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赏赐的珠宝我已经分类整理好了，那些品质一般的我直接通过黑市出手了，换成了银行的票据。”

“这一部分品质尚可的你可以留下，未来当成贵族间交际的赠礼，倍有面子。”

“最后这几颗，我觉得价值不菲的，建议你留下来。未来嫁人的时候做成首饰，绝对能惊艳全场，把自己妆点成整个王国里最娇俏动人的新娘子。”

“另外贵族议会的爵位认证我也仔细的解过了。名单上这几位贵族都属于护国公克伦威尔的派系，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到时候你拿着家族纹章与相关证明找他们办理，就能获得王国对阿伟拉多家族继承人身份的认证。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就该称呼你为女公爵阁下了。”

“这一批房产我都托人了解过，属于性价比很高的住宅。将来如果想在王都重建阿伟拉多家族的荣耀，可以考虑选择其一买下来，应该还会升值的空间。”

如果是单一事项，美第奇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但是听到我将诸多事项一件件交代，她的眉头却越锁越紧了。

美第奇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刑犯，而我像是法庭负责宣判的大法官，她静静的听着我的陈述，等待着我对她下达最终的裁决。

“美第奇，你和我搭档其实也就是为了钱，现在钱已经赚得够多了。”我有些留念的抚摸着美第奇的小脑袋，“我会为你规划好接下来的道路，然后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美第奇的声音撕心裂肺，眼神满是说不尽的哀怨：“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公爵的爵位，放弃阿伟拉多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

“美第奇，人都是要长大的。”我抚摸着美第奇波浪形卷发与柔腻的肌肤，“能为你做的一切我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你要开启自己的道路了。”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美第奇张开双臂抱紧了我，我也顺势将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温柔的抚摸她一头如火焰般赤红色的秀发。就这样温存了片刻，她抬起脑袋盯着我的眼眸。

“你是不是爱上其他女人了？”

“我......”我张口想安慰她，却突然发现一切的言辞都是如此的空洞乏力。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漫天暴雪中独立高塔顶端，披着破旧军服的俏丽身影，竟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精通各种骗术的红唇张了半天，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她是不是我们在观看特蕾西娅王妃处刑时候，偶遇的那个的女人？”

在情感方面，美第奇敏锐得吓人。靠着女人的本能，她几乎在一瞬间就判断出真相，“能告诉我她是谁吗？至少让我输个明白。”

美第奇的语气是那么的凄苦，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悄悄然流下，却浑然不觉。

“她是菈妮......”我不敢面对美第奇，将身子转了过去，只听见她抽泣的声音。

“竟然是她，最强的魔女。”

美第奇心中立刻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忧伤，又夹杂着涛天的恨意。

然而那又能如何呢？

整个王国上下，也许有人不知道国王与护国公的名字，但是一定没有人不知道“禁忌魔女”的大名。

菈妮的仇家数量超过了天空的繁星，死敌多于大海中的游鱼，吟游诗人歌颂她的传奇故事，贵族们仇恨她的血腥杀戮，黑道白道通缉她的人不计其数，然而她依然活跃到了今天，甚至未来还会不可阻止的一直活跃下去。

沉默了良久，一阵莫名的疲累和哀婉就已经完全占据了美第奇的心灵。抢走她爱人的情敌强大到匪夷所思，让她完全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你还能属于我多久的时间？”

“一周。”我默默的回答，“一周之后，我答应了她，要去西境学院报到。”

“你疯了吗！西境学院每年入学的学生成百上千，活到毕业的却寥寥无几。”

美第奇尖尖的指甲下意识地扎进了我背上的肌肤里，鲜血流淌到我精致的衣服与她白皙的手指上，我们俩人却都没有觉察。

“那个学院根本就不是一所正常的学校，而是一座少女的屠宰场！”

“你说得对，美第奇，我也觉得我应该是疯了。”我的声音温柔中隐隐带着一种决绝，“从答应菈妮的那一刻起，我这颗心大约就已经彻底的坏掉了。”

在接下来，我把时间交给了美第奇，让她主导了最后的行程。美第奇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主观能动性，将时间表安排得满满的。

第一天，我和她玩遍了王都所有著名的景点。

我们俩人首先游览庄严肃穆的圣心大教堂，又参观了威敏斯教堂，这位王国最大的哥特式建筑。

当太阳西斜的时候，我们像情侣一样坐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里，感受着日落余晖的美丽。直到夜幕降临，美第奇和我十字相扣，手牵着手，一起来到加尼叶歌剧院，欣赏了一场赞美真挚爱情的歌剧。

当我和美第奇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咬着红唇，放下了往日的矜持。

美第奇像犯了错的奴隶或者女仆那样跪在地上，像马匹一样四肢着地，满脸潮红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几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圆润的臀部轻轻坐在她的身体上，把她的背脊当成了座椅。必须承认，少女的娇躯是任何材质的沙发都无法媲美的，很温暖，很柔软。

我伸出裹着白色丝袜的修长美腿，美第奇就像得到了赏赐一样，将自己的脑袋凑了上去，仔细的舔舐行走了一天满是香汗的脚趾，将脚掌沾染上的污垢用舌头清理得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当美第奇用生涩的舌技，舔舐我脚掌心带来酥痒的感觉，像雌畜一样任由我脚丫子踩踏她的背脊乃至小穴的时候，我几乎都动摇了。

美第奇本来就是一位颜值出众的绝色尤物，未来还会成为王国的女公爵。这样美丽高贵的女人在私下里却像女畜一样任人玩弄，这种诱惑像是罂粟，让人染上就难以忘记。

当她像狗一样趴着贴上我的身体，这种柔软而美妙的触感几乎让我一瞬间就沦陷了。

在娇喘与呻吟之中，月亮升起又落下，最终将天空交还给太阳。

第二天美第奇没有带我去那些繁华的景点，而是和我走进了专属于上层贵族的沙龙。

音乐、美酒、华服、甜点、红茶、咖啡，将属于贵族阶层最奢华最浪漫的一面完全展示在我的面前，甚至她还主动展示了身为贵族大小姐所学习到的一切。

当美第奇将小提琴放在香肩上，右手握弓，左手持琴，整个人刹那间变得优雅而富有灵气。她的纤纤玉手拉动弓杆，弓子在四根琴弦上跳动，悠扬的琴声柔泻而出，如缓缓萦回的溪流，又如梦境中朦胧的轻纱。

一曲结束，美第奇赢得了沙龙内贵族们大量的掌声。她悠悠然鞠了一躬，放下小提琴，坐到了边上黑色钢琴的坐凳上。

美第奇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阵阵涟漪，优美的乐曲如皎洁的明月那般清纯动人。

毫无疑问，又是满堂的喝彩。

看着贵族们进进出出，美第奇一直用惊人的才艺占据着舞台的中央，我们就这样在沙龙会所玩闹了一天。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当夜晚再度来临，美第奇用祈求的语气向我倾述。

“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你。我别无所求，只想要你，只想得到属于你我二人永无止尽的夜。”

美第奇带着真诚与渴望注视着我。

“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的性癖，一些疯狂的欲望，这些我统统都能满足你。你可以掐着我的脖子，捆绑我的身子，用你希望的方式来玩弄我，虐待我，我会满怀愉悦与感激的接受。”

“甚至不需要永远，只要十年。”美第奇就这样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当你玩腻了的时候，你可以杀死我。”

“我认真想过了，未来我会和你一起和同一个男人做爱，每个人要一个孩子。”美第奇的眼神逐渐染上疯狂，变得富有侵略性，“然后我会和你一起杀掉那个男人，这样孩子们就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了。当孩子稍微长大，能够继承阿伟拉多家族的时候，我可以为你而死。上绞刑架也好，走向断头台也好，甚至像肉畜那样屠宰烹饪，我也会甘之如饴。”

美第奇就这样伏在我的怀里，低声的抽泣。她肩头一耸一耸的，小脑袋一拱一拱，不摩擦着我的胸脯。

“求求你，忘掉菈妮，忘掉西境学院，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美第奇是一位优秀的女人。如果没有意外，我必然会沦陷在她的温柔里，成为搭档与情侣，互相磨平对方的棱角，直到完全契合。

然而我遇到了菈妮，就像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美弟奇，”我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这段日子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从未想象过的奇妙体验。”

“我以前总认为，贵族之所以为贵族，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但是近距离接触过后，我发现我错了，他们并不比底层人聪明、理性、勇敢，反而更加好欺骗。”

我脑海中回忆起这些日子，打着美第奇的旗号，以阿伟拉多家族末裔在贵族中行骗的日子。

“他们的高高在上，仅仅是因为出生就占据更多资源罢了。当我披上禁忌魔女的大衣，贵族们的怯懦与恐惧，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最有趣的是，我原来以为菈妮是克伦威尔的下属，但是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发现，他们应该是合作关系。菈妮的独立性相当高，哪怕贵为护国公阁下，也不能完全约束她。”

“这两天你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实在让我受益良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谁遗落在沙龙的这本书，被我捡到了。”

当美第奇沉浸在音乐世界的时候，我在读书。读一本护国公的幕僚海夫纳子爵，去年撰写并出版的一本书。

书的名字叫做《王国与下一次战争》，是一本典型的鼓吹战争的书籍。

“你怎么会看这种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撰写的书籍？”美弟奇不满意的吐槽。

海夫纳子爵在贵族中声名狼藉，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

我抚摸着美第奇火红色的秀发，眼里充满了宠爱及温暖，像是给孩子讲故事一样解释。

“海夫纳子爵这本书绝对不能看作个人行为，应该看做护国公的政治军事理念宣言。全书一共分为三个章节，分别是《发动战争的权利》、《发动战争的义务》、《战争与魔女》。”

“按照书籍的理论，我们绝非身处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时代，而是处在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中。”

“书中说这个时代的主题是战争与魔女，对此我深有共鸣。生逢乱世，如果让我仅仅当一个看客，比杀了我还难受。”

“成为魔女是女性踏入新时代所必须的门票。哪怕没有菈妮的邀请，我也会想尽办法得到这种力量。”

“美弟奇，我和你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渴望的是奶油、红茶、甜点、贵族优渥的生活，最多再掺杂少许的刺激；而我想要的是魔力、鲜血、野心、枪支与火炮，我渴望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这是你给不了我的。”

“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明白了，”美第奇挣脱了我的怀抱，声音冷得吓人，“陪我回一趟沃里斯镇吧。那是我们搭档开始的地方，我也想在那里结束。”

“嗯，”虽然一般来说，我不会回到曾经诈骗过的地点，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违背了骗子的基本准则，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我会陪你回一趟沃里斯镇。夜深了，早点睡吧，不要想太多，你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后来我总是回想，如果那天我一直盯着美第奇的双眸，命运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更加美好的未来......”

美第奇轻声喃呢着，妩媚的眼睛极度危险地眯着，双手握拳。因为过于用力，她尖尖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自指缝中滴落，一张俏脸因为过于用力而胀得通红。

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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