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蛋蛋老师的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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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光之泛滥是将一切化为纯白的大灾厄，万物在无尽光下变得寂静，继而停滞；那暗之泛滥便是将世界化为泥沼，鞭笞着所有生命，逼迫他们在无尽的黑暗里抛却理性，陷入无尽的厮杀。

　　一片永夜之中，黑暗贪婪地蠕动，将每一具身体撕扯，让血肉变形，让妖异互相争斗。

　　这就是第十三世界如今的模样。

　　蛇心漫步在这副地狱般的光景之中，用咒杖撑起了一片小小的结界，光芒不断从杖中溢出，中和着汹涌澎湃是暗以太。每当有妖异袭来，站在他身后的艾里迪布斯就会抬手将其击毙。

　　哪怕已经签订了如此牢不可破的契约，艾里迪布斯依旧寡言少语。不过他并未拒绝这份侍奉蛇心的工作，恰恰相反，那颗积累了千万年经验的头脑一直在保持思考，观察四周，判断情况。无需蛇心下令，必要之事，他会做；必要的话语，他会说。

　　“根据光之战士留下的第一世界资料，每个地区都有聚集了庞大光属性以太的存在，被称为灵光卫。只要打倒祂，吸收其以太并进行中和，就能有效缓解灵灾的程度，甚至连充斥着无尽光的地区，也变得能够看见黑夜了。而我们也已经调查过了——第十三世界有对应的存在。”蛇心停下脚步，转过头同无影说话，“与灵光卫对应地，你觉得把祂们命名为'常暗卫'如何？”

　　闻言艾里迪布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蛇心颇为意外，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您会像往常那样斥责我，不要在无谓的小事上浪费心力。”

　　艾里迪布斯随即低下头，面具下的那张脸孔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这样看他，好像在说“你说呢？”

　　于是蛇心回想了刚才的言语，“不要在无谓的小事上浪费心力”。于艾里迪布斯而言，给所谓的“常暗卫”命名，也只是一件无谓的小事。

　　还是一如往日般冷漠。

　　他冷静，精准，用他特有的方式让人丧气。

　　不等蛇心对此做出什么反应，艾里迪布斯忽然一把将蛇心拉到背后，魔法在指尖闪耀了一瞬，将另一只扑过来的妖异撕成碎片。

　　行走在这样漫长的黑暗里，不停撕碎奇形怪状的生物，这让艾里迪布斯感到厌倦。

　　从生到死是一个灵魂从活化到惰化的过程，而暗之灵灾让第十三世界的活性化达到极致，即便是让这些妖异死亡，惰化的灵魂也能很快在浓郁的暗以太里复活。

　　杀死这些怪物毫无意义可言。

　　艾里迪布斯可以容忍无边的黑暗，可以承受无尽的孤寂，但唯独不能允许工作毫无进展。

　　白袍无影看了自己名义上的主人一眼，忽然问：“你有什么计划？”

　　艾里迪布斯似乎并未在这句话里展现任何情绪，对蛇心未来的关心也好，或是为现状感到的焦躁也罢，通通没有。他语气平淡，就好像例行公事一般。

　　蛇心觉得现在的他，就像是传说中被囚禁的灯之精灵，机械地望着每一个擦亮神灯的幸运儿，问他们有什么愿望。就像被编入程序的机器人，只会接收信息，然后给出最低限度的反应。

　　若不是曾经用这把咒杖刺穿过他的身躯，若不是自己曾经用身体将其亵渎，若不是他也曾发出过那种痛苦与甜蜜混合的身影，蛇心甚至怀疑他真的没有任何情绪。

　　他抑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在签订契约过后，仍是如此。

　　——可是一定要用那么粗暴，那么极端的手段才能让他暴露出身为人的一面吗？

　　真令人难过，蛇心想，哪怕已经使用了最为强大的契约，强制将他束缚在我身边，他还是离我那么远。

　　但是艾里迪布斯的问话，蛇心很乐意作答：“首先，打倒常暗卫。其次，将第一世界过剩的光属性以太引入第十三世界。这样两个世界都能被拯救。”

　　艾里迪布斯“唔”了一声，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常暗卫的以太？”

　　“光之战士能够用海德林的加护吸收的东西，我也可以做到。虽然肯定不如他那样夸张，但一只一只来，总会有办法。”蛇心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艾里迪布斯，期待着他给出肯定的评价。

　　艾里迪布斯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星星一样闪烁着的眼眸，感觉又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时无影仍未被逐个消灭，那时这个被自己救回来的孩子仍然懵懂，眼里充满着求知欲，渴望着被肯定。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的同志一个接一个地离去、分道扬镳、步入歧途。有的死于战斗；有的化为异形；有的背叛同僚，将未来交给新生的人类；更有甚者竟敢一心只求毁灭。曾经在佐迪亚克的雕像前齐聚的人，早已四分五裂，就连供奉在前的雕像也变得黯淡无光。

　　而这双眼眸还保持着最初的光彩。就好像走过漫长的旅途，双脚酸软，意志濒临崩溃之时，回首而望，宝石仍镶嵌在灯塔之上熠熠生辉，仍在做众人的信标。

　　越是疲惫之人，就越会沉迷于这近乎永恒的美丽希望。

　　“白圣石。”艾里迪布斯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白圣石？”蛇心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白圣石本质上是容量庞大的以太容器，哪怕无影这样的存在，也能数尽装入其中。若是在其中装满光之以太，随身携带数枚的话，中和常暗卫们过剩的暗以太的确不是难事。这样一来，计划就应该如此制定……

　　见蛇心逐渐陷入沉思，艾里迪布斯扩展了自身以太放出的范围，将他小心翼翼地保护其中。白袍无影悬浮在周围，静静盯着这孩子。

　　方才他心念一动，便提出了建议。也不知是契约强行让他对蛇心感到亲近，那一刻，他渴望帮助蛇心的念头竟是如此强烈。

　　利用白圣石中和暗以太的可行性虽然不差，但终归是有危险的。譬如，蛇心身处数量众多的光以太中心，他自己的灵魂是否会被影响？白圣石不过是残次品们凭有限的智慧造出来的，勉强能够使用的武器，可不是什么精细的概念。它只有全部收入和全部放出两个功能。

　　若是一次性释放出的以太数量太多，同样会对携带者造成影响。蛇心本来的肉体早已在暗之泛滥中消失，艾里迪布斯只是想办法用类似无影的方法让他活着。

　　这弱小而稀薄的灵魂能经历几次以太的洗礼？

　　太危险了，果然还是要想更加稳妥的办法。

　　可这时，蛇心却抬起头来，面带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艾里迪布斯看着他的笑容，少见地发愣了。这样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有多少年没见到过了？

　　自终末发生以来，忧愁始终在委员会众人的脸上盘桓不去，就连希斯拉德局长那样开朗的人，笑容里也带上了苦涩。

　　蛇心的笑容就仿佛一颗糖，一颗儿时家乡的特产糖果。踟躇之人在无意间将其放入口中，心灵上的尘埃都因此被春风拂了去。唇齿间的甜蜜和鼻腔里的奶香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联觉，让人思乡。

　　可亚马乌罗提早已沉寂。

　　这么一说，第十三世界亦是如此。

　　再没有承载着美好回忆的土地，也没有归处。

　　他和蛇心是一样的。

　　虽然在决定救下蛇心时，他就知晓这是对合并世界的工作并无裨益的行为，但同理心还是驱使着他抬起了手。

　　可当他切身感受过第十三世界的孤独后，这种情绪似乎变得愈发强烈，凶狠，一次次撞击着自己为自己设立的囚牢。白袍无影觉得内心深处有一股异样的热流就要涌出，但他只深呼吸一次，这情绪的火山就立即被抑制住，像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蛇心抬头看到的，仍是艾里迪布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蛇心轻声哀叹，却毫无办法，只好要求无影随他去搜集白圣石。

　　既然蛇心同意使用这种办法，那么他就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这是艾里迪布斯一贯的行事作风。但迄今为止，那些听从白袍无影话语的家伙，阿尔伯特也好，伊尔伯德也罢，他们到头来还是会满脸愤怒地斥责艾里迪布斯，说他是骗子。

　　破碎的人类无法独力搜集到完整的情报，其短暂的寿命也让他们在彻底评估风险之前就急着将计划付诸于实践。

　　艾里迪布斯本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丑恶与咒骂，并在言语之中放下陷阱，利用他们达成目的。

　　但这次是不一样的。这一次，他要履行契约，帮助主人达成愿望。他要让蛇心得偿所愿才行。

　　如果直到他出现副作用为止，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么就由他来进行补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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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白圣石作为中和物质的计划的确很顺利。

　　白圣石的制造方法，蛇心曾与于里昂热学过，出于想要俘获艾里迪布斯这一目的，蛇心至今熟记于心；过量的光以太，在第一世界不难搜集；而有了艾里迪布斯的力量，常暗卫也不难打倒。

　　在两名常暗卫被白圣石的光芒所中和之后，永暗的天空出现了波澜。厚重的云层也被驱散，微弱的光芒从天空悄无声息却垂直地坠下来，让许久不见光明的世界久逢甘露。

　　打倒第二个强敌后，蛇心手中的咒杖忽然脱落了。他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掌心，仿佛手指已不属于自己，更不会听从自己的号令。

　　光之战士从第一世界带回的故事里，存在着这种“病”。在接触了高浓度光之以太后，人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最后化为食罪灵。蛇心张了张嘴，他虽然知道方案会带来风险，可既然光之战士能够吸纳数只灵光卫的力量，他同样作为被海德林眷顾之人，按理来说抵抗精炼的力量应当不分伯仲才是。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

　　“休息吧。”艾里迪布斯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轻声道，“拯救世界本就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何况这世界被黑暗侵蚀已久，切勿急躁。”

　　蛇心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可艾里迪布斯没有像往常那样吝啬言辞，反而继续说道：“你已足够努力，不要过分压榨自己。”

　　艾里迪布斯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同蛇心说话了。

　　自蛇心告别了白袍无影，决定和于里昂热一同来到沙之家的那个瞬间，艾里迪布斯便将他视作已经完成了教育的存在。就仿佛机器人那样，一旦任务完成，所有任务内使用的程序都被尘封。他不再有温和的言语，也不再有耐心的教导；有的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及点到为止的话语。

　　先前受到的优待有如脆弱的梦境一般，泡沫破裂之时，快乐也荡然无存

　　难得他现在竟然一反常态地重拾往日的态度。嗓音明明还是那样冰冷，语调里几乎毫无起伏，却柔和得像是山川上刚刚解冻的春冰，化成清冽的涓涓细流，汇入心海。这话语仿佛蕴含着魔力，让蛇心焦灼的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困意。

　　这才是他一直渴望的那个艾里迪布斯。

　　蛇心努力抬起手臂，想要握住无影的手指。可那被惰性化的身躯无法做出如此精密的动作，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擦着无影的手掌滑落下去。艾里迪布斯则屈指一勾，让蛇心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指腹上。

　　接着，十指在指缝里相扣，体温很快隔着手套传了过来。

　　蛇心望着他。这距离如此之近，蛇心甚至可以透过红色的面具，看见艾里迪布斯那双褪色的眼珠。

　　“我喜欢现在的您。”蛇心说，“如若您能再多想我袒露一些情绪就更好了。”

　　那双眼睛果然移了过来，与他的视线相碰。失望却不意外地，艾里迪布斯轻轻摇头。

　　但这一次，他解释了更深一层的原因。

　　“众人选我做佐迪亚克的核。”

　　“众人将自己的以太、生命、希望全部托付与我。我们融为一体，成为对抗终末的神灵。”

　　“我不是我，我是他们，我是所有人。”

　　“我的喜怒哀乐便不再属于我自己，我将工作，直到所有同胞的夙愿得以实现。”

　　蛇心苦笑了一下。

　　故乡破碎，故人长绝，他和艾里迪布斯有着同样的经历。自己尚且放不下第十三世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心心念念地要将其拯救。他又有什么资格劝艾里迪布斯丢下使命，敞开心扉呢？

　　可是……

　　“可是在肩负沉重的使命时，同样应当寻求情感的支持。这是拂晓教会我的。他们至今克服了众多困难，铸造了无数伟绩，这不是靠光之战士一个人能达成的。他们互相扶持、依赖，才能在严苛的命运中支撑下来，才能解决问题。”蛇心抓紧了艾里迪布斯的手，“我希望我们也能是这样的关系，我不希望您独自前行，希望您的身边有一个我。”

　　艾里迪布斯本想拒绝，却忽然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曾经十四席委员会们分工合作的模样，又想起了那次促使他从佐迪亚克的核心中爬出的争吵。

　　世界分裂之后，大家就各司其职。明明灵魂还是同样的灵魂，可所有人都在承受孤独和痛苦。

　　若是大家能够真心陪伴彼此的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他点点头：“我会考虑。”

　　蛇心笑了笑，在艾里迪布斯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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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光的世界里，也充满了怠惰。蛇心置身于完全干燥的，只有光芒存在的沙漠，就连沙砾都是光滑大理石的粉末，宛如食罪灵的坟场。

　　灵魂逐渐变得疲惫，再也无法于沙漠中穿行。那些白色颗粒爬上蛇心的双脚，仿佛要将他也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黑暗忽然包裹了他。虽然这让肌肤有些刺痛，但也让蛇心重新睁开了眼，得以从那片梦境里的危险荒原中脱身。

　　艾里迪布斯搂着他，手从蛇心的腋窝穿过，腿也挤了一根在蛇心的腿间。那并非单纯的拥抱，两人的衣物都被脱得精光，整齐地码在床头。如今紧密交缠着的，正是赤裸的身躯。

　　艾里迪布斯的舌头将牙齿逐一扫过，又在虎牙处停留许久，寻找破绽，撬门而入。他的唇舌原本是有些冰冷的，但进入蛇心的口腔后，便逐渐暖了起来。

　　粘稠的唾液作为润滑，空气只能从纠缠的间隙里挤入。两条舌头的拥挤，缺乏氧气的促狭，带来了满足，也带来更多的欲望。

　　艾里迪布斯抓着蛇心的手，拇指抚摸过他的每一根手指，将握成拳状的手重新摊开。他做完了这件事，便要离开，蛇心却一把紧紧扣住艾里迪布斯，要他们掌心相贴，又让指尖倚在艾里迪布斯手背凸起的骨节上。于是艾里迪布斯也只好让手指回弯，待在原处。

　　蛇心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不能操控自如。艾里迪布斯便罕见地主动起来，用大腿根部轻轻摩擦蛇心的下半身，直到那里本能地做出反应。

　　“您想做……？”蛇心十分意外。他看着艾里迪布斯扶正自己的器官，一点一点坐下去。

　　大概是径直的闯入让他有些痛，艾里迪布斯皱起眉头，咽喉频繁地蠕动，似乎因紧张而做了数次无意识的吞咽。但他还是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无影整个人都压在了蛇心身上，尚未被蛇心捉住的另一只手摁住蛇心的胸膛，用以平衡身躯。他外表看似一如既往地淡漠，可体内的壁肉已经将蛇心完全包裹其中了。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现在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不需要警惕无影的随时暴起，更不用花费心力去维持契约法阵，蛇心因此能更加游刃有余地感受身体所接触到的温暖，也能更细致的观察艾里迪布斯的表现。

　　苍白的人影骑在他的身上骑行，抽出时，他的腹部就舒展，进到最深处，他的腿根就打颤。

　　异样的热量从交合的部位慢慢散布到全身，那些身体僵硬的地方仿佛也被软化了去，蛇心可以让自己搂住他的腰，指示他朝哪个方向进行下体的吞咽。

　　无需任何言语，他们心意相通。反复的交合带来了亲近感，情感上的高温宛如熔炉，就连灵魂也要在此融为一体，在被给予快乐的同时也成为他人的快乐。

　　不得不喘息，不得不兴奋。

　　蛇心被弄得出了汗，他再一抬头，艾里迪布斯亦是如此。那个无影少见地微微张开嘴，喘着热气。汗珠混在他白色的长发里，只有在往下滑落时，才能勉强捕捉到它们的存在。

　　“进来吧？全部给我。”艾里迪布斯指尖卷起蛇心的银发，声音低沉，像在孩子耳旁轻轻念着童话。

　　这涂满蜜糖的，带着诱导性质的话语反而让蛇心警惕起来。艾里迪布斯做任何事都只为达成目的，一旦高潮，一旦交付出去，他的目的是否就达到了？到那时，他是否又会变成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模样，将心和心的距离拉远？

　　那可不行！

　　蛇心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在锁骨附近狠狠咬了一口。你是我的，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艾里迪布斯只任由他咬，同时夹紧双腿，让蛇心被迫交付了自己的全部。

　　果然……是这样。并非出于爱，而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交合……

　　“您爱我么？”鬼使神差般，他问。

　　艾里迪布斯捧起蛇心的脸颊，他们对视许久，最后，无影亲吻了他的额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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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蛇心再次醒来，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立即看向艾里迪布斯，可后者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并且默默将衣领立了起来。

　　蛇心又看了一眼自己恢复了灵巧的手指。操纵身躯时不再如同隔着一层雾气那样暧昧而费劲，浑身都散发着过分的生机与活力。他伸出手，像从前那样去牵艾里迪布斯的衣角：“是您做的么？”

　　艾里迪布斯只好“嗯”了一声，柔声解释：“我是沐浴佐迪亚克以太之人，至暗之影。从灵魂性质上来说，与光之以太恰好相反，因此能够调节你体内以太的平衡。”

　　他愿意说出的话语变多了。

　　蛇心张开手臂，与其签订了契约的艾里迪布斯便能理解其命令。无影拿来衣物，一件件摊开，要仔细地替蛇心穿好。

　　蛇心忽然问：“我之前说的那个提案，您接受了么？”

　　艾里迪布斯低着头，一边替他扣纽扣，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很有吸引力的提案，但实际效果还有待实践。”

　　蛇心撅起了嘴。他总是这样，像一块时刻拒绝他人的顽石，油盐不进。可一个世界的救世主不会因碰到困难而退缩，实在不行，就从另一个方向进攻。

　　就在蛇心开始思考下一个让艾里迪布斯变得更加坦诚的方法时，他只听艾里迪布斯说：“实践需要时间，这次提案的尝试就到第十三世界被你彻底拯救为止吧。”

　　“但这个世界距离完全恢复还很长……啊。”蛇心的话语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因为艾里迪布斯像从前那样一把将他抱起，面具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那张近在咫尺的嘴里缓慢吐出了温和的话语：“我知道，距离世界的恢复还需要很漫长，很漫长的时光。但黑暗之中并不存在孤独，因为我会与你相伴，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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