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fu～fu～地吹着烤串，终于咬下一口，一边烫得吸气一边继续讲述

“……那就得凯尔希医生出马了，她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没放下操心……

你是不知道，那些巨兽，最小的也有小山一样大！凯尔希就像吃了面子果实一样……你知道那漫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没印象啊，面子果实是梗，不是真的有那种果实啦”

——凯尔希用那冷峻的表情，直白地表达着诉求，在你心里。

违和感几乎一度让你的想象流产，但你终于生搬硬套出了这样一个背负了过多东西，以至于退避三舍，仰人鼻息的凯尔希。这样的她和棘刺、艾丽妮、海沫、安妮塔、烛骑士、米格鲁等许许多多的人并排站在脑海里的畸形秀场上:棘刺闭上眼睛，抬头向着天，眉头皱得好像怕打针的不是好兄弟极境而是他自己。小审判官双脚扎根在地上，直到被你抛在身后很久也一动不动，再也不能轻盈地腾空。她微笑得太累了，你慌忙逃到那束光的尽头……这个故事把太多人的命运扭曲成惊悚的模样，连哀悼都要排队摇号。

“……那个斯卡蒂啊，就已经被伊莎玛拉吃掉了，轮到她污染伊莎玛拉了，变成挂在身上洗不掉的debuff影响着伊莎玛拉的判断，让大群非要把博士抓走——”

水月弯起五指，表现出一副吓唬三岁小孩的凶相

你发现手里的烤串有点凉了，再伸进火苗上去热热

“我呀，要不是那时候已经死掉了……也可能是快死掉了?肯定得再劝劝大群，唉，要是大群能像下一个故事里一样愿意听人说话就好了”

烤串焦了，第一口很苦

“唉……明明在岛上的时候，也总是向博士显摆头发而已。变成海嗣了怎么就那么偏执了，这可不好呀，博士。本来是好人的，这样就变成坏人了，让博士困扰可不行……嗯，顺便毁灭了文明当然也是不对的”

水月笑着丢掉一根签子，你把签子扔进火里

“下一个故事，要听吗？还是想问点什么——?”

水月的眼睛忽闪忽闪，暖色的眼瞳里，火光摇曳得暧昧了两种颜色的界限

他似乎很想你问些什么，但另一种可能性却令你更加在意。

“那我就继续讲……咳嗯！”

辣椒的碎屑呛了他一下

“咳！咳！！咔咔咔！可乐，可乐呢？没在我身后吗？！博士！快帮我找下可乐！”

他拎起你喝过两口的可乐猛灌下去，一直灌到瓶底朝天。这时四处搜索的触手才姗姗来迟，把埋进湿润的沙土里冰镇的一提可乐掘出来——或许就像猫和尾巴的关系一样，水月挥舞着双臂假装释放「国度」的时候，对后面触手的行为似乎毫不知情——也可能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把它们老老实实地收起来，顺便给你和他一人卷了两瓶可乐，讲述继续。

他用烤串比划骑士的矛，伸开双手模仿飞出水面的海嗣，伴随着不存在的音乐动次打次，像个围着宝箱跳舞的萨卡兹，假如那些触手还在身后，一定会随着他手舞足蹈的讲述摇摆起来。他讲故事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王般的邻家大哥哥，又像刚刚散学回来的小弟弟——除了内容，全都像。

“这次泰拉人终于活下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开心地鼓着掌

“这片大地……「这片大地」，凯尔希医生总是这么说，我拯救了这片大地哦！博士，我为你拯救了世界！就像rpg里的勇者一样！

……拯救了你？这样说倒也没错啦，不过勇者拯救世界是常识，但会被勇者特意拯救一下的人，不就只有公主了吗”

他笑着摆手，脸色本已被摇曳的火光映得晕红，让你搞不清他是否真的有些羞涩

“这个rpg肯定是要出第二部的，泰拉上的文明没有一点悔改，伊莎玛拉只是沉睡，斯卡蒂又总是在海边偷窥博士，一边偷窥一边哭，连大群都不怎么引领，一点初生的样子都没有……明明博士是去哀悼我的……”

“虽然死掉的我已经不知道了，但是现在活着的我看到了很开心～（笑）博士你啊，肯定不只有一天会想我，每次来都说个不停，徘徊着想要抱住海水，天全黑了都舍不得走。一年纪念一次，完完全全就是人类的做法吧？那是不是说明，在我的全部都同化成海嗣的时候，也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好人了呢？还真是有戏剧性啊，放在电子游戏里当做结局，怎么也能说是神作了吧，嘿嘿”

“同样都会死在保护博士的路上，这一条命比上一条可有用多了。让海嗣们暂时变成了好人，自己也舒舒服服地融化在了大群里……当时啊，我就在想，一直都是博士保护我，我也一直想要被博士保护，这一次，终于可以保护博士的生命了……只有我能做到的那种！就好像把博士握在手心里，直到最后一刻都和在打boss最后一丝血一样激动到颤抖

啊，博士，上次我问你，握住别人的生命时是什么感受，博士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要是那个问题太宽泛了不好回答，就先说个小的吧，握住我的感觉怎么样？”

他握住你的手，你们都没时间心疼掉落的新鲜鱿鱼

“……很温暖…？还有吗还有吗？很软乎，嗯嗯，还有…痛……？啊嘞，我握得太用力了，刀客塔果咩果咩～～博士给我的感觉也很温暖，这点和大群一点也不一样。当时的大群啊，好像那个烤鱿鱼的铁板一样，我就是那个鱿鱼……不对，那个水母，要让自己变得凉凉的，压下大群的灼热，就是那种水系攻击克制火系攻击的感觉。然后，海嗣们就都听我的话，不去陆地上干坏事啦。从海嗣的角度来说，我只是同化了，但是按人类的标准，就是死翘翘啦。博士不管说什么悄悄话都不会社死的（笑）”

“……再后面？后面还有无数种可能性，一直讲到世界尽头都讲不完。反正绝大多数情况博士是不会死的，就算大家都没能挡住伊莎玛拉，害得博士被抓走了也不会。至于我嘛……嘿嘿，我得保护博士呀。就像保护零食和漫画、电子游戏一样，没有了这些的世界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啊。漫画不会到海边来看我，但博士一定会来，这样想想就觉得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想听其他的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一讲起来我都忘了还有烤串了，哎呀哎呀，全都糊掉了……”

也对，你已经太久没在关注架在篝火上的烤串了，湿润的木签子被烧断了，径直跌进燃烧的木炭里。

“我说了那么多，博士都有认真在听，好开心～

还以为说到一半就会被打断呢，毕竟，我提到了你的「小秘密」呀，博士”

他笑了，好像不管你有什么反应，他都能从中找到开心的理由。

“我讲故事的本事那么强吗？你居然一直安安静静听完了两个。看来多看看漫画就是好

我可不全是瞎编的，所有可能性都是真实存在的，用发散思维去模拟……就像看vr电影一样，vr电影”

“……确实，只是恰巧没有发生而已，有多么巧呢——就像乌萨斯方块恰巧碰进对应的形状里面那样吧？

……什么？失控的车子恰巧从身后撞过去，闭着眼睛走路差一步踩在悬崖的边缘？别用那么可怕的比喻啦博士！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现实，就别再吓唬我了嘛”

水月拽着你的手晃了晃，这次你没再拿起烤串，篝火和剩余的食材在一边孤孤单单地与对方作伴，你只顾着盘腿坐在身边的水月，一点都不理会它们。

“可千万别告诉凯尔希医生哦，就是我把那些秘密告诉了你这件事，她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你看，两个与谁都不是同类的家伙，才是同类吧?即便只是251分之一，也想给我一个家，真的是大好人啊刀客塔！

啊哈哈哈，真是那些测试做得太多，说话都变怪了，说同类什么的不是很怪嘛

还是博士说得好，是家人，家人啦（笑）

博士也很想让我成为更好的人吧？凯尔希医生也是，她明明很在意，却又过度地小心了，那种多虑还真是适合她呀……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博士的坦率哦?（笑）还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对你也一样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呀。博士，现在早就不是251分之一那么简单了吧？你的态度从来都没有瞒住我的意思，我也想……”

他说着说着身形一晃，这阵晃悠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肢体语言，让他没能说出更加不想隐瞒的事

“唉唉唉嘶！腿，腿麻了！

博士，拉我一把…………哎！干嘛突然扑过来，这样很痒的，哈哈……

……？怎么哭了？别哭呀博士，故事都是我编的，都………………

博士……连我都忍住了，再这样……”

他哽咽了，后来，湿润的沙滩被另一种咸水打湿。感情的决口突如其来，咸水淹没了所有话语，然后，更加沉重的话语从咸水沉入空气中

你知道他把自己讲得格外悲情

你知道他的讲述带着对斯卡蒂的戒备

你知道他是你见过最会骗人的阿戈尔

你知道他特意选了这片沙滩，特意挑了那些食材，特意点起这堆篝火，都是为了烘托气氛

你同样知道他值得信任，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从那无数次失去，无数种悲剧，无数味不舍中回溯到如今，自一场循环往复的噩梦中醒觉，醒觉至这个相拥而泣的现实的人，只有你们两个。回头望向身后，才发现仅有一根纤细的蛛丝延伸至海平线尽头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人而已。

他想抓住你，紧紧地，紧紧地，仅仅如此。

你用他喜欢的坦率讲述这一切，更加沉重的话语从咸水沉入空气中，现在，你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很久以后，你讲述他讲故事的故事:

“我想成为你的一分之一，想让生命和你融合为一……不过，那是海嗣的做法啦，当个好人应该怎么做呢？

我想……永远在你身边？”

你这样为故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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