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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憎恶的爱 chapter01

[db:作者] 2025-08-07 13:09 5hhhhh 7350 ℃

  睁眼,只见窗外一抹斜阳在山间眷恋。暮色好似河流中的泥沙,自天边缓缓沉淀下来,把世界分出层次,最远方的地平线被笼罩在橘红的薄纱之中,再往上则是轻清的绯色,更上一层几乎是澄清透明的,只有云彩的边缘镀着点粉红。

  凯尔希把视线从窗外挪开,稍稍颔首,垂下眼帘,看到的是洁白的被子,上面印着罗德岛医疗部的生命之星。

  我怎么躺在这?我应该在手术室……

  凯尔希依稀记得自己之前还在手术台上,刚刚为患者摘除了病灶,想从亚叶手中接黑钉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愿自己没有倒进病人的腹腔里,或者碰到器械什么的。

  转过脑袋,目光随之扫过天花板上的滑轨和挂钩,略过病床周围蓝色的围帘,最终落在了那个坐在床边,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

  博士朝她笑了笑,抬起左腕瞄了眼手表,口中念叨着时间到了,然后抬起右手伸到她的胸前,褪下被子,撩开了她的衣服。

  凯尔希愣了一下,想要开口阻止,却发不出声音。当指尖触及胸口的皮肤时,她屏住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温暖的掌心划过锁骨,蹭过内衣的肩带,落在腋窝下,取出了一根闪着银色的纤长玻璃管。

  “40度,有点严重。”

  他把体温计举过头顶,轻轻捻动,读出了数字,然后重新为她盖好被子。

  凯尔希的双手在被子下抓起了床单,死死攥在手心里。她想要召唤Mon3tr把这个动手动脚的家伙扔出去,可那只向来很听话的源石宠物,此时似乎正在身体里酣睡,不肯起来,无论她如何在心底默念它的名字,眼前也只是腾起一缕缕黑雾,眨眼的功夫就都消散殆尽了。

  “哪里不舒服?”

  他收了体温计,望着她,用医生的口吻问道。

  凯尔希别过脸去躲避他的视线,从来都是她问别人这个问题,没想过有一天地位会调转过来,这令她倍感别扭。一直以来,她都努力在博士面前展现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强者姿态,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虚弱的肉身击溃了。

  “病人呢?”

  凯尔希反问了回去,即使被击溃了,她也不情愿老实回答问题。

  “亚叶给关腹了,搁病房里躺着呢。”

  “那就好……”

  听到病人无事,凯尔希长出一口气,这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的身体。她感觉浑身无力,疲累得要命,呼吸时,嗓子那里像破了皮一样,又干又痛。她想咽唾沫,可喉咙似乎被什么黏黏的东西堵住了,咬着牙用舌根顶着,忍着疼痛,才把口水咽下去。

  扁桃体炎吗?应该是昨晚看这个家伙吃宵夜的时候着凉了吧……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哪里不舒服?”

  “扁桃体炎而已,没什么。”

  “我看一下。”

  “用不着。”

  本以为自己的回绝足够有力,可博士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他按下病床遥控器的按钮,床头开始缓缓升起,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好了,让我看一下。”

  不由分说,博士直接伸手摸上了她的下颌,凯尔希抗拒地摇晃起脑袋,但他的大手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挣脱不得。他拇指的指肚扣住她的唇瓣,只轻轻用力,就掰开了她的嘴巴。凯尔希想推开他,可只是举起胳膊就耗光了力气,两只软绵绵的拳头拍打在他的胸口,不像是反抗,倒像是撒娇。

  “看不到啊,舌头往下压一压。”

  博士宽大的身体压了上来,脸也凑近,几乎要贴在一起。凯尔希嗅到了他身上那温热潮湿的草药气味,像是雨后的松林、街边药店,亦或是塞满各式仪器的药剂师实验室的味道。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血涌上脑,头皮过电似的发麻。

  不亲眼确认的话,他恐怕不会罢手,凯尔希想。虽然不甘心,她还是放平了舌头。一想到自己是在放纵他肆意窥探她的口腔,一股热气就腾地升起,晕红了她的脸颊。

  “嗯,肿得很大,看见脓疱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被放慢成一个世纪那么久,博士松开手的时候,她也还依然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直至听到他的声音,凯尔希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闭上了嘴。

  “你……”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配药。”

  不给她发火的机会,他轻拍她的肩膀,起身拉开帘子,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凯尔希重重地把自己摔回到床铺里,用拳头捶打起被褥。

  少顷,脚步声再度响起,他拉开帘子,手中托着一只不锈钢盘走到床边。托盘里面摆着药袋、输液管、碘伏、棉签、止血带、输液贴,这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自限疾病,其实没必要输液。”

  “40度不低了,我可不忍心罗德岛最宝贵的大脑受这种摧残,病人还需要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还是这么油嘴滑舌,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也不该有什么变化。对他来说,只不过在石棺中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今天。可对凯尔希而言,这三年时光,是踉踉跄跄,磕磕绊绊,一路趟过来的。

  想到这,一股委屈的感觉从心底腾地升起,化作酸意涌上鼻尖,凯尔希抽了抽鼻子,里面发出粘滞阻塞的声音,她庆幸自己生着病,不会被怀疑是在哭。

  “12号床,凯尔希,给你打赖氨匹林,退烧用的,现在想去卫生间吗?”

  “毫无意义的流程……”

  “这可是三年前你亲自定的流程。”

  “你……”凯尔希被他说得一时语塞,“你,你要真想按规程来的话,三查七对一项也不能少。”

  “没那必要吧,临床又不是考试。”

  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啊!

  凯尔希在心底怒吼起来,但表面上仍装作平静,她知道这家伙故意耍弄嘴皮子戏弄她,要是生气就输了。

  博士取下药袋,对光检查,确定无误后拆开了输液管包装,闭合调节器,将针头插入瓶塞中。把药袋挂到天花板上的挂环里,手夹头皮针,倒置茂非式滴管,松开调节器,等液面半满时,他翻转滴管,看着液体缓缓下降,直至消失在针头处。

  “好了,扎这只手吧?”

  确定管内无气泡,挂好针头,博士面对着她坐到床边,他的手蛇一样地伸进被子里,轻轻抚上了她右手的指尖。触电般的感觉顺着神经蔓延而上,凯尔希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他的手,还是那么暖和,像以前一样……

  手被他牵着挪出被子,博士拿起止血带放到她的腕下。

  “消扎消,对吧?当年还是你手把手教我做静穿,实操的时候把可露希尔都吓傻了。”

  他用棉签蘸取碘伏,在她手背上细细涂抹一圈,丢进垃圾桶,扎好止血带,再重复刚刚的操作。凯尔希注视着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磕绊。她的记忆飞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下午,也是在同样被温暖夕阳包裹的病床边,她扶着他有些发颤的大手,把针头扎进可露希尔的血管中。看到回血的那一刻,他咧嘴笑了起来,扭过头,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他的记忆,恢复得真是不错,简直就像,就像从来没失忆过。

  他取下头皮针,放出两滴药液,拔掉保护套,手捏针柄,缓缓刺入皮肤,痛感很轻,像蚊子叮咬,针头后的软管返出暗红的血液。伴随着啪的一声,他解开止血带,拿起托盘中的输液贴,先贴针柄,然后是针头,最后把输液管反折固定。

  完成这一切后,博士长呼一口气,细细打量起凯尔希的手,像是在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

  “不夸夸我?”

  “那你对自己的要求还真够低的。”

  凯尔希冷哼一声。

  博士抬起眼睛看着她,嘴巴微张,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只是舔了舔嘴唇,从床上起身,把自己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他被呛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凯尔希感觉自己扳回一城,心里稍稍高兴起来。

  坐下后,他掀起被角,盖在她的右手上,然后伸手握住了输液管。

  “你在干嘛?”

  “药太凉了,你的手不是一直都挺怕冷吗,我记得这艘船刚从雷姆必拓开出来,还没装热水系统的时候,你就经常用引擎的冷却水洗手。”

  凯尔希自己都快忘了。

  他又这样,提起以前的事情,虽然装出无意的样子,但他那蹩脚的演技就像没有点心的下午茶一样烂,很容易看穿。他在故意让她想起巴别塔时代与他共事的时光,他是想修复关系吗?他真的以为,这么做,就能触动她心里柔软的地方?她就能当曾经的事都没发生,和他重归于好吗?

  凯尔希咬紧牙齿,双手在被子下攥成拳头,狠劲握着,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

  现在的他,不是之前的他。失忆时的他是无辜的,甚至三年前,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仍然是一个值得关爱的伙伴。但那件事之后的他,现在的他,恢复记忆的他不是。我不可以放任自己把对前两个他的感情,放在现在的他身上,否则,就是对特蕾西娅的背叛。我可以不让心中的恨意发芽,我至少有保留它的权利,我至少,有恨他的权利。

  所以,我要恨他,恨,不止是因为他杀了特蕾西娅,更因为他丢下罗德岛,丢下阿米娅,丢下我,让我孤零零地面对一切,连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凯尔希真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恨他杀死特蕾西娅多一点,还是恨他抛下她不管更多一些。

  “你有时间在这玩医生游戏,不如赶紧回办公室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坐在这里只会徒增你晚上加班的时间。”

  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再有波澜,凯尔希扭头望向博士。她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语气,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就像是在例行公事地念一张稿子。

  “我选择加班。”

  “你这种行为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感动不了。”

  “我开心就好。”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开玩笑吗?博士?”

  终于,她略带些怒气的声音让博士把翘起的二郎腿重重落回到地面上,他总算回过头来瞧着她,并不吱声,只是等待着她说下去。

  “你不必这个样子与我套近乎,博士,我承诺过,我会守护你和阿米娅,我言而有信,但也仅此而已,无论你做什么,也仅此而已。现在你恢复了记忆,我想,有些东西还是说明白的好……”

  她顿了顿。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也许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的那一刻,但我不是,对于我来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也许在你眼里,我还是曾经那个凯尔希,但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博士了。”

  话音落下,一股痉挛似的颤抖从博士脸上掠过,他鼻翼两边的肌肉抽动起来,嘴角扬起的笑容慢慢凋零,漆黑的瞳孔里雾蒙蒙地拢上了一层很重的东西。那是凯尔希从未见过的眼神,她心头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寒秋时抬起头,透过行道树光秃秃的枝桠,看到一只孤零零的候鸟从灰暗天空中滑向南方。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像你失忆时那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这样,至少,特蕾西娅这个绕不过去的结,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合作。”

  她语气柔和了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合作,嗯,合作……”

  他重复着她那句话里的最后一个词,一本正经的语气,反而像是在开玩笑,正当凯尔希打算继续申明自己的立场时,他已经松开了握着输液管的手,伸展五指,然后又死死地攥成拳头。他从椅子上起身,背对着她,停在原地,只一秒,也许两秒。

  “合作愉快,凯尔希。”

  他的声音停在她的名字上,好像风中忽然停下的羽毛,旋转着飘升而又缓缓落下。他撩起帘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她想叫住他,想拉住他,想说些软话缓和,就像个想努力抓住捡起雪花的孩童。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帘布已经落下,只听到脚步声远去,她手中的雪花化了。

  ♢

  “凯尔希。”

  她睡得很浅,听到呼唤,马上就醒了过来。睁开沉重黏着的眼皮,眨眨眼睛,许久才适应了病房中的黑暗,灯关着,窗帘被拉上,病床周围几乎没有一点光,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博士的脸。他俯身,像傍晚时一样,坐到了床边。

  他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拇指顺着眼角刮蹭,像是要拭去她的泪水,可她并没有流泪。许久,他的手沿着面部的轮廓向下,捋过她的头发,摸过她的唇。她的脖颈,锁骨,都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像是有魔力一样,拉扯着她,让她委屈而温顺地接纳。

  “博士……”

  凯尔希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凯尔希。”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轻盈,带着有些慵懒的语调。

  博士坐得更近了些,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凯尔希抬起头,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唇翘起笑容,看到他那双刚刚于星河中打捞上来的眸子湿润脉脉,爱意,如溪流般从他那与黑夜同样颜色的瞳仁中缓缓流出,淌在了她的心坎上。

  “我之前说的话,你别……”

  “嘘——”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瓣。这个吻,彻底咬噬掉了凯尔希孤高冷傲的假面,她无法抗拒沦陷在他舌尖上的美妙滋味。

  紊乱的呼吸声交织重叠中,他的手指,像一条温暖的细蛇,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衣扣在不知不觉间散开。他很有耐心,不动声色地细细打磨,凯尔希感觉自己化成了水,软绵绵的,大脑无法思考,只想要更加靠近他。

  博士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让她面对他的目光,拇指的指肚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着她为他绽放。在黑色的瞳仁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是梦……

  我怎么,怎么又开始做这种梦……

  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凯尔希抬手用手背碰了碰沾满汗水的额头,冰冰凉凉。她咽了口唾沫,喉咙依然疼痛,但已不再肿胀。

  凯尔希双手撑在床铺上坐起身,指尖触到了湿乎乎的感觉,掀开被子,枕头和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但没有梦中那一抹殷红。

  是梦,是梦,没事的。

  轻抚胸口,深呼吸两次,再把气喘匀,凯尔希想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可那颗心脏却不听使唤,仍旧自顾自地在胸腔里乱颤。

  她并拢光滑的双腿,慢慢蜷起,环抱住膝盖,然后把脸埋在了大腿间。她感觉到小腹深处异样的疼痛在一点点侵蚀脊髓,感觉到全身的神经末梢下正在游走着一股莫名的,令她恐惧的悸动。

  她揉揉耳朵,指尖触到了一抹熟悉的燥热。

  那个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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