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策划伏击-开封故人

　　我找到赵氏兄弟，向他们详细托出了刚才与耶律宁真商量的计划。

　　“眼下如果开封方面得不到消息，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子可行了！”赵匡胤依然皱紧了眉，点点头，对这个计划表示同意。“光义，你可清楚‘靠福峪’那一带的地形地貌？”

　　“大人，大哥，这个你们可问着了！”赵光义兴奋道，“小弟手下亲随有个叫马六的，正是那一带的人士呢。我现在便将他找来！”说着，赵光义便跑向修整的队伍。

　　不大一会，赵光义带着一名粗壮的军汉来到我们身边。

　　“小的见过都点检大人！指挥使大人！”马六躬身对我和赵匡胤施礼。

　　“马六！”赵匡胤向我点了点头，先发话对他问道，“‘靠福峪’的地形你可熟悉？”

　　“大人！这下您可问/ 着了。俺可是‘靠福峪’的土生土长的呢！”马六咧开宽厚的大嘴，呵呵笑了两声，说罢便俯下身子，在地上收拾起一些土块和树枝，自行摆弄起来，不大功夫，但见他摆出一个类似地形的简易沙盘出来。我和赵氏兄弟忙围拢过去，细细打量起来。

　　只见地上一个小丘似的山梁，其间一条缝隙，则似是一道细细的小道，似将山梁一劈两半。马六指着山梁介绍道：“‘靠福峪’是个方圆十里多地的村落，这个小丘当地人称为‘福寿山’。说是山，不过就五六十丈高；但山上草木茂密，走兽甚多。俺当年就是‘靠福峪’的猎户，这‘福寿山’里里外外都熟悉得紧啊。”

　　“这条缝隙是不是一条贯穿‘福寿山’的小路？”赵匡胤继续问道。

　　“嗯，是的。”马六答道：“这是条布满砾石的山涧小道，小的儿时听‘靠福峪’的老辈说，很多很多年前，这里还有条小溪，不过早都干涸了，现在只留下这条干河道了。偶有过往的行人商旅为了避免绕路，便都从这条山涧小道经过。”

　　“那里地形如何？”赵匡胤继续发问。

　　“小道的两边均是笔直的峭壁，中间则是一条不太宽的砾石小道，从山中贯通而过。”马六答道。

　　听马六说完，我和赵氏兄弟相视一笑，看来老天给了我们一个极好的伏击场地。于是我和赵匡胤忙骑上战马，让马六带路，为了不惊动后面凤翔追兵的探马，我们都换作了普通的服侍，并没多带人手，一行三人不到半个时辰/ ，便来到了‘靠福峪’的‘福寿山’山下。

　　我和赵匡胤但见‘福寿山’虽不是什么重山峻岭，但情形和马六所说相似——满山遍野都是茂密的林木。此时虽是冬季，但山上颇多常青的松柏，却依然显得郁郁葱葱，足可以隐蔽打量的军士。其间正是一条由干涸的河床天然形成的山涧小道。

　　我和赵匡胤策马而入，不一时便无法骑行，因为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砾石，凹凸不平，几无落脚。三人只得下了马，拉着马匹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步行。整个山涧小道并不算长，但其间曲折蜿蜒，两边尽是无法攀援的陡峭山崖，其中最窄之处不过可容五骑并行。

　　“真是个伏击的好场所啊！”赵匡胤看罢，满意得点点头，“只要将后面的追兵引进山涧，而事先我们先在山涧的一头准备好大量滚木擂石；待到我军诱引将士一过，便引滚木擂石封住山涧一头。敌人惊恐，必从原路逃回！……”

　　“我们事先将旋风炮队和弓驽手都埋伏在山涧另外一头，那么到时候便可以封住另一头，哈哈！有个话叫什么来着，‘瓮中捉鳖’！是不是？”我笑着接茬道。

　　“不过这里地形非常险要。安王手下的骑兵统领也不是吃素的料，引兵入伏也是老计谋了，如何能让他乖乖带着队伍进入这个山涧呢？”赵匡胤又皱起了眉头。

　　“我想，追兵方面一旦得到开封方面不让我军进入的消息，他们也知：再过一日后，我军粮草便要接济不上了，军心一定大乱。到时候我们可以装作……”我小声在赵匡胤耳边说了心中的引敌计划。

　　“此法可行！”赵匡胤的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事先不可走漏了风声，否则便会前功尽弃啊。”

　　三人看罢地形，匆匆赶回宿营地。赵光义一脸兴奋的表情迎了出来：“大人，大哥！好消息呢！”

　　我心头一动，忙问道：“莫不是开封方面有了回复？”

　　“正是，正是！”赵光义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居然都颤抖起来，“大人你们走了没多久，开封方面的专使便到了，他在/ 营中等候多时了，专使还说和大人您曾是洛阳的老相识呢。”赵光义说着带着我们来到营地的一片空地上。

　　我见空地上倚篝而憩的一个商旅打扮的中年汉子，满脸尽是长长的胡须，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忙近前躬身施礼道：“来使久等了！在下便是王浩翔！”

　　“大哥！是小弟啊！”来使见我施礼，忙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满眼尽是兴奋已极的神情。

　　“你是……”我头脑中努力思索着，依稀见来人眉目中隐隐相识，但见来人一把来下贴在脸上的胡须，登时一张白净面皮的俊朗少年呈现在眼前——原来来者正是在洛阳石敬瑭府上，我在和比武场上曾经救助过并结拜为兄弟的柴荣！

　　“柴贤弟！原来是你啊！这……这……”我没想到柴荣会亲临，异常兴奋中一把抱住他的双臂。

　　“大哥勿怪小弟晚来！”柴荣笑着解释道：“早先便见到大哥派来的联络军士。但节度使刘大人这两日正派了监军巡视开封，我和姑丈都抽不开身子，若被那厮发现我等私自包容洛阳方面的军队，恐怕便要与那厮争执。不瞒兄长，姑丈早就想在这个乱世有一番作为，节度使刘大人也恐姑丈心存异念，时常也看得甚紧。不过兄长这般英雄将领来投，可真是我开封军的荣幸啊，便是节度使不同意，我和姑丈也要接纳大哥您呐！”

　　“这般甚好，这般甚好！”我心情一阵轻松，连日来紧张的心绪瞬间放了下来。我和柴荣虽然只是在洛阳匆匆有过一面，但这个少/ 年将军的英武和果敢给我留下的印象颇深，对他也甚是有好感，忙拉着他的手，将他引见给赵氏兄弟。真是英雄相见恨晚，赵氏兄弟对曾击败过契丹铁骑的少年将军柴荣也甚是敬服。

　　“兄长这就带领军队尽快入驻开封吧！姑丈在城中可盼着紧呢！”柴荣提议道：“我得军中探马消息，凤翔万余骑兵一直尾随在你们后面。不过现在已是开封府的管辖区域，想必他们也不敢再追来了。”

　　“大人，我们这么一进城，可就便宜了后面这些追了咱们许久的兔崽子了么？”赵光义听柴荣说罢，有些不甘得说道。

　　我见柴荣不解，忙将事先的忧虑和商定的作战计划告诉了他。柴荣听罢笑道：“兄长好计谋啊，只是……”

　　“别什么只是不只是了！”我打断了柴荣的话头，“王某在洛阳家破，便是这般家伙所赐。今日能得柴贤弟危难时机收留，兄等别无所敬，便把这些家伙当作入驻开封给府尹郭威郭大人的见面礼吧！”

　　柴荣点点头：“见面礼不见/ 面礼的，兄倒是见外了。不过眼下到了嘴边的肉不吃，可也不是我柴某的秉性。姑丈听闻安王骑兵没打招呼便侵入开封境地追击兄等，也甚是恼怒。兄有此计划便好，若无此计划，弟也会向姑丈请命带兵剿了他们呢！”

　　我摇摇头道：“让你等和安王结怨总是不好。时下他控制了皇城，凤翔军势也盛，倒不如我来和他的军士做个了断。”我回过头去，对着赵氏兄弟吩咐道：“命令众军士立刻启程，向‘靠福峪’方向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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