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姜道玲

“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

“嘿嘿，这下赚大发了。我们以后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和青玲均为眼前的奇物所震惊，那是一泉灵池，其中的液体乃是世上有价无市的稀世灵物——琼浆。

“可是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带回去呢？我们两个的纳物戒可装不了这么大的东西。”

“这倒也是啊，只取一部分就走太可惜了。而且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二人听闻传言此地有古圣先贤的遗产便想来此历练，传言不虚，这是一古代炼药大能的所辟秘境，眼前的灵池想必也是大能留给后辈的机缘。

“我要是能突破实世境说不定可以把池子收进我的小世界里。”

“但是如果进入实世境的话马上就会被秘境排斥出去啊。”

这片秘境是只有虚世境及其以下的修士才可进入的，进去的每一个人所能携带的纳物器具也极为有限，且每个人只能进入一次，离开之后就再也进不来了。显然是为了历练后辈所留下的秘境。想必这位大能生前定是一个心善之人。

“要是能在不被这秘境发现的情况下突破实世境就好了。”我其实早就可以突破实世境了，只是听闻有此秘境后便有意压制自身修为不曾突破。

“想得美啊。这种事难道别人想不到吗？真要能做到的话，这秘境现在怎么还能有这么多天材地宝。”

“那你说怎么办嘛，取一瓢就走？”

“不要，我可舍不得。你想想啊，以后我们两人出去后寻个风景秀丽之地，整点烤肉，再小酌几杯琼浆，岂不美哉？更何况这灵池可以自行萃取灵源化为琼浆，我们两个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要是有人知道青玲想当喝水一样和琼浆定会跳出来指着她鼻子说暴殄天物。

“确实很好啊，但是我们怎么才能把它带出去呢？”

“这就交给万能的小道你啦。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在此期间我就负责保护你。”青玲举起右臂，展示她那秀气的臂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你那凝神境后期的实力，还保护我？”

“好啊，小道你还看不起我了是吧，你以后别就想上我床了。”青玲故作生气地说道。

“我们两个找个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想想办法吧。”

“等我以后比你强了，一定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哼哼，那我可不能让你超过我才行啊。”

我们二人寻得一处可以暗中观察灵泉的地方隐藏起来。能待在秘境里的时间是有限的，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一个地方驻留很长时间，大家都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宝物，像什么高阶术法、灵丹妙药、先贤宝具之类的。不过我和青玲并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们更喜欢享受生活，因此这灵泉可以说是我们二人在这秘境之中最为中意的东西了。

临近秘境期限，我开创了一个新的阵法，此阵可隔绝外界独立开辟出一块容纳一人的空间，应该可以屏蔽秘境的探查。

我们回到灵泉面前，决定实施计划。在我们隐蔽期间有不少人都发现这处灵泉，他们都在意识到无法带走灵泉后就取了部分琼浆便离去了，尽管如此，灵泉中的琼浆的量看起来却几乎没有减少。

我在灵泉旁边的地上刻画着法阵，青玲则用我们的纳物戒尽可能多地收取琼浆，毕竟如果计划失败了的话就会被直接排斥出秘境，到时候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阵法刻画完成，然而要驱动它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普遍来说，要开辟空间至少是需要实世境的实力的，但我以空间一道见长，开辟空间对我来说并不难，所欠缺的只是实世境的灵力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调度体内灵力冲击虚世境壁垒，壁垒被突破之后我能隐约感受到来自秘境的排斥。功法运转，我竭尽所能地吸取外界灵力的同时还在输出灵力驱动阵法。灵泉旁边的地面常年受到琼浆影响早已成为十分优秀的媒介，驱动阵法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总算是赶在被秘境驱逐之前成功开辟出小空间，随即我便赶紧进去并封锁空间。

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巩固实力真正踏入实世境，如今的我空有实世境的灵力却不曾拥有实世境决定性的东西，自身的小世界，而这小世界也是我能够容纳灵泉的手段。

将虚世化为实世耗费的时间很长，秘境的期限也早就过了，要是秘境连同这个小空间一并驱逐出去的话，那我们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因为小空间与外界是彻底封闭的，我无法探知外界情况，只能做好心理准备，离开小空间的同时就立马展开小世界将灵泉收纳。

离开小空间，万幸，灵泉就在眼前。秘境的排斥力立马涌来，我也即刻展开小世界，几乎是同时，我的小世界刚好笼罩灵泉便被驱逐出秘境了。我连忙探查自身小世界，灵泉成功被收进来了，计划成功！

来到我们落脚的城镇，探寻青玲的下落，以她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在旅店客房里坐着，但也绝不难找，哪里热闹她估计就在哪，不出所料，我在一家生意兴隆的茶楼发现了她的身影。

四方的小桌上放着两杯茶和一碟小食，她入迷地听着台上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奇闻轶事，我坐在桌旁空着的椅子上，端起尚且满盈的一杯茶细抿一口，淡雅的清香萦绕与唇齿之间，轻微的苦涩过后涌现出一丝甘甜，是我喜欢的茶。

“今日书毕，感谢各位的捧场。”

我们二人听到了终场，小食早已吃完，茶水也添了数次变得淡了。

“今晚我们去吃烤肉吧。”我如此提议。

“好啊，我知道此地有一处风景别致，前不久才发现的。”青玲眉眼如月欣然同意。

……

蚀刻在空间上的法阵处于封闭状态，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呢？青玲如今的消息亦或是她给我的礼物？怀着激动的心情，我缓缓注入灵力驱动法阵，封闭空间入口打开便开始疯狂吸入周围的空气，里面是真空的。空间不大，不过几秒的时间气流就稳定了。

进入小空间，房间大小的虚空中只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玉珠子，其通体光滑洁白。似是察觉到我的到来，珠子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散作无数粒子般的光芒，星星点点的光芒并未就此消散，它们环绕着我旋转似乎在探查我。我并未感受到恶意便随它探查。

没多久光芒便在我面前汇聚成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被勾勒出来，其衣服、四肢、五官乃至于发丝变得逐渐清晰。

光看女子的外貌，无论怎么看她都是我日思夜想的青玲，但她并不是，她并未隐藏自身的神识波动，不如说是她主动发出来的，向我无声地述说着她并非我所想的那个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她先开口。

“姜道前辈，我并非您的道侣姜青玲。”女子一开口便打破了我最后的幻想，其音色与青玲一般无二，然而她说的语言我不曾听过，话语的意思只需获取神识波动便可得知，值得注意的是我和青玲的名字的读音是我那时的语言。

“我乃姜青玲前辈尸身蕴灵所生，因此这副模样便是我的真身，还望前辈不要怪罪于我。”女子对我拱手致歉。

我与青玲均为帝境之人，而帝境强者的肉身本就强大，可抵御岁月冲刷。修士的尸体孕育新的神识而重生的先例并非没有，不过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一些特定的地点或人身上，诸如极阴之地的坟场、流血漂橹的战场等，又或者死者是受万灵敬仰的存在，历经万世仍被世人传颂其功绩之类的。而由此诞生的修士虽然拥有部分前世的记忆但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是一条全新的生命。

青玲的埋葬地不过是风景秀丽的普通地点罢了，我和青玲隐世红尘也并未曾留下什么值得世人传颂的事迹，按理说青玲的尸身是不会诞生新的灵智的，被人挖出来炼制成灵宝的可能性都比这大得多。

“你为何能诞生？”

“不瞒前辈，我是感生灵悲痛所生。我出世之际正值异域入侵，异域之魔打破这片世界的屏障，携大军攻入，然而当时经过十帝混战不过百年之久，这世界存活的帝者元气大伤且尚未恢复，均难以抵御异域之魔强劲的攻势。他们所过之处杀生无数、血流成河，当时这颗星球的生灵也几乎被屠尽，天地亦为之哭嚎，我便应运而生。”

不曾想在我沉睡之际竟发生了这般大事，如今能有此番对话想来那所谓的异域之魔也应该是被尽数击退了吧，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其他事。

“那你现在还活着吗？”在我眼前的女子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神识波动，可以说确实是活着的。

“只是就这缕神识来说的话，确实还活着。但我的本体可能早就死了吧？”

“此话怎讲？”

“经过漫长的抵御异域入侵的岁月，虽然这片世界也逐渐涌现出许多强者，但也只能延缓敌人的脚步。于是我们决定孤注一掷，我便带领当时最强的一批修士直接通过世界缺口反攻异域，将异域的强者们击退之后修补缺口。我知道前辈是道胎，可长生不老，而我要将此身永远的留在异域，怎么想都觉得愧对前辈，便留下这缕神识以做交代。”

“……”

“如今前辈到来，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接下来的应该算是姜青玲前辈的愿望了吧。”

“青玲？！”

“只是我所记得的姜青玲前辈的记忆。姜青玲前辈希望姜道前辈不要忘记她，但也不愿前辈沉湎于失去她的痛苦而消沉下去，希望前辈能过上新的生活。不过，看如今前辈的样子，想必姜青玲前辈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这确实是青玲的愿望，她也曾如此对我说过，但我并没有那么坚强，用了如此漫长的时光才走出失去她的悲痛。

在我沉思之际，嘴唇传来温润柔软且怀念的触感，待我回过神来时，女子却是飘然离去，耳边传来一句话，“我的名字叫做姜道玲。”

我立马神识扩散搜寻着姜道玲的踪迹，不曾料想竟捕捉不到，周围并无空间波动，她没有跃迁空间离去，然而我也没有在附近察觉到她的神识波动。我记忆中的青玲是没有这么快速的移动手段或是如此高明的隐匿手法的，而具她所说她只是姜道玲的一缕神识，那姜道玲本身的实力怕是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不少。若是我与其本体对上的话，胜算恐不过半。

夕阳已是半边没入地平线，其相对的另一边也陇上薄纱般的夜幕，深沉的蓝色天空嵌着几颗明亮的星辰。姜道玲的出现是我意料之外的，她说的那些事也是我从未听闻的，说实话只听她非常概述的那么三两句话，很难想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有机会再遇见她的话有必要多问问她。

取出一杯琼浆洒在地上，清风拂过，裹挟着琼浆的清香撩动我的发丝。今晚好像还要集合来着，但现在实在是没那心情。

躺在地上，望着夜空，随着夜晚的降临星星逐渐变得多起来，也愈发明亮。我和青玲常会像这样欣赏夜景，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享受着拥有彼此的时光。

清晨的鸟鸣将我唤醒，身上的军训服也被露水浸湿，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快到晨训的时间，施法整理仪容后便回学校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姜道玲。我在经过的途中悄然施术欲将其拿下。然而姜道玲十分敏锐，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着较远的距离，知道被我发现后也停了下来。

我们二人在空中两相遥望。她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我也不打算继续和她耗下去，决定先发制人。心神驱动直接将其周围空间禁锢，姜道玲也不打算束手就擒察觉到空间的异常后便立马跃迁出禁锢范围，然而这正好落入我的圈套。为了引诱她跃迁到我想要的地方，我有意没以她为中心禁锢空间。

在她跃迁过程中我迅速拉进双方距离，其跃迁完成时我也正好来到她身前，挥掌劈下。姜道玲不傻，跃迁途中便摆出迎战架势，接下我这一掌。其终究不过是姜道玲的一部分神识罢了，自然难挡我这一掌，被我直接拍落在地，砸出一处深坑扬起大片土尘。

不知其身体是何物所制，其身上不见任何伤痕，连衣物也未见破损。姜道玲自知不敌，便想借着尘土的掩护隐匿逃遁，被她做了那种事后的我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她走，直接禁锢空间，将其连同飘散的尘土一并定住。

我来到她的面前，解除了封锁。若非昨日趁我不注意岂会让她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她也直接放弃抵抗化作点点光芒凝聚成一件项链，其材质正是昨日那球体的材质，看来是从那球体上分下来的。项链传来一股念头，“送给前辈的礼物。”

这姜道玲很是谨慎，但我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而且我也感受不到她的恶意，便带上这项链掩藏在衣服下。这东西估计是她想留作与我联系用，同时我也有许多事情需要问她。

神识扩展，确认姜道玲并未在附近，这项链的行动估计都是受一丝念头所驱使的。仅是一丝念头便能作出躲避我禁锢空间的判断，其自身实力怕也不容小觑，昨日她能不着痕迹的离去想来并非侥幸，直接与其交手恐怕得需要费些力气才能将其制服。

回到学校操场，班级的集合地点已经有了不少人，但晨训还尚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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