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三章 六节 理想是什么

“理想的确不被现实所玷污，但也不会有正邪之分，如果有人想指望理想能改变世界，改变后的世界也不会如你所愿。” 苏忒尔在周破晓的身后说，漫天星光的银河在夜空上升起，在光污染的城市中是极其少见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天台？” 周破晓躺在天台的金属地上，仰望闪烁的夜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被轻风偶尔吹起来一会又落下。

“你的性格很好让人摸透，地点也只有卧室、备战室、训练室、厕所四点一线，觉得不舒服就会上天台来，如果你不在这里，就可以判断你失踪了。” 苏忒尔坐在周破晓的身旁，周破晓不自觉的把头靠在了她的大腿附近。

“你还是很渴望获得安全感的。” 苏忒尔摸了摸周破晓的头。

“所以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记得这个旗帜吗？” 苏忒尔从手臂装甲中投影一面旗帜，白色的背景，红色的日。

“旧日本！？” 周破晓从地上坐起来惊呼。

“日本早就在2100年的时候沉没了，但这的确是从你们战斗的现场出现的，其中不缺乏防化服、防毒面具等一切关于研究毒品的必要设备。”

“什么意思？”

“东中公司猎鲨收留日本政府，雇佣前731部队的科学家们研究出了工菜，在工菜基础上研究出来了人偶化药剂，造就日和市的悲剧。”

“果然能坑害自己人的只有自己人？”

“不仅如此，日本军国主义政治家在猎鲨公司的资本辅助下，借助魔女革命首次登上东中政治的舞台，你会感觉到一切都在复辟，唯有利益永恒不变。” 苏忒尔把那些证据列出了种种。

“我可以相信你吗？” 周破晓在认真点了点头之后，懒洋洋的甩出这句话。

“以后的相处中，会有一个让你相信的理由。” 苏忒尔站起身，拍了拍装甲上的土，打算离开了。

“那些事情，在抵抗完审判之后就去调查，不要犹豫和迟疑，等那些苗子们都腐蚀完了，可就太晚了。”

“苗子？”

“那些政治上还尚未腐败的年轻人，刚刚成为齿轮，思想尚未腐化者，我不确保现在的梅琳达能否将那些人保护下来，所以他们的理想被粉碎之前，拉拢到你们这里，然后重新建立一个政府，能够将东中这头巨兽暂时停止病痛的镇静剂。” 苏忒尔拍拍周破晓的背，“等审判结束，硝烟才会真正的弥漫。”

“怎么会，这里的人全部死了？” 长明煌看着街道上腐烂发臭的尸体，四处是苍蝇和蛆虫，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大坟场一样，那个喊他们的乞丐在路上拖着尸体行走着。

“喂，大哥，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芬里尔拉着长明煌到乞丐面前去询问。

“芬里尔，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活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工程师吗？”

“你猜猜？”

“别瞒着，现在应当是大家都团结起来为了人类的时刻，不是当年的内战。” 芬里尔扯开他乞丐的褴褛衣衫。

“谛…谛尔？” 芬里尔后退几步，她看到了那个只剩下一个胳膊的外貌，从心中升起了那不自主的恐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仇人相见，我不介意向你发起一场战争。” 谛尔握紧了乞丐般枯瘦的左臂，全身枯瘦的骨架在剧烈的变化，浑身只剩下皮的肌肉正在逐渐充实膨胀，上面古老的金色魔能铭文在血管和肌肤上显现，身躯在魔能的刺激下逐渐形成他的装甲，那些肌肉块、骨骼、血管正在剧烈的变化。

“你，在那之后彻底的改变了自己？”

“与其穿戴装甲，不如将装甲植入身躯，才是属于我的道路，芬里尔，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你一战，因为你那时候的任性。”

谛尔身上的血管突出爆裂成彩虹色的流光，全身的肌肉在流光的荡漾下形成流线型的金蓝色装甲块紧贴骨骼，金色的短发在两侧延长出长发覆盖了满是金色花纹流光的瓜子脸，长发被脸上的流光点燃形成灰金色的面罩，金色的瞳孔透过面罩闪耀了一瞬，左手的中指变成银金相间的机械长剑。

“长明煌，躲远点！” 芬里尔化狼，身形要比长明煌平常要见到的她大上许多，大概有六米多高，同时身上的毛发正在硬化成银色的机械装甲，张开自己的爪牙对谛尔吼叫。

“你…不会杀了她吧？” 长明煌还想试图挡在芬里尔的面前，被谛尔断掉的右臂残余射出锁链捆锁在一旁。

“放心，小子，只是简简单单的测试对战。” 谛尔快步的奔跑，滑行高楼之间，手上的机械剑在魔能高功率输入下，不断的展开机械剑的延长刃，那些刃统统充斥着彩虹色的光芒，毫不犹豫的斩向芬里尔。

芬里尔那巨大的身躯向后猛地跳跃，抬头吼叫那一刻产生出超巨大的黑洞，将天地的时空吞噬，尸体和高楼等尽被卷入其中，周围的一切都化作漆黑，因为连光芒都被吞噬了。

“嗖！” 谛尔的剑刃如黎明般横破黑夜的长空，硬是划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地平线，剑刃上的魔能飞窜如泉涌充斥世界，这一击的速度极快，导致在看见剑刃光芒的几秒后，才能看到黑洞的溃散。

周围的世界逐渐恢复正常，芬里尔腾空跃起，凛冽的寒风在不该出现的季节莫名刮起，严厉如刀，将地面和建筑剥开层层表皮，同时谛尔的身体也被风割出数十道火花。

血色的獠牙在跃起的那一刻如星辰般闪耀，银色的毛发在寒风飘舞，芬里尔盘坐蓝空，仰望不烈之阳，狂啸出天地间的妄气，古老的蔚蓝魔能铭文凭空显现在无法呼吸的寒冷中，它们爆裂、破碎！生成无根的寒冰完全反射阳光的最高温度，寒冷与炙热在这一刻共鸣，吞噬与狂风在这一时共情。

天地间再次恢复漆黑，那无形无光的炙热之阳在无数的寒冰反射下笼罩在谛尔的周围，谛尔举起剑刃感受灼热，让灼热和寒冷围绕自己的全身转动，诸多的金色条纹从机械剑上隐藏的铭刻文字中化作魔能释放在漆黑之境，同时躲避那黑暗中芬里尔一次又一次的追咬，每一次的追咬，都会在黑暗中留下红色的燎痕，谛尔根据这些判断芬里尔的踪迹，释放剑刃上的魔能。

谛尔把剑刃透过面罩放在自己充满刀痕的金色右眼上，用剑刃划破自己金色的瞳孔，瞳孔中流淌出的特殊魔能流淌在剑刃，每吟唱一句，便划过一部分剑刃。

“战起，对汝之野兽。”

“非生死之争。”

“非正邪一隙。”

“此之炼争刻。”

“为来日开辟。”

“一刃鸣律歌。”

“奏起万物末。”

吟唱结束，谛尔从瞳孔中卷起一股金银相间的烈风暴带动那些环绕的金色条纹，以谛尔为风暴的中心在一瞬间内完全展开，风暴之中夹杂着无数的金色魔能铭文，那些铭文在接近任何物体的时候都会化作拳头或是剑刃，在规则上消除一切攻击性魔能的存在，同时风暴的中心，谛尔的剑无限的延伸，在天空分裂成无数的银光线段无差别向四周倒去。

银光线段倒在这个城市的那一刻，漆黑的世界恢复正常，爆炸声不断，谛尔用最中间尚未落下的线段贯穿芬里尔的喉咙。

“咳…你没杀我？” 芬里尔全身的魔能和化身被这一击分解成最初始的狼形态，长明煌抱住芬里尔，现在的芬里尔好像一条普通的家犬那样娇小，没有一副狼的样子。

“你也说了，现在不是那些内战的时刻，我只是试试你的实力。” 谛尔全身的装甲和剑刃逐渐收起，金色的瞳孔和帅气的外貌也化为普通乞丐的沦落样。

“我要多久才能恢复？没有了我，这个孩子是处于危险中的。” 芬里尔担心的问。

“三个小时，这只是暂时消除魔能的招数，对付你们这些利用魔能战斗的玩意来说最管用了，你的力量虽然大，但还是没有放开，还是当年的伤太重了吗？”

“你得知道，一些骨头是长不好的，谛尔，还得谢谢当年你对我的喂食。”

“哈哈哈哈哈，好好见证一年后的六月三十号吧，那时候我会对我们的同类发起战争。”

“是谁？” 长明煌问。

“羲和，我在格林的加速档案上看见过，所以特来告知你们两位，你们不是孤军奋战，在此之前，我已经和周琦打过交道了。”

“周琦！？” 芬里尔想起那个纸条。

“是个…不属于工程师也不属于人类的…很狂妄很自信的女人，她的力量，我暂时还没有见她展示过，好像她来自另一种概念，但也只能暂且相信她。” 谛尔很谨慎的去描述她。

“外貌是什么样的？” 长明煌问。

“不好描述，可以参照最近的黑色魔女，她曾经在这里战斗过，媒体说日和市是她亲手屠杀的，这大概是谣言。” 谛尔用中指来回的比划着芬里尔的毛说。

“三个小时内我只能变成这狗样让你摸可不同意。” 芬里尔从长明煌胸口前跳起来爬到长明煌身后的兜帽上。

“哈，都是被逼迫的产物，跟着我走，小子，我叫谛尔。” 谛尔一脸严肃的说。

“事情，很严峻？我叫长明煌。”

“我从来不会跟各位玩笑，长明煌，也不会在太平盛世现身，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两位女士连续打开神殿的机关，激活我。”

“哪两位？” 芬里尔问，“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被人信仰的时刻。”

“头发幻彩的女士，第二位就是周琦女士。”

“第一位…真奇怪…” 长明煌嘟囔着。

“现在，我才是王啊。” 格林躺在死尸堆的最顶端，昏暗的太阳光照射进这个破败的孤儿院，周围是一个巨大的血池子，池子里蠕动着白色的蛆虫，蛆虫的头部是被染红的獠牙，钻入血池之下刺入尸体中。

那些灵魂痛苦的诉说自己的不甘，被格林纷纷掠夺进自己的身躯，那些错乱的记忆和意识让格林更加的疯狂。

“洛特维尔…” 格林从尸体堆中拽出洛特维尔的身躯，把她的四肢用刀刃截断，露出她的下体按在自己的生殖器上，来回缓慢的抽插着，不在乎那尸体的僵硬和死前脸上的恐惧，只是洋溢着变态的笑容，获取那仅有的满足。

“平凡人生来就是棋盘上的棋子，无论理想还是什么，都是固定为了一个国家和社会，这就是国家的坏处，每个人应该自由选择一切的一切，不然法律永远只会偏袒那些富有者，国家也只会认为那些富有者更能带来利益，殊不知那些利益是从平凡人压榨而来。”

“被教育机构坑，被房产坑，被亲戚坑，被政府坑，被银行坑等，平凡的人生仿佛必须经受这些挫折，被整个社会结构坑到裤衩都不剩，最后堕落躺在地上，还要被自己的国家催逼着站起来奋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奋斗，似乎平凡人只能这样…”

“受舆论煽动，受跟风而动，麻麻木木，忙忙碌碌的走完一生，没有成就的被淹没在历史中，这是每个国家都有的现状，都应该去他妈的！我只想要最原初的弱肉强食！起码不用那狗屁的金钱去衡量！兴许还能创造更好的秩序！” 格林把洛特维尔的身躯猛烈的抽插，尽管那副身躯已经不会有任何生理反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其实把整个人类文明毁灭，还用管那些新秩序干什么？”

“你就是霍德尔？”

“对，你们亲口说招募人类工程师，现在我就在切切实实的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觉得如何啊？” 霍德尔拍了拍面试官的肩膀，他一团漆黑，面试官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闪耀的灰蓝色眼睛。

“呃，你得跟我们的其中一人签订合同，因为我们有人需要你。”

“我懂，我都懂，他看如何呢？”

“我不知道，他现在暂时没有时间，霍德尔先生，请问能否先坐入我们的贵宾接待间？”

“我坐下来，你看如何？”

“很好，霍德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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