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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淫梦 (21-52完) - 7,3

[db:作者] 2025-08-06 23:52 5hhhhh 3690 ℃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些事情,跟我在日记中所得到的丁伯关于烟云十一式在和衷社作用的只言片语相吻合。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还不明白,就是丁伯为什么最后会将至关重要的两件代表和衷社最高权力的银器,一件送给藏物馆,而另外一件送给雪琳。

  老赵叔看了看我,显然从他自信的神情中,已经知道了我此时心中的疑惑。不过他还是顿了顿,端起旁边的一个都快被磨穿了的搪瓷杯子喝了一口后,才接着说道。

  「你们的线索,应该是在丁伯他们翻出了黎家恩怨之后,王女士最后一次见丁伯并留下日记的那里就断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其实在那个时候,丁伯尚未解开这烟云十一式的真正秘密。他之所以想将自己手中象征着和衷社权力的两件东西委托于他人,更多是因为他在一辈子的争斗中,已经对逐渐失控的和衷社的所作所为产生的一种退意。关于这一点,我现在不必跟你细说,回头自有人将关键的证物交给你。毕竟眼下,我们主要聊的是三十年前的凶杀案的真相。」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像说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进入正题。不过老赵叔顿了顿,还是不急不慢的说道:「从丁伯接手了和衷社的管理权之后,和衷社就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前在王女士的日记本中,你已经知道和衷社现在分成两派,一黑一白。两派之间这么多年一直在不断的内耗,直到黎强跟张神父这一代人才会有能摆脱派系成见致力于将两派合并的人出现。然而你也知道,最终黎先生这一代人并没有打破这种派系之间的隔阂,临死之前,他不得不将这个愿望留给了下一代的管理者。」

  「而相比起白衣党,黑手团的情况就更加严峻。自从张神父死了之后,黑手团就一直是四分五裂。除了少部分张神父的嫡系在黑手团的那一次内斗之后选择了归隐之外,其他的几路为了反对黑白两派合并而形成联盟的人马,很快也四分五裂。因此,肩负重组和衷社任务的丁伯,其实也看准了这一点,他采取了逐步拉拢,重点打击顽固对手的策略。这个方法一开始十分有效,丁伯在黑白两派的影响力一度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地位。然而很快,丁伯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老赵叔看了看我跟刘忻媛,冷冷说道:「比你们现在遭遇到的更大的圈套。」

  「这个圈套,就是来自于他一直当作自己父亲和精神寄托的师父吧。」我的回答,让老赵叔很惊讶,他甚至用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谨慎的眼光打量了我很久,才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想明白了这一层。」

  「其实,这也是我今天早上,在老姜的家里才想明白的问题。」我说道:「万事万物,都有他的法则,但唯有这情字,实在一次次的打破这些法则。和衷社一直有一个近乎于残酷的规则,就是每一代可以成为接任者的备选人物,都要经过十分严苛的筛选经历。而一旦在选拔中出局的人,不光要失去的是和衷社的至高权力,而且还必须要被迫远离山城一带的和衷社权力中枢。这一点,就算你是上一代管理者的亲生儿子不行。」

  我看了看似乎开始明白我的意思的刘忻媛,继续说道:「然而,就算黎强再怎么忠于和衷社,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作为父亲的歉疚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因为自己的偏执跟疯狂,黎强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妻子,而自己的儿子也因此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

  「黎强对于自己的儿子的成长经历,一直是充满了歉疚。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份更加光明的前途。恐怕他致力于促成和衷社两派的统一,也是这样的原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楚雄性格上的诸多缺陷,越来越表现在他的行事风格,黎强也渐渐的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在和衷社的接任者选拔中没有任何优势。在自己曾经的妻子,用一种嘲讽般方式将那些碎落的白龙抱珠寄还给自己的同时。万念俱灰的黎强,对自己的儿子选择一个铤而走险的方法。」话说道这里,我就停住了,看了看老赵叔。虽然我能推断出这些结果,但更多是基于对人性的理解的猜测,黎强具体的做法,我目前还摸不准。

  不过老赵叔那边,已经满意的连连点头,接过我的话题说道:「其实,这就是在黎楚雄涉嫌杀害自己师弟的案件被揭破后,丁伯才想明白其中一切。从一开始的黎家内乱开始,一切都是黎强这个机簧大师精心构建的圈套。首先,他不断在和衷社内部鼓吹,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丁伯,是他的最好的接任者。他成功的将和衷社内部的注意力,从他几个徒弟中真正杰出的人选,自己的大徒弟李志身上转移走。其实论资质,丁伯虽然在银器手艺上出类拔萃,但他其实更像是一个匠人,而不是一个真正的领袖。这也是他终然忙碌一生,和衷社却一直陷于不断内耗的原因。」

  「你是说,黎家的内乱,李志的被逼出走,丁伯夫人的自杀,还有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黎强策划的?」刘忻媛不解的问道:「可是,当时不是众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黎楚雄干的么?他就算要替自己的儿子剪除羽翼,那也不至于把自己儿子的名声搞得如此狼藉吧。」

  老赵叔笑了笑说道:「这才是黎强真正的高明之处,表面上,他将自己的儿子推向了风口浪尖。但其实,他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三个护身符。第一,就是利用了丁伯忠厚的性格,让他觉得是师父不得不让自己接任了和衷社的原因,导致的黎家惨案的发生。出于对师父的歉疚,丁伯一辈子都没想过拿这个跟自己有杀妻之仇的人复仇,甚至一次次倾尽心血想要帮自己眼里这个一直长不大的师弟驱凶避祸。但他并不知道的使,表面上黎强将白龙抱珠跟三环印月这两件烟云十一式传给了丁伯,但其实,他却暗地里将」花开并蒂「,,」戏蝶觅香「跟」玉蚌珍珠「等四件能够直接指挥和衷社黑白两派中战斗力最强的的堂口的令符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什么,你是说…我们刘家后来掌握的三件烟云十一式,全都跟黎强父子有关?」不光是说话的刘忻媛,我的心中对这事也充满了惊讶。

  「这个事情跟你们刘家的关系,就留给你们刘家自己的调查吧。」老赵叔眼下并不想跟我们探讨这个话题,摆了摆手示意刘忻媛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说道:「而黎强留给自己儿子的三张护身符中最高明的一张,就是导演了自己儿子跟丁伯的决裂大戏。虽然丁伯从他那里接手了白衣党的首领职位,但当时四分五裂的和衷社,自然有很多人不愿与依附于丁伯这样一个没有足够背景的人身边。而这些人,自然慢慢就会聚到站在丁伯的对立面,那个跟丁伯有着血海深仇。却又开始在山城的商圈里叱咤风雨的黎楚雄身边。所以表面上,黎楚雄只是和衷社发展的外围金主,背地里,其实他在和衷社拥有极为隐秘的管理者身份。」

  「高明。」我由衷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黎强的心机,我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此人的心机之深,心术之狠,倘若是我跟他对弈,估计我会死得比现在还要惨。

  「所以,让丁伯万念俱灰的,不光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穷其一生也没有完成师父的托嘱,也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被自己的师父算计。如果不是后来黎楚雄自己不成器,沉迷于对自己女儿虚妄的情欲无法自拔,恐怕丁伯也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破绽。然而,这个看似偶然的事情,在冥冥之中却有着她的必然。为了自己父子两代的野心,黎先生可谓机关算尽,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因为处于对儿子失去母爱的愧疚。而自己儿子出现这样扭曲的欲望,也同样是因为他父母之间扭曲的关系。看破了这一切之后,丁伯觉得这一切,包括他自己的一生,只是一个笑话。」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有后来黎欣欣的事情发生?」

  「黎欣欣同样也是个可怜人,她其实是被胁迫成为的杀人犯。为了拯救自己的父亲,这个小姑娘顶着对自己父亲扭曲欲望的恐惧,找到了父亲手下那些以和衷社黑衣团为主的人。而为了说服这些人,她甚至选择牺牲掉了自己的室友的名节。」

  「看来,她是将丁伯根雪琳之间的忘年之恋抖了出来,想用他们这种不为世俗接受的秘密来作为跟和衷社手下谈判的筹码。」对于黎欣欣的行为,同样作为豪门之后的女人,言语中充满了鄙夷。

  「然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当然不知道和衷社内部有多么的凶险。」老赵叔听得出刘忻媛的意思,却叹息着说道:「她以为,自己只要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当中揭发了雪琳跟丁伯之间的恋情,就能说服那些亡命之徒将自己的父亲从监狱里救出。尤其是对方告诉她,雪琳未婚夫在和衷社的特殊身份后,她更是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信心。然而,在凶案发生的那个夜里,那个陈旧的火车站,等待她的,却是和衷社一种最为残酷的刑罚。」

  「你是说,黎欣欣之所以狂性大发,向自己的室友还有丁伯下毒手,是因为受到银针刺顶的酷刑之后,神志混乱所为?」

  「当然,因为只有这样,黎楚雄身边那些各怀鬼胎的人,才能将杀害和衷社最高管理者的罪名推脱得一干二净。可怜了那个小姑娘,就如此成为了和衷社内部派系斗争之间的棋子。」

  「那么在那之后呢?和衷社内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奇的问道。

  「自从丁伯死后,原本就是主张以经济手段文斗的白衣党,就更不是那些以暗杀手段为主的黑手团的手下了。为了保全自我,白衣党不得不转入地下经营。直到最近,西南之地风云际会,让我们觉得又找到了机会。」

  「你们就是白衣党的后人吧?」我的问题本没必要再问,但是我抛出这个问题,却有一个意图是想告诉老赵叔,他必须将在这里等着我,然后讲这一番事情告诉我的目的告诉我了。

  「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主动接触你这样一个在山城已经失势了的人吧。」老赵叔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因为我们,要找一个别人以为死了的人来合作。我们和衷社内部一直有个说法,一旦大家以为他活着,那焦点自然就会聚集在他身上。而一旦一个人死了,大家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大家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其实能做很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

  「你好像很了解我?」我冷冷的问道。

  「这是当然,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虽然和衷社势力大不如前了,但只要事我们白衣党想知道的事情,我们永远都有方法知道。你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身边到底有什么人,是我们的人。」说完,老赵叔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种强烈的自信,只是这种自信的眼神,并不是看着我的。他所看着的地方,是我们背后的里屋小门。就在我们谈话的期间,两个人从里面推开了房门,一高一矮,一胖一驼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看到他们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

  「你永远也想不到,你身边的人到底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身份。」

     第四十一章、遗物

  老赵叔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出现让我心中冒出了一种许久没有的惊讶。就算我能接受,几天前认识的宋二爷,他会以和衷社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在她身边这个身型瘦小的女人,平日里竟然是一个天天生活在垃圾堆,靠捡别人废弃的物品生存下去的一个疯老婆子。

  然而此时,她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光衣服跟面容已经焕然一新,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有着一种沉稳而又睿智的气质,就好像是学校里的那些老教授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一种敬畏之心。

  「你也是和衷社人?」我问了一个听上去有些傻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天天要扮成那样。」

  老妇人笑了笑,用一种长辈般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天天在那里,我也不是天天都扮成这样。我的身份很多,而我的外表自然也是很多。我有时候是疯婆子,有时候是店老板,有时候是学校教员。我有很多种身份。一个人,是不可能有多个分身的,但其实只要我演得得体,你们就觉得每一个我好像都挺合理的。就好像其实我不过偶尔会扮成疯子去那个垃圾堆,但因为心里上的抵触,你们都不喜欢看到那样子的疯婆子。所以你们并不会注意,一个疯婆子到底今天有没有在那里出现。只要你连续看到这个疯婆子两次,你就会以为她天天就在这附近活动。」

  妇人说话虽然有些带着吴侬软语的细声细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能有这样气场的人,可以预见在和衷社定然是一个辈分很高的人,于是当下,我也十分有礼貌的对她拱了拱手道:「敢为前辈怎么称呼?」

  「别客气,你可以叫我梅姑。」妇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刘忻媛说道:「至于我在社团里的身份嘛,简单来说,我是如今和衷社下白衣党的首领。也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去找的人之一。」

  「年轻人,其实你不必懊恼。」梅姑看到了我脸上惊讶中又失落的表情,笑了笑道:「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为什么你孤注一掷般制定反扑计划,却还是一开始就落入了我们的眼线之下?其实,无论是你遭逢劫难,还是逃出生天,乃至此时想要东山再起的行为,都是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的。」

  我的确是在懊恼,懊恼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对她和和衷社的错误判断,更在于自己此时好像又一头扎入了她的的计划圈。不过眼下,既然对方亮明身份,那自然事情会发生转机。此时陈凤姐妹已经暗中抢占了有利的射击位置,就算动起手来我也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周旋。于是,我定了定神说道:「这么说来,东阳也是你们的人了?」

  「这是当然。」梅姑说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勇敢的孩子。因此,他也一度成为了我们考虑的白衣党下一任管理者的人选。」

  「一度?」我注意到女人说话中的一个细节。

  「你好像问题很多嘛。」妇人用自己那种独有的笑声,打断了我的疑问:「但是今天,我们的时间很紧。如果你一直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那我们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我摆了摆手,做了个尴尬的表情,示意妇人继续。梅姑走到老赵叔旁边,找了个椅子优雅的坐下,才继续说道:「关于和衷社的往事今生,你通过王小姐的日记本,还要刚才老赵叔的口述,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眼下,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应该是我们为什么找上你的目的。其实,这一切只是从一个误会开始的。」

  「刚才老赵叔说了,自从丁伯死后,白衣党曾经经历过了一番动荡之后就转入了地下。在这些年,虽然我们的生意还算事顺风顺水,但毕竟此时是乱世,经济的手段,总是没有暴力的方式来得有效。在跟黑手团的拉锯中,我们的力量一步步的被对方削弱。而到了这两年,更让我们难以招架的是,黑手团开始利用自己构建的网络开始把持蓉城的很多地下交易。虽然白衣党在山城经营多年,他们水泼不进。但蓉城一线的地下生意如果被他们做大,他们可以很容易就凭借滇缅公路一条的国境线绕开山城,控制川蜀两地更大的民间资本。」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黑手团会选择交通更加不便利的蓉城。看来,就算是已经有了那样的实力了,他们还是无法撼动白衣党在山城的根基。只不过的确如同对方所说,曲线救国,黑手团的这个方法其实真正随着白衣党一点点被蚕食而生效。

  「因此,我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我们的盟友,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又有实力的盟友。我们破除成规,想要拉拢更多在山城有着实质性影响力的人,而自然,先生,以及很多跟先生类似的人,就成了我们争取的目标。」

  梅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他们所说的盟友。不光只是当时有着警局身份的我,自然也包含了像刘忻媛这样,有能力在民间组织一只不亚于正规军一个连队战斗力的地方豪强。

  「然而,你们想要同时拉拢我跟义哥,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刘忻媛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冷冷说道:「只是,你们后来惊讶的发现,我们两之间竟然会产生关系。所以,山水庄园的那个夜晚,一切都是你们设好的局。目的一方面是要让我以为是我救了义哥,因此对你们言听计从。而另外一方面,你们又需要让义哥也以为,是你们救了他,而将矛头指向黑手团那边吧。」

  说完这句话,刘忻媛心中的脸色急转直下。如果她知道了从一开始,她跟我就是在被这些人算计,那我可以保证,这头母豹子定然会把腰间的配枪拔出来跟她们大干一场。

  然而眼下,就算知道这一切是对方的圈套,我也不希望忻媛立即跟他们动手。一则这条线索是我们经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找上门的,第二,目前我们想要了解和衷社,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不过幸好,梅姑还没有打算跟刘忻媛针锋相对,反而笑了笑说道:「刘小姐不必如此紧张。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要害你跟张先生。至于山水庄园夜宴的真相,我想,由你们自己去找到答案岂不是更好。一切都由我们说出来,岂不是没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我伸手在刘忻媛的腰后拍了拍,示意女人不要操之过急后道:「我们跟黑衣团的枪手火并的事情你们知道吧,为什么我们根据黑衣团的线索找到这里,找到的却是你们?」

  梅姑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用眼神给一直缄口不言的宋二爷递了个颜色。宋二爷得到了梅姑的指令这同样笑了笑,用他那种老狐狸的语气说道:「张先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和衷社在历史上可以四分五裂几次,黑手团跟白衣党的人可以相互倒戈。那眼下,黑手团里面有几个我们的人,不也是很正常的么?而且,我们十分庆幸的是,几天前夜里的袭击,你正好没有杀掉我们在黑手团里面安插的线人?」

  「你是说,那个连家沟的连逾山,是你们的人?」刘忻媛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是那个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牛子。」我想了想说道:「如果连逾山是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定然会让连逾山设法摆脱跟我们的火拼行为。如果他们在黑手团的枪手队中能够安插线人,那自然是要用此人在关键的时候,比如他们跟黑衣团火并最关键的时刻倒戈。」

  「是啊,虽然我们在黑衣团中安插的有人,但黑衣团的人做事一向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这么多年互相安插卧底,而我们的人却也一次次被他们识破。像连家沟那样跟黑衣团立得有血契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我们说动的。那天晚上,当我知道你们突然消失后,我立即赶往了刘小姐的枪厂。而在那里,我只看到了一个表面上还有人值守,其实已经人去楼空的厂房。于是当即,我想到了你们可能是去找牛子他们的麻烦了。因为保密的需要,牛子并没有将黑衣团给他们制订的路线传递给我们。不过所幸的是,这一次,牛子竟然从你们的枪口下逃了回来。」

  「这是我们的幸运。」梅姑插嘴说道:「牛子回来后,对你们凌厉的攻势一直是心有余悸,也幸亏他是我们社团中顶尖厉害的人物,因此才能从你们的手下逃回来。我们在知道你们解决了连家沟那只力量之后,立即能够猜到你们会去连家沟暗访。于是,我让牛子立即联系黑手团,将你们的战斗力进一步的夸大,好让对方在心存余悸之下将连家沟的人全部撤走。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而另一方面,也是让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以先生的头脑,现在应该不难想到,连家沟祠堂的那个看上去有些差异的方位图标,是我们后来加上去的。」

  我明白梅姑的意思,那天晚上的夜袭,让她们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如果在这之前她们对于我跟刘忻媛的态度还是试探的话,那那天晚上,我们的举动无疑于就是她们的一次最终考试,而且,我们的成绩非常的让她们兴奋。

  「既然如此。」我的心情放松下来。知道对方的想法后,我开始有恃无恐说道:「那我们就可以谈谈,我们的买卖吗?」

  「买卖?不。」梅姑笑着说道:「我们白衣党喜欢做买卖,但这一次,我们之间可不是买卖。先生在山城,应该有不少未了的事情吧。而我们,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到先生的人。」说到这里,梅姑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当着我的面有条不紊的将它摊了开来。而在那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信封。而在此同时,老赵叔也终于将一直迟迟不肯交给我的那个下半部分的凤巧爷留下的的箔书一起放在了信封上。

  「这两样东西,可以算事有诚意了吧?」梅姑将银片跟信封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两件东西接过来的同时,已经从信封的封面,认出了雪琳的字迹。

  「凤巧爷留下的关于三十年前凶杀案的下半部分记录,在刚才我们谈话的过程中其实你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梅姑说道:「唯有信封里,王小姐的手书。希望张先生能仔细阅读。」

  梅姑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急不可耐的将发黄的信纸从信封里面取出。同样是雪琳娟秀的字体,但行文间却多了一分沧桑。

  「梅姐,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写信,也是最后一次了。最近两天,肚子里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因此我必须要尽快把他交托给我的三件事情做完。第一件事情,前文来信已经说明,丁伯希望你能接替他,成为白衣党下一代的管理者。这是丁伯的遗愿,就请你不要再推辞。因此,随着这一封来信,我让宋叔替我将丁伯留下来的关于目前烟云十一式中全部银器的下落,随文交给了你。不过丁伯说,如今和衷社内部过于混乱,烟云十一式不过也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象征。丁伯一生致力于两派的合并,没想到却得到了如此的结果。因此,丁伯告诫,你不可再在并派一事上投入过多精力。」

  我看了宋二爷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宋叔不是家父,是我的大伯。」看起来,他们宋氏一家,也是世代的和衷社人。

  「第二,是我手中的烟云十一式中的三环印月,此物虽然是烟云十一式中最末的一名,但却是整个银器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因此,我跟宋叔商量,将烟云十一式由他替我送到目前隐匿在黑瓦山中,独立于黑衣团跟白衣党两派之外的一股力量之中。倘若此后,和衷社内部内乱加剧,就请再取出这烟云十一式,有缘人自能破解其中玄机。」

  我拿着信纸看了看梅姑,显然,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黑瓦山的秘密,为什么自己不去胡老三的营寨中取回这件东西。不过见她没有立即回答,我也没马上问,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就是关于我腹中的孩子。这是我跟丁伯的私事,我不希望他再背负社团的恩怨,在安排好了社团的事情后,我会带着他离开。也请社团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到他。只有等着适当的时候,我会教会他如何替他的父亲做一些未了事。如果是那个时候,故人相见,请不要太见外。」

  落款是,王雪琳,再拜顿首。时间是山城凶杀案之后大概七个月的时间。在信的反面,还有一段关于最后一件烟云十一式位置的详细线索。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去帮你们,从胡老三的营寨中找回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我看完了雪琳的手书,仔细的将信纸收了起来后问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就算胡老三跟黑手团的人暗送秋波,你们要搞定他们山寨,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

  「当然,不过从现在开始,白衣党上下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先生的行动。」梅姑说道:「先生,难道不想回到山城,自己亲自把一切谜团解开么?」

  「为什么?」刘忻媛忍不住,抢在我头里问到。

  「因为我们需要先生更小姐,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梅姑的话语很隐晦,她显然还没打算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是什么。不过我料想,她们要做的事情应该跟我们做过的事情有莫大关系,于是我说道。

  「这事,我还要先想想。」我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片面之词,不过当下,我却又仔细看了看银箔上的记录内容却说道:「不过嘛,现在我至少对一件事情有兴趣,就是此时那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到底还在不在黑瓦山。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说不定,黑手团那批人已经是捷足先登了。」

  两个小时之后,我的汽车已经离开了荣县,开始往黑瓦山所在的地方极速开去。此时的车上,只有我跟陈菲两人。刘忻媛假借月事过后身体虚弱为由,在半路的小镇上跟我们分开。其实,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关于梅姑今天给我们说的话,她需要私下去关押连逾山的地方从他嘴里尽可能验证其中的真假。而同时,她也要去亲自安排自己手下枪手下一步行动。虽然我没有立即对白衣党表态,但不用女人问,她也知道,回到山城复仇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因此,她需要安排自己的手下先行回到山城事先部署。

  随着回归山城时机的临近,最近就连身边一向活泼的陈菲的情绪也压抑了很多,连日的奔波,让这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少女脸上多了一分倦容。

  「停车休息一会儿吧。」

  「啊?哦,好的,爷。」陈菲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一样,但最后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将汽车开近了一个僻静的小路。

  说起来,这竟然还是我跟陈菲第一次独处,作为孪生姐妹之一的她,我一直把他跟陈凤当成一体对待。尤其是因为她比起陈凤的年龄要更小的缘故,我在潜意识里一直把她当成了陈凤的一部分,以至于就连她的初夜,也是我在陈凤的怀抱里完成的。

  「爷,不可以的。」带着一种怜惜跟愧疚,我用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少女坐到我的腿上来。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虽然陈菲一如既往的对我这样的行为欣喜不已,但当我尝试着要将手从衣服的缝隙中探入到她平滑柔软的腹部时,陈菲却用手阻止了我的行动。

  「忻姐姐说了,爷这两天有很多事情要操劳,要好好休息,不能想这些事情。」少女的回答,让我哑然失笑。

  「所以现在你们两姐妹,是只听她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我故意用带着醋意的语气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听了我的话,陈菲竟然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是的,虽然我们认了忻姐姐当大姐,但只有爷的话才是圣旨。只是,忻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爷,也是最真心对爷好的人。所以忻姐姐说什么,我们都会听的。」

  「哦?」陈菲的回道,认真得有些让我意外。「那你是说,你们姐妹不是真心的对我么。」

  陈菲急忙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认真的辩解道:「不是的,我跟姐姐我们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别人家养的丫头,爷是第一个用那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我们的,也是第一个替我跟姐姐报家仇的。无论什么时候,如果爷遇到了危险,我跟姐姐都会站在爷的前面。但是,我跟姐姐毕竟只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已,相比起来,忻姐姐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有那么大的家业。但她却肯什么都不要,一心一意的对爷。所以,我跟姐姐才这么听忻姐姐的话,否则,哼,换了别人的话,也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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