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还没睡着吗?」

她嘟囔着用手揣进了Slezam的裤裆里,摸了摸那还在流出前列腺液的鸡巴轻笑着,天蓝色的眼睛里隐约泛着粉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嘛,今天也足够了呢」

「莫名其妙很清醒啊」

「嗯...」

一小阵风吹过,让她眼睛眨了眨,眼眶里深蓝的瞳孔和夜幕溶解在一起

「唉!听听我的心跳吧~」

「这有什么好听的,不就那样」

Slezam还没怎么拒绝,她就在睡袋里拱着,把身体瘫在他身上蹭了蹭,又鼓起的乳头触摸着他硬邦邦的身体

「深呼吸~」

「嗯哼」

「...」

「感觉到了吗...我的呼吸?...最完美的...频率」刚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是杂乱无序的,但当电子表滴了声十二点报时时,两颗独立不同的心脏跳动却出奇地一致「咚...咚...咚...」鼻息碰撞在空中交融,跳了只优雅的舞

小猫,我好想把这声音录下来...给我们的孩子听...

很抱歉呢...今天也没有排卵...

会有一天的,但不是现在

Slezam轻轻地抱着她的后背,愈发感到了不合时宜的昏沈...

那请编一个好故事哄我睡吧

嗯...你在难为我,我可不会编故事

没事的...

...

别辜负你了,那还是,编一个吧,该从哪里开始呢?

这冬日冰冷的莫斯科,望不到头的高矮建筑群如往常一般披上层薄薄的银色纱衣,一名老渔夫走在烂泥路上裹紧大衣,把尚未熄灭的烟头弹向路旁的小溪,那夏季涓涓流淌的溪水被寒冬定住时间,烟头燃尽最后一丝烟草后就与烂木一同凝固在冰层上

无数寡头与富女人披着他们各自名贵的貂毛外套,在高耸的大楼顶上践踏着这座给他们带来财富的城市,对达官贵人来说,或许这便是极乐之城;对那些走在路上的普通人来说,这里只不过是歇脚之处,从未属于自己,面无表情地被积雪淹没,无言地生活于此.一会,他们就要回到所谓的青年公寓——一天几十卢布,几平米的小房间,和五六个同样远道而来,敲着二手苹果MAC键盘、寻求机遇、抱怨着的新西伯利亚人

不同的故事在这里每天都会上演,公交站情侣间温暖的约定、或是电话亭老人无助的叹息、也或是无乡者跪在马路牙子旁的迷茫,无人会为这样平凡的事情而驻足,它们同时发生在莫斯科的街头,却不唐突

在那处连光线都无法覆盖到的角落,一个阴暗冰冷的无名小巷,大概有二十几年历史的破旧铁门被一脚踹开,两名壮汉面红耳赤冒着热气先走出来,他们转身拖着地上个壮汉拉出了门框,纵使他再怎么壮硕,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揍的老老实实

「把他给我丢进垃圾堆里」他们身后握著名贵龙舌兰酒的西装肥猪喷着唾沫「再给我...哦美人,献丑了」肥猪的目光看到优美的脱衣舞女时,眼睛都要凸了出来冒光,很快肥手就搂上她的腰往包间里赔笑着

打手们用力拉扯着酒鬼的黑色旧夹克,毫无怜悯地把他像丢垃圾一样脸着地丢在了对面墙根的垃圾堆上,面无表情看着他从地上爬起,又跌倒在地上

醉汉翻个身脸,脸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抹了下被打裂的鼻子和嘴角,大张着口想辩解着什么,最终还是慢慢地躺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酒吧里第一个被扔出去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那两打手,都是粗肥胖的大手戴着金戒指,剃的光头,宽西装外面套着羽绒服,还戴着墨镜人模狗样.他们擤了下鼻子,把鼻涕擤在垃圾堆前,给他个下马威,随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回头走进了酒吧,用力带上了门

待那些打手离开,一名胖男人艰难地从变形的门框里挤出,他悄悄地合上生锈铁门,又想起什么,扶着半透明玻璃窗户望去叹气,抽出藏在皮夹克里剩了一半的白朗姆

诺走前门,大概这个醉汉会被十几个债主轮着打成残疾,还能活着,是因为他全靠为酒保干黑活而苟活着,现在他事情办砸了,整个走私通道因为他的失误暴露了.在酒吧豪华套间里面的几个大老板正满腹牢骚,品着白兰地或威士忌破口大骂着他的贪生怕死,唾沫溅满了他们名贵的西装,油手一个接一个地碰着脱衣舞娘的屁股

那肥男人见大老板暂时放弃了折磨他,便咽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那正抽搐着的酒鬼,为他尽了最后一份力,抬到了点干净的地方拍了拍,而不是这些垃圾堆上

「那两狗腿子走了,现在就我们两」

「酒保...这可真操蛋啊」

「规矩是这样,你得付出代价...嗯...很快就没人会来找你麻烦了,我会帮你处理掉,但是你也别来了,我的生意和人脉因为你已经崩的差不多了.去诺文斯克找安德烈吧,他在干走私,你可以去那里得到个新身份...」

「这破天,上哪里去找他们,我被女人骗完了钱,把我自己卖了都不值路钱,你有大房子,胖女人和猫,我?我每天露宿街头,以天为被!」

胖酒保没有回应,不知道他会想着什么,看他皱起的眉毛和湿润的眼角,这情况应该不多见,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不值钱的消耗品落泪,他受够了这里的无情,好似柳条抽打在脸上一样疼,仅存的人性已经不多了

「...我只能帮你洗罪名,咱的交情就到这吧,抱歉」

这是酒保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无能,在吧台的时候他总是跟顾客吹嘘有多少手下、业务能力有多强,只字不提那些被丢弃的耗材,但今天,居然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流出了如液体黄金般贵重的眼泪

他在醉汉的脚边留下半瓶白朗姆和一包剩一半的寿百年,没有回头地关上了门,随着吱呀的一声,巷子里只留下醉汉,他艰难地翻过身把白朗姆勾到自己怀里,对着锈铁门咒骂着

「妈的!...操你妈!...操死你们婊子妈!傻逼!废物!资本主义的败类!」

他想起身冲进去拿着酒瓶砸死那大厅和包厅里的所有人,那些人都过着虚伪、奢淫无度的放荡生活,本来那根脱衣舞管上的女人还会勾搭他——虽然是为了掏空他的钱包,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对女人感兴趣的时候了,自从他要被清算的事情在酒吧里越传越开,就连那婊子也不愿意对他多抛个媚眼,宁愿被大老板的肥鸡巴操,也不愿意去赚穷人的钱

在被丢出去以前他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拧开那瓶卖了几天假烟才赚到的半瓶临期外国红酒,反正骗不到那女人来一炮给自己破破处,只能自己小珉了一口,苦涩酸胀的红酒, 一股脑全部饮进了肚子里翻滚

他差点吐了出来——酒精灼烧着他的食道和肠胃,他在酒昏中隐约看见,对面那满是破洞的皮革座椅上,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孩子正对着他缓缓笑着,轻声呼唤着他的真名,引他惊恐地抓去,在元山港时甚至都忘了询问她的姓名,想叫,却叫不出口

失语的叫喊引起了大老板的注意,油光满面的脸立刻换了个表情,对着旁边的打手说了几句,用油手指着他,酒鬼当然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被拖下了酒桌无力地反抗着,被从最后能安慰他的幻觉前拖走

逐渐模糊的视野看着入口狭小的光亮,那常见的景象今天也没有落下:一辆高档的黑色轿车露出一半身子停在巷子门口,大老板要走了,他人模狗样地扶着轿车门进了车里面,那两个打手推开酒吧大门,压着一个混混上了轿车,估摸着是和自己一样干黑活搞砸的,这人的下场如何,就和自己一样,命不由自己所掌控

他摸上那包快被大雪覆盖的寿百年,上面的纸壳被揉皱烂掉,里面是两根粗条,和一条剩一点油的防风打火机.他捏出第一根,非常困难地叼在嘴里,打火机刚刚点燃烟头的一点火星,就被寒风吹灭,反复几次,他直接气的把烟弹到巷对面的垃圾桶旁,再试着第二根.这次他成功了,急躁的心得以缓和下来

随着轿车的一声轰鸣,街道又安静了下来,浓厚的尼古丁飘荡在空中,笼罩了面部安慰着他.可没等这安静持续片刻,街对面那废旧公园传来的女人欢笑声音如同刺耳的噪音涌入耳朵,这声音让他愈发厌恶,毕竟,他已经被女人欺骗的太久、太多次了,他抱着真诚,却总是被她们玩的团团转

充满希望的人生被迫止步于此,没有时间再回忆这些悲痛的事实了.他把香烟轻轻地支在肚子上,抡起半瓶朗姆一饮而尽,眩晕与呕吐感不断地涌入了大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昏沉、麻木的大脑在后脑像冰块敷着,参杂血液冰冷刺骨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天,甚至几个小时了,可他还是笑了出来,这会是死前最后的笑容了

他费力地半躺在巷子里扭动着身体,找个舒服的体位重新叼上了烟,看雪花逐渐淹没自己,闭上了眼...

酒鬼再次有点意识的时候,已不知是多久后了,他隐约又看到那个幻觉,那女孩子,她正弯腰取下他嘴角的烟,轻轻地抚摸着,安慰着他说会好起来的.两行泪珠偷偷流下干在他的脸上,被打断的手颤抖伸向幻觉,却扑一场空,很快寒风就把她的残影刮没,留下空梦一场

烟燃尽了,烟灰全部洒在他的胸口上,破夹克都被烫出洞——又不缺这一个,上面的洞多了去了.祈求最后变成了哽咽,墙与雪中的血痕是他挣扎的痕迹,他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大呼了口气,霜开始在胡须与鬓发上凝结了,鞋子踩地的声音开始从巷口传来,缓慢的大脑无力地思考着,已经不想睁开双眼的他估摸着是外面路过的人,但没一会,这声音反而在向他靠近,会来这个地方的不是路过的妓女就是找他的收债人

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发黑色的眼眶中显得格外醒目,无神的瞳孔搜索他想看到的身影—那是一个半扣棕色大衣,穿着厚厚的黑裤袜和灰黑百褶短裙的金色长发女孩子

很像她,但又不是,且这破天,谁会穿成这样在街上走着

女孩子蹬着棕色的高帮鞋,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灰白格子的围巾随风向后飘去,两根金发不合时宜地在头上荡着.她应该是意识到了,背过身对着一旁还没安装的酒店玻璃整理头发,在那里清清嗓子

酒鬼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像哪个他欠了钱忘记还的代理商,她无法遮掩的丰满身体非常对自己胃口,但当曾经的回忆与理性浮现时,这份对着陌生人发情的欲望还是被压下,他用力的咽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事情

没等他想好对策,这女人已经在自己的脚边站着, 她打量酒鬼衣着和不修边幅的样貌「一股烟味,难受死了... ladimir.Komarov?泽利斯克人,97年的,下一条...算了你自己看你的信息吧,我懒得读了,不过这证件照,可真是你呢,一样地吃了柠檬似的...还以为你在酒吧里面,问了酒保才知道被轰出来了」女人故意压低的声音让他十分反感,刻薄尖酸的词语与那欠打的嘴打散他最后一丝幻想,就算白送给他操也不会操

「是老子,然后呢,欠了钱的找酒保,他会还...」

他把身体靠在了墙上,这样还有力气说话

「唉...没认出来吗...咳,想跟我...嗯...跟我干活吗,报酬会很丰厚,是个无价之宝哦~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你什么意思,投资?房产?老子看起来像是跟你这种卖春的妓女一样卖个逼就有钱拿吗,下手前先洗干净自己的眼睛找目标去吧」

「你在说什么!?...呜...算了...我对你的钱...没兴趣,懂吗!我要的是你的命!你的狗命!我才不在乎你有什么钱是什么人,我付钱你卖命!」她手挥舞指着男人嘀咕几句,泄气从挎包里拿出一封信函伸向酒鬼,半拉毛衣的嫩手伸在空气中被冷地打哆嗦,她不再故意压低声音,蓝瞳满是失望「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呢」

「他妈的我说了,我不接待女人,还有你的破态度是来合作的吗,照照镜子洗把脸去吧,把他妈脸上被射的精液洗洗干净,老子不是嫖客!卖淫或者买男妓在前门,婊子!」

「唉...为什么这么说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谁啊」他用力抖抖朗姆酒瓶剩下的几滴酒进嘴巴里,抓起旁边的一把雪就甩到女人身上「给...老子再来瓶!...妈的,有什么用呢?又一个该死的幻觉」

「清醒点!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清醒点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拉下围巾,就又被他扔来一团雪砸了脑门彻底激怒,用力一脚踹在他腿上

「不...该死!你现在就是个废物罢了!」

「不耐烦就他妈去找别人送死去,老子的狗命自己决定!」在气头上的他已经失去对语言组织的能力,对女孩子说着一大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决定?嗯!?等死?被那些打手打死吗?」她甩手把一脸的雪抹干净,说着不太像路人才会知道的事情「你在给自己挖坑!笨蛋!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你在监视我?!就为了我的破钱...我知道了,我全他妈知道了,都是你们女人害的,今天坑了我的钱,明天要了我的命,吃干抹净我的一切!死在荒郊野岭!」

「你答应我的呢?你就忘了!该死!我不该相信你!」

酒鬼用尽力气站起,把朗姆酒瓶砸向墙壁,从一地碎片中握起半截碎片,浑然不知,他自己的手心被割裂正涌出大量血液,滴在白雪上

那女人气的背身揉脸,没能注意到酒鬼手里握着的玻璃碎片,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

「这算什么见面礼...算了吧!我找别人去了,我不想...奉陪了!」

「操你妈!」

他使出力气,一拳打在女孩侧脸上,用力踹开支撑腿把她摔在地上.他自己都忘了,玻璃片还在手里,浑然不知一部分玻璃甚至嵌在手心中

颤抖的左手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围巾,一拳打在嫩脸上,只为让右手可以向脸颊上用力划去,和往常一样划破幻觉.他不想再被折磨了,褐色的眼睛被血丝填满接近裂开,剧烈的晃动乃至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双手

「你不反抗很快就能结束的,给你个教训!」

「不要!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开始她还在酒鬼身下推搡,直至脸颊被彻底划开,嫩手才无力地顺酒鬼龟裂的破夹克滑下,任由玻璃碎片撕碎她仅存的心,痛到骨头里——比炮击的震撼还要刺骨,这是人心被彻底撕碎的感觉

「傻逼...」

被压在身下的女孩子竟一拳锤在他的下颚,让他错愕不已

「你是个,大傻逼!」

瞬间填满悔恨的眼睛惊恐地往下望,被打翻的围巾下,那日夜思念的嫩脸正流淌滚烫的鲜血,顺着面庞滑动,渗进围巾还有她脖子上翻出来的狗牌.又一记重拳打的他侧仰翻在地上,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站起用手捂着自己脸上一道深又长的伤口,血染红她的手、围巾、还有地上的积雪,同样熟悉稚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凄惨的哭腔,又令其无比心痛

「混蛋...你做了什么...我的...脸...」

「不...我...」酒鬼吓得下半身动弹不得,捂着嵌入右手的几块小玻璃碎片,惊恐地抓着什么

「不是喜欢自己决定你的命吗!决定去吧!当条野狗死去吧!...什么狗屁相爱...呵,我还真信了这些哄小女孩子的话,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赶紧滚!」

她右左对酒鬼的脸踹去,把起身的他又踹回雪里,捂着脸颊倒退着往出口走去,眼中怒火能彻底撕碎他似的

酒鬼跪在地上啷枪地前扑,被她一个躲闪扑个空,脸颊上的血飞溅到右手上,两人温暖的血液就这样一起交融在毫无温度的雪中——虽然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方式.一阵阵从头到脚的震撼麻痹他的神经,甚至抑制情感

酒精和肾上腺素的刺激时间已经到了,刚刚他所忍受的一切都还给了他,胸口如同被重物压着一般喘不过气,肺中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干,骨头嘎吱作响,好似沥青缠在每个关节上黏住,拖住他的身体,差点就要裂开;无力的四肢逐渐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他开始追不上女孩子,即使她在很慢地倒退,但巷口的光芒越来越亮,女人正对自己的躯体逐渐被光芒所吞噬,直到淹没整条巷子.即将被吞没前,他甚至无法留下最后的声音——呐喊与哭泣

无主躯体撼动激起参杂血液的雪花,颤抖的右手不断地吞吐血液在这白雪上

任凭有人叫喊与推动,他都没有动弹

「混账!...别想装死吓我!我不会同情你的!...」

「不...你这个混蛋!...醒醒...该死...」

「我是个蠢女人!我明明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对不起...」

「...」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我原谅你了!听到了吗?我原谅你了!...真...真的...我...原谅你了...呜呜呜呜呜呜...不要...离开我...」

很明显地是,它与每片落下的雪花都不同,带着遗憾

但我知道的是

这片雪花反而是妳最喜欢的那片

如初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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