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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九万里,5

[db:作者] 2025-08-07 22:59 5hhhhh 2490 ℃

4.

  “儿臣长乐给父皇,母后,二位皇兄请安。”

  夏凌雪对着主位上的帝后恭恭敬敬福了一礼,而余光却轻轻扫过站在一旁的祁王御王两人。

  坤宁宫内室燃着的龙涎香浓烈而又沉郁,夏凌雪收敛的目光也越来越冰凉。

  她在嘉熙宫还未待多久,皇后那边便派遣了贴身女官唤她过去。

  “长乐不必多礼,快过来坐着,让父皇母后好好看看。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如今竟都成了大姑娘。”

  皇后和蔼地笑着,目光落在夏凌雪弯下去的脊背,笑起来柔情似水。

  “谢谢母后。”夏凌雪低着头,温顺地坐在皇后身旁。

  夏凌雪的母妃离世之后,她与夏阶一直被记在皇后名下抚养长大。

  只不过那时皇后已有嫡子御王,对他们兄妹俩并不是特别上心。

  “抬起头来看看。”皇后端起桌面上的茶,轻笑着说。

  夏凌雪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可还是听话地抬起头来。

  周围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坤宁宫上下的人都不自觉被夏凌雪吸引了目光,有人不免小声窃窃私语。

  “天啊,太像那位娘娘了……”

  “公主殿下生得好美。”

  祁王和御王两人甚至都被夏凌雪的美貌一时晃了心神。

  可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皇后的笑容渐渐僵硬在脸上,随后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小口清茶,以此来遮掩住不悦的情绪。

当年就是这张该死的脸,迷得皇帝神魂颠倒,若不是她及时出手......

一抹阴狠的厉色在皇后的眸中转瞬即逝。

  “的确是长大了。”皇帝终于说了一句话,目光流连在夏凌雪精致的眉眼上,思绪却好像飘到很远的地方。

  皇后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随即笑着说:“这次回来就留下吧,你母妃临走时再三嘱托我照顾好你们,可本宫不仅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兄长,反倒让你皇兄做下如此错事……”

  她这样说着眼眶变得通红,似乎是对夏凌雪满是愧疚。

  夏凌雪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拿过手帕轻轻地为皇后拭去眼泪,“皇后娘娘大恩大德,长乐与皇兄无以回报,只是娘娘,皇兄的事情尚未查清……”

  “长乐,放肆!”

  夏凌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帝喝住,他目光严厉,刚才看向她的柔情顷刻消散无踪。

  “那逆......韶王之事朕已有定夺,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夏凌雪看向陡然暴怒的帝王,咬了咬唇,终是不管不顾在帝后面前重重一跪。

  “父皇,母后,请听儿臣一言。皇兄之事定有蹊跷,若非如此,为何儿臣在赶回神都的途中会遭人刺杀?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儿臣早就丧命于西北的荒漠中。”

  “哦?未曾想到,竟还有贼人胆敢害我大夏的公主?”一旁乐得看戏的御王恍若一切事不关己,他幸灾乐祸般地笑着,见缝插针随口插了一句。

夏凌雪听到御王所言,心里恨意更甚。

  “父皇母后,儿臣回京本是绝密,儿臣的身份更是鲜有人知。寻常山匪盗贼何来如此天大的本事?究竟是何人,能派数十名死士对儿臣痛下杀手?”

  皇帝不断拨弄手里的琉璃珠,冷冷地看着夏凌雪缄默不言。

  皇后很心疼地拽住夏凌雪的手,叹了口气:“你快起来,可怜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竟遭受这些蹉跎。”

  “父皇,母后,想要置长乐于死地的人,就是长乐的这位好哥哥!”凛冽的话音如同刺骨的寒风,令整个大殿陷入冰点。夏凌雪回过头看向已经变了脸色的祁王,面若寒霜。

  祁王不同与御王嫡长子尊贵的身份,也不同于韶王有个受宠的母妃 。

  祁王的生母是名身份低贱的宫女。

  皇上的一次醉酒才让那名宫女有机可乘爬上了龙榻,最后受孕生下来祁王。

  祁王自知出生低微,向来无心于朝中权利争夺,只求将来做个闲散的逍遥王爷,素日里与太子御王交好。

  皇后拉着夏凌雪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她怔怔看着眼前跪着的姑娘,说:“长乐,你莫要胡说!你的二皇兄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是啊,长乐起初也不敢相信,二皇兄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啊,可这话那死士亲口所言,长乐难道会昧着良心污蔑祁王殿下吗?”夏凌雪已是泪流满面,她哭得时候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去护住她。

  “五妹妹休要胡说,我又有何理由要害你?!父皇你可要相信儿臣啊!”祁王回过神,连忙跪到皇帝面前,而他回望长乐的目光,满是刻骨的恨意。

  “为何要杀我?”夏凌雪目光扫过祁王又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御王,不禁冷哼:“只怕是为了灭口。”

  祁王自然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不过是御王手里的一把刀,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有当朝的太子殿下——御王。

  夏凌雪拿出嬷嬷给她的那封信件,跪着递给了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皇上。

  “请父皇明查!还我皇兄清白!”

  皇帝拿过那封信件缓缓扫了一眼,越往下看眉头拧得越紧,屋内的气氛便越加冷冽。

  祁王与御王对视一眼,大致知道那封信便是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销毁的证据。

  皇后见此无声地拧了拧眉,长睫下的目光逐渐变得阴冷。

  “这封信白纸黑字写着御王殿下与采办护送粮草的书吏有密切来往,敢问御王你既不去战场打仗在军队又无职权,为何偏偏要与这书吏在春满楼密谈?”

  夏凌雪言辞犀利,目光死死地盯着祁王御王两人,似乎想要将他们二人生吞活剥。

  “你以为宫中寄给我的那封信便是此信,于是你便急匆匆让祁王派那些死士来杀我,不曾想,我不仅侥幸逃过你们的追杀,更顺利拿到了这封信!”

“你们对我与韶王这样赶尽杀绝,你们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夏凌雪一字一句吐出,心里的恨意毫不遮掩地显露。

大殿之外,本是万里晴空,此刻却乌云密布,一道惊雷骤然炸响,青白的雷光将大殿上所有人的面庞都映照成惨白。

  “五妹妹这封信又能证明什么呢?就凭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封信,还有你这一番胡言乱语,就能定本王谋害皇嗣之罪?妹妹你一张嘴就是信口开河,本王与你二皇兄莫名奇妙就成了你口中残杀手足之人。”开始猝不及防的御王很快回过了神,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只是场怡情的闹剧,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夏凌雪,语气难以想象地亲和:“既然妹妹言辞凿凿,不如就去把写信之人带来,让他亲自指认指认?”

  夏凌雪几乎咬碎了牙。“你这样心狠手辣,连你的妹妹都不肯放过,既然那人知道你的秘密,你又岂会留下活口。”

  御王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与亲切,他几乎凑到了长乐的耳边:“五妹妹无凭无据便指摘本王谋害皇嗣,那本王是不是可以说,五妹妹妖言惑众呢?”

  “够了!再吵都给朕滚出去。”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韶王叛国证据确凿,至于这封信还有祁王行刺一事,无凭无据不足为信,此事到此为止,都退下吧。”

  “父皇,您难道连儿臣的话都不信吗?儿臣有何理由来污蔑两位皇兄?”

  夏凌雪没想到皇帝竟能偏袒御王至此,她不死心仍然对皇帝抱有幻想。

  “父皇,御王跟祁王是您的子嗣,难道长乐与韶王哥哥就不是您的骨血吗?韶王哥哥的尸骸至今都被悬在阳同关,您这样做,就不怕他冤魂难安吗!”

  皇帝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

  “李鱼,快把长乐公主送回嘉熙宫,无事莫要让她出来!”皇后连忙吩咐宫女,让人把夏凌雪送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看清了一切的夏凌雪彻底明白了何为绝望。她自嘲地惨笑着,转身走出了坤宁宫——刚刚踏过门槛,她就清晰地听到了布帛裂开的声音。恍惚间夏凌雪似乎能看到皇帝气急败坏将信撕碎的模样。

  她无声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坤宁宫。

  嘉熙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与兄长的回忆。

  其实她的母妃并不是病死的。

  夏凌雪那时年岁小,对一些事情记不清也不明白。

  她只记得那是一场暴雨后的夜晚,母妃的寝殿里突然闯进两个太监模样的宫人,他们不知对母妃说了什么,下一刻,他们便一人按住母妃的肩膀,一人把整整一瓶药给她灌了下去。

  兄长与她就藏在柜子里,兄长泪流满面地死死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直到母妃彻底没了动静,那两人才迟迟离开。

  他们本是想与母妃捉迷藏的,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一幕。

  自那以后兄长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替她遮风挡雨,教她读书认字习武。

  宫中皇室宗亲子嗣众多,夏凌雪常常遭到欺负,只因她是没有娘的孩子。

  素日里连虫子都不舍得踩的兄长,为了她去和那些宗室子弟打架,每次都换来一身的伤,为此兄长更不知被父皇罚跪了不知多少回。

  她年少时很是眼馋其他女孩们孔雀翎做的裙子,而夏凌雪常常只是一条素裙加身,不知被各种世家贵女皇姐皇妹明嘲暗讽了多少次。

  她不过是稍微抱怨一句,不过几日,兄长就送给她一条更为华贵的白雀翎长裙。

  为此兄长不知受了御王多少欺辱,可他也只是说:“别人有的,长乐也得有,还要更好。”

  后来兄长十五岁时便去西北苦寒之地带兵戍边,只是为了争份军功回来让她不再受他人冷眼欺凌。

  夏凌雪日渐长成,模样张开了越来越像死去的宁妃。

  这勾起了皇帝的怜悯之心,皇帝把她与兄长记在皇后名下。

  夏凌雪在宫中的日子逐渐好过起来,她亦是把皇后御王当成自己的亲母后亲兄长一般对待。

  她不免想到兄长去西北前的嘱托,还有那次江南酒肆一遇。

  他无数次与她说过:“皇后御王伪善,切莫相信。”

  还有那数次将说未说,满是踌躇的神情。

  当时夏凌雪志在远方,满心都是异国他乡的山水风光,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兄长治水劳累,又或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兄妹小叙。

  万万没想到,那竟是他们兄妹此生最后一见。

  自此已是天人永隔。

  可能从那时开始,兄长就早已预料到了他的结局。

  不然临别时,一向干脆利落的兄长怎会数次回头,好像要把她的模样彻底记在心里。

  生生世世都不再忘记。

  夏凌雪走了许久,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低着头小声呜咽着,泪水模糊中,她看到大片大片的李子花随着风飘落。

  风抚在她的面孔,轻轻柔柔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伴随着李子清甜的芬芳。

  “兄长,是你吗?”

  “你来看长乐了是吗?”

   她打马从西北穿越重重山脉,越过无数湖海,一路上见风不是风,见海不是海,见山不是山。

  她只觉得湖海山川皆是他,可又不是他。

  须臾之间,一切归于平静,好像刚才的狂风只是幻觉。

  可脸颊上的触感却又是无比清晰分明。

   夏凌雪握着那把佩剑,冥冥之中下定了某种决心。

   李鱼见她表情不太对劲,轻声催促夏凌雪:“公主殿下,请您快回嘉熙宫吧,求您莫要为难我们做奴婢的。”

   “我就是为难你们了,那又如何。”夏凌雪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一掌劈向了李鱼的脖颈。

   李鱼没想到夏凌雪会突然出手,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夏凌雪把她拖到了宫殿角落藏好,只身走到了御王回东宫的必经之路旁隐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凌雪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御王醉醺醺的走路歪歪扭扭,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隐约还能听着些诸如“婊子”“肏死你”之类的污言秽语。

   夏凌雪冷眼瞧着,她只觉得满心厌恶。

   她手握剑柄,长剑终是出鞘。

  裹挟着寒意的长剑速度如鬼魅,瞬间抵住了御王的心口。

  可御王身为太子又何尝是平庸之辈,他只听那一声剑鸣便觉察危险将至,迅速用灵力避过那一剑锋芒。

  可夏凌雪哪里肯放过这人面兽心的畜生,长剑如流水般尽数落到御王身上。

御王接连闪身避过剑锋,虽受突袭又正微醺,对这武斗比试更为老道的他却渐渐扳回劣势,更算准了长乐一剑已出,再发不及的一瞬,于掌中聚起真灵,直直打向夏凌雪——只要逼得长乐转攻为守,他便能就此一举逆转危局,乘势反击。

“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而已。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皇兄我......”

一掌挥去的一刻,他竟是兴奋的浑身燥热难耐,看向眼前少女的目光也更是几乎喷火。玩女人,当然要玩最美的了!就算妹妹又怎么样?!何况这婊子竟敢在父皇面前......

  眼看这一掌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夏凌雪却咬紧了银牙硬生生抗了这一击——她本就是抱着两败俱伤,甚至于同归于尽的想法而来。她没有击败御王的自信,但有以死相博的勇气和决心。

   御王呆呆的看着那柄青色的长剑狠狠扎入了自己的身体,若不是有灵力紧急相抗,将之死死卡在三寸之处,恐怕他现在已经......

   血瞬间染红了御王的衣衫,也唤醒了御王的醉意。

   御王死也不会想到,当年任人欺负的小姑娘,如今竟敢用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法与他殊死一战。

  “夏凌雪!你疯了?!你这是做何?你知道谋杀太子可是死罪?”御王厉声喝道,只是声音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夏凌雪用力压住喉咙间的一股腥甜,看似已经稳操胜券的她实则也是灵气紊乱,强弩之末。只是她强忍着撕裂般的剧痛,目光越来越阴寒森冷。

  她想起在西北时遇到的红衣姑娘,那姑娘只是用一把小刀就把受过训练的死士吓得魂飞魄散,尽数招供。

   她没所谓地笑了笑,嗓音低哑,强聚灵力又是狠厉一顶,令剑锋往皮肉里又陷一寸。

  “再有两寸,后果如何,皇兄自知。”

   御王无比清楚地感受到坚硬冰冷的刀刃在滚烫的皮肤里来来回回的触感。冷汗从他的额头一路狂奔直窜下来。

   恐惧完全强占了疼痛的意志,他咬了咬牙,额头上的冷汗被风一吹立刻打了两个寒颤。

   “好妹妹,你想要什么?别冲动好不好?”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要这件事情的真相!”

  月白色的长袍随着风狂舞,飘动的青丝掩盖她眼底的情绪,夏凌雪握着长剑作势又要往御王心口深个半寸。

   血的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夏凌雪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一剑了结了御王。

   “是,是我做的,是我害了夏玠……是我对不起你……五妹妹……”御王小心翼翼地说着,目光却暗中睨着夏凌雪,试图找到反击的机会。

   夏凌雪没想到他这么果断地承认,看向御王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而御王的眼睛却忽的一亮,他急切地望向夏凌雪的身后,“父皇!救命!快救儿臣!”

  夏凌雪拧眉,不想再多言,手里凝聚的力量涌向长剑。

  几乎同时,身后那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打向了夏凌雪的脊背。

  夏凌雪本就是勉强支撑,这毫不留情的一击几乎令她肝胆俱裂。她捂住心口跪在地上,鲜血大口大口地吐出,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浑身上下都如灼烧般的剧痛,但她却仍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她看到了,那把承载了她大半功力的剑,就在那同时插入了御王的心口。

   御王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我终于,替你报仇了……”夏凌雪轻声说,她捂着胸口,无力地闭上眼睛。

   晚风拂过她嘴角的血珠,包裹着她的周身,似乎在低语诉说。

   “来人,来人!把这个逆女打入天牢!”

  

皇帝的咆哮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涯彼岸。夏凌雪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她没有问皇帝听没听到御王承认的话,也没有质问皇帝为何要这样伤她。

   她已经认清了父皇的嘴脸。

   早在母妃死去的时候。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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