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夜探

和朔叶回到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和打瞌睡的保安大叔打过招呼后，一狼一虎以忘记了作业和钱包的名义顺理成章的来到了教学楼前。

“那个大叔真是松懈啊，我之前的学校如果没有老师陪同，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晚的时间还让学生进来的。”

朔叶说着，回头看了看那个不算很大的岗亭里正不停打呵欠的保安。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庆幸还是真的看不下去这种怠惰。

另一边，如果不是因为校服上的白色布料，几乎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的洌却并没有回头。看着近在眼前黑漆漆的建筑， 声音少有的沉了下来：“呐，你还记得刚才在路上约定好的事吧。”

“当然啦，洌前......阿洌。我虽然看起来可能有点头脑简单，不过记忆力可是完全没问题的！不就是不能轻易动用咒目的力量么。不过你的声音怎么这么低？语气也太严肃了点......吃寿司吃坏肚子了？”

“当然不是，只不过偶尔被拉去旧校舍的保健室之类的也就算了。夜晚的校园内部......可是祂们尽情欢愉的舞台。”

随着黑狼推开教学楼的大门，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眼前的黑暗在刹那的死寂后猛然传来了细不可闻却又重重叠叠的声响——如同千万只飞虫振翅般的嗤笑声越过耳朵直接在头脑内部响起。

“呜！退......”

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掌心的咒目已经蠕动着“裂痕”准备睁开，却在下一刻被朔叶强行压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来打搅真是抱歉，不过我们有些事要做。请稍微让一让，谢谢。”

这是商量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可就在洌彬彬有礼的说完后，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黑狼周身忽然散发出一道微弱的霞色光芒。不知为何，明明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熄灭的光带却可以在碰触到自己的时候让大脑瞬间清醒如常。

“这是......”

“是我从舅舅的笔记里试着制作的符咒，可以维持意识不被干扰。”

洌说着拉住自己的袖子拽了拽：“你过来点，我们得在它的环绕下才能前进。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了，但毕竟是另一边的住民，如果有更厉害的某位过来的话就不妙了。”

“好、好厉害。”

顺从的被洌牵进了符咒的保护圈中，黑狼另一边的爪中果然攥些同样发出微弱荧光之物，而身边的光圈则如同从那符咒之上生长出来的植物般，被由宽到窄的倒三角形光片连接在一起。

“好了，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让你夸我的。时间紧迫，快点上楼......啊啊，你还真是够占地方的。”

“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背你。”

黑狼翻了个相当不明显的白眼，也完全没考虑过虎兽人看不看得到：“开什么玩笑？”

“那抱着走也没问题。”

“你都不会觉得羞耻吗？！快走！”

“喔！知道了知道了，别推我呀！”

就在他们俩上楼的时候，身后墙上那几只大小不一的眼珠猛地从不同角度聚焦在了他们身上，直到随着楼梯

转角的阻挡而看不到为止，这些眼珠才缓缓溶进了墙壁之中。

为了避免撞上巡夜的保安，洌和朔叶只能小心的依靠护符散发的光圈前进。一时间耳中只有彼此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跳声。

虽然为了避嫌从没去找过那位大小姐，但洌对于她在哪个班却十分清楚。来到三楼，浅淡的月光透过走廊一侧的窗户投入楼中，让被黑暗阻挡的视线稍微明晰了一些。

继续前进，却在下一刻被朔叶挡在了身后：“小心！”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学校里乱逛的坏孩子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声音温柔而轻缓，如同初夏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可越是如此，就越和身处之地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我们只是忘了拿东西，很快就会回家的。”

边说着边从朔叶身旁走出来，面前不远处的走廊中，站着一个小学生般个头的黑影。月光照在并没有低下的“头颅”上，却如同被吸收般的消失不见。虽然对方好像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但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面庞的轮廓和其上的五官。

如果“祂”确实有的话。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就算想回答，也得先找出确切的位置才能观察。何况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还得早点回家呢。”

看不到脑袋的黑影似乎被逗乐了，身体随之一抖：“噗，哈哈，你平时可不会跟我们这些家伙聊天。居然是这么有趣的孩子吗？幸返同学。”

黑狼则无奈的挠了挠耳朵根：“啊啊，是啊。毕竟没有什么接触的必要，所以自然没什么可聊的。既然破了例，作为纪念，就放我们过去好不好？”

“不~行~喔。”黑影似乎很是开心，忽然伸直双臂，单腿站着跳了一下。仿佛接下来要开始跳舞般的挪了下位置：“再怎么说夜晚的学校也是我们嬉闹的领域，随随便便就闯进来......就算想要帮忙，也不能不按规矩来呢。”

说着又是一个跳跃，仿佛不受重力影响般的原地旋转了一圈：“更何况，之前不论怎么骚扰你都会被无视掉，或者是那个住在旧校舍的家伙把你拖过去。今天可是你主动找我搭话的，哈哈，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身影随着连续不断重复的话语而扭动着，有些动作已经明显超出了骨骼和肌肉能扭曲的极限，但“祂”依然笑的十分开心。

不等洌有什么动作，朔叶便已经亮出了咒目：“抱歉，但为了安全......”

“留下来陪我玩吧！天亮前都不可以离开喔！幸返同学！”

眼见黑影已经高高跃起，随后朝着这边尖笑着扑来，朔叶顾不得多说，催动咒目迸发出耀眼的红光：“退散！”

“嘎啦、嘎啦......”身影随着光芒坠落在地，却发出了不属于肉体的古怪声响。洌也没时间顾虑会不会被保安看到，打开爪机上的光源照了过去——那是一具服装部用来制作儿童装的木偶。此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被粗劣画上的五官全都不在正常的位置上。但即便如此，那双天各一方的无神眼眸却依旧给自己一种正盯向这边的感觉。

“啊啊......我的，玩具，坏掉了。你们赔我......赔我......呜呜，赔给我......”

正和自己一起观察不远处散碎木偶的朔叶闻声抬头，随后猛地一把拉住自己的胳膊，打横抱起自己便朝前跑去。

就在被虎兽人揽入怀中的瞬间，借助对着天花板一扫而过的光线，洌看到了一张内含无数滚动眼球的大嘴。

下一刻，自己原先站的地方，“噗嗤”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仿佛无数熟透的葡萄从高处坠落下来。

但那古怪的腥臭味却在告诉自己，别去将其和相对美好的东西联想到一起。

那决计不会是什么葡萄。

虽然教学楼的两侧都有楼梯，但说实话，在视线一路颠簸着向前跃动的过程中，洌并不认为凭借朔叶的速度可以甩开天花板上方发出的由远及近的哭声。

“进教室！”

就在那夹杂了诡异笑声的委屈呜咽在头顶响起的刹那，洌猛地勾住虎兽人的脖子朝一旁的推拉门方向拐去。眼看就要刹车不及迎面撞上的刹那，黑狼一脚勾向门把的位置将其踢开，随后几乎是用扑的方式落入了漆黑的房间。

顾不上屁股和部分大腿撞击地面又摩擦了一小段距离的疼痛，正准备爬起来关门的时候，空出怀抱的朔叶已经起身将门关了起来。

而那张恶心的大嘴不知为何，已经没了声息。

“呼......呼......前，咳，阿洌，你......你......”

“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嘶......”揉了揉屁股，黑狼差点又坐回到地板上：“倒是你刚才还替我垫了一下，爪子没事吧？”

“不碍事。咒目可以小幅度加强身体素质，刚才的磕碰不算什么。”朔叶说着也没把耳朵离开门：“那家伙走了吧？”

洌站起身来，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要不你出去看看？喂！我随便一说，别真把门打开！”

“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对策了。”朔叶停下开门的动作，回过头有些拘谨的说道。

真是要被这家伙气出高血压来了，怎么会有......这么，这么......

“在你迄今为止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撒过谎的吗？”

“因为并没有必须说谎的情况，所以我确实没有过。”

面对过于坦诚的虎兽人，洌一时语塞：“呃......你能如此正直的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除了撒谎之外有很多方式来回避问题。”朔叶边说边咬破自己的指尖，用血在门上飞快的画了几个符号。随后回过头来再次用发出莹莹光芒的双眸盯住自己：“正直和傻瓜还是有区别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说得喔，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在画什么？”

朔叶稍稍远离了门边，来到了近前：“是可以消除我们痕迹的涂鸦而已。重要的是我的血，画些什么其实反而不太重要。”

“唉......这样吗？那要是画一些浮世绘之类的......”

“先不说艺术造诣方面的问题，这些又不是以量取胜越多越好的。变成干尸的话就不需要再隐藏踪迹了吧？小心！”

面对山一样飞扑过来的虎兽人，洌根本没有躲闪或挣扎的余地。随着肺部的空气和肚子里消化一半的寿司晚餐随着大力挤压逆流而上，要不是因为过于贵重，自己肯定要忍不住张嘴让它们顺势而出。

比起动用咒目的力量，感觉这个傻大个更适合物理意义上的驱逐方式。比如殴打那些彼世住民直到祂们消失为止什么的。

好在失去意识之前，还能靠并没有怎么锻炼过的胳膊狠狠捶打环住自己的有力臂弯。也幸亏敲击频率够快，才不至于显得好像撒娇。

“要——死——了！”

“喔！稍等。”

说着，本以为会被松开的黑狼视线一阵旋转，朔叶抱着自己一阵翻滚来到门边，这才站起身来：“事出突然......”

“别说话，我有点呜呃......想吐。”

“不嫌弃的话，拿这个缓解一下吧。”

接过递来的小东西，软乎乎滑溜溜的触感让洌差点直接丢出去。不过随着摸到了顶端的旋钮盖，他有些无奈的撇过头看向虎兽人：“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吸吸果冻？”

拿自己当三岁小孩了么？

边想着边将其扭开，喝下一口压抑住反胃感。清甜的葡萄味弥漫在自己的嘴里，算是稍微舒服了点。

而且刚才一系列跑跳翻滚的大动作，这东西既没掉出口袋也没被压破。究竟是包装质量过硬还是单纯的运气使然？

“我随身会带一两个，如果有突发情况，可以快速补充一些糖分。”

朔叶的回答倒是很理所当然。

“真的不是因为你自己爱喝......算了，不关我事。等等，没有过期吧？”

“当然没有。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看那边。”

顺着指引，洌扭过头。由于刚刚急于逃命，并没有时间细看这见容身的教室内部。此刻昏暗的空间内，却有几道极细的丝线在微弱的闪着光。

盯着那些游移的“光线”过了5分钟，洌还是没忍住，扭过头看向了依旧保持戒备的朔叶：“所以，这些东西犯得着你对我使用那种程度的格斗技么？”

“因为那时候看你离得比较近，我就下意识的......总之这些线感觉不太对劲。咒目能察觉到它们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力量。或者说，那些线远比我们能看到的要厉害。”

“居然不否认那是格斗技的么。算了......这时候就该这样试一下。”

洌说着就将抓着的果冻包装丢了过去，还不等朔叶阻止，塑料包装便砸在了其中两根上。随后......

甚至连“啪”的断裂声都没有响起，那两根线便分成了四段。就着之前绷紧的力度弹向了两边。

又等了5分钟，依旧没有发生任何事。而虎兽人在思索后犹豫的辩解道：“呃，只是对活物才会有反应也说不定......等等......”

洌却凭借智能机的电筒光亮穿过整齐的桌椅，来到了近前——那些缠绕在椅背上的丝线另一端连接的是课桌上摆放着的花瓶。虽然里面的花朵已经显现出蔫萎的趋势，但通过仅存的一丝清香还是能判断出应该是早上的时候摆放在这里的。

“......”

黑狼没有言语，也没有去尝试碰触身前的任何东西，只是用光亮继续扫向这张桌子的前方。

左边靠墙那一排，从前数第二个座位。还有右后方倒数第三排的......

在确认后低头思索的过程中，温暖的气息从衣服和脖子间的缝隙处吹来。朔叶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身边，依旧戒备的盯着并没有被砸断的那几根丝线：“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相信巧合么？”

随着这个问题，洌长出了一口气。从他被电筒光晕些微照亮的脸上所露出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能得到何种回答。但朔叶还是思索了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还是要视不同的情况而定。”

“那么我们会直接进到需要调查的班级里并且正好失踪的同学们课桌上有发光的丝线这一点，你觉得是巧合的概率有多大？”

“刚刚走廊里的家伙，是故意把我们逼进这间教室的？”

“可能性很大。毕竟我们虽然拿到了钥匙，但并没有来得及开门。据我所知，虽然巡夜的保安不会挨个检查门是否有好好上锁。但班主任会在社团活动开始后检查自己班级的门有没有锁好，以及学生有没有全部离开的。所以......”

洌说着伸出指尖轻轻勾住了仅剩的一根缠绕在花瓶和椅子上的丝线。要不是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光亮随着施力而改变了形状，单凭触感判断的话，洌可能会觉得自己正在尝试从空气中捞取些什么。

“还是不要随便接触比较好吧？”

“那你说的有点晚。”黑狼虽然将线勾在了指头上，却并没有将其弄断的意思。只是注视着那个花瓶关掉了电筒：“说起来，就算失踪一周了，也不一定就要摆上花瓶作为供奉吧。万一找到了的话，这么做岂不是很晦气？”

“关于这一点，我也问了，但奇怪的是似乎并没有这个班的学生知道是谁在桌上摆了花瓶和花。每天早上第一个到达的同学就已经看到换好水的花瓶放在桌上了。而你青梅竹马的桌上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她的母亲愤怒的把花瓶砸碎了。”

回想起那副要自己给她女儿偿命的怨毒表情，洌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后颈处的皮毛：“确实是那位阿姨能干出来的事呢。不意外，嗯，完全不意外。”

“但我们也不可能在这等到天亮。”

“会不会是那个最早到的学生撒谎？”

“那他/她的动机是什么？等等，换一种角度思考。供奉鲜花的家伙，应该是已经明确知晓她们三个已经......”

“嘣！”

清脆的断裂声随着黑狼的话语响起，下意识用力的指节还是勾断了“光线”。只是和刚才砸断的两根不同，这一次的动静吓了自己和朔叶一跳。

看向断开的线头时，视线忽然捕捉到一角并不鲜明的白色。将其握住，抽出——是一张夹在桌斗里书籍间的纸页。

从质感和毛边判断，应该是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而再次打开电筒照上去后，洌便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

凑过来的朔叶也看到了纸页上用粉色荧光笔涂鸦的简笔画和明显刻意卖萌的字体，外加周围随着光线闪耀的贴纸，显得十分......十分......

“很少女的风格啊。”

朔叶依旧一脸平静的点评到。

“我以为这种装饰法在小学三年级以上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想不到居然在高中还能“有幸”得见。”

“比起装饰，我们更该在意的是这张纸上画的......钱仙游戏？”

由于那些刻意装饰的边角和字体的“美化”，经朔叶提醒后洌仔细的观瞧了一番，才发现果然这张面目全非的纸上所绘制的实际上是通灵游戏中最常见的钱仙。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这种游戏只是一些追寻刺激的家伙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但从这纸上被拖到起毛边的痕迹来看，这次的游戏显然过于成功了。

“停留最多的几个地方是......看不出顺序啊。山、后？后山？阿洌，后山有什么吗？”

“旧校舍斜后方不算太远的地方就是后山。那附近有几块学校用来给园艺和农业社团批下来的试种田。”洌回忆着：“但是因为离新教学楼很远，所以并没有多少学生会过去，翻过山头对面也是个隔着条河的工厂。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哦，对了，私下恋爱的情侣好像比较经常出没。但旧校舍出现过跳楼自杀和意外坠亡的案件，据说山上的小树林里也发现过自杀者的尸体，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还是没有多少学生会去的。”

“明明一直在睡觉，却对学校的情况了解很多嘛。”

“有什么不满吗？”

“没，没有。不过她们三个，会是跟着指引去了后山么？”

“......明天放学后去看看吧。”

“唉？”

“有什么线索的话，说不定可以洗清我的嫌疑。何况被那个凶神恶煞快要化作般若的母亲盯着，自己的安全都未必有保证。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朔叶立刻摇了摇头：“当然愿意！这明显是和另一边的世界有关的事，怎么可能不来！而且，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呃......倒也不用就是了。我就那么一说而已。好了，既然找到了线索，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只不过万一碰到刚才的家伙就麻烦了。”

洌说着和朔叶一起准备往门口走，却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啪嗒啪嗒啪嗒......”

啧，这下麻烦了啊。

“啪嗒啪嗒啪嗒。”

正想着保持安静不动，对方会不会直接离开时，脚步声却停在了门口。

身旁的朔叶已经抬起了胳膊，朝下的爪心泛起了红光。

“喂，还没找到东西啊？”

下一刻随着门被打开，执着电筒的保安大叔不耐烦地声音随之响起。

“对不起！刚刚不小心扭到了脚，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会。”

说着翘起腿的自己扶着朔叶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来确实没法勉强，还是得麻烦你。”

也不知道虎兽人确实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还是在指甲掐进去的痛感让大脑活络了起来。身体立刻便被打横离了地。

“真是的，稍微小心点啊。”

保安大叔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等在门口伸出空着的爪子：“钥匙拿来给我，你们先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可别乱跑啊，我这就跟上来。”

“当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保安大叔跟着，直到离开学校都没有遇到任何异常情况。而在拐过一个弯后，洌才从朔叶怀中蹦了下来：“好了，就到这吧。之后的事等明天放学再说。”

“那个，阿洌。”

“啊？哦，我的脚没事，刚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还是为了提醒你掐疼了？”

“不是不是......就是，那张纸最好还是交给我来保存比较好。”

“纸？啊啊，这个啊。”

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张过于少女心的纸页递给了虎兽人：“什么叫最好？这纸有问题？”

“至少目前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但保险起见还是我来接收比较好。毕竟这纸确实召唤到过什么，我家里对处理这种东西还是有不少经验的。如果真的有害也会方便封印它。”边说边把纸收好，朔叶又十分标准的鞠了一躬：“今天谢谢你了，回去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

“又不是小学生，不用你提醒啦。话说为什么突然道谢？”

“就是，嗯......总，总之各个方面吧。好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看着朔叶离开的背影，洌甩了甩尾巴和耳朵：“这家伙，真是......啊啊，这都算怎么回事啊。麻烦死了。”

转身回家的他没有察觉，在自己指尖碰触过丝线的地方，有道光芒倏忽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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