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梦起了自己的过去。

“祭子大人！”“是祭子大人！”几成何时，自己也曾是羊族的祭子，代替祭司行掌一般的祭祀活动，受到众兽民的敬重，这份敬重也包含了一部分食肉族在内，毕竟祭司在各个兽族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弱小容易被蔑视的素食兽族，也需要祭司保护和维持种族的稳定，毕竟食肉族基本上都是不会控制的兽，有兽替他们维持储备粮的数量还是乐见其成的。但素食兽也并非任兽宰割，他们学会使用武器，学会使用刀剑弓斧是每个素食兽的基本功课，而更有些奇兽还选择了指虎拳套来防身，但并不受推崇，毕竟种族天生的克制很少有素食兽能和天生强壮的食肉族肉搏。而食肉族对会使用武器放开的粮食并没有放在眼里，倒不如说会反抗的食物更能激起他们的捕食欲望，能将食物的不甘和屈辱当作佐料对狂野的食肉族是极致的享受。

而食肉族和素食族的拉扯在漫长的时间中终于渐渐稳定成现在的样子：食肉族依然掌握着绝对的武力，但素食族的反抗也并非毫无意义，凭借着数量的优势，素食先祖们靠着手里的武器，逼退了食肉族，划清了和食肉族的界限，从此两个群体分驻在森林的两侧，有大森林的阻挡，食肉族不能轻松的进攻素食族，而在土地相对贫瘠一侧的素食族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冒险进入森林采集，这也给了食肉族一定的机会。两个族群就这样在这暧昧不明的关系里维持到了现在。

回到祭子曦这里，作为下一任祭司的候选，按道理祭子理应随身携带武器防身，但神奇的是众兽每次见到祭子大人都不带任何武器，不由得让兽怀疑祭子大人是不是完全不会武器，还是说祭子大人其实是难得一遇的肉搏天才就算不带武器也能和食肉族打的不相上下？可是看祭子大人那细胳膊细腿的，也不像能打的样子呀。。。。。。

祭坛，曦正在跪地默祷着，为种族的来年丰收祈愿。

“曦，该练刀了。”不远处，羊族最年轻的祭司，桀，正催促着自己指定的祭子。哎，自从自己捡到这孩子，也养到快成年了，但是这孩子就是不肯好好练武，也许是觉得自己是弃儿，就算被吃掉也无所谓吧？这可不好，这孩子虽然对我很尊重，年纪轻轻就能替我祭祀，应该也是出于报恩吧，可是武艺就是没有任何长进，让他带把刀都不乐意。傻孩子，不把刀戴在身边，不和武器心意相通，是不能完全发挥武器的实力啊！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让这倔娃子同意把刀戴咯！

“。。。愿兽神赐吾等来年丰裕。”结束完最后一句祷词，年轻的曦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来啦~桀。今天祷告有点累啦，要不今天的练刀就算。。。”

“你小子又想偷懒！”“啪！”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握着刀鞘就对着想开小差的臭小子来了一记。“哎哟！桀你欺负人啊！竟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兽！”年轻的曦一边护着脑瓜子一边怪叫起来。

“还幼兽，幼兽，我看你是欠打了是吧，还手无缚鸡之力，明年你可是就要成年了！要是明年你连刀都不会握我看你怎么办！”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臭小子一点也没有要成年的样子，别看兽前一副稳重端庄的样子，私下里也只有收养了他的自己知道这臭小子到底是一副什么糟糕脾气。虽然自己也还是青年，但是也不能护着这小子一辈子！越这么想，桀越发坚定了让曦练刀的想法！今天说什么也得让这臭小子挥刀1000次！啊。。。1000会不会有点多，100吧，不行不行！不能便宜了他！500次！对！就500次！“今天就练习挥刀500次。。。嗯？人呢？”回过神，祭坛已经没有曦的身影了。

“曦！！！！！——”

“阿嚏！”年轻的白羊兽太打了个喷嚏。绝对是桀哥又在想我了嘿嘿~

“你没事吧？不会生病了吧？”说话的是一名浑身如墨的黑犬兽人，素食族群里也生活着一些愿意和素食兽人和平共处的杂食兽人，他们平日里只需要食用一些鸟禽小野物的肉就能维持所需，并不像狂暴的食肉族茹毛饮血，因此素食族也愿意和这些杂食兽人共处。而眼前的这个黑犬兽人，就是曦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黯。

“没事没事，黯，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冒险呀！我已经等不及了！”心里碎碎念了几句桀后，曦转头对竹马问道，其实曦一直很想出族群看看，但身为祭子，其实就算是族群也没完全走过，要不是有黯陪着，曦不敢想象自己会变什么样子，也许是个和桀一样假正经的祭司？呃~想想都不要。

“话说桀祭司那边，翘掉刀课真的没关系吗？”黯一脸不安的盯着曦，有些害怕的那个看起来严厉的祭司。自己和曦一样也是被族群收养的弃子，但是曦和普通的自己不一样，还是祭司指定下任接班人。。。“要不我们今天还是算了吧。。。”“不行！”

曦抱住黯，把身子蹭进黑犬玩伴的怀里，狡猾的他知道自己的好竹马最受不得这个了，每次只要自己一这么做他就一定会依着自己：“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到时候能和我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我想多珍惜下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嘛~”说着在玩伴的怀里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要哭出来一样，声音里也带了点委屈和珍惜。“！！！”感觉仿佛有什么从天灵盖窜过脊柱，黯只觉小腹有团火在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曦的感情从亲密的竹马友情给变了质，变得想占有！想让曦变成自己的东西！可是成为祭子的曦注定和自己不能在一起，这些终归只能成为一种妄想深埋在心里，但只要能陪在曦的身边，能看到他的笑，保护他不受伤害，对黯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甩开了脑内奇怪的想法，黯受不住曦如此猛烈的攻势，轻轻把挚友推开些许，掩饰住下身的尴尬，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好，好吧，不过要早点回去哦，你也不想挨骂吧？”

“好耶！我就知道黯你最好了！”怀里的小羊快乐的跃出黯的怀里，感受着怀里渐渐冷下的温度，黯伸手想抓却抓了个空，只好默默的捏紧爪子垂下。如果得不到的话。。。。。。

“黯！快一点啦！带路呀！”前面，迫不及待的曦转身朝着黯挥手。

“。。。来啦！”一只手抓紧了藏在背后东西，黯追上了曦的步伐。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没搞错吧？”曦看着眼前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风景，这不就是自己平时祷告的祭坛嘛！黯是不是和桀串通好了准备骗我回来练刀的？

见好友怀疑的眼神甩过来，黯连忙摇手反对“没有没有！曦你平时也就只在祭坛上方祈祷吧？其实祭坛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哦！”

“咦？真的嘛！走走走，我们看看去！”没想到自己平时祈祷的地方下面竟然隐藏着大秘密，曦迫不及待地拉着黯就想跳下祭坛。

“等一等”但是这次黯并没有顺着曦的意思，反而一把把曦拉了回来。

“哎哎哎？？？”被拉了个措手不及的曦感觉自己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撞进了一个火热结实的胸膛里。“唔，好热，黯你怎么了，怎么心跳这么。。。快。。。”疑惑的小眼神向上望去，此时的黯正两眼发红，大口喘着气，隐隐有些津液顺着两边的利齿流出。“曦，我。。。。。。”黯用力的抓着曦的肩膀，把他拉开的些许，这时曦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关于杂食兽人发狂的事情，发狂的杂食兽人会变得的和食肉兽人一样嗜血狂暴，双眼发红，和现在的黯一样。“黯？”但不相信自己的挚友会突然变成这样，曦试探性的回应了一下。

“曦！我！”黑犬兽人快速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条普通的项圈。曦很快又想起了一些关于食肉兽人的传闻，传闻食肉兽人在不饿的情况下，会把猎物圈养起来当成奴隶使用，更有甚者会把他们当作性奴隶粗暴的对待，然后在没有爱意和温柔的残虐性爱中把猎物吃掉！“这，这是！！！”

“曦！我喜欢你！”“别！别吃我！”

“啊？”“咦？”

黯激动的抓着曦的肩膀摇晃着：“我怎么会想吃掉你呢！”“我，我以为你想像那些食肉兽人那样把我抓起来当成性奴然后。。。。。。不然你的项圈是干嘛用的啊！”曦捂住发红的脸，啊啊啊，没想到刚刚竟然说了那样羞耻话！都怪黯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啦！但曦也十分好奇那条项圈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就，就是。。。”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双手又收紧了些，但曦已经不在害怕了，黯没有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于是羊兽他伸出了手，回抱住黑犬略有些发抖的身体，“！！！”这无疑是对黯最大的鼓励：“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嗯，我知道的哦，我也最喜欢黯了！”

“不，不是朋友挚友的那种喜欢。”黯捧着羊兽柔嫩的脸，想要紧紧抓住却又怕揉碎了，最后只能轻轻抚摸这曦的脸颊：“我喜欢你，曦，是那种想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生活，一生只属于你一人的喜欢。我爱你，曦。”黯直勾勾的盯着曦，一字一句的，告白了。他单膝跪地，手里捧着那条项圈：“我想把这个项圈给你，由你帮我系上，这样我就一辈子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黯，我知道你身为祭子我根本就配不上，所以就算不能得到你的爱，我也想做你一辈子的忠犬。”说完，他便举高手里的项圈，低下了头颅，静待曦的审判。

“。。。。。。”

看吧！一定是被曦讨厌了吧！这下，连朋友可能都做不成了。。。

“咔嚓。”黯只觉得火热的身体被一道冰凉包住，脖颈上，项圈正舒适的呆在它应该在的位置。沮丧的表情瞬间被狂喜替代，黯兴奋的抬起头：“曦！你！！！！——”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吃惊！只见曦的脖颈上也戴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项圈！黯的眼神一红！是谁！是谁给他的珍宝戴上如此羞辱的物件！绝对不能饶恕！绝对不能！！！怒火似乎要凝结成实体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嘘，乖哦~”曦微笑着，解开了自己脖子的项圈，把它递到了黯紧握的手中：“只是一点小把戏啦~和黯你的是同一条项圈哦~只不过像这样，用祈祷变长然后做成了两条项圈哦~”说着还担心黯不相信，曦轻轻拉着黑犬的爪子，将手中的项圈变戏法似的拉长了些许，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变长，手中的项圈依然是松弛的状态，但确实变长了。“这，这是。。。”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项圈，不解的转向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曦。

“黯喜欢我，喜欢到宁愿只做我一人的忠犬就满足。但是，”面前的羊兽用小小的手包着自己大大的爪子，摁在他脆弱柔嫩的胸口：“曦也喜欢黯，不只是朋友挚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黯一辈子在一起，只属于黯一个人的那种喜欢。”黯只觉得耳边传来了天籁：“所以曦也想成为黯的东西，曦想要黯亲自给曦戴上这个项圈，这样曦一辈子就是黯的所有物了。黯，你愿意吗？”曦金黄色的眸子闪烁着，倒映着黑犬的身影，微笑着，不是厌恶，不是怜悯，只是单纯的：“我也爱你，黯。”

“嗷！”不再犹豫，不再迟疑，黯抓起手中的项圈，扑倒毫无反抗的曦，“咔哒。”一声脆响后，一切都成定局。“呼，呼，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曦。”“嗯，我是你的。”曦微笑着，蹭到黑犬的怀里，舒服的躺了下来：“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嗯？嗯嗯？”“你个木头，我是那么笨拙的兽吗？你的眼神早就把你出卖啦！真的是，喜欢我干嘛不早说，难道要等我主动吗？”“哎，不是。。。”“我可是一直有给你机会哦，别说你只是因为想多享受才一直吊着我。”“啊！所以之前的亲密接触都是。。。”“闭嘴啦！”羊兽赶紧摁住黑犬好不遮拦的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不过，真好呢。”曦软了下来，趴在黯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呃，这么这么快，黯你别不是高兴的快晕过去了吧。。。你怎么了！”曦抬起头，就看见黯紧闭双眼的痛苦表情，一双利齿紧紧咬合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不，离我远一点，曦，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体里的血流正在快速的运转！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似乎正在从祭坛传来！而自己的身体，血液，似乎都在与这股力量共鸣！为了不伤害曦，黯用力将他推下祭坛：“别过来！”不妙啊，曦，有什么东西好像流进脑海里了，我感觉要变得不像自己了，你要赶紧跑，跑的远远的，只要你安全，我就。。。。。。

“我不！”炽热的身体撞进一个冰凉的事物，是曦紧紧抱住了黑犬的身体！“你明明才答应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难道马上就要反悔了吗！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瘦弱的手臂用尽最大力气抱住，曦用才学会没多久的祈愿术试图帮助黯期盼奇迹发生。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黯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未知的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身体，随着力量的填充，黯的身体渐渐开始膨胀，骨骼开始生长，噼啪作响，肌肉开始膨大，变得坚硬。原本只是精壮的黑犬现在已经翻倍儿大，利齿也开始生长，过度生长的身体此时正因饥饿在咆哮！而面前，正有一份美味的大餐在抱着自己！吃掉他！吃掉他！他是你的猎物！身体在叫嚣着，肠胃在饥渴着，仅剩大脑中的理智还在坚持！不，不可以。。。他是曦。。。是我最爱的曦。。。

曦也正因黯的突变而惊讶着，但看到黯痛苦挣扎的神情，和大张流水的巨口他就明白了一切。

“黯，吃了我吧。”曦露出脆弱的脖颈，伸到黯的面前。

“嗷，呜呜呜，不，我不。。。”黯奋力的扭开头，眼睛已经模糊了，鼻间都是恋人清甜的气息，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地。“曦，呜呜，求求你不要。。。”身体不能动弹，根本无法阻止曦将脖子伸进自己的口里。

“之后就去食肉族部落吧，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连带我的份一起。我爱你，黯。”最后，曦用尽最后的力气摁下恋人开合的大嘴，耳边传来肌腱撕裂的声音，鼻腔里传来血的铁锈味，疼痛？也许是兽神的保佑吧，也许是为爱献身，并没有感到多么痛苦。啊啊，还好我只是个弃子，没有家人。。。啊，桀哥也是家人了啊，对不起啊，辜负了你的期待。。。这么一想自己的生命里大部分都是黯和桀呢，嗯，有你们在就够了。。。。。。感受到身体一阵翻转，被血液激发失控的黑犬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强壮的黑狼！正凶狠地摁住自愿牺牲的食物。但是这些，过度失血两眼发昏的曦已经看不见了，感受到颈边传来的温热，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给我来个痛快啊，混蛋。。。”

“嗷呜！！！！！！！”一声满足的狼啸响彻整个素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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