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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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遮住悟空的眼睛，左手按着悟空的腰，刚刚吻上去，他便顺势将爸爸的的身体推平，压在了自己身下。他并不认为这样的姿势就可以压制悟空可能出现的激烈反抗，但至少比起侧躺，在爸爸逃走之前，他还可以多拥有可怜的几秒亲密时光。掌心间的摩擦告诉他悟空正皱着眉头。不意外，爸爸，他想着，他猜测反抗会在接下来的任意一秒内到来，他早就做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准备。悟空在他身侧无力地挥了挥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趁虚而入，尝到了悟空的舌。悟空闷闷地“唔”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意外和惊慌；他笑了，笑意让他和悟空的唇部间漏出缺口。悟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说话，却被他施以警告，咬了咬舌尖。

悟空的舌头便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逃走了。狭小的口腔空间里，他在和爸爸进行一场攻防战。但悟空又如何逃得过他？他开始感谢自己浪子生涯里积累的经验，却又同时觉得这样肮脏的自己本不该如此粗暴地玷污无人曾经踏足的圣殿。悟空的身体突然哆嗦起来，喉咙深处发出呜咽声，未被他控制着的那只手开始不断地重重拍打着床垫。对他而言这当然远远算不上抵抗，最多算是挣扎，猎物的挣扎却只能让他唇角流露出更多笑意。他更深地吻下去，不再执着于追逐悟空的舌头，而是挑逗地舔起了悟空的上颚。

“悟……”

悟空含混地喊着他的名字，发出来的声音却像小动物的哀叫。双腿曲起在他身后乱蹬，悟空躯体的扭动同样变得激烈，却依旧难以撼动他分毫。那只拍着床垫的手在空中一阵乱挥，最终只得落在他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他因吃痛呻吟一声，撤离了悟空的唇。再想追上去已来不及，悟空的手已经迅捷地挡住了他的脸，他掌心下遮着的脑袋也偏向了一边。他的爸爸终于找到了喘息的时机，长长吸进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断断续续地抱怨道：

“干、干什么啊……！都喘不上气……”

“爸爸在意的是这个啊。”

他又一次笑了。他接受悟空的指责，他忘了从来没有接过吻的爸爸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在他狂热的进攻下控制呼吸。是他太着急了、太想把爸爸吞掉了。

“是我的错。”

他可以做一个乖乖认错的孩子的，对吗？像爸爸想要的那样？

他抓起悟空堵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吻了吻悟空微微蜷起的手指。将悟空的手臂摆回原处，他撤下蒙着悟空眼睛的手，掐住悟空的下巴，强行摆正悟空的脑袋，认真地望向爸爸的瞳孔：

“爸爸喜欢我吗？”

他想他每一次提问都要比上一次认真，都要比上一次更让悟空摸不着头脑。悟空瞪大双眼，愣了愣道：

“怎么又……喜欢啊，已经说过……”

“可是不够呀，爸爸。”

他凑上前去，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悟空的，舌尖舔过悟空的上唇：

“那爸爸喜欢接吻吗？”

“接吻？就是这个……嘴对嘴，是吗？没有很……呃，悟饭，你今天……”

“很奇怪，我知道。可是，接吻也是亲亲的一种哦。爸爸说过可以了。”

“但……”

但他不会给悟空继续质疑的机会。手指探进悟空的口腔，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悟空的舌头轻轻扯了扯，他耐心地教学：

“不可以逃哦，爸爸。你在战场上可是从来不逃跑的。”

“但是为什么……要嘴对嘴……”

悟空含着他的手指囫囵地回应。他噘噘嘴，天真地、理所当然地一笑：

“因为我想这么做啊。”

抽出手来，他带着笑容又一次贴住悟空的唇。这一次他吻得轻缓，愉快地发现爸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抗拒。只需他的舌头轻微暗示，悟空就已打开了牙关将他纳入，不管是不是因为爸爸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以至于没有采取任何肢体行动，悟空的接纳都让他的后背因喜悦而战栗。这比梦中更美妙不是吗？一个现实中的、愿意接纳他的爸爸？

他想起那个词，“一期一会”。是啊，一期一会。他要求爸爸原谅他、要求爸爸忘记这个晚上，正是因为他的遮遮掩掩，他才能获得被爸爸接纳的机会。他不知道爸爸能够接纳到何种程度，这样继续过分下去的话，如果他有幸能够继续过分下去的话，爸爸一定不会原谅他第二次。爸爸或许都不会原谅他这一次……但无所谓，注定不会有第二次的事情，第一次有没有被原谅，他不在乎。

被爸爸讨厌一定会让他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谁都懂，只要他做的事情足够讨厌，爸爸就一定会推开他、甚至毁灭他。毁灭，也总好过在若即若离带来的情欲的炼狱中煎熬。刚和爸爸断绝关系的那段时间他一定很想死，他会在那堆满了书籍的、曾经是他梦中宝地的房间里酗酒、抽烟、胡子拉碴、昼夜颠倒，然而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只要他离开得够久，只要他足够疏离，时间就一定能够让他忘却他对爸爸病态的迷恋，能够让他重新回到正常人的轨道上。只是……

“我也喜欢爸爸。我最喜欢爸爸了。”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在亲吻的间隙中呢喃，好似是他在那房间中孤独地自言自语。他正把他的挚爱抱在怀中，但他想不出有什么时刻能比此刻更加孤独，他也想不到原来孤独和喜悦能融为一体。爸爸听不见。他的喜欢根本无法传达、无法为悟空所知，但他的爸爸在试着接纳他。他嗅着悟空颈间的苹果香气，沿着悟空的唇角吻向悟空的脖颈，他知道悟空现下一定困惑不已。爸爸是笨蛋，爸爸过于痴迷于武术而对人类的下劣渴望不甚了了，爸爸只知道师父珍藏的杂志上女孩子的衣服穿得很少，不知道病入膏肓的儿子也可能想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交合。他像欺骗一个懵懂幼童一样欺骗着爸爸。这是一期一会必须付出的代价。

“……悟饭？”

困惑的爸爸犹疑地唤着他的名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儿子吗？还是知道儿子已经不对劲，在试图用摸摸脑袋的方式让儿子冷静下来？笨拙而单纯的爸爸总是这么可爱。他像小时候那样，用蹭着爸爸脖子的方式回应了悟空的抚摸，用不着悟空说出下一句话，他就已经给出回答：

“这就是大人的亲亲哦。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可这……好像在吃东西……”

悟空侧过脸来望向了他的发旋。他抬起头，舔了舔悟空的下巴，咬住悟空喉结的时候听到悟空喉间的一声呻吟，爸爸的身体在他身下猛一激灵。

“悟饭，怎么……”

“很怪对吗？”

“对……”

“爸爸比我想象得要敏感啊。”

留下这句话，他再一次舔咬起悟空的喉结。原来爸爸的这里是敏感带——如今想想，小时候被爸爸抱在怀中的时候，他就总是盯着悟空的喉结。那是通过视网膜深深印刻在他头脑中的景象，他那时候觉得那是成熟的象征，他甚至曾经因为青春期喉结发育得晚而产生过焦虑。如今悟空的喉结却只让他觉得性感、觉得魅惑异常，只能激起他的情欲，化为他含在口中的宝珠。

悟空在他的头顶散出轻微的呻吟。身体感知着悟空每一次的颤动，声音每每传进他的耳朵，他都觉得他作为雄性的征服欲正在被爸爸因无知给出的回馈剧烈地激发。爸爸，爸爸真是太笨了。爸爸根本不应该这样毫无防备心，这样容易被人欺骗。他怎么敢放心让这样的爸爸到外面的世界去呢？

就让时间将他和爸爸封锁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内，永远延续下去，不是更好吗？

宇宙为什么会残忍地发明出时间和空间这种东西呢？

放直弓起来的背，他让自己凑近悟空耳侧，含住悟空的耳垂。悟空的身体一凛，因这不熟悉的感触本能地想要逃避，他却像是早已看穿了悟空对动作般，在悟空刚刚偏过头时就已经揽住了悟空的身体。爸爸说得没错，他确实像是在吃东西。他根本不肯放过悟空任何一块皮肤，哪怕那皮肤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液，沾上了咸味。

“可以再亲亲爸爸吗？”

他贴着悟空的唇角撒娇。

“呃……如果只是脸颊的话……”

悟空犹犹豫豫地回答。而他知道爸爸对他的撒娇无可奈何，因此更进一步：

“要大人的亲亲才可以哦。拜托了，爸爸。”

“但是，悟饭，这真的好怪……”

“我知道。我还知道爸爸不喜欢嘴对嘴，是不是？贝吉塔叔叔告诉过我。……为什么贝吉塔叔叔会知道你不喜欢？”

“……我和他说过这种事吗？”

“爸爸不记得了？”

“我确实……”

他对着悟空的嘴唇轻轻一啄：

“不记得最好。以后也不要说，也不要和别人这样做。所谓大人的亲亲……”

“我干嘛要和别人这样做？”

“那爸爸就是答应只和我这么做了。”

他在悟空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反驳他之前就堵住了悟空的嘴。许是方才他对于敏感点的探索开启了悟空体内的某处开关，这一次舔过悟空的上颚时，他明显感到悟空绷紧了胸口。他便又让自己的吻逐渐激烈起来，逐渐注意到悟空又一次难以控制呼吸。别说话，别说话，爸爸。他给出让悟空换气的时间，但不愿给悟空提问的机会：

“我知道很奇怪。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要问，不要去想，不要原谅。

让喜悦如毒药般浸润我，让我在自己的罪孽中毒发身亡。这样，爸爸就可以摆脱我这样一个大麻烦，爸爸就可以重新变回照亮所有人的太阳……

落在悟空胸口的手触及悟空的心跳，他发现爸爸的心跳变得很快。他发现爸爸正轻微地扭动着身体，意图将双腿夹起。尽管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爸爸依然没有抵触他的亲吻，似乎已经全然接受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亲亲”的事实，甚至还在尝试着模仿他。他开始为他的欺骗感到惭愧了；惭愧、喜悦，并且兴奋。无论如何，爸爸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了反应不是吗？被贝吉塔评论为“榆木疙瘩”的爸爸，在这不被任何人所窥视的空间内，制造了与他之间独有的秘密。

手掌下滑，划过悟空的小腹，他的指尖染上一层薄薄的汗。爸爸竟然因为和他接吻而出了汗，因他的抚摸而绷紧了肌肉。喜悦的毒性愈发剧烈，他沿着悟空的胸口一路向下吻去，欲望在他的心间高歌猛进。终点在何处他不知道，终点之后还有什么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要继续、继续，因为爸爸并没有阻止他。他没想过性可以是这般模样，仅仅是舔舐、是吸吮就足以让他亢奋和满足。爱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或者说这是占有？想要把爸爸的全部变成自己的、想要品尝爸爸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舌尖在悟空的鼠蹊上缘逡巡，他听到悟空难耐的哼声，他轻轻控制住了悟空挣扎扭动的腰身。肩膀上落下了悟空的手，悟空微微推了推他：

“为什么要亲那里……”

他攥住悟空的手腕将那只手扯离，笑到：

“还有很多地方要亲呢，爸爸。”

“但是……”

“爸爸答应过我的事，现在要反悔吗？”

“可我觉得你好像在耍赖……”

不是好像，是确实。不止耍赖，还有欺骗。他的爸爸是这样好骗：只要他保证做一个好孩子，悟空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就算悟空觉得奇怪、觉得不自然，悟空也仍在尝试去接受、去理解他。他就这样卑劣地狂喜着，因为利用了悟空的爱而感到自责，因为悟空爱着他而亢奋不已。……很痛苦，不是吗？那么，痛苦到极限会笑出来吗？会感到开心吗？

他在悟空的腹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肺部浸满爸爸的气味，好似这气味能将他的卑劣溶解于无形。他所处的无可置疑是现实，月光并没有银河那般明亮，不足以供他看清楚爸爸身上每一块肌肉的走向，他却因为在梦中一次次产生的渴望和凝视而闭着眼睛也能描绘清楚爸爸的模样。与其说是在侵犯悟空，对他而言，他更觉得此刻的自己只是在得到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

另一个悟饭在他心中啸叫。如果卑劣就这样占据上风，他觉得他可以靠着悟空对他的爱所向披靡。亢奋早已让他下身坚硬如铁，片刻前他觉得亲吻已经足以让他死而瞑目，此刻他发现他得到的还远远不够。他抬起头，看向悟空的脸，而那双晶亮的眼睛，正带着紧张和困惑牢牢追随着他的动线。他挺起身，这一次吻过了悟空的侧脸，才又吻上唇去。悟空被他折腾得有些没脾气，呜咽了几声就再一次配合起了他的舌头。舌尖与舌尖勾连，聆听着爸爸粘腻的呻吟，他用手掌摩挲起了悟空的侧腹，好似这爱抚是他努力想要传达的赞许：

——就这样，爸爸。对，完全接受我，爸爸。让梦境和现实合为一体，如果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为了度过这一夜。掌心沿着悟空的大腿摸向悟空的膝盖，他的指尖侧滑，划过悟空的大腿内侧，停留在了悟空的内裤边缘。在进一步做出行动前，他像是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向着他的司令官确认：

“……会原谅我的，对吧？爸爸今天答应过我了。”

得到呼吸的机会，对于此刻的悟空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易事。缺氧的大脑努力消化着他的问题，悟空时断时续地重复着他的语言碎片：

“原、原谅……”

“爸爸喜欢我，对吗？无论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会原谅我？”

“为什么总在说同样的话……”

“因为害怕啊。爸爸，我很害怕啊。”

他将自己的情绪坦白告知。果然，他的笨蛋爸爸暂时忘却了疑惑，短暂的一怔后，便在下一次亲吻中主动咬了咬他的嘴唇。他没有给悟空说话的机会，悟空便只能轻轻抚着他的背，在他霸占悟空的唇舌时揉起了他后脑的头发。

他脑中又响起了小时候悟空曾经给他哼过的摇篮曲。

为他哼过摇篮曲的爸爸，却在这个瞬间吮吸着他的舌尖。

……仿佛他们真的变成了情侣那样。

仿佛悟空从很早以前便学会了用接吻来抚平他的不安一样。

现实击败了梦境，可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现实。现实中的爸爸才是他熟悉的爸爸，现实中的爸爸正像情侣那样在亲吻的同时安抚着他。欺骗不重要、利用不重要、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情欲的岩浆从深渊中爆发，他不得不控制住他搂着悟空脖颈的手的力量，生怕自己那强烈的独占欲会带来什么难以挽回后果。停留在悟空内裤边缘的左手不再迟疑，他挑开裹在悟空腰间的布料，将手指探进去，欣喜地发现悟空的性器已经微微变硬。爸爸因为他而产生性欲了。爸爸在回应他的性欲。

……他可以一往无前的，对吗？他做的事情并不过分。如果爸爸也能因为他而感受到欢愉，如果爸爸比他更加不在乎伦理，那么……

可他刚刚用手掌裹住那温润可爱的卵袋，悟空却在他身下猛一痉挛，放在他后脑的手抽回到身前，用力推起了他的肩膀。那令他沉迷的柔软双唇也突然停止了继续配合他，悟空慌张地将脑袋转向了另一侧，不住地用肢体语言拒绝他的接近，迫使他离开悟空的双唇，身体也因悟空的排斥而不得不与悟空拉开了距离。几乎是逃跑一般地，悟空仓促地挣扎着挪向床边，半支起身子，皱着眉头、喘着粗气，再开口时，言语中带上了警惕的味道：

“悟饭！你刚刚是在干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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