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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參拾捌章

[db:作者] 2025-08-08 09:29 5hhhhh 3590 ℃

二十年前,蠍王在深宮中已經深居簡出,他曾經多次期望過赫連昭會因為自己的子裔一個一個被他殘殺而實踐他圖謀已久的造反計劃。可惜赫連昭身為君王,竟然沒有膽量去把自己的權力奪回不止,更隨著兒子一個一個死去變得非常怕事。被蠍王當面識破計劃後把背後支持他的忠臣全部供出,苟且偷生,自此赫連昭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皇帝。

不久赫連昭得一老來子--赫連瑤,不過自他出生以來,赫連昭一眼都沒有看過他,如果早晚都要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認識,赫連昭一路都是這樣自欺欺人地活下去。蠍王知道赫連昭的心思,反而對赫連瑤不聞不問,赫連瑤一直平安成長,自此蠍王也沒有在把心思放在赫連昭身上。

在赫連瑤四歲的時候,他在宮中玩耍,恰巧見到蠍王在彈琵琶,小孩子無畏無懼,一心好奇就走到蠍王面前欣賞,宮娥們拉都拉不住。

蠍王根本沒有理會過赫連昭的後宮,對他來說,整個赫連皇室都只不過是一個裝飾,一顆隨時都可以捨棄的棋子。不過赫連瑤小小年紀就有一雙非常堅定的眼神,他直勾勾地看著蠍王彈奏,等到整首曲子完了,他便拍手叫好,還讓蠍王教他。這麼多年來,蠍王都是孤身隻影,就算整個天下都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他的心靈一直都是懸空的,支持他活到現在的就只有對溫客行和周子舒的執念。

赫連瑤的出現再次燃起蠍王對復仇的意志,他驚覺就算他有生之年不能揪出溫客行和周子舒以及剷除四季山莊的夙願,只要有人繼承,他多年來所佈下的星羅碁局就可以延續直至達成目的。於是他花了數年時間把所有可能性都演算一遍,然後把每個枝節點都安排一項任務,謹慎排列,強烈的關聯性和次序性就是讓棋局能持續運行的關鍵。

在赫連瑤五歲的時候,蠍王突然決定把他立為太子。為此,他搜羅了一大批與赫連瑤同年的小朋友,成立一個名為『影子』的秘密組織,作為毒蠍的分支。從小就訓練他們成為一等一的殺手,為了讓他們絕對忠心,更讓他們服下蠱毒。蠍王把赫連瑤立為太子後便讓他與影子一同訓練,小太子天資聰敏,對蠍王敬仰有加,深得蠍王歡心,所以經常抱著他上朝教導他朝中的事,又讓他熟讀赫連皇室的歷史,讓他知道他的爺爺曾經多麼瘋狂又是如何落得死不暝目的下場,他的爹爹如何窩囊又如何對待整個天下。

赫連瑤的生母虞妃自從他成為太子後,每日都生活在惶恐之中。雖然虞妃只有二十來歲,但她很清楚幾位前太子和皇子的死都是攝政王對赫連皇室的恐嚇,只要朝廷有什麼不順從他的聲音,皇室的子裔就會首當其衝成為犧牲品。自從生了赫連瑤之後,虞妃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從不高調露面,身邊也只有幾位心腹宮女和太監侍候,盡量避免一切與其他人接觸的機會,因為她深明只有這樣才能安穩地看著兒子成長。也許這是赫連瑤的命運,無論虞妃再小心,他們母子始終要遇上攝政王。

虞妃年紀雖小卻很聰明,比起赫連昭的其他妃嬪動不動就獻媚保命,她顯得十分冷靜。她知道在這個王朝,作為太子的母妃不但不會為她帶來榮華富貴,更會為她增添被殺害的機會。虞妃曾經嘗試讓皇上加封她一些官階,讓她能在後宮比較好走動,也嘗試過主動接觸皇上的親信求助,更試過買通侍衛安排馬車打算連夜帶赫連瑤偷偷離開皇宮。但這一切一切都被攝政王攔下。。。漸漸虞妃也絕望了,終日在寢室中足不出戶,也不願意見人,偶爾攝政王大發慈悲會讓赫連瑤來探望她,就成了她生存的唯一意義。。。

隨著赫連瑤漸漸長大,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經不多了,攝政王就像她的夢魘般把她的希望一點一點帶走,直到她每朝醒來都在恐懼為什麼自己還沒有死。。。她的精神就在這無形的逼迫下崩潰了,最後她看著心愛的兒子,服下毒藥自盡了。

虞妃死後,小太子並沒有傷心很多天就好像忘了自己有個母妃一樣,又開始黏著攝政王在宮中四處走動。蠍王對赫連瑤自稱姓劉,這是他的母親在中原的姓氏,所以赫連瑤稱蠍王為「劉伯伯」。小太子經常「劉伯伯、劉伯伯」的圍著他又叫又跑,只有累了才能靜下來,於是蠍王就把不同的劍法教給他,每日讓「影子」與他砌搓。無意間他發現赫連瑤經常因為太好勝而妄顧自己與對手的實力差,最後落得慘敗收場。

他心裏一揪,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是同樣的倔強,所以母親把一套劍法教給他。這套劍法名為「落花」,很久以前在西域非常盛行,專為對付中原霸道的武術而設,是誘導、模仿、出擊的一個圈套,對手往往會因為佔盡上風而忽略細節,最後被出奇不意的一招反勝為敗。

但此劍法的記載已經失蹤了近百年,一直只能靠口傳,蠍王的母親奉命到中原找尋,卻不幸染上頑疾,只好把任務寄托在兒子身上,抱憾而終。直到蠍王被收養,知道武庫的存在,他就知道「落花」很有可能被奸詐的中原人改名換姓藏於武庫之中。

小太子不知道「落花」的歷史,只覺得熟練後就能贏,因此成為他唯一想要精進的劍法。不過蠍王也提醒他,對於真正的高手只有一擊的機會,所以必須要準確衡量形勢才能使用。

除了劍法,小太子也很喜歡聽蠍王說故事,蠍王也會寵溺地把他自己的經歷當睡前故事講給赫連瑤聽,把自己的恨與不甘由他來繼承。

「從前有一個少年,他的父親為了稱霸武林,畢生都在尋找傳說中的武庫。少年知道鑰匙在鬼谷谷主手上所以與他做了一場交易,但鬼谷谷主卻欺騙了他給他假鑰匙,還把他的父親打成殘廢,這個鬼谷谷主叫溫客行。少年不甘心,為了完成父親的心願,他要報復溫客行,卻發現他和他的相好一同人間蒸發,他的相好叫周子舒。之後,少年費盡心思尋找他們都一無所獲,現在少年已經白髮斑斑,但由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溫客行的惡行。」

「為什麼溫客行要欺騙少年?他也想得到武庫嗎?」

「是的,因為裡面有一本醫書可以治好周子舒的身體。」

「周子舒生病了嗎?」

「他背叛了你爺爺,自食惡果。」

「這麼壞!為什麼爺爺不殺了他?」

「因為你爺爺不捨得。」

「爺爺那麼聰明,為什麼會不捨得殺背叛他的人?」

「這個答案得去問他自己。」

「周子舒是壞人,阿瑤長大後會替爺爺殺死周子舒,溫客行也很壞,也要死。」

「那你就要勤加練功囉。」

赫連瑤很快便知道故事裡的少年便是劉伯伯,他對周子舒和溫客行的恨又多了幾分,這兩個人不但背叛了爺爺,還設局欺騙劉伯伯,罪無可恕。直到赫連瑤七歲,第一次揮劍殺人,他的眼裡沒有一絲波瀾,熾熱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就記住了這個感覺,將來,同樣的劍會插在周子舒和溫客行的胸膛上。

但到了晚上,赫連瑤感到莫名的恐懼,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原來是這樣輕鬆的事。。。那什麼時候會有人來奪走他的性命?會不會就在睡夢中被影子吞噬。。。

蠍王在「影子」中選了最優秀的孩子,給了他一個階位--蟴,他讓蟴無時無刻跟在赫連瑤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因為赫連瑤實在太聰明,他比赫連翊更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能靈活運用,相信將來一定會是整個局勢的變數。雖然蠍王很期待赫連瑤能如何左右他的預算,但也不甘讓他破壞這個完美的連環局,所以蟴要確保赫連瑤能自由發揮卻不能讓他阻礙結局的發展。

赫連瑤十三歲接管毒蠍,蠍王親手把蠱毒給他餵下去,那股可怕的味道讓赫連瑤吐了幾遍,然後蠍王再餵,直到他虛脫無力,身體沒有選擇地接受蠱毒才讓蟴把他帶回去休息。蠍王欣賞他也忌諱他,內心異常興奮這世上終於出現了能與他博弈之人,卻對未知的輸贏感到十分不安,蠍王一直處於這樣的極端矛盾中。

蠱毒讓赫連瑤非常難受,身體裏好像有數千隻蟲子在啃咬他的內臟。他一直都知道蟴待在他身邊只是為了監視他,但這一晚他很需要安全感,便抱著跟他一起睡的蟴,才能安穩入睡。蟴與赫連瑤五歲開始就一同生活,上課訓練吃飯沐浴睡覺沒有一刻的分開的,這是蟴第一次見到能把蠍王氣得把他吊起來打的太子殿下痛苦而虛弱地顫抖,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上凝結著水份,他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目的,伸手去抹走他的淚然後緊緊抱著他。

第二天,赫連瑤就在蠍王的見證下對毒蠍下第一個命令,正式成為新一任蠍王,自此他就不停穿梭在無憐憫的殺戮之中。雖然赫連瑤已經是蠍王,但很多時候他也會去請教劉伯伯,劉伯伯也非常樂意去教導他,在外人來看劉伯伯待他有如親兒,除了他耍小聰明又蒙混不過去的時候,劉伯伯都把全部耐性放在他身上。

有一次,蟴完成任務歸來,赫連瑤跟他說他偷了劉伯伯一壇酒,特意等他回來一起喝。本來蟴想勸他盡快交還不然又要受罰,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又把說話全數吞回去。他們學著劉伯伯不用酒杯,打開封紙就直接灌下去,辛辣的味道與他平時在宮中喝的完全不同,他們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竟然把整壇酒喝到底。赫連瑤喝得急,很快便不省人事,蟴也不比他好很多,但還能保持意識。他推一推滿面通紅的赫連瑤,本來想把他背回寢宮休息,但當他靠近赫連瑤的時候,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混著酒的甜味讓蟴突然意識一濛,回神過來,自己已經吻著赫連瑤的嘴唇。

之後蟴知道自己不對勁,開始無法忍受與赫連瑤分開的時間,而且每次看見他就想起嘴唇的觸感。這時候蟴向劉伯伯請求撤去他的階位,讓其他人來監視太子,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勝任。劉伯伯看穿他的原因,因為之前他們偷酒喝,他就看見蟴偷吻醉倒的赫連瑤。但這不是能讓他選擇的決定,而且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已經與赫連瑤一同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形影不離,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赫連瑤的替身。劉伯伯只跟他說了一句。

「等到哪天你受不了,把他殺了便是。」

劉伯伯的這句話就像詛咒一樣纏繞著他,「把他殺了」根本就是一個命令,所以他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對赫連瑤有再多的渴求,只好對他避而不見。

赫連瑤對於蟴的態度轉變十分不滿,經常要運用到蠍王的權力才能讓他看自己一眼,但很快他便接受了這種相處方式,同時間他也醉心學習易容技術,更命人在宮中的武庫裡找出相關的秘籍加以鑽研,總有一天他可以做出一副讓所有人都不能抗拒的面孔,讓蟴再次願意看他。

赫連瑤十五歲那年,劉伯伯認為是時候讓他摒棄情感欲望,因為蠍王不需要感情,慾望只會成為負累。他把赫連瑤捆綁在椅子上與數名美男美女困在一室一整個月,期間不斷燃點催情香,讓他每日都看著男男女女的纏綿,要他學懂控制欲望,赫連瑤最初是很害怕,他不理解自己身體的變化,只是覺得很難受。在催情香和整個環境的持續刺激下,他發洩了第一次,但想起劉伯伯的期望,就開始忽視心中的渴求,強行對抗催情香的效力。一個月後,劉伯伯以為赫連瑤會處於瀕臨崩潰的狀態,但赫連瑤卻已經對催情香麻木了。於是,他最後把赫連瑤心儀的女子也掉到房間中,讓他靜靜看著喜歡的女孩在他面前渴求著,然後被其他男子輪番沾污,然而,赫連瑤卻不為所動,本來閃鑠生輝的眼裡變成深不見底的深淵,他的心理和生理都已經豪無感覺。

他終於成為了劉伯伯心目中的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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