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四

夏虫在花丛中鸣叫着，像是在庆祝这美好的天气。

五月的阳光，温柔地安抚着没能够从冬天中走出来的灵魂。

将勺中的水慢慢浇在眼前的石碑上，随后伶单膝跪下默默地注视着上面的名字。

…………

…………

三年前，“现实世界”。

某个城市。

“纯子，早呀！”

和昨天一样，被作为“正常”的同学对待的，名为纯子的少女，一时没有适应。

决定不将自己的“时限”告诉同学，纯子挥去心中的犹豫，以一个微笑相应。

“明天…见不到了呢。”默默地。

纯子被“分配”到的时间是18岁3个月。她作为被“目太”的“新世界秩序”的规则制定中，从人口中被选择用来“试验”的“样本”，从小时候就被灌输着人为设计好的概念。

每个人的“时限”是随机分配的，这是为了资源的公平分配做出的牺牲。不可以以任何形式得知他人的时限。到达时限须要去目太的交互点上报，以及接受处理。

等等，等等。

老师在教室前咏着枯燥的文字，周围的同伴为了“以后的生活”认真听着。

“会是什么样的处理方式呢…？斩首？绞刑？~”

按捺着心中的悸动，少女期待着自己的命运。

…………

此时的某一间咖啡馆。

穿着品牌的名称为Liena Toine的正装，轻轻品一口杯中的茉莉茶的女人，从容地等待着将要在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的人。

颈上的一丝冰凉触感使得她停下将杯子放下的动作，水面却没有“常理”中应有的涟漪。

“他不会来了哦？”

身后的身着卫衣的伶，压低声音说道。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交易亲自前来吗？……伶啊。”

“反正你也来了。”

知道从博弈论的角度来说，对方没有割开自己喉咙的动机，因此慢慢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我认为你，有资格加入我们对新世界的管理。”

“果然是你们……！”克制着自己的音量，以及期待着红色的瞳孔。

“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哦？作为理性人不会拒绝才对。”

优雅地推开紧握着匕首的手，将邀请函放进对方背后的帽子里。

随后走出咖啡馆，坐进在街边等待已久的车内。

…………

随着高校的铃声，纯子根据手机中的指示，坐上轮渡，来到被称为“交互点”的处理中心。

通过安检之后，不知道下一步的纯子来到前台。

“日安，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个……您好！我的时限到了……”说出这句话的纯子，稚嫩的脸庞有些泛红。

对方是作为“人”，有权利生活着的存在。

自己是将要被注销，被作为看似人类的动物，单方面地等待着自己“借用”的生命被取回。

心中的羞耻感觉使得一丝暖流经过纯子的花园，羞涩地夹紧双腿。

查看完证件后的前台小姐，将证件放入碎纸机中。随后打印机吐出了几份文件。

“您好，纯子小姐。“

“经算法分析，安排给您的处理方式为食用。接下来请跟据指示牌前往餐厅的后厨区域。”

“您的旅途到此结束了，非常感谢您的对新世界的秩序作出的贡献。再见，肉畜·纯子。”

……

“那个…您好…………我是…今天的肉畜……”

“哦，先把随身物品放在那个盒子里吧，签好名之后就不用管了直接过来。”

一丝不挂的纯子，抱着自己没有遮掩的胸部，低着头向厨师先生问着“多余”的问题。

“请问……要怎么样……吃掉我……？”

厨师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毕竟“食用”的处理方式也不常见，竟然自己能赶上这次机会。因此他也不介意与自己的食材进行这多余的互动。

“今天会有一些大人物要过来，他们可是期待着你的新鲜寿司哦？”

“啊啊~那会不会好痛呀……”一丝清流顺着美妙的曲线流向地面。

“会的吧，不过反正你也要在今天死掉嘛……哦多…时间快到了，快躺倒上面去。”拍拍肉畜的屁股。

纯子顺从地躺在推车上的一个偏大的餐盘内。

…………

上流的餐厅内部，微妙的灯光正好被伶利用起来隐藏自己。

“什么啊，环形的桌子…？”

观察着四周的人，没有急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伶决定不露面。

这样做的原因有二。其之一是餐桌上的人们多数都是衣着得体，而自己像是街上的某个逃课学生。其之二就是从那些人不知源自哪里的自满的神情推敲出来，大概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精英”罢了。

“谈得好开心啊，像一群白痴一样……碰碰运气好了。”

打开手机上的社交网络。

定位上有一个用户名叫作mason_tkgw0131@eye.com的账户。

将头像放入引擎中搜索，得到对方在其它平台上的账户。根据毕业的年份得到对方的生日信息。根据好友的发言得到对方的爱好信息和宠物名称。根据自拍当中的建筑得到活动范围。根据一张外卖收据的图片得到住址。

生成字典。爆破。Tanuki5791。

运气不错的伶，浏览着对方的聊天记录。

“喂，你也通过考核了嘛！”……

“下等人天生就是要被我们使用的。”……

“据说今天有杀人表演诶！”……

“哇~肚子好饿~不知道美女是什么味道的~”……

……

“开什么玩笑！这群杂碎……”伶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在电脑中也经常看的，那些被称为guro的画面。

理智的声音告诉他，没有人是应该为了他人的私欲失去生命的。欲望的声音又在告诉他，无论如何也想亲眼看一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自愿献出肉体的淫荡的人的存在。感受到下面在逐渐变高，也因为罪恶感痛苦地握住双拳。

没有心情欣赏高跟鞋的悦耳音色，警惕地盯向餐桌。

早些时候见过的，名为冥的女人，从容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伶没有来吗……意料之中。”

“咳咳。各位。欢迎你们加入目太。加入我们，就意味着你也成为了支配这新世界秩序的一员了。”举杯。

餐桌中间的地面缓缓降下，片刻之后厨师与餐盘上的纯子缓缓升起。

“……嘁！”

在场的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

混乱之中，暗处飞出的餐刀刺在厨师的肩膀上。

冥看着伶将纯子抱走，转身走出了餐厅。

“有人看到我的游艇的钥匙嘛！”留下一群紧张地看着手机的小丑们。

…………

“喂！……哈…哈……还可以走路吗！”对力量没什么自信的伶来说，想要抱着苗条的少女奔向港口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唔…………我…死了吗……？”被使用了少量麻醉剂的纯子，勉强睁开疲倦的双眼。

将纯子放在游艇内的一张床上，随后研究着怎么驾驶这种“精英的玩具”。

“…………唔……有人追过来了诶？”纯子似乎了找回一些状态。

“可恶！只好赌一把了！”

从游艇的加速度看来，伶并不熟练使用。在此之上还需要躲避岸上的射击和快艇的追赶，因此游艇也在意料之中被夺走了机动性。

“对手们”却不知原因的，没有继续追击，不约而同（？）地转头驶离。

留下机动性大约为零的，在水面上漂着的“玩具”。

伶疑惑着敌人的行为，不过还是选择试着解决眼前的难题。

眼前……胸部？

失神了一会，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快速看向一边。

纯子也还没有适应自己的立场。明明刚才还接受肉畜的称呼，现在却又因为被男生看到胸部害羞到脸红。

伶脱下卫衣和裤子。也许，有时绅士和变态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先……穿上吧！”扔过去，看向一边。

“啊！……谢谢。”

欣赏完纤维摩擦着光滑肌肤的声音，伶转过身。

“你…你好……”

“唔…嗯……”

-_-|||

“那个……我叫伶，伶俐的伶。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纯子。虽然已经……请多指教！”

“诶……？”

“嗯嗯，没什么的。”

“纯子小姐…为什么要去当肉畜呢……”

“诶？我没有时限了所以去申请注销的呀…”

伶的脑海中回想起来，调查里有“对方使用心理暗示之类的手法“，操纵着“实验样本”。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一定是你理解的那样……也许只是他人想要你这样认为的……”这是一段有些漫长的讲解。毕竟对方是从小就被培养成作为肉畜，或者很早就要接受自己被夺走生命的存在。

…………

“这样啊……那么伶为什么确定，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是真实的呢…？”

纯子稍稍将头歪向一边，水灵灵的一双瞳看向伶。

伶默默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站在某种俯视般的立场上，随意否认另一个人的自由意志呢。

“……抱歉。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听从自己的意志，幸福地活着……也许像我这样用过色情的眼光看待过你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

微笑着，看向纯子。

“……当然了。也许我才是被自己的妄想束缚的人也说不定。这也只是我选择相信的‘真实’而已。”

“这样嘛……可以的话，真想了解一下伶的真实是什么样子的呢！”

“いいえ……反正无论怎样，也无法找到‘绝对的真实’吧……我只是……”

阳光温暖着街边的花朵，老妇人因此幸福地微笑……

野猫蜷在地上撒娇……

停下脚步的流浪汉像是在逞英雄一样与它分享着自己的面包……

孩子在公园里天真的笑颜……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因为床前的陪伴安心入睡……

“……我只是追随着脑海深处的某一种感觉……也许是一种被称为‘爱’的东西吧。叫我白痴也好，对我来说，那种让眼神变得柔和的情感，以及失去它的痛楚，这是我选择相信的真实也说不定……这就是我的答案。”

轻轻地握住手掌，温柔地回应着纯子的目光。

“…………”

“比如，这样……”

一只手轻轻搭在纯子白皙的脸上，随后一双说累了的唇吻在纯子肉嘟嘟的小嘴巴上。

一双惊讶的手因本能抬起，随后落在背上。

闭上双眼，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唇间传来的温暖，直到呼吸也变得急促。

重新睁开双眼的伶，看着二人的嘴唇之间挂着的一丝银色。

“……呜哇！抱歉抱歉！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十分对不起！”

一个中二的后撤，随后一只手比成手刃，赶紧挑断这“证据”。

“噗……哈哈哈……”少女不需要说什么，悦耳的笑声足够表达原谅。

“……所以……你愿意追随自己的意志嘛…？”

将不合身的卫衣褪去，随后，裤子。

“这是……我的答案。”

识趣的伶，突然一把将纯子推倒在床上。

被压在身下的纯子，因为害羞将脸看向一边。

欣赏着胸前的一对巨乳，伶对坚挺的乳首产生了兴趣。

俯下身，轻轻咬在上面。

纯子因为胸前痒痒的感觉，紧张地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什么嘛……完全是个发情的痴女诶……”

“才……没有……”

“撒谎可是要吞下一千根针的哦？”

“…！”

没有留给纯子撒娇的机会，再次将唇吻上去。

松开床单的双手，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胸部，另一只伸向已经湿润的下面。

“哈啊……那我不打扰，我先走啦~”伶开始恶趣味地欣赏着纯子的反应。

“你…不能……走……哈啊♡想要…那个~”

感受着指尖顺着匀称的大腿曲线划过，随后美妙的双腿被扛在肩上。

“啊啊♡伶…啊！…好棒。”

肉棒与纯子的深处，吻合得刚刚好。

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胸部，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对方的身上游走。

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同加速的，还有伶的抽插。

享受着下面传上来的一阵阵刺激，以及愈发困难的呼吸，纯子停下对自己的双乳的揉弄，示意与伶十指相扣。

“嗯~……啊啊！”

终于忍受不住，任由快感的电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扩散，身体也因为高潮而一次一次地弓起。

感受着下面的一阵阵收缩，以及对方的抽搐，伶也稍稍加快抽插的速度。

“我也…要去了……”

“想要……你的…所有！……”

伶稍稍抱紧纯子的双腿，将自己的信息一滴不剩地注入到少女的体内。

随后有些体力不支的伶，在勉强轻轻放下纯子的双腿后，瘫倒在床上。

没能享受几口空气，又被一双肉嘟嘟的唇堵上。

却也不是什么糟糕的感觉。

…………

从渐渐褪去的困意和不知原因的违和感中醒来，伶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甚至需要一些时间来回想起自己现在在哪里。

如果说要列出‘入睡困难’为数不多的优点的话，那么能够欣赏身旁的少女的睡姿想必是其中之一吧。

现在的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困境和几小时（？）前是一样的。

想在周围近乎空无一物的水面上求生，想必是困难的吧。

如果能够联系外界……

来到操作室的伶，试着使用像是上个世纪的通讯工具。

……

好像可以？！伶似乎找到了一个频道。

稍纵即逝的希望，使得伶想要开口的嘴凝固在那里。

因为抢先传来的，是那个名为冥的女人的声音。

“被逼上绝境了嘛？自己为是的黑客桑。”

“没有选择直接杀掉我们……不妨分享一下你的动机如何？”

没有理会伶的试探，冥自顾自地继续。

“最近一次经过这片水域的船只，会是在7天后。你知道该做什么的。”

随后一束电弧摧毁了与外界联系的希望。

“可恶！可恶啊啊啊！”

伶抱着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就算是寻遍整个游艇，也只能在冰箱里找到一些啤酒作为水源而已。

用来满足“精英”们的道具倒是有不少。

坐在沙发上，却也没有心情完全靠下。

无奈只得向绝望的处境屈服，咽下一口苦涩的啤酒。

纯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厨房。

伶已经没有余力回头了，只能凝视着手中的瓶子。

“你醒了啊……”

“嗯。”

“对不起…………如果我够强大的话……也许就能救你出去了也说不定……”

纯子温柔地坐在伶的身旁，也轻轻推开了递来啤酒的手。

思索片刻，随后。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时限是18年3个月嘛？”

“嗯…？”

“因为……我被医院查出来的。只剩下大概这么多的时间了。”

“……”指尖用力捏住瓶子。

“我很期待自己能够以青春和淫荡的姿态作为肉畜被食用的……”

“……所以，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吗？”纯子将伶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

看向纯子的微笑，随后又回避眼神。

“我……做不到……将温柔的你…………”与变高的下面同样真实的，是泛红的眼眶。

“……可恶！为什么我是这样的……”更加用力地捏紧瓶子。

“被淫荡地吃掉，是肉畜我唯一的心愿哦~我真的不想孤独地病死……”

“……”

…………

咽下第二口苦涩。

“这样的我很无用吧……需要这种伪善的借口……”

“……不对呢……“

“我就是变态啊。光是想着你美味的身体我就兴奋到颤抖啊！”

伶努力挤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纯子也会心一笑。

“那……把我做成肉吧~“

“应该怎么处决你才好呢~美丽的肉畜小姐啊~”

“那根……杆子……”

纯子指向厨房的一个烧烤架上的长枪状的物体，被称为穿刺杆的东西。

在和另一个人讨论怎么料理自己的身体，对纯子来说也是需要脸红的事情。

“那还不快点躺好？！你这个发情的痴女肉畜！”

伶轻轻拍了一下纯子的乳房。

一阵颤抖的纯子顺从地躺在餐桌上。

“哈啊♡这就是食物的视角嘛♡”

纯子幻想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被餐桌上的食客享用着，情不自禁地揉弄着自己的乳房和阴蒂。

“有够色的啊……腿抬起来！”

纯子听从着色欲，打开自己的双腿，迎接着生命的结束。

“不错，还知道优化自己的肉质……那从后面进来了。”

伶将穿刺杆对准纯子的菊穴。

看着纯子享受着自慰的淫荡表情，伶闭上双眼，深呼吸。

随后，慢慢刺入。

“啊♡进来了♡”

纯子加快着自慰的速度，希望在死之前再享受一次高潮。

腹部传来的撕裂感和灼烧感，混合着下面传来的快感，玩弄着纯子的神经。

“啊啊啊啊♡要坏掉了♡”

纯子能够感受到穿刺杆已经经过肺部，自己也即将到达高潮。

不知为何，穿刺杆却又突然停下来了。

“待会就不能说话了，肉畜。还有什么想说的？”

纯子加快手上的速度，匆匆享受这最后的高潮。

随后，用迷离的眼神望向伶。

“希望你……能够寻找……自己的真实…………”

伶低下头。

“嗯。”

纯子点点头，随后仰起头，张开嘴。

会意的伶，突然手使力，将穿刺杆穿过纯子的全身。

弥留之际的纯子，忍受着贯穿全身的痛感。

因失血逐渐模糊了视线，却能依稀感受到，有人在轻吻自己的额头，也有什么东西打湿了自己的脸。

随后意识渐渐暗淡下来。

…………

…………

7天后，一艘轮渡上，伶靠着墙面坐在地上。

黑眼圈包围着的失神的双眼，似乎连聚焦也难以做到。

胸前抱着一颗像是安详睡着的人头。

…………

10天后，暗淡的房间里，布满血丝的双眼来回扫视着屏幕。

“果然……这个也没有吗……”

快要将城市内的医院里的档案全部收集到的伶，面对苦涩的真相做着最后的挣扎。

咽下啤酒。

…………

…………

“现在”，“现实世界”。

腿部传来的麻痹感将伶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对不起……纯子……也……谢谢。”

指尖轻轻拂过石碑，随后转身离去。

“你会后悔的……”

“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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