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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下的淫欲与爱意,2

[db:作者] 2025-08-07 22:58 5hhhhh 1940 ℃

即便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问题,他也陷入了麻木的思考当中。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对布洛妮娅的感情似乎仅限于异性朋友的交往了,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没错,也都见到过对方最原始的样子,嘲笑过,祝福过对方未来的美满幸福……仅限于此。彼此没有逾越雷池的作为,没有哪边迈出朋友界限的一步,没有谁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直到昨天她强吻了自己,并说出如命中注定般的昭告。

想到这里,那愚钝的脑子终于停止了挣扎,他扭过头顺应着最最原始的本能,木讷地问

“布洛妮娅你对……”

“喂喂喂,你的东西好了哦。”

好在无耻至极的疑问并没有来得及从口中说出就恹恹地叫喊打断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倚在门框上的女人,沉默不语。

“什么表情啊?我说,你的衣服,好了啊!”

见舰长一脸呆滞的模样,女人将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清澈的橘色瞳眸也裹上一抹疑云。

“哈………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在思考事情愣了一下。”

说着,男人就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从她手中接过手提包,习惯性地赞美了一句“感觉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赞美换来质问,搭在肩膀上的手掌突然发力,剧痛隔着几层布料依然能在那个位置留下发紫的痕印“倒是你,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精明了,歇的时间多了脑子歇傻了吗?不过我也不多说什么,稍微大胆一点没关系的。”

“……什么意思?”

闻言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便挥着手消失在门帘后。而眸中多出几种复杂意味的人则是在内心厌骂了一句,以爽朗的笑打消身后布洛妮娅的疑惑“好了好了,那么亲爱的布洛妮娅小姐,你的晚礼服会是怎样呢?”

如此,她微微缓过神,神秘兮兮地伸出手,非常明显不过的暗示道“能让舰长神魂颠倒的样子哦。”

“用来专门对付我的吗,真让人期待啊。”

说罢,他握住她白皙的纤手,踏出一步与她一同沐浴在不知何时被云层挡住的,凝聚成一点的,明晃晃的骄阳下,微笑淡如流水,红眸明晰荡漾。

“话说回来,今年的仲夏舞典还是老样子吗?”

说着,一连几年的相同画面从脑海中浮现。每年夏天的七月一日圣芙蕾雅学园都会由学生自发组织一场盛大的舞会以来为未来的可能性打基础或是巩固。不过毕竟是自发组织,所以每当舰长在晚上踏上教学楼的阶梯,路过每间教室时都会见到如学园祭一样的班级活动,都没有多做在意……直到今年,他接到了奥托的邀请。

“并不,今年的舞会地点布洛妮娅以绝对性打包票,伫立在学院中央的宏大教堂里,而且是名副其实的舞典。”

“哈……那个从来没开过门的教堂?我以为是祷告用的。”

他从未踏进过那间被封死的教堂内,生了红锈的门锁近乎嵌进了厚实的大木门里,除了建造它的人之外,包括德丽莎在内没有人知道里面什么样子。肃穆庄严的静谧氛围令所有人望而止步,宏伟的身姿散发着浪漫的气息,堂顶的塔尖在最近处享受着阳光的恩赐,严谨的布局尽显雍容华贵。潺潺流水鱼在游,佳木葱茏鸟而鸣。雕甍绣槛清溪泻,晶莹剔透梦冰颖。

“然而今年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呢,会是喜事吗?”

“喜事吗,那八成就是……”

“舰长,到了。”

无意间的提醒将他的猜测打断,婉转的鸟鸣声彼时流入他的耳内,被其他事情夺去神绪的视野连带五感一同被抢走。怡人的温度与夏季应有的燥热格格不入,温润的风在广场内肆意涤荡,丝绸般柔和的流水声与广播里放出的大提琴的低语并行为这嫩绿里的校中花苑绣上自然的春晨,洋洋洒洒地淌遍无数个轮回的四季,淡漠的斑驳从阴影中映出,倒射进五彩斑斓的中央殿堂。

“话说回来,大家都怎么样了?”

不由自主的,好友的模样一个个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和她们共度的时光多到,印象深刻到只要能给他一个曾见过的笑,就能完整地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才造就出那含有不同意味的表情。想到这里的舰长不免苦笑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表达无奈甚至成了常见的行为之一。

“关于这个,那位金发男八成会告诉舰长来龙去脉的。”

“什么嘛,总感觉好吊人胃口。不过也罢,学院里这一个月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舰长可能不知道,学园里倒是来了位男生呢。”

“……真的假的?”

“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舰长不知道也正常。”

她那扶额的叹息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对此不言的他撇过去头,半眯的眼中懊恼的歉意一闪而过。恰到好处的伪装并没有被发现,前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以微妙的角度凝视他的侧颜,面颊上的晕红同样一闪而过,心中的悸动也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踏进久违的校园,一切都成了常态。见状,好奇的学生接二连三地从其他地方探出头细细观察着和大环境完全不搭调的男人,不同的眼神尾随在他的身后,毫不收敛的讨论揣测如夏季的知了般尖锐,覆如潮水涌入耳内,强有力的搅碎了清脆的鸟鸣声,令他感到心累。

“我也就离开了一个月吧……”

“但舰长自三年前开始不是一直闷在办公室里吗,连中秋元宵过年也只是匆匆露个面就离开了,年夜饭,团圆饭,共和赏月也都不参加,那段时间布洛妮娅简直度秒如年。”

“啊啊…你要理解我啊,那个时候你也不是不知道崩坏………”

慌乱的言语逐渐平静至缄默,这让正在享受他难得乱了阵脚的解释的少女诧异起来“舰长?”

他没有回答,她沿着他的视线看去,霎时被罕见的诗画给惊艳到:学院边沿的钟塔顶端,白鸥涂抹着阳光的颜色醉倒在温润的风中不停盘旋到筋疲力尽,腾飞的鸟禽高昂地谱出无声的彩色线条,玫红色的花瓣衔在嘴边挥洒而落到空中飞舞,逸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好世界。

“但愿与舰长的婚礼也能这么……”少女小声低喃着,幻想着不远,或者说是近在眼前的未来。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他,还毫不知情。

“很不错,对吧?”

不协调的嗓音携着不协调的时间在不协调的氛围毫无羞赦地插了进来,就好比在肉里面吃出豆干一样让人……费解。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在钟塔上游走的飞禽也不约而同地散去。刹时,鸣涧宛如琼夜,灯火珊阑颓然熄灭。

“……打扰到二位的兴致了?”

“奥托,这次这么大手笔把我弄过来是因为世界又要毁灭了吗?”

“哪门子的话,单纯的聊聊而已。所以,可否赏个脸呢,老朋友?”

让人心烦的叫法,他正想将会面延迟到今夜的舞典结束后,但旁边的人却提前了一步:

“没问题,就让今天能好好地过个节日吧。”

“感谢您的谅解,布洛妮娅小姐。”

话音刚落,蛰伏已久的阴霾开始浩浩荡荡地埋没朗朗澄明。

“所以,这次把我叫来不只是为了参加由你来包办的典礼吧,而且你把教堂大开,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让所有人都注视着你和卡莲的婚礼用来当模板?”

透过虚掩的窗帘,舰长能看到广场上的学生手中拿着,一起搬着,怀里抱着同样而不统一的大大小小的纸箱包着的东西。像是被蚁王使唤的兵蚁般拥挤但整齐流畅的步入矗立在中央位置的高高大堂。

“很可惜猜错了,这次把你叫过来只是单纯的节日典礼而已。不过有婚礼不假,但果然应该是说……纯洁的种子吧。”

“什么鬼纯洁的种子?”

他没回答他,轻轻晃荡的红色液体在高脚酒杯中散发浓厚的香醇,啜饮一口。闭上眼睛嗫嚅着,悠悠理出一句“你会知道的。”而后睁开一只眼,用老谋深算的微笑去迎接见怪不怪的白眼,心中的叶,轻灵的落了几片。

“你也就在紧急时刻能说几句人话了。”

“不过很遗憾,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舰长颔首表示理解,开口打算说些什么时一声清脆的雷鸣刺进耳膜。他微微一愣,扭过头把视线抛到窗外,双瞳不禁颤抖:底噪般的轰隆声四散,停在窗上的雨水像浑浑阴冷在此经过遗留下来的痕迹,恶劣古朴的光线在激烈浩荡的霾中高昂昭告一拍即合的沉闷宣扬,倾盆而倒的雨水含着陌生的温度,陌生的气息将天上地下的一切都没入最纯粹的阴暗中,白亮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闪过,细瘦的白蛰蚕伏在阴影后频繁地伺机而动。眨眼间,窗外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在世间久久徘徊。

“为什么会这样……”

谁能想到,全年风和日丽的圣芙蕾雅就像全年无休工作的他一样从未出现例外,现在竟然被浸泡在黑暗里边忍耐着来自自然的讥讽。

“看来今天的庆典要延迟到明天了呢,真是可惜。”

话虽如此,金发男人的嘴角却扬起笑意,沉默了几十几百年的心脏,头一次在除她以外的地方,清脆的跳动了一下。习惯性耐着性子,他起身朝他走近,宽大的手掌搭到他的肩头,细念“你和她的关系,有着醇厚的苦杏仁味道,叫我都看的心急啊。”

“哈……?”

“没什么。”他忽然一笑,与他擦肩而过拍了拍他的脊背,象征性地挖苦了一句“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赶紧找个伴侣陪陪自己吧。”

“哪门子的话啊……你和卡莲又如何了?”

“我们的时间多的是,我也早已习惯了等待。当然你如果真的想听的话……等到何时,我们会在一艘游轮上好好聊聊的。”

“游轮?”

“对,名为【时间】的游轮。”

天在变冷,风在肆虐,雨在淋漓,相对暖和的房间里弥漫着酒的香味,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瞄了一眼时钟。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第一次把羽渡尘用到这种无聊的地方呢,不过…称为对等的交换更贴切吧。还请别让我失望啊,老朋友。”

——熟悉的屋子里没有熟悉的人,但舰长并没有在意,瘙着后脑勺仰倒在地毯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刚才与布洛妮娅的对话还在耳边回荡。

“布洛妮娅稍微出去一下,就请舰长在布洛妮娅的房间里待会儿吧。”

“出去,你确定在这种情况下?”说着,他指了指外面那混乱的景象。

“当然,不过如果舰长一直等不到布洛妮娅的话,就请舰长去找找布洛妮娅如何?”

“……怎么找?”

“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在昏暗的白灯下那略显疲惫的背影也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别样意味的话使他注意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七点整。纵使周围躁动不已,时钟的滴答声依旧清晰可闻,空荡荡的房间里轻轻的鼻息蛰伏其中,坚实的身子产生了种种幻痛。心脏的跳动也一同在没开灯的昏暗房间内安静下去。但不知怎的,合上眼的时候内心突然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和被她吻住的时候很像,但剧痛中好像还有什么模糊的东西混杂了进去,令他痛苦不堪。只是就连浑身散发着苦杏仁味儿的他也没有察觉到,那抹银色的倩影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空调的风呼呼摇曳他的红发,犹如唇上温存的柔软慢慢抚平他的心。不知不觉间,安静中发酵出朦胧的睡意,身心俱疲的他已无力反抗,意识裹在呼气中沉了下去。

时钟静静的响,指针悄悄地转。等到醒来时,他是被一种感觉给弄醒的,或者说是……若有若无的气味:那气味跟咖啡有几分相似,却让他有种松节油的错觉,与酸涩的青梅无异,眼前映出的却是旧时相识的甜甜砂糖。睡眼惺忪着,他起身循着这奇妙缥缈的味道跟近。

他走出房间踏进楼梯,下到一层后毫不犹豫地扎进粗犷,绵长又急促的,如上帝最后的哀悼般的,与恶意同流合污的大自然中。但他却在沉默中全然接受,掉在肩头身上的水打湿了黑色的燕尾服,又乘呼啸的风用微妙的力度拍打在被苦味折磨的憔悴的面庞,但换来的只是冰凉的呼吸和愈发有力的踩踏。他彷徨着一步步走进广场的中央,最终在肃穆的教堂前豁然止步。届时,萦绕在鼻前的苦味被绵逸的香味替代,他的眸顿时湿润些许,沉寂已久的心脏也因生涩的诉苦而无可奈何地鼓动。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朵含羞儒雅的花蕾将再次盛开,在弥漫圣洁气息的教堂中,高傲地绽放。推开被卸了锁的门,那朵花蕾转过身,延伸的茎叶为他奉上最诚挚的邀请“就现在,要舞一曲吗?”

迷迷糊糊的,握住为自己留住的橄榄枝,俯身在上面轻吻了一下,由衷倾心的话语攀上了稚嫩的花蕊“亲爱的小姐,捉迷藏结束了。”

“可真是让我好等呢,尊敬的先生。”

他抬起头,清澈的红眸凝视那抹灰,并在里面读出了笑意:“那可真是失礼啊。”说罢,他徒然挺直身子,握住纤细的手也向后一拉,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少女就这么倒在了他的怀中,心跳加速。

低头,垂眸,细腻的挑逗“那么,就稍稍舞上一曲华尔兹吧。”

抬头,含笑,美妙的爱意“只有我们。”

随舞步漾起的霎时,富丽雅典的教堂甄清祷告的圣子圣灵们,徒留宽广的殿堂为他们让步。布着湿湿苔藓的圣母像背后,由大教主一笔一画描绘出炫彩斑斓的琉璃光洒落在两人光洁的身形上,深深的低头只为能亲眼见证这神圣的一幕。腐烂败坏的垂晚被正在弥撒的教主们驱散,阴冷昏暗的环境被无形的色彩照耀。神爱,洒满人间;仿佛天上地下的飞禽走兽都停止了活动,献上跪拜的祷告。星夜的天穹遗落的轨迹使得财富无限的大自然变得吝啬起来,那份高傲不仁荡然无存,泥土的涩味喷薄出馥郁的香气,嫩绿的枝叶和清澈的水汪一同沉醉着,慷慨赠与绿色的花洒和那被清凉缠身的纯洁。此时此刻,万物生灵们,都在静静地围观着,欣赏着,这首被慈爱的上帝搂在怀里的华尔兹。

彼此无声地跳着,心有灵犀,融会贯通。愈发昂首激烈的舞步,愈发熟练沉稳的舞姿,无不宣告着这将是一首无尽头的舞曲,直至生命的灯火被时间无情熄灭。

………但现在,夜很长,时间依旧,还不必担心,不是吗?

星无声,月朦胧,风飘絮。夜渐渐安静了下来,温度渐渐升了上去,晕了那轮乳白,明了那段情意。

“舰长,别走……别走。”

环住颈脖的手臂突然变成了环抱的姿势,夹住腰间的腿徒然下摆,反应不及的他就这么绊倒在了粗糙的地毯上,嗓子挤出一声呜咽“呜嗯!”缓缓从疼痛中醒过来,又在麻木中睡过去。所剩无几的理智最后的善意也被磨灭了,不愿回忆的现实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眼前的黑暗中:那曲华尔兹过后,他们已经被柔软的绵逸夺去了应有的思考,遵循着本能摆动身子。毫不犹豫地拆封了紧密严实的一箱箱包裹,拿出里面的酒和杯在听不到的祝福下交杯痛饮,只是那酒前的祝福……真的能被称为祝福吗,又或者……只是被装点了的,纯粹的对她对自己感情的亵渎。

他能在她尽情洋溢的笑中读出幸福,也能在吐着舌的不满里窥见别样的心意,能用辽阔的心分担她浅尝辄止的欲望,能和着辛辣的玉液饮下她充斥血腥味的过去。他是能用自己的性命打包票的那个最了解她的人,只因是她曾经的监护人之一。但现在呢,他迷惘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和她,都称心如意。

舰长醒了,心惊胆战的醒了。猛的吸入冰凉空气的肺隐隐作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的颤痛也逐步清晰,彼时他才发现:浑身疼痛不已,但最痛最难受的,是被那个吻牢牢网住的心脏,就像蜘蛛的丝线般,它越用力挣扎越被裹在痛苦中动弹不得。

“……风……”扛着醉宿的头痛撑起身子,扭头看了看在身旁同样醉宿的布洛妮娅,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么睡明天就发烧了吧。”说罢,她抱起她,摇摇晃晃的磕绊到床边,放下后转身。然而又是始料未及的动作,让他趴倒到她柔软的胸怀中,清楚的听到了:

“I ,love ,you”

“……嗯。”这句应答,不知从何而来。

——珩厝交织的心情耕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淡淡的月色混着可以令人惊醒的凉意夜风,此时变得那么扎眼。可见盈润的星斗似乎不得不赞同他的想法,渐渐被阴影染成了昏夜的颜色。灯火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在无边的寂静中他只感觉手中的温度成了唯一的避风港。

“热咖啡……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装着苦涩液体的黑色易拉罐,不免被这苦涩感染般哀怨的笑了一下。随之,同样苦涩但并不纯粹的记忆深谭的潮水悄悄摸到了他的脚跟,够到了他的大腿,吞掉了半个身子,最终把他咽了下去。

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才来到这个地方任职工作,也忘了又是如何在流过去的时间里与那群少女们打成一片的。在学园里,他忘了很多,记得的也如呈现在眼前般清晰:他想起了在摸鱼的时候和琪亚娜一起翻墙偷溜出去玩;记得芽衣纵使被琪亚娜整得焦头烂额也依旧抽出时间去到办公室里给正在繁忙公务的自己端上一碗罗宋汤;忆起了自己偷偷喝光姬子的好酒被她痛骂了一顿的下午;为熄灭学院长无名怒火而好说歹说的度秒如年;某个腹黑的女仆不请自来地爬到自己的床头给为其膝枕;强大的金发少女因不服输拉着自己好一顿揍;陪略显死板的仙人一同踏入古朴的神州大陆在茶馆里讨论往生世道;被樱色狐狸邀请到宅邸里品尝亲手包的饭团;被调皮捣蛋的姐妹强迫着在学院的墙上到处粘贴精心制作但成品依旧劣质的海报;缠着白发修女拼死拼活几顿劝才把她留在金发老狐狸的身边。还有某个娇小的双螺旋三无一直缠着自己好…… “舰长,请和布洛妮娅结婚吧。”

“欸?”

梁梦初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给出过配得上她那庞大欲望的答案。

“欸?……欸欸?”

等等,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全是………布洛妮娅。

就像是被突然撕破的袋子,被包在里面的全部在口袋出现裂隙的那一刻如澎湃的滚滚浪涛激涌而出,占据了大脑的全部,将那些与少女们共有的种种回忆无情的淹没在了深不见底的无尽洪流中,沉了下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又被揪住了,但这次……还能再用同样的理由欺骗自己吗?

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咖啡成了他的载体,把他埋在涩苦中吸干了他的水分。而当这在他心中霸占已久的干瘪被她的湿濡水润的时候,那瓶装载着他谎言的黑罐子就出现了裂缝。即便再怎么从那个吻里面空出皲裂的痕迹去填补那口空洞,罐子不会装满也依旧是现实。彼时,在那个充满醉意的舞曲过后,扪心质问才慢悠悠的开始折磨他,好似淅淅沥沥的绵绵雨声把他困在了不知所措的迷失之中。

故技重施已无济于事,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占着床另一半的那个人在你翻身之际突然消失了一般,坐在原地发觉这个床原来这么大吗?

就同这种感觉一样,在漫漫长路一往如前的他徒然回首,身后空空如也。也就在这时,他终于慌乱起来,害怕起来。

他在怕些什么呢?他会说出来的。

——窗外,涛声滚滚,一闪而过的白蛰照亮了空旷的教堂,令人战栗的光亮似乎要将整个大堂烧起般急促,透过色彩的琉璃让男人的嘴唇看上去如两层箔纸。但他并未埋怨焦躁的雷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反而打心底地感谢慈爱又傲慢的大自然对他罪行的赦免。

“在这里,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吧?”

今天延迟的舞典已经过去了,拥挤的人潮正如被红火点灯分散的那样稀稀疏疏,用欢声笑语绘出了一副囊中羞涩的画卷。而恰好在这里,自晨初到晦明一直在逃避的人才有了容身之处,用着恶意的馈赠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他抬头望向怀抱着婴儿耶稣的圣母像,充满母性光辉的面庞在白蛰的恶作剧下变得惊悚起来:他总觉得她在笑,讥厉却毫无恶意地质问自己为何要逃避她的爱,被质问的那一方明明有数不清的借口可以给自己开脱,但嘴边的话即将以泄愤的态度说出来时,豁然发现那笑变的悲伤不已。她痛苦,并错误地爱着他,给他无数个温暖的谎言给予安慰。就正如他欺瞒,哄骗自己一样,在傲慢中伤害那个天真青涩的少女。

“对不起……布洛妮娅。”他忏悔着,深深地低下头去。羞愧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下淌的泪水如在琉璃窗上摇摇欲坠的水珠般滑落。

“舰长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就这么唐突的,风韵的女声就这么传进他的耳内。讶异地回过头,随即扑过来的黑影带来的除了唇上的那熟悉的柔软湿濡,还有近乎人仰马翻的撞击。叠在一起的唇中挤出一丝闷哼,止不住后退身子在她预料之内的躺倒在了僵硬的大理石砖上,不过依旧不打扰她进行掠夺就是了。

感到被羞辱的那方慌乱地抬起手臂,然后被精准有力地扣了下去。胡乱扑腾的下半身眨眼间就被压得死死的,而后使不出一点力气。在这好不讲理的激吻中,在这深重但并不深情的掠夺中,恍惚间他听到‘啪嗒’两声,温热的水滴掉到了自己的鼻梁上。与此同时的,嘴唇被释放,冰凉的空气又一次侵入肺部,大脑变得清醒了。

那重量先是捧住两面,后落到自己的胸脯,最后在明显的犹豫之后……摸到了自己的下体。

“等等,等一下布洛妮娅!”意识到不妙的舰长立即出声喝止,但占据优势的那方显然不把这声命令当回事,自顾自地解开皮带,扒掉紧致的西装裤,只剩那条包裹着男人阳物的薄薄内裤即将被拉下时,他才迫不得已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竭尽全力地遏制她的挣扎——直到那声不甘心的啜泣滴进耳里,顿时感到浑身乏力的同时,身下的少女也停止了挣扎。

“舰长…舰长……对不起,对不起。布洛妮娅也不想这样的,但舰长……不要离开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会离开舰长的,所以舰长,不要离开布洛妮娅……”原本就湿润的眼眶先是被加重了干涩的水渍,接着几滴水汪从眼中涔出,最后在男人那感到不可思议地注视下,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和着令人心碎的哭喊,伴着发自内心的不舍。屋外的雨,更大了。

在那发自内心的祝福交杯酒过后,醉然躺在床上的她见到的是一口闭合的棕褐色棺材,边缘柔软冰冷的绒花上垂着清晨微冷的露珠,闪闪发光。不知从何而来的雄厚的钟声在耳边久久回荡,麻木地响着,糟糕透顶。牙齿里流出碎碎苦涩让她感觉熟悉,晦涩的眼光看不见,摸不到,居心不安的猜测嘈杂,煽动她内心不知何时萌生的不安。霎时,从白光里面飞出的不是同样雪白的海鸥,黑漆漆的乌鸦染上了污浊。她推开那口棺材,映在视野里的是熟悉陌生的面孔,崩溃,徒然割据一方。

她惊醒在对一人来讲过于旷大的床上,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真实的恐慌表现在了脸上;晌午过后的丝丝细雨开始倾泻而洒,在阴暗的潮湿中铺出压抑的线谱,恐慌在加剧;傍晚匆匆掠过,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她突然记起自己疯狂寻找他但仍旧一无所获,滑落雨水的窗外闪出惊蛰,梦里那几近现实的场景不停地折磨着不再火热的那颗心……终于,她崩溃了。

也就在这时,终端上显示一条信息:如果找不到爱情的话,那就在遇见的那时等待它。

于是,那心中的无数不安化作恶意,在他炙热的唇上泄洪式地涌出,脑海徒然空白,但根源的洪流已经吞噬了她,她终于作出了妥协,抛弃了最真挚的愿望向欲望屈服:他若果不是自己的,那也得在这之前让他染上自己的气味。

“所以舰长,对不起…对不起……布洛妮娅,真的不想这样的。但是,但是啊!一想到舰长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成了别人的另一半,布洛妮娅还是,还是……对不起。布洛妮娅,也不想伤害舰长啊……”

道歉过后,哭声还在继续,而他的心已容不下除这以外的任何声音,任何一个表情。

自责,愧疚,晦涩,不甘等说不清道不明般似被海雾模糊的感情涌到咽喉,这时的心脏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疼,泪腺被哭声感染似的,温热轻薄的豆粒从里面溢出。

啊啊,我亲爱的布洛妮娅小姐,你总是能让我抛弃一切,哪怕丢掉生命也要把你搂进怀里啊。

待少女惊讶地察觉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唇上的炽热,面庞上的轻柔重量时,那泪水再一次涌出,酌满她的思考,她的疑虑,她所担心的一切。她以同样沉重的力度捧住他的脸,将他死死地揉进唇上的湿濡,与这一同烧起来一般扑进熊熊烈火的爱意中。

此时此刻,他终于愿意直视那幼稚,无耻至极的,懦弱,温柔的泪滴了。

。 。 。 。 。 。 。 。 。

“舰长会做这种事情吗?”

“别小看我啊,会还是会做的……大概。”

闻言的布洛妮娅轻笑了一声,一个翻身把舰长轻而易举地压在身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眯的眸中流露出微微得意,恰好坐到舰长下体的身子慢悠悠地摇晃,这奇妙的触感携着少女独有的香汗气味,挑逗男人的大脑,蠢蠢欲动。

慢慢的,身下柔软的物体逐渐昂硬起来,见此情景的少女只是单纯露出预料之内的笑容,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般将垂下头轻咬男人的耳垂,呼出的薄薄热气弄得他一阵瘙痒:“舰长难道窝在办公室里的这几年连手淫这种生理行为都没有做过吗?”

这疑问总感觉有点讽刺的意味,但后者只是一股脑地绷紧嘴唇,这种行为在少女眼中与缴械投降无异同,见状的她没再说话,默默地解开男人那被撑得鼓鼓的内裤,出现在她眼前的物体显然也在预料范围之内。只是轻轻地握住它,然后缓缓含入嘴中,有节奏地套弄起来。

刹时,男人的肉棒被紧紧地包裹在温润的口腔中,被绵绸的香舌肆意妄为。它带着滑滑的感觉掠过龟头,后者霎时轻吟一声。又在阴茎处用着舌苔刮蹭,感受着。闷重的气味布满了少女郁香的温腔,掺进污浊,但她全然不在意这些,依旧卖力地舔弄着男人的肉棒,小巧的香舌一次又一次地抚过男人粗大的阳物,携着软糯红唇包裹住,在舰长讶异又难以置信地注视下,忍着杂乱的羞耻将他送上快感的高峰。

“唔!等,等一下…布,布洛妮娅。”只感觉到被湿濡包裹的里面有什么动一下在缓缓上前,即将到达某种界限的顶峰值。而这声因快感而挤出的闷叫,在少女的眼里跟提示一般,让她加快了口中的速度,急切地想要看到心上人因情迷意乱而浑浊的表情。

“等,等唔!”不让嘴巴发出舒服的惊叫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伴随声音最大的闷哼,大量的白浊喷涌而出,带着炽热的温度射进了少女的温腔中,近乎占满里面的全部空间。

乳白的月似乎暗下去了些许,但两人依旧能模糊的辨别彼此的轮廓,进行触摸。虽然有点麻烦,但这样的触摸似乎别具一种情趣。这让布洛妮娅的面颊不禁更加羞红,好在男人看不到,否则自己绝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半天,待布洛妮娅把嘴里的白浊清理完毕,才发现舰长的肉棒不知何时又立了起来,她不免露出坏笑,对眼前的人回以让她受伤的报复:“才这么一会儿,舰长的这里就这么硬了吗?”吐出的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晰,对此无言以对的男人只觉得自己那最为熟悉的好友变得陌生起来,却有种新奇感打磨着她的棱角,透露出被遏制住的妩媚。而现实也确实这样,她在他心脏怦怦跳,脑子一片空白之际已然褪下完美衬托少女华丽曲线的抹胸裙,大胆的姿态就这么袒露在了他的眼前:褪下唯一防护的她,里面竟然只有一条薄纱内裤。

“你…连胸罩都没穿吗?”

“啊…啊,舰长,你觉得在你面前,布洛妮娅会做出什么防护吗?”

正如布洛妮娅所言,她刚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献给他的那天,也是得知舰长离开的那天,长达一个月的煎熬就这么开始了。这一个月布洛妮娅用遍了所有的设备,资料,和炒股得来的资金,只为找到一个胆小鬼。但到头来,她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破解了奥托的管理设备从而锁定了舰长的位置,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那一个月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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