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课题组的老师？

　　我环视一周，自己来得有些晚，几位师兄都已经来齐了，会议桌靠前的位置都快坐满了，只剩下这位美妇的边上有一个空位，于是便拿着自己的东西坐了过去。

　　边上的一位师兄见我大摇大摆地坐在美妇边上，不由一愣。

　　美妇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呃，老师好，我是新来的博士生，我叫叶小洛。”我对着这位美妇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是我面对攻略对象时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可以有效地给对方留下一个非常好的第一印象，从而大幅减小之后的攻略难度。

　　没错，我打算攻略面前这个老师。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叶小洛！资深绿母爱好者！人妻攻略家！

　　这样一位极品美妇在我的面前，你让我放过她？

　　你咋不让狗别吃屎，喷子别骂人，书贩子别倒卖呢？

　　“呃……”美妇想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候导师进来了，原本还有些低声交流嘈杂声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美妇也连忙低下头。

　　我也抬头看向导师，对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没错，还是前面那招。

　　至于原因，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顾雅楠，千人计划引进人才，本科毕业于北大，之后在麻省理工攻读硕士博士，并且毕业之后留任麻省理工当副教授，前几年才被千人计划引进回国，在母校当教授博导，最近刚拿到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前途一片光明。

　　而且她才48岁，只要今后的科研生涯不出什么大差错的话，背靠北大这样的大后台，很有希望在退休后参与院士评选。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就罢了，偏偏她还是一个倾城美女，当初在北大的时候便是校花，后来在美国认识了她的丈夫，是一位中国富豪，育有一儿一女。

　　可以说是拿得超级无敌的女主剧本了，生活幸福美满，事业有成，无数荣誉加身，还偏偏长得非常漂亮……真是不给其他人留活路。

　　这样的女人才是我必须要不择手段拿下的，如果我这辈子不能尝尝她的味道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这也是我选择她作为我的导师的原因。

　　顾雅楠看见我，也是微微一笑，不过很快就注意到我边上的美妇，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微的嫌恶。

　　“？”怎么回事？

　　两位老师的关系很不好？

　　沃日，那我岂不是无意中就得罪了顾雅楠了？

　　可是……

　　我又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美妇，她的容貌完全不比顾雅楠差，甚至犹有过之，如果顾雅楠没有身上那些光环的话，她的魅力或许还不如这位美妇。

　　尼玛，真是个艰难的选择题啊……

　　“今天我们课题组迎来了一位新的博士，来，叶小洛，和大家打个招呼吧，然后介绍一下你的研究方向，PPT准备了吧？”顾雅楠说道。

　　我站起身走到讲台上来，说：“准备好了，顾老师……各位师兄师姐们好，各位老师好，我是叶小洛……”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说了一遍，然后将PPT也拷到了公用电脑里，开始介绍自己的课题。

　　因为我比较帅，而且气质不错的原因，大家对于我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

　　顾雅楠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看样子对我这样的学生还是挺满意的，看样子留下的初始印象不错。

　　等我讲完后，顾雅楠刚张嘴准备说话，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研究陶瓷基复合材料的？”

　　顾雅楠的脸瞬间就黑了。

　　我嘴角一抽，看向坐在我原来位置边上的美妇。

　　此时她正两眼放光地看着我，歪着头，一副非常好奇的样子——不得不说，她这个样子很有杀伤力，配合上她那无敌的颜，几乎能让人在一瞬间就爱上她。

　　“你有没有研究过CMC在航天器里的使用场景？我最近设想了一种极端工况，常规的材料基本都达不到这种耐高温能力，强度根本不够，要不然就是重量太大了，没有使用价值——如果用复合材料的话……”美妇一说起来就根本不带停的，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想上来跟我一起探讨专业问题。

　　“李佳凝！”顾雅楠沉声喝道。

　　美妇话语一顿，然后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在开会，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悄悄对我吐了吐舌头，说：“抱歉，顾老师。”

　　“会议上要注重纪律！”顾雅楠没好气地说，“好了，叶小洛，不错，非常精彩的展示，陶瓷基复合材料的研究很前沿，应用前景很广泛，有一家汽车公司一直想和我们合作研究一下这个方向，咱们课题组没有这个基础，但是你来了就不一样了，以后你可以独自第一个团队来进行研究，争取把这个方向弄起来。”

　　“顾老师！CMC材料现在还需要进行更深入的机理研究，不能这么快投入使用，国内基础还很薄弱，而且这种高温材料应该先往航空航天应用方向研究，给汽车的话属于大材小……”那位美妇，李佳凝忍不住说道。

　　“李佳凝！请你安静！”顾雅楠恼怒地拍了拍桌子，“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李佳凝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旁边的学生拉了拉衣角，最后只好闷闷地闭嘴。

　　哇，这都不能说是关系不好，这两人简直就是有仇啊……

　　“下一个是谁？上去讲，顺便自我介绍一下，让叶小洛认识认识你们。”顾雅楠语气冰冷地说。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旁白的李佳凝就把她的本子挪了过来，上面写了几句话。

　　“不要研究汽车应用啊！这是浪费资源的做法，而且现在国家在复合材料这方面的研究很薄弱，非常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航空航天方向……顾老师是想靠你和汽车公司做项目赚钱，你要多为自己的未来想想。”

　　我尴尬地笑了笑，她说的这些我能不懂么，我本来就研究这个的啊，但是吧……赚钱这事，你能说它就是错的么？创造经济效益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啊？

　　我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不管是给老师打工还是给国家打工，反正对我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搞研究，而是为了搞老师啊？

　　那么我该选啥还用说么？

　　倒是看不出来，这位李佳凝还是个为国为民的理想主义者……而顾雅楠反而更重视利益……

　　我说你俩的人设是不是搞反了？顾雅楠才是引进人才吧？

　　见我不说话，李佳凝又把本子拿过去刷刷刷写了一堆，然后递过来。

　　我低头看，又是一大堆家国情怀的正能量话语，劝我为国效力……

　　说实话，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21世纪了还给人灌输当初五六十年代的老一套价值观，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种道德绑架了……当初那个年代吃饱饭都是奢望，国家让人吃饱饭，那么自然可以让人心甘情愿报效祖国。可是现在，房价物价飞涨，你还拿“让你吃饱饭”这种萝卜来让人为你卖力，也太不讲理了。

　　大国工匠辛苦工作五十年，到头来还要全家五口人挤在一个50平的破烂小房子里，这种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出来大肆宣扬，简直就是在说“你们千万别来”一样。

　　这李佳凝还真是傻得可爱。

　　我再次用微笑当作拒绝的盾牌。

　　李佳凝顿时失望了，趴到桌子上在自己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我注意到坐在桌首的顾雅楠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等我转过头去时，她脸上变成了一副和善的笑容，好像对我很满意一样。

　　哎，看样子要把两个都拿下的难度，有够大的。

　　之后的会议轮到李佳凝的时候，她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

　　她居然也是48岁，和顾雅楠一个年纪，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最多35呢。

　　然后她并不是老师，而是顾雅楠带的博士生。

　　之后她讲解PPT的时候讲的东西也很专业，一看就知道是研究得比较深的那种学术型博士，我敢说大部分干项目的专业性副教授的理论知识都不一定有李佳凝丰富。

　　人才啊！

　　不过对于李佳凝我更加好奇了，48岁诶！甚至离退休都没有几年了，居然在这里读博？

　　会议结束后，顾雅楠叫上所有人一起出去聚餐，因为顾雅楠在，酒桌上的氛围比较严肃，大家也没喝酒，就是喝了点饮料啥的。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佳凝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然后回来拿了自己的包包就提前离开了，顾雅楠直接管都没管她。

　　饭后，我自告奋勇去送顾雅楠回家，她就住在学校附近，所以我俩便一起走路回家。

　　顾雅楠真的很漂亮，脸上只化了一点淡妆，在夜晚路灯的照耀下却熠熠生辉，如同整个世界都聚焦于她身上一般。

　　我稍微落后了半步，可以用眼角余光欣赏她的背影——淡紫色的长裙，黑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鞋，完全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我觉得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位大学教授。

　　“小叶啊，你现在是多少岁？”顾雅楠问。

　　“我吗？我今年24。”

　　“真年轻啊，我都可以顶两个你了。”顾雅楠摇摇头，“年轻真好啊，还有大把的大好年华在等着你。”

　　“顾老师也很年轻啊？”

　　“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顾雅楠笑了笑，“今天跟你说的那些，你是怎么想的？”

　　“顾老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跟汽车厂商合作也很好，能为国家创造GDP也是报效祖国嘛。”

　　“不错，都什么年代了，还只知道用那种最愚蠢的方式来回报？”顾雅楠冷笑一下，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很快停住，“算了，不跟你说这些虚的，嗯……你会喝酒么？”

　　顾雅楠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来。

　　歪日？这么会玩？

　　我也不知道该作何表现，只好说：“会喝一点。”

　　“那就进来喝一点。”顾雅楠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那保安还跟她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没少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你一个大学教授跑酒吧来喝酒真的好吗？

　　顾雅楠直接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然后点了两杯鸡尾酒，继续跟我聊天：“人啊，上了年纪就喜欢喝点小酒，晚上才睡得好，不过我不喜欢在饭桌喝酒，敬来敬去的没什么意思，还是酒吧舒服，自由自在的。”

　　“那没办法，国内酒桌文化就是这样。”

　　“呵呵，我当初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第一次去酒吧差点被吓傻了，我当时根本没法想象这种场景——男男女女挤在一起，跟陌生人随意地交谈喝酒，看对眼了就……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被人占了便宜。”

　　“呃……”这是啥情况？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了。

　　“别太拘谨，今天就随便喝喝聊聊，拉近一下咱们的师生关系，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能喝的哦？”

　　然后我就跟自己的导师开始瞎聊起来，顾雅楠确实很厉害，几杯下去都不带脸红的，不过我也不差，最后我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都有点醉醺醺的。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我把顾雅楠送回家，那时候大概已经12点了，她家里灯都没亮，孩子们都睡了。

　　然后我就跟她告别往回走，今天我了解到了不少她的家庭情况，比如她的大女儿已经21岁了，就在北大读书，小儿子17岁，还在读高二。

　　比如她的老公常年在国外做生意，一年回不了一次家。

　　这些条件，再加上我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我感觉拿下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甚至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早就饥渴难耐了，经常去酒吧玩一夜情……应该不至于，看上去还是挺洁身自好的，可能是那种喜欢感受氛围的类型吧。

　　我走到半路上才发现自己包没带，还放在教研室呢，宿舍钥匙在包里，博士是单人间也没舍友，宿管阿姨大概率也睡了，没办法，只能回去拿钥匙了。

　　半夜的北大也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对情侣走过，或者刚下班的卷王一脸疲倦地回宿舍。

　　我摸着黑来到教研室前，却发现教研室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我推门，果然，是李佳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电脑很投入地操作着什么。

　　“还不回家吗？”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呀？你怎么来了？”李佳凝被我吓了一跳。

　　“你也太投入了，我刚刚推门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么？”我哭笑不得。

　　“抱歉，有个关键问题怎么也想不通。”李佳凝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脸苦恼。

　　“我看看？”我凑到她边上看向她的屏幕。

　　李佳凝身上的气味很香，淡淡的，让人闻了感觉身心舒畅。

　　“这里……”李佳凝没有在意我的靠近，指着屏幕把她的问题描述了一遍。

　　确实是个很难的问题，不过我好像看到过类似的文献上有，于是便用她的电脑去网上搜，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文献。

　　“真厉害，看了文献都记得文献名！”李佳凝有些惊讶，“我顶多记住个作者。”

　　“我从小就对文字比较敏感……”我笑了笑，“现在可以回家了？”

　　“嗯……哎，又搞到这么晚了，小龙应该已经睡了。”李佳凝摇头。

　　嘛……毕竟48岁了，结婚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问：“佳凝姐已经结婚了吗？”

　　“我吗？我当然结过了啊，我都48了诶……”李佳凝收拾着东西，笑了笑，“我跟雅楠可是大学同学哦。”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们当初都是北大材料专业的，后来她出国读了硕士博士，我就只读了个硕士就参加工作结婚了。”李佳凝收拾好东西，我也拿起包跟她一起下楼。

　　“那怎么现在……”

　　“活到老，学到老嘛，工作了十几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知识不够用，没法为国做什么贡献，正好雅楠回国，干脆直接辞职报考了她的博士。”

　　“但是你们……观念似乎不太一样。”我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嗯……雅楠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出国了这么多年，见识更多了，想法也变了吧。”李佳凝倒不像顾雅楠一样对对方感到厌恶，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嗯……顾雅楠真的就厌恶李佳凝么？好像也不一定吧？或许同样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不过是对自己的。

　　就好像是那种，两个一起出发的人，有一个人走上了歧途，她自然会羡慕嫉妒那个一直坚持走在正途上的人。

　　现实主义者一般会过得比理想主义者好，但是现实主义者也同样会羡慕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理想的理想主义者，这并不冲突。

　　羡慕会变成嫉妒，嫉妒她，就会抹黑她。

　　这也是那些品德高尚者经常被人以最大的恶意揣摩攻击的原因，因为小人们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品德高尚的人，以他们的价值观无法理解“为国为民”的概念。

　　所以李佳凝身上的光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非常地耀眼。

　　让人非常地想去玷污她。

　　我内心最深处被狠狠地搅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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