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造法则

睡眠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的，哪怕一直不睡觉也不会对我的身体以及神识造成影响，许多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后也不会睡觉了。但我很喜欢睡觉，青玲也是，我们哪怕修为足够后也基本上每晚都是睡觉度过的。

睡觉时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而且柔软的毛毯盖着身上很舒服，这也是胡轼给我买的，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照顾人。

合上眼睛，很快意识就沉入了梦乡。

……

“小道！我凝出神识啦！”青玲从家里面飞过来，兴奋地说道。

“那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外出历练啦，就我们两个！”坐在田野无所事事的我向青玲招手。

青玲在我身边席地而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先去哪里好呢？小道想去哪啊。”

“我想去东海之滨！我们一起去龙宫看看吧。”

“诶，可是爸爸说那里的灵兽都很厉害的，很危险啊。”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青玲的！”我天生即是虚世境，根本不是刚刚到达凝神境的青玲可以比的。

“这我当然知道啊，但我也不想一直让你保护我，而且爸爸还说过龙宫里的灵兽也有几只可是连他都需要费些力气才能制服的，要是让我们给遇上可就完蛋了。”

“到时候让爸爸来救我们吧。”

“那我们决定出门历练的意义不就没了嘛。”

“哦，也对哈。”

“再说我也不想小道遇上危险。我们去万妖森吧，听妈妈说那里再过一段时间会有妖灵夜会，那可是一年一次绝景。”

“万妖森？哦，爸爸妈妈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吗？”

“对对，爸爸妈妈他们就是第一次外出历练去的那。”

……

在梦里面总是会梦到过去的事。第一次历练，那次万妖森之行算是我们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步吧，我们遇上了一些有惊无险的情况，不过当时的妖灵夜会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景。月光穿过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洒下一地银屑，时值妖萤交配时节，点点萤火自高大的乔木中飞出，在林间飘荡，奇异光芒照亮晚森使森林蒙上一层七彩氤氲，我们当时也被光芒感染，趁着气氛第一次接吻了。

回想着那时唇齿传来的柔软触感，我睁开了双眼。天还没亮，我坐起身来看了看寝室，他们三人都还在熟睡之中。我告诉自己不能一直沉湎于再也回不去的记忆，无论怎么说，现在的我还有两个徒弟呢。

神识触及王珏、易虹唤醒二人，两人扭动身体看了看枕边的手机。

“这还没到五点呢。”“姜道姐起这么早干嘛啊。”

“该起来修炼了。起床时动静小点儿，阿尔忒弥斯还在睡呢。”我并未出声，神识直接传达于她们。

两人虽不情愿但还是蹑手蹑脚地起床了。

“啊！”易虹下床时踩空摔倒在地发出惨叫。

阿尔忒弥斯果然被吵醒了，起身看向坐在地上的易虹，“嗯，你们干……呀！易虹你没事吧。”

“我正打算带她们出去修炼呢。”我解释到。

易虹被王珏拉起，揉了揉屁股，“嘶，是这样的，吵醒你了真对不起啊。”

“起这么早啊，”阿尔忒弥斯看了看手机，“那我也一起去吧，姜道姐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继续睡也没事哦。”

“没事的，我也想看看你们是怎么修炼的。”

“那好吧，既然你也醒了也就没必要出门了。”

“诶？就在寝室里修炼吗？”

“嗯，先起床洗漱吧。”我知道阿尔忒弥斯在惊讶什么，但我现在并未对她解释。

我们四人洗漱完毕后便让她们回到床上。

对于我的要求阿尔忒弥斯感到不解，“姜道姐，我们不是要去修炼吗？”

“嗯，你先上去吧，待会在给你们解释。”

我们四人在各自的床上坐着，“姜道姐到底要做些什么啊。”王珏问我。

“不急，阿尔忒弥斯你先说说你以前都是怎么修炼的吧。”我对阿尔忒弥斯说道。

“修炼难道不就是照着功法练吗？”

“你说的功法是不是一系列肢体动作。”

“对呀，所以我们在床上根本施展不开啊。”

“那只算得低级功法罢了。当世灵源缺乏，以致生灵灵智普遍不高，简单说来就是你们没有慧根，并不能直接感受到灵力，只能通过这么一套动作来带动灵力，从而达到吸纳灵力的目的。”

“为什么那套动作可以让我们吸纳灵力呢？”易虹提问。

“世上是存在一些对灵力具有亲和性或者排斥性的形状、图案、音节等之类的东西的，这类东西被称作灵媒，而一些特定的肢体动作也是灵媒的一种，通过对这些动作的排列组合可以达到引导灵力的效果。”

“那岂不是只要有这么一套动作，谁都可以成为灵修？但现在灵修这么少，要想成为灵修还要什么条件呢？”阿尔忒弥斯很聪明。

“不错，要成为灵修是需要资格的，而这资格就是灵智，换言之就是能不能将吸入体内的灵力留下来。”

“姜道姐，刚才说‘当世灵源缺乏，以致生灵灵智普遍不高’，这灵源是什么啊？和灵智有什么关系呢？”王珏注意到这点问到。

“灵源是万物生灵的灵智来源，其飘散与世间唯有神识可与之交互，灵源浓度高的地方的生灵的灵智也会更高，有灵智的生物也会更多，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可能开化灵智；同理，灵源缺乏之地的生物的灵智也会更低，开化之物也几乎不可能会出现。灵智可以简单理解为生物对灵力的亲和力，灵智高的生物修行起来也会更为容易，而灵智低的也基本上无缘修行一途。”

“那我和王珏灵智够不够啊？会不会根本修炼不了啊。”易虹问到。

“你俩要是不能修炼我让你们来这干嘛啊？”我白了易虹一眼，她灵智高不高不清楚，智力肯定高不了了，“放心吧，你们之前喝过的琼浆是世所罕见的灵物，同时具有物质与灵力的性质，有启灵之效，哪怕你们是草履虫也是可以修炼的。”琼浆能带来的好处远不止简简单单的启灵，以后她们便能感受到。

“灵智高到一定程度的生物都会本能地集聚吸入体内的灵力，而将灵力留在体内的过程就是修炼了。不过只靠灵媒修炼是极其低效的，高级功法都是使灵力在体内循环流动从而带动外界灵力主动进入体内的。”

“那要怎样才能使灵力循环起来呢？而且我也从未听过有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阿尔忒弥斯质疑到。

“你没听说过这种事很正常，因为以现在这么低的灵源的浓度的环境，根本不可能诞生有足够灵智做到这一点的生物。”

“那既然大家做不到，讨论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以现在王珏和易虹的灵智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诶？！”“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怎么将灵力吸入体内，没有开始第一步，自然是感受不到灵力的。”

“为什么我们两个可以做到这一点呢？”“难道我俩是什么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吗？”

“做梦吧你！还不是因为你们想喝水一样喝的几杯琼浆。”

“哦，这样啊，嘿嘿嘿。”易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之前姜道姐也提到过这个琼浆，”阿尔忒弥斯很敏锐，显然对琼浆有兴趣，“请问可以同我交换一些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算了吧，那东西就算拿你整个家族来换都抵不上一滴的。”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并不打算做亏本买卖。

阿尔忒弥斯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没事的，只是启灵的话，不靠外物我也是能做到的。”阿尔忒弥斯的直率使我心有好感。要说有谁能理解琼浆的好处而说对琼浆不感兴趣，我是不信的，为了这东西当初我和青玲可是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那就谢谢姜道姐啦！”

“王珏、易虹，接下来我会将灵力引入你们体内并运行一周，你们要仔细记下来其是怎么运转的，我只演示一遍。阿尔忒弥斯我现在就帮你启灵，你要仔细感受体内的灵力。”心分三用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引导着灵力在王珏两人的体内运行的同时，神识领域扩散。这算得上我醒来后第一次真正的运用神识吧，毕竟需要操纵灵源，能直接对灵源进行交互的也只能是神识。

启灵最好最为便捷的方式就是将需要启灵的对象带到灵源浓度高的地方去，而当世灵源浓度极低，因此只能将周围的灵源富集起来。

但说实话，这比我预想的要难，并不是说我能力不够，而是从我真正放出神识的那一瞬间开始，一直有一股力量牵引着我的神识要将其拉至其他地方。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见过，要是随着牵引不知道会被拉到什么地方去，虽说现在几乎不可能存在能对我造成危险的人，但我也喜欢主动以身试险，再者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一边抵御着不知来源的牵引力，一边攫取灵源使之聚集在阿尔忒弥斯的周围。灵源是会自行滋养生物灵智的，因此并不需要我做过多的操作。

“这些在我体内如同雾气一般的东西就是灵力吗？”过了一会儿阿尔忒弥斯惊到。

此时阿尔忒弥斯周身的灵源浓度还远未达到过去地步，而她这就能感受灵力，如此天资，就算是放在过去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阿尔忒弥斯启灵后怕是不会弱于王珏和易虹。

心中暗叹这位金发美少女的资质，“没错，既然你感受到了灵力，那我就同样带领你运行一周，你且记住了。”

“好的，拜托了。”

引导灵力的同时，富集灵源也不曾停下，灵智的提升是有上限的，不同个体的上限也是不一样的，琼浆能在过去也达到有价无市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琼浆可以提升修士灵智的上限，使之修炼事半功倍。

我富集灵源的速度并不慢，可即使如此也耗费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将阿尔忒弥斯周身的灵源浓度提高到达到过去的水平。在此期间她们三人也一直运转着灵力，他们体内的灵力以极为可观的速度在提升。王珏二人如今体内的灵力已经相当于阿尔忒弥斯之前的十分之一了，要知道出身于修行世家的她可是自幼便开始修炼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用短短不足半小时的时间就抵得上阿尔忒弥斯几年的努力。而阿尔忒弥斯也确实是有着相当不错的天赋，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其体内灵力越发凝练，现在的她我敢说其同龄人中是找不到能与之匹敌的人的。

“姜道姐，我们要这样一直修炼多久啊？”看来易虹觉得这样一直重复很枯燥。

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过多，也差不多修炼了一个小时了。阿尔忒弥斯周身的灵源我不久前就不再为其聚集，毕竟启灵的极限差不多也就那样了，之后哪怕再提高灵源浓度也没什么意义，聚集的灵源也早就散去。

“你们想修炼多久就多久，我有些事出去一趟。”有件事我很在意，那就是我运用神识时出现的那股牵引力。

“哦，那好吧。”

飞身离开学校，释放神识，那股牵引力还是出现了。看来并不是学校的问题，缩地成寸来到宇宙之中，再次释放神识，仍然可以感受到那股牵引力，然而却找不到其来源，这个现象令我心有不安。

为了印证我心中的猜想，我来到更远的地方，在这已经看不见太阳系了。再次释放神识，那股牵引力果然又来了，这股牵引力的覆盖范围想来是整个世界，而做到这一点的东西只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也就是道，万有引力定律就是描述这些道所诞生的。也就是这股牵引力也是世界的法则之一。而这必然是不可能的，一来是我过去的世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二来，也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我是道胎，我即是道则开化灵智所生，自身小世界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投影，这个世界的法则在我的小世界中都是有所体现的，但这牵引力却不曾出现在我的小世界中。

这股牵引力不是世界本身的法则，换言之，这股牵引力是人为产物。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我从未见过，更遑论我和青玲在过去就已是修士的巅峰，是实打实的帝境强者，我们二人联手更可算得上无敌于世，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能做到创造世界法则的手段。

我刚苏醒时并没有感受到这股牵引力，那时也是因为我神识并未离体，仅仅只是扩大感受范围罢了。这股牵引力只在神识离体时会出现，而修士在跨入凝神境凝出神识的一瞬，其神识都是会离体飞升的，而这一瞬就足以这股牵引力带走修士的神识。由此看来，现在我不曾见过一个修士拥有神识不仅仅是因为灵源浓度低所致，只要有这股牵引力在，就不可能会出现凝神境修士。

我不清楚这道人造法则收集修士神识何用之有，但我过去见过不少通过炼化他人的神识来增进自身的修士，也许这人造法则也是出于类似的目的。但是倘若真有人能达到如此地步，就其修为而言，这些刚踏入凝神境的神识收集再多按理说也是没有作用的。而且这也说不过去，能有如此手段的人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早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以他的是实力对付我肯定也是绰绰有余的，我现在还站在这就说明这人也许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再怎么说我也是帝境之人。

左右权衡之下，我决定先不急着探索这道人造法则，毕竟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跟随牵引力而去很可能遇见什么危险。

回到学校，开学典礼已经开始有一阵子了，胡轼正在主席台上致辞。我悄悄溜进我们班的队伍之中，来到队尾，正好王珏三人也在。

“姜道姐，你回来了，班长清点人数时你不在，我们就说你肚子不舒服待会会来的，你现在去和班长打声招呼吧。”王珏对我说到。

“好的，谢谢啦。”我向王珏道谢后就给班长发了一条信息，‘我到队伍里面了’，对方也回复了一条‘收到’。既然决定体验一番校园生活那自然还是要遵守校园的规则的，就像玩游戏一样，如果游戏不遵守规则，那么游戏也没啥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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