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二章 十四节 空

“你会变成一只人偶，为我们所用，这由不得你来选，秦女士，你的警察资格让我这个市长收回了，简而言之，你被开除了。”

“我知道，我不会成功，梅琳达也只是我的幻想…” 秦娜低下头，蜷缩在那培养皿的角落，她认得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是日和市的市长，曾经对自己拍肩膀说好好干的市长，曾经扬言着正义，曾经扬言定将日和市暴乱平息的“铁腕”市长。

“可是…您怎么会这样呢？”

“你也是个杀了人的黑警逞什么正义？我是个黑心的市长，你是个杀人的黑警察，我们本该如此相似，但你为什么要向往那所谓的光明，真正管理起来那些日和市的暴乱？”

“我看不下去！以教学的名义把学生送入黑心工厂，忽悠他们打白工，把街上漂亮的女孩变成性爱的人偶，看谁不爽就把谁揍一顿！揍死人的案子层出不穷，连孩子们也不放过！你们为了钱还有一点人性吗？我是杀了人，但我也想为我的过去赎罪！”

秦娜站起来敲打培养皿的玻璃痛诉她的感想，然而声音很小，甚至不如市长倒茶的声音大。

“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你能改变什么？姑娘？如果你真的要做那种英雄似的人物，我不欢迎，你会马上死亡，收起那邪恶的想法，你的思想很危险。我承认我的那些罪行，但我知道我不会受到法律的处刑。” 市长语重心长的说。

“那社会和现实本应该如此吗？孩子们难道就活该被你们虐待？学生们就活该给你们打白工，吃着那难以下咽的工菜，服务你们的一生！？那些女性就为了你们放弃自己的人生，过着那种悲痛的生活？有时候我都不相信这是22世纪。”

“我小时候听见22世纪来临时，以为人类一切痛苦都会解脱，直到我看见了那个资本的世界，那才是真理，少数人的富贵，无数人心甘情愿的被奴隶，我成为了那些少数人，走向了政治与资本的路线，你也可以见到我奢侈的生活。”

“那是人民的痛苦换回来的，你忘了本。” 秦娜恶狠狠的看着他。

“收起你那邪恶的人民思想，人民愚钝，如同羊群一样随波逐流，本就应该如羊群般被统治者驱使，在资本主义当道的世界，你们的红色思想就是危险的，不应该存在的，无论你多么理想，都将被我们所设计的生活击垮。”

“人们的幸福指数很高，你看不见，有人在救，你也看不见，你只能如此。”

“因为我在底层，我看不见别的，我只看到人们在受苦，你们在享福，这种形式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你们无法解答，你是市长，你从来没有解决，反而更加猖獗！更加疯狂！” 秦娜歇斯底里的嘶吼，眼中流出的泪水融入培养皿中的液体中。

“呜……” 秦娜看见培养皿里出现几条针管，直直刺入自己的脊柱，秦娜感觉全身的肌肉软化，心中愤怒但是身体没有力气那种事情更让秦娜绝望，无力的躺在培养皿中。

“呵呵呵呵，咋能跟我们斗呢？” 马庄严抚摸着银色的机械培养皿，上面显示出秦娜的各种状态。

“饭店中有痕迹，并非没有。” 海利尔和谢雨临、羽雅在饭店中点了几道菜，偶然看见了墙上尚未擦净的痕迹。

“痕迹留下足足有五个月之多，等下，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几月几号吗？” 海利尔突然想到这点。

“7月14号，现在已经25号了？” 谢雨临依稀记得在这个城市才来到不久，才一天不到啊，但手机上却是25号，差点让谢雨临以为自己的手机没有网络了。

“时空错乱了。” 谢雨临马上反应过来了，毕竟经历了镜中悖论的事情后，对时空的错乱就额外的敏感，21世纪就能拥有的时空传送科技，22世纪必然更加完善。

“我们现在应该要打天上的大球，那样日和市的时空混乱就会逐渐正常。” 谢雨临走出饭店，眼睛望向天空，昔日的战斗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你说的那个大球是什么？”

“就是那个！” 黑色的蛇蔓延天空，莫比乌斯巨蛇从双戒中跃动围绕谢雨临雄起黑色的鳞片，随后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奔天际。

“我可是急不可耐！” 谢雨临坐入宫殿，巨盾在蔚蓝色的空中舒展开四肢，喷射出的火焰将天空烧红的瞬间再度向更高处冲击。

不出谢雨临所料，是那个东西，只有半个身子的女性眼珠细胞身体和机械眼球组合而成的怪物。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雨临拔出巨大化的炽剑，砍飞了它的胳膊，它瞬间又长出来一只，胸口无限的膨胀出密密麻麻的眼珠细胞，头部的机械眼球滋滋啦啦的冒着电光。

“比上次强吗？” 谢雨临操纵美杜莎，握紧的炽剑把烈焰传入美杜莎的机体中。

“和周琦那样？全身浮游炮火焰射击！是天使的烈焰！” 谢雨临握住莫比乌斯巨蛇的鳞片，美杜莎全身的鳞片爆裂开熊熊的火焰，无数的蛇冒着火从鳞片的缝隙中游荡出来，喷射道道火舌。

美杜莎举起的剑刃让蛇喷出的烈焰烧的更加旺盛，犹如夕阳般从正午的高空升起，连带着美杜莎本身一齐从大气层坠落，电流和血液从它膨胀的胸口喷射出去，脓液和眼珠细胞随着电流和血液涌动而射。

“该平息了。” 美杜莎在接触血液与电流时便将其点燃，没等剑刃劈过来，烈焰已经顺着血液燃烧到它的身边，血肉与机械撞击，天地为此轰鸣，剧烈的爆炸照耀城市，不禁引起人们的抬头驻足。

“可是，时空的混乱应该结束了啊。” 谢雨临看了看丝毫没变的时间，苦闷的对海利尔和羽雅说。

“呃……” 羽雅捂住头靠在海利尔身上。

“你要是有些疾病，可以把你带去医院吗？”

“应该治不好，我不是人类。” 羽雅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灰色印记，那是几把刀刃的纹路组合在一起的玩意，只不过刀刃很奇怪，两个人都叫不出名字来。

“你这样痛着也不是件好事情啊。” 谢雨临摸了摸她的头，滚烫。

“正常，先找秦娜吧。” 羽雅指了指饭店的一旁，那里有些许没被清除的沙砾，和饭店的痕迹时间恰巧相同，上面有被后续弥补过的痕迹。

“秦娜衣服上的碎装甲片。” 谢雨临从沙砾中翻出一块警用装甲块，“战斗摩擦的痕迹，武器是轮刃。”

“跟我来！” 谢雨临招呼海利尔和羽雅，人在受伤时会不自觉的奔向医院，尤其是医院离这里这么近的情况下，三个人一拐弯就进了医院的里面，僻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冰冷的白瓷砖，空空如也的办公室，被风吹动吱呀作响的木门。

“什么也没有…干涸的血液？” 谢雨临一眼看见地面上干涸的血液和注射器，“秦娜，你到底怎么了？”

“相遇不是很久的人类，也会有这种感情吗？” 羽雅问。

“那是一条条的性命，更何况是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性命，答应帮助我们的性命。” 海利尔觉得羽雅这个女人人怎么这么直接的询问，还都是一些不合时宜的地方，对此感到有些不悦。

“那么多人死，也没见你们怎么找。”

“那是因为她还没被确认死亡。” 海利尔越来越不耐烦了。

“咚！” 秦娜的尸体随着天花板的破碎掉在谢雨临的面前。

“啊……” 三个人目瞪口呆。

“轰！” 火在天空燃烧，周破晓和陈天骄被这股轰动震惊，看到了天空中机械与血肉的撞击，爆焰从天空落下一场火雨，引起人们的惊慌。

“报纸消失了！？” 周破晓看了看旁边的电子报纸已然变成了一家汉堡店，时空似乎变化了，而且还变化了不少。

“买个汉堡。” 一位黑色头发、半框眼镜的女人，一身蕾丝连衣裙从汉堡店拿出一枚汉堡啃了起来，钱已经通过她的瞳孔识别付了出去。

“哎，打扰一下，女士，现在是几月几号？” 周破晓拦住那个女人问。

“7月25日。”

“刚刚的报纸显示是三年前的时间，确实时空混乱了。” 陈天骄断定道。

“你们，似乎自命不凡？不是日和市的人吧。” 女人一口吞掉汉堡，搂住两个人的脖子走进一旁的小巷子。

“我们的确不是日和市的，是外来的游客。”

“sss的人就不用在我面前装傻了，我认识各位，黑色魔女周破晓，改造人110号陈天骄，什么游客能认识到时空的错乱呢？你们说对吧？” 女人锐利的目光让周破晓打了个寒颤，陈天骄则是以更加锐利的目光与其对视。

“没见过，你会为自己的骄傲陨落。”

“我巴不得死亡。”

“有这种觉悟，跟着拉布斯那种懦弱无能的人，真是惜才。”

“搞得跟你有多厉害一样，你也来者不善！” 周破晓推开女人，把陈天骄拉到自己身边拔出刀刃备战。

“我的名字是梅琳达，这是交换。” 梅琳达手中出现一把雨伞。

“用尽你的全力，不然我可看不起你，黑色魔女。” 梅琳达展开伞的那一刻狂风掀碎地上压的很瓷实的地砖，地砖的碎块涌向周破晓被尽数斩碎。

“两个一起来，放不开吗？这里没有道德和仁义。” 梅琳达转动手中的雨伞，四枚瞳孔聚合，街道上的人们犹如水滴般蒸发，缓缓向两个人走过来。

“那就来吧。” 黑白世界在出现的那一刻，梅琳达的拳头已经到了周破晓的腹部，将黑白世界的展开强行击回，左手的雨伞不断转动，世界如同拍照般闪烁白光。

周围的建筑物和人们正在逐渐消失，周破晓和陈天骄身上的装备也正在减少，纷纷化作无数张照片飞撒天空，照片在落下的时候突然烧起了火焰，这相当于把那些东西彻底摧毁。

“我随时都能取了各位的性命。” 梅琳达手中展开几张图片，那是未来世界、黑白世界、周破晓和陈天骄的武器和装甲。

“啪！” 陈天骄倒在了地上。

“这是陈天骄的灵魂。” 梅琳达把照片放在周破晓手中。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高尚的人，我认可你的实力，也认可你的想法和理念，也不会否定你的信念。” 梅琳达真挚的看向周破晓的眼睛，两人的坚定和欲望在互相对视间重叠。

“我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在这个时空等你，再一次回到三年前，做一个只是你自己的梅琳达，然后在正常的时空，再做你自己，一样叫自己梅琳达。”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迎合幻想，迎合现实，握住真理，击碎你的仇视。”

“我不会拿陈天骄要挟你，我只是需要她，我问你，你信任我吗？”

“你似乎很可信，但是我没有可以信任你的证据。”

“人民，我是一名政客，我会为人民服务，你替我做了这些，我还给你一个未来的秩序与美好，如果不相信，将陈天骄的灵魂攥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好要挟的。”

“还有吗？” 周破晓问梅琳达。

“我不会认为你那些思想幼稚，也不会认为思想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人的初衷都是那美好的世界，所以你是我，也是黑暗挣扎中的…她。”

“已经没事了，你很成功。” 梅琳达在黑暗中握住秦娜的手。

“为什么…找不到？” 马庄严已经封锁了全城，在到处是摄像头的地方，找不着梅琳达的踪迹，直到六芒星的光芒在马庄严的面前浮现。

“是三年的监控录像太难找吧。” 周破晓斩开培养皿。

“黑色魔女…杀害我爸爸的人，这陷阱本就为你而设！” 马庄严转过身，数百条锁链贯穿天花板飞向周破晓。

梅琳达展开伞弹碎那些锁链，飞出手铐将马庄严禁锢。

“三个时空，三个身份，秦娜是时间的锚点，我利用深渊眼睛的功能模糊了你的认知，用时空眼错开了时空的线路，借谢雨临之手摧毁了你监视城市的工具，收买了周破晓当做时空的第二个锚点，你所见到的梅琳达其实就是周破晓，你见到的秦娜也是周破晓。”

“什么？”

“现在我将自己定为时间的锚点，把周破晓和秦娜两个锚点替换回正常的时空，才得以与你见面，日和市的市长，你承认了你所有的罪行，借助城市上空的监控装置躲避在城市的隐藏时空，我错开了城市的时空，才见识到您的隐藏时空究竟有多么孤立无援。”

“没有任何防卫的时空，您很自信，马先生，但您依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秩序眼的事情。” 梅琳达转动着手中的雨伞。

“自来水投毒，人偶化女性，推动羲和教，日和市的黑恶势力保护伞，杀害和贿赂国家上级调查员。”

虚幻的法庭在此展开，无尽的审判将决定他在这虚幻的法律中把他的意识裁决一生，死刑也会在这里执行，秩序之眼就是为此而生，为了梅琳达的正义，收取人的意识，让人的意识在虚幻的执法机构上度过自己的一生。

“时空归位，推理结束，审判结束。” 梅琳达的四个瞳孔从中间的瞳孔分离，窗外的云彩与日月变幻之间，马庄严消失于不存在的时空，没有人记得他。

“喂，小子，好好的活着，做一个被认可的人。” 一条黑金机械装甲手臂按住纪岚长的胳膊，纪岚长抬头望向那个带着黑色面罩的身影，她点了点头，随着窗外的风云变幻消失在黑暗中。

“喂！你认可我吗？认可我的生活？” 纪岚长放下那个女人追向那个消失的身影，却只有窗外的日光洒向自己的脸颊。

“你们不记得羲和教的事情了吗？” 羽雅问海利尔和谢雨临。

“差不多，好像是时空恢复正常，日和市似乎变得更好了？”

“唔！好烫！” 长明煌握住凉茶突然觉得滚烫，一下子摔在地上，引起谢雨临等人的注意。

茶洒成了一个“十”字，冒着白烟。

“服务员？为什么是热茶？！” 长明煌疑惑不解的说。

“这个服务员拿错了，他没有注意到热茶和冷茶的区别。” 秦娜指了指两种不同的茶杯。

“秦娜？”

“你们是谁？”

“你也看见了，从三年前开始改变的日和市是完全不同的，之所以我为什么给你们留在这个时空，让你们的大脑留下这个记忆。” 梅琳达在黑暗中观察这一切。

“为什么？” 周破晓问。

“因为羲和，这之后，你们的上级应该安排你们前往罗布泊，和我达成合作关系吧，起码你应该获得一把不错的武器。” 梅琳达把一枚白色的机械钥匙放在周破晓的手心。

“这是？”

“我们的交易，关于审判之事，我会在你拿到那把武器之后再诉说。”

“不过目前的私下合作来看，你确实给了不少引导。”

“信任，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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