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长夜星河外。

（那家伙的力量确实强，不能和他好好打一场，属实有点儿扫兴了。）

辛想了想，问：（你觉得……如果都全力出手的话，谁会赢？）

（不知道，所以才扫兴不是吗？）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嗯……在到这里之前，我没有想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是出自一个精灵，这种力量不属于我。）混元天尊沉吟了一下，（还是回去看看圣杯吧。）

（但是天尊，你之前也看到了，那个丫头在恢复记忆之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骗的样子了；何况她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会多出很多助力，你若是用抢的，恐怕也不行吧？）辛想劝混元天尊也放弃这个念头：（而且那个神器不是也已经认那个丫头为主了吗？就算你拿过来也是无法使用的吧……）

（我知道……）混元天尊咬了咬唇，但还是动身往查理星系的方向前进：（看看她的情况再说吧，说不定有机会呢。）

（……）

天尊，力量果然已经成了你的枷锁！你甚至忽略了自己在闯入长夜星河并出来后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但是……我发现了！

我一直所等待的，或许快来了吧？——辛。

查理星系外太空。

“快到了。”

（天尊，你越来越奇怪了。）

“奇怪？”

（以前的你，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会立刻会到原来的宇宙去，绝对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混元天尊不答，其实他当然也知道辛所说的没有错，现在他得到圣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他仍因莫名的原因又坚持来到了查理星系。

“那是……”

他们看到前方有一处战场，一名白衣精灵正对抗着其他几个精灵的联手进攻。

“是她。”混元天尊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白衣精灵——启灵元神。

（另外几个正在和她战斗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侵略者吧。）辛冷漠地道，突然，他发现了混元天尊的动作：（你怎么又拿起武器了？你不会是想帮她吧？）

混元天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她对面的那几个家伙似乎有些实力，刚刚没打过瘾，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说完，也不给辛再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径直向那战场冲了过去。

“交出圣杯！”与启灵元神对立着的五名精灵之首——拉伯克说道，“否则，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休想！你们这些家伙，侵略别人的家园，残害精灵的生命，还觊觎守护星系的神器……”启灵元神的脸上满是愤怒：“不可饶恕！”

“看来你不是很识时务。”拉伯克示意其他队员将启灵元神包围起来：“难道你忘了，之前是怎么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的？”

启灵元神完全没有胆怯，作为查理星系的守护者，她不会妥协，更不能妥协！

“那我们也不介意再使用一点儿暴力。”算上队长拉伯克在内，一共四只精灵将启灵元神围在中间。

“真神信仰！”启灵元神准备先发制人，一击直取拉伯克。

“虚实交错。”拉伯克动用次元之力，将身体暂时化为虚影，使这一击直接穿了过去，没有命中。

“侵袭之蚀！”喋血·哀影疾风放出了数只影蝠，它们张开嗜血的利牙，扇动着翅膀朝启灵元神咬了过去。

“神之佑。”启灵元神立刻给自身创造一个护盾，挡下了影蝠的侵蚀，然后举起圣杯：“虚灵一闪！”

随着一道灵光自神启圣杯中迸发出来，那几只影蝠无一例外地灰飞烟灭了。

“蝶灵闪！”“灵眸碎魄！”

哀梦幻蝶和哀目黑子同时出手攻击。

“神之遂，神之束缚。”启灵元神敏捷地闪过这两招，紧接着又用神器的力量反控制了她们两个。

“破晓圣痕！”启灵元神乘胜追击，准备给哀梦幻蝶和哀目黑子一记重创。

而后两者因为被神之束缚的力量控制住，无法躲避，眼看着就要被击中。

“黑雾瞬闪！疾空轻落！”关键时刻，哀影疾风赶到，利用自己拥有克制启灵元神的技能这一点优势，成功将她的攻击抵消了下来。

而他这一动，也让原本对启灵元神的包围之势出现了一个缺口。启灵元神抓住机会，从哀影疾风刚刚所在的地方离开了哀小队的包围圈。

“她的力量竟然变强了这么多？！”哀影疾风感觉情况有些棘手了，他向拉伯克求助：“队长，怎么办？”

启灵元神在觉醒了圣杯的力量之后，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能被他们轻易击败的了。

“逆流溯源。”拉伯克先是帮助哀梦幻蝶和哀目黑子解除了异常状态，随后当机立断地道：“都回来。”

“一起出全力，不要留手！”拉伯克说着开始全力强化自己：“魂源离散！”

三位队员见状，也纷纷开强化：

“腥红之眸！”

“燃灵吞魂！”

“魔蝶环绕！”

面对此情况，启灵元神也不敢怠慢，高举圣杯，神灵的气场于此刻彻底显露出来：“神之宣告！”

“哀·魂归四方！”

“哀·蝠群蔽日！”

“哀·黑镜之瞳！”

“哀·幻梦魔音！”

哀小队的四位精灵同时使出最强威力的技能，这裹挟着混沌之力的一击凝聚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而启灵元神瘦弱的身影，在这一击面前显得多么渺小。

但她绝不会放弃，无论对方的力量有多强，她也不能退缩。此刻，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义无反顾的精灵更加高大！因为，现在的她，就是查理星系的“神明”！

“神游·众生归渺！” 神圣的光芒从启灵元神的手中与圣杯中涌现出来，带着她的全力以赴，带着查理星系的信仰，与那混沌一击狠狠地撞在一起。

“轰！”震耳欲聋的响声轰然在每个人耳边炸开，巨大的能量震得当事的五位精灵都身形不稳，不断有狂暴的能量从对撞的地方外泄出来，极其危险。

“唔……”尽管有神器相助，但要同时对抗四位强大精灵的力量，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十分吃力的。“我……我是查理星系的守护者，我……不能败。”

“不要松懈！她快坚持不住了！”拉伯克一边说一边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是！”其他几名队员也咬着牙喊道。

“呃……”启灵元神的双手开始颤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此刻的力不从心。

即使是神，力量也是有限的。

“轰！”最终，还未彻底分出胜负，双方之间的空间就已因为承受不了这过强的能量而产生了扭曲爆炸，强烈的冲击将五位精灵都推出去了好一段距离。

“你们怎么样？”当爆炸的余波平息之后，拉伯克向自己的三名队员问道，而他们除了刚刚在对波中能量消耗比较大以外，都没有大碍。

而反观启灵元神，情况就不是很妙了：原本就为了抵抗哀小队的四人合力而透支了力量，要不是有神启圣杯的加持，恐怕连像刚刚那样抵抗一会儿都做不到了；刚刚更是被爆炸的冲击所影响，此刻连稳住身形都已经极其吃力。

眼看着对方即将卷土重来，现在再使用圣杯恢复力量也来不及了啊……

启灵元神不甘地咬着嘴唇：“怎么办？”

“早把圣杯交出来不就好了，这样你和我们都能省些力气。”拉伯克带着三名队员飞到启灵元神面前，伸手直接抓向圣杯：“现在不还是要落到我们手中？”

【2-2】

正在拉伯克以为目的即将达到时，心底却猛然间生出了一份火山喷发般的危险感应，仿佛死亡已经为他敞开大门！

“！”拉伯克本能地收回手，转身举起手中的魔方，向自己的后上方展开一道防御：“混沌幻矩！”

魔方在他的操纵下分裂成许多小块，形成了一道矩形的护盾。

“砰！”转瞬间，一把锋利的双尖枪当头劈在了他的矩阵上面。

强大的威压与对死亡的恐惧压得拉伯克连呼吸都忘记了，而对方的力量还没完，拉伯克在这力量的压迫下被迫地朝下方坠了下去。

“队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哀小队其他三名成员瞬间慌了神，连近在眼前的圣杯也不管了，纷纷向拉伯克下落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启灵元神的眼神中则出现了一丝惊喜：“是他！”

枫曳镇，空语之泉。

一道光中裹挟着两个精灵，“砰”地一声坠落在这里。

“你是谁？！”拉伯克躺倒在地上，努力地维持着自己那已经破碎的矩盾，对方武器上的锋刃已经穿透进来，只要再往前一些就能斩到自己的额头上了。

压在拉伯克身上的是一个有着琉璃色头发和金色瞳孔的精灵，他冷冷地说道：“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他施加在武器上的力再次加大，拉伯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凛冽寒意，这甚至让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被劈成两半的场景。

“逆世之契！”死亡的威胁总能激发出精灵平常展现不出的潜力，拉伯克也不例外。

混沌的气息从魔方的碎片中溢出，从拉伯克的矩阵上炸裂，终于是将混元天尊震开了，拉伯克立即从地上站起，大口地喘息起来。

“总算没让我失望。”混元天尊没有立刻再攻击，他看着拉伯克，缓缓地道：“你身上的混沌气息很熟悉，是那个叫神罗的家伙给你的吧？”

“队长！”一声焦急的叫喊从天空传来，哀影疾风、哀目黑子、哀梦幻蝶同时落在拉伯克身边：“队长，你没事吧？”

“呼！呼！我没事。”拉伯克擦了擦嘴角的血，谨慎地盯着混元天尊：“你是哪个星系的精灵？”

“多说无用！”混元天尊再次挥动武器冲了过来。

哀影疾风主动迎了上去，猩红色的能量包裹在他的手上：“浑天疾影杀！”

“小心！他很强！”拉伯克大声告诫道。

“呃啊！”只一招，哀影疾风的双手上已是鲜血淋漓，胸前更是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若不是他拥有哀小队中最高的速度种族值，险险避开了混元天尊这一招里最危险的方位，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就这点实力吗？”混元天尊不屑地说，“你们一起上吧！”

“可恶！”哀影疾风不甘：“要不是我们刚刚对付启灵元神的时候消耗了太多能量，怎么能让你如此猖狂？！”

而他不知道的是，混元天尊也在不久前于长夜星河中与锢灵·舞、提西弗涅、库莱姆斯、弑序神罗先后交了手，此刻也不是全盛状态。

“疾风，别冲动！”拉伯克在哀影疾风为他争取到的这一回合里，经过哀目黑子与哀梦幻蝶的治疗，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听我说，我们……”拉伯克低声快速地给三位队员说了几句，最后，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哀影疾风：“疾风，你现在能行吗？”

“放心，我没问题！”

“好！那就按计划行动，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是！”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哀·蝠群蔽日！”这次还是哀影疾风打头阵，这次他将带来的所有影蝠一次性放了出来，毕竟眼前这个精灵的实力着实强得超乎他们的想象，不能不全力以赴。

紫红色的蝙蝠成群结队地从他的披风下涌了出来，如过境蝗虫一般围向混元天尊，已经渐渐将视线挤压得一点不剩，唯有看似无穷无尽的蝠群和耳边此起彼伏的嘶叫声了。

“末世丧钟！”混元天尊将手中的长枪用力往地上一震，长枪发出清脆的锵鸣声，上面的能量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原本势如乌云压境般的蝠群在这一招下顿时溃不成军，几乎全部当场死亡！

“夜之恐惧！”“斗志摧残！”

混元天尊眼前的蝠群刚一消失，哀目黑子和哀梦幻蝶的技能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这种低级的招式……“混元天尊不屑地哼了一声，“天造草昧！”

“队长！趁现在！”

“好！”站在最后方的拉伯克一跃而起，手中的魔方已经趁着这两个回合的时间积蓄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次元异镜！”

拉伯克将那魔方扔到了混元天尊的头顶，形成了一扇圆形的次元之门。

“次元之力么……”混元天尊抬头看了看，竟然一跃而起冲入了那次元之境中：“那我就来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什么？！”拉伯克震惊不已，他原本还在担心这一招万一被对方躲过去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混元天尊居然会自己主动进入到里面！

“他竟然……他难道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吗？”

“管他呢，还省得我们把他打进去了呢，看我再多给他加点儿‘料’”哀梦幻蝶说着对次元之门扇动着翅膀：“催眠粉尘。”

“我也来。”哀目黑子在身上翻翻找找，掏出来一瓶紫色的药水：“给他试试我新研究出来的成果。”说完，也将那瓶药水丢了进去。

“哦，对了，为了不让他发现，还要加这个。”哀目黑子很快又拿出了一瓶新的药水。

“还有这个……这个……”

最终，哀目黑子前前后后一共丢了八种药水进去。

“呼！这下应该解决掉了吧。”哀影疾风擦了擦头上的汗，“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呢。”

拉伯克也心有余悸地说：“是啊……”

“咔！”话音未落，一道破碎空间的响声如刀割一般滑过哀小队每个成员的耳朵和心头！

“天尊堕世斩！”

【2-3】

混元天尊的身影从次元之境中缓步走出，而哀小队的队长和三名队员都已经被他刚刚那一击击倒在地，此刻全都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再起不能了。

“看来你们的实力也就如此而已了。”混元天尊提着武器走到了拉伯克的面前：“在我面前用次元之力，你还嫩了点儿。”

“别伤害队长！”哀影疾风想撑起受伤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但终究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做到。

混元天尊本来也没对他们几个起什么杀心，他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你们往里面扔了些东西，倒是有点儿意思，能对我造成影响。”

“异界重构！”拉伯克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拼着透支能量的危险强行发动技能，将自己和三名队员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混元天尊若是想追的话，只需片刻便可将他们抓住，毕竟在次元之力的运用上面，他绝对算是宇宙顶级的，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感受到落在身后的气息，混元天尊转过身来，看到了熟悉的白衣身影。

启灵元神看了看周围被破坏的环境：“如此激烈的战斗……你没事吧？”

“嗯……他们逃走了。”

“谢谢你救了我。”启灵元神真诚地向他道谢。“我刚刚消耗的能量太多，无法战斗，只能先在远处尽快恢复一些力量。但还是来晚了，抱歉。”

“没什么。”混元天尊突然闭上眼不自然地晃了晃脑袋。

启灵元神发现了他的异常，上前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混元天尊又睁开眼睛：“那些药水倒是真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竟然能对我的精神产生影响，不过问题不大。”

“需要我用圣杯的力量帮你吗？”

启灵元神话音未落，混元天尊突然浑身一僵，发出一声异常的闷哼，手中的武器“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启灵元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奇怪状态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你怎么了？”

“呃……！”失控的混元天尊一把将启灵元神推开，双手抓在头上，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酷刑：“呃啊……辛……你！”

辛的灵影浮现在混元天尊的背后：“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天尊，要怪就怪你今天太疯狂、太狂傲吧！是你自己给我创造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荒渺桎梏！”辛的意志在不断地挤压着天尊的意志，夺取着对这具身体的控制。

“虚空桎梏！”混元天尊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释放技能准备抵御辛的攻势，这两股强大精神力的碰撞产生的气场将准备过来的启灵元神挡在了远处。

然而在使用了这一发虚空桎梏之后，天尊不仅没有获得增益，反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怎么……会这样……”混元天尊难以置信，但容不得他多想，欲裂的头痛，以及意识被强行剥离躯体时产生的那如撕裂般的痛楚已经令他几乎当场昏厥。

若不是他意志力不容小觑，恐怕已经直接被吞噬了。

当年，他与辛签订契约之时，辛就有意要这么做了，只不过当时的天尊虽然受了些伤，但意志和精神力仍然是一等一的强大，最终辛失败了，只能被迫依附于天尊的身体以外。

这共生的千万年来，天尊那几乎无懈可击的精神力，以及那固执得吓人的执念，都让辛无从下手。但今天，辛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当初在时空隧道中时，他见天尊的意识一直停留在神启圣杯中没有出来，就趁机尝试着与混元天尊的身体建立连接，并悄悄地在混元天尊的身体里留下了一份八荒之力，为今日的里应外合打下基础。

后来，在长夜星河中时，混元天尊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战斗以及寻找力量的源头上，却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在先后击败了锢灵·舞、提西弗涅、库莱姆斯之后，他的身体上已经因为弑序神罗的魂印效果而被附加了三层“致命裂痕”！这一信息，被辛留意在了心里。

而刚刚混元天尊托大主动进入了拉伯克创造的次元之境中，虽然以他的能力要闯出来不算难事，但是没想到哀目黑子竟然有能够影响到精神的药水。

最后，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虚空桎梏的失效！如果没有这一点，辛能否成功夺舍天尊仍然是个未知数！

之前混元天尊在与弑序神罗对战时，他的技能就被散布上了“致命印记”（弑序神罗魂印效果：首次登场时，弑序神罗根据对方当前存活的精灵数量随机散布致命印记），尤其是“虚空桎梏”这个技能，整整三枚！

但一来弑序神罗在面对他时一直只守不攻，所以他并没有释放过虚空桎梏这个技能；二来他对弑序神罗的能力并不清楚，所以一直没发现这一点。

但凡他在面对弑序神罗或是刚刚对战哀小队时使用一次虚空桎梏，都能够提前发现这个问题，但可惜他没有，他偏偏在辛夺取他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才使用了这个技能。

而这时，那三枚致命印记的效果终于体现出来了——技能拥有3枚致命印记时，使用技能后受到自身最大体力1/4的真实伤害且所附加的效果失效。

所以他那一发虚空桎梏，不仅没有让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反而还给自己造成了一次不小的伤害！

此真可谓是“天助辛也”！，现在的辛已经占尽优势了！

“汲存八荒！”辛开始了最后的发力。

天尊跪倒在地，仰头不受控制地嘶吼着，躯壳的丢失，灵魂的无依，都在狠狠地折磨着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好似有剪刀在不停地将他的身体和灵魂裁裂分开。

知觉……已经越来越弱了。

“呃啊啊——！”随着一声混合着两种声音的咆哮，一股强烈的冲击自那具跪在地上的身体中爆发开来，带着令人颤抖的劲烈冷风，含着厌恶世间万物的恶念，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混沌之力！

混元天尊……不！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八荒之神——辛！

“呵呵！哈哈哈哈！”即使是一向冷漠的他，在此刻也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多少年的目的，多少年的的等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呃……”天尊虚弱地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自己”，他低头看向自己这半透明的灵魂状态，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辛！你……”天尊的声音在颤抖，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内，他竟然就被夺走了身体——还是被与自己共生了千万年的辛！

辛一挥手，他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多谢你这么多年来一成不变的固执，还有你那没有太多心眼的头脑。”

“现在，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吧！再见了，我的老朋友，天尊！释魂逸影！”浓浓的混沌之力于那刀锋之上凝聚，如同黑色的火焰。

“嘿！”辛原地挥刀一斩，只有灵魂的天尊在这一击下几乎要当场溃散。

辛想过去补最后一刀，以彻底绝了这个后患，因为他知道天尊的过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被放逐到八荒之地的他不可能活下来时，他却凭借着那股对力量的执念硬生生给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并且一直将“向圣殿复仇”作为自己除追求力量外的最大目标！千万年来，从未变过！

若是今日没有彻底解决他，并且让他想办法活了下来，那么辛可以预见——不知多少年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天尊来向他复仇！

所以即使现在天尊的灵魂已经奄奄一息，他也不会放过！

“呃……”天尊用力地睁着双眼，那里面蕴含他的不甘、怒火，以及深不见底的仇恨！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天尊的面前。

启灵元神刚刚在远处于袭来的劲风下稳住自己的身形，再看过来时却发现情况复杂得让她一头雾水，不过聪慧如她，当即便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断出了些许情况。

而且，辛所使用着的那极具杀伐和破坏力的混沌之力，也足以体现出他绝非善类！所以，启灵元神当机立断地前来保护天尊。

“嗯？”辛停了下来，微微眯起了眼。

启灵元神拿起圣杯，随时准备与他开战。

“可恶。”辛考虑到一来自己刚刚获得这具新的身体，还未能完全适应；二来启灵元神手中的神器力量也不容小觑，他还真的难以估计自己的胜算。

“哼！”他冷哼一声，收起刀，飞向长夜之中。

【2-4】

确认辛离开后，启灵元神立刻转身来到灵魂状态的天尊身边：“你怎么样了？”

天尊没有说话，或者可能是他现在已经虚弱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那双眼还死死地盯着辛离开时的方向。

如果他的愤怒能化成实体的话，怕是整个查理星系，甚至整个莱达宇宙都会被他的怒火焚烬吧？

启灵元神惊恐地发现：天尊的灵魂正在因为辛刚刚那一击残留的混沌之力而逐渐消散。

（我……竟然……）曾经的他，被驱逐；如今的他，被夺舍。

灵魂在颤抖！内心在呐喊！作为行动之本的身躯、千万年积蓄的力量，此刻都已荡然无存，他不甘心！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状态有多差，并且还在继续向更坏的方向发展着。

（为什么……）没等他去想更多，连意识也快要消散了……（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我不甘心……我……还没复仇啊！）

“坚持住！我这就用圣杯的力量来帮你！”启灵元神急匆匆地拿出神启圣杯，开始像当初拯救乔特鲁德时那样，给天尊创造新的身体。

然而，天尊现在这气息奄奄的残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还来得及吗？

“快一点……再快一点……”启灵元神用最快的速度凝聚着力量。

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如此急迫的状态已经影响到了她对神启圣杯的掌握，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掺进了这个被创造出来的新身体中。

“好了！快……”刚一完成，启灵元神立刻将天尊残破的灵魂小心地牵引起来，放进了这具匆忙之下制造出来的新身体。

随着一阵融合的强光亮起，启灵元神迟疑地喃喃自语：“成功了？”

“嗯……”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天尊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

“你醒了？”看到天尊醒来，启灵元神终于松了一口气，进而又蹲下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身体？”天尊一愣，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全新的身体，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片刻之后，他没有立刻回答启灵元神的问题，而是站起来，抬脚向一旁的空地走去，他要确认一件事情。

大概是因为与新身体还未完全契合的原因，他刚迈出一步，下一秒就身形不稳，一头向前栽去。

“小心！”还好启灵元神及时起身扶住了他，她看到了天尊脸上那凝固的表情。

天尊咬着牙挣开了启灵元神的搀扶，在清冷的月光下独自走到那片空地上，一步一步……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仿佛跨越了一个星系般的遥远。

他对着远处抬起一只手，口中念到：“异空之光。”

可这一声之后，并没有出现被释放出去的技能，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抱歉，时间太紧了，我只来得及创造出一个仅能行动的身体给你……”

“啊——！！！”

启灵元神话还没说完，一声怒吼从天尊的口中爆发，打断了她的话。

启灵元神听出了这吼声中满满的伤痛与悲愤，她来到他身后劝说道：“你别太难过，至少你活下来了不是吗？”

“闭嘴！”天尊咆哮着打断了启灵元神的话，他的肩膀和胸膛在剧烈起伏着。

活下来？你说得倒是轻松，可如果没有了力量，那我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啊？！

我本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你却让我在失去所有力量的情况下活了下来，可你不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生不如死啊！

有什么东西在涌向他的脑海，这种感觉他之前有过，就是在时空隧道中进入神启圣杯时，只不过现在几近疯狂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愤怒让他无法思考，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

当天尊缓缓转过身后，启灵元神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神……是那么吓人。“你……”

“呀啊！”此刻的天尊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面目狰狞地向启灵元神扑了过来！

……

长夜星河，夜魂领域。

在黑夜的阴影中，一个身影敏捷地落了下来，向弑序神罗走来：“长夜之主，我们又见面了。”

“你又来了？”弑序神罗睁开双眼，看向那正在向他走来的身影，皱了皱眉道：“不对，你并不是……”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外貌也越来越清晰，但弑序神罗知道：这只是一层欺骗罢了。

“好眼力！”对方拍了拍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

……

枫曳镇，空语之泉。

当天尊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金红的晨光照在他的脸上，有淡淡的暖意，微风拂过他的身体和旁边的泉水，泛着涟漪的水面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无法平静。

艰难地坐起来，一股异常的疲惫感折磨着他。“沙沙”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下是用无数枯叶铺积在一起凑出来的“一张床”，显然是有人特地准备的。

果然，转头看去，还未醒来的启灵元神就躺在他身旁，柔静的脸庞总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但此刻在她那轻蹙的眉头间，是掩藏了怎样的伤痛？

那曾经令他十分渴望着的神启圣杯，此刻已经触手可及。

但他已经没了这份念想——现在的他，就算拿到它又能如何呢？

天尊忍着全身酸痛强撑着站了起来，呆立了片刻之后，他迈开了脚步。

“你醒了啊。”刚走出没多远，启灵元神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他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迈着那机械般的步伐。

“你要去哪儿？”启灵元神立即起身，朝他追了过来。

天尊停住脚步，沙哑且带着沧桑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来：“别跟过来。”

启灵元神知道他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走出，又追了两步想再劝劝他：“你……”

“我让你别跟过来！”此刻的天尊心里异常敏感，他转过头嘶吼着，向启灵元神宣泄着心中的悲怒与怨恨：

“我和那些侵略你家园的家伙们一样，是个接受过混沌之力的恶徒！我和他们一样，只是觊觎你那神器的力量而已！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接近你和利用你的！你满意了吗？！不要再管我了！！！”

“呼！呼！”天尊大口地喘息着，就连说刚刚那番话都需要他消耗一大半的力气了。

“我知道……”

“？”天尊的喘息声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启灵元神，看着她那张带着几分憔悴的脸。

“从圣杯因为你的力量而讲述起秩序与混沌的奥秘时，我就知道，你体内有混沌的力量。”启灵元神缓慢而又低沉地说道。“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其实你的心并不坏，你只是对一些东西太过在意，在意到束缚住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你过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应该尝试着松开和放下——至少不要让执着成为偏执。否则只会让你自己身上的枷锁越来越紧，最终……寸步难行。”

她走到天尊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答应我……不要再越陷越深了，好吗？”

最后这句话，启灵元神向他发出了恳求——以她们之间至今意义不明的关系，也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些变化。

“……”天尊看着启灵元神那清澈透亮的眼睛，一句“好”几乎就要下意识地从嘴里逃出来。

枷锁吗？这耳熟的话，他在不久之前才听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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