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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英】舌根之下,1

[db:作者] 2025-08-07 11:30 5hhhhh 1840 ℃

原作:偶像梦幻祭

cp:日日树涉x天祥院英智

summary:日日树涉的某个童年执念阴差阳错划上了休止符。

tips:

1.全文10k+,私设《玻璃假面》是es世界观下发生过的真实故事,并存在以此基础的大量玩梗以及角色(主要是涉)经历胡编乱造。

2.有一定程度的性描写及催吐描写。

“英智,我想去漱口。”涉张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

“比起漱口水还不如去找银河系含漱爆破液,只有那个能让我忘了你的胃液是什么味,而且得倒我嘴里。”

涉拨开英智搂着自己手臂的手,把被角往那边掖了掖,低头缩进被子里不说话。

使坏过头了,英智摸索着藏起来的涉,抱着他的头往自己的怀里引,“好啦好啦,我不也干过把血吐你脸上的事嘛,扯平了。”

“能这样扯平的么……”涉把额头抵在英智的胸口上,隔着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

几缕长发从被子的缝隙延伸出去,挂在枕头上。英智把跑出来的银发捋进被窝,用手指沿着发根往下把它们梳理整齐,一天没洗澡再加上被汗水和各种液体浸过一轮,手感不像平时那样丝滑。

英智手指把一处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捻开,轻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腰酸背痛嗓子疼还有被你肘击和用力咬的地方也很痛……嗷哦哦哦。”

最后那声怪叫是因为打结的头发被用力拽了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不开玩笑了,”扯着发结的手还在使力,像是要把头皮连根拔下一样,涉赶紧补充道,“没什么大碍,脑袋也算清醒。”

“不会真的只是单纯的媚药吧,以防万一等下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嗯。”

“这里还疼吗?”英智凭着记忆把指尖抵在涉肋部的皮肤上,稍稍摁下去,那具身体抖动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现在应该已经浮现出一块淤青。

“疼,但是我该。”

“那就好♪”英智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

涉心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没出息,但他也清楚为什么英智今天会放过这种欣赏稀有表情的机会,任他在鹅绒被里当缩头乌龟——

英智现在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涉尝试拼凑起昨晚的记忆碎片:以二人的名义参加的企划相关人数量庞大,庆功宴鱼龙混杂;某些受邀人士看他们刚成年,便拿着酒杯凑蠢蠢欲动;英智以病弱为借口圆滑地推掉所有敬酒,成功提前脱身回酒店房间休息;超级倒霉蛋光顾着注意英智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钻了空子,不但灌下许多度数或高或低的酒水,最后还毫无防备地把离手超过一分钟的酒杯拿起,喝下其中做了手脚的内容物。

酒精把涉的脑浆搅成一团漩涡,以至于身边突然冒出一个面生的赞助商把他带进电梯,摁下楼层按钮时,他只迷迷糊糊地想正好是他和英智的房间那层,还用带着酒意的口吻向对方表示感谢。

好在变成漩涡的意识在翻涌的过程中还带着一些有条理的流动性,他好歹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被拉到另一个房间——不然送醉酒的人回房休息这种小事拜托服务生就足够了,那间房里有什么还是个未知数,也许只有搀着自己的这个人,也许有好几个,可能还会有摄像机……糟糕,一旦开始猜测未知的匣子里藏着什么样的恶意就停不下来了,甚至出现了一丝“不如就跟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的念头,涉赶紧用仅存的理智打断这莫名的亢奋,用整条走廊都能听到的音量和对方攀谈起来。

已经换上练习服的英智打开房门,看到面色潮红得异常的涉和神色惊慌的男人就掌握了大致情况,他把涉拉过来,简单地道谢并确认了对方所属的公司——应酬也属于工作,自家的偶像在工作场合受到了帮助,日后理应以事务所的名义正式表示谢意——语气稀松平常得像是真的目睹了好人好事现场一般,那人赔笑客套了几句,便仓皇地快步离开。他揽着涉关上房门,春风和煦的笑脸骤然降至冰点。

英智把涉押进盥洗室,扯掉领带,拧开瓶装水的瓶盖,抬起涉的下巴,把一整瓶水都灌进他的胃里,又打开水龙头用自来水装满空瓶。

“其实温水比较好,但实在没时间了。”

涉点点头,自己拿过瓶子喝下第二瓶水,腹部被将近一升的清水撑得鼓起,他强忍着不适趴在马桶前,指着门口对英智挤出微弱的声音:“我自己来……先出去……”

英智置若罔闻,在涉的身边蹲下,一手扶着他的背。

“不要……英智……这个真的不要……”

“不要就咬断。”

白净修长的手指伸进涉的喉咙深处,用力抠下。

“唔……不认识的商标,难道是酒店的自营品牌?味道很好闻呢。”

“把那条生产线包下来好了。”

“又来了,英智总是说这么夸张的话。明天走之前问酒店要两个小样作纪念就够啦。”

“迷你香皂?”

“很舒服的香味吧?光是摆在浴室里闻味道洗澡的幸福指数就会上升呢。”

“倒是拿来用啊……不过调香的确很有品味,不如采购一点正装分给桃李他们吧,比起高价手信他们更喜欢这种小物件。”

涉在宴会开始前盛赞过的盥洗室的香气被刺鼻的气味驱逐得一干二净。最后一次催吐终于结束,英智看到涉只能呕出清水之后松了一口气,扶着涉靠在墙边,自己起身收拾现场。

英智按下冲水键之前端详了一下里面的秽物,皱起眉头,果然不是错觉,哪怕是第一次催吐,涉也只吐出了带有酒味的酸水,几乎没有食物残渣。

“涉,我说过就算不喜欢,在宴会上至少也要吃点东西的吧?别和我说吃了两块曲奇,那个没用。空腹喝酒很伤胃,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万一吸收速度更快……你在听吗?”他扭头看向涉。

涉靠在墙脚,散乱的长发遮住大半边脸,他捂着喉咙喘气,不时发出几声干咳。

算了,明天再说教,现在这个状态想必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吧。英智叹了口气,把涉扶起来,带他去床上休息。

涉大半的重量都倚在英智身上,剧烈的呕吐把食管灼烧得发烫,他看着英智搭在肩上的手,已经冲洗干净的手指就在几分钟前反复探进自己的喉咙深处抠挖,被一阵又一阵翻涌的呕吐物冲刷,一旦想到这个,涉的脸颊就被羞耻心烧得发红。

发热的不只是脸颊。英智是对的,几乎没有食物垫底的消化器官在催吐之前已经以恐怖的速度吸收了相当一部分酒精,涉的下腹像着了火似的,脑袋则昏昏沉沉,重复播放着录入视网膜的画面:有水渍的瓷砖,冷白色的灯光,马桶的边缘,旋转着滑进排水口的浊液……

“……这里可是……”涉张开干裂的嘴唇。

“……什么?”这句话很奇怪,英智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涉又笑着重复了一次。

英智脸色大变。

“难道是认知紊乱……该死,那头肥猪不会真放了LSD……或者是别的新型……总之先联系医院,之后的治疗程序以及组合的安排……要怎么向粉丝解释……制作人……还有剧团那边……该死、该死、该死……”英智用力在拨号界面上敲击着医院的号码,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

涉从背后关掉手机,扔到远处,把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英智压在洗手台,一口咬上他的肩,还隔着衬衫磨起那一块肉。

“唔——”英智吃痛,并且因为自己的最坏猜想得到了验证而倒吸一口凉气,暴力倾向,完了,十有八九是毒品,当时就不该自己一个人先离场,当务之急是让涉失去行动能力,不知道用挂在旁边的吹风机砸下去够不够……

“对不起,对不起……”

涉松口,在英智耳边颤抖着道歉,然后扯下英智的T恤领口,露出光洁的肩颈,重新吮咬起那处细腻的皮肉。

英智出现一瞬间的呆滞,不仅是因为涉的道歉。

这动作怎么这么熟呢,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他的衣服下摆掀起来,再用指尖沿着他的肚脐画圈了?

衣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腰部的凉意袭来,肚脐周围传来令人发痒的炙热触感,一团又热又硬的东西抵着英智。

“……”英智一时语塞,他习惯把事情往坏了去想,比如下药的人是为了让涉沾染上毒瘾,把他个人的演员生涯及偶像生涯彻底磨灭;又或者是从打算es三大组合的成员之一入手,以打击fine的组合形象为起点,一步步拆除这个新兴的偶像王国。

但是有没有可能,对方只是看中了涉的身体。

背后传来“咔哒”一声,涉解开了皮带,英智都能想象出那根东西弹出来的样子。他战战兢兢地趴在洗手台上,这样的粗暴对待还是第一次:冷不丁被推向洗手池,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把锁骨磕得生疼;被迫维持着趴在洗手台的姿势,全身的肌肉开始颤抖;肩颈处留下的咬痕比平日要深得多,和以前出于情趣的小打小闹不在一个量级。终于连自己的裤子都被扯下来了,英智推测着即将承受的力度,闭上眼等待涉把那根炽热的东西捣进来。

涉掐着英智的腰,把勃起的性器埋入他紧致的……腿根,在那个柔软的缝隙里挺腰来回摩擦。

“……”

“你 现 在 又 懂 得 怜 香 惜 玉 了 ?”

在相当短暂的沉默过后,英智忍无可忍地抬起手臂给压在身后的人来了一记肘击。

一声闷响,涉捂着左肋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盥洗室门边,被药物和酒精支配的大脑利用痛觉不断放大他的无力感,肯定要被英智讨厌了。英智担心他的身体,放下矜持给他一遍又一遍催吐,还卷起袖子做着打扫呕吐物这种理论上一辈子都轮不到天祥院英智来干的活,而他却不受控制地想用英智来发泄欲望。

把我反锁在里面吧,不然会伤到你。涉刚想开口,却见英智把裤子拉上,面朝自己蹲下身,张口含住那根狰狞器官的头部。

“英智……”涉大惊,想把自己那东西从英智嘴里抽出来,然而舌面与性器顶端的摩擦让反射神经误会了身体主人的意图,英智发出一声干呕涉才意识到他已经一个挺腰把整根阴茎顶进英智的喉咙。

英智用力掐了涉的大腿,用那双被逼出生理泪水的眼睛狠狠瞪了他,意思似乎是再乱动就等着自己那根东西被咬断吧。

涉现在倒宁可被英智直接咬断。他硬起来的尺寸对英智的嘴来说有些勉强,所以平时即使是用嘴,英智也只会像舔食冰棍般捧着他,用舌尖温柔细致地照顾每个角落,那样很舒服,而且他也能欣赏英智一边舔一边沉醉地垂眸注视自己的表情。然而现在他的性器填满了英智的口腔,所有的敏感带被湿热的黏膜紧紧包围,英智还在努力地吞吐,脸颊随着吮吸的动作时不时凹陷下去。

管他的,咬断了再说,涉本就不剩多少的理智烟消云散,双手遵从欲望的本能插入英智的发根,扶着后脑勺忘我地动起腰,黏滑的触感、英智惊愕的表情、从喉底不断泄出的干呕声以及呻吟声都带来莫大的刺激,涉抓着英智的头发,没套弄几下就射进了他的嘴里。

英智吐出涉的阴茎,把呛进气管里的精液咳出来——剩下的一部分已经被下意识地咽下了。他抬头看向涉,蓝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只能看到充血泛红的结膜和挂在眼眶旁边的泪痕。

“舒服吗?”

涉更想道歉,但本能告诉他要保命的话这时候最好问什么答什么,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呵。”英智冷笑,起身拽住涉的领口,把他往床上拉。酒劲和药效还没过,涉的脚步踉踉跄跄,最后几乎是被英智摔进床里。英智脱掉裤子,露出笔直修长的腿,跨在涉身上。

“还有更舒服的呢。”

哪怕是出于半清醒状态的涉此时也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了,他坐起来抓着英智的肩:“不行,现在的我绝对会把英智弄伤的,真要帮我的话只用腿……”

“嘶——”

英智倒抽一口气,不耐烦地拍掉涉的手,挑开领口,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个红印。

“怕我受伤是吧?所以刚才在盥洗室才会那么对我,但是这里,是你刚才把我摁在洗手台上的时候磕出来的。”

英智又扭头撩起头发,后颈露出一圈渗着血迹的牙印。

“这是你咬的。”

他又指指自己的嘴角,有一处不太明显的痕迹。

“这是被你揪着头发当飞机杯用的时候撑破的。”

英智对冷汗涔涔的涉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现在才担心我受伤……担心我后面会不会裂开?早干嘛去了?”

他不由分说地把穴口对准涉重新勃起的性器,直接坐下去。

迎接涉的是远比想象中更加柔软湿润的触感,英智毫无阻碍地把他全部吃了进去,就像平时做的时候一样自然。

涉才想起来英智比预定的时间更早离场时确实回绝了自己的护送,还意味深长地说“要给涉一个惊喜”。只不过在那个时间点他虽然还没被下药,但也喝了不少酒,飘飘然地挥手暂别时还心想什么惊喜,莫不是英智联系酒店订了全套洗护套装?

“早知道就不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了。”

英智低着头,双手撑着涉,习惯性地动着腰,现在并不是在做爱,只是涉需要他,而他后面刚好能派上用场。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英智……你哭了?”几滴冰凉的水落在涉发热的身体上,触感格外明显。

“才没哭,你太大,撑得我难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英智用手臂草草抹去脸上的咸味水滴,赌气似地抬腰,让肉柱从穴里拔出来一点后又猛地坐下去,看起来是想借这个动作让涉闭嘴。不过失败了,不仅是涉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出一声闷哼,连英智自己也因为被大力顶到前列腺而发出惊叫。

涉埋在肠壁里的东西不可避免地随着英智的动作碾过前列腺,英智继续动着腰,用手捂住自己的呻吟。

他拼命把不断上传的快感信号赶出自己的大脑,不知道涉摄入的药物是否还有其他的有害成分,也尚未查清下药的人有什么背景,还有很多事要想,并不是享受快感的时候。

但是涉看起来很难受,想要帮涉疏解欲望就不能停下,而不停下就意味着英智得一直摇着腰把自己的敏感点往涉的那一根上送。

焦虑和不安终究敌不过反复的生理刺激,英智的阴茎慢慢抬起头,透明的前液从铃口渗出。他捂着嘴徒劳地对抗着酥麻的快感,眼泪也顾不上擦,最后小腹一阵痉挛,射出一股精液后坐在涉的身上抽泣。

涉还在他里面硬着,意识到这点后英智支起还在颤抖的身体,哭着继续艰难地骑着那根耸立的阴茎。

“你知道那种行为对一个被下了媚药的人来说相当于火上扔核弹吗?”回到第二天早上,涉被英智安抚够了,不知死活地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

“引爆核弹需要枪式起爆或者内爆式起爆,光拿火烧没用。这也不是你对我又掐又咬内射了两次,还分别用我的大腿和胸部射了一次的理由。”英智气得把那颗银色脑袋摁回被窝,”不然被下药是不是也可以怪涉太没防备,竟敢喝下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超过一分钟的酒?”

“而且我怀疑你的药效其实早就过了吧?在我第一次射出来的时候。”

“真没有……虽然我能意识到英智在用我强制高潮但身体真的不受控制……”

“……那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也是神智清醒的?”英智强忍对某个点大肆吐槽的欲望,不然想问的问题永远都问不出来了。

“哪句话?”涉趁着英智的手劲变小又钻出半个头。

“‘这里是男厕’,我给你催吐之后扶你起来的时候说的。”

酒店套房里的盥洗室当然不会分男女,所以英智听到涉这么说的时候才吓到了。

“这样啊,我竟然那么说了……”

涉意外地瞪大了双眼,他沉默了一会儿,紫色的眼瞳往左偏移。

“可能是一种奇妙的执念吧。

“英智觉得魔法是什么?”

“是把BMI值不到19的男人的胸部硬挤出乳沟还能在上面乳交。”英智还在对昨晚遭受的最不可理喻的对待耿耿于怀。

“对不起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换个问法,你觉得普通人施展魔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让他人幸福快乐的愿望,以及在这个愿望驱动下的对技艺的各种磨炼、钻研和试错。”

“小骗子,你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不是这些。”

“但这应该是涉最初的动机。”

“没错,我最开始正是因此踏上了舞台,记得当时的头衔是神童魔法师之类的来着?因为我表演的技艺太五花八门了,称作魔法师比较好糊弄吧。

“要是表演者失去了笑容,观众的笑容也会蒙上不安的阴霾。所以‘在舞台上只能笑’是身为神童魔法师的日日树涉的常识。

“有一次我去电视台录节目,拍摄过程比预计的顺利许多,导演得以提前收工去陪家人吃饭,他心情很好,送了我一张多订的票,是那个顶尖剧团的全国巡演。刚好那个时间我没有别的安排,本着免费的东西不看白不看的心理走进剧场。

“短短三个小时就粉碎了我的常识:原来在舞台上也是可以不用笑的,一个演员在舞台上尽情释放了憎恶、偏执和疯狂,观众却在谢幕之时给她献上热烈的掌声。”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只知道一个无辜的小孩送了那位大人紫玫瑰,踩到对方即使站到日本演剧界巅峰也没能拿下《红天女》参演权的地雷,从此结下了梁子,以至于她每次在公众场合提起你只有尖锐的批评。”

“啊,是流传度最广的那一版谣言,还曾经有人在匿名论坛发帖,信誓旦旦地描绘那位大人当时恼羞成怒地把把紫玫瑰扔在地上,怒斥年幼粉丝的画面呢,就像亲眼见过似的。”

“真相通常要比添油加醋的故事平淡。”

“对,我只是问那位大人,在舞台上可以不用笑也可以吗,她说要看剧本。

“我只能演绎魔术师这一个角色,所以才会觉得在舞台上只能笑,但如果成为演员,就可以在舞台上体验千万种人生。”

“真会煽动小孩子啊,姜还是老的辣,我猜当时的涉嗷一嗓子就‘那我想当演员,让我加入你们的剧团☆’了吧?”

“嗷一嗓子……倒也不至于那么招人烦啦!不过在对方眼里可能差不多?总之我被普通地拒绝了,那个剧团不招收十八岁以下的成员。”

“是符合常识的普通,但涉那时真的没做别的?功成名就的女演员故意刁难第一次观看戏剧的小孩,一定有什么在支撑着这种听起来很离谱的谣言的生命力。”

“噢,因为自己姑且也是表演者,所以我不会吝惜作为观众时对表演者的称赞,我捧着花找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饰演的角色夸赞了一通,然后复述出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十二句台词。”

“你绝对还说了自己是第一次看戏剧演出之类的话……可怕的孩子!”

英智扶额,站在行业巅峰却没能出演梦寐以求的角色的演员,第一次接触戏剧却能把整场戏的剧本记得一清二楚的孩子,再加上紫玫瑰这个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其中一位前代红天女充满波折的爱情道路上的关键道具……他要是娱乐新闻记者也一定会把报道往那个方向写。

“可怕的孩子……以前经常在剧团听到这句话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某种孤立黑话,但后来感觉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共同幽默,只有我领会不到笑点的那种!”

“所以你都已经是红天女的候选人之一了为什么还不懂这个梗啊,前代红天女的传奇明明都被改编成国民级别的漫画了……”

“因为我对演员幕后的故事没有任何兴趣!虽然她们演绎的《红天女》的录像资料我看了有几十遍吧!”涉在床上挺起胸,好像在说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虽然对我来说不去拼命了解涉的幕后也不会有现在了,不过只是生存方式的差异……言归正传,那之后怎么样了?”英智熟练地把逐渐跑题的对话拉回正轨。

“就像英智调查到的那样,靠着一腔热血冲进戏剧的世界,在大大小小的剧团流连,客串小角色是常态,偶尔能接到戏份比较重的角色,但没有一个剧团肯留我。收留一个被圈内最具话语权的人物冷眼相待的人对剧团的影响不好——这只不过是方便的借口,实际情况是戏剧演出比变戏法之类的单人表演要稍微残酷那么一点点……”

“同台演出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甚至相当于公开处刑,”英智接过话,“这也是我当时设置组合制度的初衷之一,只要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认清现实之后都会想要拼命摆脱现状,至于这个摆脱的方式是提升自己还是打压别人……很遗憾,当时就是这么一个多数人都选择后者的时代。”

在文娱产业整体走下坡路的大趋势下,偶像界和戏剧界可以说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冰鹰夫妇分别是那个黑暗时代在各自的领域里唯一闪耀的那颗星。

“诚矢先生尚且拥有过一起绽放过光芒的明星,他的夫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拥有着连目前的涉都无法企及的高超演技的人物,为什么仍然没能拿到红天女的出演权?

“因为没有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前代的两位红天女正是靠着这一点做到了青出于蓝。并不是说其他的演员都一无是处,业界若真的低迷到这个程度她连剧团都成立不了,但问题是,没有能和她释放出同样巨大的光和热的星星。”

英智用手指戳着涉的胸口。

“在一个精神得过分的小孩捧着紫玫瑰出现之前,她在舞台上一直是孤身一人。

“你也一样。”

“你说的没错,我也一样。”涉抓过英智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

“在演员出道的半年后,我死缠烂打争取来一个傻小孩的角色,有一幕戏需要我在舞台上笑着吃下泥土做的饭团,并且称赞它很美味——当然是可食用的道具。

“排练的时候一帆风顺,前两天的公演也很成功……是我自认为的成功,那时初出茅庐,只顾着一个劲地在舞台上展示新学的各种演技,被观众震天的欢呼声托举得飘飘然,却不知道背地里已经成为了他人的眼中钉,被称作‘破坏平衡的舞台风暴’。

“于是在第三天的公演,可食用的道具被替换成了真正的泥土。

“Amazing!也亏在这种钢筋水泥的都市里能找来那么多土呢!该不会他们当中还有园艺爱好者吧!”

“如果是你,在一瞬间想出十几种全身而退又不会破坏舞台的方法想必不在话下。”

“那英智觉得我会怎么解决呢?”

“原封不动地吃下去,因为你是日日树涉。”

“Bingo!加一分!”涉托起英智的手轻吻了一下指尖,“我在观众席上看到了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

“看体型和我年纪相仿,穿着一样的衣服,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也可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这个剧团的常客都是比较年长的女性,所以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小孩子格外显眼。”

“我在舞台上犯了错误大概会被那些年长观众原谅,但我不想在同龄人面前出丑!更何况孩子的目光远比大人以为的要敏锐,各种不协调感都会被轻易察觉,所以我在那一瞬间作出的判断是一切按原定计划。

“咬下去的第一口差点就吐出来,沙子和黏土在咀嚼的时候嘎吱作响,吞进去之后肚子开始胀痛,原来我前两天自认为发挥得十分完美的演技有大半都归功于道具里的甜味剂,这可不行!真正的演员就应该吃下真正的泥土并把它视作珍馐!真好吃啊真好吃,感谢您用这么珍贵的食物来招待俺♪夫人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整出剧结束时胃已经痛得要拧在一起,但最后我走出来进行个人谢幕,看到那两个孩子拼命鼓着掌,我便知道自己通过这场意外完成了演技的进化。”

“然后大家离开舞台,在返回休息室的路上说笑打闹,我一个人冲进厕所给自己催吐。

“吐到吐不出来就喝自来水把肚子填满,再重复,直到呕不出黑色的东西为止。”

“在回去和大家汇合的路上遇见了对道具下手的人,是长期在剧团处于边缘位置的演员,一看表情就知道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突然闯入剧团霸占位置的嚣张小鬼真的把会那团土吃下去,于是来战战兢兢,语焉不详地试探我的情况。

“你们说那个泥土做的饭团啊?我已经用魔术把它替换回可以食用的道具了,看来我的技巧还没生疏呢☆

“——我是这么说的,你猜他们是什么反应?”

英智看着他不说话。

“我要再问一次那个问题,人类能成功施展魔法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倒数三秒,我们一起把答案说出来,这次请给我一个有英智风格的答案。三、二、一……”

“是心灵的空隙。”

“是心理弱点。”

涉苦笑:“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资格被那孩子称作‘师父’……

“没错,他们相信了,真不愧是神童!哪怕我穿着的单薄戏服里不可能藏有变戏法的道具,哪怕我的路线明显是刚从厕所出来,哪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我红着眼睛,手里还攥着一团用来擦嘴的纸巾,但他们还是下意识逃避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选择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目送他们如释重负地离开,我又跑回厕所吐了一次,胃里已经没有土了,但就是想吐,吐到眼球都要掉出眼眶。”

“从那以后我会时不时梦到那个场景,观众掌声雷动,演员在庆功欢呼,而我一个人缩在厕所给自己催吐。

“而每次醒来我都会忍不住想象,如果北斗君的母亲大人没给剧团设下年龄限制,我一开始就能进入那个剧团的话……不,只要她来看那场戏,会变得怎么样呢?

“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道具被做了手脚吧,然后直接把我拉去厕所催吐,演员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以她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十有八九会站在男厕里盯着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如果是这样,我又该作出什么反应呢?像个患肠胃炎的小孩可怜巴巴地等着被年长的女性照顾吗?想都别想,于是我在心里模拟了一个最有日日树涉风格的反应。”

“吐到一半笑着回头说‘这里可是男厕’吗?你这个年龄再对异性讲这种话可就直接NG了。”英智握起拳头顶了一下涉,“而且你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消解,实在是……”

英智坐起来,牵扯到昨晚被涉折磨过的各种地方,表情略微扭曲了一下。

“涉,还能动吗?再去吐一次吧。”

“还吐啊……等一下,英智你听完这个有点小悲伤的故事就没打算心疼地抱抱我或者亲亲我吗!这可是童年阴影哦!”涉用手臂搂着英智的腰,不让他从床上离开。

“你昨晚刚吐完就强吻过来的味道我不想体验第二次……”英智摁住涉使劲凑过来的嘴,“童年阴影是吧?那就多吐几次,昨天吐了三次?四次?那今天就来第四次、第五次。

“吐到你从此以后再梦见催吐时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英智套上T恤,也给涉披上外套,顶着浑身的酸痛强拉着涉走进盥洗室,在洗手池前停下。

其实涉已经梦到了。在射出最后一发,筋疲力尽地搂着昏迷的英智阖上眼睛时,梦里出现了新的场景。

他浑浑噩噩地在闪着昏黄灯光的酒店走廊行走,头昏目眩,胃部翻江倒海,走廊却一直在伸,走也走不到尽头。

然后涉听见一声尖锐的响声,英智打开房门冲出来拥他入怀,把他拽出这场永无止境的行进。

“涉,我还有一个问题。”见涉看着镜子里遍布吻痕抓痕和咬痕的两个倒影发愣,英智出声唤他。

“啊……?啊,你问。”

“如果当时观众席没坐着那对双胞胎,你还会吃下那个饭团吗?”

“这个嘛,虽然当时是有在同龄人面前要强的心态,但就算台下都是会宽容我的失误的和蔼观众,我要做的事还是不会变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让舞台继续下去。”

“是吗……”

英智长舒了一口气,把涉推向浴缸。

“诶?不是说要吐到梦里都是你吗?”

“怎么,对催吐上瘾了?先把自己洗干净吧,你一整天没洗澡了,比起把小样带回去当香挂不如趁这个机会亲自体验呢。”

“还有这个。”

英智向涉扔过来一个东西,涉把它拢进手心,打开一看,是一颗便携式漱口水。

“很遗憾酒店不提供银河系含漱爆破液,用这个凑合吧。”

“英智!怎么一声不吭就钻到这里了!哥,我找到那个笨蛋了,在出口等我们就行。”

一个戴着眼镜,面孔有标准的东方气质的男孩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一边举着手机通话一边冲进演职人员专用通道,拉住在岔路口徘徊的金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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