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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还在来的路上5,1

[db:作者] 2025-08-08 09:30 5hhhhh 1320 ℃

“做不到吗,把那只狐狸弄回来?”某天,爱抱梦如是问忠。

“对于这具躯体来说是做不到的,但真正的我可以。前提是您必须承认这是爱之介大人您的‘愿望’,而且在此之前还需要……”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愿望,别开玩笑了。”爱抱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忠的话语。他转过身走上台阶,双腿交叠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开始对着属下摆魔王架子:“你提的条件全都驳回,给我想其他办法!”

“……是。”

自此之后忠就一直在思考其他办法,由于花的时间过久,以致于隔三差五就被爱抱梦催促。最后,忠提出了一个钻规则漏洞的折中方案——

“只需要您让渡出被协助权,我就可以把接受协助的那个人带到这边,”祂说,“那个人我已经找好了,是薰在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可以保证两者的外貌和性格无限相近。”

“哦?勇者这个鬼名头终于可以易主了吗?”说这话时的爱抱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斗兽场里举行的决斗。仿佛几小时前还催过一次忠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本质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动就是……我不会继续跟在您身边服侍您了。”

“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想换主人呢?”爱抱梦冷笑着斜睨了忠一眼,“够了,你可以滚了。”

“……”

得到爱抱梦的批准固然让忠松了口气,可同时也让祂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处理完其余琐碎的事情后,蛇妖本身的生命力也差不多快耗尽了,于是忠便开始寻觅起了下一个躯体。

虽然夺舍这件事对祂而言没什么限制,但介于夺取之后原主的灵魂会被挤出去进而自动消亡,忠一向会选择没有太多人际关系且不起眼的角色进行附身。如果说尽量减小对“世界”的影响,那么附身在死物或是植物上是最佳选择,而一旦那么做的话就无法自如行动,一般来讲是这样的。然而,当忠开始解析薰的同位体的相关信息时,却偶然发现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新躯体——

“卡拉!”

刚附身到新躯体,忠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来者迎面一个熊抱,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对了……卡拉是这具躯体的名字,也就是祂接下来要适应的新名字了。忠尝试发声,不料音色竟是祂未曾想到过的机械女音:“主人……?”

“太好了,你还平安无事……”抱着祂的人微微颤抖着,气息很不稳定,显然这个“卡拉”对他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等到情绪平复一些以后,这个人才松开手,同时也让忠得以看见他的面容。

此人穿着宽大的紫红色服饰,看起来有些不方便行动,以及衣服的样式很奇特,不属于忠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文化。而且发型也很独特,一头淡粉色的长发被随意扎成一束,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侧。如果远距离看见这样一个古怪的人,一般都会将其误以为是女人吧。

观察的同时,忠在脑内迅速过了一遍即将用来糊弄对方的说辞:您为了拯救落水的我不慎溺死,然后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穿越到这个世界,作为被选中的人……

“什么,这种无稽之谈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听到这话,忠短暂地停止了思考,然后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否把内心所想宣之于口,但实则并没有——这些信息只是自己变成全息投影在Cherry面前放映了一遍。

虚构的影像播放结束,Cherry仍然沉浸在震惊中,过了半晌才露出一副大梦初醒的表情,猛地低头看向印有“C”字的圆铁块。正当忠以为他开始怀疑起这份影像的真实性时,却听他问:“卡拉,你现在还剩多少电?”

“……”

这番出乎意料却又格外合理的话引得忠一阵无语,祂摸索了一下卡拉的功能,很快把所剩电量显示出来——5%。见状,Cherry的面容瞬间被愁云笼罩了,他担忧地左顾右盼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非常不妙啊,得赶紧找充电的地方才行,这附近有哪里可以充电吗?”

“这里是剑与魔法并存的世界,除了天雷以外不存在纯粹的电力。”

“那你岂不是很快就……!”

“但可以从魔力中提取电,只不过需要拜托魔法师或者魔族帮忙就是了。”忠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

这个人类貌似一开始就默认祂全知全能,尽管原因不明,但省去了解释自己来历的功夫这点倒是让忠感到很舒心。

“那好办,我现在就去找人。”Cherry松了口气,转而向忠下了命令:“启动短板……不,越野板模式!”

尽管一头雾水,但忠还是照他说的做,变形成了带有四个轮胎的长板。

原来这个卡拉的本质是代步工具吗……

-

最近历的日子好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回了史莱姆,但这种卸去一切繁琐回归本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畅快。最重要的是,爱抱梦没来找牠的麻烦!

那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还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被关回地牢后,历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便也懒得在牢里浪费时间,久违地把意识切换到分身那边了。

好久不见啊各位,你们英明神武的历大人回来咯——历本想这么向实也和兰加打招呼,但事实上牠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音。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比地牢还逼仄,简直要把牠活活闷死。

谁把我关在这里的,快放我出去!

彼时,实也和兰加刚从一个接待过他们的小村庄离开,一路上边吃零食边聊天,直到历忍无可忍开始奋力挣扎,兰加才留意到牠的存在。

“咦,历回来了?”他嘟哝了一句,把手上剩余一半的酥油饼一口气塞进嘴里,又拍了拍残留在手心的食物碎屑,这才不慌不忙地伸手进兜里捞好友。

听到这话,一旁的实也不禁睁圆眼睛,朝兰加腰间那鼓鼓囊囊的荷包投去好奇的视线:“那个史莱姆吗?”

被充斥着饼香的大手捞出来后,历已经被熏得要流口水了,在重见光明的第一秒就立刻发出控诉: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美食,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兰加及时给实也传话:“牠说牠想吃你的饼。”

别乱说,我才没想吃……!

情急之下,历忍不住跳上去给兰加的脑瓜来了一记重锤。

“呃……看出来了。”实也倒没什么所谓,大方递了过去,同时小声道:“反正我也不稀罕……”

实也……

一想到自己几分钟前还被关在幽暗的地方无人问津,对比之下外面还有人惦念着自己,历呆了一会儿,突然泪如雨下,淌湿了兰加的一侧头发。这下子不需要传话,实也多少也能猜到牠在想什么,只好无奈地伸出另一只手让历挪到自己身上来。

无言看了会儿吉祥物一边抽噎一边啃饼的蠢样,实也忽然灵光一闪,向兰加提议:“要不我们还是回村里一趟吧,把这个笨蛋交给村民们暂时养一阵子,等干掉魔王再回去接牠。”

诶,要丢下我?

历不敢置信地抬起脸看向他,眼见实也那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行,历的本体被关在魔堡里,我们到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让历的分身回归本体,然后把牠救出来,”兰加当即反驳,语气有些激动,“我早就和你说了要救历的,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实也脸一横,表现得一点也不心虚:“我可没说不救啊?反正这家伙的本体也不过是颗大号的史莱姆,是个连魔王都懒得理睬的小角色,根本不用优先考虑。”

“……你的意思是说王子比历还要重要吗?”

“这还需要特地说吗,不管是谁都会这么认为吧?”

话已至此,即便是历也深深察觉到横亘在二者之间那堵名为拒绝理解的厚墙。如果暴力拆毁的话,恐怕这个小队的关系将会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缝,那是他们三个都不愿看到的。怎么办……

兰加皱起眉头,用眼神询问历:真的不说出来吗,他所认识的王子是你假扮的这件事。

现在说这个肯定不管用吧,还是别……

“哼,”实也冷眼打量着历和兰加,心情越发烦躁,“把我晾在一边说悄悄话、看我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

“没有那回事!”历和兰加不约而同地争辩,然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又无比清楚这种话起不到半分说服作用,只能无力地看着那堵无形的隔阂越来越厚。

历没想到自己的存在竟会使朋友起冲突,现在除了妥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就在牠犹豫是否应该跟兰加提议让自己退出时,兰加却突然挡在牠和实也面前,没由来地喝令:“往后退!”

这会儿实也倒不闹脾气了,二话不说抓紧历就急速退后,另一只手熟练地拿出盾牌挡在身前。然而今次的未知袭击和以往都不同,仅仅只有一条金色的丝线朝他们伸过来,灵敏地绕过了兰加与实也的盾牌直直冲向历。与另外两人的惊慌不同,被线连接到的历倒是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已然是牠第二次被锁定了。

“这是什么啊?!”

在实也不解的叫喊声中,兰加毫不犹豫地伸手朝奇怪的线握去,可还没等真正碰到就受到了阻止,一只大手突然从中冒出来紧扣住了他的手掌。而另一边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凭空出现在实也和历面前的手臂像是故意卖弄似的舒展了一番五指,像变魔术似的从掌心变出了一柄利刃,随后猛地朝二者盖了下来,转瞬间历连同捧着牠的半截手就掉到了地上。

因为敌人的动作过于干净利落,以致于被切断肢体后的实也甚至都没在第一时间感到痛楚,直到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才从创伤面钻上来,让他立时爆发出了惨叫。

实也!

即便朋友遭到重创,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呼唤都做不到,任凭滚烫的血不断滴落到自己身上。

“实也怎么了!”被遏制行动的兰加焦急回头看去,顿时被身后的惨象惊得无法言语。

“这就是你找的援兵吗,历?”带着愉悦色彩的醇厚嗓音不知从哪传来,却让历顿时僵在了原地。

到底是哪个环节疏忽了,为什么爱抱梦会知道牠的秘密?得赶紧切换回去……不行,实也和兰加已经暴露了,现在回去就是弃他们于不顾,绝对不可以!

“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真是脆弱不堪呐~”以实也痛苦的呻吟为背景音,敌人继续不留情面地嘲笑着,同时朝历抓去,却在快要触碰目标之时停下了动作。

与此同时,身处魔堡通过金线操纵双手的爱抱梦的脸上却难得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缓缓垂下视线,注视着从金线钻出来掐住自己脖颈的兽爪——爪子锋利的尖端紧压在他的大动脉上,冰蓝色的爪身甚至还在往外冒寒气,其狰狞的筋脉正凸起着。作为曾和炎龙交手过的人,爱抱梦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龙的爪子。

忠隐瞒了第二只龙的情报?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对方的声音就从线的彼端传来:“不准伤害我的朋友!”

爱抱梦轻蔑一笑,收回手臂握住了龙爪:“真有胆识,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觉悟吧。”

?!

对面的反应出乎了兰加的意料,仅仅只是愣神了几秒,他就已经错失良机,被反推着不得不往后退。历见状,立马在边上提醒他:兰加,他就是爱抱梦,不要掉以轻心!

“什么?”兰加满脸惊愕地盯着从线里爬出来的人,既不敢松手,也不敢下死手直接掐死对方,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一看见对手的样貌,爱抱梦便心下了然,丝毫不搭理他的困惑,而是自顾自低语:“原来如此,你和我是同类啊……”

-

“那就是……魔王?”

失去一条手臂的实也只能被迫躺在地上旁观战局,尽管在历的帮助下姑且止住了血,但他还是接近意识模糊的边缘了,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突兀现身于他们面前的魔王如传言所描述的一样,头上弯曲的银角最为引人瞩目,其次就是脸上的面具——据说看见面具下真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我不是你的同类!”

兰加越是凝视爱抱梦那藏于面具中的红瞳越觉其面目可憎,瞬间勇气大增,直接吼了出来,在双手被钳住的情况下张嘴就咬上去。

——实也,睁大眼睛看清楚吧!

薄薄的面具一角被兰加的利齿叼住,硬生生从爱抱梦脸上被扯下来丢向半空。而靛蓝色的发丝因兰加的袭击随风晃动了两下,导致爱抱梦的反应一时滞后,紧接着他便松开对方的手开始整理发型。

“实也,你快——”兰加扭头朝实也大喊,然而对方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目,他只好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

紧接着一道残影迅速从兰加眼前掠过,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历就已经投奔了敌人,只给他留下意念:再晚一点实也的手就接不回去了,你快带他去找医生!

“……”兰加满心不忍地看了牠一眼,深知事态的紧急程度已经不容自己犹豫不决,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实也。

也许是历的投怀送抱过于突然,以致于爱抱梦一时间都忘了去追兰加,捏起牠小小的肉身纳闷地说道:“怎么,投降了连句话都不说?”

当然想说,想骂你的话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怒气冲冲的历不禁鼓起了双颊,嘴巴对着爱抱梦无声地一张一合,趁此良机肆无忌惮地当他的面吐脏话。

“看来你的精力还挺旺盛的啊,屈尊在这样一个小不点里真是委屈你了。”说罢,爱抱梦就坏心眼地戳了戳历那膨胀得犹如河豚一样的球状身体。

虽说在此之前也被兰加这样捉弄过,但历到底对人不对事,同样的行径放在爱抱梦身上就是对牠的折辱,是绝对要被记在仇恨账本上的。可惜条件简陋,牠只能记在心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能报仇雪恨的一天。

忽的一阵大风刮过,爱抱梦抬眼看去,入目之景竟是一双正在扇动的巨大蓝色龙翼,而拥有这副龙翼的兰加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实也,转眼间就飞上了天空。

与爱抱梦一样,历也始料未及,惊诧得一时忘了避开某人还戳着自己脸颊的手指。不仅是因为牠第一次得知兰加长了与炎龙之翼如出一辙的翅膀,更重要的是,在牠早已事无巨细地向兰加道尽了自己的经历后,兰加却从未对牠提起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这种极不对等的关系付出直到此时此刻才被历所察觉。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爱抱梦凝望着飞向天际的龙翼,说话的语气比平日放缓了不少,然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打量着历,露出了意味悠长的笑容:“看来有必要好好盘问一下你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

历叹了口气,在被爱抱梦带回去之前又看了一眼好友的背影,暗暗祈祷他们能平安无事。

-

意识回归主体后,历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硕大的碗池里,还冒着热气的池水已然没过了牠一半的身体。不用想也知道是爱抱梦干的好事。

从出去到回来才过多久……这家伙的动作也太快了,是料准了牠会在什么时间切换意识吗?一想到爱抱梦片刻不离地监视自己然后在暗地里筹谋,历就后怕得不寒而栗。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面开始逐渐上升,历只好化成人形以免被淹,同时起身试图爬出池子,可无奈牠踮起脚使尽全力也够不到边缘。挣扎了一会儿后,历的耐心也用尽了,于是转过身一屁股坐了下来。此时缭绕的雾气已将周围的一切蒙上了神秘面纱,让牠看什么都看不真切,隐约听见有个声音在牠的耳畔低语: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温暖的幻境,可以放心沉沦其中。

好奇怪……爱抱梦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如今的自己还有需要他布置陷阱捉弄的价值吗?

在怎么想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之后,百无聊赖的历曲起了双腿,顺势把下巴搁到膝盖上,然后不自觉地歪过头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牠才察觉到有脚步声在接近这里,还没见到来者,就已经听到了对方散漫的语调——

“啧,韧性还不错。”爱抱梦一边把玩着历的史莱姆分身一边踱步走来,悠游自在得仿佛不是来看望被关押的犯人,而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

“爱抱梦……!”见状,历立马大喊爱抱梦的名字,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跑到离他最近的区域质问他:“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可惜回应牠的只有牠自己的回声,以及对方赤脚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最终,脚步停下,历抬头看着从雾霭中现身的男子,讶异到一度忘记了呼吸。

与以往的全套西装不同,爱抱梦此刻的装束十分随意,复古款式的衬衫前襟敞露着大片胸肌,衣领和袖口都带着累赘的荷叶边装饰,衬衫下摆则被收进束腰的马裤里。如果不是看见他头上的角,历也许会把眼前这个人当作是从前的爱之介。

已经完全搞不懂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刚才还残忍地伤害了别人,这么快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投入到新的活动?

想到此,历不由得产生了抵触情绪,于是后退两步,而池水则随之翻涌了两下。

“如你所见,”爱抱梦站定后便举起牠的分身在牠面前晃了晃,轻快地说道,“我来物归原主。”

尽管听到的话和预想得一样,但历还是忍不住怒从心起,右手暗暗握拳。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我没让你接‘我’回来,你这是多此一举!”

“口气这么狂妄,是不想要你的左手了?”

“当、当然要。”历愤愤别开了脸,神情极不情愿。

爱抱梦笑了笑,在池边坐下来,像逗猫狗似的故意把迷你史莱姆伸到历的头顶上方,催促历自己来拿。可眼下历的视野焦点全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怎么可能依他所说就只是乖乖地接回分身?在徒劳的伸手无果后,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爱抱梦的脚踝将他扯下来——“给我下来吧你这混蛋!”

下一秒分身就从爱抱梦手里掉落,触及历的左肩即刻化作手臂。孰料就在分身与主体完全连接上的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刺痛从手腕处窜了上来。历甚至来不及去察看左臂的状况,就被迎面扑过来的大家伙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糟糕,中计了……!

被撞了满怀的瞬间,历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就跳得比原先更快了,扑通扑通的鼓动声仿佛就近在耳边……也可能是因为爱抱梦的心房此时此刻正隔着胸腔与牠相贴,让牠被传染了也说不定。

真想知道他的心脏长什么样子……历无端冒出了这个念头。

回过神时,手臂的痛感已经没有了,仿佛刚刚只是牠短暂的神经错乱了一下。在被爱抱梦扑倒进水里后,历才找到机会把两只手从他身下抽出来,未曾想自己的左手腕处竟绑着一圈红色的东西,死死黏在牠的皮肤上,怎么掰都掰不动。气急之下,历立马质问他:“你对我的分身做了什么?!”

“你不都看到了吗,”爱抱梦转过脸,故作亲昵地咬着牠的耳垂低声解释道,“这是为了防止你分裂的锁~”

“啊?你凭什么——”

历刚想抱怨,就被突然亲上来的爱抱梦强行中断了发言。因为剧烈的动作,池水顺势流进了嘴里,一股淡淡的咸味顿时充斥了两人的味觉感官。

“咳咳!”很快爱抱梦就放开了历,只见他眉头紧蹙不停咳嗽,显然十分抗拒喝别人的洗澡水。

虽然这副画面看着属实很解气,但历仍旧感觉不爽,像是跟谁较劲似的狠狠用手背擦了擦嘴。可让牠没想到的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当爱抱梦的面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时至今日居然还会引起这个人的不满。

爱抱梦顿了顿,忽然问历:“讨厌被我碰吗?”

“哼……明知故问,你身上从头到脚有哪里是值得人喜欢的?”

“不是有吗,你赖以为生的东西。”

“哈?”

就在历以为他脑子进水要提前给自己发补给粮时,爱抱梦却撸起袖子,低下头咬破了手臂的皮肤,任由血液淌下来滴落到水里。

出现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

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水面晕染开的深红色,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如果有朝一日能遇到同族,牠一定要问他们会不会以高阶魔族的血为食——这种事未免太过古怪了,直到现在牠也想不通。

浓郁的血香味轻轻包裹着历,似要融化掉牠的重重心防一般无孔不入,与之相伴的是爱抱梦面带微笑说出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血肉相溶的伴侣了。”

“血肉相溶?”历愣了愣,随即想起他一度让自己诞下死胎然后生吞的画面,立刻勃然大怒:“别拿你的恶趣味和我相提并论,换作是我才不会干那么无聊的事情!”

“是啊,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爱抱梦破天荒地赞同了历说的话,眼眸黯淡无光,看上去精神状态有些失常,不过这在与他相处已久的历眼里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的症状罢了,再不正常的表现放在他身上都是正常的。历察言观色了一会儿,悄悄从池底爬起来,冷眼打量着他伏在地上喃喃自语的丑态,始终一言不发。

“可是……如果不让你孕育出新的肉块,我就会忍不住想吃你……”犯病的人双手捂着脸,不经意地道出了历从未知晓的内幕。

……?

历怀疑自己听岔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奇怪了,我原本是要做什么来着?”爱抱梦抬起脸,转而像个没事人一样歪头思考。还没等历从呆滞中恢复过来,他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历的脸笑着说道:“得把你里里外外洗干净才行呢~”

说完,他就用历不认识的魔法将被血污染的池水迅速清空,然后从储物环里掏出了连着水管的花洒喷头。见历还傻站着不动,爱抱梦便理所当然地按住牠的肩膀让牠在自己跟前坐下,以便他进行接下来的“贴心服务”。

假如没有听见爱抱梦刚才的心声,历或许会以为这是他戏弄自己的新招数。可现在不一样了,本应是不怀好意的行为,在历心里竟然奇迹般的和洗水果这种事画上了等号。

——骗人的吧,这个变态到目前为止之所以会有那些举动,是因为牠看起来很好吃?!

被花洒射出的水流轻抚背部时,历忍不住耸起肩试图抑制背后的酥痒,所幸爱抱梦真的在践行自己说的话,不论技术如何,但的确在握着毛巾替牠搓背。意识到这一事实后,历悬着的心才算渐渐落回原处,眯起眼开始胡思乱想。

话说回来,即使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也是用看食物的眼光看牠的吗……

不知不觉间,爱抱梦的手便隔着毛巾抚摸过了历身上的每个角落。掠过耻丘的时候,历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只是本能地将双腿稍微并紧了一点,直到对方得寸进尺地沿着腿缝将手插进来,历的内心才终于警铃大作,立马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不是说了要把你里外都洗干净吗,为什么不相信我呢?”爱抱梦用委屈的语气说着,同时强行掰开历的双腿,恶意戳了一下牠的阴唇。

“我是说认真的,真的不用……啊!”历有些不知所措,本来还想再向爱抱梦争取一下自主权,可怎料对方根本不给牠机会,不由分说就将手指插入了牠的体内。

一有异物挤进来,小穴的内壁便疯狂抽搐排斥着爱抱梦的手指,然而连两分钟都没撑到,历的下体就在对方富有技巧的逗弄下淌出了涓涓细流。

过了一会儿,爱抱梦收回作弄的手,扫了眼沾满对方汁液的指间,忍不住俯下身在历耳边戏谑:“这就发情了吗?”

燥热的火苗被无端点燃,历不禁别过脸,忍着被揩油的羞耻对他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勉强给自己挣回面子:“够了,你不要再和我胡闹了!”

话虽这么说,身体的感觉却没法让历自欺欺人,本应立即起身远离爱抱梦的牠不知脑子抽的什么风,在迟疑了几秒后竟然颤抖着将手伸向了私处,当着爱抱梦的面开始自慰。

都怪这个混蛋,身体开始变奇怪了……此刻历的脸涨得通红,可为了证明自己,牠只能笨拙地模仿爱抱梦刚才的动作,而光是回想刚才的感觉就足以让牠羞愤欲死了。

被填入的小穴多少还是产生了一点快意,可在巨大的空虚面前这只是杯水车薪。察觉到这一点后,历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爱抱梦饶有兴致地旁观了一会儿,忽然没由来地想起了往事,纳闷道:“你对这种事不是应该很熟练吗,还是说从来都没人教过你?”

“可恶……少啰嗦,我才不像你这个脑子里只有交配的色鬼!”尽管自己正做着下流的行为,但历还是厚着脸皮逞口舌之快。

“诶——”

爱抱梦半蹲下来,再次朝历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仿佛在控诉牠的恶意发言般说道:“我还以为你那天爬上我的床以后就用这里睡奸我了……原来没有吗?”话音刚落,他就状若无意地伸手点了一下穴口黏膜表层的细小凸起。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得历瞬间破功,让牠不得不转头抵着爱抱梦的肩膀哭吟了出来,任由阴道犹如失禁一般不断往外涌出爱液。

这家伙故意的吧!

经过一番潮吹,历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落于下风,便揪紧爱抱梦的衣襟试图将其撕破。怎奈此时的牠力气小得可怜,以致于这个举动在对方眼里有了截然相反的意味——

“扣子在这里哦。”爱抱梦一边低声提醒,一边牵起牠的手放在自己衬衫的纽扣位置上。历含着泪瞪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颤着手解他的衣扣。

解扣子这种小事肯定难不倒我,这次肯定……咦?

正使出吃奶的劲与衣扣搏斗的历突然顿住了,神情有些茫然,又抬起头看向爱抱梦。

就在历即将发觉爱抱梦的意图时,对方适时地捧起牠的脸,对着牠那因为紧张而无意识咬肿了的双唇吻了下去,让这个本就难以思考现状的糊涂蛋更加迷糊了。

迫使历与自己交换唾液的间隙,爱抱梦顺势握住牠的手下移,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一点一点探进去。

“唔呃……不要!”

在触碰到硬物的瞬间,历的头脑终于恢复了清明,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推开爱抱梦,然后捂住胸口大口呼吸,模样宛如劫后余生。

正在兴头上却被骤然打断节奏的爱抱梦终于耗尽了耐心,看着历的目光逐渐变冷:“不要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啊?”

“……”

历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刚想变回原形,一束电流就猛然窜过周身——“啊啊啊啊啊!!”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好似被暴力蹂躏了一遍,让牠身不由己地栽倒到了地上。

这个骗子……手上这个锁何止是阻止牠分裂用的,根本就让牠没办法再变回史莱姆!

尽管历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惨样早在爱抱梦的预料之中,准确来说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个环节都按照他预先设计好的剧本进行着,但却无法让他感到高兴。他垂眸审视着杂鱼,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问:“如果换成是那个半人或是那个小矮子就可以吗,还是说没有忠在你就不习惯?”

半人……是说兰加吗?

一想到被自己寄予希望的朋友隐瞒了身份,历不禁苦笑了一下,无所顾忌地说道:“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你明明可以用法术或者什么道具逼我说出你想听的答案,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闻言,爱抱梦怔了怔,然后自我厌弃地别开视线,冷哼了一声说:“也对,我根本没必要去了解一个生育机器在想什么。”

既然没被当作是有独立思想的个体,那么说再多也是白费功夫。听到那个侮辱性称号的那一刻,历的瞳孔便彻底失去光亮,认命般垂下了脑袋。

虽说精神已经接近半死的状态,但肉体的感知力还是一如既往,在被爱抱梦强行从地面拉起来后,历不得已扶着他的肩膀以保持重心稳定。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姿势太像双人舞,爱抱梦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曾几何时,他和历还会混入一般民众中间参加小镇上的庆典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而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维持现状就行,已经不需要更多了。想到此,他闭上眼拥紧了历。

过了几分钟,等爱抱梦松开怀抱的时候,却看见历的眼里隐隐闪烁着泪光,那双眼睛正坚定地直视着自己。

“有话就说。”他说。

历皱着眉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大概是牠的瞳仁太过清澈,清澈好像能从中窥见自己的心事似的,爱抱梦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敷衍地回答:“骗太多回了,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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