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龌龊行径-贵女情深

　　耶律宁真说到这里，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异常激动起来，两行热泪从圆润白皙的脸庞上滚落下来。我用大手轻轻抚去美妇人脸上的泪水，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似乎终于有了发泄心中常年被压抑痛苦的机会，耶律宁真的哭泣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了。良久之后，耶律宁真才渐渐收敛住哭声，看着我关切和好奇的眼神，这个美妇人再次在我怀中幽幽叙说起来：“我都嫁给述律容一年后，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其中的缘由。”

　　“哦？是什么？宁真快快讲来！”我催促着她。耶律宁真的小脸憋得老红，终于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那日，我正从中原的货郎手中购得了一副名家的好画，想到述律容平日里对中土的字画非常仰慕，便兴冲冲地赶到他经常独自呆的书房。他曾告诉过我，那里有大辽中枢院发来的重要文案，都是非常机密的文件，就算是我，在他独自办公的时候，没有得到同意，也不可以擅自闯入。可是，那时我们结婚一年有余，他总是借口公务繁忙，整夜、整夜地独自留宿在书房办公，和我除了大婚那次，每晚都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到天明。外人只看到述律容对我礼敬有加，疼爱异常，他们又何尝知道我心中的苦楚。”

　　身下的战马速度开始快了起来，想来老马感应到接近了女真行营地界。我感到耶律宁真的身躯在我怀中微微有些颤抖，心中一动，听得她继续说道：“我那日是太想讨好述律容了，平日中的寂寥在那日，不知为何，特别得强烈。于是，我违拗了述律容的命令，悄悄来到他的书房，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可是，我……却看到……”耶律宁真说道这里，两个美丽的眸子中闪现出厌恶、惶恐的神情。

　　我感到自己猜到了一些，便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是述律容背着你在书房金乌藏娇？”

　　“哼，藏娇？”耶律宁真有些不屑地对我说道，“我耶律宁真岂是那种肚量狭小的女子，而且放眼契丹贵族中，哪个不是身处花丛。就是我，因为平日中也有不少军务缠身，感到自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照顾夫君，还曾多次劝述律容纳一些侍妾，和我一起照顾他的生活，不过每次都被他谢绝。我还以为他是个贵族中少有的不好声色的人物，哪里曾想，他好的不是女色，而是蛮童！”

　　“蛮童！”听到耶律宁真说出这个话语，我心中顿时一惊，“原来述律容好的是‘男色’，怪不得和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却总是不与她亲近，原来是这么回事。记得上古的时候，曾听部族的巫师讲故事时说过，部落中曾有过有此嗜好的男人，可被族人认定冲撞了鬼神，中了邪，后来被祭祀时当作牺牲用了，却没想到现今时代也有这种男人，好在他是述律太后的至亲，想来不会被巫师拿去当了牺牲。”

　　耶律宁真见我神色波动，以为我感到烦闷恶心，已转变成小妇人的她立时惶恐地对我说道：“你，你不会因此嫌弃我不洁吗？我，我愿意做你一生的女奴。”

　　见怀中的玉人理解错了，我忙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微笑着安抚她道：“没有，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厌恶宁真的，适才我只是想到了以前一些事情，你不要多想才是。那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快快说来。”

　　耶律宁真见我没有厌恶她的意思，才霍然释怀，她用双手紧紧揽住我的腰盘，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是太惊恐了，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述律容正和自己的蛮童疯狂，兀自转头发现了呆呆站立在书房外的我。于是他就赤裸着冲出来，狠狠打了我一计耳光。我，我……我当时感到一切都成了灰色，述律容激烈愤怒的话语我也听不清楚，连脸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出来，直看到那个蛮童从书房中匆匆溜了出来，那穿着少女衣衫，满脸脂粉的‘男人’时，我当时感到眼前顿时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叹了口气，耶律宁真用玉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事后述律容跪在我床头请求我原谅，但是他说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他对不起我，请我不要把这个丑事闹出去。我能怎么说呢，我也是当今契丹皇族耶律氏的人，不仅家族需要脸面，我也要自己的脸面。于是，我和他便这么‘相敬如宾’地生活了近十年。外人以为述律容除我外总不纳侍妾，我也无所出，便猜测述律容是个惧内的家伙，我又是个如何如何的悍妇。我也懒得理会这些，便将精力都投入到了军营中，出生入死，为我大辽国四处征战。有时候，我真想战死沙场，那么一切的苦难就结束了，可是每每看到的都是亲密的战友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却总是毫发无损地活着！知道被你捉住后，经历了……经历了适才那番……，宁真才突然感到自己原来骨子中其实是个柔弱的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说到这里，她将我的面庞转向她自己，幽幽地说道：“无论你今后如何对宁真，宁真都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让宁真明白了，作为乱世中的女人活着的意义。”

　　我将玉人紧紧拥住，嘴唇舔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善待自己的女人的，永远不遗弃她们，因为她们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耶律宁真听罢有轻轻啜泣起来，但是我没有再去哄她，因为我知道她的脸上挂着的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不远处就是女真的行营了，我望见出征的女真武士正在凯旋而归，正在欣慰化解了一场女真部族的危机，蓦地，我想到了什么，眉目间不由挂起了一丝阴云。

　　“你是在担心，大辽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放过女真，不久便会有更多的契丹铁骑杀来么？”耶律宁真感受到我的心思，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点头：“我正是担心这个。此次契丹西院大王述律容及其手下三万铁骑被灭，契丹的皇帝岂会坐视不管？只怕更大的杀戮还在后面。”

　　“那你不用担心，我了解我们的皇帝。”耶律宁真说道，“述律容是述律太后的侄子，皇帝早就对他这个手握十万铁骑的表哥甚是不放心，可是上面有述律太后，不得不让他担当西院大王的职位。何况此次冲突是述律容不遵守女真和大辽之间早已经定好的主从协约，私自带兵扩充自己的地盘，你这次协助女真消灭了述律容，皇帝说不定会在大帐中欢呼呢，又怎么会再发兵前来讨伐呢？”

　　“什么？居然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情么？”听到耶律宁真此番话语，我高兴得立时将玉人从马上拉下来，使劲给了她一个重重的亲吻后，抱着她欢快得旋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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