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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墨珏花传 其壹 仙道鹿鸣,1

[db:作者] 2025-08-08 09:30 5hhhhh 9190 ℃

唐永徽年间,多有求仙问道之士,隐居山中,不问尘世。世人对所谓仙途知之甚少,往往作为鬼神怪谈,茶余饭后聊以取乐。

武林中无人不识华山剑宗,其乃中原武林第二大门派,仅次于少林一派。华山剑宗宗主翼光练更被誉为剑法奇妙至极,出剑运剑极慢,只要是习武之人,即可看透剑法来路。只是倘若意图提手中兵刃相格,顷刻间便已中剑。实乃武林一绝。

华山剑宗鼎鼎大名。却极少有人知晓,剑宗内室后山,有着一条不起眼的青石小道,通向山上一处深幽的水潭,一直延伸到水中。潭中无鱼,中央立着一座无头金刚像。

此地本为历代宗主得道清修之所。不过自上一代宗主吕平剑为始,宗门重剑技而轻剑意,弟子们尽数于剑坛处操练。此地便荒废了下来,但依然是门派圣地。

内室相邻,即为膳房。

油烟之中,青年独自一人忙上忙下,豆大汗滴自额头不住地往煮菜的大锅中滴落。

“唉,吃下去也没什么打紧……”

锅中浓稠的东西咕嘟咕嘟冒着泡,与其勉强称作羹汤,倒不如说更像猪食。

可怜今日百余名华山子弟,不得不吃这锅泔水般的羹汤,里面还混入了别人的油汗。

搅着锅中羹汤的青年,乃是华山宗不入门弟子,习武资质太差,又是个油头油脑的角色。遂被赶入膳房烹饭煮粥。剑法内功,均由其自行领悟。

入华山宗已有七年之久,同辈弟子皆有辈分名号,只有自己还顶着从娘胎出来便有的“北堂见”三字。

他的厨艺并不差,甚至谈得上几分高超。只是平日里膳房本应有四人:年过花甲的王伯、憨傻的阿养、和阿养同村的女孩阿娇,以及半步入门半脚入土的华山弟子北堂见。

阿养前日下山后,至今仍未回来。已有二名弟子去山下寻他了。北堂见倒是不担心他,兴许这呆子估计仍在山上某处追捕着野兔野猪。

王伯今日则告病休养,阿娇在边上照顾他。独留北堂见一人料理全局,实在忙不过来。

他天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能因为自己行事目无法纪,惹恼了师父,才落得如此差事。

年少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偏偏北堂见不求功名利禄,景仰锄强扶弱侠义之士。心怀侠气豪情,独自离家,流浪四方。

本是行事散漫的性格,习武之时却是下足苦工。奈何天资愚钝,于最易的剑法要领也是难以领会。每当想起此节,心中难免遗憾落寞。

此时北堂见正站在后山水潭边,其它弟子连后山都不曾去过。他以前听说此地是华山宗的要所,虽然并非禁地,但连宗主都相当敬重此处。

只见他直接跃入水中,大口灌了起来。

“不错,比井里的水还要清冽些。”

他心中有这个想法很久了,适才望见潭中清澈见底的水质,自己又是油污满身,干渴难耐。便一头扎了进去。

教法礼度,满不在乎。

日子就要潇洒自在地过,不违大义,想做何事便做何事。

他褪下衣物,任凭其在水中飘荡,为流水洗涤。暮春山风四处而至,吹动潭边杂草。

北堂见让自己也浮在水面上,只露出一张脸。

“明日起便下山吧。”

他并不讨厌这里,人、花、剑、一砖一瓦。只是华山之上,不是他的居所。

华山七年,功夫长进甚微,劈柴劈的熟练,又有何用?北堂见早就清楚自己并非习武之才,他也认命,可心中总是想要那么一试。只是无数个日夜换来的却不及他人一朝一夕所得,心中执念难免消沉。

北堂见初离家时只有十五岁,世间流浪四年,又于华山蹉跎了七个年头。偌大一个天下,他还没有机会走遍。

在水中游了一会儿,自觉不应久待,以免身体受寒。正欲从水中起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越来越近。

北堂见耳朵向来极灵,心感大事不妙,他在膳房这些年,从未见过有人走进后山。是以待他初来此地,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落叶。

今日怎会有人来此,又偏偏碰上自己也在这潭中。而且,这铃铛声,愈听愈像“朝玉剑”的剑穗上系着的那一个。

朝玉剑,取“朝气断玉”之意。乃是现任宗主翼光练的配剑。

慌张里四下望去,竟找不到一处藏身之所。

北堂见索性不躲了,他想起大丈夫行事坦荡为首,管他宗主财主的,总不至于一剑把自己给杀了。

虽然本来自己就打定下山的主意了,不过要是被赶下山,实在是有失做人体面……

心中正作此想法,北堂见突然脚下一空,沉入水中。原本仅能没过腰的潭水,此刻变得深不见底。

水面依旧风平浪静,他的衣服仍然飘在水面。

如梦初醒一般的恍惚,浑身赤裸的青年躺在硬邦邦的青石板上。不远处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你这又是发了什么癫?”一人质问道,声音里微微颤抖。

“我……也不是有意的……没,没控制好”另一人喘着气道“那这下该怎么办,怎么把他送回去?这法阵进来容易出去难,一有活物出阵,师叔他们很快就晓得了……”

“这地方进来也不容易好吗,这次给你逃过一劫……”

“喂,你看那人醒了诶。”仿佛岔开话题一般地说着。

北堂见朦胧中听见两个女子的对话,爬起身一看,望见了两位仙女。

其中一个蹲在他边上,道

“喂,小哥你醒啦?”

听声音,她似乎就是刚才挨骂的那一位。北堂见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孩身着缇色流云纱衣,仙姿佚貌。左手带了只白色玉镯。纤细的玉手绕着自己的发鬓,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

要真说是仙女下凡,可能还差了几许,不过这已是北堂见今生所见最为美丽的女子。

转头望向稍远处的女孩:只见她一身苍衫,依然难以掩盖她那修长窈窕的身姿,沉鱼落雁的脸庞上一对凤眼微张。细剑眉压低,微妙的神色令人难以靠近,却可以隔空勾走别人的心魄。只不过单论容貌,比起眼前蹲着的缇衣女子倒是稍稍逊色。

他的视线在苍衫女子和缇衣女子身上徘徊,最后在苍衫女子的腰肢和胸脯之间逗留。不知为何,二人都有些衣冠不整。

“再看挖了你眼睛。”苍衫女子说道

北堂见从地上猛的爬起,抓了一下眼前女孩的胸部。换来一个大大的耳光。

“你!……你做什么!?”

此时他渐渐清醒,头脑中逐渐忆起前因后果来。

是了,自己在那水塘里洗澡,就快要给人逮住的时候,忽然脚底踏空,然后就到了此处。

“姑娘,请问这里是……”

北堂见心底猛的一惊,男人本就好色。看见两位绝色女子在眼前,突然便起了性欲。他方才惊觉,自己此刻乃是一丝不挂之身。

那缇衣女子刚才被袭胸,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本身并不大介意,瞧见北堂见略带窘迫的模样,遂道

“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我俩早就把你看光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北堂见听见此话,尴尬减了许多,毕竟本来他脸皮就够厚,既然人家姑娘都不介意,那也就可以了。只是身上光溜溜的在别人面前,总会是不自在的。

她说早把我看光了……是什么意思?北堂见一边想着一边回头,下一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前是一条石板路,走不了几十步,便是那水潭,只见翼光练站在潭的对面,手中拿着北堂见脱下来的衣服,望着潭中水若有所思。

北堂见心中一惊,却发现他对于这边的一切全然不知。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还是人间,只不过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而已。”缇衣女子说“谁让你误打误撞进来这里,想出去的话可是很难办的。”

“明明是你害的,非说别人误打误撞。”那苍衫女子开口道。

“原来……两位姑娘……之前一直在偷窥在下洗澡,在下实在是,实在是受宠若惊。”北堂见像是没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耍起了贫嘴。“只不过你看我全身上下我都乐意,我只是看一下你身上,你便要把我眼睛挖了去 ”

“你也莫要想太多。虽然你长得还算清秀,但我俩也不是什么女色鬼,只是打发时间罢了。”缇衣女子道“一天到晚地练功,今天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可惜又不能下山,就只能在这里了。。”

“朝离这家伙不知抽了什么筋,把这结界法阵给破了。”苍衫女子叹气道“现在只能先带他去乾桑庭了。也不知师叔他们会怎么处置……”

北堂见细听这两人所说,料定此地界必不是来去容易之所,预感自己这一闯入怕是福少祸多。

那缇衣女子似乎便是朝离,见他面色欠佳,遂宽慰道

“这法阵本来是为了防止寻常人进来和规矩我们派中弟子出行的,阵法并不高明,从内部随便一动就会乱阵……你一介凡人误闯进来,也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我和师妹两人偷懒外出,还捅了这个小篓子,免不了挨一顿责罚。”

“别说了,现在动身吧——”苍衫女子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赤裸的北堂见,道

“你,过来。”

“哦……”北堂见给她的目光盯得有些紧张,胯下的阳物不禁雄伟地挺拔起来。

“你这东西……啧。”苍衫女子面色微红。

她冷不防从朝离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料,用手指沾了点唾液在上面写画着。

“喂!你干嘛不扯你自己的!?”

“闭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

只见她将手中轻盈的纱布丢向北堂见,纱布在空中飞快地延展,然后缠在了他的身上。

“哗,是妖法!”北堂见惊道

苍衫女子白了他一眼,道

“这法术只能持续三刻钟,事不宜迟,我们速去速回。”

北门见遂跟随两人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我看山下的女子,大都一见男人赤膊便面色潮红,为何两位姑娘倒像是满不在乎?”北堂见问道。

“我们这里其实也是一样的,只是她特殊些,没脸没皮的。”苍衫女子望着朝离道“至于我,你这男人半死不活的身体,真叫我没法提起兴趣来。”

北堂见自感尊严受辱,正待还嘴,想起自己此时形势,只能在心中难过。

“夕合她嘴是比较欠的,公子你不要气馁,虽然你看上去是有点体虚……”朝离道。

“莫要再说,两位可否告诉我,此处究竟是何地?”

“这里啊,乃是华山的最高峰鹿鸣峰。想必你也看出了我俩和凡人有些区别,我和夕合都是鹿鸣派的弟子,我俩分属一系。看你像是华山宗的弟子。我们鹿鸣派呢,和你们山下的那些宗门帮派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追求的,乃是仙道,苦心修行一生,最后就成了神仙,逍遥快活。”

朝离摆摆手,继续道

“只是很多人呢,明明老天给予他们追求仙道的资格,可是又偏偏不给他们天份。任凭再怎么努力,也做不了神仙。死后还是肉体凡胎然后化为白骨。我和夕合从小就在这里,二十来年了,来来去去了好多人。没见过一位前辈当上了神仙。”

“如此说法,还真不如当个普通人过日子。”北堂见感慨道“既然注定求而不得,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呢?”

“我们虽然求仙,但也是人。人,总不愿意信命的”夕合小声地说

穿过一条狭小的一线天,眼前是望不见尽头的通天阶梯,陡峭至极。

台阶中段左右的位置,立着一座没有头的金刚雕像,与后山水潭中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要大上许多。威严而肃穆。

“你猜不到,这东西可是活的哦”朝离道“这是镇守山门用的。虽然睡了很久了,但只要一唤醒,十几位弟子联手也制不住它。”

“你也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凡人,那是好多年前,得有十六年了吧?记得那次可是闹的很凶呀,具体怎么样我也不记得就是了。”

“十七年。”夕合道

“当年我才五岁,和现在不一样,那时鹿鸣派是严令禁止凡人闯入,以免扰乱修行。除了那道法阵,这怪物就立在楼梯上。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或者寻常人踏上阶梯,都是直接杀掉的。”

说罢,朝离眨眨眼,端详北堂见的神情。

北堂见心里也有些慌张,可他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朝离有些失望,说道

“唉,走吧,你可别乱动它,万一醒过来把你弄死,今天这事倒是了结的快了。”

石阶甚陡且长,三人爬了许久,北堂见早已头晕目眩,朝离和夕合的脸上也溢出了汗水。他不禁抱怨道

“你们这些人……哈,明明会妖法,难道连飞都不会吗?”

“你这呆子,什么叫连飞都不会,飞很难的诶,全派上下现在也就夕隐师叔一人能够做得到,你当我们真是神仙啊?”朝离转头骂道

“我以前在山下看到的那些道士个个,个个都会飞,你们鹿鸣派也是够厉害的。”北堂见回嘴

“事真多,爬个山都把你给累成这样,你这人除了长了一根那东西,还有什么地方像男人?”夕合责骂道。

北堂见只得住口。

终于走到山门前,只见眼前地势开阔,中间有一棵巨树,约有四人合抱之粗,枝叶繁茂,树根札结。左右各有数坐房屋,左侧房屋街道纵横,由连廊向上,通往高处的佛塔,自佛塔处,有瀑布坠下。右侧则楼阁相叠,如宫殿一般,气势非凡。

扫地的几位弟子见到朝离和夕合,不知二人乃是偷溜出去。便上来行礼 。转而瞧见二人身边的北堂见,都是一脸诧异,但也不好直接向两人询问。

“这就是乾桑庭,怎样,不赖吧?”朝离笑着说道

“这里在很久很久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佛寺,人们都可以前来参拜。后面改朝换代,这里没落了,我们祖师爷就看中了这地方,便以此处为居,每每坐于树下传道。”

“后面为了远离尘世纷扰,专心修仙,便设了法阵障眼。此后山下的人们,均不知华山有鹿鸣峰……走吧,咱们往左边去找夕隐师叔,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下山了。”

朝离继而转头,向夕合说道

“我那边那老人家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俩若是找她势必被骂的狗血淋头,所以还是找夕隐师叔吧。”

夕合微微点头。

夕隐素来在塔中独自作息,非有要事不离塔,因此找到他并不难。

三人往连廊处走去,一路上许多弟子,皆着苍色衣袍。见到夕合,都向师姐问好,有许多年纪较长的弟子,也是一副恭敬的姿态。只有少部分人也会向朝离行礼。对于北堂见,众人也都没有追问。

北堂见看向夕合,说道

“你年纪轻轻,他们倒还都对你很尊敬呢。”

“本派论资排辈一向是以先后而言,我自出生起便在这里,已有二十二个年头。”夕合答道

“那其它人对你为什么又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又向朝离问道

“这是在夕合她们这边,而我是右边那一派的。两方弟子虽不对立,但也没什么来往。所以很多人不认得我。我和夕合同岁,老师公说我比她还要大那么一点,所以她还得称我一声师姐呢,只是她一直都没大没小的,不愿这样叫。”

朝离笑着说,夕合瞪了她一眼,不住地摇头。

走到连廊口时,只见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个女孩在那里比划着什么。三人走近,那男子看见夕合,便走过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近日我修行木生决,却始终难以参透,刚与夕楚师妹共同参悟,却是越来越乱,还望师姐指点一二。”

北堂见看见这男子二十岁上下,相貌俊郎,英气十足,确是相貌堂堂。然而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后面的女孩身上,那女孩身材玲珑娇小,面上带着一丝红晕,脸皮似乎吹弹可破。弯月眉下是一双杏眼,美得实在不可方物。只是那眼神实在有些阴沉,一直盯着夕合不放。

“抱歉,眼下我正有要事,待我有空闲,便知会你。”夕合道“不过师弟你这么快竟已经修到木生决,倒是令我大吃一惊。”

“我的天份,比起师姐来说还是差的远了……”那男子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

“走啦走啦,再过一点时间,你那法术可就要消散了。”朝离催促道

“嗯。”

待走的远了,朝离用手肘顶了顶夕合,笑着说道

“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好可怕哦,你没注意到吗?”

夕合不语。

“照你俩的说法,是朝离她把这法阵搞坏了,这小子才误闯进来吗?”

只见一长发男子端坐于佛塔阁楼正中,手中用笔画着什么。双眼眯成缝,带着几分看笑话的神情。

“你三天两头跑到我这一派来玩,这次还拐上夕合,总是要搞出点小动作。”

朝离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差不多……吧……所以我们才来找师叔你,帮忙把这法阵开那么一小会儿,毕竟这凡人若想出这玩意儿可没那么简单。”

“这倒是不难办,只是你跑过来找我帮忙,可是怕了那边那头母老虎了?”夕隐师叔笑着道。

朝离只点点头,心中偷笑。

“师叔,注意言辞!”夕合道。

夕隐看向北堂见,道

“你小子也是福气不错,能来我们这风水宝地,还有俩这么漂亮的女人陪你逛一逛。假如放在以前,可没这么好受了,就算你没被那石金刚杀了,我们也要对你用忘魂术,好叫你忘记看到的一切。”

“忘魂……术?”北堂见听此名便不像是好东西。

夕合解释

“就是让你失忆,而且连带着其它有关或无关的记忆一起消失,甚至——”

“甚至终日失魂落魄,一辈子也就成废人了。”

朝离补充道。

“那么,现在便动身……”

“不急,待我画完手上这幅画便好。”夕隐道。

等了良久,夕隐仍低着头作画。夕合实在不耐烦了,正欲动手抢过他手中画纸,只见夕隐起身,拿起自己的画向三人得意展示。

“怎样?怎样?”

只见画上水墨纵横,每一处皆精细工笔。然而却让人不知其所画为何物,也毫无美感。

“好丑。”夕合道。

“其实你心里觉得好看的,只是不肯说罢了。”夕隐神色不改。

“师叔你脸皮薄一点比较好。”朝离道。

突然听见北堂见说道

“且慢,我可不可以不走?”

夕隐笑着说“又不会对你用忘魂术,你怕些什么?莫非,你想留在这当神仙?哈哈哈哈……”

“不瞒阁下,在下习练剑法武功,七载年华一事无成,今日幸而得此仙缘,不愿错失良机。修仙得道之事,非我所愿,但求学得一身本领,了却我愿。”

北堂见对着夕隐单膝而跪。

朝离略显惊讶,说道

“我还道你只是个浪荡公子,哪知你还有几寸侠客心肠。”

夕隐道

“能够修仙之人,天生必然不同凡响。习武不成,仙道更难通。去留与否,由你自行定夺。”

像是否决。

只听得夕隐又说

“不过,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在我身边学些其它的东西。只因本门诸弟子皆醉心修行,我有些杂学手艺,在我看来比起所谓仙法还要重要些……”

“至于辈分名号,本身也不打紧,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复姓北堂,单名一个见字。在此叩拜师父。”

“喂,还没收你当徒弟呢,就自称弟子弟子啦?”朝离笑道

夕合道

“师叔,此事只怕有些不妥……”

夕隐摆手打住她的话

“我也没说允他入我鹿鸣派,我忽然想找个伴罢了。这山上人倒是不少,但个个都闷的很。经常有弟子来找我,可他们却只会要我指点修行,没有一人去在乎我画的那些画,去看看我后山里的那些花草,或者翻翻我写的册子。”

”你夕桓师伯归西后,我便没什么朋友了。你们这两丫头,虽然长得都很不赖,在我面前也不拘谨。可朝离她时常惹出点麻烦,夕合你这家伙,又总是想些话来气我。”

他又向北堂见道

“至于你的起居住所……小子,你会不会烧菜?”

三人回到了街道上。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住在那塔里面,要知道,寻常弟子在里面都不能待太久的。”朝离挤眉弄眼“你真的很会烧饭吗?我看不太像。”

“朝离,夕隐他一直说的母老虎是谁?”北堂见问道

临走之前,夕隐再三叮嘱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那母老虎。

“就这样直呼我和师叔的名字,我们和你很熟吗?你才来这里不到半天,就这么事多,要叫,也应该叫我师姐。”朝离吐吐舌头

“你们连我的身体都看遍了,我觉得是蛮熟了。”

“今日之事也真奇妙,原本只是和……”夕合和朝离对望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继续道

“没想到捡了个傻子进门……”

“两位姑娘不必多言。若不是两位偷看在下洗澡,也不会发生这些麻烦事。”北堂见笑着说

下一秒,法力逝去,他身上的轻纱褪下,赤条条地站在路中间。

“啊!流氓啊!”只听见朝离大叫一声。

四周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众人皆惊诧。

朝离笑的前仰后合,夕合憋笑道

“北堂公子,好雅兴啊。”

……

华山宗大堂

“聂哥,这柴火房里打下手的那人,就那个西北见,有几个月没见了吧?”

一名华山弟子倚靠在门边,对着屋里那人说道。

今日似乎有要人来访,宗主下山数月不知所踪,宗内长老皆出行接待,留下两名弟子清扫大堂。

“没见有人姓西北的,他是叫作西门见。那天刚把阿养那傻子找回来,这家伙就不见了,天知道他到哪去了。”聂姓弟子翘着腿坐在翼光练的座椅上“宗主的位置就是不一样,这红木,这豹子皮……比我在床上还要舒服的多……”

“唉,宗主也下山好久了吧,太久没见他,都有点想他了。”

“翼宗主虽然有些严肃,但为人处事气度足,对咱们普通弟子也关照不少。他不在这些天,都是那几个老东西在管事,只怕这段日子,华山宗弟子个个都要折寿。”

“聂哥,少说为妙,万一隔墙有耳……”

“怕什么,大不了关个几天禁闭。”嘴上这么说,声音已低了下去。

“小子,今天这鱼肉味道很独特呀,这佐料是用什么调的?”夕隐执箸问道

“我也不晓得,可能这鱼不太一样,毕竟这山上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我也就随便抓了条鱼。”北堂见永远不会告诉夕隐,他随手摘了几株夕隐那宝贝花园里的花草,捣成浆混在料汁里。

“要不是我实在不精于柴米油盐之事,倒真要像你好好讨教一番。”

夕隐爱食,曾经也爱烹调,发觉这煮饭烧菜乃是极深的学问。正因为想的太过复杂,每次下厨皆不尽人意。

北堂见深知得寸进尺的道理,他一开始只烧些简单的饭菜,尔后才慢慢渐进。

三个月以来,他日日在夕隐身边修习草药木工诸多杂学。也浅学了些许最为基础的仙术。夕隐但觉此人资质平平,却诸事都能料理得当,不禁也有些佩服。

用过晚膳,夕隐将北堂见唤至身旁,说道

“角曦将至,我要前去观望一阵子。这些天里,倘若朝离或夕合来了,你便将木台左边那灰色的小瓶子交与她们。还有,记得打理花园。”

北堂见正欲询问“角曦”为何物,转瞬夕隐便已失了身影。

夜中,北堂见侧卧在花园里的一株古树的枝干上。他向来不爱睡床,大部分时间都是打地铺。

淡淡秋风,瑟瑟虫鸣。

鹿鸣峰上所见独特夜景。此处并非仙界,是另一个人间,有着泛紫光的月轮,和不会停止流动的星星。

对于鹿鸣派,初识时确是相当惊妙。有些时候北堂见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些日子里,他已相识了许多夕字派弟子。众人对于他的出现也是略感惊讶,不过很快都接纳了北堂见。

所有弟子里,自然是朝离和夕合与他关系最为密切。只是朝字派那一边,北堂见从未到过。

如朝离曾经所讲,两派之间倒真是互不干涉,即使是同一派系弟子,也少有来往。因为众人都觉没有必要。

朝离和夕合的关系很好,大概与二人均是自幼便生活在此处有关。其它人,皆是因天资卓越而被引路至此。

夕隐对北堂见聊过,自己的父母当初结伴来到此处,二人最后终究不能得道飞升。但是留下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他是少有的,出生在此处的人。只是他对当上神仙,并没有什么执念。只是一心一意地,专注于自己的爱好。后山的花园,是他最为宝贵的地方。里面不止有花,还有奇珍草药,参天树木。一日中有许多时间都花费在此处,浇水除草,纵然是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存活的方式却都是一样的。

花园西北角靠山壁处,栽着一朵,不,两朵奇妙的花。一黑一白,两处根茎,而花瓣相连。夕隐说,他也不知道该给这花起些什么名好,暂且叫它阴阳花好了。

……阴阳花。

北堂见闭上了眼睛,把一切通通化为黑暗。

翌日清晨

门口砰地传来一声巨响,北堂见依然呼呼大睡。

只见大门被一脚踹开,朝离探出一个脑袋,扫视一眼,四下无人,遂叫道

“夕隐师叔?师叔?夕隐?

见无人回应,她走进屋里,身后跟着夕合。

“北堂师弟也没动静呢,难道他俩都在阁楼?”

两人从第一层找到最顶层,也没见人影。

“这两人跑哪去了?算了,咱俩自己去找那东西吧。”

翻箱倒柜一番,还不小心打翻了夕隐的茶叶罐。终于在角落里的台子上找到一个灰色小瓶子,夕合打开来闻了闻。确认是她们要找的东西。她压低声音对朝离说道

“今晚亥时后,我在瀑布下等你。”

朝离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像是没有听见夕合所说,她道

“你说,师叔他总不是带北堂师弟一起去看角曦了?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没规矩了?”

短暂沉默后

“一口一个北堂师弟,你们俩很亲吗?”夕合挑眉道

朝离撇嘴笑道

“哈,你嫉妒啦?——那么你是不满师叔带他去看角曦,还是怕我叫他师弟,就忘了你这个师妹啊?”

夕合冷哼一声道

“上次你都输给我了,还有脸做这个师姐吗?要不是北堂见闯进来,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一番。”

脸上一副挑衅的神情。

朝离仍然笑着说

“好好好,毕竟你这些年来总是输多赢少,偶尔也该让你赢那么一两次。记得有一次你都哭了。”

“这些年来,谁胜谁负,输赢自知。倘若还要嘴硬,这东西现下便在我手中,你要是心有不服,我随时奉陪。”夕合展示出手中的灰色小瓶子。

“我还怕你不敢呢,正好现在没人,我们便在这里完事。小夕合,你我之间还差的远呢。”朝离叉腰道

“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夕合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微微施力。

北堂见仍在酣睡中。两位女孩心中各怀鬼胎,也没察觉这树上竟有个人躺在那里。

夕合走到不远处的另一棵巨树边,回身停步。从瓶中倒出一粒丸子,自己咬下半颗,将另一半丢给朝离。

朝离接过药丸,放入嘴中。

夕合正欲上前,朝离却抢先一个箭步冲上去撞向夕合。两人的胸脯碰撞在一起,同时娇声微吟。夕合被撞得脚步踉跄,靠在了树干上。

看向两人的面庞,两只小嘴已经贴在了一处。朝离小舌探进夕合的口腔,夕合挺舌相迎。

两人的舌头犹如剑客对决,时而轻点浅刺,时而交缠拼杀。药丸入口即化,两人唾液交融,品尝着对方香涎的同时,药的苦涩也在两人嘴中弥漫开来。

“唔……朝离,你的……唔……舌头真是笨拙……”

“唔……咕……闭嘴吧……你,这都,堵不住你那张臭嘴吗。”

两人的手都已经伸进对方的下体,不住地抠,捏,摩擦。

倘若有人听见二人之前所言,自然便觉是要打斗一番,可如今却是如此香艳的场景。殊不知春色之下暗藏杀机。

天下间,不论男女,不乏以此种方式定胜负的决斗。其源头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鹿鸣派有规,同门弟子不允内斗相残,有些人便以性斗解私仇。

朝离,为天生至阳之体,没有一丝阴气。夕合正好相反,乃是纯阴之身,不见一分阳气。皆为世间罕有。

按理说,阴阳相斥,双方不论胜败,都将两败俱伤。而鹿鸣派前掌门夕桓真人,正是看中这一点,引山中灵华调制出能使阴阳相调的灵药,效仿性斗之法。使二人于肉体交合过程中,吸收对方灵力互补,使得功力大增。

原本是相互练功的法子,只是两人渐渐察觉,每次先泻出的那一方,所得到的灵力远不如晚些泻出的一方多。加上两个女孩都有很强的胜负欲,不知从哪一次开始,双修之法变成了二人相斗争胜的方式。

这么多年来,彼此之间互有胜负,倒也没有哪一方真的胜过了谁,因此往往相斗不休。两人虽确为挚友,于此事却总要分个高下。

两人在树下已经缠绵许久,性器处都已潮水泛滥,此时正分开来稍作休息。

朝离和夕合的衣袍上沾满泥土,相当凌乱。可见二人也曾有过角力,然后双双滚到了地上。

两个女孩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眼中带着半分恨意半分情意。

朝离再次率先发难,一把扯下了夕合的衣衫,夕合结白圆润的乳房一下子涌了出来。朝离低头想要吸吮那颤动的粉红尖头,结果却再次对上了夕合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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