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生第一次做愛是什麼感覺。

Selen Tatsuki 能給出的回答只有－－－－

融化。

那時意識和肉體的感覺彷彿都要融化在一起，渾渾噩噩地，讓Selen幾乎什麼都記不太起來。

但她對於自己和誰睡了又發生了什麼還是有點印象的。

自己笨到喝了摻藥的酒都沒發現。

自己差點就要被人玩了身又被騙財也不一定。

－－－－雖然現在的狀況和那也差不多了。

剛睡醒的Selen Tatsuki 在床頭櫃上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那陌生女人的名字和留言，旁邊甚至還放著幾張百鈔美元。

Finana : 今晚同時間同個酒吧再見，如果不來就把妳的裸照發上網囉。

「……我到底……在幹嘛啊……」

人生第一次的經驗就這樣獻給一個陌生女人肯定比同時好幾個男人好……但、或許結果一樣糟糕也不一定。

Selen Tatsuki 已經不知道正確的答案了。

任由身軀被地心引力拉扯，她躺倒在雙人床上，身子還一絲不掛的、背後更是隱隱約約有點刺痛，但這個不久前才正式踏入成人世界的月亮龍現在不太想管。

如果沒有發洩式胡亂的飲酒。

如果有注意到酒保那杯突然遞上的酒精和一旁虎視眈眈的潛伏者。

如果那時沒有求名為“Finana”的陌生人魚美人幫忙的話……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如果。

異色眸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針早已過了半。

說起來……昨晚她們是何時相遇的……？

該死的。

誰能記得啊。

02.

艱難的從滿是狼藉的床上起身，滿身黏膩的汗水、腹上沾到的白濁液體讓Selen Tatsuki 再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昨晚的她們到底有多麼瘋狂。

被碰撞翻倒的小茶几、從櫃面被掃下的擺飾品和遙控器、渾濁著體液與昨夜澡水的浴缸。

更別提幾乎在四處隱約都能看到的白濁痕跡。

她紅著臉拔掉浴缸塞，但也沒有勇氣去再次使用那個曾經充滿歡愛痕跡的浴缸。

Selen Tatsuki 靠在花灑之下，任由冷水打在身上，只希望這樣能夠起到降溫的效用。但越是這樣，似乎越是容易想起那個陌生女人Finana的事情。

本來模糊的、彷彿蒙上一層迷霧的記憶漸漸清晰明了。

薄荷綠的長髮、人魚一族特有的耳鰭、還有那令意識不清的Selen Tatsuki 也能印象深刻的眼眸……既是落陽、又像是緩緩攀升而起的夜與夕交融而誕生的紫水晶。

－－－－當然，更多的還是女人在她身上扭動腰肢的畫面。

光是回憶畫面帶來的衝擊就又讓這年輕的龍族少女感到口乾舌燥。明明正在淋冷水，卻又好像完全沒用……開始昂首的慾望沒有因為那幾乎通宵的狂亂歡愛感到絲毫疲憊，而是再次成了Selen Tatsuki 的煩惱。

這時候，她倒是有點厭煩自己有半龍血統了，因為那幾乎沒有盡頭的體力和恢復力被血統繼承下來，反倒是讓她需要為這多餘的精力受苦。

……但放著也不是辦法。

月亮龍伸手觸碰自己的欲望，腦袋向後抵著磁磚牆、龍爪一點一點扣上、腰下意識微微前挺，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那個人魚，當時似乎是－－－－

小小的白皙掌心環上柱體，柔嫩五指並在一起上下滑動著，指尖在頂端上跳動、摩娑，甚至有時壞心眼的用指甲輕摳了下敏感的鈴口處。

「……huh……ha……」

不知道過了多久，伴隨著月亮龍的低哼鼻音，溢出指尖的欲望產物隨著水流衝入了下水道之中。

……先解決了一個緊急的問題，但她可還有別的要處理。

03.

一踏進和昨夜同一個酒吧，Selen Tatsuki 就下意識緊繃自己的神經，光是想到昨天自己的愚蠢、他人的惡意、還有等等需要面對的一夜情對象……就想要回避，甚至直接轉身逃開，一如她以往的生存方式。

……但這次不行，因為那個人魚有著自己的把柄。

她坐到吧台角落上，異色眸看向酒保，發現和昨日幫忙他人下藥的那一位不同。或許是輪班，她不知道，但這讓Selen Tatsuki 不可否認的鬆了一口氣。

這次月亮龍學乖了，點了無酒精的調飲，一邊喝著一邊翻出手機看了幾眼。

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就跟以往一樣，自己還是不被在乎。

Selen嗤笑出聲，但本來還帶著點點光采的眼眸驟然變得暗沉。

我才不在乎……反正我已經成年了。

Selen Tatsuki 不發一語的盯著手機，扣著手機殼的指尖卻漸漸發白。

雖然坐在角落的月亮龍肉眼可見的心情糟糕到了一個極點，但那出色的容顏、龍族的顯眼特徵，還是引來了好幾個不請自來的邀約和搭訕。

哪怕她沉著臉推拒好幾個，也還是會有下一個挑戰者出現，只為了馴服高高在上的高貴龍族。

不管是男是女、各式各樣的香水和古龍水混合著他們身上的酒氣，刺鼻又令她生厭。

和那個人魚不一樣－－－－

淡雅中又帶點神秘誘人的香氣。像是站在海岸邊，被夾雜著花瓣的海風輕輕吹拂，舒適得想要沉浸其中。

是香水嗎？Selen Tatsuki 不知道。

但她確實很喜歡那個味道。

－－－－就像現在這樣，熟悉的香氣彷彿遮蓋住其他，瞬間主宰了月亮龍的嗅覺。

她的視線鎖定在那剛踏進門的女人身上。

墨色大衣和針織的直筒褲搭上一件簡單的高領白毛衣，明明身材這麼嬌小卻穿出了高挑身材的錯覺。

是Finana。

是幫助自己的好人卻也同時是威脅自己過來一趟的壞女人。Selen Tatsuki 喉頭滾動，本來因為煩躁要拿起玻璃杯喝一口的手垂回腿邊，指尖有幾分躁動不安的捏著褲角。

昨天這人魚穿什麼她記不得了，但毫無疑問沒有今天這麼保守。

是因為會冷嗎？還是……為了遮擋痕跡……？該死的、別想了！

月亮龍本來就乾澀的喉嚨似乎又更渴了。

Selen探手去拿玻璃杯，卻被走過來的Finana輕輕壓下。

「還想再被下藥嗎？」

人魚揚起嘴角，半瞇起的眼角拖曳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剛剛才抓住玻璃杯的龍爪下意識猛然放開，一動也不敢動。

昨天和這人魚歡愛過的月亮龍可還記得，始終主導著床事的Finana是個多強勢的女人。被教訓和玩弄的記憶還在，甚至異常鮮明，這讓她可不敢反抗對方的指令。

似乎被Selen Tatsuki 戰戰兢兢的反應取樂到，Finana笑了出聲，指尖沒有收回而是順著龍爪修長的指節滑到末端的利爪上、最後停在一旁的玻璃杯邊緣上，「就在妳剛一臉傻呼呼的盯著我的時候，有人偷偷幫這杯加了料。」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被對方說對了。她確實看得有點入神……但絕不是傻呼呼！

「我只是…在想點事情而已！」

「什麼事？我嗎？」

「才、才不是！」

細眉微挑，夕色的眸子內染上點點笑意，「小鬼、想說謊還是多學點吧。」她坐到月亮龍一旁，指節才剛敲了敲檯面，酒保就已經遞上了一杯調酒。

「妳是這邊的常客嗎？」

「是，但也不是。」

……討厭的大人，說話總是故作神秘的。

「小鬼，別一臉厭惡的看著我，昨晚的妳可愛多了。」

「……是Selen Tatsuki ! 我才不小！」

Finana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妳確實不小，還蠻大的。」

「……喂欸！」慢了半拍才聽出話中意思的Selen拍桌，本來才緩緩降溫的臉再次升起。

Finana抿了口調酒，玻璃杯邊印下了纓紅的唇印，讓異色眸下意識駐留了一會。

纓紅色彷彿為杯內漸層色彩的酒液增添幾分誘人的口感，讓月亮龍有點想來試試看這杯她不知道名字的調酒。

但下一秒人魚的吐槽就讓她馬上忘了那個念想。

「妳看起來蠻聰明的，沒想到其實是個笨蛋。」

「……What?」

從小到大的優等生Selen Tatsuki 還是第一次被嘲諷，而且對方是個和自己僅發生過一夜情的陌生人。

「除了昨夜的事情之外，妳今天早上那張紙條是不是根本沒看仔細？」

「……就妳手上有我的…裸……照……？」

「如果妳翻到背面的話，就可以看到－－－－」

Finana側頭看向Selen Tatsuki ，夕色直直撞進異色眸中，裡面滿是笑意，「JK～ 我才不會威脅一個小鬼頭。」

喔……好吧、她瞎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Selen移開眼神，「……但妳也來了。」

「是，而且看到妳讓我改變想法了。」指尖轉動玻璃杯，她思索了一會，「我猜妳來酒吧是為了追求叛逆感，又或是被世界拋棄後想要發洩點什麼的中二病小鬼想法吧。」

「……別自顧自的猜測我，妳又不理解我……而且我不是小孩。」

「是、我不懂，說實話我也沒興趣－－－－但妳讓我有興趣。」

「－－－－正確來說，妳的身體。」

人魚伸出手搭在月亮龍的領子上，另一手拉低了自己的衣領，露出的潔白肌膚上滿是緋痕。

喉頭滾動，月亮龍視線向下，看到了自己本來藏在襯衫下的曖昧代表被暴露在空氣中，鎖骨上的齒痕彷彿在向外宣示著主權一樣。

一旁本來還沒放棄搭訕念頭的人看到那些露出的痕跡後就紛紛放棄，另尋目標去了。

開玩笑，她們都這麼明目張膽的秀恩愛，誰還會這麼不識相？

Finana滿意的收回手，「看、妳想來，我可以陪妳來。妳想放縱，我可以陪妳放縱，不會有其他人打擾。我可以給妳想要的，妳也有我需要的……所以來交易吧。」

什麼交易……？

很簡單，當我的固定炮友。

04.

到底是自己臆想出這綺靡的長夢，還是真的有人向自己提出那宛如会墜入深淵的邀約，而自己答應了。

……是後者吧，她想。

不然Selen Tatsuki 現在也不會跟在一個只有一夜情過的女人後頭踏進對方的地盤中。

明知有可能又是一個陷阱，明知那是不該觸碰的潘朵拉魔盒。

「對，就是這裡。」

清甜的嗓音才剛落下，還正在用眼神四處打量的月亮龍就被推到一邊的櫃子，唇瓣被牙齒嗑碰下，輕扯後就急著入內探訪柔軟。

Selen下意識緊繃身軀，甚至差點推開對方，但肉體記憶卻是嘴唇微啟，被入侵甚至糾纏。

慢了一拍的記憶開始提醒她這是正確的，因為她們不久前才在酒吧立下一個交易，一個建立在彼此需求上的條件互換。

……

似乎沒有想到Selen Tatsuki 會這麼快就給出她想要的答案，Finana 拉著才剛成年的半龍少女又喝了好幾杯後，才牽起絳紫龍爪往外頭走。

路程很近，甚至徒步就能到達。

心情過於愉悅的Finana甚至還回答了幾個問題。

本該保持秘密的女人年齡就這樣被拋出，就連姓氏也問了出來。

「Ryugu……Finana Ryugu 我的全名，所以妳知道為什麼我不怕妳反悔後跑掉了吧。」

語氣中帶著餘裕的大人用鑰匙轉開門，她轉過身抬頭看向少女，「妳跑了，我也有辦法找到妳。」

Selen Tatsuki 知道對方有這個能耐。Ryugu 一族的大名，就連她都有耳聞。

「……這裡就是妳家？」看起來倒是不符合Ryugu之名該有的程度，分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寓房。

「對，就是這裡。」但顯然Finana Ryugu 帶她來不是為了坐下喝茶聊天的，還沒等Selen Tatsuki 反應過來，就已經墊起腳尖吻上了半龍少女。

跟昨晚很像。

酒的香氣和猛然襲上的情慾混在一起，讓人窒息的同時又感到欲罷不能。

唯一的差別大概是Selen Tatsuki 這次是清醒的，而持續進攻的Finana Ryugu 卻是微醺的那一方。

唇舌交融、滿是曖昧氣息的晶瑩甚至有一絲從嘴角滑落下。

鞋子才剛剛踢到玄關上，纖細白皙的小手就已經下探隔著褲料去搓揉漸漸膨脹的欲望。

在大人的世界中，時間寶貴所以分分秒秒都要好好運用才不浪費。

這是Selen Tatsuki 成年後學到的第一課。

她配合著Finana Ryugu 的行動，微微俯身讓對方可以更輕易的為所欲為。

從走道到房間也才幾步的距離，她上衣和下褲卻已經散落了一地。

只剩貼身衣物的Selen Tatsuki 倒在床上，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冰藍和絳紫的異色眸中滿是被勾起的渴望，但她乖巧的等著Finana Ryugu 拿來一條絲巾，綁住了她的雙手。

已她的力量分明可以一扯就斷，但月亮龍沒有這麼做。

「Good girl.」滿意月亮龍的配合，人魚脫去衣服後，從一旁的矮櫃內拿出了潤滑液。

如果Selen沒看錯，她還看到了很多只在情趣網站上看過的器具。

但她的眼神更多是聚焦在那白皙嬌小的身軀上，幾乎遍佈全身上下的緋痕和齒痕還有腰際上明顯屬於非人族的抓痕，而早已挺立起的紅櫻和柔軟更是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每一個步伐帶來的輕顫都讓年輕的龍族少女下意識屏息。

一直到人魚岔腿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濡濕感在她們交觸的部位上緩緩擴散開，Selen本就快被點燃起火的大腦瞬間大火升騰，喉嚨越發乾渴。

……好濕，是因為我嗎？

月亮龍想著，卻得到了正轉開潤滑液瓶蓋的人魚回應。她翹起嘴角、眼神中滿是戲謔，「對，因為妳。」

「我說出口了嗎－－－－晤嗯……」

Selen Tatsuki 還來不及確認，就被突然探入接觸的小手刺激出一個低吟。

人魚用指尖輕輕撩撥了下欲望的頂端讓月亮龍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順著拉下的四角褲而釋放彈出的欲望早已溢出了前液。

「看來不只我呢？」她一手拿著潤滑液緩緩倒下，另一手就著冷滑的液體捏揉擠弄欲望的柱身和端頭。

只能發出嗚咽聲的月亮龍無法回答，她的視線只能被動的緊隨著那正在欲望上點火的小手，因為指尖的跳動而感受至高的愉悅和快感。

沒有了酒精帶來的麻木和記憶斷片，某種意義上、這才是Selen Tatsuki 第一次真正品嚐到成人世界的滋味。

這比Selen記憶中的昨夜、以及因為逼不得已而必須自我解決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她的意識宛如要被抽離，每一次的灼熱吐息彷彿要化為火燄將自身吞噬，全身的感官更像是被洶湧的浪潮拍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將她緩緩推上頂端。

而情況甚至在Finana Ryugu 笑出聲後變得更為糟糕。柔白的掌心抵著腹部，微微抬起的身子順著欲望粗長緩緩坐下，一點一點填滿了彼此的空虛。

人魚滿意嘆息的同時，月亮龍卻是揚起頭、弓起的身軀微顫、尾巴下意識勾上人魚的小腿緊緊纏繞，被捆住的雙手更是十指交纏，力道之大甚至讓龍爪在自己的手背上留下了到達極樂的證明。

但這只是一道前菜而已，手握刀叉的主人才剛準備品嚐主菜。

掌握著速度、撞擊的力道甚至是角度，獵物無處可逃只能被玩弄在掌心中，被迫的獻上一切直至燃燒殆盡。

從低聲的嗚嚶到再次脫序的喘息和呻吟。

從咬著下唇隱忍到唾液滑落都無法壓抑。

冰藍與絳紫，瑰麗的異色眸卻是無法對焦，眼中唯一的光影是那逆著光的薄荷綠，是帶來浪潮的大海，是擅長指尖把戲的魔術師，也是主宰一切的狩獵者。

每一個直起和落下都踩在節拍上，相錯開的喘息漸漸契合上拍子。位居上位的人魚揚起嘴角，斷續的話語和漸漸高昂的天籟之音混在一起，但月亮龍幾乎聽不清，再次襲上的熱潮將她的思緒貫穿，根本沒有分心的餘裕。

但不只她，完美合拍帶來的極致高點，連人魚都下意識加緊擁抱，指甲在月亮龍的肩胛骨劃上她的標記。

然而這不是結束。

只要向未饜足的Finana Ryugu 沒有喊停，漫長的夜就不會迎來盡頭。

Selen Tatsuki 知道今晚後自己肯定會一團糟……但無所謂。

因為這就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她們也不過是各取所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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