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转校生

又是无聊的数学课......

“蛮牛”坂平老师这家伙，在尝试了几次自己从睡梦中被点名起来答题的正确率依然是100%后，就彻底放弃了找茬的计划。不过虽然长了一张过熟的沧桑面庞，毕竟也只是个年轻气盛的家伙。对于这种完全是挑衅的行为，难以压抑怒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幸返·洌也很高兴他终于认识到了其他老师用两三节课就完全洞悉的事实。

不受打搅的睡觉，真是很舒服啊。

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但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加令意识容易模糊......

“呼......”

“阿洌。”

“舅舅......你干嘛一脸严肃的样子？难道是觉得靠这种表情就能找到女朋友了吗？比起这个，去稍微打理一下毛发比较靠谱吧？毕竟联谊会上的女孩子都喜欢帅气的大叔......”

带着断腿眼镜的狼兽人并没有一如往常的蹲下来抓住自己的头一顿揉。那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

这种少见的情况让小黑狼有些紧张：“怎，怎么啦。你要是生气了的话，我.......道歉就是了。”

“阿洌。”

“所以说舅舅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钥匙要收好，每个月的账单要核对之后再付钱。有陌生的家伙敲门一定不要应答。”

“我知道啊，家务和账单什么的你不是早就推给我处理了吗？真是的，明明是个成年人，却这么不靠谱。不找个能照顾你的老婆，以后就只能被抬去养老院，躺在床上等着被喂饭了喔。”

“阿洌......你已经长大了。好吧，虽然也只是刚上初中而已。但......对不起。舅舅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所以暂时......不。”瘦弱高挑的狼兽人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一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舅舅......你......”

愣神的时候，便被揽入了一个带着冷凉气息的怀抱。除了夏天之外，自己一向不愿和舅舅亲昵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每次靠近，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但这次，不知是不是错觉。舅舅的身上似乎产生了奇怪的粘性，或者吸附力。总之自己没有拒绝这个怀抱。

“好了，舅舅真的要走了。阿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否则姐姐她一定会到我的梦里狠狠打我一顿的。等我......不，即使只有自己，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等自己从神游中转醒，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打开门，随后消失在了不断吞噬赤色天光的夜幕之中。

“咔哒。”

“舅舅......嗯？！”

抬头，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聚焦，教室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旁边站着的......是新来的老师？啊，不对，看样子是转校生吧？

“同学们，在开始班会之前，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下。”依然是夸张的职业性笑容，班主任今天的妆容宛若一个聚光灯球般熠熠生辉：“来，请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比良坂·朔叶。”高大健壮的虎兽人声音沉稳，在很有礼貌的鞠躬后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很高兴认识大家，因为姓有些拗口，所以叫我朔叶就可以了。”

“唉，是个帅哥耶。”

“好强壮啊，难道之前他有参加过体育系社团吗？”

“有些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好不好亲近呢？”

“感觉是那家伙喜欢的类型，等有机会偷偷拍张照片发给她好了。”

“讨厌啦，人家和大型猫兽人相处不来啦。”

已经不算窃窃私语的嘈杂之音，如同投入水池中的石子所溅起的涟漪，第一层荡开的同时，无数波痕便一起涌动开来。不过万幸这噪音中并不会有谁的闲聊会带上自己——谁要是对着“空气”聊天，便会成为下一团空气。

不过，转校生么，真是稀奇......

抬眼的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只虎兽人也看向了自己......

不，不对，他的目光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投向这边。

算了，说不定只是在看谁更适合成为他的女朋友？或者身后的黑板上有些什么内容是值得他感兴趣的？总之洌绝对不会那么自恋的把那两道目光归于自己身上。

管它的，再睡一会......

可一想到刚才的梦，以及梦醒之后依旧留存于胸口之中的那股悸动、怅然和不寻常的冷凉黏腻感。睡意便潮水般退去。无论再怎么想再次找回刚才的感觉，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看看......比良坂同学要坐在哪里......啊！只有幸返同学身边还有空位了。”

“！”

抖抖耳朵，假装自己还在熟睡。但服从安排的虎兽人在经过自己身旁时明显可以感受到停顿，虽然只是刹那的时间，但那股始终盯着自己的视线依旧没有移走。

直到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才暂时告一段落。

有什么好看的啊。难道这家伙是什么最近新提及的“变态犬科控”？

即使莫名感到不爽，洌也没有想过全班唯独自己趴在桌上睡觉这件事有多值得瞩目。

不知为何，虽然接下来的两个课间，这头老虎都在和好奇并且敢于打招呼的同学交流，但趴在桌上的洌总觉得那目光却如黏在自己身上一样的锁定着。

“喂，朔叶君。你不要老是盯着空桌子看啦。”

这声音，似乎是最早发起把自己变成“不存在的幽灵学生游戏”主角的那个家伙。

“不是有......”

“喔，那可是我们班最出名的灵异事件喔！不过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呃......”

“好了好了，朔叶君。别理他，你这么强壮，转学之前肯定参加过运动类的社团吧！”

“之前倒是有参加篮球社和田径部。不过也没有坚持下来就是了。”

“唉？！朔叶君明明看起来就很擅长运动呢。”

“因为受过伤，所以没什么好办法......”

“这样啊，真是可惜。本来还想邀请你来我们足球社团的。唉？说起来躲避球你有兴趣吗？很解压的。”

“啊哈哈，暂时不考虑呢，毕竟要先熟悉一下新环境。”

“说的也是，啊，那你喜欢什么游戏......”

啊啊，吵死了。

就这么略显烦躁的挨到午休，终于解放的洌立刻起身离开了教室。

“哟，朔叶君，要一起吃饭嘛？话说你是米饭派还是面包派啊？”

“那个，不了吧。不好意思，我肚子不是很舒服，先去一趟厕所。”

“唉？”

“别那么过分热情，显得你图谋不轨。”

“我哪有！你这家伙不要乱说。好了，我饿了，快点吃饭吧。喔！你妈妈做的便当看起来就是好吃，这个归我啦！”

“啊！我的鸟蛋烧！”

“哼哼，喔！好吃！果然超好吃的！”

“混蛋，今天的饮料你请喔！”

旧校舍、社团活动楼地下室、教学楼天台......

思索了片刻，黑狼还是钻进了教学楼一楼台阶下面的空隙里。

略显黑暗、狭窄的空间似乎能够隔绝外面青春特有的嘈杂和悸动。长出了口气，摸出口袋里的面包。一口下去......

“呜呃......下次绝对不要随便挑了，草莓内馅的好难吃。”

“肉松的呢？”

“那种比较畅销的类型早上的时候很难买到啦。喔， 谢谢.....”

下意识的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后。愣住的洌看向了楼梯间下面更小一点的空间里，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咚！”

“嘶......你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虎兽人十分平静的看着黑狼揉着撞到头后的起来的包：“看你在找能躲起来独处的地方之后，就在这等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选这里。以及，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吧？还是说你其实根本是个变态跟踪狂，终于安耐不住想要接近我事实你那不可描述的目的后，选择了这种方式？”

“是它告诉我的。”

虎兽人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左爪。在阴暗的空隙里，那掌心肉垫的位置有一抹奇怪的暗红色。不等洌凑近去看，那暗红猛地从中间裂开，里面同样发出红光的“眼球”来回转动。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黑狼后才重新闭合在了一起，仿佛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

“这只“咒目”可以让我简单的揣测想了解的目标其心理的大致想法。虽然也有不那么精准的情况，不过一般来说效果还时不错的。”

虽然那所谓的“咒目”更像是中二病的时候用笔随意在爪心的涂鸦，完全没有立体感可言。但仅仅是短暂的时间，也会让脑海中觉得那东西是“活”着的。

那是什么东西啊，总觉得很不舒服......

“原来胎记还有这样的别称么，真是很奇特呢。谢谢你让我了解到了新知识，不过我对于猫科兽人的肉垫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就算要捏，果然还是要小小的软软的类型才好。”

“胎记？不，不是那种东西。我说的是咒目，咒目。”

爪心的“眼睛”再次睁开，那来回游移的“视线”让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过洌依旧用疑惑地表情看着：“可不太礼貌的说，你这个比起胎记，更像是拿油性笔画上去之后洗不干净的残留。而且咒目什么的，嗯......现在还抱有对动漫内容的向往和憧憬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

“真的看不到吗？可从咒目中传达出来的反应来看，它确实能被你看见才对。那，要不再凑近一些......”

“喂！不要拿你的爪子往我脸上贴！”

“吱——”

正想推开那只爪子，脑后忽然传出一声指甲刮擦黑板的响动。可在这本就狭窄的楼梯下方的夹缝中，什么东西才能制造出这种动静......

“别动。”

还不等从楼梯下出来，朔叶原版要贴上脸颊的爪子便穿过脖颈之下，垫在自己肩上对着那噪音的方向伸了过去：“退散！”

“等......”

然而下一秒剧烈的红光几乎点亮了整片黑暗，原本只是响了一声的刺耳噪音变成了接连不断几乎要把耳膜戳破的惨叫。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短暂的失聪后，听觉总算恢复了正常。虎兽人收回了爪子，似乎有些得意：“这种程度的邪秽，也敢在白天出没。”

“这位小朋友，似乎很有正义感嘛。”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黑狼下意识的把爪中的面包叼在嘴里，准备四肢并用的爬出去。却在下一秒身体一轻，和身旁还在寻找声音源头的虎兽人一起掉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滴答。”

空灵的水滴落下声唤醒了意识。睁眼，除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虎兽人之外，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纯粹的黑暗。

“滴答。”

第二滴水从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遥不可及。刚才.......

“你这家伙给我起来！”

第三滴水落下的声响尚未传入耳中，洌便大喝一声，顺便拼命挣扎着从虎兽人身下爬了出来。

“呜，呃......”

虎兽人逐渐转醒，捂着脑袋晃了两晃：“刚才，好重的邪气......”

“大哥，拜托你能不能把嘴闭上？要不是你......”

朔叶摇晃着起身，在看到四周的漆黑后，昏沉的意识立刻被吓醒了大半：“这！这是什么地方？！退......”

“退你个头啦！笨蛋！”垫着脚给了老虎耳朵尖一巴掌的同时，黑狼的另一只爪子也牢牢将其准备举起带着咒目的胳膊压了下来：“还想回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呵呵，现在才装乖是不是有点晚了？”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在面前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多出了一些幽蓝的鬼火。飘摇的火苗摇晃着聚在一起，化作一顶礼帽，好像有谁戴着它一样的定在了半空中。只是如果按照这个高度来看，这位看不见的老者的身高绝对已经是超出平均值无数倍。

“是谁？！报上名来！啊！”

洌对着朔叶的耳朵又是一巴掌：“不是说了让你闭嘴的吗？！”

“只是封存了一点和我们相似的力量在体内，连用起来都生疏的小家伙可没资格听老朽的自我介绍。何况要是把你吓到尿了裤子，那就显得太没品了。”

“少装神弄鬼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有本事就现出原形来！”

“听我说话啊喂！”

然而扇过来的巴掌这次被灵巧的躲开，侧身的朔叶忽然顿住，仿佛被施加了定身魔法般怔怔的看着背后的方向。

“怎么？老朽只是稍微投下了一些目光而已，就已经吓到动弹不得了？”

“别去看！”

黑狼只能闭上双眼朝着虎兽人扑过去，倒地的同时借着刚才记忆中的位置伸爪覆盖了对方的嘴......鼻子......嗯，这里应该就是眼睛了。

“咳咳！咳！哈......哈啊......”

很快，被压在身下的虎兽人身体痉挛般的颤抖着，胸口也剧烈起伏。不过好在刚刚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哪怕快了一些也是好的。

“不想死就把眼睛好好闭上！”

大概是刚才那一幕过于震撼，原本挣扎着想把自己的爪子从脸上拿下来的朔叶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我说，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只是被卷进来的无辜受害者。能不能先把我放回去啊？”

从肌肉结实的大老虎身上起来，洌依旧没有睁眼。

“这样可不礼貌。传达请求的时候，要好好的注视着对方啊。”

“啧，想要我也死于心脏麻痹么？”

老者的声音依旧温和：“呵呵，不会的，这只是单纯给予小毛头的教育而已。而你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很得体呢。何况你不是也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在这边。”

“......那作为奖励就放我回去嘛。”

说着黑狼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却是无比斑斓扭曲的色彩团块。

糟糕！

而那个陡然间变得阴森可怖，急转直下的声音在脖颈后侧传入耳中：“骗你的。”

想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皮好像被支起来一样无法如愿，而那些颜色却越来越清晰，大大小小，不断旋转的是......

眼睛？

完了。

脚边的虎兽人还在费力的试图爬起来，而自己大概是等不到他重复一遍自己的救援动作了。

舅舅......

“一边说不做没品的事，一边吓唬、玩弄这些小东西。你还真是岁数越大越恶趣味了。”

一件白色的外衫兜头罩下，阻隔住那些即将彻底清晰映入眼中的诡异之物。仿佛被扼住脖颈的窒息感瞬间消失，氧气重新通过口鼻进入肺部的轻微刺痛让思绪意识到活着是一件何等美妙的事。

“咳咳，咳咳......你......”

“呼吸的慢一点，来，呼——吸——呼——”

“不在你那破破烂烂的保健室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哎呀，当然是因为有不舒服的学生，职责所在才稍微运动一下的嘛。”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老迈的声音发出十分违和的豪迈笑声：“诱导被欺负的小鬼们自杀后，享用其灵魂的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保健室老师吧？给我认清自己的地位和立场！”

“我看认不清立场的只有你喔。别撩起来！”

后半句话显然是对撩起衣服的洌说的，因为那相当曼妙的身材只被看到大腿处，衣服就被扯下来重新包住了头。

“在我的领地内还敢这么放肆，不要以为有约定我就不敢动粗。”

“是吗？那你应该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幼齿又俏皮的声音：“喂喂，有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叫我吗？这可不行呀！”

年轻清冽的声音：“按规定来说，这回确实是您不对。”

甜美的声音：“呐，肚子都饿瘪了，我们开茶会吧？”

“雪狐”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得意：“我看第一的位置或许也该换换了。”

成熟稳重的声音：“时隔这么久，又要重新用暴力来争夺排名了么。”

“打起来打起来！”

“不要嘛，会弄脏裙子的。”

“......呵呵，打架我倒是不怕。只是你们要是群起而攻之的话，也难免有些吃不消。既然如此，这次就以批评教育为主。其他惩罚措施就免了。但那只小猫，可不要随便在学校里到处乱用能力。再招惹到了谁，那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放过你的了。”

“还真是大度呢。好了，既然事情得以解决，那么久这样吧。我把他们带去保健室了，你也别总放出那种奇形怪状的分灵吓唬这些孩子。”

面对“雪狐老师”的指责，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只不过感应到了力量所以想要观察一下。那小子不由分说就消灭的做法怎么想也很过分！就算是分灵也是会痛的。还有，哪里奇形怪状了，明明那么可爱。”

不过原本还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间内，忽然如滚开的沸水般涌动起来：“好歹听老朽把话说完！”

“傻子才等你说完。”

废弃的教学楼顶层保健室内，雪狐嘀咕了一句后回过头：“能动了就自己回去，我要休息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指望我会再帮一次忙。”

说着也没看清她究竟是怎么消失在视线中的，只有一些细碎的白色丝线从空中旋转着飘落，又未等落在残破的地板上就融化不见了。

躺在破旧的床上，看着已经脱落得只剩龙骨的天花板，那些扭曲的视线仿佛依旧存在于眼睛上方一样。心口被攉住般的缓慢跳动着......

“刚才......”

啊啊，判断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真的好烦。

更烦的是这个莽撞的大块头还从另一张床上爬下来，移动到了自己视野上方——下巴上白色的毛发都可以看清楚的距离。

虽然眼前幻视的症状有所缓解，不过究其原因也是拜这家伙所赐的。

“那个......”

事到如今，即使害自己差点搭上性命所产生的愧疚感，怀揣着这样的心情道歉也不想原谅对方。

“所以说你果然可以看得到吧！”

“哈？！”

这时候不是该道歉吗！？道歉！那种土下座的道歉才对吧！

“能够对话，还知道一些应对方法。你不可能是看不到的那一类。”

“......”

这家伙脑子一定坏掉了！

不行，不能再跟他搭上任何关系。

“看不到的那一类？虽然我视力确实不错啦。啊啊，细菌和微生物之类的东西肯定是看不到的呀。以及你凑得太近了。”

“可是......”

“啊啊！我，我知道了！你是UMA研究社团的对吧！一定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我也没有干预你爱好的打算。所以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注视着自己的虎兽人越凑越近，再往下一些差不多就要鼻尖碰鼻尖了。即使拼命撑着对方的肩膀，力量却依旧过于悬殊。

“UMA？”

“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的简称啦。唉？我还以为这种和你外表有反差感的爱好挺不错的呢。就像是外表是体育系，实际上却是头脑派这种感觉。”

“呃，不，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东西啦。幸返前辈......我知道的！你一定是因为被班里的其他同学开玩笑所以觉得我也在戏弄你吧？其实我说的是关于妖怪、怪谈、灵异事件之类的总称，呃......或者说那......啊！前辈，等一下！”

总算趁机从对方身下抽离出来，黑狼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越过已经翘起的地板后夺门而出。

“谁是你前辈啊！莫名其妙的家伙！”

就这么一个逃一个追，从荒废的旧校舍里跑出来，直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一对穿着得体的猫兽人夫妇和一位身着警服的身影站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而就在洌还没喊出“让一让”之前，猫兽人太太便不顾保持良好的仪态，转过身用指头冲着自己，发出了一声几乎尖叫的喊声：“就是他！”

“啥？！”

这一声刺耳的动静连她身边的丈夫和警官都一起吓到了。

下一秒猫兽人太太便冲下了台阶，高高抬起的胳膊预示着一个显而易见的耳光即将落下。

“你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喔哦！”

不过显然，在明白了即将在自己脸上迸发出的究竟是怎样的疼痛，洌灵活的撤了两步堪堪躲开了对方的指甲尖。

“亲爱的，冷静点。冷静点！”

上前制止妻子的猫兽人先生那副金丝眼镜因为动作而歪到了一边，不过瞟向自己的目光也绝不掺杂着丝毫善意。大概只是单纯出于顾及自身形象所以才没有失态吧。

“二位，二位冷静一点。”警员在稍作安抚后，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状况，连忙拦在了大家之间：“你是幸返·洌对吧？”

“啊啊，是我。如果没什么是的话请稍微让一下，我已经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上课时间......”

“前辈！就稍微等我一下......”

追上来的虎兽人来到近前，穿着粗气抬起头。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唉？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幸返·洌。我是警察。”对方掏出警官证展示了一下，随后语气毫无起伏的问道：“这边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协助配合一下，可以跟我来吗？至于课程的问题不需要担心，你的班主任和老师那边我们也已经打过招呼了。”

虽然这么说，但根本没有准备商量的意思。

“就算我想拒绝也是不可能的吧？”

“你能理解真的太好了，我的车就停在学校门外。来吧，调查之后请你和饮料也可以喔。”

“拿我当小学生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视线，黑狼略显烦躁的挠了挠头：“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吧......真是的，今天怎么全是倒霉的事？”

漆黑的深渊之中，一块被吃了两口的肉松面包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

“把这种恶心的食物丢在我的领域中是什么意思，呜呃，一股腥臭味.......我说，茶会的点心就不如用这个吧？喂！你们几个别像躲在保健室的那家伙一样说跑就跑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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