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软软的被子。

松软的大床，泡在云朵里一样，好舒服。

这样的感觉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呢？

总觉得，好像还是自己很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记忆。

真正意义上的，家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家里，还不仅仅是只有父亲他一个人。

父亲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呢？

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大概也能猜的到七七八八。

抱紧了身前的被子，失落，孤独，还有鼻子里酸楚的感觉。

长腿蜷起，也没能能给自己增添多少安全感。

啊，说起来，小透他……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巾。

有点松脱，但也难免，好在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没有发生预想之中的事呢，后来是他把我抱到床上来了么。

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翻身下床，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解开围着的浴巾，从衣柜里翻出衬衫穿上了。

之前的衣服洗了，一时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又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穿就走出房间，只能先借用柜子里并不合身的衬衫了。

等下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吧，应该干了。

这衣服的尺寸，是按照小透他的身材购置的吧。

裤子也太长了，不过把裤腿挽起来也能穿吧……才怪！

对着穿衣镜，看着滑稽的自己，一下笑出了声。

衬衫的长度几乎能盖到大腿的一半，裤子松松垮垮的，腰胯那里简直不能看。

算了算了，先凑合下去拿下自己的衣服。

轻轻拉开门，往客厅那边探出头。

一个看起来多少有些违和的身影靠在沙发上，头歪着枕在沙发的靠背上，身上只盖着他当时穿的大衣，安稳的睡着。

看到这家伙就这样睡过去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歉意。

因为我睡在卧室里，没办法于是自己在沙发上对付了一晚么？

客厅的桌子，就在沙发的前面，位置相比昨天有点变化，现在几乎紧靠着沙发的边缘。

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延展到电视柜那边的电线。

三个喝完的饮料罐并排摆在电脑旁，在杂物堆的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显得有点不和谐。

轻轻放下易拉罐，笔记本后盖上的呼吸灯微微闪了一下。

被吸引到的女孩，探身将电脑拖到自己身前，翻开屏幕。

界面是某个聊天平台，应该是合上电脑之前还在和谁聊着天着吧。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女孩起身向卫生间走去，正事是要赶紧拿到自己的衣服，况且，擅自去看别人的聊天记录不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么？

从洗衣机里拿出已经干了的衣服走回卧室，脱下只穿了一小会儿的衣服扔到床上。

真的好大……小透原来身材这么好的吗……

之前由于只看过他小只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实感。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扭头看向卧室门口，并没有预想之中的在那里偷看的某人。

走出房间，扒着墙壁的转角，那人还在沙发上安静的睡着。

是自己多心了。

并不是漫画，现实生活里不会发生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的。

虽然男生都是好色的生物，不过小透的话，可能意外的真的不会做吧。

他和小伊姐姐那么相爱，一定不会做有愧于姐姐的事。

还在睡着呢，已经快中午了吧，怎么还不醒呢。

这样的话，也没办法用厨房准备早饭。

下楼去买点面包之类的勉强处理下空空如也的肚子吧。

皮筋扎起头发，拔下房卡，女孩出门去了。

……

走出小区，街道上满满的都是人，许久未见过的场景，让女孩有点惊恐，站在原地许久不挪不动步。

人潮。嘈杂的声音。

我做了很多错事……为什么莱茵还能允许我活在这里。

有很多人因为我死掉了吧，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处死才对吧。

莫名的失落。

不行，不能想太多了，现在买早餐才是要紧的事。

走在便利店里推着小推车选购物品的女孩，经过了卖衣服的地方不禁驻足，开始挑挑选选。

等到结完帐走出超市门口，已经快要临近傍晚。

发觉自己逛的时间太长，决定要赶紧回家的女孩，拎着两个沉重的包裹向小区门口努力挪动着。

小透发现我不在了会不会担心啊，会不会其实还没有醒啊？

买了好多垃圾食品，是向往已久的独居……啊，不太对……

同居？也怪怪的……

算了不去想这些麻烦的事。是独立的住处，是没有人管着的生活！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抬起头，越过城市的天际线，那里好像有着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巨大的身体遮天蔽日，正抱着什么东西经过城市的边缘。

那是……没有缩小的人？

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塑料口袋掉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零食撒的到处都是。

我们几个不是应该都抽离因子了么？

怎么会？

周围的行人见到女孩反常的样子，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好心的问着需不需要帮忙的话。

对于有着被害妄想症的女孩来说，对于一个曾经残害过不少小人的女孩来说，她再明白不过一个面对小人的普通人会做什么。

她们心里潜藏着的施虐心，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看着走过来逐渐逼近着自己的庞然大物，出于本能不禁惊呼出声。

接到通知，得知城区里有人需要帮助的月海，沿着大路穿过街道，一下子瞥见了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孩。

“请留意下不要给其他人造成困扰哦……说你们呢，不要聚成一堆把路都堵死了好吗？”

在自我感觉相对安全的距离半跪下来，“怎么了么？”像这样的问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女孩。

无法回应，当自己作为小人而身前出现一个普通人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压迫感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

几乎是，可以被预料到的、被玩弄致死的结局。

还以为自己能幸运到被宽恕，能过上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果然还是逃不掉的吗？

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其实并不可能被宽恕吧。

眼前的、半跪在自己前方的人，那种眼神……简直像是代行神明意志的天使，带着神的旨意来细数自己罪过的存在。

应该是无意识间俯视的眼神，强烈的刺痛了女孩的心。

在您眼中……我是作恶的一方，是么？我是该被惩罚的一方，是么？

神明啊，为什么在我经受痛苦的时候，你没有来阻止那些伤害我的人呢？

脑海里浮现起在自己脚下曾传来的那些哭喊声，那些绝望的挣扎，那些被自己轻易剥夺掉生命的人。

自己会不会也会被那样的对待呢？

……

其实，没关系的。

对于女孩来说，自己现在被怎么对待都没有关系的。

该做的已经做了，那些自己痛恨的家伙都死掉了。

一直以来，在梦里都想要实现的愿望都已经达成了。

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像正常人一样过上再平常不过的生活罢了。

只不过是想体验下人生该有的乐趣罢了。

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我只不过是想开心的活下去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们！都该死！

……

血脉偾张，女孩的脸上，漾起了诡异的笑容。

那盛大的厌世情绪，颤动着女孩心里的枷锁，就要再度突破女孩那脆弱的身体。

喘息着，喘息着，努力维持着某种平衡让精神不至于崩溃掉。

好难过。

明明就要能够活下去了啊。

身体好痛苦。

眼睛要看不到了。

好像有什么……要炸开了一样……

发觉事情不对的月海，朝着地上的女孩伸出手去，想要检查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身体问题的话，要赶紧送医。

但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推开面前的人群，挤到了那个女孩的身边。

“王希儿！”

啊……有人……在叫我？

好温暖，我是被抱住了么。

像是埋在云朵里，好舒服。

“好烫！月海！带我去医院！快！”

……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太虚弱了，有点发烧，可能是着凉了，休息一下就好。”

“知道了，谢谢您了。”

目送医生走出病房，坐在床边的小透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喃喃自语。

“她也还在烧着么？”

只是猜想，几十分钟前抱住站起身摇摇欲坠的希儿的时候，她的眼神，让他回忆起了有些时候的小伊。

说来有点奇怪，在自己看起来小伊她精神上貌似有一点点问题。

如果是真的……其实也并不能怪她，谁也不想变成那样。

原因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主动去问。

但她之前又有说过自己有过不太美好的经历，应该就是那段时间的影响吧。

她在努力的去做一个正常的女孩，虽然自己体会不到，但那一定是很累的吧。

一定会很辛苦，不管是小伊，还是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孩。

怅然若失的时间里，突然觉得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回过头，一双幽怨的大眼睛占据了整个病房的窗户。

看到我注意到她了，她举起手机晃了晃，用手指着。

是再明显不过的，让我看手机的意思。

从兜里掏出手机，十几条未读消息。

朝着窗外的某人用手势和表情表达歉意之后，便回复了起来。

抛开上面的只是不断打招呼的消息，月海的消息率先发了过来。

『怎么样，我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还好，医生说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调了监控，她看到我之后就表现的不太正常，我在想是不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刺激到她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不是你的问题哦。』

『那就好。』

『月海姐，城区里有哪里是有心理医生的么？』

『嗯……之前是莱茵来着，她貌似有心理医生的执照。现在我也不清楚了，我帮你找一下吧。』

『嗯。』

『说起来，你还要和她住在一起么？需不需要我给她安排别的住处，这个女孩总觉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得多。』

『没事，我会照顾她的，我不怕麻烦，而且，其他人我也放心不下。』

『唉……说起来，她买的东西我安排人送到你家了，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开下门，还请见谅啦。』

『啊，那都没事的，十分感谢。』

『我还要其他工作，不能在这边陪你们了，我蹲在这里还是太显眼了，周围聚集很多市民……我要赶紧走了。』

『嗯，谢谢。』

『没事，有什么需求就尽管联系我吧，再见啦。』

『再见。』

把手机收进衣兜里，看着脚边的小人的人群。

“你们……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请赶快离开我的脚边吧，踩死了我可不负责哦。”

窗外巨大的声音，隆隆升起的身体，很是怀念呢。

不知道现在的小伊，会在哪里呢……

……

肢体的断裂声，宽旷的空间里回荡着绝不应是人类能发出的惨叫。

对于莱茵来说，这个夜晚此生难忘。

或许相较于过去的经历，这些并不算是什么。

但也许是在安稳的生活里呆得太久了，自己竟能如此紧张。

头顶的拉链被拉开了。

手上沾满鲜血的少女，把她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取出的时候。

映入眼帘，一个酷似实验室的地方，但是布局又有着些许不同。

熟悉的实验器械，熟悉的操作系统。

再熟悉不过的一切，是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少女会知道的地方。

这里是位于实验楼地下的二号实验室。

兜兜转转，少女绕开追兵又抽空回到了实验室的楼下。

身后悠长的地下通道，出口边缘还有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躺在那里。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为什么会不知道啊……”阴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手心里的小人。

毫不收敛的压迫感几乎要将莱茵那脆弱的身体压碎。

心底一沉，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确实，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了。

她的成长，可能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明明只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子而已，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被小伊扭断脖子的画面……

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么？

“棋差一着啊。”少女的眼神唐突舒缓了很多，一边将装有因子的小瓶子放到实验台旁特定的装置里，一边有意无意的说着。

“什么？”

“我说……还是棋差一着啊，只派了两个人来……是吧，莱茵。”纤细的指尖敲打着屏幕，正在等待着装置把因子抽取到注射用的仪器里。

这孩子，果然已经知道了吧，没有捅破也许只是在拿我寻开心……

屏幕上闪动着需要核验身份的提示。

“接下来，需要莱茵的血液，是你自己去……还是我帮你呢？”

把手中的小人轻轻放到了桌子上，还顺带着用手指推了她一个踉跄。

“知道了，我去就是了，别杀我……”

“不会杀掉你的，对于你的事我还是比较好奇的。”

“我的事？”

“嗯。”

“你到底……”

“赶紧去把验证过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连拖延时间也做不到，这个小姑娘真的比我想的还要难缠的多。

手指放在采集台的水晶板上，和当初别无二致，熟悉的刺痛感，熟悉的负压采集。

熟悉的，过往。

……

女孩光着脚，踩着满地落叶，拼命的奔跑。

这样的忘情的奔逃，对于她来说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也许自己的身体并不像其他姐妹那样适合这样的剧烈运动。

胸口好像要撕裂，每一次呼吸都透着甜腥的气息，可自己不能停下，在他们追上来之前，至少要跑出这片森林。

夜色正好，借着依稀的月光能看清大概的方向。

我也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

身后一声凄惨的吼叫声打破了静谧。

也打破了女孩眼中闪动的光芒。

那是猎犬的吠叫。

细碎的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远近不一的嘶鸣。

一时安静的、好像用玻璃制的森林，被升腾而起的吠叫悍然击碎，破裂成被尖叫与嘶吼声噪杂着不断割裂的碎片。

两发猎枪的咆哮一前一后冲破重叠的杂乱，随后而来的是众多枪声的回应。

树木合围，诺大的阴影之下，没有一处容许躲藏。

“该死！”

……

神智清醒，软软的床，天花板的雕饰繁杂精细。

被子香软，和自己之前卧室里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窗户上也没有栏杆，

穿着的睡衣，也只是白色。

可惜少女并不对衣服感兴趣，忽略了它完全对称的纹路走向。

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刚刚清醒起来的神经。

门边的衣帽架上，一件看起来眼熟的大衣挂在那里。

摸着眼前这件的衣服，熟悉的款式、尚未完全消散的味道，已经足以辨别这件衣服的原主人是谁。

她记得这个男人，这个将她从深渊的边缘生生拽回来的男人。

把自己带上了那辆列车，那辆开往沙漠中心的列车。

……

合上沉重的门扉，男侍者向旁边的女侍者小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啊，气势好足。”

“第一次见她？貌似是咱家老板的替身。我给她做过几天的近侍，据说是老板的私生女？顶层的套房一直都是她在住。”

牌桌前，只是那样端庄的坐在长桌的一端，低垂眼帘，静静的看着桌上不断分发着的牌。

饥饿狼群般的气息顺着桌面蔓延开来。

磨牙吮血，你清楚的察觉到，她正计算着能从你身上压榨出多少价值，要用上多残酷的手段。

逐渐的，恐惧爬上脊梁，覆盖整个天空，几乎要压断你的脖子。

意识到此前下定决心坐在这里，就是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只要她把手中的牌扔到桌子上就能判决对东区两个家族的死刑。

纤细手指在牌面上跳动，好似神明一般在拨弄着两个家族的命运之弦。

“你们……在向我讨要仁慈？那种东西，只是你们的幻想吧、是用来麻痹自己苦痛的幻想吧？”

“来啊，向我讨要仁慈的话，拿出你们仅剩的、一文不值的尊严来讨好我吧。”

……

“傻孩子，你会花很多时间精力去教他什么是爱怎样去爱，然后看他褪去青涩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就好像是辛辛苦苦的种一棵树，花光青春守着等他发芽抽枝，到最后长成大树枝繁叶茂终于能够遮风挡雨。可是这个时候……你的任务完成了，却还是做不了那个乘凉人的。”

“那真的是太遗憾了。”

“别用这种话敷衍我……所以说啊，那个新来的男生是很可爱啦，但是你也知道了吧，他没有恋爱的经验，你只是给别人培养好男友好老公而已，趁早放弃吧。”

“好吧好吧。”

“真是的，你有没有听进去啊喂！”

“嘿嘿……”

端起自己的咖啡，欣欣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幻想着今晚说好的，会给自己带蛋糕的、他的样子。

忘掉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忘掉了不堪的过往，忘掉了自己的背后那曾深可见骨的伤痕。

直到，直到再次被他认出，以莱茵的身份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又浮现起，在纷乱中从洞口跳下去的那个背影。

夹在两人之间的自己，又到底是谁呢？

……

该死，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事……

脑海里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之后的早晨。

察觉到了什么，从台子上收回手。

抬起头，身旁的少女正托着脸一脸玩味的看着陷入疑惑的自己。

眼睛里似有若无的点点星光。

超乎想象的少女，常识所不能允许的存在就在自己眼前，而此刻，正是真正意义上的绝路。

当自己戴上了写着猎物的纸帽子，这感觉竟是如此……

“你……是你做的么！你……你在看我的记忆！为什么！”

“莱茵，看来你瞒了我不少事，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纤弱的手臂牵动着机械臂，注射的针头刺入手臂上的白皙皮肤。

“也没指望你能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也许以后会吧……但是，接下来还需要你待在我身边，所以……”

“不行……不可以！唔……”

轻轻捏紧手指，拎着目光呆滞的莱茵悬到眼前。

“成为我的东西吧，莱茵。”

……

如同贝加尔湖水般的澄澈眼眸，倒映着存在在某人心中的另一片银河。

像冰川上闪射出的极光，点缀在闪烁的星空下，诡异庄严；

细弱的寒风沿着无边无际的平坦冰原疯狂的切割着；

脆弱，又无可抵挡，如同冷漠中的一点欢愉，产生想要去追逐的冲动；

时光流淌，分明只是一瞬，却似淌过了漫长的时间长河；

那根箭远远的离去了，被抛下了的自己，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无边的、极端的失落，她遥遥地向你伸出手，跨越不可计量的时空距离；

你知道她不是为你而来，但你还是站起身，向她跑去。

有什么被遗忘了，有什么被辜负了。

可那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主人……”

“……”

“主人！”

呃呃呃，已经在舔着手指了，是不是用力太猛了。

不过这样，也好。

“莱茵，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哦。”

将眼神迷离的莱茵塞进衣兜，拉上拉链。

少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血液里喷涌着的热流，尽可能冷静地思考着。

能听到，在通道另一边逐渐逼近的心跳。

也就是说，那里还有在赶来的援军么？

对她们来说，莱茵和因子应该十分重要。

而现在莱茵和因子都被我带在身上，他们应该不会去烦小透那边。

逃跑……还是……

少女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微微张开嘴大口的喘息着。

最安全的选择，应该是以合理的速度先行逃走，一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尽快找出想要抓到莱茵的那个人是谁。

可是少女的身体在渴求着，因子的诱惑力，和她的施虐心夹杂再一起，产生了新的本能。

如果把你放过去，就有可能让小透置于危险之中吧。

所以，就在这里，让你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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