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二章 十三节 幻

“要走向哪？要跑向哪？我一点也不知道，以往那么清晰的脑袋，现在却乱成一锅粥，身体也越来越难受。” 秦娜打开装甲面罩，一口呕吐在医院的厕所里，无力的靠在一旁，缓缓坐了下去。

“我不应该离开他们，从那次到现在，我都太莽撞了，事后诸葛亮的笨蛋。” 秦娜连依赖装甲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几千块钱卖什么命啊…”

“但是人…那些人…” 秦娜从厕所里爬出来，“要等着我去救他们，但是我无能为力了。” 那些声音在自己脑海回响，可是自己一点也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吗？” 一个冷静的女性声音站在秦娜的面前。

“抱歉，我看不到你的样貌。” 秦娜爬不起来，只能看见那雪白的双腿，像是得了病一样的病态白。

“帮我一个忙，我让你重新起来。” 她蹲下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连衣裙，上面有些许点点的亮片。

一头奇妙的白色长发，那种白色是地球上从来没见过的白，上面隐约冒着彩虹的光芒，眼睛是美丽的金色，金色瞳孔中有着五彩缤纷的虹光，右眼眼白的周围似乎有着四个不同颜色的小光点，秦娜认为这是幻觉。

“你好像快死了？” 秦娜问。

“是你才对。” 她的面色虽然是死人那样的白，但精气神是一点都不少。

“什么忙。”

“我是一名政客，帮我掀起一场战争，我还你一个秩序与美好。”

“我…咳…行…” 秦娜又吐出一口血，迫不得已，只得答应她。

“很好，秦娜，你是一个称职的警察，我叫梅琳达，是中文名字。” 梅琳达将一支注射器缓缓刺入秦娜的眼球，注入灰色的液体，秦娜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在一瞬间活跃起来，全身的力气恢复的很快，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是…什么？”

“军队中的特制神经恢复激活素，常用于精神病患者、吸毒者、伤势过重者、神经受损、植物人等悲惨角色，经常用来治疗战争后遗症，不过不能注射太多，因为视觉神经会受到比较严重的损害，甚至直接瞎掉也是有可能的。” 梅琳达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半框眼镜戴上，眼睛的瞳色变成了黑色。

“你的目标就是伪造假证，送入那些掌控人民的吸血鬼们去地狱，我会借助你的力量窃取兵权，掌控军队，把这个国家养育成一个羽翼渐丰的小鸟，发动战争一统世界。” 梅琳达谈话间露出嘴里闪耀的菱形银色舌钉。

“你就像是过去的希特勒一样…让人畏惧，眼中的欲望和坚定，我从来没见过…但是不帮助你的话，我就违约了。”

“我不是希特勒，这个社会需要绝对的武力来压制，你遇见那些羲和教的教徒，还有那些富人不一样是杀戮？不如光明正大的杀，不受法律的限制和资本的束缚，我们就是那正义之师。” 梅琳达一撩头发把头发撩成黑色。

“我…那样还算是正义吗？”

“怎么不算正义？这个世界有什么正义？有什么邪恶可言？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决定的只有我们的立场，因为大多数人过不好，杀掉那些少数人叫正义吗？那么我们是不是又通过不合法的方式侵犯了那些人‘合法’获得的权益呢？” 梅琳达用舌头的钉子蹭着秦娜的嘴唇，眼中尽是蛊惑和欲望的迷离。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能答应我那个条件吗？还给这个世界秩序与美好。” 秦娜紧紧握住梅琳达冰凉的手，她身后的病房闪烁着紫色的闪光。

“当然可以，真理就是武力，有了武力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问题，如果你觉得武力不能解决，那么可以看看历史，得到民心和信仰的，要么武力强大的，当人民被控制，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武力。” 梅琳达拉着秦娜的手走出医院。

“来吧，看着外面那些数倍于我们的敌人，你可以推理出什么？推理出的就是武力来解决这些人。” 梅琳达把一枚U盘递到秦娜的手里。

“这是？”

“你想要的证据，不过是伪造的证据。”

“真的可行？” 梅琳达走的很快，秦娜被她牵着都有些跟不上她。

“怎么不行？那些人比我们还要虚伪，我们要比他更虚伪的话，就能完全将他们掌握其中，这个世界是很大的棋局，你要做的不是在棋局中对弈，也不是棋局中的棋子，而是作为棋局的旁观者，杀死对弈者，停止这场棋局。”

梅琳达拉着秦娜一路走到日和市的警局。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落日的余晖洒向警局上的巨大警徽。

“你怎么制造伪证的？” 秦娜好奇的问。

“你的声音和你的行为，做事情的初衷永远无法被人们确定，误解和偏见是很难被去除的，声音可以被军事上提取复制作为诱饵，利用这种军事科技混入民用，世界就已经开始混乱了，发明这个科技的发明者专利费足够他吃几辈子的。”

“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些科技…”

“你们那些笨脑子还留在21世纪。” 梅琳达推开警局的门，从裙子下拿出一把雨伞。

“秦娜，回来了啊。” 秦娜的同事们对秦娜假惺惺的笑了笑。

“是，带了个…”

“废话什么。” 梅琳达手里扔出一枚眼珠细胞到那人的嘴里。

“你把他怎么了！？” 秦娜拽住梅琳达的领子问。

“同事有时候不如眼珠细胞来的忠诚。” 秦娜的同事在眼珠细胞的控制下把手枪乖乖放在桌子上，举起自己的双手。

“什…”

“哈哈哈哈哈哈！” 梅琳达推开秦娜，“别拿你天真的思想来看待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信任，你觉得我信任你？我只是在利用你，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们互相交付了各自的条件，在不背叛的前提下，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咳…” 秦娜又吐出一口鲜血，“为什么？你不是把我治好了吗？” 秦娜疑惑不解的向后倒去，被梅琳达扶住。

“你似乎没什么救药了，但至少我现在还需要你。” 梅琳达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支注射在秦娜的眼球里。

梅琳达随后打开自动伞，伞布瞬间张开，张开的同时掀起狂风，颠翻周围的桌椅，枪火的闪烁与轰鸣纷纷击打在由无数颗粒状组成的“伞”，那些颗粒根据子弹的反馈变幻出相应的枪支吸收弹头以相同的方式齐射，贯穿他们的手枪直击胸膛。

“想要活着的，跟上我。” 梅琳达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在那未知的“伞”后，梅琳达扶着秦娜，冷静的说出那些话。

“没有人愿意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其中一个警察在慢慢绕到伞的后面。

“武力的确是最必要的。” 梅琳达的那眼白的四点突然转成了四只瞳孔，四只瞳孔与她原来的瞳孔汇聚为灰色，伞也随之转动，整个警局犹如魔方般转动，空间扭曲、时间混乱、恐惧像是病毒感染给那些警察们，那些习以为常的家具长出一张张的大嘴，“咬住”他们。

眼珠细胞在那些混乱之间植入他们的身躯，由梅琳达所支配的怪物。

“人民也是必要的，你们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恢复警察应有的秩序。” 梅琳达把u盘抢过来给那些被自己控制的警察们。

“这样，不还是独裁吗？你死了之后，这个国家怎么办？眼珠细胞失控，一切又要归于混乱？”

“我说过我是一名政客，政客从来都不会把一切都赌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觉得我足够虚伪，可以查查英国的著名华裔议员梅漫雪。”

“啊！你是……” 秦娜脑子一闪，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我有很多秘密，但是你得拿到我的信任，在信任没有建立之前，我已经向你交付了梅漫雪的名字，你也应该向我交付相应的情报。”

“呃…我杀过人，我是黑警，是靠关系……这是我唯三的秘密了。” 秦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个秘密，无论哪个都是梅琳达所能把握自己的把柄。

“你的情报超出我的情报价值，我不是人类，借助了人类的名义来执行人类的欲望。”

“这可以…”

“不要以为我的秘密能成为你操纵我的把柄，那是可以杀死你的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污蔑你名誉的理由，成为无人申冤的坟墓。” 梅琳达露出舌钉，舌钉反射出的银光仿佛她的眼神般犀利，透露出一丝危险。

“嘶……” 秦娜心想幸好她不是一名罪犯，如果是一名罪犯，定然是非常难缠的对手，虽然现在的她比罪犯还要危险。

“想到怎么推理出假事实了吗？”

“假的事实？”

“用伪证推理出完全虚假的事实。”

“……” 秦娜沉默了。

“怎么了？”

“多给我几支那个…让我自己去找吧。” 秦娜说，“我不习惯你在我身边的时刻。”

“行吧。” 梅琳达从裙子底下多拿出几支激素递给秦娜。

“那…我走了。” 秦娜转身跑出了警局，梅琳达从手上隐藏的装甲变出一个终端，上面是秦娜的视野，在第一次注射的时候，梅琳达将纳米机器人注射在秦娜的眼球中，链接神经获取秦娜的视野和大脑思考，这样就能将秦娜的状态完全掌控。

“啊…眼球好痛。” 秦娜走出去没多久，就捂住眼睛流出几滴眼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梅琳达还是给了几个实际证据的，比如成人用品店后面铭刻的子公司铭记公司。

“现在就是找到铭记公司推动羲和教的线索，只有那一句可远远不够，他们故意销毁了装甲的编号和品牌，如果要后续复盘，他们也有燃烧的后手把装甲烧的一无是处。”

秦娜想到这里，眼前的幻觉再度浮现，那些曾经的血迹出现在周围的街景之中，发生过多少案件都在幻觉展现，最亮眼的就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暴揍一个乞丐，最后将他拉起来后，幻觉便消失了。

“你也看见了，警察，人们活在一场梦，现实一切都早应该毁灭了。” 生殖器官掉在地上，玻璃瓶被摔碎，那生殖器官早已经干瘪的失去了生机。

“我…昏迷了五天！？” 秦娜看向一旁的电子广告牌显示的日期，依稀记得原来的日期是2133年7月20日，现在已经变成了25日，现在她的大脑十分混乱，梅琳达的出现，还没反应过来梦境般的奇遇，以及现在幻觉与已经近在咫尺的男人。

“怎么了？” 一切如镜子般破碎，谢雨临一把搂住秦娜，紧接着是海利尔的关心。

“7月…20日？” 秦娜再一次看向原来的广告牌，自己也没有咳血的痕迹，而且也是原来与谢雨临他们相遇的街道，可是那些感觉却无比无比真实。

“你们知道铭记公司吗？” 秦娜问谢雨临的那一刻，自己一头摔在白色的瓷砖上。

“铭记…公司？” 秦娜爬起来，看向不远处铭记公司的商标。

“虚拟影像模拟复盘成功，记忆提取完毕…你还不得了啊？要调查我和羲和教的事情，那么就告诉你，我是马庄严，铭记公司的老板，和羲和教联合起来榨取人民的钱财。”

“轰！” 爆炸般的声音在秦娜耳边回响，让秦娜彻底清醒过来。

从与谢雨临相遇开始，和他们一同探案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大意与他们失去了方向，意外误入人偶事件和羲和教祭祀事件的大坑，从那里开始自己怎么可能逃得出他们的大手，无论是医院…还是梅琳达，都是自己幻想的吧。

从跳楼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其实已经被捕了，梅琳达根本不存在，剩下的…都是他们一直在复盘自己的记忆，来来回回遍经的记忆走马灯而已。

“我……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最低级的人，最认真的小丑…” 秦娜耷拉着头，被那些人压入培养皿中。

培养皿中的水浸湿了秦娜的短发和衣服，那生殖器官的说话估计也是梦境，自己能见证的真实…又有多少。

“报纸，日和市自来水投毒事件案发三年才被发现，在商城中发现会奔跑的牙齿和内脏等异常现象？” 周破晓从路上拿下一份电子报纸反复观看。

“听上去蛮恐怖的，用奥歌的性格，日和市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天骄甩动着手中的悠悠球，这是不久前在商店里买的。

“秦娜来过这里。” 谢雨临用蛇窃取摄像头，没想到在一家饭店知道了秦娜的踪迹，不过摄像头的录像似乎和饭店里的景象完全不同，海利尔、羽雅走进去也发现不同。

那些录像中全是拟真的人偶娃娃，这个饭店只是饭店。

“这些街道上全是成人用品店…卧槽！” 长明煌猛然驻足，一股风擦着自己的眼前过去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走这么慢？” 芬里尔转身问长明煌。

“我觉得…不对劲。”

“推理，完全错误。” 梅琳达摇了摇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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