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迦尔纳听到了食物靠近的声音，仿佛脉搏在呐喊。他不知道那确切的是什么，只是大概从远处确定那绝不是什么所谓的人类。不过，这里有点别的生物也没什么稀奇——既然这个城镇有和他一样吸血維生的生物，有其他的——更多的不属于人类社会的异类也不足为奇。那种不在身体里却仿佛要穿透血管的跳动甚至令他刺痛起来，捕食者的本能超越了理智。他向那只猎物冲了过去，眼中只看到了那个模糊的影子被利爪刺穿心脏的样子。喝下他的血是不够的——必须要把那心脏也吞下，才能缓解他的饥饿。

第一击被挡了回去——果然会是这样，迦尔纳想，这种优秀的猎物要是不挣扎两下就被吃掉还要会影响它的味道呢。第二击被灵巧地躲开，然后那猎物又把他甩出几十米远——但那食物的运气到头了。第三下，迦尔纳的利爪抓住了对方的脖子，而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了这食物：他长了一副普通人类的样子，月色下的金发甚至有点刺眼，而直到那红色的眼睛带着笑意一般看着他，迦尔纳才了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但已经太晚了——如果没有这种可恨的饥饿驱使迦尔纳去抓这只猎物，他会不会动手还是另一回事。他的獠牙还是刺进了那只猎物的动脉，滚烫的血液流进喉咙以后，迦尔纳就在满足中失去了意识。

*

“……啧，这东西的力气可真不小。”吉尔加美什抱怨着，甩开了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这不速之客居然还把他的衣服弄脏了——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只平平无奇，十分瘦弱的吸血鬼，却袭击了他三次。一般而言被他甩出去的东西都不会有胆子回来……然而这杂种却用这个机会对他杀了个回马枪。吉尔加美什不讨厌这种不怕死的东西：如果这只吸血鬼那么渴求他的血，让他喝上两口应该也算得是让他看到这种愚勇行径的奖赏——

而且，那么渴望成为奴隶的可不多见：身为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半神，吉尔加美什自然也是适应了这个所谓人人平等，也就是用暗地里的不平等代替了明面上的不平等的时代——所以他当然不缺这种意义上的奴隶。然而这东西却自己送上门，非要用喝下他的血这种更古老的方式成立契约。吉尔加美什大可以直接杀死这倒霉蛋，不过，既然他作为战士的实力说不上特别糟糕，有成为奴隶的资格，他当然知情识趣，并不拒绝。

“起来。”吉尔加美什踢了一下那个躺在地上，似乎没什么反应的新奴隶——这只吸血鬼喝了他的血，獠牙还嵌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甚至还要吉尔加美什自己把它拔出去……如果这东西根本承受不住半神的血却还要对他出手那可真是笑掉大牙。吉尔加美什现在才差不多看清了他的新奴隶的模样：这东西在他的同类里也算是十分苍白，那瘦小修长的身躯和长着鳞片的爪子根本不相称……

不……吸血鬼是没有这种长着鳞片的爪子的。吉尔加美什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迹开始扩大，最后终于变成了黑雾一样的东西，缠绕着那奴隶的肢体让他站了起来。吸血鬼的身体膨胀着，慢慢变成了比原来要大上一倍的怪物，在他面前睁开异色的眼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本来的肉体无法承受半神的血所以起了变化吗——真有意思，吉尔加美什忍不住笑了。变化还没有成型，但契约已经成立——而他对这新奴隶的第一个命令当然就是做他的脚，把他带回去住所。

……但这东西失了理智这件事还是多少有些麻烦——它真是半点不懂礼数，居然把自己的主人抓起来，夹在手臂下面就直接跳上高空开始驰骋。最后倒是好好到达了目的地，但被放下来的时候吉尔加美什还是多少有点晕眩。这就引向了另一个问题：没有理智的奴隶并非没有用处，但这一点还是会减损它的价值。说到底，奴隶的天职就是满足主人的需要，光是听从命令是不足够的，所以他当然还是更希望变化完成之后这东西可以恢复理智。古老的契约并非没有好处，但的确就像是人们所说——它们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收个奴隶还要考虑这么多事，当然不符合现代社会的习惯。

那只新的怪物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吉尔加美什，对坐在床上休息的他弯下腰，他以为那只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但那和他的设想多少有些不一样。几乎失去原来的样子的怪物抓住了他，把他压在了床上，和吸血鬼大相径庭的长舌头舔舐着他的脖子。一开始吉尔加美什还以为是他的新奴隶又开始渴求他的血，但它并没有露出獠牙，只是用那变得粗壮的手臂扯开衣服，圈住他的腰然后又舔着他的乳头，那触碰显然是带了些性的意味。

吉尔加美什不讨厌这样，但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奴隶自发这样做，还是它理解错了之前的某一个命令。那湿润柔软却多少有点粗糙的舌头卷着他的乳头，几乎将它连着胸部的软肉挤出来一般磨蹭着那里，黑雾笼罩的肢体也卡在吉尔加美什的两腿之间——这只吸血鬼的身体虽然变成了怪物，现在也不好说有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但应该也多少保留了些之前的记忆。吉尔加美什忍不住发出呻吟，按着他的头让他继续动作，而他的奴隶也仿佛知道了那是主人在表达赞赏，做得又更卖力了些。而在他感觉到自己因为这怪物的爱抚而有点硬了的时候，那怪物两腿之间的器官也靠在他身上，顶着他的小腹——那里还没有完全硬起来，但它的大小当然也和怪物的形态相称，上面似乎还有倒刺一般的东西。然后它分开了他的腿，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不好用了那样弯下腰用舌头卷着那半充血的器官律动着，又用粗糙的地方磨蹭着敏感的顶端，用因为长出了尖锐的獠牙而结构多少有点变化的口腔吮吸着他的器官。虽说动作非常笨拙，但吉尔加美什也知道他的新奴隶说得上机灵，在察觉到这样不行以后就不再想着吮吸那里，而是继续用舌头爱抚着他的性器，顺着那里下去碰触到因为充血而泛红的囊袋和会阴。湿润的舌头顶在后穴上，也正好能提供一点润滑，然后那柔软粗糙的肉块就钻进了吉尔加美什的里面，仿佛长驱直入一样——那舌头不但灵活到可以在肠道里四处蠕动，碰触着里面的皱褶让他们变得顺从，也可以顶到有感觉的地方……一言以蔽之，那并不坏。吉尔加美什甚至忍不住想向对方索求更多——那怪物的尺寸还是有点让他犹豫，但……

“——喂！”

……在出其不意的时候那怪物的性器就进入了他，撕裂的痛楚占据了下半身——半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受伤，然而痛感还是会存在的。那怪物仿佛利刃的阳具在他的体内进出着，撕裂般的疼痛却阻挡不了快乐——它长驱直入，甚至可以顶到被称为结肠的地方，每一次动作都又把他的内里再撑开一点，仿佛非要把里面搅得乱七八糟，就连倒刺带来的疼痛也在这种时候变成了快乐。再怎么说吉尔加美什也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所谓的交媾绝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还是有点太过火了——他甚至因为那东西翻搅，碰触着那应当没什么感觉的地方而喊叫着。那粗大的阴茎最后是压迫着前列腺和膀胱让吉尔加美什达到高潮，然后就是尿液从性器流出，每一次进出都仿佛想尽办法要把他体内的东西挤出来一样，直到他筋疲力尽，它才仿佛有点慢下来的意思——

“……射进来吧。”吉尔加美什对那怪物说，然后它再抽送了几次就射在了他的里面。到了这时候吉尔加美什才有些后悔——那几乎可以说是给他来了一次灌肠——太多了，他的小腹本来就因为容纳了那怪物的阳具而隆起，而现在被灌满以后更是明显。而那只怪物做完以后还是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给了下一个命令才退出去。

半神的肉体毕竟也没有那么脆弱，除了有点额外的麻烦，倒也没那么糟糕，可以忍受，吉尔加美什想。但也许还是要想个办法调整一下这个古老的契约，否则每一次都这样可没什么好的……

黑雾散去以后那瘦弱苍白的吸血鬼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

「……！」

迦尔纳仿佛是被从高空击落一般醒了过来。

身体好轻——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的视线模糊着，直到二三十秒以后才稳定了下来：这不是他的住所，也不是平时他会在城里出没的地方——甚至也和他调查过的“猎人”们的藏身地不同。记忆混乱不清，印象中只有那种无边无际，仿佛每分每秒都在咆哮的饥饿——现在他已经不饿了，那感觉却也没有消失，仿佛还在近处。

“——你可真是半点也不省心。”

……那是他品尝过的猎物。他一步步靠近的时候迦尔纳更饿了，只能握紧拳头压抑着自己再扑过去的冲动，但嘴里的獠牙比理智动得更快，马上就露了出来。

“不错，看来还没疯得彻底。我的奴隶确实应当要有这个程度的理智。”红色眼睛的人说着坐在了他旁边的床上——他越是靠近，意识就越是混沌，所以他说的话迦尔纳半句也听不懂。他伸出手的时候迦尔纳只想逃跑，却仿佛被什么束缚着手脚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托起下颌，拇指放进他的嘴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尖牙——迦尔纳总想咬下去，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

迦尔纳摇了摇头。

“啧，真麻烦。”红色眼睛的人说，“难道是什么落单的野种吗？族里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半神的血喝不得？在你们这里，这些东西应当是口口相传才对。”

他还在抚摸着迦尔纳的牙齿，偶尔也压迫到舌头，碰到上颚的时候迦尔纳甚至颤抖起来。传承，半神的血——他明明说了些重要的事，迦尔纳的脑子里却只剩下饥饿。

“不……知……道……”

迦尔纳张着嘴，勉强挤出几个音节。

“无妨，但不论是哪一种契约，成立了当然就没有撤销的道理。”红色眼睛的人说，“你只要记着自己喝了半神的血，接受了血战士的契约，现在吉尔加美什就是你的主人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收奴隶了，不要让我失望，要为我战斗到一滴血也不剩哦？”

那在人间游荡的半神说着，露出仿佛野兽的笑容。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