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裡做，感覺有點不太好，畢竟考慮到史雷的身體，身體沒擦乾導致感冒什麼的，他可是不想冒這風險。

畢竟史雷以前有過好幾次感冒惡化成肺炎的前科。

因此他拿了浴巾，兩人就互相把彼此擦乾，米克里歐不放心的又拿了一條浴巾裹在史雷身上。

直到走回房間，米克里歐才把史雷壓在床上，開始愛撫他。

此刻有些礙事的浴巾，被隨意的丟開。

記憶回到那天，他轉化完全的那天。

夢魘的轉化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經臨近夢魘的成年，但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開學的前一天轉化。

正在與史雷交談的他，在史雷說，明天有話要跟他說時，他就發覺，自己的嗅覺改變了。

他突然間飢腸轆轆，明明才跟史雷吃過點心，史雷很愛吃甜食，所以他們去點了一份特大號的冰淇淋鬆餅，當做慶祝兩人一起升上高中的小派對。

所以自己突如其來的飢餓感，突然之間嗅聞到的各種味道，以及身體的改變，讓米克里歐明白，自己已經成年了。

還有，他那時無意間吃到的，史雷的精氣，那美味到讓他想一嘗再嘗。

突然在史雷面前變成女孩，史雷會被嚇到，但幸好，自己成功的轉化成夢魔。

所以自己才能在史雷不知情的狀況下逃走。

「米克里歐？」

「嗯？」

「沒事吧？」突然之間的走神，讓史雷很擔心，因為米克里歐很少這樣。

「沒事。」搖搖頭，「只是想起那天的事。」

「那天？」

「高中開學的前一天。」

那天真的很難忘記。

因為自己轉化，而自己為了保護史雷而逃走。

在與史雷重逢後，才知道史雷想在第二天告白。

自己被史雷散發出來的精氣所包裹著，那是一種極上的滋味。

幸好自己咬了史雷，雖然知道夢魘的口味不一，但他是真的不想與人共享。

史雷的一切，他都想獨佔。

摸索著，找到了潤滑劑，這是跟他有交情的夢魔推薦給他的產品。

之前他都是用乳霜。

夢魘多少都有自己的情報網，那個人類可以碰，哪個人類不可以碰，特別是做了記號的人類。

史雷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少見，但不是沒有，畢竟被咬過的人類，味道會比不合口味的人類更難聞，更難吃，所以能不碰就不碰。

即使看得見他們身上的咬痕，但還是能避則避。

畢竟夢魘的消化器官跟人類不同，但吐到連膽汁都吐不出來的痛苦，可是一樣的。

史雷的身上點點吻痕並不深，大約一天過後就會消失，米克里歐在這方面很注意。

他不想讓史雷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史雷在臨近畢業時的鬧劇，一次就夠了，而且他是倒楣背鍋。

咬痕也只是輕輕地咬，不像第一次的時候咬至出血，但那不要緊，咬下去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自己也知道這麼做很矛盾。

知道兩人是遲早會分手的關係，但卻執著地在他的身上烙下只屬於自己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膽小的從史雷身邊逃走的緣故吧？

那天史雷固執地緊抓著他不放，所以他才會那樣，在史雷的身上留下無數屬於他的記號。

史雷在那天晚上，幾乎可說是無助地抓著他。

那樣無言的哀求，讓米克里歐毫無招架之力。

那是一向在他人面前開朗堅強的史雷，唯有對他展露的脆弱的那一面。

所以米克里歐才會屈服。

他非常清楚，史雷一直很不安，他曾經從史雷身邊逃走，直到現在史雷還是很害怕他會再一次的失蹤。

他了解史雷，所以對史雷那樣地尋求著他，希望能得到他此刻依然在他身邊的證明，米克里歐會不遺餘力地去回應。

但要克制，因為這樣的肉體交纏，是會要了史雷的命。

手指開始幫史雷放鬆。

史雷已經習慣米克里歐這樣的愛撫，因此他很快就放鬆，雙腿纏上他的腰，手扶上他的肩。

用細微的小動作告訴他，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對這種邀請，米克里歐一向不會拒絕。

他們本來就很熟悉彼此的小習慣，即使分開了幾年，但細微的習慣還是不會改變，米克里歐吻上史雷，他的身體柔軟的讓他輕易地就進入。

史雷發出了滿足地呻吟，他的雙眼被淚水所浸潤。

跟那麼多人做過，就會覺得史雷的眼睛真的很不可思議。

之前不覺得，是因為在那時，自己的對象，只有史雷一個人吧？

明明是在交歡，史雷的眼睛即使飽含情慾，但卻乾淨到不可思議。

即使處於狂亂狀態，史雷的綠眼睛還是那樣的澄澈。

明明已經失去焦距，卻不斷的在追尋著他的身影。

雙眼對視，米克里歐吻上發出魅惑呻吟的唇，身下的動作並未緩和，而是更加激烈。

史雷胡亂的拍打，抗議的話語都成為含糊不清的呻吟，等到米克里歐離開後，又因為身下的撞擊讓自己的呻吟更加的破碎。

聽見史雷的嗚咽聲突然轉成尖叫聲，他才撐起身子。

史雷閉著雙眼，呼吸淺而輕促，明顯是暫時失去意識。

激烈，但在以前他們也曾如此的激烈，但是他的本能。

太久沒碰史雷的後果，就是他再次被夢魘的本能牽著走。

有好幾次史雷已經快抵達高潮，但是他卻突然放緩速度，讓史雷得不到滿足。

在夢魘香氣的誘惑與他對米克里歐的渴望與依賴，讓史雷希望能繼續與他纏綿。

他越是表現出飢渴難耐的渴望，身上散發出來的精氣就越濃厚、香醇。

米克里歐起身。

他想吃更多，所以才會那樣吊著史雷，史雷之於他是美食，也是他想守護的對象。

等到他覺得滿足時，史雷已經昏過去了。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他很清楚被夢魘吞食過度的人類，往往是死於器官衰竭。

撫著史雷，史雷微微的張開雙眼。

他已經停止了味道的散發，史雷約略明白，剛剛的情事，有些失控了。

米克里歐剛剛是單純的把他當成食物，而非伴侶在對待。

一開始是，但做到中途就全改變了。

過去在做的時候，除了第一次，米克里歐飢渴的對待他外，每一次米克里歐基本都是保持著相當程度的理智在做。

「你很餓？」問句，卻很肯定。

「……抱歉。」搖搖頭。

他本能地去吸取史雷的精氣，現在可說是吃撐了。

就是撐到不能再撐了，他的理智才全數回籠。

「吶？」手無力地舉起，將米克里歐往下壓，把他抱住，「米克里歐很挑食呢。」記得以前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史雷要多吃，才能讓身體有相當程度的體力去面對突如其來的病痛，所以米克里歐也跟著一起吃小孩子痛恨不已的食物，如胡蘿蔔、洋蔥、青椒等等。

「我可沒挑食的餘地。」苦笑著。

「嗯。」輕拍著，「見面的時候，吃多一點無所謂，我會跟你說我的課表。」只要不是早上的第一堂課，睡晚一點也無所謂。

「好。」苦笑著。

史雷很珍惜、看重自己。

所以自己也要想辦法克服，碰上史雷自己就會全面失控的問題。

史雷之於他，除了美味，就是毒品，就像是滲了罌粟的美味食物。

「不要太、自責……」喃喃的，因為過分的雙重消耗，史雷沉沉睡去。

重新沐浴一次後，將寢具全放入洗衣機裡洗滌，並拿出新的寢具換上。

史雷已經換上睡衣，正在床上熟睡。

父親在這方面很大方，他把所有必備的家具全安置好，剩下的就是按照他們兩人的喜好選購小型的家具與家飾來擺設。

夜晚是他的活動時間，所以米克里歐開始打掃房子。

房子的規格有點奇怪，但這是顧慮到史雷的關係，畢竟以史雷受歡迎的程度，萬一被人知道他與紅燈區的人交往，姑且不論擔心他被騙，光是這樣史雷就很容易受到攻擊。

直到史雷畢業前，這段關係都要被隱瞞。

家事全做完後，米克里歐才回到房間，躺在史雷身邊。

手去撫著史雷的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

淡淡的青草香，紙張曬過太陽的味道，與甜甜的奶香，這是他一直難以忘懷的味道，獨屬於史雷的香氣。

他已經可以理解，母親為何會說，父親把他留給母親，自己離開，是因為深愛著母親。

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為了不想繼續傷害史雷而離開他。

母親也是抱持著這樣的覺悟，與父親交往，生下他後，自己一個人扶養他。

「等到決定分手的時候……希望你可以忘了我。」小小聲的。

等到天開始亮起，米克里歐看看史雷。

史雷睡得很熟，每次做完後，史雷都會睡很久，因此米克里歐把被子蓋好，準備開始打掃房子。

史雷醒來，估計也快中午了，做完工作，就該準備幫他做飯。

記得他有買調理包，母親以前就教過他，怎麼用調理包做飯，他要做湯麵，自然就是買附有湯料包的快煮麵。

將裡面附的湯包倒入鍋子裡，麵也放進去，洗淨切好的菜跟肉放入，等到快滾的時候再打蛋，熄火讓蛋慢慢煨熟。

史雷估計要在床上躺一整天吧？

激烈的歡愛，體力的過份消耗，還有被大量吞食的精氣。

對他來說，史雷是麻藥，而且是最上等，一旦沾染上就戒不掉的麻藥。

母親之於父親，也是如此吧？

所以父親才會在那之後避不見面，因為可以生下夢魘的人類，之於願意削減自身壽命的夢魘來說，是至上的美食。

所以。

在殺死他們前，夢魘必須離開。

如果是真心愛著那個人類，就必須分手。

再次躺在史雷身邊，現在是自己的睡眠時間。

說好不會再次不告而別。

在自己更加貪求史雷之前，必須結束掉這段關係。

甘甜的香氣，可以感覺到自己又餓了。

可以再跟史雷做上一晚，這次要溫柔一點。

吃不膩，吃不飽的精氣，米克里歐並不想後悔。

自己是在甜甜又有些冰涼的香草氣息中醒來的。

空氣中還有些食物的香氣，米克里歐應該是做完飯才回來睡回籠覺的。

被抱得緊緊的，米克里歐很喜歡這樣抱著他，史雷摸摸米克里歐的臉，才起身，把被子拉好，準備去餐廳用餐。

「是烏龍麵啊……」記得冰箱裡有兩包即食烏龍麵，米克里歐以前就很會用即時料理包做飯，是謬絲刻意這樣教他的，所以米克里歐即使是泡麵，也煮得不輸給外面的餐廳。

料放得很多，蛋估計怕會煮太老，所以是用塘心蛋，總而言之，是兼顧營養與美味的餐點。

低頭開始吃起麵來。

米克里歐已經整理過一次房間，等一下他得要去洗衣間把洗好烘好的寢具拿出來摺好收起。

米克里歐似乎是那間牛郎店的頭牌，也是，他的容貌在夢魔中也算拔尖的。

夢魘與生俱來的性愛技巧，讓他們能輕鬆的馴服各種客人，而在調教自己喜歡的人時，那又是別番樂趣。

米克里歐熱衷於愛撫史雷，多少，是為了緩和自己在與史雷交歡時，對史雷身體的貪求。

不論是在肉體上的契合，與食慾上的飽足，史雷之於他是完美的伴侶。

所以才會要珍惜，因為他是如此的深愛著他。

米克里歐醒來的時候是下午。

先去洗衣間檢查，裡面的寢具與衣服都已經拿出來了。

史雷在冰箱上留了紙條，說要去買東西。

「……果然……還是這種生活比較好……」坐在沙發上，發出滿足的嘆息。

只屬於兩人的空間。

這裡瀰漫著屬於史雷的香氣，還有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跡。

記得有幾道菜只需要燉煮就好。

史雷愛吃的麻婆咖哩他也能做，下次就做這種菜給他。

史雷提著日常用品回家時，再次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怎麼不多睡一會？」

「你才是，身體不要緊了？」史雷可是做到睡著了。

「不要緊了……」冰箱裡有運動飲料，想也知道是為了史雷買的。

下次再見面是一個月後，冰箱裡不耐放的食物已經清空了，史雷是固定會來這裡住幾天，米克里歐是不定期，畢竟要配合他的休假。

所以這裡的房子，在被買下後，曾經以不危及結構的情況下做過一次改建。

當初買下的時候，是一共買下了上下各兩間的房子。

連接用的內部樓梯是設在另一間房裡，史雷日常使用的房間也僅客廳、廚房、主臥，還有洗衣間，所以只有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設有樓梯的房間才會打開來。

若史雷要招待客人，客房也夠，畢竟這裡是高級公寓，所以沒問題。

藏有樓梯的房間是當成儲藏室在使用的。

而且史雷是不輕易邀請人回家的人。

「禮拜一早上沒課，故意的吧？」

「不然很多人會遲到的。」史雷是下午才有課，所以沒問題。

「話說……你下禮拜要回家一趟？」

「嗯，再不回去，她們會忘記我這個哥哥的。」

「說的也是。」夢魘不會去靠近一般的人類小孩，因為會在不經意間吸取精氣。

「你們真的很喜歡小孩呢。」

「因為很可愛啊。」苦笑，「夢魘又是那種把小孩當成相愛證明的種族。」

史雷發了那對雙胞胎的照片給他，那的確是對很可愛的雙胞胎姊妹，穿著史雷做給她們的小衣服。

「等到她們長大了再見見她們吧？」

「嗯。」

腦袋空白中的後記

簡單一句話：

倒地眼神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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