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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Demo

[db:作者] 2025-08-08 09:32 5hhhhh 75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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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Demo

 再次來到黑鴉Pub的禪院惠心情並不好,他今天提早來、買了票,還挑了前面的位置,就是要看宿儺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宿儺的訊息停在兩星期前的「如果還有想吃的料理,下次再一起去吃吧」後便停止了,後來惠有再丟了幾首歌,他都沒回也沒有已讀,沉默到惠覺得自己根本被封鎖了。

 但是宿儺在與他見面時表現得相當積極…惠盡量別去想「追求」這兩個字,要他一起吃飯,還跟他要聯絡方式,大同廣眾下握著他的手不放,讓食堂阿姨也忍不住笑出來,難道那些都是錯覺嗎?

 還是因為在準備表演的關係,所以沒空回他?

 禪院惠不想讓自己變成焦躁而犯錯的笨蛋,因此,在兩個星期的沉默後,他終於沉不住氣地再次跑來東京——說好聽點的檯面理由是看「九相」的表演,而真正的理由…

 禪院惠站在粉絲之中,抬頭看著走出來的主唱,他今天不是穿一身白,而是跟團員們同樣的黑,有種奇怪的感覺出現在惠的胃裡——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陌生。

 「宿儺」用力抓住麥克風,跳了起來,截然不同的活力感,還有快歌,以及高亢的嗓音都讓惠傻住了,他往左右環顧試圖從其他歌迷的表現尋求答案,陌生的名字拼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悠仁!

 呀啊啊啊超可愛——

 愛你喔悠仁!

 的確是不同人,他們喊的是另一個拼音,但,惠又往台上那人看去,一樣的五官,粉色頭髮,甚至連身材也一樣…他深呼吸,逼自己在這個主唱的吶喊中冷靜下來。

 「請問,他們的主唱是換人了嗎?」

 雖然有點失禮,禪院惠還是在下一首歌開始之前,悄悄的問旁邊的歌迷。

 「哦,你是新來的!」那些女孩們很自然地對他露出微笑,「你不知道九相整個樂團的人都是兄弟對吧?」

 「什麼?兄弟?」惠完全照著她們預料、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呵呵,對啊,兄弟沒錯喔!」她們開心地指了指台上長相迴異的團員,

 「脹相是大哥,再來是壞相、血荼,然後是今天的主唱悠仁,最後才是宿儺哦!」

 「你會這樣問應該之前是聽宿儺唱吧?」另一個女孩露出幸福的微笑,

 「真好呢,剛入門就被宿儺大人的聲音給調教了,完全聽不習慣悠仁的,對吧、對吧?」

 「宿儺大人不會很常出現哦,大多時間都是悠仁!」

 「不過歌都是宿儺大人寫的呢~」

 「雖然論年紀來說是最小的,但只有宿儺會被尊稱為大人哦,只要聽過他唱現場你就知道為什麼了,嘻嘻~」

 「宿儺大人又多一個信徒了呢,真開心——」

 女孩們的笑聲迴繞在惠耳中,即使下一首歌已經開始他也沒有發現,只是皺著眉看台上表演的團員們,試圖找到他們外貌相似之處,不過除了肌肉量以外就無所斬獲。

 宿儺不常出現,那他在哪?惠瞪著他們的通話紀錄,依舊連已讀都沒有,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發呆了整晚直到演出結束。

 散場後,惠沒有像上次一樣急著走出去,他猶豫著要不要像宿儺上次說的「去後台」,但是他不喜歡上次那個把粉絲壓在牆上幹的團員壞相,雖然他總是面帶微笑,但總讓人打從心底覺得毛骨悚然,也不覺得他會幫忙。

 「嘿。」

 當他還在猶豫時,有個聲音呼喚他。

 惠抬頭,看到鼻樑上畫了一槓粗黑線條的吉他手走向自己,他綁了兩個沖天炮讓人很有印象。

 「你是宿儺的朋友吧?」

 歡樂的聲音從他後面冒出,那個跟宿儺有著同張臉的粉髮主唱對惠咧出大而燦爛的笑容,讓他在心中震驚了很大一下,畢竟他們兩個長得太像了,惠很難想像宿儺會有這種表情。

 他困難地點點頭。

 「啊,我就知道,你是來找宿儺的吧。」

 「是的,你…」惠仔細看著粉色頭髮的主唱,試圖找出與宿儺相異之處。

 「就兄弟來說真的好像啊。」

 「哈哈,很像吧!」悠仁嘻嘻地撩起前髮,做出兇狠的模樣,「我跟宿儺是雙胞胎,所以長得一模一樣喔!」

 「還好你沒直接走,我沒看過你認不出來、真不好意思,」

 脹相關心的問,壞相剛剛在後台提起「啊對了,今天宿儺的對象有來呢,我看他一臉失魂落魄的可憐小白兔樣,宿儺弟弟一定沒告訴人家今天演出換人,真是壞心~」時他就立刻衝出來,幸好人還在,他一看到站在Pub內猶豫不決的惠就知道是這隻小白兔了。

 原來宿儺喜歡的類型是這種美人啊。他露出溫柔的微笑,拍拍惠的肩膀要他別在意。

 「抱歉啊,那傢伙一定什麼都沒跟你說,讓你白跑一趟了。」

 「他…很忙嗎?」

 惠小心地問,沒有提到咒術,對方既然都是同家族的人,那麼一定也都是咒術師了。

 虎杖兄弟翻個白眼,悠仁搓了搓鼻子。

 「變成那種狀態,到底忙還是不忙,我們也不知道。」

 「什麼?」惠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什麼,悠仁吐舌,做了個鬼臉,這又讓惠震驚了。

 「總之他應該是沒回你訊息吧?」他拍拍惠的肩膀,咧出個安心的笑,

 「這很正常,他沒封鎖你你放心,只是現在誰去打擾他的話都會被他揍,再給他一點時間等他忙完他就會自己回來了。」

 「嗯,抱歉啊,我那弟弟個性就這麼怪。」脹相搭住悠仁的肩膀把他往後台帶,回頭對惠揮了揮手。「跟他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掰掰。」

 「等、等等,才沒有在一起啊!」

 禪院惠立即用力否認,不過不曉得是故意沒聽到還是真的,九相團員再次消失於後台。

 「真是…兄弟都一樣啊。」

 惠嘖了聲,忽視掉臉上微微泛起的紅熱感,也轉身離開。

 不過在踏出黑鴉時他的心情的確好很多很多,不會再去猜想自己是不是被封鎖、還是對方在搞什麼把戲,只要再等一段時間,宿儺就會自己冒出來了。

 如果他有耐心的話。

 可能初戀真的都讓人失去理智,儘管禪院惠從來都不承認這份情感,但他回到京都本家,發現自己又回到原點「等待宿儺消息」的時候,他的耐心幾乎是在一天內就瞬間用光了。

 想要見到宿儺,聽他說一堆奇怪的故事,還有去他愛去的食堂吃美味的料理。

 趴在書桌上,惠百般無聊地看著反無反應的手機,上次他牽住自己手是什麼時候已經有點回想不起來了,也許自己感受到的好意只是…

 閉上眼,惠搖搖頭,禪院惠振作點,那傢伙是你要蒐集情報的目標,不是談戀愛的對象。

 「嘖。」

 用力啐了聲,惠猛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胡亂抓起薄外套便走出房門。

 再待在房間裡等的話他一定會悶壞的。快步走過長廊,惠先到了「炳」成員的部門,要他們查出虎杖家宅的位置。

 是直毘人要他去接近虎杖宿儺的,既然這樣的話,動用權力也不會被懷疑。

 看著手中寫有地址的紙條,禪院惠心想,現在去搭新幹線、上車前買點伴手禮,時間還夠跟他一起吃頓飯的…

 前提是要遇得到宿儺。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揹上背包,惠走到禪院家大門口時忽然被熟悉的女聲喚住。

 「小惠!」

 綁著高高馬尾、提著一盒伴手禮的女孩站在門口外開心地呼喚他,惠張大嘴,看她健康地往自己跑來。

 「津美紀。」

 「小惠好久不見了,你要出門嗎?」曾經是一家人的義姐,伏黑津美紀對他微笑,並把禮盒塞進了他的手中,「還好有遇到呢,不然又要錯過了,上次我來時你也不在呢。」

 「…出門去執行任務。」惠不自禁地微笑,姊姊看起來很健康,太好了。

 「身體還好吧,別又逞強地把自己搞到昏倒。」

 「才不會,都有定期到醫院作檢查,」津美紀轉了圈來證明她所言不假,

 「今天我來看爺爺,你會出去很久嗎?本來打算遇到的話晚上就一起吃飯呢。」

 「啊…」惠想起了口袋中的紙條,點點頭,「抱歉,已經跟朋友約好了,沒辦法陪妳。」

 「不會,小惠有交到『外面的』朋友,我也很高興啊。」

 握住了弟弟的手,津美紀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能看到惠就很高興了,快點去吧,別讓你朋友等了。」

 點點頭,惠快步走進禪院家臣開來的車,指示前往車站。

 看著弟弟離去,津美紀多少感到可惜。

 「…朋友嗎?」她笑著瞇起眼,

 「第一次看他走得這麼急,也是好事呢。」

 好像,真的太衝動了啊。

 禪院惠抬頭,望著比禪院本家大門小了號的虎杖宅門,虎杖本家位於東京蛋白區的某座山腳下,這一帶社區相當安靜,許多人家還是傳統建築,和京都禪院本家的風格竟然有些類似。

 丟下津美紀跑來東京找男人,讓惠稍微過意不去,明明以前見面時都拼命聊許多分開時發生的事,幾年前為了醫治津美紀的罕病,惠被當成條件帶回了本家,恢復禪院姓氏,否則在媽媽病逝後連姊姊也可能跟著離開,這樣的打擊實在太沈重又過分了啊。

 大概是因為如此,離家出走的父親才會把他給交回禪院家,然後自己選擇離開吧。

 怎麼樣都不願回來的家族,待久了也就能明白父親的苦衷,但禪院家畢竟很有錢,他們將津美紀給照顧得很好,雖然只將她當成個外人,但並沒有限制他們姐弟見面。

 「抱歉了,津美紀。」惠吸口氣、伸手按下電鈴。

 以後一定會把宿儺的事情讓妳知道,如果見得到他的話。

 門後探出了張惠沒印象的臉,是個年記較輕的男性,眼神空洞又呆板,還有些微福態,他張著嘴、困惑地看著惠。

 「請問…有什麼事嗎?」

 「冒昧打擾,我是…宿儺的朋友,伏黑惠。」惠頓了下,提起剛剛津美紀交給他的伴手禮。

 「我來找他。」

 「宿、宿儺?!」笨拙的男人像是被嚇到一樣猛搖起頭。

 「不不不…為了你好,別去打擾他,不是現在,我是真的不建議。」

 「沒有關係,請讓我見他。」又是這種說詞,惠皺眉,他得堅持下去才行。

 「被打也沒有關係,我會自己負責,不會怪你們。」

 「不行啊———」那人慘叫起來,拼命對惠搖頭揮手勸阻,

 「雖然沒聽宿儺說過他有朋友、但我不是在懷疑你,而是在擔心你!那傢伙現在瘋得要命,你大概是玩音樂認識他的吧?大概就跟哈了一堆草一樣瘋,別去惹他!」

 「可是…我…」

 「血荼少爺,請讓我來吧。」

 冷靜的女聲穿入,讓兩個激動起來的傢伙同時往她看來,一名穿著白色和服的年上女性恭敬地行了個禮。

 「梅姐…」喚作血荼的男性為難地看了眼惠,「好吧,交給妳了,別讓人家受傷啊。」

 「是的。」

 她又行了個禮,男性這才從門後消失,惠看著她,是個有了年紀的女性,頭髮已經全白了,但依舊站得相當挺直,而且在她身邊也飄散著咒力,她同樣是名術師。

 「真是不好意思,讓您擔心地跑來這裡。」接過惠的禮盒,梅姐打開門示意他進來。

 惠鬆了口氣,至少成功走進虎杖家了,他跟在這名白色的女性身後往宅裡走,她拿出室內拖讓他換上。

 「我是這個家的僕長,清水梅,虎杖家人都喚我梅姐,」在繼續領著惠往深處走時,她的聲音飄來,「宿儺小少爺是由我照顧大的,有我在場的話應該會比較安全點。」

 「那個,請問…」惠小心地開口,

 「之前脹相也說他現在進入了某種狀況,請問宿儺他是生病了嗎?」

 「不,宿儺少爺非常健康,在小的記憶中他沒生過病,」梅姐領著他走過假山庭院,還有一個池塘,但對京都禪院家來說就和兒童池一樣迷你。

 「他只是在創作,您知道他們兄弟除了『本業』以外,還私下經營一個樂團的事嗎?」

 「知道。」惠點頭,「九相樂團。」

 「很好,『九相』一開始也是宿儺少爺想玩音樂,後來其他兄弟也跟著一起玩所組成的,會演奏一些宿儺少爺寫的歌,」梅停下腳步,轉過身,對惠微微一笑。

 「您聽過少爺的作品嗎?我從小照顧他到現在,也還搞不清楚他是怎麼寫出那些詩的。」

 「他的確很厲害。」惠承認,梅姐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

 「不過啊,少爺的壞習慣就是在寫歌時會變得很不近人情,完全不允許被打擾,連家主大人也不得靠近他的房間…」

 她又停了下來,這次站在轉角,惠走過去,看她指著走廊盡頭那扇紙門,門旁放著托盤,上頭的食物看起來沒被動過。

 「請您小心,千萬別受傷了。」

 白色家臣對他深深一揖,惠知道接下來就得靠自己了,他放輕腳步地走向門去,靠近時聽到了裡頭有電吉他的聲音,宿儺在裡面…!惠屏住氣,那個傢伙會變成什麼樣子,六親不認地直接抄吉他砸過來嗎?

 不管了。他伸手扣住門欄,刷地拉開。

 進度已經夠不順了,還被忽然來的噪音給打斷,宿儺咬緊牙,憤怒地旋過身怒吼——在看到站在門口的惠瞬間僵住。

 藍色的眼睛,亂翹的黑髮,還有一身寬鬆的白黑色衣物…紅眼激動地睜大,是禪院惠!

 菸的味道好重。惠才剛拉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菸味與酒氣撲得皺眉,他忍住咳嗽,往黑暗沒開燈的房間裡看去,滿地揉爛的紙團,以及睡過沒折的床鋪先入了他的眼,然後…惠在看到宿儺時楞了下,他的黑眼圈變得又深又重,紅眼睛在黑暗中瞪大看著自己、手中還握著吉他,像是要隨時會撲過來的黑暗生物。

 果然是非常可怕的狀態,虎杖兄弟沒騙人,惠猶豫著,出聲或移動是不是會惹來猛獸的攻擊?但是這樣站著的話…

 「你為什麼會在這?」

 謝天謝地,宿儺先開口了,惠鬆口氣,佯裝鎮定地瞪他。

 「…來看你,不過如果打擾到你的話我就走了。」

 「…留下。」

 宿儺起身,好像一直都盤腿坐著的樣子,因而走得有些踉蹌,他把惠拉進房間裡,隨意地用腳踢開那些滾得到處都是的紙團,讓他坐在桌前。

 矮桌上的煙灰缸已經積成小山,惠皺眉,看著宿儺忙碌地清出一個還算可以的空間,雖然就只是把雜物和垃圾給掃到牆邊或床上,但他的確是在努力讓惠坐得舒服些。

 「不用忙沒關係,」惠開口,他一直動只會把灰塵給弄得到處都是,

 「我在不會阻礙到你嗎?」

 「沒事,我就差一點而已。」宿儺揮了下手、一屁股作回筆電前,重新拿起吉他,然後戴上耳機,「你待著,等我。」

 他對惠吩咐,然後就繼續寫他的歌。

 第一次看到宿儺認真工作的模樣,惠相當好奇,但還沒不識相到跑去看他螢幕,只是拿出手機滑,既然宿儺說他差一點而已那應該不會很久吧,而且…惠偷瞄了眼宿儺,他彈一段和弦後就會敲打鍵盤像在修改,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挺邋遢的,神情憔悴又疲倦,像好幾星期沒睡好一樣,但光只是見到他、坐在旁邊而已,惠就覺得待在家裡時的各種煩躁不安都消失了。

 梅姐端來了點心與茶水,交給惠後便離開了,惠放在剛剛宿儺清出空間的桌子上,忙碌的傢伙伸手一抓、像是很久沒吃東西一樣餓壞、看都沒看就塞進嘴中,未免太粗心,惠想。

 宿儺真的沒讓惠等很久,大概一個小時後,他用力闔上筆電,嘆了長長一口氣地拿下耳機。

 「幹他媽的,終於完成了,操。」

 太難聽了啊。惠蹙眉,不過沒說出口,宿儺拿起茶杯大口灌下,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久沒進食一樣喝得又急又兇。

 「你在做什麼?」惠問,宿儺呃了下。

 「寫歌。」

 「我看得出來,」惠稍微轉了下眼珠,

 「我是說你在寫什麼、消失這麼久?每次都會花這麼多時間嗎?」

 「不,本來其實挺順利的…」宿儺努努嘴,「一下就把整首的骨幹都架好,但開始細修後就覺得各種地方都出問題,不夠或者感覺不對之類的,然後就拖得越來越久讓人火大…」

 紅眼瞟向惠,宿儺對他咧出微笑。

 「不過你來了以後,突然就沒問題了。」

 「真的?給我聽看看。」

 惠也笑著說,宿儺忽然臉色一沉,撐起身體嚴肅地搖頭。

 「不要。」

 「蛤?」惠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直接。「為什麼啊,歌寫出來不就是要給人聽的嗎?」

 「不要就是不要,現在的程度連Demo都還不算、怎麼可以拿出來。」宿儺再次用堅定的口吻拒絕,並拍了拍筆電,「等我完成它以後會在演出中發表的,到時候會給你票,你再來聽。」

 「現在至少給我聽個旋律啊你,」惠白他一眼,

 「不然有歌詞嗎?給我看,好歹我可是坐在這讓你完成這首歌的功臣,給我看。」

 「不行——禪院惠!」

 看到惠突然撿起旁邊揉爛的紙團作勢要拆,宿儺倒抽口氣,站起身就衝過來把紙給搶走。

 「喂連揉掉的都不給看啊!」

 「說了不行!」

 「你是多害羞,沒聽過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嗎?現在我就在這等著見啊。」

 「禪院惠!」

 說實在惠很開心,宿儺驚慌的表情虎杖兄弟一定都沒見過吧,還慌得一直故意用他討厭的本名叫他,這種獨特的優越感讓他大膽起來,作勢要撿其他紙團。

 「禪院惠,我說了不准!」

 「至少讓我看一眼啊,虎杖少爺,」惠呵呵地用他的招數反擊,閃躲著他的手拉開紙張,

 「誰叫你整整兩星期沒回我訊息!」

 「我很抱歉,但還是不准看。」

 啪地搶回紙團,宿儺戒備地先以術式把惠手邊能及的紙團全給砍爛,惠張大嘴,不敢置信他竟然這麼幼稚。

 「你…可惡啊臭小子!」

 他撲上去要把宿儺剛搶走的紙搶回來,宿儺自然沒這麼容易被抓到,立刻閃開,惠也乾脆使用術式、喚出蝦蟆,蛙舌纏住宿儺的腳踝,讓他絆得起不了身,惠再撲上去搶。

 「休想——!」

 宿儺自然抵死不從,扭動著身體要用膝蓋架開惠,沒料大概是餓了許久又熬夜,一陣無力感讓他腿軟,人就這樣倒了下去。

 本來抓著他肩膀要搶紙的惠自然也跟著往前撲去,引起一陣灰塵飛揚。

 惠眨眨眼,看著就在自己面前、放大得太過清晰的臉孔,他跌趴在宿儺的身上,兩副身體交疊、能感受到對方胸口的一起一伏。

 宿儺也呆住了,手中抓著的紙鬆開,滑落在榻榻米上發出啪的一聲,但沒有人理會。

 糟糕,這個狀況…惠發誓宿儺絕對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又狂又亂,拼命敲打著胸脯像要衝出來一樣鼓譟,對方可能也聽得見…他按在宿儺肩上的雙手開始顫抖。

 宿儺動了,他捧住惠的臉,將他拉得更近,直至兩張唇貼上彼此。

 已經聞到麻痺的菸味在嘴裡重新嚐到,惠沒有對伸進來的舌頭表示抗拒,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知道他們正在接吻,菸味,點心與茶葉的滋味都混在一起,染滿他的唇齒。

 第一吻不知多久,也許他們吻了很久、也可能一瞬間就結束了,惠感到宿儺鬆開手,他爬起身,宿儺也坐起,對上視線後又迅速地分開。

 「…抱歉。」

 晌久,依舊是宿儺打破尷尬的沉默,惠皺眉。他看起來像是很不高興的嗎?

 在接吻時腦袋整片空白,暈暈得很美好,想要吻更多啊。

 「為什麼道歉?」

 宿儺沒有接話,只是把視線放回了桌上的筆電。

 「…還是等到發表你再來聽吧,我餓了,想先吃飯,出門。」

 宿儺用逃離案發現場的速度跳了起身,拉起惠的手。

 「也好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

 「…」

 看著又擅自牽住了自己的手,惠覺得這樣就被成功打發的自己實在太不像樣了。

 「你也知道你消失很久了啊…」

 「抱歉,我請你吧,不過我想吃拉麵。」

 「…隨你。」

 換個地點是好提議,雖然進到對方家中的確是種新奇、但是宿儺實在是把房間給搞得太亂了,禪院惠不確定如果待下去到底是會先發生另一場意外還是自己先摔死。

 又是熟悉的拉麵店,這次宿儺點了肉山拉麵,惠在時雨店長端著那碗可怕的東西出現時很慶幸自己沒有任何想跟進的慾望,只點了普通版拉麵。

 「縮回來,尼怎麼會跑來我家?」

 大口咬著厚切叉燒,宿儺有些口齒不清地問,惠沒有回答,只是吸著拉麵直到把嘴中全給塞滿。

 總不能說「因為想見到你」這種原因。他慶幸兩人正在吃拉麵而弄得熱呼呼的,不會被懷疑是不是偷偷臉紅。

 「…要夏天了,有點想去福岡音樂祭,」在花了段時間吞下嘴中食物後,惠也把想到的理由說出口,「兩天一夜,不過參加的樂團應該都是你沒興趣的類型。」

 「我記得禪院家的成員應該蠻多的,和你同輩的也不少吧。」

 宿儺呼嚕地吸著麵,紅眼直直地看他讓惠心虛。怎麼這種時候也這麼精明啊這傢伙。

 「…大家喜歡的音樂不一樣。」惠試圖讓自己說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臨時扯的理由,

 「對不上電波…就算一起去聽也不會有趣,而且我們家成員之間感情並沒有很好…」

 他小心地看著宿儺的表情,希望他別懷疑自己,畢竟禪院家族的情感真的是建立在術式上,這種「無趣的東西」大概沒人想要花任何一秒在上面吧。

 「還是…」惠稍稍做出了失望的神情。

 「你比較想跟你兄弟去?」

 「不可能。」宿儺立刻翻了個大白眼,拿筷子那隻手像趕蒼蠅一樣煩躁地揮動。

 「我是家中最小的,看那群白癡看了十幾年已經看夠久了,誰想再和他們出去啊,我陪你去。」

 「嗯…」沒料到對方竟然一口答應、連時間都沒問,惠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高興。

 「哪,臭小子,你也好久沒來了,這是招待你和你朋友的。」

 時雨店長忽然出現,將一盤煎得完滿漂亮的冰花煎餃放在他們桌上,在宿儺跟店長講起幹話喇賽時,禪院惠的思緒忽然被「朋友」這詞給綁架了。

 是啊,他們應該是朋友吧…在別人的眼裡。

 這個想法讓惠稍微地消沈了下,但是又能期待什麼呢,宿儺都沒糾正了。

 只是這份心情,在他們離開拉麵店、宿儺說要送他去車站然後就牽住了他的手時又一下就煙消雲散,這次他靠得很近,幾乎是貼著惠在走路,如此近的距離,還有那個意外的吻…

 惠閉上眼,朋友之間不會作這種事,不會牽著手走路或親吻,他們不只是朋友。

 不是朋友的話…惠張開眼,看著對他微笑的宿儺,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平復了的心情讓回程的新幹線幾乎是眨眼就到,禪院惠走出京都車站時才想起姊姊今天來訪的事,津美紀應該已經回到家了,他等等得傳個訊息感謝她的伴手禮。

 熟悉的禪院家大門,在黑夜中看起來比虎杖宅還要氣派萬分,但讓人有種被囚禁的感覺。

 惠抬頭看著山形屋頂想,但他還是抬起腳來走了進去。

 「剛從東京回來嗎?」

 踏進玄關,直毘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惠看著等門的家主,點點頭。

 「進度如何,我聽說你去了虎杖本家。」家主點點頭,「有初步的收穫嗎?」

 嗯,沒錯,他們就是這種關係。

 看著書桌上,自己剛寫下的關於宿儺的術式描述,以及家族成員的關係,禪院惠低沉地想。

 雖然惠覺得依照目前的情報來看,宿儺一點也不是個威脅,但他覺得出賣了對方。

 對方也應該知道自己的目的,這是他自願給出的情報。惠沮喪地躺到床上,寫完了報告後一點也沒變輕鬆,只是在提醒他今天發生的事有多可笑而已啊。

 叮,惠彈起身、從桌上撈來手機,看著自己沒靜音的那個帳號終於傳來訊息了,宿儺問他關於福岡音樂祭的事——!

 躺回床上,惠迅速地打出一連串訊息與網址,然後他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又揚了起來,彎成開心的幅度。

 「…真是。」

 關上螢幕,惠將手機放在胸口,心跳因為剛剛宿儺的回覆而稍微快了點,因為這種小事而開心起來、然後又因為他而消沈…惠嘆了口氣,心情不斷地隨著他人起伏,真是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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