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火星战损确认，木星、冥王星继续完成任务。”

“是。”

...

“木星...木星能收到吗？”

“木星逾期未回复，推测已损毁。”

“冥王星！去完成任务。”

“冥王星明白。”

冥王星（Pluto）经常会梦见许久之前执行任务的景象，无论是清醒还是混沌。

“麻烦你了，别让它们活着得到我。”

“好...”冥王星握了握操纵杆，大拇指向上一挑打开击发按钮的保险盖。

“...”

很久很久以前，在不列颠尼亚帝国首都的白厅街上坐落着一幢由白色石砖红色外墙以及绿色穹顶组成的古老建筑，那便是帝国外交机构的所在地：旧海军部大楼，当然仅限“大楼”的区域；在焦黑的柏油路面下埋藏着古老的厚重地砖，再向下数十米还隐藏着海军部在此留存的最后一丝痕迹：王立海军预备机关“乌姆”（Womb）的所在地。

“有什么想法吗？”王立海军教育总监坐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熄灭的烟斗手里捏着幻灯机的遥控器咔嚓咔嚓的变换着幕布上的投影图片。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名略显沧桑的青年军官正驼着背伸直了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幕布上的景象。“时代变了，大人。”青年军官扭过头来，投影机的光芒映照着他瘦削的脸庞以及斑白的发丝。“我承认。”教育总监将画面切到华夏某海军学院的照片。“有消息称华夏方面正在进行新的造舰计划...”他划着一根火柴同时问道。“你觉得照片上有多少人？”军官望向幕布眨了眨和玻璃假眼一般过度清澈的眼睛。“200甚至更多。”他不假思索地答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的能力。”教育总监抽了口烟缓缓的吐气。“我们的数据是400以上。”

“又要扩军了吧。”青年军官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400中挑一个。”教育总监补充。

“嗯。”

“你怎么不惊讶？”教育总监滑下桌子站在老旧地毯上。

“他们干什么我都不奇怪的。”

“你能想象吗？200多小型舰适格者和200名大型舰适格者一起争一个名额！”

“能，而且他们国家的公务员考试好像比这个计划还更'残酷'一些。”

“没时间说笑了冥王星！”教育总监走向幕布却忘记了遥控器线的长度导致差点被手中的遥控器拽倒。

“这是他们的计划，新型导弹驱逐舰，估计与从索维斯基联盟军事合作的产物。”教育总监对着银幕上的计划书说。

“我不觉得他们的资源储备能完成这个计划...”

“很可惜，冥王星，很可惜...”教育总监像一颗悠悠球一样被控制线“拽”回桌前按下磁带机的播放钮，一段模糊不清晦涩难懂的东方语言被放送出来，教育总监看着怀表，在播放了一段录音后按下了暂停。

“这段话的意思是华夏已经在考虑给后继舰装空调了。”

“唉...”冥王星把头埋在手掌中掩盖他略显疲态的表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作为“战舰人形计划”先行者的不列颠尼亚竟会在如今落得与华夏这种所谓农业国竞争的地步。

“而且装备了空调的后继舰似乎已经在建了。”教育总监继续说道，似乎是想要用语言压垮冥王星似的。

“我说过了，时代变了大人。”冥王星双手向上拂过额头抓挠着斑白的头发。“我们需要采取些措施。”

“啊对了，还有这个。”教育总监咔嚓咔嚓地遥控幻灯机换着图片。“这个东西算是原始的。”

冥王星不情愿地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覆着附加装甲与步行机器人的协同训练的少女。“这个我懂，扬基合众国海军陆战队的新装甲人形。”冥王星从她的装备和涂装看出了一些端倪。

“现在她是海军的了。扬基为此准备了超过300种计划案（图纸），以及最高超过300单位的各项资材。”教育总监的语气变得更加愤恨，大概是嫉妒心作祟。“简直是个奇观。”

“奇观误国啊大人，长此以往我大不列颠必将重回世界之巅...”

“我佩服你的乐观。”教育总监放下没抽几口就燃尽的烟斗以及被他长期使用的有些陈旧脏污的遥控器。他从衣架上拿起被烟草熏出异味的白大褂穿在身上。“让咱们去看看我们的造舰师给我们准备的新玩具吧。”

“你从哪弄到这些情报的？”冥王星紧随着教育总监从办公室走出来，“你以为我除了你就没人用了吗？”教育总监回过头说着，“从'星座'那边。”

“星座计划吗...”冥王星喃喃自语。

两个男人缓缓走下铺着地毯的大理石楼梯，海军部大楼的地下空间如同有生命一般伴着百年风雨缓慢但坚定的走向暮年，这里一切都是旧的，昏暗的壁灯，昏黄的墙砖，昏黑的地毯。曾几何时这里是整个海军部最繁忙的机关，没有之一。从这里走出了诸如行星计划的战舰人形先行者，代号无畏的新时代主力舰娘，划时代的战列巡洋舰娘...在那些旧时代里有数千人在这个地下空间生活工作为不列颠尼亚的海上力量添砖加瓦，即使是在不列颠防御战时期，敌人的空袭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工作，甚至说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在这个地下空间度过了整个二次大战。但现在没有人能从这里的颓态想起它曾经的辉煌。

“大人，请更衣。”一名老迈的造舰师从隔离舱前等候着他们，示意二人穿上干净的操作服。“唉，真麻烦。”教育总监脱下已经变味的白大褂，在冥王星的记忆中他每次都会抱怨这么一句。

“幸会，冥王星先生。”造舰师与他握了握手，冥王星点点头致意，三人一同穿过隔离间走进培养室。

培养室与走廊里那副破落景象完全不同，明亮的照明灯将二人的眼睛几乎晃瞎，每一次他们都得眯上眼睛适应好一会，洁白的地砖和墙壁以及同样一尘不染的天花板构成一幅完全的纯白空间，保养得当的培养仓整齐排列在两侧，打磨光亮的金属外壳映射着明亮的灯光，在浑浊的“人造羊水”中漂浮着或年轻或年幼的女性人形，她们被“模拟脐带”牵着静静悬浮在液体中，时不时地活动一下就像真正的胎儿一样。

“漂亮吗？”教育总监用鞋头碰了一下冥王星，“看不出来。”冥王星见多了培养仓里的少女对这些已经没有美或丑的感想了。“她们是同级舰吗？”冥王星问造舰师，“不，冥王星先生，这些只是首舰。”造舰师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看这身板完全可以当重巡或战列舰了。”教育总监抵近了看看，发现在少女身后漂浮着另一条线缆一样的东西，“怎么了大人？”造舰师看出了教育总监的困惑进而问道。而教育大臣依次走过数个阶段的培养仓，从少女到女童再到女婴，“这个尾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教育总监不快地问道。“不可避免的基因残留，大人。”从造舰师的解释中两人得知，这批舰娘为了强化中近距离战斗能力以及视距内侦查能力为其融合了孟加拉虎的基因，至于尾巴可以方便伪装成深海舰只。

说到深海舰冥王星感到一阵偏头痛，他狠狠的闭了闭眼同时提出个问题来转移注意力。“我不明白啊造舰师先生，动物基因融合这种技术都是二次大战的科技了，为什么咱们现在还在用？”

“首先她就是二次大战的产物...”造舰师答道，“而且它很有效。”教育总监接着说和造舰师一唱一和的，似乎已经忘掉了刚刚老虎尾巴引起的不愉快。“舰装造出来了吗？”冥王星问教育总监。“舰装呢？”教育总监又回头问造舰师，“舰装。”造舰师也回过头，三人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名设计师。“各位先生，舰装已经在建造中，装备情况是这样...”

这次轮到教育总监和冥王星一起头痛了，自动火器以及雷达设备占用了过多的排水量，甚至没有配置反潜武器，但为了迎合当今世界聚变武器的发展舰装上倒是把华夏海军心心念念的空调装上去了。

“我要是舰队指挥官...”冥王星面向众人自语道。“就把三艘'合到'一起用...”还未等到他说完设计师就附和道。“是的先生，这级舰预计编成三艘...”

“...绑在一起。”冥王星戏谑又无奈地说。

教育总监拍拍冥王星的肩膀，向两名技术人员使了个眼色，将二人支开。“好了冥王星，这就是找你来的原因。”教育总监揽着冥王星的肩膀将他带到一扇厚重的隔离门前，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项链，上面挂着一枚古朴的黄铜钥匙。“咱们的海上力量暂时只能依靠她了。”他拧开墙上的钥匙孔打开操作盘按下按钮，隔离门发出微弱的电机运转声缓缓抬起，二人走进黑洞洞的房间内并关闭隔离门，“我希望你能将她训练成和你一样强大的'舰装操作手'。”教育总监望向身旁老练的青年军官，而他正被眼前的巨大玻璃缸吸引了注意力，准确的说是玻璃缸的内容物。

洁净的缸中加注了更加透明洁净的护理液，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半是悬浮半是站立的被封在缸内，缸底四周的照明灯将灯光照在少女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将本就昏黑的房间反衬地更加阴晦了；在玻璃缸后面是一组巨大并占满了整个墙壁的计算机组，在黑暗中闪烁的指示灯映衬着光洁的少女好似夜空中降临的天使。

“基因原体是吧。”冥王星明知故问道。“贝尔·萝芬Belle·Rophon，基因组主要来自飞马座以及一些别的有的没的舰娘...”教育总监注视着少女柔顺的金色长发随即补充道：“以及某个动物园里的孟加拉虎...”

“那还不如直接叫虎。”冥王星靠近身边的教育总监耳语道。“这就是你说的新玩具？”

“那些是，这个不是。”教育总监答道。“这个是独一无二的，她们的先行者，纯洁而无瑕，敏捷且弱小，美丽又危险。”男人欣赏着少女匀称的肢体。“没有显眼的尾巴或者别的特征，特别适合'处理家务'。”说到这他微笑着面对冥王星。“你又在给我添麻烦了，教育总监大人。”冥王星没好气地回答着，处理家务这样的工作是他最不愿意处理的事。

“这不是最麻烦的，给你说个内部消息，矮行星计划和星云计划已经在运行了。”教育总监小声说着，在这样的密闭空间守着一个“人偶”窃窃私语让冥王星感觉到一丝荒诞的意味。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能退休了？”冥王星反问道。

“快了，老战友，就快了...到时候我们将活在几乎每个指挥官的记忆里，无论是你我还是金星火星亦或是那帮星座们。”教育总监越说越兴奋嗓音逐渐响亮。“那这些人可太惨了...”冥王星笑着说。“对呀，要不从哪里找那么多参过战开过舰装还打过老深海的指挥官呢？”教育总监也笑了起来，但也只是表情上的一丝变化。

“这么说来，我觉得打扫家务还不赖，尤其是在退休前回味一下燃情岁月。”冥王星也开始欣赏着少女婀娜的身姿。

“这次还给你配了帮手，看得我都想去干家务了。”

“我随时欢迎你，主管先生。”

“不必了，普利通（法兰克语：Pluton）。”

“别客气，卡戎（Charon）。”

两个男人默默无闻的站在玻璃缸前，盯着少女的素体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所谓的“教育总监”因为一些来自大洋彼岸的小情报不得不回到他那充满了二手烟味的办公室。

冥王星则是开始了他的训练生活，比起他想象中的那种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的传统训练不同，在计算机时代这种灌输知识甚至是记忆的活计用纸带和磁带就能代替，只不过偶尔的打点器故障会让诞生于电气革命时代的冥王星生气好一阵子。

“我为海洋而生...钢铁与鲜血赐予我灵魂...没有了我舰队则毫无意义...没有了舰队我则一无是处...”冥王星盯着频闪着的显示器，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冥王星按下删除键但界面上却弹出了“指令未识别”的反馈信息。“这破机器。”冥王星走到另一台计算机前手动输入指令并输出了一小截纸带。“这样的信条还能用到现在？”冥王星将纸带切断塞进主机的输入端，看着机器将纸带缓缓吞进去。这个信条对于冥王星来说并不陌生，曾几何时冥王星和他的战友们就是怀着这样的信条步入战场的，虽然信条中将战斗员和舰队的关系结合的很紧密，但这种带有强烈暗示的言论也将许多战友永远留在了“戴维·琼斯的盒子”里，即使他们有机会活下来。

“还是少背点包袱比较好，”主机已经开始解析纸带的内容，电机也嗡嗡地响起来。“你已经够'可怜'的了。”

就在删除指令开始的一刹那，整面墙上的主机突然失去了能量，一台接一台地陷入了瘫痪。“搞什么？”冥王星回过头，玻璃缸内的光源已经切换为代表夜间的蓝色应急照明，而隔离门边上的门控指示灯也黑暗了下来。“卡戎，发生什么事了？”冥王星打开核心通讯系统，想弄清现在的事态。“是聚变打击演习，很显然有个笨蛋把我们当成外交部的一部分了。”冥王星看着卡戎的回复哭笑不得，而他身旁的玻璃缸却发出了一声脆响。

“喀...”

冥王星贴到近前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在蓝色应急灯光的照耀下，水中的少女如同深海舰队的怪物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从仪器中脱身。

“你的大鱼缸好像有什么毛病。”冥王星环着玻璃缸四周仔细地查找，时不时还用手在缸体上摸一摸以捕捉细微的震动。

“哗...”冥王星突然觉察到自己踏进了一滩积水中，他蹲下来查看缸体底座，只见原本液体交换器的位置正缓缓地渗出水来。

“仪器漏水了，我该怎么办？”冥王星继续发送着消息，而卡戎的回答就像遭到了干扰。

“...马上...保护...贝尔...失温！”

“啊！？”冥王星张皇地看看缸中的少女，又看看紧闭的隔离门，他首先跑到门前试着按下开门键，又站到门前用脚猛踹门板，希望用踹门的响声来引起外界的注意，在屡试无果之后，他退后几步猛的起跑跳起来踹在门板下部——只要把门板弄变形就有机会开门了，但结果依旧如故，这个铁门似乎是工业级的，如果冥王星装备舰装的话倒是可以轻易将门破开。

冥王星从地上爬起，摸索着门板的外观，他时不时扭头向少女的方向看去，只见缸中的水位丝毫未减但漏水的流量却在逐渐增加，“没事的，你在里面好好呆着，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冥王星对着少女说道，似乎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漏水声竟然停止了，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呼~”冥王星长舒一口气，打开通讯系统准备再次联系卡戎，而刚刚才止住漏水的玻璃缸竟在下一瞬间迸裂开来。

“嘣！哗啦...”

“该死！”

冥王星飞速跑向爆裂的容器，赶在少女摔到尖锐的玻璃碎片之前将她拥入怀中。少女的身上沾满了粘滑的护理液，像胶水一样粘在冥王星的旧制服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冥王星拨掉二人身上的玻璃碎片，把少女从损毁的容器中抱出来，隐藏在少女发丝中间的纤细电缆悄悄断开，一股电信号从少女脑中的核心系统中传出唤醒了少女的意识。

“呜...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少女发出本能的呼喊，留积在少女体内的护理液从少女精巧的五官孔洞中流淌出来，将冥王星吓了一跳。

“别怕，别怕...”冥王星抱着少女跪在地上，脱下外套将她赤裸的上身包裹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颤抖着的少女，“我在这儿，教官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

“咳！咳咳...呕...”少女的反应依旧很激烈，冥王星不由觉得这少女就算不死于失温也要死于脱水了...“卡戎，你到底去哪了？那女孩从缸里掉出来了！”

“坚持住...我们正在恢复供电。”

“你最好快点，她的情况不妙。”冥王星一边回复着卡戎一边用外衣将少女身上吸食着她微弱体温的液体刮掉，不论是细嫩的脖颈还是丰满的雪胸，在冥王星眼里她只是条“纯粹的”生命而已。

“呃...呃...嗯嗯嗯呜呜呜呜...”正当冥王星忙不迭地为她擦洗身体时，少女也本能的摸索着伸出手揽住了男人的肩膀，“很好，很好，看来还没那么容易死...”冥王星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将少女搂的更紧了一些，低头侧耳倾听着少女的心音。

“扑通-扑通-扑通”

虽然急促了些但至少证明顽强的生命力正逐渐掌控着她的身体。

“呜...嗯？”冥王星闻声而动，抬起头来恰好与少女瞅了个对眼，虽然室内光线非常昏暗，但冥王星还是能看出少女晶莹明澈的大眼睛，这比起冥王星那双真假难辨的改造眼要美观不少，而且更有生气一些。“今天天气不错，年轻的小姐。”冥王星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讲湿漉漉的外套盖在少女身上，“还是应该叫你，贝尔？”

正当两人相互对视试图建立联系的档口，紧闭的隔离门被打开了，卡戎带着一群工作人员走进来，“好久不见，大人...”冥王星将少女交给工作人员，“看来这位小姐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一展身手了。”

“别贫了冥王星。”卡戎将身上的旧白大褂脱下来交给冥王星，“先穿着，你现在像一条鳗鱼。”

“不必了大人，我的那件在墙上挂着呢。”冥王星走到墙边摘下了自己的操作服，和卡戎走出了房间。

“说实话，你对贝尔从来就没有产生过'性趣'吗？”卡戎照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对浴室里的冥王星说。“没有...”冥王星果断答道。“哪怕你亲手抱着她的素体？”卡戎不愿放弃继续问道。“没有，那时的她更像个深海怪物。”冥王星掀开浴帘伸出手，卡戎默契地将毛巾递了过去。“承蒙关照，大人。”

“放松点冥王星，你要知道接下来你可以和她一起生活。”

“嗯。”

“是'充分自由'的那种。”

“嗯。”

“无法无天的那种。”

“要不你给我再分几'头'虎来，让我尝试下人工配种？”冥王星突然把头从浴帘里伸出来，把卡戎都吓了一跳。

“没关系，这一'头'就够你受的了。”卡戎自顾自的坐在冥王星整齐的床铺上，“我给你准备了很不错的'催化剂'。”

“有必要吗？大人。”冥王星穿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从敞开的领口中不难看出多年征战给他留下的创伤。“我记得咱们那个时代也没到用'催化剂'的时候吧。”

“时代变了，'爱卿'...”

“当心逾制，大人。”

卡戎拿出一张信封说，“达特茅斯，尽快出发吧。”冥王星拿过信封，里面装着一些票据与信件。“怎么了？”冥王星注意到卡戎的手依旧伸在外面。“钥匙还我。”

“我想那钥匙应该在我的制服上衣里，现在估计被当成医疗废物了...您不会只有这一把钥匙吧。”卡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把手一摆说：“算了，你还是准备出发吧。”

“是，大人。”

对于冥王星来说，达特茅斯是个很熟悉的地方，大战间隙时他经常来此任教，经受过“冥王星先生”教导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在校园传闻中他被人称为“不落的冥王星”，只不过从没人敢在冥王星本人面前这样叫就是了。每当学生结课冥王星总会以“有缘在战场上相见”为结尾但几乎没有人能在战场上见到他，毕竟现在的海军战斗员都是女性，男性战斗员在很长时间之前就已经被淘汰了；而如果有人来达特茅斯找他的话又往往会得到这样一套说辞“冥王星先生又被教育总监召见了。”

“冥王星先生被教育总监召见了...”学监不假思索地对前来报道的少女讲。“嗯？”少女歪歪头，她的核心明明已经侦测到冥王星的大体位置了。“但这次你很走运，冥王星先生在他的房间里...”学监从钥匙环上取下一枚钥匙，“欢迎回到学院，贝尔·萝芬小姐。”

“现在的学生是越来越难管了。”在冥王星的房间内，一名少女眨着血红色的双瞳向一旁的青年抱怨道。“对，自由主义嘛，年轻人喜欢这个。”冥王星倒坐在椅子上两手搭着椅背垂着头。“咱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自由什么的追求？全是服从命令的事，真是羡慕现在的年轻人。”少女躺在冥王星的床铺上翻了个身看着冥王星风霜冉冉的侧颜。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不清楚，看学生悟性怎么样了。”

“一对一？”

“一对一。”

“你还是那么喜欢折腾自己啊。”

“你不是也没退休吗？”

冥王星抬起头望着房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喜欢和那些小家伙们在一起，要是太闲了容易想起那些老家伙们。”

“我倒是不怕那些老家伙，就怕小家伙。”

“连我也不怕吗？”少女从床上坐起来，扑在冥王星的背上。“不怕，为什么要怕呢？”话音刚落，少女环住冥王星的脖颈，伸出一根中指拉开男人系紧的领带。

“叩叩叩...”

“真是的，你一定知道有人要来吧。”少女站起身匆忙穿上鞋子

“谁在那儿？”冥王星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制服。

“学员贝尔·萝芬，冥王星先生。”门外的人回复道。

“这就是你的...哦呜~”少女还想在冥王星身边耳语一阵，却被他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快走吧猎户座，有空我们再聊。”冥王星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催促道。

“这才像你嘛。”名为猎户座的少女走出房门和贝尔打了个照面。“好好和你教官学习哦，他人很好的。”

“女人？”贝尔在心里疑惑着，提着行李走进冥王星的房间内，映入眼帘的是衣着得体的冥王星本人以及整洁的办公桌柜，当然还有带着明显人形褶皱的床铺，结合刚刚走出来的未知女性不免让人想入非非。“真是轻浮。”贝尔在心中暗暗想着。她放下行李端正地向冥王星敬礼做自我介绍：“不列颠尼亚海军学院41级毕业生学员贝尔·萝芬中尉向您报到。”

“29级，冥王星。”男人回礼。

“幸会冥王星教官...”贝尔礼毕后继续说“我在文学、数学、化学、军事地理及海洋学获得优等以上评价，生物学、军事历史学、维塔利亚语及弗里茨语获得优等评价，获得40届远征演习综合评定第一名，41级中型舰科毕业班第三名，并获得国王嘉奖。”

“有实战经验吗？”

“抱歉没有，冥王星教官，愿您不吝赐教。”少女答道。“果然是高材生，没有战斗经验都这么自信。”冥王星上下打量着少女，她穿着和冥王星一个式样的海军常服，袖上的金线展示着她的军衔，在这么一个人均“挂白板”的校园内特别显眼。“没关系，我会将我所有的经验教授给你，并且会伴随你一起接受实战考验。”

“是，感谢教官。”随后贝尔打开行李箱，将洗涤熨烫整洁的制服上衣用双手捧起来。“给您添麻烦了，冥王星教官，请恕罪。”冥王星定睛一看，那件衣服正是自己在贝尔苏醒的时候弄脏的那件，“不用放在心上，能见证你的回归是我的荣幸。”冥王星接过制服，用手摩挲着干净的衣料，似乎在欣赏少女的劳动成果。“钥匙没了。”冥王星把衣服展开随便挂在椅背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了，在此期间我不会违反海军教育大纲的任何规定，请你放心。”一边说着，冥王星还有意识的整了整皱起的床铺。“我信任您，冥王星教官，即使您做出违反...”

“感谢理解...”冥王星放松地坐在椅子上，扭过身来搭着椅背，“放松点，我不喜欢拘谨的师生关系。”

“是，冥王星教...emmmm。”贝尔顿了一顿思索了一会突然摘下帽子高举双手高高蹦起大喊道：“为我的到来雀跃吧！”冥王星一脸木然的看着精力充沛的少女，把头扭回空荡的办公桌上说：“算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冥王星教官。”贝尔两脚一磕立正答道。

“你的房间在隔壁...嗯，右手边那个吧，别走错了门...”

“好的，告辞了。”贝尔关上门走出去，冥王星竖起耳朵等了一会就听到左边墙外发出了扭钥匙的声音。“看来记性不太好...”冥王星心想。

“嗨新人，我在为你的到来而雀跃呦！”隔壁响起了猎户座清亮的喊声，还伴随着踩踏地板的声音；当然，还有贝尔的道歉声。

虽然贝尔在袖子上挂了“金丝”而且预先完成了舰娘候补生的训练，但在冥王星的“不吝赐教”之下，贝尔那种由荣誉感维持的风度与气节基本上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该被“吹散”了；几乎每天早晨冥王星都会用高等级的核心通讯强行把自己的“课前预习”灌进贝尔的脑子里。

“早上好贝尔，今天我们要进行特务训练，希望你没有忘记你的那些蛮族语言。”

“早安贝尔，今天是体能训练，良好的体能以及形体是推动任务完成的重要元素。”

“早啊贝尔，准备好你的野战服，我们需要给猎户座的菜鸟们添点麻烦。”

“早贝尔，今天天气不太好，但非常适合在气旋环境下的近战训练。”

“嗨贝尔，今天的夜色想必很美，准备好星盘...”

“贝尔，放空大脑，今天是情报分析收集...”

如果说贝尔遇到冥王星这样的教官是她的幸运，那么自己维持人设这样的无用功就是自己的“不幸”了。虽然贝尔经常和其他学员一起训练，但冥王星的训练更严格更“狡诈”。冥王星倒是很乐见贝尔这幅状态，虽然贝尔已经是个成熟的少女了，但她在疲劳中保持风度的狼狈，在新一代舰娘面前暴露出的颓态；已经被训得心烦意乱但听到赞赏与肯定后洋溢的自豪以及被猎户座那种老家伙击败的不甘依旧能展现出她充满孩子气的另一面。

“为什么咱们不进行炮术训练呢？”贝尔站在水面上，烦躁地用瞄具扫视着面前的教官，思考者如何将他击毁。“可以，如果你想的话，我倒是可以破例陪你玩一玩。”冥王星展开了自己的老舰装，相比于新时代的舰装，他的舰装更像某种大号的外骨骼，武器装备几乎都堆在机体上，为了保证火力发挥他们的武器也造的“大而无当”，就冥王星这四门138单装炮的体积等效到新时代已经接近203mm了，而操作员的作用只是操作而已，人机之间的联系非常有限，这也就是为什么星座计划与行星计划的先行者们的舰装都是那么“张牙舞爪”的想把武器都秀给敌人看的原因。还好鋢元素可以在瞬间提供超高的能量，先行者们通过元素产生的护盾有效提高了生存性，即使他们的武器相比当时的深海像个笑话。

“我的经验比你足，所以我这次不会使用护盾。”冥王星给他的武器装上法兰克制机枪惯用的弹板，显得特别有历史感。“真敢说啊，如果我一发炮弹打上去估计会整个'素体主结构消失吧'。”贝尔这样盘算着，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不小心失手杀了教官可怎么办呢？就猎户座和他那股暧昧的劲，自己也许会在一次教学事故中“被”因故殉职吧。

“好了，尝试打败我吧。”冥王星展开双臂说道，“就现在？”贝尔调整准星并开启弹道计算机，“不然呢？”话音刚落冥王星抬起手对着贝尔就是一炮，红色的彩弹打在护盾上遮蔽了贝尔的视线。“好的，教官。”贝尔关掉护盾控制主炮直瞄攻击，但冥王星使用灵活的机动躲过了她的炮击，而且正逐渐拉距离。

“冥王星，布雷巡洋舰，四门老式138主炮，没有鱼雷，几乎没有防空，更没有额外护甲。”贝尔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收集到的各项数据，“虽然防护弱，但五万七千多的输出功率还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冥王星先生'还跑出过六万四的极限出力...”一边想着，贝尔拉长了提前量试图封锁冥王星的航线，“但我可是有八万输出的新型舰啊，你的最后一点优势也没了。”贝尔装备的新型雷达每三秒就能更新一次目标距离，对付冥王星这么一个老船实在是不大公平。两门高度自动化的主炮发射出威力不俗的软壳穿甲弹不断地降落在冥王星身边，激起雪白的水柱不断地给教官洗着澡。“一轮左，一轮右...”贝尔不断修正着弹道，与其说她是打不准，更不如说她在消遣自己的教官，向他炫耀着新时代的科技。“最后一轮炸你头！”主炮齐射，四枚炮弹飞向冥王星的正前方，但在弹着之前却被他一个如舞蹈般优美的转身躲了过去；“可恶的法兰克人。”贝尔骂了一句，随即看见教官竟操着舰装向自己冲来，一边接近一边开火，但炮弹都落进了贝尔附近的水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湿。“有意思...”贝尔嘴角微微上扬加速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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