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姐夫反而被人家搞的喷了尿，焦小艺羞臊的把脸埋在胳膊里不想动，只想逃避，关键是她想动也确实没了力气。

　　姐夫有力的大手和臂膀再度来袭，不过这次却温柔了许多，缓缓的将她翻过身来抱在怀里，她不敢抬头看姐夫的眼睛，却看到了他胸口上湿漉漉的水痕，知道那是自己喷出来的尿，更是羞臊难当。

　　姐夫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了床上，看着她笑了笑，又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停了停，弯下腰在耳边轻轻的说。

　　「小艺，以后在家里别跟姐夫这么闹了。」

　　姐夫直到走，胯下的阳具还是在短裤里支棱着，反观自己，像一条死狗一样，残破的丝袜还穿在身上，上面沾满了姐夫的体液和自己喷出来的尿，还有淫水～～焦小艺越想越羞，也越生气，总感觉姐夫临走时的那句话都被她过度解读成了挑衅或是一种警告。

　　「莫挨老子，不然搞到你喷尿！」

　　　　　　　　　　　　５２　少年白衣　青草萋萋

　　接下来的几天，变成焦小艺躲着自己的姐夫了，一看见他心里不自觉的就想起那晚喷尿的画面，羞赫的低头一口整齐的小银牙都要咬碎了，就连姐夫善意温和的笑，她都觉得可恶起来，更别说主动撩人家了，躲都躲不及，心里憋着什么时候放个大招找回场子。

　　偶尔也会回想起那晚姐夫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以后在家别跟姐夫闹了～～」

　　「在家」这个字眼被焦小艺反复咂摸，那是不是不在家就可以这样了？

　　蓝志伟一如既往的忙，早出晚归，同时还要兼顾着新房的装修进度，虽然有人大包大揽，可风格方面以及一些硬装的建材还是要自己确定种类的，即便忙，这些事他也要亲力亲为，甚至都不用姐姐插手。

　　这一点焦小艺觉得姐夫不太好，他有点太能干了，什么事都会安排好，尤其是他在意的东西，几乎达到了独断专横的地步，家毕竟是两个人的，装修最起码要征求一下老姐的意见吧，也要有点参与感呀。

　　焦小艺为姐姐抱不平，可焦小娇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她最近喝药的频率越来越高，以前一天喝一次，现在是一天叁次，大概这么喝下来她已经麻木了，抬起碗就干，而且也不用人督促，非常自觉，作息和饮食也变的规律清淡，老姐的皮肤是越来越好，白的反着光，可精神头却不太好，虽然一天到晚还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可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姐姐带着她去了一趟南山的宝雍寺，说是让她祈福一个好成绩，当看到姐姐在观音像前虔诚的扣头，还分别把两迭厚厚的钱扔在功德箱里的时候，焦小艺明白姐姐为什么愣神了。

　　那两迭钱一迭确实是为了自己祈福一个好成绩，另一迭则是为了她自己能有一个孩子。

　　自己的老姐喜欢孩子么？答案是完全否定的，大概在遇到蓝志伟之前她打死都不会要一个小孩，可偏偏她就遇到了，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临出大殿前，焦小艺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面对着菩萨双手合十，心中虔诚的祝祷。「菩萨，菩萨，要是可以的话，就用我的高考成绩来换姐姐的一个孩子吧。」

　　那一刻焦小艺无比真诚的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的，可没过几天，她就抛弃了自己的信仰，转变的就是这么快，因为她的高考成绩异乎寻常的好，比估的最好成绩还高了叁十多分，远远超出了当年的一本线，焦小艺也如愿报上了杭州的一所重点大学的金融专业。

　　去杭州是焦小艺从小以来一直的梦想，因为她打小最爱看的电视剧就是赵雅芝主演的白蛇传，总是幻想着自己和姐姐也是两条蛇妖变的～～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全家人都欣喜万分，可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姐夫姐姐帮忙联系好了酒店，定了四十桌酒席，老爸老妈则是疯狂的打电话，通知各路亲朋好友来参加她们宝贝女儿的升学宴，每一通电话的话里话外，都透着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闲着没事，焦小艺也要完成一件该完成的事，她把陈齐约出来见了一面。

　　两人约在了刚刚建好的七星湖公园，焦小艺穿了一条姐姐新买给她的碎花裙，头发有点长，她也不打算理，准备续一头乌黑的披肩发，让自己更有女人味一点。

　　陈齐如约而至，一件干干净净的白Ｔ，他的个子也蛮高，但是太瘦了，和姐夫比起来显的很是单薄，两只轻微程度的招风耳一如既往的有点萌，而且他笑起来虽没有姐夫那般让人暖心，但却干净清爽，让人心里不自觉的轻松飞扬。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初恋出现了转机，陈齐的兴致格外的高，明明早到了十五分钟，结果看到焦小艺已经等在凉亭里，他赶紧小跑着奔了过来，脸上笑意盎然。

　　看着他急匆匆的跑向自己，焦小艺的心中也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这画面是如此的美好，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在心中袅袅腾起，手中握着项链的盒子被她藏在了身后。

　　「对不起，小艺，我来晚了。」

　　少年白衣如青草萋萋，就连道歉都给人以无名的活力与希望。

　　焦小艺歪着头一笑，湖面平滑过的风扯起裙角飞扬。

　　「没呢，是我早到了。」

　　「那就好。」

　　陈齐说完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双眼紧紧注视着身前的女孩，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也在等，等焦小艺开口。

　　「对了，陈齐，你成绩怎么样。」

　　「还好，挺理想的。」

　　「那你报了哪个学校？」

　　问出这个问题，焦小艺心里竟有了些小小的期待。

　　「北京化工。」

　　「哦」焦小艺淡淡的一应，心里仅有的一点冲动也烟消云散，把身后的盒子拿来出来。

　　「陈齐，这个还是还给你吧，它太珍贵了，你留着送给值得你喜欢的人吧。」

　　陈齐脸上的笑容一僵，但没消失，转而变的多了分从容安然，他没接焦小艺手上的盒子，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拄在凉亭边的栏杆上，看着湖中游弋的锦鲤。

　　「小艺，这世界上每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在付钱买下它的那一刻就有了注定的主人，连同着想送给那个人的心意一起，变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所以，从我买下它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属于你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收，那么它的命运就该是被丢弃或是埋藏在哪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就算我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也会有独属于她的那份，附加着我心意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礼物，是情感具象化的结晶，但它只代表过去，不会影响未来，所以小艺不要有什么负担，收下它吧，我是真心的想送给你，连带着我喜欢你叁年的情谊一起，让我的这份感情在你那里有一个纪念，在我这里有一个结果。」

　　向来情感淡漠，不知心动为何物的焦小艺在如此真情诚挚的告白下内心也有了些许轻微的颤动。

　　可她还是把手里的盒子递向了陈齐，后者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

　　焦小艺却展颜一笑，明媚灿烂。

　　「这么珍贵的纪念，那你亲手帮我带上吧～～」

　　　　　　　　　　　　５３　那个男人

　　要是不举办升学宴焦小艺都不知道自己家竟然有这么多亲戚朋友，酒店大厅里乌泱泱坐满了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来的，能有这么多人到这就是为了祝贺自己考上大学，焦小艺还是觉得很神奇。

　　这件事也算是他们家里的一件大事了，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重视的不得了。

　　老姐一大早就把她从床上薅了起来，像是打扮洋娃娃一样，给她拾到了一身清新可人的装束。

　　姐姐和姐夫也是穿着的十分得体，七月正闷热的季节，姐夫还是穿上了一件长袖衬衫，把自己的纹身遮挡的干干净净。

　　全家第一次主办这种大场面，一时都没什么经验，焦爸当了一辈子中学教师，身上书匠气颇重，平常交往还看不出什么，一到了这种有些混乱的大场面就有点稳不住阵脚了。

　　焦妈更不必说，被焦爸宠了一辈子，班都没上过，更是应付不来眼前的局面。

　　老姐倒是擅长交际，可正经的还不太行。

　　这时还是姐夫脱身而出，一直脚不沾地的忙里忙外，俨然成为了这个家的主心骨。

　　看着姐夫被汗水打湿的后背，焦小艺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则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当起了应声虫，让叫叔叔，就叫叔叔，让叫婶婶就叫婶婶，没一会脸就笑的僵硬起来。

　　最要命的是上台讲话环节，焦小艺完全没有准备，之前也没人告诉她会有这一项，可司仪宣读完录取通知书后气氛已经烘托到那了，她不上也不行了。

　　在台上面对好几百人支支吾吾了好几分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下了台焦小艺就想直接回家打包好行李直接去大学报道，累了～～

　　足足忙活了一大天才送走了大部分的客人，可这还不算完，焦小艺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焦爸这边也只剩下了两个亲姑姑，都在青岛那边生活，这次也特意赶了过来，当然也不可能当天回去，姐夫的房子卖了新房还没装好，一家人本就住的拥挤，也实在没办法对付，只能委屈一下给两个姑姑定的酒店，又在这住了叁天才回去，到这生活才终于又重归平静。

　　可过了没两天，焦爸焦妈就要出发了～～夫妻俩打算趁着焦小艺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去大学报道，要去心心念念已久的桂林转一转，这么多年焦爸焦妈一直有这个想法，尤其是焦妈，无比向往在桂林的青山绿水间围一袭红头巾，单掌托一朵娇花与自己甜美的笑相映成趣，然后让焦爸抓拍一张完美的侧颜发到自己的中老年姐妹群里，享受大家的赞美～～可皆因诸多事情拖累未能成行，这次总算有了机会，正好焦小娇回来住能照顾着点焦小艺，夫妻俩也能安心下来开启旅程。

　　这也是焦小艺的意思，原本夫妻俩打算带着她一起的，可被她坚决拒绝了。

　　就在二人出发的前一晚，焦妈有些鬼鬼祟祟的摸进了焦小艺的房间。

　　「小艺～～那个～～」

　　看妈妈的样子，焦小艺就猜中了七八分。

　　「妈，没事的，你说。」

　　焦妈这才讪讪说道：「小艺，他听说你考上好大学，高兴的不得了，他想看看你，这几天你有时间去一趟吧，自从你上了高中就没见过了，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自己不想去，就让你姐陪你去～～」

　　焦小艺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和那个男人当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以至这么多年过去都还和他保持着联系，她不问，但能理解自己的妈妈，她总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确实自打上了高中，焦小艺就没再见过他的亲生父亲，他发讯息给自己也不怎么回，她倒不是讨厌他，只不过她有点心疼焦爸。

　　认真思考了一会，焦小艺还是点了点头。

　　焦妈看自己女儿答应下来，脸上的表情没显得轻松，反而更内疚了，像是自己逼迫女儿做了一件她不想做的事一样。

　　看着妈妈的这副模样，焦小艺也有点心疼她了～～

　　第二天一早焦爸带着他的相机，焦妈带着她的红头巾，头也不回的走了。

　　琢磨了一下，焦小艺还是决定跟自己的老姐商量一下。

　　老姐这么暴躁的人竟然练起了瑜伽，而且还像模像样的，焦小艺隐隐有一种预感，老姐怕是要升仙了～～

　　「姐。」焦小艺轻轻的招呼了一声。

　　正闭着眼睛舒缓胳膊腿的焦小娇登时就是眼睛一立。

　　「嘎哈！没看正练瑜伽呢么，召唤啥啊，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这一开口就破功了，刚才那点仙气缭绕的劲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嘴上虽然呵斥，但动作却也没继续下去，瞪着眼睛等焦小艺的下文。

　　焦小艺也盘坐在瑜伽垫上，和姐姐对面相视，在老姐开始喷她之前说道。

　　「姐，那个男的想让我去一趟，你说我去不去。」

　　两姐妹之间很少聊起焦小艺的生父，要是说起来一般都会用「那个男的」来代称。

　　「去呗，去，敲他一笔，管生不管养可不好使！」

　　焦小艺翻了个白眼。「姐，你别闹，说真的呢，去不去。」

　　「不管咋说也是你亲生父亲，看一眼没毛病，不管他咋想，你去一趟省的以后心里有遗憾。」

　　焦小艺缓缓点头，心里也终于决定了下来。「姐，你陪我去吧。」

　　这次焦小娇却坚定的拒绝了。「我可不去，我这身份，他也尴尬我也尴尬。」

　　焦小艺小脸哭丧着。「那不行啊，没人陪我去我自己就更不想去了！」

　　焦小娇抻着胳膊做思考模样，突然挥手在焦小艺的屁股上狠拍了一下。

　　「让你姐夫陪你去，正好，不给钱就让你姐夫揍他！」

　　焦小娇这个人，你要说她虎吧，也确实，啥话都敢说，可说的话总是粗中有细带着点道理，说她不虎吧，不熟悉她的人都不知道她哪句是玩笑，哪句是认真～～

　　　　　　　　　　　　５４　套马汉子

　　姐夫忙是真的忙，每天早晨六点多工地还没开工就出门，回到家都要九点以后，到家还不能安心休息，电话微信说个不停，一直要到十点十一点才能消停一点，虽然他这么忙，可无论家里有什么事找到他，他还总是有时间，不管大事小事一定会应承下来，而且还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次也是一样，当听说要陪小姨子去看人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可等他问去看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焦小娇却看了一眼焦小艺没有明说。

　　这一点让焦小艺还有些诧异，她满以为姐姐这个大嘴巴早就把这个秘密讲给姐夫听了，可没想到对于自己身世老姐一直都守口如瓶，这让她心中有了点小小的感激。

　　她自己倒也没啥想隐瞒的，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给了自己的姐夫。

　　蓝志伟以前总是听焦小娇说他的岳母年轻时也不是个善茬，他本以为最多就是情史丰富一点罢了，万万没想到现如今和蔼的像母亲一样天天早上都要问自己想吃什么的岳母，年轻时还出过这样了不得的事情，一直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姨子竟然不是岳父亲生的女儿！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蓝志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的不轻，嘴巴微张，狭长的眼眸瞪的大大的，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好，姐夫陪你去。」

　　尽管这个人对于蓝志伟来说身份有点特殊，严格来说也算不上亲属，可他还是按照去见长辈时的规格准备好了礼物，两姐妹都说用不着这么隆重，可他却坚持，而且还穿的十分正式。

　　焦小艺的心情倒是蛮轻松，能和姐夫单独出去她还有点开心，倒是对于见自己的亲爸，没期待也不抗拒，看到姐夫竟然还有点小紧张的模样，心里恶趣味的想，他这也算是变相的去看自己的另一个岳父了吧～～

　　焦小艺上身穿了一件普通的短袖Ｔ恤，下身一条小热裤，又在脚上套了一双黑丝小腿袜，轻松活泼，既能满足和姐夫独处时想要的小性感，又不会让其他人觉得轻浮。

　　焦小艺亲爸所在的农场处于内蒙古省境内，虽然地处两省可实际上的距离并远，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只不过从县城去到农场的那条路有点烂，好在姐夫开的越野车，这些都不算麻烦。

　　焦小艺和姐夫早上九点多出发，打算吃过中饭就往回返，十一点左右就接近了目的地，任之前焦小艺的心情如何平静，可真到了一刻还是难免有些小小的紧张，姐夫像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拨动，主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离农场还有一段距离，周围的景色就变成了绿色的海洋，和想象中的那种草原不同，草都没到齐腰的高度，顶多没过脚踝，更像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坪。

　　在一处缓坡上，满脸络腮胡的粗犷汉子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眼神北望，翘首以盼。

　　临近中午日头正足，男人如钢针般粗硬的头发上挂满了潮湿的汗珠，身上穿着在东北农村最受欢迎的导演马甲，不过他里面却没套衣服，就那么光着膀子穿，两只臂膀壮的像牛，皮肤泛着橙红。

　　看到远处出现的越野车他兴奋的在马鞍上站起，双手呈喇叭状发出悠长的吼叫。

　　「呦呵！！」

　　看着眼前策马奔来的男人，坐在车里的焦小艺喃喃道。

　　「姐夫，就是他了。」

　　骑马汉子到了近前也不停下，策马绕着越野车转了一圈，对着车里的人挥了挥手，便又驾马狂奔在车前带路，蓝志伟不得不加大油门才跟的上男人的速度。

　　许是女儿的到来让男人兴奋异常，竟在狂奔的马背上玩起了马术，一扭身倒骑过来，对着车里焦小艺傻笑，一会又突然弯腰垂臂疾驰而过的瞬间在草原上撩起一株野花，发间已然有了几许白发的汉子，极尽所能的哄自己的女儿开心。

　　就连向来严肃的蓝志伟都忍不住说道「小艺～～你亲叔叔挺有趣的啊。」

　　焦小艺抿了抿嘴没说话，不过她想，能让老妈穷尽半生还魂牵梦萦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其实焦小艺也挺喜欢他的，眼前这个男人若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叔叔或是朋友的话，那她一定会经常来看他的。

　　　　　　　　　　　　５５　文化人蓝志伟

　　缓坡的尽头就是男人住的地方，孤零零的一个大院，离村子也不算太远，院子的面积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两边盖的都是马厩，不过空了不少，只有七八匹马瞪着黑溜溜的眼珠从里面探出头，悠闲的嚼着槽子里的干草，时不时打上一个响鼻。

　　男人一直引着车开到了院子的最里面，那里有两间低矮的小平房，门口支着油桶改成的简易灶，里面的火正烧着，锅里呼呼的冒着蒸汽，门口还养着一条大黄狗，不过比较懒，有人来也不叫，就趴在阴凉处睡觉。

　　男人下马，焦小艺和姐夫下车，姐夫的高壮身材在男人跟前竟没占到一点便宜，两人的身高不相上下，但他却看上去比姐夫壮了很多。

　　男人似是紧张也好像有点怕焦小艺，想看她又不敢看，铜铃般的大眼珠子里满是飘忽，和他长相一样粗犷的大嗓门不停发出爽朗却又夹杂着尬尴的笑声，最后指了指大锅。

　　「知道你们来，新烀的马肉，一会就好，先进屋！」

　　说着就要把两人往屋里带，蓝志伟却反身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男人赶紧推辞。

　　「这是干啥，不用，快拿回去。」

　　男人的态度坚决，蓝志伟推辞不过改口说。「叔，这都是小艺买给你的，收下吧。」

　　男人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焦小艺，焦小艺看向姐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叔叔，你收下吧。」

　　焦小艺的话对他来说如同圣旨。

　　「唉，好。」

　　男人这才接过东西，继续带着两人往屋里走。

　　门口的台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看模样也就叁十岁上下，身材苗条面容姣好，身上的穿着倒是朴素，不过低敛的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丝淡淡的媚。

　　女人身前放着一大盘包好的饺子，个个都如小元宝般饱满，看到有人来，打馅的手动的飞快，赶在来人走到她身边时包完了所有的饺子，急火火的站起身，低着头对男人说。

　　「白大哥，饺子都包好了，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转身往大院外走，男人挠着头挽留。「小枝，等吃完了再走呗。」

　　女人头也不回，脚步也跟包饺子的手速一样飞快。「不了，还得回去给婆婆做饭呢。」

　　等女人逃跑似的拐出大门，男人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焦小艺和姐夫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极致，一张土炕一床被子，一个上了年头的大衣柜和与之相匹配的大脑袋电视机，看着这间屋子，蓝志伟有些怅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的那个家。

　　屋子虽然破旧，但却干净，估计是特意打扫过的，被罩和床单明显是新的，就连折痕还在，甚至连炕席都是新的。

　　男人拎来一只铁皮桶，里面是用凉水浸着的各种口味的饮料，讨好的看着焦小艺。

　　「丫头，先喝点饮料，她姐夫喝饮料，我那还有几个菜，炒完咱们就吃饭！」

　　没一会男人就在院子的凉棚底下摆满了一桌子的菜，烀的马肉浓香四溢，切成大片蘸着蒜泥吃，油汪汪的尖椒炒马板肠，和了红油辣椒和新鲜小葱的手撕马心，还有一大盘翠绿的蘸酱菜和干豆腐，热乎乎的马肉馅饺子也出了锅。

　　「她姐夫，能喝点不？」男人有些期待的望着蓝志伟。

　　焦小艺总感觉姐夫虽然和他没有什么交流，可似乎挺喜欢自己这个亲生父亲。「能，叔叔准备的这么丰盛，不喝点也说不过去。」

　　「哈哈～～」男人大笑：「小伙子不错，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文化人，没想到脾气还挺痛快。」

　　听到这话焦小艺嘴里的饺子差点喷出来，坏笑着看向姐夫，姐夫也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男人把蓝志伟带来的两瓶「舍得」全都拆了开，给两人各自倒满了一杯。

　　「那啥，就祝贺丫头考上大学，咱叁干一个！」

　　这一顿饭吃的大开大合，姐夫和自己的亲爸果然很投缘，两人聊着天没一会就把两瓶足斤的白酒全都喝光了，男人又提来了大桶装的小烧续上。

　　看着姐夫身上的汗水打湿了衬衫，焦小艺就提议让姐夫脱了衬衫，其实她也是想知道男人看到姐夫这个「文化人」身上的纹身后会是什么反应。

　　蓝志伟起先不应，男人也跟着劝并且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导演马甲也脱了去。

　　坊间传闻，常吃大牲口肉的人体毛都重，具体什么科学依据不清楚，但好像是真的，最起码在男人身上就得到了体现，他不光头发胡子浓密，眉毛也比常人粗壮些，就连泛着红光的胸口上都长着一大簇黝黑的胸毛。

　　见状蓝志伟也不好继续矫情，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

　　看到姐夫的纹身，男人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还看走眼了，小伙子也是道上趟过的？」

　　蓝志伟笑着点头。「小时候不懂事，瞎混过几天。」

　　听到这话男人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点燃一根格外辛辣的烟深吸一口。「都是年少轻狂啊，其实我不是本地人，老家是西北那边的～～」

　　蓝志伟了然，从他的姓氏中就推断出了一二。

　　焦小艺也支棱起耳朵听着，虽然她不问，但也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充满了好奇。

　　　　　　　　　　　　５６　黑暗年代

　　蓝志伟见男人吸着烟有些出神，就帮他把酒满上，问道：「那叔怎么到这边来了呢？」

　　男人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脑袋，脸上泛起苦笑。

　　「俺老家是银川那边的，小时候家里也养马，那时候穷，下边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小学没上完就出来讨生活，跟着爹妈放了两年马就不愿意干了，带着几个小兄弟出去找活干，河里挖过沙，也下过矿，仗着年轻有膀子力气啥活都干，那个年月啥操性的人都有，总碰上那个干活不给钱的，俺这人脾气暴，仗义，遇见不平事就想管，身边的小兄弟都叫俺白老大。」

　　说到这男人端起酒杯隔空与蓝志伟碰了碰一口饮尽，抹了抹挂着酒花的胡子接着说。

　　「时候满山都是私挖的煤矿，说塌就塌，下矿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按规矩都是一天一结账，有一回两个小兄弟给一个矿主背了叁天矿一分钱没结，去要还让人把胳膊给打折了，俺一听这事肺差点没气炸了，连夜带着几个兄弟把那矿主绑到矿洞子里，崩矿的雷管就他妈给他插到腚眼子里去了，没想到那矿主也是个硬茬，说啥也不松口，那他妈老子也不是吓大的，直接就给他点上了～～」

　　男人鳏居多年，许是很久没碰到蓝志伟这样的对脾气的人，加上酒意酣畅，话头一开就收不住了，直到余光瞄到女儿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男人才悻悻笑着止住了话茬。

　　「唉，不说了，不说了，也不是啥光彩的事，竟让人笑话，来，她姐夫，喝酒。」

　　没成想听的正入迷的焦小艺却不高兴了。「叔，你说啊，我想听。」

　　焦小艺发了话，男人自然是百依百顺，但却跳过了刚才那段。

　　「那时候能开矿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各个手底下都养着打手，有火器，俺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没啥根基，办了这样的人，黑白两道都放不过，俺连夜就扒上了火车皮沿着内蒙古一路北上，兜兜转转几个月才到了这，俺除了养马也不会别的手艺，身上还背着案子，在这也只能去批发市场给人家当打手，那时候世道是真乱啊，天天早上五连发不崩几枪都开不了市。」

　　蓝志伟听到此处笑了笑，深有共鸣，别看一个小小的批发市场，却承载了他们那座小城几代人的黑色记忆。

　　那时供应全城的，果蔬，生肉，家禽，水产，全都从那出来，可这么重要的批发集散地却是个自由市场，没有管理，摊位也是先到先得谁占就是谁的，这就有了滋生黑恶势力的土壤，那时候一到半夜几股黑势力就先把市场封了起来，各自带着人抢地盘，先占，再谈，谈不妥就开打。

　　蓝志伟出来混的时候也就赶上了个末尾，那时候批发市场已经有了一定的秩序，虽也偶有冲突爆发不过都是小场面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所处的那个时代才正是批发市场混乱无序，最暴力最血腥的时期。

　　「再后来，俺就遇到丫头她妈妈了。」

　　粗犷硬朗的汉子讲到这脸上竟绽放出一个略有羞涩的笑容，违和感至极，越又带强烈的反差萌。

　　「丫头她妈年轻时那叫一个漂亮，跟仙女似的，就算活到现在我都没遇到过比丫头她妈更好看的女子，见着的第一面我这魂就丢了，不过丫头倒是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焦小艺一愣，心想这是被夸了么，不禁莞尔一笑，心中却想，要是论和老妈长的像那还得是老姐，拿着老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老姐一对比，那可真是一模一样，想着这些她跳跃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起来，不知道老姐若是和自己的亲爸见一面会是何种场面。

　　这一次男人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再开口似是跳过了一大段他记忆最深的片段。

　　「直到丫头她妈结了婚，我也有点心灰意冷，打打杀杀的日子也过够了，就经人介绍来到了这农场，还干老本行，养马，没两年这国营农场就解体了，我就把这包了下来，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一口气讲完自己多年来的经历，男人唏嘘着一声长叹，端起酒杯和姐夫重重的碰了下一饮而尽。

　　焦小艺看看姐夫，又看看自己的亲爸，感觉两人何其的相似，也怪不得他们俩能聊的如此投机，一老一少两个壮汉都光着膀子豪饮着烈酒，一个满身体毛，一个浑身刺青，抽最辛辣的烟叶喝最烈的小烧，焦小艺只感觉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５７　配马

　　向来不八卦的蓝志伟却对男人的事格外感兴趣，见他讲完又跟着问。

　　「叔，你家里边的亲人还有联系么？」

　　男人笑着晃了晃用厚塑料袋包裹起来的手机。

　　「原本我跑出来那年就断了联系，十几年了，不得不说现在这网络是真他妈尿性，有了智能机后倒是和家里联系上了，爹妈都还在，弟弟妹妹们也都过的不错，有两个还上了大学，现在全家都搬到银川市里头住去了。」

　　「那叔你就没想回去看看么？」

　　汉子点点头。

　　「咋没想过，弟弟妹妹也托人问了，局子里也没挂着俺的案子，那年头乱的狠，没名没姓的鬼也多，家里人知道俺在这也没成家就一直催着俺回去，尤其是爹妈一打视频电话就哭个没完，俺老白这辈子就干过两件不地道的事，其中一件就是没能给父母尽孝，好在爹妈都在还有机会找补，俺打算过个叁两年就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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