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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上部)(1-15) - 4,3

[db:作者] 2025-08-08 09:29 5hhhhh 7890 ℃

  「滚远点,」母亲似要挣扎着坐起来:「手拿开!」

  接着,陆永平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在床侧跪了下来,低着头,像个忏悔的和尚。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那份难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一朵巨大的白云在窗户上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母亲衣扣被嘣掉俩仨颗,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有胸部尚在微微起伏。那簇簇秀发缠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乳房,也紧紧缠住了我的目光。陆永平伸手在母亲额头轻抚了下,她立马扭过头,并猛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

  陆永平「哎呀」一声,揉了揉腰,哀求道:「凤兰啊,不怕你笑话,哥这老腰板真不行了。跟你姐办事,拿她当妹儿才能来点精气神儿,哥也遭罪不是。」

  母亲两手似无法动弹,像是没有听见。

  陆永平猛地起身,顺着脖颈去亲吻那轻扬着的脸颊。

  母亲撇头躲过去:「你松不松开?」

  「真是怕了你,」半晌,陆永平叹了口气:「放开可以,你别拿剪刀。」

  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下。缓慢,低沉,悠长。待余音消散,母亲说:「我脾气不好,你别惹毛了我。」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口中激射而出,在凝固的空气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水的。

  许久,陆永平说:「好好好。」他声音硬邦邦的,像嗓子眼别了根棍子,却不见动静。

  母亲说:「快点松开!我还要吃饭。」

  陆永平没说话,仰头蹲在床沿。兀地,他一把抱住母亲大腿,嘴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呢喃。像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儿撒娇。母亲似是急了,双腿舞动,踢在床板上「咚咚」作响。猝不及防下,陆永平跌了个四仰八叉,这才抬起头:「咋了嘛?」

  「真你妈有病!」停了一会,母亲说:「养猪场明天给我腾出来,听到没?」

  陆永平爬起来拍拍屁股,靠近床沿,就去扯母亲衣裤:「你又瞎想,林林只是敏感,不想跟我这姨夫有啥牵连罢了。」

  「滚开,」母亲低吼道:「林林要出了事儿,我绝不会放过你。」

  「哎呀——」陆永平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也没啥好动的。」他坐直身体,又扭扭腰咕嘟了句:「钱你们又不要。」

  「陆永平!老这样咱就法庭上见!」

  「求你了,凤兰,帮哥了了这份心愿吧!」这厮果然走火入魔。紧接着,又是床板踢响的声音,还有布帛的撕裂声以及母亲声嘶力竭的惊呼,似一枚枚重锤,猛烈撞击着我的心脏,天崩地裂。

  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像口闷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自己房间。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十月的空气里,竟弥漫着一股焚烧麦秆的味道,我砰地关上门——太过用力,连整座房子都在震动。我心急火燎地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内裤里。我小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股浓烈的骚味。这无疑令人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亮堂,那瞬间射出的白光如一道暴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爽的晚风。月光清凉如水,在地上浇出半扇纱窗。我早已大汗淋漓,之后,肚子就叫了起来,喉咙里更是一片灼热,连脑后的伤口都在隐隐跳动。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攥紧刀柄。除了梧桐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我,那毛茸茸的大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反射着一种隐秘的丛林力量。其时他两臂下垂,上身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眼皮一下就跳了起来。至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小眼兀自闪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大概就是微张的嘴巴,翕动着几个毫不连贯的拟声词。我心里立马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痒,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身边经过时,我感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天爷摁下的一张白板。我径直进了厨房。开了灯我便对着水管猛灌一通。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下午刚炸的。母亲很少搞这些油炸食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奶奶,从小到大这玩意儿我也没少吃。前两天她老人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她说让你妈炸点煎饼,可别忘了上供。多么奇怪,即便如此忧伤,奶奶还是相信老天爷。

  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院子站了多久。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上老有个巨大黑影在轻轻摇曳。他或许连屁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不就絮叨了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而我,只是埋头苦干。我太饿了,我急需能量和氧气。我又咬了一口油煎,大汗涔涔中,褐色糖浆顺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滴落缸里。我觉得在这样的一个傍晚,腮帮子理应有使不完的劲,我把手指都吮得干干净净。等我吐着舌头从搪瓷缸上抬起头,陆永平就进来了。

  说不好为什幺,当这个大肚皮再次暴露在灯光下时,我多少有些惊讶。我老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头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身边才停下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兴许还笑了笑。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他居然穿着父亲的凉拖。于是我就蹿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居高临下掐住了他的脖子,嘶吼着:「妈个屄的,谁让你动我家的东西!」我搞不懂自己是说养猪场,还是拖鞋,抑或母亲。我只觉得满手油腻,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于是呲溜我就拽出兜里的弹簧刀,刀尖随着半只油煎,顺着颈脖划过白色衣领,落到肥腻的大肚皮上,勐地戳了进去。陆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于是我就又捅了一下,也不知道扎在哪儿。当腥稠的液体刹那间飙射而出时,它湿漉漉地,像一朵娇艳绚丽的花。于是那道携裹着糖浆的气流,就直冲脑门,堵在了嗓子眼。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气。我感到浑身黏糊糊的,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沥青。不远街口就有个卤肉作坊,幼年时我老爱看人给猪拔毛,伴着皮开肉绽的爽快,猪的灵魂像是得到了一次洗礼。那晚月光亮得吓人,我满手血污,坐在厨房门口椅子上,手捏半只油煎,我不时扬起脖子啜上一口,再吞咽下去。空气中似浮动着一道野生动物的狂躁气息。

  搞不好为什么,陆永平倒地后,好半晌我才想起了母亲。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头灯,透过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我心里的快意越发决绝。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陆永平瘫在地上,咕哩啰嗦的,像个话痨,声音若有若无,有一搭没一搭,他说:「你知道姨夫……那次,跑到哪儿?」我没搭茬,也不再看他。「平河大坝上。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躺了好久。」陆永平的血不断渗出,他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起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声音很快低下来,却如同脚下的影子一样清晰。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更亮了。

  靠近客厅,或许喝了太多水,我像只癫狂的气球,走起路来咣当作响。这让我莫名羞愧,一瞬间连膀胱都要炸裂。我转身又溜出客厅,不到凤仙花丛就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老二,随着那道万有引力之虹奔腾而出,裤裆里发酵多时的杏仁味也一并弥漫至月下。我嘴里叼着油煎,喉咙里忍不住咕咚了一声。那泡尿实在太长了,长到我突然觉得头顶的月亮是老天爷的监视器,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尿下去。

  转过身时,父母卧室响起散乱的噪音,像是老鼠爬过,又似指甲磨蹭在水泥地上。母亲不时轻呼一声「你给我放开」,清晰却又朦胧。我又扭头扫了一眼月亮——毫无疑问,有生以来,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月亮。很快,噪音消失不见,母亲轻声说:「林林?」真的很轻,轻得如同一根银针,直刺而来。我不由一个趔趄,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又像一个濒死之人浮出水面。深吸口气,我捏捏油煎,慢慢靠近卧室门口。首先看到的当然是门后的那幅挂历,却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我只好偏了偏脑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只乳房,圆润饱满,被橘色灯光抹了层蛋清后又平摊在初秋的空气中。顶端的深色突起拉出一条夜的波纹,再悄悄蔓延至肋下。小腹平坦而温暖,偶尔滑过几片斑驳的光影。母亲平躺着,两腿伸得笔直,凉被斜搭在身上,却不能阻止那抹黑亮从阴影里肆溢而出。霎那间,一眼熟悉的暗泉开始在心间跳跃,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母亲的声音焦躁不安。伴着几丝吱咛,她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快给我松开。」说这话时,她一条腿蜷缩起来,另一条甚至离开床面凭空蹬了蹬。那么近,脚趾纠结起又舒展开,在我心里涌出一朵热辣辣的水花。顺着大腿往上,掠过轻抖着的胸脯,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腋窝。稀疏的毛发卷曲而细长,隐隐分泌着一丝委屈和慌乱。也就是此时,我才发现母亲两臂伸在脑后,被一条皮带缚在床头栏杆上。那个木雕栏杆我记忆犹新,黄白相间,两侧飞舞着硕大的喜字,中间盛开着几朵镂空的什么花。母亲的手腕暴露在阴影中,洁白得刺目。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大吃一惊。刹那间连灯光都硬了几分。而等我看到母亲眼前蒙着一条长毛巾时,一坨巨大的铅坠开始在胃里缓缓下沉。瞥了眼昏黄的床头灯,我感到膀胱再次膨胀起来。接下来的事儿像是幻灯片。母亲似乎要挣扎着坐起来,橘色的光笼罩着白嫩的臂膀和温润的脸颊。她轻咬嘴唇,像条翻塘的白鱼,乳房必然会抖动,小腹也会起褶子,长腿会在扑腾中抖开凉被。于是沉闷的咚咚声中,凉被顺着床沿徐徐滑落。

  我捏着油煎,慢慢走进父母卧室,像拍电影,我不大受得了这个。于是我半蹲在床头,用那只干净的手掌轻抚着母亲的胳膊。好一会儿,母亲总算安静下来,无声地喘息着。她两腿蜷缩,胯间大开。于是我看到了那抹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软肉。茂密的森林下,肥厚的两片肉唇紧夹着偏向一侧,隐隐迸发出一道灰蒙蒙的亮光。瞬间,橘色的空气都在颤动。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转向客厅,再顺着门缝溜进院子。除了模糊的一缕银色及躺在地上的陆永平,那里一无所有。但我还是瞥了好几眼,仿佛真有什么人会突然从那儿蹦出来似的。我咬了口油煎,又赶紧扔掉。我就那么蹲着,揪开了母亲脸上的毛巾。

  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声,叮铃铃的,清脆而欢快。母亲的整张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神情我说不好,有些朦胧,但无疑红晕满面。她朝着我侧过脸来,头部轻仰,雪白的脖颈如天鹅项般绷出一道哀伤的弧度,我甚至能看到凝结其上的点点香汗。而那熟悉的眼眸微眯,一缕湿发贴着耳侧,俏皮地打了个卷儿,朱唇却半张着,似有股热气流正不可抑制地奔腾而出。也许是光线的缘故,母亲轻启的嘴给我一种说不的感觉,像是比往常红艳了许多,似乎瞬间便有种可怕的声音沿唇角攀爬而出,在这个银白夜晚蔓延开来。我突然就一阵眩晕。那些梦里的光景,那无限拉长的树影和绵绵不绝的吟叫,一切仿佛又近在眼前。雾水朦胧的一汪暗泉里,是喜悦、还是慌乱,我也搞不懂。她就那么定定望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母亲脸色从绯红到苍白,又从苍白变成通红,她想伸出手抓住点什么,丰腴地身子略微朝上倾斜。我握住她的胳膊,感觉冰冷透凉,就像是被冻住似的。这景象让人无比的生气和忿怒,却尤其夸张滑稽。屋外月光如洗,晚风把窗户弄得沙沙作响。虽进初秋,天气依然炎热无比,但母亲却浑身发抖。她嘴唇哆嗦,半晌,才沙哑地吐出俩字:「林林。」那声音听上去都不像是她的。然而,我握着的手掌放松下来,却已把母亲的胳膊攥出个红圈。

  「疼,给妈松开。」母亲扬了扬下巴。两腿交叉,一动不动,只有小腹尚在轻轻起伏。我则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脚——或许吧,谁知道呢,甚至嘴里的咀嚼都停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摸上母亲身体,攥住了她的左乳。于是它就呈现出各种形状。母亲啧了一声,却没有动作。我就俯下身去,滑过小腹,含住了另一只乳房。母亲又啧了一声,摆正脸,说:「干嘛呢你?」我没有回答,而是索性一手一只,揉搓几下后,挤到一起,快速抖动起来。那两抹嫣红像是白浪中凋零的花。母亲咬咬嘴唇,说:「行了你。」她的声音就像被巨浪卷过。

  我总算停了下来,像老牛般喘了口气,又叫了声「妈!」便把大嘴压了下去。一时屋里「吧砸」肆起,并隐隐伴着一种小孩撒娇似的哼唧。拖鞋掉在地上,啪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夸张得离谱。母亲终于哼了一声。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是把脸撇向了一旁。那对抵在床尾的脚神经质地跳了跳,脚趾都纠结起来。我伏在母亲身上,汗津津的右手便顺着细腻的脊沟一路向下,最后停在肥硕的圆弧上。一片圆润的温热炙烤着手掌,我犹豫着是否该捏下去。于是我就摸了摸,柔软,滑嫩——还有一张嘴!是的,两片厚嘴唇湿漉漉地滑过我的掌心,简单粗暴却不容置疑。瞬间我就嗅到一股酸腥的味道,它穿过鼻腔,在大脑里一圈圈地环绕,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感到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脖颈处拱了好一会儿,我一路向下,最后分开大白腿,埋首胯间。整个过程母亲一声不响,这下却泄出丝低吟,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咆哮:「发什么疯你严林。」一时间地动山摇。灯光把她的影子飞快地砸了过来。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油然而升,再被巨大的心跳声碾至四面八方。我扫了眼面前的莹白胴体,简直喘不上气来。

  我试图静下心来,鼻子在肉隙间嗅了几下。混合碱性的臊腥气息扑鼻而来,让我嗓子眼痒得厉害,像被猛然抛入了空旷的沙漠,连伤口都在粗砺的烦躁中跳跃起来。老实说,这种画面我只在毛片中见过。此时此刻,舌尖那股令人血脉贲张的浓郁酸咸味,就算有一把刀捅进心脏,恐怕也无法令我于痴迷中安静下来。母亲扬了扬下巴,饱满的双唇轻颤几下,后来就没了音。在一片光怪陆离中,经过漫长而无声地舔舐后,再吞咽下去。说不好为什么,这甚至让我获得了一种仪式感。类似童年时无数个奇妙的夜晚,我偷偷起床,盘腿打坐,以期某种并不存在的功力日益精进。然而我现在无疑具有了一种我无法否认的功力——谁也无法否认。我像头拱白菜的猪,让母亲先是咬紧嘴唇,后又发出一阵嗬嗬的哈气声。那种破碎而浓重的声音我至今难忘,像是在坎坷小路上崎岖而行,于颠簸的惊讶中浮起一池愉悦的涟漪。还有母亲颤抖着的乳房——当她在吱咛中握紧拳头,欠起身子时,就会掀起一袭淡薄的阴影,斜斜地切入黑暗,再消失不见。或许是为了让乳房安分点,我绕过腿弯,重又攥住了它们。与此同时,我的脸堵在胯间,把母亲整个下半身都拱了起来。于是大白腿便搭在我肩头,在身下沉闷而刺耳的噪音中轻轻晃动。圆润而温暖的足弓蹭在我汗津津的背上,不时绷紧的弧度像朵被迫绽放的花。橘色灯光让人恍若置身烤箱内部,那片粗砺的朦胧似是化不开的热气。而母亲,则是一块沁凉的软玉,周身涣散的白光都透着股凉意。她脸扭在一旁,裹满汗水的头发垂在肩头,湿漉漉地摩挲着锁骨。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摇了摇头,说着「别别别」,却夹紧了我的脑袋。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她小腹挺了挺,长腿无力地摊开,在床铺上击出沉闷的声响。我发现即便到了秋天,人们还是爱出汗。每个人都大汗淋漓,真是不可思议。其次我发现母亲的内裤掉在地上,就在我脚下。它并没有泛出什么光,却散发着浓烈的腥臊味。甜蜜得令人窒息。于是我起身开了灯。就那一瞬间,我还是瞥了母亲一眼。她白晃晃的肉体泛着水光,脆生生地:「开什么灯!」于是我又关了灯。

  我重新朝卧室瞄了瞄,把满手油腻和血水都蹭在了挂历上。接下来我又洗了洗手,撒了泡尿,老二硬邦邦的,过了好久才尿了出来。月亮更高了,周遭愈加寂静。回来时,母亲问:「啥味儿,你是不是吃东西了?」我隐在阴影中,没有吭声。母亲又说:「不行,手疼,你快给我解开。」我扭头盯着母亲,还是没有吭声。母亲叫了声「林林。」,我才如梦方醒地抹把脸,转身靠近母亲。母亲蹬了蹬腿:「快点,妈还没吃饭呢。」我攥住她的手,捏了捏。母亲啧了一声:「真的疼,胳膊都快断了。」我就又摸了摸母亲的胳膊,像真怕它们会断掉似的。我觉得每一口呼吸都那么沉重。从鼻间滚出,再砸到裸露的赤脚上。于是脚也变得沉重起来。离母亲那么近,一股莫名味道随着热哄哄的气流直扑而来。我扫了眼床头灯,白惨惨晃人眼睛,于是我又把它关掉,脱掉了裤子。刚才进来的时侯我并没有脱裤子,因为那有失体统。

  老二软了又硬,硬了又软。地面冰凉。一袭黑影掠过,我掰开了母亲的大腿。「干嘛你严林,」明晃晃的月色下,母亲浓眉紧蹙,朱唇轻启,嘴巴张成一个半圆,似要惊叫出来。一刹那,我以为她会叫喊,母亲却只发出一声猫儿似的低吟。

  我只好看了母亲一眼。她像只从天而降的白羊,让我大吃一惊。我瞥了眼窗外,月亮像面巨鼓。不知何时一缕月光溜进来,淡淡地瘫在红内裤上。于是我低头捡起了内裤,把它放到床头后。我不知该做点什么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希望能来个原地纵跳。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时间很长,又很短,谁知道呢。一只手在大腿内侧一阵摩挲后,我重又掰开了它。

  母亲啧了一声:「真的快饿死了。」我又不得不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一块大石头压到了胸口。在阴影下我也瞧得真真切切。浓密的阴毛肆意铺张着,两片肥厚的肉唇像被迫展开的蝴蝶翅膀,其间鲜红的嫩肉吐着水光,强酸强碱般杀人眼睛。发愣间,母亲开口了。她说:「咋有血腥味?」刹那间我以为我真流血了,张张嘴,呱叽一声,口腔里似蹦出俩只蛤蟆。我满头大汗,把母亲往床沿移了移。丰满的白腿在沉闷的灯光下荡开一道耀眼的波纹。「你手咋回事儿?」母亲哼一声:「一股油呛气,恶心不恶心你。」我也嗅到了一股油呛味,它裹着糖浆在胃里上下翻腾。

  在淫秽物品方面,我实在阅历有限。99年之前,除了少得可怜的三级片和欧美录像,我也就翻过几册公安小故事,外加一本看起来像武林秘籍的夫妻招式大全。性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女人「发生关系」。

  那晚我站在母亲胯间,盯着那抹陌生而又熟悉的肉,不知所措。暴露在灯光下的是乌黑毛丛间一条赭红色的肉沟,两片肥厚的肉唇张开着,一抹鲜红的水光直灼人眼。我半蹲着,一坨巨大的汗滴在鼻尖悄悄聚集。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唯独这滴汗金光闪闪。我希望它能掉下来,遗憾的是在摇摇欲坠中它反而越发壮大。我又挪挪母亲,手掌在那团肉上搓了搓,把它掰得更开了。母亲不满地扭扭身子,厉声道:「严林!」随后叹了口气,「快给妈松开。」她身下垫了条毛毯,遍布漩涡状纹路。

  「呃」我声音细细的,像被人捏住嗓子眼硬挤出来似的。我盯着母亲轻启的嘴唇,下身奋力一戳。

  「干嘛你?」母亲哼一声,梗起脖子,目光穿透长发直刺而来。我也抬起头,汗滴危险地晃了晃。我不由心慌意乱,低下头又是一戳。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张小嘴。母亲「哦」地一声低吟,脑袋落回枕间,颈侧湿发尚在轻轻摆动。我撤回右手,左手还按在母亲大腿上。再次抬起头,一坨巨大的汗滴终于落下来,砸在健美白肉上,振聋发聩。我这才感到自己被一团温热包围,险些叫出声来。「严林!」母亲神经质地弹了弹腿,惊呼连连:「我是你妈。」这声音,轻颤颤的,和脸颊上那抹红云一样飘飘忽忽。我盯着母亲,僵立着,呼吸却越发急促。

  突然母亲发出一声叹息。我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声音——在花样百出的评剧戏台上也不曾有过——让人想起动物世界里迅速下坠的夕阳。接着长长的一声吱咛,母亲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上身挺起,两条腿疯狂地抖动。于是屋里就掀起一阵风,我感到脊梁都一片清凉。老二被紧紧夹住,几乎动弹不得。我只好停了下来,又打开了床头灯。

  母亲僵硬地扭扭身子,饱满的双乳抖了抖。她甚至笑了笑,双唇展开一道柔美的弧度,却又迅速收拢。我支棱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撑在母亲身侧,屁股也跟着挺动起来。母亲「啊」地尖叫一声,上身都弓了起来,声音旋即压低:「林林。」我只感到下身一团湿滑,不由开始加快速度。离母亲那么近,我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林林。」母亲又叫了一声,乳房抖动得越发厉害,不断有阴影被拍击得四下退散。光滑的乳晕像猛然睁开的眼睛,突兀的乳头死死盯着我。这让我烦躁莫名,只好俯身咬住了它。绵软却又坚硬,我忍不住啜出声来。母亲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挺直了。我死死攥住两个乳房,侧过脸直喘气,胯部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肌肤下的青色脉络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犹如源源不绝的地下河流。一股青芒果的酸涩气息也缠绕而来,不能说多好闻吧,至少不难闻,更关键的是它令我头昏脑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然后我就看到一张红霞满面的脸,凤眼不大,却湿漉漉的,一种妖冶的光泽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听到粗重的喘息,不知是来自于我,还是她。这波持续了好半晌,汗水不断从我的脸颊滑落,融入一团雪白之中。母亲也是香汗淋漓,乃至那股青芒果味变得浑厚而热烈。

  后来母亲开始轻唤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她声音沙哑得像块磨石。我又挺动起来。肉香在鼻间萦绕。我死死盯着枕边。那里放着两本书。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和毛姆的散文集《在中国屏风上》。至今我记得后一本,屎黄色的山峦间爬着一抹绿色长城,丑得令人发指。上高中时母亲还强迫我背过其中的几篇。而其时其地,我揉搓着母亲的乳房,越插越快。泛着白光的粗壮家伙在一团赭红色的肉间进进出出,那簇簇油亮黑毛,连连水光。鲜红肉褶,像昨夜的梦,又似傍晚的火烧云,那么遥不可及,又确确实实近在眼前。或许母亲不愿发出任何难堪的声音,但急促粗重的喘息却再也无法抑制。我抬起头看她。毛巾上爬着半个喜字,轻晃着几乎要跳将出来。于是我又低下了头,俯到颈侧,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跳动。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脖颈上的蓝色经脉。我弄不懂它们为什么跳动,但我知道那是小时候令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我把它们含到嘴里,死命吻住。一波波的火花在脑袋中盛开,我越来越用力。我希望听到肉体的撞击声。母亲不经意地泄出一丝低吟,在声带的震动中被无限放大。我感到鼓膜发麻。我发现床沿刀背般硌着大腿。我听见了啪啪声。还有吱嘎吱嘎,整张床都晃动起来。我快要哭出声来。母亲又挣扎起来,叫着我的名字,细碎,紧迫,却又轻柔,尾音甚至带着一丝放浪。我实在忍不住了。电光石火间,所有的岩浆,所有的清泉都一股脑倾泻而出。母亲软绵绵的,像朵白云。

  我喘息着抬起头。长发半掩在母亲脸颊上,露出一双通红的朦胧清泉,大滴饱满的泪水璀璨得如同夏夜的星空。然而马上,悔恨就如同窗外玫瑰色的天空,颤抖着洒落我一身。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一脚把我踢开,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至今我记得灯光下她的那副表情,像是涵盖了人类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一切就像是拍电影一样,陆永平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光着膀子,肚腹上缠着那件血迹斑斑的白衬衣。透过门缝,这厮就这么扶在门框上,直愣愣地望着我和母亲,我觉得这无疑过于夸张了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永平已经啪地跪在房间地上,宛若戏剧舞台上一个临刑前的小丑,低垂着圆滚锃亮的秃脑瓜儿,他说:「不要怪我啊凤兰,哥也是没法子。没法子啊。和平这个二百五,肯定打心眼里恨我,为啥?那狗屄史金龙是我介绍的,他能不多想?还有……还有我跟你——我纠缠你的事儿要再给不清不楚得说出去了,他还不跟我拼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背靠墙,只觉得屁股冰凉。昏暗的灯光像远方原野上的大火,朦胧又炙热。母亲仿佛没入湖底,没有一丝存在的迹象。陆永平爬到床边给她解皮带时,又说:「这事儿根本不算事儿,没人知道,不要多想啊凤兰,我保证烂到肚子里。林林也实在可怜,你可不要怪他。」

  母亲立马一个翻滚,扯起床单裹紧身体。随后夺过皮带,对着陆永平就是几下。我能看到她的一只脚在床沿晃悠。陆永平也不躲,啪啪脆响如同影子的坠地声。后来皮带就飞出去,砸在衣柜玻璃上,晶莹的碎片如同上升的气泡,我觉得再加把劲就能浮出水面。就是此时,街上大喇叭里传来嘈杂的噪音。喂喂两声后,一个甜美得令人作呕的女声唱道:「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陆永平有气无力的跪着还要对母亲说什幺。母亲跳下床,给了他一耳光。陆永平一个趔趄,坐到地上。母亲又给他来了两下。陆永平直接趴下来,哑着嗓子:「你打吧。」母亲咬着牙关说:「滚。」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她静静地站着,乳房轻轻地抖了抖,大腿上已有水痕轻轻滚过。

  直至陆永平爬到院子里,我才发疯一样怒吼着冲了出去。月亮大得让人心里发麻。我一脚踹过去,陆永平就匍到了地上。我骑上去,一通乱打。但很快,他掐住我的手:「看好你妈,记住没,别让她想不开。」发愣间,他已翻过身继续往外爬。我光屁股坐在地上,软绵绵的老二在月光下像消失了一般。陆永平脸肿得像头豪猪,一身血水混合着泥浆,在月光下泛起迷人的光泽。于是我又一巴掌扇了过去,我嘴里叽里呱啦的,说得什么连我自己都搞不懂。当我扭身满屋子窜蹦着寻找那把弹簧刀,却咋也找不到了。院子里轰轰隆隆的,再度转身,早已没了陆永平人影。我急吼吼地晃荡着冲出院门时,咣当一声响,这才想起扎在门口的那辆烂嘉陵也不见了。

  我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淌的是汗,还是泪。那晚老天爷像害了银屑病。梧桐把沙沙嗟叹投射成一滩病怏怏的阴影。身侧的凉亭立柱崩出道道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我撇过脸,母亲的影子戳在窗帘上,一动不动。张也还在不知疲倦地唱。一股甜浆拌着油煎味突然直冲咽喉,我张张嘴,像一眼喷泉飞溅而出。终于,街上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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