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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借東風

[db:作者] 2025-08-05 16:02 5hhhhh 4830 ℃

通常來說,那種老掉牙的穿越題材,一定會配上碌碌無為的主角,讓他們在穿越後大顯神通。我想了想,我始終都沒有那種感覺,我的穿越很顯然是突發事故,一點也沒有那種餘裕。

一下是渾身是血的少年、一下是滿頭霧水的謎團,以前我費盡力氣爭取到站上舞台的機會,如今為了讓人重回舞台而踏上旅程。

依稀記得第一次與這裡的天音彼方見面,她的眼神閃爍了一瞬間,似乎已經盼望很久「心目中的人」出現。不難看出,她那時在尋找的是某個「與我相似的人」,所以才在火焰點燃的瞬間又再次滅去。這件事在我眼裡是十分異常的事,天音彼方就算不用等我,僅憑她一人的堅強,她也會再次回到舞台。

她會失去屬於自己的光輝,想必還有其他原因吧?那時我意識到,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需要開始,在暗處發光的星星,正是為了點亮別人而存在。

盡管我的內心最近稍有動搖,顯然有十分明確的力量阻止著我們前進,除了第一位遇到的對手,我都下不了狠手。為甚麼第一次做得到現在卻害怕報復?我不知道,但最近似乎理解一個道理。

──彗星不只是要發光和點亮別人,它還要前進。

也許當時還沒熟悉,我踏出每一步前總想卻步,我並不知道為了這裡的天音彼方是否需要做到那一步。不過最近看著其他人的笑容,我開始明白,彼方也會希望可以一直看見那樣的笑容,這是身為偶像的「天職」。

我的夢想沒有因為穿越而結束,就算前方是更為漆黑的宇宙,腳步也不能停下。要一直前進、前進…前進……

──前進,然後跨越彼岸。

意識重開機,伴隨心臟強烈鼓動,迫近自己的呼吸。四肢毫無感覺的癱軟在地面,即便是舉起一根手指也很麻木,耳膜不斷躁動著放大自己呼氣的聲音。

盡管大腦的氧氣尚未充足,卻已開始分析目前的情況。自己倒地的原因是「缺氧」,克勞德用了替身能力抽走氧氣,但自己並沒有窒息而死。

然而不出去這個封閉空間,一切皆是徒勞,想要偷偷離開這個空間,必須要在接近門邊的地方使用【GHOST】逃跑。門邊的下方有微小空隙,可以吸取氧氣達成使用能力的條件,也是唯一方法。

微弱的氣流不斷由內往外鑽出,抽取這個房間的「氧氣」。也就是說【紅色之丘】仍然發動著,對手也許躲在外面等候給他一擊。說來僥倖,大概【紅色之丘】做不到一次性抽取房間內所有氧氣,因此彗星才苟活一命。

(不過這個假設大錯特錯)

用著僅存的力氣把自己拖曳到門前,再次試著發動能力。可這次,替身沒有回應她,難道是未達能力的使用條件?那不可能,如果氧氣不足,應該會有一種「被排斥」的感覺,但現況看來更像「沒有反應」。

門外似乎傳來甚麼動靜,不過刺痛的風把耳朵折磨得不甚好受,甚至有點耳鳴。稍微喬個位置將一半的耳蓋在地上,好讓不適感減輕,但把頭向房間別的瞬間,看見從自己脖子拖出一道鮮紅痕跡。

──那簡直就是自己的脖子流血卻毫無察覺一樣,是甚麼時候?

彗星趕緊確認狀況,撫摸一圈頸部,確實有一道「刮痕」而不是「割傷」。更詭異的是,脖子上確實有鮮血──是濕的,指頭沾上了已經壞死的血紅素,是死人的血。

──莫非自己其實差點要死,但因為某種原因撿回一條命嗎?

如果這麼理解,對方大概在他昏倒時用銳利物割斷脖子,並且為了確實殺死選擇把她關在房中持續缺氧。一切都變得十分合理,為了防止我突然醒來這種意外,而用這樣的方式將我關起,這樣就不需要把自己的手用得更髒。

不過這樣就有個更詭異的疑問了,是誰治好了這個傷口?周圍別說是同夥,從門縫可以聽見某個並非熟人的動作節奏。恐怕外面有人坐鎮,平時或許能直接用替身能力硬闖,現在卻因為某個原因用不了【GHOST】。

冷靜點,先仔細思考狀況,對方應該會認定自己已經死了。這時能逃走再好不過,然而逃不了的狀況裝死等待機會是最好的,尤其替身也不能使用…不對!現在必須想辦法在氧氣被抽空前闖出去,否則再次躺在這裡也只是時間問題。大概還需要兩分鐘多,這個房間將會只剩下不到一成的氧氣,錯過將再也沒有機會。

彗星專注聽著房外的聲音,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那是極為細小的聲音,細弱的筆劃聲與奇怪的復誦。

「圓弧…旋轉…直線…噴!」

胡亂的塗鴉蓋住原本的舞台配置圖,不過蓋在手肘下的紙不只一張,其他繁如看不懂的字眼拼湊一塊,像是某種加密筆記。

「那個,克勞德先生,戲服已經到了,可以麻煩去點數嗎?」

克勞德正寫得起勁,對唐突的叨擾很不是歡迎,只見墨水散了一些,脆弱的筆根被手指掰凹。指甲滲入墨水的他火氣噴發,一個起身便是弄倒椅子衝向那位工作人員。

「喂,沒有看到我在準備明天的表演嗎?那種事情怎麼會是找我,你應該去找團長啊!」

「可是…團長現在不在…」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戲服的種類和數量都不在我手上我麼可能會知道!」

「抱歉!因為我現在到處都找不到人所以很慌張!」

「這樣啊,你是新來的吧?我給你個忠告。」

克勞德捲起袖子,先是正反兩面確認手上沒有東西,接著一個響指,白虹的光芒閃現,碰觸那位新人的手。這讓他瞬間抽開那隻手,如同被火焰咬到般,皮膚留有一點焦燙感。

「像這種狀況就要先自己想辦法啊,連這也沒辦法那危機來的時候你要怎麼辦呢?」

新人錯愕的對手指呼氣,好像火還在指尖燃燒,一抹燒紅的痕跡漸漸明顯。

「怎麼了,這裡發生了甚麼事嗎?」

黑髮男人從身後冒出,抓著新人的手臂,連克勞德也沒有注意到。穿著喇叭狀的長管衣物甚是滑稽,看不出完整身形,直到男人抬起頭。

「啊,拉斐爾前輩,我需要確認戲服數量是否吻合,但是團長現在…」

「戲服的話我剛剛確認過了,我正好遇到要離開的常闇氏,把品項單交給我。我確定沒問題了,你可以離開了。」

「啊…是。」

說完,那人便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小碎步離開了。克勞德看著拉斐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大概是自己多想,問著剛來這地拉斐爾。

「如你所說的,他們確實上鉤了,多虧你的提議,現在星街彗星倒在裡面。再過不久,裡面就會變成『沒有氧氣的空間了』。」

「這樣啊,確定沒有詐嗎?」

「沒事的,因為氣體被抽走一部分的關係,那個門會因為壓差而打不開,尤其她在缺氧狀態下。」

「原來如此,『如果起來了,就把他夾住吧』。」

克勞德聽著拉斐爾的命令,感覺有些弔詭,可是也想不到哪裡詭異,應了聲繼續往下接話。

「話說,你不是不信任常闇永遠,說是要避免接觸嗎?」

「…那件事啊。但這也只是工作上的往來,如果不去配合工作,自己不就變成不配合的傢伙了?」

「有點不像你的作風啊,你不是才猜測她可能會成為知道秘密的人嗎?還說一旦發現就要殺掉。」

「其實我也思考了一下,對我們而言,常闇永遠是外人。雖然不可隨意信任,但也不一定會成為敵人,『因為眼前的敵人也有可能是朋友』。只要善用她的無知,還能成為清白證人,不是嗎?」

克勞德思考了一下,眼前的拉斐爾似乎在做些甚麼,但他猜不出來。

「別站著說話了,坐過來吧?」

他禮貌地拉開椅子,空出右邊的座位以示禮貌。不過拉斐爾不為所動,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走動,只是答道:

「先謝過你的好意了,我等等想先做個表演練習,我也不想叨擾你準備表演。況且你不是還有『後面』的事嗎?那個門的下方有小火苗呢?」

見狀,克勞德只是別個小眼見到房門底下門把燒出微煙,不以為然。他回頭觀察拉斐爾的表情,藏著說不出的僵硬,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木柄捆起厚布。

「拉斐爾先生是否聽過火三角?」

「你是說『易燃物』、『助燃物』跟『溫度』嗎?」

「要引發火焰其實很容易,因為空氣裡有大量的氧氣,易燃物諸如布匹、木材唾手可得。剩下便是要『借到東風』,拉斐爾先生聽過這個來自東方的典故吧?」

以克勞德的見解,拉斐爾一定不了解這些東西,他是來自什埃克的種族主義分子,肯定不在意這些。這個馬戲團剛復出不到幾天,如果「不是自己人」應當不熟悉拉斐爾的性子,這是刻意向對方丟出的「魚餌」。

「我不太懂你的『東風』是指甚麼,如果你想說我們的計畫離成功不遠,那你說的確實如此。」

──上鉤。

「並非如此,拉斐爾先生,所謂的東風不是只有按計畫行事那麼簡單。首先能不能借到東風是運氣,但是否知道怎麼借東風是能力。」

「甚麼意思?」

「像是當你知道我能借東風後,你是否能夠立刻想到對付我的方法。」

將布料吸附油後,綠色手掌在上方籠罩,火焰瞬間竄起整個布料。拉斐爾的臉色很是不對勁,但也沒任何動作,「這位拉斐爾」還沒發現自己的假扮已經被識破。

「讓我推測一下,你之所以和我保持距離是因為覺得我的替身接近太危險了,所以不坐到我的旁邊。站在那個距離你才好做應變,是嗎?」

──完完全全被說中,「拉斐爾」的無言說明了此事。

「你的判斷很正確,卻也太過謹慎。當你小心過頭時,反而讓人感到不夠自然,才連那麼簡單的事也沒注意到,你當真認為我看不出妳的偽裝嗎?我也是替身使者,更別說我們這些以幫國家做黑心事的人,早就對互相欺騙習慣了。」

紅色圓狀的眼球配著弔詭的笑容,快速移置門前推開,火把從克勞德手裡飛旋出去。點燃的火焰在進入房間那刻瞬間熄滅,煙霧飄散並在門口留點火星。

「所以我說啊,不要因為聽不懂而選擇不去理解化學老師教過的東西。當密閉空間裡沒有氧氣時,室內外就會產生壓差,而我打開門扔入火把則是要有『易燃物』,透過【紅色之丘】瞬間將氧氣大量灌入,妳覺得會發生甚麼事?『常闇永遠』。」

一團火光綻開,強烈的熱風席捲而來,雖不至於爆炸的威力,但足以讓接近者著火。在那炸開的狂火附近,只有一人。

「星街小姐!」

「哎呀呀,真是可惜,原本是打算自己偷偷用能力把她燒到屍骨不剩。但既然有外人在這干涉,我只能提前一步動手了,那麼來複習一下,妳對『借東風』有概念了嗎?」

「克勞德,為甚麼要做那麼過分的事!」

「妳要問問星街彗星小姐,我也是有必要才下定決心的。如果妳要跟我爭論到底,這裡也會拚盡全力對付妳。

永遠實在不情願出手,說實話她手汗狂流。即便如此,她也握緊拳頭,正當她想要變回原貌作戰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了她。

「利用『壓差』形成的『動能』形成高溫,剛熄滅的木柄因為氧氣再次燃燒,這就是『借東風』嗎?」

「誰?」

一道藍色的影子衝向面前,勒住克勞德的脖子,桌椅也為之傾斜。桌面上裝杯的油、木柄、紙、繩全都紛紛滾落,在地面胡亂散落。面對憤怒的彗星,克勞德即使雙手試圖掙開也毫無辦法,看見彗星的衣服仍在燃燒,他想到了辦法。

「多虧你,我剛剛真的差點要窒息死了啊!雖然我現在大腦有點混亂,但好在我撐下來了,現在就讓你知道那種感覺,有本事你現在也…」

話說到一半,彗星的背後瞬間燒起,燒滿整件衣服。克勞德微微一笑,看著【紅色之丘】在一旁操控著氧氣點燃衣物,同時也抽取彗星身邊的氧氣。

不過彗星不為所動,立馬發動替身能力。一個分身從本人身上抽出,架出拳頭伴隨滿身火焰,而彗星本人鬆手,與彗星極為相似的人形一拳打向側鼻樑,硬是整歪克勞德的臉型。不過一瞬,克勞德全身著火,彗星身上的火焰卻早在那拳出去前消散。

分身隨之消失,克勞德跟著火焰摩擦地面,擴散到地上的油與紙,整個棚子化為火海,差點連永遠也吞噬。

「怎麼回事!彗星,你的替身…」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能力有些變化,該說很剛好嗎?這個能力用來對付這個替身正好。」

然而以克勞德為中心的火苗消散,往側邊燃燒,讓永遠與彗星兩人被這個火焰拉開距離。克勞德就像早有預測的站起,眼神與火焰共舞,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原來如此,『把他夾住』指的是夾擊,『眼前的敵人也有可能是朋友』是在暗示自己的身分,『後面』在暗示偷襲。居然在我面前打暗號,也罷,我本來就不覺得可以用這樣的方法解決,那也太無聊了。」

克勞德的替身浮出,面向室內是彗星,背後則是永遠。【紅色之丘】將手輕輕一揮,烈火在身旁燒成一圈形成屏障,任誰也無法接近。

「想過去就過去吧,但是室內空間是我『火焰魔術師』的領域。來吧,星街彗星,既然你有殺掉戴普的膽識,那就在這裡贏過我,然後逃出去。」

【GHOST‧レディメイド】(幽靈‧現成品型態) 持有者:星街彗星

破壞力:0 速度:0 射程:E 精密:A 持續力:A 潛力:C

由於【月陽】的能力,使得【現成品】的能力移植到【GHOST】的面板上。目前已知會將身上承受的傷害轉移到對方身上,發動時會分出與自己相似的受傷個體攻擊,力量視自己受傷程度所呈現,反擊後立刻消失。即便自身轉移傷害也不能改變以受傷的事實,只是變成耐傷的體質,減少對生命立刻危害的超強適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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