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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大陆之双生淫魂】(7)(剧情章,微肉,微鬼畜警告) - 1,5

[db:作者] 2025-08-06 13:25 5hhhhh 7370 ℃

  该死!果然闭门造车不可取,现在的心灵技艺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是我一介草民能谈的吗?」

  「就随便聊聊,不以言获罪嘛。你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

  「我说了,你就放我走吗?」

  「看情况吧。」

  她恶劣地打趣着,原样奉还的说辞让他下意识的一滞。勉强凝聚的思绪被打断,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恶,若是神志清明,就算没有应对之策,也不至于……

  他收起杂念,深吸一口气。

  「或许是反过来。」反复斟酌了言辞,他谨慎地开口说道。「不是不乐控制了城主,而是反过来,城主一派故意培养了不乐,想从淫神的知识上,得到什么。然后事情败露,不得不把不乐推出来抵罪。」

  她轻轻哼了一声,说不出是认同还是否定。纤长十指抬起,带着魅惑与苦痛,捧起了他的脸,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灼热的气息将垂下的面纱掀起一角,又落下来,却隔不断两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十指律动着,沿着他的脸侧上行,抹去了他流下的冷汗。最终停留下来,贴在他的太阳穴附近。

  「你是这么想的?」她的声音颇为玩味,听不出喜怒。

  「那不然?」他扯了扯嘴角,开玩笑似的说道。「难道你主张,这小城之内,竟然存在着两个淫神传人?」

  「哦——」

  她抑扬顿挫地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尽是嘲讽和怀疑。手上微微加力,摁进太阳穴里的皮肤中,尖锐的精神力便沿着她的指间,直直地刺进他的大脑中。这次他再也忍受不住那种痛苦,放声大叫!

  「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是淫神传人!凭什么!骗人的吧?」

  「哦?怎么说?」

  玉小刚收起了那副笑容,漠然地反问。对着那张熟悉威严的脸,小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才冷静了几分。对着玉小刚带着考校意味的问题,她沉声回答。「我们并不是没有和他交手过,虽然是占了突袭的便宜,但是毕竟是赢了,和我们一般印象中,那种诡秘可怕的印象……似乎有点不太相符。」

  玉小刚点点头,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在想什么。「就这些?还有吗?」

  「……我对他用过魅惑。」小舞丝毫没有退让,提出了她认为不可能的最有力证据。「我知道淫神传人可能不善近战,甚至可能不善战斗,但是,至少他们都在精神力上有着长处。可我对他使用魅惑魂技时,除了高等级魂力对低等级的压制,导致控制效果不佳以外,他……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另外几人也只是下意识的不敢相信,但小舞如此笃定地提出了无可辩驳的证据,让他们心里的怀疑从八分上涨到了十分。是啊,小舞是他们所有人中目前唯一拥有精神系魂技的人,有着切身的体会。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的放矢。

  只看见玉小刚叹息一声,随意地拖过来一张椅子坐着,烦恼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今天的一路奔波交涉也着实让他累的不轻。他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开口,沉吟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

  「说起来,要不是你们将他打倒,他也不会进了监狱,自然也不会被偶然巡查的教士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真要论起来,他的暴露还真是要拜你们所赐……也算城主他们走了背运,居然敢轻信这种货色。幸好我赶在他们发现这一点之前抢先找到了武魂殿交涉,封锁了消息,否则那帮人惊怒之下,说不定狗急跳墙要找你们泄愤。我们虽然不怕,但多少也是个麻烦。」

  几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那天意气上头,草草收尾的一场斗殴,如今居然酿成了这样一副场面。而玉小刚把这前因后果给孩子们捋清了以后,好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这才带着些尴尬地说道。

  「其实……说实话,整个史莱克学院里的老师们都有着自己的专攻方向,而我则是研究武魂与魂师方向。对于淫神斗罗发掘创造的心灵之道,知之甚少。这毕竟是门新生的学科,整片大陆上,研究这条道路的,除了像苍晖学院的时年这种闲散学者,也只有裁判所对此道钻研甚深,有系统而全面的认知。可这门技巧也太过于危险,被禁止公开研究。今天若不是因缘际会,我也无从得知这种其中门道,也不怪你们有这种想法。」

  他轻轻嗓子,专门点出了小舞,朱竹清,宁荣荣三个女孩。「我今日,就当一回转述者吧。来,你们三个女孩子是最危险的。来谈谈,你们觉得淫神传人应该会是什么样的人?小舞,你刚才反应最大,你先说说。」

  小舞脸蛋微红,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大概就是没心没肺的渣男,不知死活的疯子吧,哼,迟早死在女人手上。」

  宁荣荣捧着脸蛋,想了一会,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掌握着很多神秘奇妙的精神秘术,惯于玩弄,摧残人的心智,是强大的精神系魂师吧。」

  朱竹清面色沉重,沉声说道:「接受了过于危险的知识,被残留的淫神意志扭曲了心智,最肆意妄为和穷凶极恶的歹徒吧。」

  玉小刚点了点头,并没有评价三人的说法谁对谁错。「你们说得都很不错,只是未免有失偏颇。那些名声甚大,为人所熟知的家伙,基本上都是狡猾恶毒,手段强大的家伙。不管是淫神斗罗本人,他的继承人淫王,在当时都曾经纵横大陆一时,少有人敌。」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种玩弄人心的力量,极度的危险而又致命。潜伏起来悄无声息,发动时又诡秘阴险,防不胜防,这种可怕的力量,也正是所有魂师都为之惧怕的原因。只是,这种力量,并非毫无代价。这也是为什么除了那两人以外,就很少有人再以淫神传承,心灵之道扬名,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人们嫉妒恐惧,进而打压修习这种力量的人。而是,而是很少有人知道……」

  「真正接触过淫神传承的人,基本上都疯了。」

  她移开手指,玩味地看着他弓着腰,却还是坚持着的辛苦模样。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上滑落,她丝毫不避讳,一点点地帮他擦干抹净,细声说道。

  「只有那些人才知道,一个擅长精神系的巅峰斗罗,他留下的记忆是有多么致命。同一条生命,历经了两段同样漫长的经历,同一个躯壳内,有两个意识复苏过来。它们相互吞噬,相互厮杀,最终留下一个自以为是淫神斗罗的人,或者自以为是别人的淫神斗罗。正因为有这些借尸还魂的亡灵存在,才有了杀之不尽的淫神传人,以及追逐他们的我们。」

  「而这,才是心灵之道最危险,最强大的地方。」她看着狼狈地他,微笑着谈论着这片大陆上最危险的恶魔,最可怕的幽灵。

  「你敢相信吗?根据我们收集到的结果,淫神斗罗,居然真的没有在里面做任何手脚。只是单纯的,把自己的一生心血大大方方地放在了虚空之中,触手可得,简单得只需要这样——」

  她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格外清晰。

  「——你就可以像他一样,肆意妄为。」

  「然后?」

  「然后你就会迷失于那种力量。」她的嘴角越发上扬,笑得像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被狐狸盯上的老母鸡。「致命的共情,危险的感同身受,善解人意是无声无息的刀剑,理解变成了无色无味的心毒,悄无声息地渗入你的骨髓,改变你的行事风格,潜移默化地从你的意识中破土而出,发展壮大,最终取而代之。」

  「浏览他的记忆,掌握他的能力,复现他的经历,理解他的情感,最终重铸他的人格,好像回忆起了你自己的『前世』一样自然。一部分人抱着轻蔑的心态鄙视他的行为,在记忆的洪流中开始理解他;一部分人都会觉得自己做的比他更好,在力量的宣泄中变成他。」

  「而更多的人,两者皆有吧。我们之中主流的看法认为,这是死去淫神斗罗在挑选自己的身体,为了复活归来而留下的后手。也是他最强的能力,『千世轮回,五蕴炽盛』。所以,淫神传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有对淫神有所求的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拔除那种心毒。胆大包天,或者不知死活的人能维持意志的,十不存一。而那些比较废柴,不敢赌一把的,就想到了别的办法。」

  「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呵,不会是『育种』吧?」

  「好比喻,非常敏锐啊。反应这么快,简直就是天生的罪犯。」

  她小小地吃了一惊,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赞赏。

  「选择挑选可用的人去接触那些东西,控制他们,拷打他们,从他们死前的转述中汲取出有用的知识,就像拔出河豚的毒刺,培养有潜力的良种一样,用语言中的冗余稀释记忆情感的同化,拼凑起技巧的全貌,最后摘取丰硕的果实。存在多个淫神传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果实们和果农,就像不乐和库玛的关系一样。」

  「或者说,像淫神传人和裁判所的关系一样。」他冷笑一声,讥讽地说道。

  「只是学术研究罢了。裁判所禁止不纯男女关系交往,你懂的,毕竟淫神的知识太适合开淫乱联谊聚会了。寻求刺激和有难言之隐的贵族们喜欢这个调调,可以铤而走险,我们可不行。一般而言,我们只负责给其他部门的同僚提供恋爱咨询,帮忙揣摩自家男友有没有变心出轨,或者判断有没有闺蜜在和你女朋友说你坏话之类的。」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

  「再说了,那种慢悠悠的做法也未免太落后了,全盛时期的淫神斗罗都死了,一个自以为是淫神斗罗的疯子有什么可怕的?『驯化猎犬』可比『育种果实』快的多,谁说疯了的人不能再疯一次的?」

  「你觉得我疯了?」

  「问问你自己,正常人可不会将自己的精神搞得那副模样,乱七八糟的,你还想不想活下去了?比起那个只有胆子学点皮毛,就敢装神弄鬼地糊骗魂帝的不乐来说,你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她收回双手,漫不经心地搓着指间说道。「嫌疑这么大,本来应该把你直接带回去的。可惜,你的老师给你作了保,顾及那个长老令牌,我不得不亲自出面,对你进行当面评估,来决定裁判所到底应该如何对待你。」

  「结果呢?」

  「有精神力修炼的迹象,却是古法,走得锻炼意念,增长精神的道路,就是你那个古怪的紫色眼睛吧,我在比赛上注意到了。」她懒洋洋地说道,好像已经对他感到厌烦,打算结束这场对话,离开这里。「强则强矣,失之粗糙,不是淫神传人那种精密操纵的类型。虽然很危险,但目前除了灵觉更加敏锐以外,毫无用处。没有奇遇的情况下,要等到你五十级以后,才能体现出比寻常魂师更强大的长处。到时候,武魂殿有的是人收拾你。」

  他用力搂了搂,只怕那自己抖得抓不住怀中的娇躯。两条腿软了一下,又艰难地挺立起来。只是当他慢慢站起身子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失去了兴趣,迈步绕过他,准备离开。看起来,这场调查,或者说,这场拷问终于要到达了尾声。听着她远去的步伐,他心里不由得松懈了几分,暗暗庆幸当初没有直接夺舍唐三是明智的。若不是他收慑神念的基本功还没拉下,精神紧绷着没有露出一丝杂念,决计瞒她不过。

  谁能想到,当初横绝一世的淫神斗罗,如今竟然稍显得有些落伍。武魂殿这帮疯子,是要搞军备竞赛吗?及众人之智,一力把精神技艺发展得连他都有些忌惮,不由得更下定了要蛰伏,学习的主意。

  也幸好他早有准备,惯技重施,来了个借鸡生蛋。自从知道不乐居然打着干淫神传人的名号,有恃无恐地招摇过市,他就暗暗留上了心。淫神传人人人喊打,他一个四十级的水货魂师,冒充谁狐假虎威不行,非要冒充这个,哪来的胆子?真当裁判所的刑具锈了不成?

  他帮助有着小心思的莉亚勾搭权贵,这才调查出来,索托是垂涎淫神之力,库玛是贪图肉欲,路经理有着难言之隐,这帮人聚在一起,还真就是养出来几个淫神传人,半点不冤枉他们。结果假李鬼碰上了真李逵,他从牢房里救出莉亚时顺手用神力把几个头目控制住,老实不客气地一锅端了,这才有了莉亚归心,主持败者复活赛收集神力那一档子事儿。

  他可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重伤关押的不乐还是被武魂殿的人逮个正着,让他如今不得不以这么不堪的姿态,面对裁判所的追查。

  「就凭这个?」

  「还不够?」她瞥了他一眼,语含讥刺地说道。「那再加上修炼修炼,修得跟个蠢货一样如何?这种注重根基,循序渐进的古法,也能修得走火入魔,除了蠢货还有什么能形容你的?空有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几乎要灵魂瓦解。若不是我帮你稳定精神,修复意识,你只能闭目等死。哼,你若是淫神传人,要么,就是我走了眼,要么,你就有两个灵魂,哈,可笑,还要什么其他证据?」

  「哦?」

  被汗水打湿的发梢黏在了前额上,让他显得狼狈不堪。他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疯狂的微笑。

  「什么时候,裁判所抓人需要证据了?」

  她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突然间,铺天盖地的黑暗蔓延开来。从她的脚底下,原本曼妙的倩影开始扭曲,膨胀,化作一条巨大的狐狸,在到迷宫的墙壁之上行走着,睁开了血红色的兽瞳。而在他的脚底,影子突然被撕裂开来,从残破的躯壳中,无数狰狞的藤曼杂草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攀附到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带着不详的黄色花纹野蛮生长,铺成一片危险的蛮荒原野。

  影子们谨慎地对峙着,调整自己的姿态,观察对方的弱点,试探对方的意图。真实与虚幻的界限被扭曲,打破,连现世都惊惧地颤抖起来,变得模糊而暧昧不清。光影交错,照亮了黑衣的血腥狂徒脸上那挑衅的微笑。白色的妖媚教士却沉默不语的盯着幽深的黑暗,面沉似水。两股全力爆发的精神力量以黑暗为载体,在每一个粒子上相互缠斗,绞杀,寸步不让,只有破碎的影子,记录着战况的只言片语。

  可自始至终,这两人都背对着彼此,一动不动,不发一语。

  「都疯了……怎么可能……」

  小舞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玉小刚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模样,摇摇头,起身把文件收拢起来,重新放好,装入手提袋中,一边做着一边说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信。我听到那个不乐被你们打成那样还算淫神传人,也是一样的不敢相信。但是武魂殿的那位主教就是这么回答我的。裁判所是这方面的权威。除了『淫王』那种例外他们尚未查明,不能确认是一条从未出现过的序列,还是独有的精神技艺之外,『控魂』,『夺心』,『千世』三条序列他们都有所涉足。」

  「三种序列,越往后越危险,也越会收到淫神斗罗残留记忆的影响。他们告诉我,不乐应该是窃取了『夺心』那条序列的记忆。这条序列虽然不涉及精神技巧方面的使用,但是包含了淫神斗罗煽动暴乱,玩弄权谋的所有经验,还有着大量观察,研究,实验人心反应的实证,所以修炼的人精神反而更容易受影响,危害也比单纯精神技巧的『控魂』要大。」

  「但如果只是借个名头,招摇撞骗的话,那么不去深入,只提取一点浅薄的外围知识,风险并不大,反而是三条序列里最安全的。呵呵,库玛他们只怕鼻子都气歪了。不乐继承的知识虽然不强,但是他居然敢把自己伪装包装成更强大的淫神传人,哄骗他们接着忍耐,等待自己学的更多,顺势借助他们的权势作威作福。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们拷问『育种』的过程给吓的,不得已而为之。淫神斗罗,呵,真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骗子。」

  玉小刚摇头失笑,看起来对这种狗咬狗的滑稽境况也是乐见其成,幸灾乐祸。可一边的宁荣荣可不像他这么轻松。虽然心里也因为这未曾想到的事实冲击得一团乱麻,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小舞的手提醒她注意,宁荣荣也貌似随口闲聊一般,轻松地接口说道。

  「我至今还不太敢相信呢。照您这么说,那淫神斗罗还真是神明不成?就没有一个人能继承他的衣钵,把三条序列都学全?」

  「人都被围攻而死了,怎么称得上神明?我不是都说了吗?最麻烦的不是那些知识,而是那些伴生的记忆。光是那些技巧,顶多再造就一个心灵之道圆满的大成者。可加上那些记忆,只怕单单一条序列的记忆就足以让一个人认知错乱了,何况是三条?」

  「你们也别太过畏惧,淫神斗罗虽然可怕,可连武『魂』都消失了,留下来顶多可称之『魄』,成不了气候的,想要复活,首先……」

  「……得有起码成脉络的经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肯定没办法从死亡中醒过来的。」朱竹清接过口,阴郁地说道。她合拢双臂,似是要抱紧自己一样,回想起那种感觉,宛若鬼魂附身,梦呓一般地幽幽诉说着在幽冥中彷徨的感受,让一旁的听着的人心底里直泛凉气。「有血缘关系是最好的……可以沿着血脉爬上来。可,那顶多是多加了一分的成功率,不够,还远远不够……」

  「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容器,像神一样强大而永恒稳固,足以存留你的意志,才能让你衰弱的意识有所寄托,苟延残喘下来。可没有肉体寄宿,你醒来的每一秒……都是折磨。无知,无识,无念,无想。只有回忆生前,你才能活转过来几分,继续坚持下去……然后越发痛苦。越活着,越痛苦,越死去,越幸福。直到你把所有记忆都遗忘,所有美好都反复咀嚼,吸收,留下一地的无味的残渣,你就会知道,死亡才是温暖的应许之地,永恒的真空家乡……」

  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让一旁心疼的宁荣荣和反应过来的小舞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马红俊和奥斯卡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一眼,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却被戴沐白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他向大师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追问,心里则暗暗发涩。出身世代纠缠的白虎戴家,他怎么会不知道,朱竹清比他想象中沉入得还要深,这是灵猫幻境的感受……

  他内心正沉重,却不知灵猫幻境已净化,再无怨念杀意。朱竹清复述的,是那个人留下的记忆。她感激地向两位闺蜜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地看着大师,严肃地接着说道。

  「淫神传人的确是他留下来复活的后手,他却不可能再复生了……绝无可能。这跟魂力,或者精神力强弱与否无关,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我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执念,能支撑一个『魄』徘徊那么久。」

  玉小刚知道淫神之死就是星罗皇室一手主持。他却不奇怪戴沐白,尤其是朱竹清知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秘闻。他点点头,提起手提包,在桌上磕了磕,打算结束这堂临时的授课,给学生们做出最后的总结。

  「裁判所的人也是这么说的。能彻底掌握一条序列的人,已经是世所罕见。掌握两条序列,至今仍闻所未闻。如果有人自称掌握三条,乃至传说中的第四条序列……呵呵,这人要么就是个本事拙劣的骗子,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莫非真的发疯了?」

  而就在斗魂场地下,幽深崎岖的精神迷宫之中,两人却仍旧寸步不让,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一方强硬而炽热,一方疯狂而冰冷,两股精神力纠缠争斗在一起,外泄的余波如同狂龙一般犁过通道,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将庞大精密的幻术迷宫拆的支离破碎,摇摇欲坠,露出了坚固的现实一角。

  如果说之前的无边迷宫是慢刀子割肉,用曲径幽深把人折磨至疯狂,那么现在的动荡地城就是毫不掩饰的战乱现场,光是踏入外围都能让意志不坚的人昏厥过去。

  就在这争斗的关键时刻,她却仍有余力似的,语气冰冷地质问着。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真当我不会杀你?」

  「看来你装傻的功夫也不弱啊,说的和我欺负你似的。」

  淡淡的幽香传来,他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从来没有接近他半步。那甜美软糯的声线似乎只存在于幻梦之中,如今带着杀气和寒意地从她那张樱桃小嘴里吐露出来,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反而让色胆包天的他心里直痒痒。

  他冒着冷汗,捏碎了自己的一角灵魂,将其中数个粉橘色的种子提了出来,一边光明正大地当着敌人面前扔出识海之中,一边惫懒地说道。

  「从头到尾,你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现身,只用幻术考验我的心智。而借助帮我修复灵魂的空挡,往我意识里留下暗门不说,还想假借考验即将结束,可能松懈的时机,对我下催眠暗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不知好歹。」她侧过头,看不清脸,只露出再无一丝笑意,好似散发着寒气的冷峻嘴角。「当裁判所的狗,还不够你得意的吗?」

  「狗也分劣种良种,我这品相,顶多算是拆家的哈士奇,养不熟的,还是不折腾你们裁判所了。听你的意思,你们那边编制内的人还挺满的,到时候人手一条狗链,我跟哪个方向走?」

  「哼,只怕有的时候,再想当狗,求我也没用了。」

  「不用有的时候,现在可不可以啊?」他话锋一转,打趣调戏她。「别人也就算了,要是姐姐你的话,我恨不得跪下来抱住你的大腿,大喊我要当姐姐你的狗啊。」

  「……」

  她抿抿嘴,薄薄的樱唇抿成一线。

  他咧嘴一笑,倒是一副狂妄之极,目无余子的神色。

  「噗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瞧你那不知耻的样儿。哈哈哈,小弟弟你果然有意思。」

  她突然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再无庄重之意。打了个响指,墙上张牙舞爪的狐狸一阵变幻,重新化为了窈窕的倩影,跟随在她身后。也不身后张牙舞爪的草影如何,她像是放松下来了一般,站得笔直如枪的身姿软了半分,变得妩媚柔美,好像回到了幻境里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媚骨天生,摇曳生姿。

  「早就和那帮老头子说了,现在有能耐的人都讲究择木而栖。那些威逼利诱的陈词滥调和小手段只能招到庸才,早该丢进垃圾筐里了,哪里能还招的到好用的人手?」

  「呵,难道刚刚我不算面试通过了嘛?」

  「想着吃这碗饭了?算了,我还真怕把你领回去,真把我家给拆了。哈哈,就这样吧。」

  四周的建筑开始重影,虚假的坚壁逐渐崩塌,化作星星点点,明暗不定的光点,落在白色的披风上。她走在逐渐崩坏的世界中,悠然地踱步而去。一木成林的杂草收进他的影子里,他却目光闪烁,突然高声喊道。

  「就这么放我走了?」

  「是啊,庆幸吧,你捡了一条命啊。」

  「为什么啊?」

  脚步声放缓了,她沉默了一会,这才带点迷茫,带点自嘲地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小弟弟你特别投我眼缘?也许是……我也疯了?哈哈哈,养虎为患,自食其果。哼,姐姐等着你来欺负呀。说不定真有有一天,你能给姐姐一个惊喜。」

  他愣住了,停下脚步,听到了未曾设想过的回答,让他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去看那与他背道而驰之人,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

  「这话……真危险啊,好像淫神传人一样。」

  「是吗?你提醒我了,好久没去忏悔了,可能快失控了……」她揉了揉眉心,慵懒地说道。「能不能当没听见?愿主宽恕我……唉。」

  「给自己找个主子,可不利于练心。」

  「……你到底要怎样?我真不想回头。你知道封一座城我们要做多少工作吗?天啊,好不容易有个闲差,别让我加班好吗?」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小的建议罢了。」

  他从胸中呼出一口长气,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

  可他控制不住,还是开了口。

  「毕竟你还是救了我。就当是回报吧,要不要听听疯子的呓语?」

  长靴敲击地面的脚步声停止了。

  「按照章程,我不应该听你的任何言论,太危险了。」

  「如你所说,聊聊而已。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

  靴子敲击地面响起规律而急促,透露出难耐的焦躁。他却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在幻境中口蜜腹剑,各怀机心,在现实中反倒坦坦荡荡,毫无隐瞒。

  许久,声音乍停。她像放弃了似的,带着投降的意味,自暴自弃地说道。

  「……好吧,你想说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组织语言。

           ***  ***  ***

  「你觉得,『淫神』是什么?」

  「按照裁判所的标准定义,淫神代指以无名的淫神斗罗,抵达九十九级巅峰斗罗以后,为了突破满级,同时为了满足自身低劣的兽欲,所探索铸就的新的神座。他不知从何得知各种远古秘闻,用以策划了偷天之谋,窃取了……」

  「教科书上的东西就别念了。我只想问你,你怎么看待『淫神』这个概念。」

  「什么意思嘛,明明是你问我的……要我说,哼,估计就是特别强大的魂师,选择登神时候的恶趣味罢了。男人……」

  「那问题来了,你做爱吗?」

  「哈?!你调戏我是吧,老娘我,我……」

  「哈哈,别误会。那我换个说法吧。如果没有进入裁判所,你会抗拒开始一段恋情吗」

  「废话,追我的人那么多,我肯定——对啊,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正常人他也结婚生子啊。」

  「很好,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接下来我说一串名字,你听一下。海神,修罗之神,罗刹之神,天使之神……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嗯……好像,光听名字的话,『淫神』……」

  「明白了?想要发挥自身精神系的特长,可以选择『精神』,『情绪』等神位。若是想享受人生,可以选择『欢愉』,『性爱』,『欲望』之类偏中性的神位。所以,为什么是『淫神』?或者说,『淫』这个概念,到底被怎么定义了?」

  「……」

  「所以说,你,你们——整个大陆上的人都会错了意啊。从一开始,你们就走错了方向。」

  环抱着无辜的羔羊,转世的邪神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当前世上最前沿的一群人十几年来的心血。他对着圣洁的教士,眼神虚无地进行着异端的布道。

  「你们犯的最重要的错误就是,你们根本不了解你们的敌人。就算淫神斗罗的存在被从所有人的脑海中抹去又如何?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生前的遗物,笔记,他的住所……无数的机会能够让你们去了解那个人,甚至于可以从你畏如蛇蝎,弃之如履的那些记忆里,拼凑出那个人的只鳞片抓,只要你们肯静下心来,倾听那些人疯狂的呓语。」

  「然后我们就会被同化,引诱,堕落——你也不知道,那些冗余繁杂的章程,是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换来的。」

  「那是因为你们过于注重力量上的增长和细枝末节的技艺,反而忽略了对思维架构与精神纲领的重视。越繁杂的流程,心理压力就越重,就越容易被别人的记忆同化。明明心灵之道就是另起炉灶的精细道路,你们的思维还是固化在魂师体系里那一套『唯魂力论』思维定论里,没有解脱出来,就那点记忆,但凡你们要是有一个思维足够缜密,或者心志足够坚定的人,绝不会如此容易失控。」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

  「至少不能有一个足以影响你权衡利弊的主子,不管是你的君主,还是你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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