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昏沉沉地醒來後，彗星發現自己處在一間自己從來沒有看過的房間裡，房間很昏暗，僅有一盞燈在一旁閃爍。白色襯衫被解開了一、兩顆鈕扣，而今天原本穿著的夾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披在身上，也不在身旁。

動了動身子，發覺雙手的手腕處被手銬固定在了床頭的兩角動彈不得，昨日出了意外不小心在腹部劃到的傷口陣陣刺痛，估計是惡化了。空氣裡死寂的沉默，在彗星心中堆疊恐懼的成分，就連平時沉著的她也開始慌張起來，她真心覺得最近運氣衰到極點。

這裡是哪裡？我是被綁架了嗎？

完了，我會不會死在這裡？！

......

嘶......糟，頭痛。

「醒了嗎？早安，彗醬。」

「......！」

「誰？這裡是哪裡？！」

「冷靜點，是みこ呦。」

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裡頭傳來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線，不過有些自己說不太出來的不相同。

門後走出的也是熟悉的面孔。螢綠色的瞳孔、粉色的秀髮和有著貓咪樣式的休閒服。

所以是みこち把我囚禁在這裡的嗎...？

一切都變得像是在做夢般的不合理，這種劇情簡直就像是電影情節，只是主角被替換成了自己。

巫女眼睜睜地看著被銬在床鋪上的彗星，微笑起來。她走近彗星欠下身貼近彗星的臉用食指與拇指提起彗星下顎，將嘴靠近她的耳邊輕聲。

「是みこ把彗醬銬起來的哦！這樣彗醬就不會再跟其他女人來往了對吧......」

螢綠色的瞳孔裡沒有光澤，眼神也不再像以往的純真活潑。

「喂...妳在說什麼啊！快幫我解開みこち......！」

「不行呦，這樣彗醬會離開みこ的。」

為什麼？妳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真的是我所認識的みこち嗎？

意識到處境變得危險，彗星使勁地扭動身體想掙脫束縛，可惜手銬一點也沒有鬆動，身體的無力感卻先湧了上來。

居然下藥了嗎.....

「哈...哈啊......」

「吶，彗醬最近發現了みこ在Rust裡放的監視器了對吧？」

「哈、哈...妳...想說什麼？」

「みこ啊，不只在遊戲裡放了監視器，在彗醬家也放了監視器呦？」

她嘴角上揚。

監視器？什麼時候？

彗星心臟一緊。她知道巫女深愛著自己，但沒想到她的佔有慾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原來自己近期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得一清二楚，難怪總覺得最近的通話中巫女總能猜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事情。

只因為她都看在眼裡啊。

「みこ啊，真的很喜歡彗醬哦。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都要忍不住了......」

「等、...！」

巫女一個跨步坐上了半坐半躺著的彗星的腿上，聽見彗星的一聲悶哼。

「みこ是知道的呦，昨天彗醬弄傷了自己的肚子對吧？」

「是又怎麼...喂！妳做什麼-」

巫女一聲不吭地解開彗星襯衫的鈕扣，露出了靛色內衣和白皙的皮膚，腹部上綁著繃帶，看起來是個不小的傷口。

「是真的啊......這個傷口真不妙捏。吶，彗醬，痛嗎？」

巫女的手從鎖骨滑過胸部，觸感一路移動至傷口旁接著壓了上去。一陣刺痛直衝大腦，身體就像是觸電般用力的跳了一下，彗星緊咬著牙瑟縮起來，眼角擠出了幾滴眼淚。

「啊、嗯...！等等...不要碰......！」

就連哀嚎聲也是如此完美。

好想欺負她...好想把她的世界踩在腳底......。

巫女粗魯解開彗星的胸罩，乳房一下暴露於空氣中。她一手環抱著彗星的腰部將乳尖送入口中吸吮，另一手揉捏著另一邊的胸部。

「住手......哈啊...哈...」

彗醬是我的所有。

沒有彗醬我活不下去。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巫女的腦中迴盪，情感愈來愈強烈。直到巫女終於肯鬆口，乳尖已被吸吮得潮紅。在兩邊的喘息聲下，巫女望著彗星混沌的眼神露出笑容。

好喜歡。

好喜歡好喜歡......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哈啊......哈啊......」

在藥物、惡化的傷口和巫女的病態摧殘下，彗星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抵抗。她癱瘓在床大口大口地換著氣，眼前一片模糊。

不清楚巫女之後會不會有更變態的作為，也不知道這一切會不會變得更糟，她只想現在就離開這裡，找回原來她喜愛的那個巫女。

但，成功幾乎是微乎其微了。

「呃-」

「？！」

好不容易等到巫女離開胸部，現在她的雙手卻正在拆掉包紮的繃帶。扯掉所有繃帶往一旁扔，一道暗紅色帶點鮮紅色的尚未癒合的傷痕露出，附近有些瘀傷。巫女輕輕摸了過去，離開時劃出了一段淺淺的血跡。刺痛感持續，彗星把頭撇向一旁埋進肩膀，擠出長而悶的嗚咽。

「み、みこち......住手......別摸了......！」

巫女並沒有理會，甚至變本加厲。

她調整姿勢，欠下身輕吻腹部的傷口，接著伸出舌頭舔舐。她舔舐掉傷口裂縫處的血液然後吞下，鐵鏽味在嘴中擴散深入喉間，舌頭順路的掃過上唇，一層鮮紅。她能感受到彗星因為疼痛而緊繃，全身顫抖得厲害。

「哈...快住手...！拜託妳了みこち，快醒來啊！」

「...みこ一直都很清醒的呦？」

每一次舔吻下傷口的強烈劇痛讓彗星痙攣似的抽動身體，然而巫女根本不在乎手中的獵物是怎樣掙扎，用自己身軀的重量壓制著彗星。

手銬與鐵製床架撞擊的哐噹聲在死寂的空間裡顯得響亮急促，其次的是一個痛苦的呻吟。

「彗醬的未來...只能有みこ捏......是みこ的......」

「開什麼玩笑......！」

可愛的語尾加上病態的臺詞，彗星感到一陣噁心。

巫女稍稍停下了動作，眼神空洞地重複著口中的話語，雙手在彗星上身四處流連。每一個線條、每一個凹凸刺激著巫女的大腦，淡藍色的髮絲、白嫩的肌膚、迷人的五官，意識就好像被控制住般，在每一次觸摸下更加熱愛眼前的女人。

「哈...哈啊......」

至少傷口不再被觸摸，彗星嘗試著調整呼吸頻率，試圖緩和那似乎仍在持續加速的心跳。喘聲稍微平息，彗星壓抑住自己恐懼的情緒，試著與眼前失心瘋的巫女對話。

或許反過來攻略巫女，會比掙扎有效。

只要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みこち...！

「哈...妳到底是怎麼了？可以告訴彗醬嗎？」

她刻意放輕了音調，讓自己聽起來沒有敵意。

「告訴我。是彗醬忽略みこち了，還是みこち寂寞了？」

巫女愣了一下。

彗星低沉柔和的聲線像是一針鎮定劑，狠狠扎進巫女心裡很快地奏了效。她逐漸冷靜下來，緩下手上的動作，將頭埋進彗星的胸膛並緊緊抱住彗星。

腦中浮現的是平常的互動。在Minecraft裡一起到廢礦探險、一起蓋夏日祭典的攤位；在自己失意的時候耐心的傾聽自己訴苦；偶爾的玩笑和小吵小鬧。緊抱著的手微微顫抖。

「......みこ只是想要擁有彗醬而已，不是彗醬的錯。從幾個禮拜前開始，明明只是一天沒有見到彗醬，就好像要瘋了一樣......」

「我不想要妳離開我。」

話語堅定且誠心，或許是沉積在心底許久的語言終於一吐為快，巫女沉默下來靜靜地躺在彗星懷裡。彗星凝視著俯身環抱住自己的巫女，平息了忐忑的心。

「我知道彗醬很痛，也不喜歡我這樣。但......我已經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みこち。」

「......。」

「みこち，看著我。」

巫女緩緩的抬起頭，見到的是彗星溫柔的微笑。星空般的瞳孔恢復以往的美麗深邃，即使是在不曉得自己是否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她仍然對巫女選擇了包容。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還笑得出來？

「寂寞了的話，告訴彗醬就好了。彗醬一直都會陪著みこち的，好嗎？」

被自己囚禁住的愛人居然到了這個節骨眼還是寬容著自己的貪婪，巫女呆坐在彗星腿上。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把她最重要的人銬在床上，巫女慌亂地翻出鑰匙抖著手將手銬解開。

雙手在得到自由之後立刻捧住巫女臉龐吻了上去。淺淺的吻像是害怕著傷害到巫女般，僅僅是貼著巫女的唇停留幾秒鐘就退開，取代而之的是回禮的擁抱。巫女在彗星的舉動下再也忍不住眼淚，任它肆意地脫離眼眶。

「答應我，好嗎？」

她面對自己總是那麼的濫好人，強烈的悔恨感如浪濤般擊打著大腦和心臟。

「對不起......對不起......」

巫女放聲潰堤，直至泣不成聲。彗星只是輕輕地撫摸巫女的腦袋，安靜的待在巫女的嚎啕聲裡。

彗星覺得巫女大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在錯誤的價值觀的勒索下仍舊被牽著鼻子走。一次又一次，最後是懸崖勒馬的結局。

不成熟的感情觀、錯誤的愛。

大概只有自己繼續陪伴她，才能填補她心中的那份寂寞，那份任何人都無法觸碰到的寂寞。

彗星輕輕嘆了一口氣。到頭來也算是保住了一命。

這樣就好。

「みこち？」

同個姿勢大概維持了幾分鐘，懷裡的哭泣聲漸小至無聲。彗星慢慢的放開手中的巫女，發現巫女倒在自己懷裡一動也不動，怎麼搖也沒有反應。

「みこち？みこち！啊好痛ーー」

鮮紅的血液從腹部的傷口溢出，彗星強忍疼痛壓著傷口挪開趴在身上的巫女爬下床，靠著僅有的一盞燈貼著牆摸黑找到房間的主電燈並打開，空間霎時間燈火通明。

跌跌撞撞地找到廁所位置，用清水大略地清洗傷口。紅色的水順著水流流下排水孔，彗星靠著牆輕咳兩聲。

「該死......」

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藥水味。

「星街小姐，妳的朋友來探望妳囉。」

「好的，謝謝......欸？」

「彗醬。」

彗星掛著點滴，傷勢剛獲得完善的處理臉色稍稍蒼白。她平躺在病床上望向腳邊床角ーー是巫女。

那晚，彗星和巫女兩兩被送進了急診室，巫女僅僅睡了幾個鐘頭就醒來，沒有大礙；彗星則被送往手術室縫上了幾針。

現在是待在醫院的第一個早上。

「啊、みこち！身體好一點了嗎？已經出院了？」

「這、這是我的臺詞吧！真是的......傷口怎麼樣了？還會疼嗎？」

這女人一見到我竟然是先關心，明明就是我把她的傷口弄得更糟糕的...！

帶著雜亂的情緒巫女走到一旁的小桌子放下手中帶來的禮品。

她只是靦腆地笑了笑，回答：「沒事，已經不太痛了。」

「太好了。」

放下懸著的心她露出微笑，但很快又垮了下來。巫女提了張椅子在彗星身邊坐下，看起來有些話還含在口中。

「怎麼了？」

「那個......為什麼那天我也被送到了醫院？我怎麼了？我是怎麼到醫院的？」

「嗯？嗯......」

彗星在腦中組織了下語言。最後一個問題她不太想告訴她是自己背著昏迷的她下樓，忍著腹部劇痛開車到最近的醫院的。那個地方她根本沒有見過，連個門牌也找不到，更不用說救護車了。幸虧還算幸運的找到了巫女的車鑰匙，而且很快的找到了醫院。

彗星思考片刻，說：「みこち在哭完之後就昏迷了，是彗醬叫了救護車的。」

「欸...？我暈倒了嗎？！」

「對的哦〜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是了，那天一整天都不像妳。」

「我也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

「......」

巫女沉默下來，雙手緊握著，拇指不安地不停前後磨擦。

「怎麼了嗎？」

「...彗醬不會害怕嗎？」

巫女膽怯地看著眼前躺在病床上臉色仍帶些許蒼白的彗星，兩人的目光對上。

「我怕啊，」

她望向上頭暖色燈光。

「怕得要死。」

「......」

自己的存在果然還是會對彗星造成傷害，但自己明知是非對錯，卻無法按捺住想要獨佔彗星的慾望。巫女垂下頭，眼淚沾濕了格紋裙，滴上搓動著的雙手。

「我害怕的是，我喜歡的那個みこち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就再濫好人一下吧。

就再相信一下。

「妳、妳在說什麼啊笨蛋彗醬......！みこ可是害彗醬的傷更嚴重耶！」

「有什麼關係，みこち不是故意的對吧？而且我人現在不是也好好的躺在這裡嗎，這樣就好了。」

「才不是什麼這樣就好啊！」

淚聲俱下，情緒再一次泉湧上心頭。她討厭著她每每原諒她的無理，同時也喜歡著她的溫柔。她不知道在彗星眼中一個會為了佔有欲監禁愛人，甚至威脅到愛人的性命的罪犯是什麼樣子，還能裝作一切沒有發生過般重新疼愛自己。

我不理解啊......

彗星笑起來，笑容純粹而溫暖。她撐著床慢慢從床上坐起，又一次的把巫女擁入懷中。

「歡迎回來！」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