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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角斗士和他的罗马小主人,1

[db:作者] 2025-08-05 16:02 5hhhhh 95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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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战俘少年

“我亲爱的小猫头鹰,希望你近来可好。我阅读了你寄给我的那些希腊语诗歌,我相信我可爱的小猫头鹰一定在这上面花费了很多心血,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多培养一些更加‘罗马’的爱好,而不是沉浸在那些娘娘歪歪的希腊饶舌中”,奴隶举着信纸跪在地上,缓慢而清楚地朗读着皱巴巴的莎草纸上凌乱的字迹:“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我并不想强迫你像你的哥哥一样来到高卢和我并肩作战,但我想你或许可以参与一下角斗比赛,这是我们罗马人光荣的传统,我相信即便是密涅瓦那样的乡下也一定有一个像样角斗场的。为了能够帮助你更快的参与其中,我在从高卢俘获的战俘中为你挑选了一个格外优秀的人选,他拥有足以匹敌赫拉克勒斯和俄里翁的伟力,以及忒修斯的勇武,想必可以让你在这个圈子尽快崭露头角……就是这些了,小主人。”

奴隶口中的小主人,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加勒努斯,斜倚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面前圆几上摊开的卷轴。“用神话的英雄来比喻落败在自己手上的战俘,我亲爱的父亲,真是不知您是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丧失了对于修辞的敏锐,还是傲慢到想要自比神明”,听完信,提比略摇了摇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小主人,尊父这回直接把供您使用的角斗士送到您手上来了,想必是动了真格,不能像以往那样随便打发过去了。”诚然,在此之前,提比略的父亲已经多次要求提比略能参与一些在他看来更有男子气概的活动,比如角斗比赛或者狩猎,但都被提比略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唉……父亲也不是不知道,那种血糊糊的场面,真是光想象就能让我头疼”,提比略翻了个身,像只慵懒的小白猫一样伸了个懒腰:“那个奴隶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了,小主人,奴隶商人的泰门中午刚遣人送话来了。”

“那就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吧,我记得苏洛家好像在经营着一个角斗士训练场,到时候把这个新来的送到他那边去就行了”,提比略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泰门的人还说,押送奴隶的是一个您父亲手下的副官,奴隶必须要小主人您亲自提验才行。”

“啧”,提比略扁了扁嘴:“真是一个会给人添麻烦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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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涅瓦距离罗马只有半天路程,又是在海边,许多罗马的贵族都在这里置办了别墅,以便休闲、避难、或者只是单纯的炫耀财富。克劳狄乌斯家的先人,大抵是提比略太爷爷或者再往上的几辈,作为在罗马之外的乡下置业的先行者,早早的就在密涅瓦山上,仅次于密涅瓦神殿的高处置办了一栋别墅。不过即便如此,在提比略因为养病而搬来这里长住之前,出去偶尔的巡视,克劳狄乌斯一家人造访这栋装修精美的别墅的次数着实屈指可数。

从密涅瓦山上的富人区下来,便是平民区和集市,而奴隶商人着大多聚集在集市西边的竞技场后面的小巷子里。因为贵族们大多喜欢从罗马直接带来在本邸已经调教好的奴隶,而平民们又鲜少能有负担得起奴隶价格的人,所以常驻在密涅瓦的奴隶商人其实很少,大多都是临时从罗马赶过来,租个小店面,做一两天生意就收摊的。

提比略的轿子穿过了集市狭窄的街道,家禽和家畜的噪音混着鱼腥和未及时清理的秽物的臭味,让提比略感觉一阵阵头晕,而轿夫行走上不平整的土路上产生的颠簸,则让这种晕眩感演化成了一种突突的头痛。当轿子终于停在泰门租下的帐篷前面时,提比略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冥河。

“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提比略在伊纳斯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下到地面,有气无力地说:“让泰门直接来别墅……我再也不想来这种平民们像羊群一样挤哄哄的地方了。”说罢,提比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又理了理自己浅棕色的卷发,待到眩晕感完全消退之后,才跟在奴隶身后进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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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长,以及共和国英勇的士兵们,欢迎你们的造访,我为我父亲的任性对你们表示歉意,如果不是因为这押送奴隶的苦役,想必你们早就可以回到罗马和你们的家人朋友团聚,而不是大老远跑到这偏僻的乡下来了吧”,提比略挂着笑容,挥挥手,示意伊纳斯把一个钱袋交到为首的士兵手上。

“不不、大人,您太客气了”,领头的百夫长虽然嘴上拒绝着,但还是收下了钱袋:“这小子虽然只是一个战俘,但毕竟是消灭了半个百人队,连同百夫长也杀了的狠角色。马库斯·克劳狄乌斯大人不放心让奴隶商人单独押送。”

“百夫长?”提比略挑了挑眉,把目光转向帐篷中间那个两米见方的大铁笼。笼中一个极为壮硕的十二三岁少年正跪在地上,粗短的眉毛扭在一起,双眼怒视着提比略。少年的双手被麻绳捆住反剪在身后,两根粗铁链从笼子顶部垂下,把反剪起的双臂吊起。尽管是被拉伸的状态,少年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仍然看起来强壮饱满,厚实的胸肌如同发好的面包。少年的脖颈被铁质的项圈套住,被一根短短的锁链连铐在地板上,使得少年无法直起身子,只能跪在地上。少年全身的衣物只有一条看起来好像某种兽类皮毛制作的围腰,所以提比略居高临下地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少年像刺猬一样的深棕色短发,以及肌肉结实,线条硬朗的宽阔背脊和上面纵横交错的新老伤痕。而身上脏兮兮的灰尘和油汗,也给少年平添了几分硬汉的气质。

“我承认,他确实看起来和我见过的奴隶都不太一样,看起来确实很能打的样子”,提比略俯下身,打量着少年略带婴儿肥的圆脸和少年颧骨上一个浅浅的十字形疤痕:“但是如果说他能打倒一位共和国的百夫长,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恕我还是难以想象。”

百夫长耸了耸肩,“那家伙的尸体我亲眼见过,头都砍飞了,看那切口估计就是一斧子,干净利落”,百夫长停顿了一下,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妥,像是补充一样跟了一句:“不过那家伙也是个靠年限和巴结上头才混到百夫长的懦夫,所以死了也正常吧。”

“喂,看够了没呀”,强壮的少年突然的出言打断了正欲开口的提比略,冲着几个罗马士兵喊道:“喂,你们几个阴险的罗马佬,不是说那个啥‘贵族大人’来了之后就给老子饭吃的嘛,都给饿了一天了。”

被打断的提比略有些不满,而更不满的是区区一个奴隶嚣张的态度。提比略看向泰门,眼神中的责备令这个犹太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小主人,这、这个奴隶才刚送到,还、还没来得及调教好,冲撞了您还请您大量……另外,我、我们这里都是每天给奴隶好好喂食,只不过今、今天……”

“我没有特别责备你的意思”,提比略在“特别”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节省一天的口粮可以降低你们的成本,这都是惯用的手段了,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提比略的目光转回跪在地上的少年:“你太多话了,满嘴高卢茬子的猪猡”,提比略的声音冷冰冰的:“如果再有下次敢插我的话,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切,连自己动手都不敢的萝卜头,口气倒是不小,难道罗马的贵族都是像你小子这样只会指使下人的懦夫么”,少年并没有被提比略的威胁吓到,回嘴道。

提比略没有理会少年的讥讽,只是转头对伊纳斯说:“等回去之后找个奴隶好好教教这个高卢猪猡,他的拉丁语听着就像非洲的大象在地上乱踩的噪音。然后”,提比略瞟了一眼跪在地上,因为自己的无视而把脸涨的黑红的少年:“给这家伙弄点吃的来,待会儿直接扔到苏洛那里去,我可不想把这种高卢野兽往家里带。”

遣走了奴隶之后,提比略没有再和少年说话,而是转头和百夫长攀谈了起来。作为马库斯·克劳狄乌斯最受宠爱的小儿子,虽然提比略从未正式在军中露面过,但是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听闻过他的事迹——至少听过马库斯醉酒之后在晚宴上高声朗诵的提比略所作的诗歌。

很快,随从的奴隶便从街市上买来了面包和橄榄酱。就在士兵解下了吊起少年双臂的铁链后,意外发生了——

长时间运送的颠簸显然松动了将项圈固定在地上的锁扣,少年“腾”地起身,把整条短铁链从地板上一同拽起。少年粗壮的臂膀同时发力,已经有些朽坏的麻绳在少年的蛮力下断裂。双手恢复自由的少年猛地转身,一拳一个击倒了解下铁链的士兵,然后双腿发力,踏到笼子的边缘,一把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提别略,把他的后背顶在笼壁上。少年一只手拽着提比略长袍的后襟,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仅仅短短一瞬,贵族的少年就成了人质。

“放老子走,不然——我就拧断这小子的脖子”,少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提比略耳边响起,喷吐出的热气敲打着提比略的耳廓,而少年久未刷洗过的汗臭味则熏地提比略直翻白眼。

伊纳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泰门也手足无措地来回看着百夫长和提比略,试图说也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百夫长面沉如水,押送的奴隶在最后的关头挣脱,甚至可能威胁到一名罗马贵族的生命,这种失态是他无法承受的。然而,就在百夫长用眼神示意站在少年后面的士兵,准备一刀解决这个战俘的时候,提比略开口了。

“你们都听到这个家伙的话了,所有人从帐篷里出去”,提比略虽然脸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红,但是声音却还是很平稳:“后面的两个人也是,在你们把剑刺向他的一瞬间,这头野兽就能拧断我的脖子。”

“小主人,您不能……”百夫长刚想辩解什么,在他看来,这种做法与听命于一个奴隶无异。

“出去,所有人,立刻”,提比略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百夫长深吸了一口气,用看懦夫的目光剜了提比略一样,悻悻地出了帐篷。其他人也跟着百夫长一起离开了帐篷,伊纳斯本想留下,但是也被提比略瞪了出去。

健壮的少年没想到提比略竟然如此配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帐篷里只剩下了提比略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好了,现在放开我,咳咳,抓着我你是不可能从笼子里出来的”,因为缺氧,提比略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啊、噢”,少年愣了两下,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提比略深呼吸了两下,喘匀了气,向前迈了两步,转过身:“好了,现在你是真的不可能出来了”,说着,提比略指了指少年脚下的锁链。

“靠!你TM阴老子!”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的锁链还拴在笼子上,而没有钥匙,自己仅凭蛮力根本不可能挣断铁链。原本少年是打算以提比略为人质,要挟其他人打开自己的脚镣,可是提比略的反应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在那样紧张的瞬间,少年紧绷的神经几乎全都用在了防范周围的罗马兵上,却忽视了脚镣仍然锁着的这个事实。

形势再次逆转,困兽失去了微弱的生机,跌回了层层囹圄之中。然而,贵族的少年并没有立刻招呼来等候在外的罗马兵,进来一拥而上将自己杀死,而是慢慢地踱步,待到脸上的潮红全部消退,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讲话。

“你的计划是挟持我,逃出城市,然后回到高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只有蠢笨如野兽的猪猡才会有的妄想。”

“喂,你小子TM——”

“我是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加勒努斯,前执政官,高卢总督,高卢军团统领马库斯·克劳狄乌斯·加勒努斯之子,我是流淌着七丘之城建城者血液的贵族,即便是化外之地的野兽也应当理解其中的尊贵,更何况你只是区区一个奴隶,你应该称呼我为主人。”

“额……啥?”少年歪着头,露出一副憨傻的表情,显然并没有听懂:“所以你说你叫提比……啥?”

“……化外之地的野兽……”提比略沉吟半刻,才小声念叨着,然后拎起一根细木棍,在地面的沙土上画了起来:“如果说这里是意大利,这里是高卢,那么这里就是罗马”,提比略在“意大利”的中部画了一个大叉,然后又在边上画了一个小叉:“这里,是我们现在在的密涅瓦——因为你没有船,所以你想回高卢就只能走陆路。”

“拿你做人质——”

“即便你能找到船,往高卢去的港口也全在罗马军队的掌握之下,你一登陆就会死”,提比略用看傻瓜的“怜悯”目光看了少年一眼,继续画:“走陆路,你需要首先躲过意大利境内的所有的军团,据我所知有六个,而罗马的驻军就有三个,而且,如果你现在动身,到达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正好是冬季,大雪封山,除非你是汉尼拔再世,否则你只能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翻过阿尔卑斯山——当然,在这期间,你需要筹备到粮食,水,和居所,同时还不能被共和国的士兵们发现。所以,你想要活着回到高卢的可能性是零”,提比略把木棍随手一扔。

“我……没想这么多”,少年怔怔地看着提别略在沙地上画的地图,那象征着阿尔卑斯山脉的横线仿佛一道天堑,斩断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做我的奴隶,角斗士,在角斗场上获得胜利。如果你获得的胜利足够多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获得自由,然后以一个罗马自由人的身份回到高卢——这是唯一的可能性”,说完,提比略没有给少年反应的机会,转身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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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进去吧,把那个家伙丢到苏洛那里去就行,告诉他是我寄养在他那的”,提比略对着泰门说:“价格的事情去找伊纳斯协商,不用来烦我。”

“小主人,那个奴隶……”百夫长看着全须全尾,连衣服都没怎么弄乱的提比略,脸上止不住地惊讶:“您是怎么……”

“那家伙还在笼子里呢,脚镣都没解开”,提比略虽然勾着嘴角,但眼中去全无笑意:“这只是意外,没有人应该被责备。”

“非常抱歉,小主人,因为我和我属下的失职……”

“不必自责,共和国英勇的百夫长”,提比略招呼奴隶拿来一条干净的白毛巾,仔细擦净刚刚被困兽的少年触碰过的地方后,被搀扶着上了轿子:“这只是意外”,提比略重复了一遍。

第二章:地下角斗场

“阿文图?那里不是贫民区么,我还不知道他们那里还有角斗场”,已经沐浴过的提比略斜倚在沙发上,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宽大睡衣被一根浅蓝色的腰带松松地系住,透过领口可以看到提比略纤细的脖颈以及白皙单薄的胸口。听到伊纳斯的汇报,提比略放下了手里的诗集,看向跪在一边的伊纳斯。

“是,苏洛一听说那个家伙竟然意图袭击尊贵的主人,就决定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丢到那里去了,正好今晚有‘涅墨亚’,就是那头号称百战百胜的雄狮的战斗,所以……”

“所以苏洛就想把那个化外之民当作狮子的口粮——苏洛那家伙只是不想把一个火药桶留在自己家里罢了”,提比略翻了个身,从沙发上坐起来:“*错误是丑陋的,但是用一个错误去修正错误是愚蠢的*”,提比略用希腊语说道。“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奴隶,苏洛这种平民当然不会有这种顾虑,但是如果身为贵族的我,首次出席的角斗比赛是在阿文图那种肮脏的地方,我身为贵族的格调也会受到质疑。”

“那么主人,您的意思是……”

“备轿”,提比略摆了摆手,然后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加了一句:“带上石灰粉和艾草,还有备用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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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的地牢里,强壮的少年躺在干草垛堆成的“床垫”上。从前一日起就再未接受过食物滋润的肠胃不住地发出空虚的肠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地牢中浓到仿佛凝固成实体的腐臭味让自己本快要抑制不住的饥饿感消去了不少。

‘那个小少爷身上倒是挺香的呢,是香水么’,少年换了一个姿势,把双手枕在脑后,‘娘唧唧的’。“唉,早知道要被抓到这种地方,还不如先吃了饭再说呢”,少年一边数着头顶天花板上黑绿色的霉点打发时间,一边自言自语着。

就在少年打算睡一觉来消磨这无聊的时光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的艾草气味呛得少年不禁眉头直皱。“那群罗马佬又在搞什么鬼,呛死了”,少年吐槽着,一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果然是野兽,在这种脏乱的地方都能睡得下去”,一个略带戏谑的熟悉声音却打断了少年继续窝在温柔乡里的计划。

“提比?”少年坐起身来,看到提比略的样子稍微愣了一下,嘴一张一合,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这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白皙纤细的少年穿着锈有金边的米色长袍,包裹着秀气脚丫的软皮凉鞋踩在洒满了白石灰粉的地面上——看旁边抱着石灰袋子的奴隶,显然是刚刚才撒上去的。少年的身侧站着两个奴隶,各手捧着一捆微微点燃的艾草。在烟雾的掩映下,少年的身姿仿佛圣域的神灵。

“放肆,化外的野兽,你应当称呼我为主人”,少年轻轻掸了掸落在肩上的艾草烟灰:“这种下层的平民聚集的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肮脏的蚊虫。”

“哦~~那真是劳驾我们的提比主人光临此处了”,健壮的少年在干草垛上换了个姿势,翘起腿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需不需要我给您跪下磕亲吻您的鞋子。”

“没错,就是这样”,提比略微微抬起下巴:“作为奴隶,认错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跪在地上,亲吻主人的鞋子乞求原谅。我是个宽厚的人,如果你这么做了,谅你还没接受过调教,我还可以原谅你,让你今晚不用去做狮子的饲料。”

“呸,绝对不可能,老子可是高卢的战士,怎么可能给阴险狡诈的罗马佬下跪,更何况你这种只会仗着奴隶耀武扬威的废物少爷”,少年一口啐在干草垛边上,唾液和泥地很快便溶在一起,形成的暗色斑迹让提比略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曾经是高卢的战士”,提比略着重了时态,“你现在只是罗马的一名战俘,一个因为罗马的仁慈而活命的奴隶。”

“放屁,老子TM才不稀罕你们的狗屁仁慈,老子就算是战死,也TM不会来给你们这些罗马懦夫做奴隶”,少年从草垛上站了起来,每说一个字就向前跨一步,直到全身都顶在地牢的木头栅栏前。“你们这群阴险的罗马懦夫,正面战被我和我的同伴打得落花流水,背地里只会耍阴招,买通村长和长老,在我的食物里下药,夜袭、放火烧我家,都是下三滥的伎俩”,少年的双手仅仅攥住栅栏,手上青筋暴起,而粗壮的木质栏杆也在少年的蛮力下发出快要断裂的吱呀声。

“*最高明的战术是不用剑的战术*,如奥德修斯那般驾驭种种的谋略我倒认为才是为将者的智慧,况且,你们高卢人自己的王子也曾利用罗马执政官之间的不和,刻意拖长战线,企图利用国内的政治压力倒逼当时领任高卢军团统领的执政官退军——当然你们王子的诡计最终没有得逞就是了。而且——”提比略捻起末端吊着紫色水晶的腰带:“按照你的描述,我听起来倒像是是你们村里的高层和共和国的将士达成了和平的协定,但是却有一个笨蛋总想着以卵击石,在这种情况下,比起撕毁协定重燃起战火,倒不如直接解决掉那个笨蛋来得更快——难道不是这样么。”

“放屁,那群卵蛋都朽没了的娘们儿,一听罗马兵来了吓得尿都快出来了,连高卢战士的尊严都不要了,打都不敢打就想直接村子里的黄金,粮食,什么的都白白送给罗马人——你管这叫和平协定?”提比略的话似乎触及了少年的痛处,让本就愤怒不已的少年变得更加狂暴。

“但是你们保住了生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了*”,提比略的后半句使用了希腊语:“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看重你所谓的‘战士的尊严’,和平的生活对大多数人来说比那更为重要。”

“那些人都TM是没卵蛋的娘们儿”,少年狠狠地一推栏杆,气呼呼地又坐回了干草上。

“那看来你是打算抱着那可笑的‘尊严’去喂狮子了”,提比略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伊纳斯从栏杆的间隙中塞过去一袋面包和一小袋橄榄酱:“苏洛给你安排的首战的对手是这阿文图地下角斗场的明星,‘涅墨亚’的雄狮。如果你能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本打算让苏洛重新考虑一下的,但是既然你执意去送死,那就先把自己喂饱一点,让那狮子也多吃两口。”

“唔——啥狮子,咕,狮子这玩意儿,我是不可能输的”,饿了一天的少年狼吞虎咽地咀嚼着面包,每说一个字就喷出一口面包渣:“我可是我们那儿远近闻名的猎人,区区一头野兽自然小意思。”

“吹牛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提比略后退了一步,防止自己的衣服上被喷到面包渣。

“嘿,你不信我是不是,那就打个赌吧,以腰带为赌注”,少年咽下嘴里的面包。在高卢,以腰带作为赌注是战士间常见的打赌方式,所以少年便脱口而出了。

“哼,那要你活下来再说”,提比略说完便挥了挥手,跟在两个手持艾草的奴隶身后,转身离去。

“唉……你呀,明明只要低个头认个错就不用死了,主人说的没错,果然是个没脑筋的傻瓜”,伊纳斯蹲在栅栏的外边,看着吃得满嘴面包屑和橄榄酱的少年:“而且主人也是太心软了,本来说是如果你道歉了,就把这些食物给你的,结果没道歉也还是给了。”

“切,你一个奴隶懂什么,这是战士的尊严,让我去给那个只会摆臭脸的小白脸下跪,做梦。”

“你也是奴隶”,伊纳斯强调:“而且我父亲之前也是高卢来的战俘,但是能怎么样,再怎么想反抗最终也不是得屈从于罗马人,倒不如说屈从了反倒能更舒服一些。”

“贱骨头。”

“无所谓了,你说啥都行,反正你今晚就死了”,伊纳斯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石灰。

“我说过了,我绝不会输的,猎人绝不会输给一头野兽”,少年的语气显得很坚决。

“那样更好,你是主人的角斗士,你赢了主人反倒还能捞回点脸面。要不是为了捞你,小主人那种尊贵的大人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毕竟以主人那种身份的人,单单就出现在这里都显得有失品格”,临走,伊纳斯回头瞪了少年一眼:“况且,小主人的身体可不好,要是因为来这种地方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我就挖了你的心脏去阿波罗的神庙祭祀。”

“你还真是很在乎那头野兽”,伊纳斯刚出地牢,就看见提比略倚躺在轿子里:“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那家伙,那你就在这儿多陪陪那家伙,教他点礼仪。”说着,提比略随手丢给伊纳斯一个钱袋,里面有三十个第纳尔:“角斗开始之前我会回来,这里空气太污浊了”,说完,提比略便招呼轿夫起驾离开了。

“我的小主人啊……您真是太心软了”,伊纳斯看着袋子里亮闪闪的银币,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了阿文图的阴暗街道之中。

第三章:两头野兽

“97~98~99~100——呼、有点退步了,才100下空挥就已经开始有点累了,果然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吗”,少年随手把锈钝的短剑扔到一边,仰面躺在干草垛上。虽然在提比略的面前夸下海口称一定能取胜,但是少年自己也承认赌气的成分更多一些——作为猎手,野兽的力量自己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少年抄起丢在一边的短剑,对着剑身已经锈蚀地坑坑洼洼,甚至连剑脊都有些歪掉的“破烂”小声嘟囔着:“这武器也太破烂了点吧。”

事实上,即便是这把破烂,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在罗马,为了保证正规军在对抗角斗士叛乱时的压制力,角斗士的武器大多质量很差,而阿文图这种缺乏上层资金支持的地下角斗场,更是只能拣正规竞技场扔掉的破烂。在阿文图的武器库,碎成两块的盾牌,断成三节的剑,这些对于角斗士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武器”占据了大多数,而像少年手里的这把还算完整的剑,已经是必须通过贿赂武器库的看守才能拿到的“私藏”了。

就在少年仔细地把歪扭的剑脊一点点掰直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刺鼻艾草味又传了过来。

咣当,一把剑连带着两个金属护手被从栏杆的缝隙里塞了进来。那把剑的剑鞘上包裹着棕褐色的皮革,握柄也被仔细缠好布带,显然是把制作精良货色,少年狐疑地看着提比略,抽出剑,光洁的剑锋映照着蜡烛的微光,在墙上反射出笔直的亮带。

“别误会,我没觉得你能赢”,提比略看着少年疑惑的目光,提前开口:“但是你毕竟也是我高贵的克劳狄乌斯一族的奴隶,输的太难看也有损我的品格。目前阿文图的角斗士在那狮子手下,最久的一个撑了一根半蜡烛的时间,所以我已经下注你能在狮子手底下撑至少那么久了——希望你这化外之地的野兽不要到了生命的最后都在让我失望。”说完,提比略便转身准备离去。

“喂,提比”,少年出声打断了提比略的脚步:“咱们的赌,你别忘了。”

提比略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正要迈步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少年的声音:“还有,老子的名字是阿斯泰利克斯,别老是野兽野兽的叫了,听见没。”

“你是我的奴隶,在我给你命名之前你没有名字”,提比略没有转身,但是少年依旧听清了他的话:“一个将死之人,没有让我命名的必要……当然,如果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不、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得到了马尔斯的眷顾,没有死在角斗场上的话,我会考虑给你一个新名字的。”

---

“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尊贵的大人,我亲吻您的足尖”,苏洛对提比略恭敬的行礼。提比略摆了摆手,示意奴隶在座椅上铺好干净的毛巾,才小心地坐下。

“您这样高贵的大人不应该玷污您的足下,亲自前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下注的话,遣个奴隶来就行了,毕竟这里都是些……下贱之人,要是对您有什么不敬的举动”,苏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的贵族少年。

“无妨,这里也是共和国神圣的土地,没有什么玷污一说”,少年说着,手中却攥紧了长袍,防止下摆拖到地上:“这毕竟是我在角斗比赛中的首次亮相——尽管是这种肮脏地方”,提比略小声补充。

“大人哪里的话,这里、这里只不过是娱乐,排演而已,等到了明天,大人可以移步我的别墅,从我训练好的家伙里挑选一个您最看得上眼的做您的角斗士”,苏洛搓着手,语气有点紧张。

“比赛快开始了”,提比略没有回应,只是转移了话题。

首先上场的是作为挑战者的少年。全身上下的衣着只有一条皮革的围腰,紧绷在少年结实的腰身上,但这样精简的衣着却凸显出少年结实饱满,久经锤炼的肌肉。少年左手持盾,右手持剑,环顾着周围看台上窃窃私语的观众,最终,少年的目光落在贵宾席上,正襟危坐的贵族少年——在一众灰扑扑的人群中,提比略那洁净的白色长袍就宛如沙堆中的金子一般显眼。

“我还不知道阿文图这边还有这么好的武器”,苏洛看着炫耀般地挥舞着盾牌的少年,俯身在提比略的耳边小声说。

“是么,我之前从没来过这里”,提比略敷衍地回答,目光却没有从场中央的少年身上移开。

“我以为您想让这个无礼的小子死。”

“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提比略瞟了苏洛一眼:“还是说你觉得我连下令处死一名奴隶的胆量都没有。”

“不不不、我、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苏洛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那、那个,您看,那就是阿文图的明星,百战百胜的‘涅墨亚’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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