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五章 三节 草食动物

“我回来了，陈天骄。” 周破晓推开那奢侈闪耀的大门，一进门，满屋子的血腥味猛灌进周破晓的鼻子里，还夹杂着腐臭，令人作呕的尸体堆里面，是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你…又在干什么？”

“破晓…我杀了很多该杀的人，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你离开不久，他们就找到了我的位置，发现了我的身份，包围了我。” 陈天骄如实坦白，在周破晓面前，因为那种印记的作用，陈天骄已经无法撒谎或欺瞒周破晓了。

“我们也该离开了，走向更远的道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已经让我心甘情愿当你的工具了，走吧，接下来去哪？”

“这座城市不能再待下去了，格林已经跟过来了，根据那些情报的话，我们应该去欧洲的旧德国地区看看了，听说那里是领导们的避灾区什么的…” 周破晓把U盘放陈天骄手心里。

“为什么要用21世纪的u盘？”

“因为22世纪的电脑无法读取老U盘，这是保密方案，还好我的装甲有转接口，不知道你的身体行不行。”

“没问题，是数据储存的东西都能往身上插，只要我打开了权限，这样跟着这里面的情报和地图走，应该没错。” 陈天骄把U盘插瞳孔里面，拉着周破晓跑出门外。

“那一场战争后，除地球之外的八世界被收入诸神城中，隐于地球的上空，关于那场战争的一切都已经沉睡了，我窃取了奥丁的心脏，就差与这副神躯合为一体，周琦…这样足够追求如此完美的你吗？我贩毒起家，如今到影子机关，也少不了你的帮助。”

周志墨把手伸进那看不清面貌的神躯胸口，他的全身被爪牙撕咬的面目全非，他金色的右眼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但奥丁已经死了，谁都知道这个神话。

“周破晓也会因为我过上资产阶级的优越生活，这是你期待看到的，她会像普通的女孩一样，你也会成为一名完美的母亲，一起在这个世界上度过我们永恒的生命。” 周志墨右手刻印好的卢恩开始显现，将奥丁的躯体与自己的手臂生长在一起，金色的卢恩环绕着周志墨的全身。

奥丁的躯体生长出格外的肌肉组织粘连在周志墨的身上，那些肌肉、血管、骨骼通过这些格外的肌肉组织注入进周志墨的全身，连同那永生的力量，全知全能的脑子、看透一切的眼睛。

骨骼从周志墨原本的骨骼上再覆盖了一层，血管与周志墨的血管重叠，肌肉和神经凝聚在了一起，那些肌肉上和神经上铭刻的卢恩将整具身体强化，那两股脑浆轰隆隆的翻滚聚合，血液则直接越过血型的限制，强行同化成了一种类型。

剩下的那些内脏、皮肤等全部拆散，在卢恩的驱动下化作几团光涌入周志墨的身体里，让他的皮肤变白，黑色的头发变成金色，脊背上长出两片乌鸦的巨大羽翼，然后紧贴在背上融入皮肤变成漆黑的羽翼纹身。

“逐渐的…逐渐的完美，那些古老的秘密都在那脑海中显现，不过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看看周琦，我的妻子看到我之后爱慕的样子，我的女儿回到我怀里的样子，那些人民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穷尽一切都无法自己做主的样子。” 周志墨和霍德尔一同走出诸神城，望着眼前蔚蓝色的天空。

“还差什么？霍德尔。”

“永恒之枪，有了那把枪，这副身躯的您才能复苏诸工程师击败上帝，一统九界，再无黄昏。” 霍德尔身边那黑色的球毕恭毕敬的回答着周志墨的问题，周志墨也觉察到了这并不是霍德尔的能力，而是另一位人类工程师。

“那把枪，在哪？”

“巴德尔神殿，那位工程师隐藏了自己神殿在地球上的坐标和信号，也没有被收入诸神城里面，而是在谁也不知道的地球某处。”

“知道了。” 周志墨大手一挥，上千上万的乌鸦群从自己的肉体上生长出来飞向世界各地，巨大的金色卢恩符文升向苍穹之顶，全世界的视野尽收眼底，乌鸦在人们呆滞的目光前飞翔，那通红的眼睛无情扫过每个人，留下几声难听的鸣响便飞向远方。

“马上就到半夜十二点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叫啥名啊，跟神仙一样，我们这身上的病你一眼就扫出来了。” 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一头油得发亮的头发，一脸雀斑，推着用线缠绕上的破眼镜问她。

“是医生，名字不用记住了，你跑的最快对吧，这装甲给你，到时候吸引他们注意力。” 田茉终有些害怕自己的名字说出去之后会被污蔑成什么反动分子，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是说了自己的职业。

“医生？你不会给我们错了器官，然后弄钱…”

“我没必要用你们的钱，你们夺了这个城市之后，把那些人都打跑，你们才是当家做主的人，我只是为你们服务。” 田茉终刻意压低了声音，因为她发现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还有五分钟，喊醒他们打吗？”

“两分钟的时候再喊，多睡几分钟是几分钟的。” 田茉终卸下装甲，把装甲臂护放到他手里，田茉终露出来的那一身白大褂经过这十几天的战斗都烂的差不多了，上面满是血渍和尘土。

“轰！” 一声爆炸开始了这场起义，身穿装甲的男人带着一群人在冷清的街道上被那些警车追逐，那个男人身后带的人在一声声枪响中一个个倒在地上，但是男人不敢回头，一直朝着前面跑着。

“拿轻装甲！别拿重的！记得拿机动车召唤钥匙，钩索装备一定要带上，具体使用方法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想到这种办法，非必要就不要停下来，枪支尽量拿弹药多但是比较轻的，先拿好的就跟着我！” 田茉终把警官证插进警用臂护，对着窗外的高楼射出钩索，装甲的推进器被启动，顺着荡上天空。

身后的那些人也有样学样的效仿田茉终飞了出去，这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自由，黑色的装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闪耀，地面上那些人惊奇的看着这群在大楼之间跟随田茉终游跃的装甲兵。

那个男人依然在带着人奔跑，直到那高楼上亮出些许枪焰，子弹将逼近的警车打烂，田茉终和众人在高楼上停住，扫射地面正在追赶而来的那些警车，其他车辆被这些火力逼停在道路上。

“这公安系统这么难黑？” 纪岚长把羲和剑插进电脑主机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还是没有破解。

“慢慢来，我在放风。” 姬秋泽说。

刺耳的警报响彻田茉终所在的区域，天空中闪耀出许多许多的星星。

“医生，那是啥？”

“那是导弹！你们接好装甲，把燃料烧干了也要跟紧我跑！” 田茉终从收纳盒扔出更多臂护，打开装甲上面的安防图和城市防恐计划书朝导弹发射的大概地方飞去。

钩索射向一栋接一栋高楼，身后的爆炸不断，几乎是贴着大家在身后爆炸，导弹的精度只要有人稍微慢上一步，都会被导弹的爆炸吞噬。

“你说，我们到处乱走影响导弹锁…”

“不要在科技面前耍聪明，拐弯就是降低速度！连直线都会！” 田茉终猛然看见前方正在落下的导弹，“向上荡！荡到半空！”

田茉终把推进器的功率拉满，从一百多米荡到六百多米高，所有人跟着田茉终一起荡出去，他们瞳孔在夜空中被很多导弹的爆炸照耀着，田茉终被爆炸的冲击震裂了装甲，更多的人被爆炸的火焰吞噬，甚至是直面了爆炸的中心。

那燃烧的焦黑的肢体在明晃晃的火光中纷落。

“医生！”

“接着跑就行了！不想死就别停！” 田茉终头也不回，带着那些人在短短十分钟内闯到了离城市不远处的导弹发射基地。

“射击！对着那些机械！除了自己人！遇到谁都要开枪！” 田茉终命令，扔出一连串的手雷和瓦斯，落到地上，用装甲上的火药踢上门的同时爆破，进屋将那些改造人全部扫爆，剩余的几十人也好奇的闯进去射击。

“结束。” 田茉终用枪把那些中控电脑等扫成一堆废铁。

“来的时候，是518人，现在，就剩下56个人了，医生，那导弹，咱真不能硬上啊。” 一名老者脱下头盔，对田茉终说。

“以后我会改正战术的，回去把我教给你们的治法给自己家里人用，顺便把城市变成我们自己的。” 田茉终憋着哭腔，装作很冷静的样子说，一直没敢脱下头盔，只是在装甲下流泪，看着他们垂头丧气，自己要坚毅的带领走向那座繁华的城市。

“走吧！我们可能会遇见军队，那时候你们躲起来好了。” 田茉终射出钩索，飞跃那无尽的黑夜，纵身前往那繁华，那些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别无选择，跟随那个身影继续前往繁华的城市。

“成功了…但是心口有点闷，开心不起来啊。” 纪岚长拔出羲和剑，“走了那么远，什么也没好起来，背井离乡，一次一次去的场景都在远离我熟悉的地方，还真挺害怕的。”

“怕什么，天塌了，大家一起扛着，再不济也是一起死的问题，一会的话，我会消失一段时间，你好好的对付军队。” 姬秋泽摸了摸纪岚长的头，把羲和剑里的数据提取到自己的幻影白泽刀里。

“我们得知道，我们对抗的是人，而我们是怪物。” 马长途播放着那些警察阵亡前云端上传的作战录像，“一群土匪，给你们干成吊样子，如果给你们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就是现在给你们，进攻！”

还没从死亡的悲痛缓过来，不远处又响起了枪炮声，那漆黑色的，满身武器的虫形战争机器被运输机投放在城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慌张了起来。

“你们就别上了。” 田茉终嘱咐他们。

“我们不是怕，那是没见过，那一村的人都牺牲了，不上他妈是孬种！我是这村子里的村长，跟您这神仙就跟了，我们村民让那伙人折磨成个鬼样，君子报仇，我这老头等不了十年！” 那老头给枪重新装上了新的弹鼓吼。

外面还有一些重装甲士兵开枪的声音，把那些能藏人的建筑一枪打碎，田茉终想了想。

“出去了之后，就不要停下来，受伤了就自我了结，因为活不了，在运动中首先解决掉那大虫子，你们只需要吸引火力和尽量解决重装甲士兵，剩下的我后续指令！上！”

田茉终话扔完，独自跑出去，想趁他们看不见自己的时候化身，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快，和自己的速度达到了同步，自己这个反应还是当初时易田训练出来的。

“散开！吸引那些重武器的火力！我去掏核心！”

田茉终没有用钩索，因为太容易被断定，索性用推进器快速位移，那红色的尾焰划破夜空冲向高处，无数的火箭弹和子弹飞掠过田茉终，田茉终艰难的躲避着扔出干扰烟雾让那些火箭弹失效，同时也让子弹无法准确的射中自己。

就算是这样，子弹的密集程度也足以掩盖最后五十六个人，将田茉终的后背装甲在烟雾中直接薅下来好大一块，把整个左臂打飞，右脚也被子弹擦成了碎片。

“核心，记得当初看见过，就在那里！” 田茉终唤出金色的长矛，对着大概地方刺了过去，长矛上面吸附了田茉终身上所有的手雷和榴弹，直接将战争机器轰燃，瞬间失去战斗能力。

“操你妈！” 老头怒吼着扔出烟雾用枪贴在重装甲士兵脸上狂扫，趁着那一个士兵没反应过来，其他士兵反应过来打烂老头的身躯，可是扣动的扳机很死，一个弹鼓的子弹将那个重装甲士兵打的稀烂，其他人趁着那些士兵分心，一起扔出烟雾抱在他们身上用手中的枪凭感觉清空枪械的弹鼓。

更多人则是根本没有常识的怼着重装甲士兵对射，惨死在街头上。

“你不化身吗？” 纪岚长刚赶过来问。

“梅琳达说过，领导人不是让他们依赖和信仰的，如果我在他们眼前化身成那种巨神会怎么样呢？要么他们看不见我化身，要么我靠自己打出来。” 田茉终对纪岚长说，纪岚长把羲和剑放在田茉终的伤处，手臂和脚重新生长了出来。

“十五…十六…” 田茉终清点人数，在十六这里戛然而止，“十七…” 田茉终好想继续数下去，可是十六人的后面，的确是空空如也了，什么也不剩了，只有满街的尸体和燃烧的噼里啪啦响的战争机器。

“这还打个屁！” 其中一个妇女高声骂道。

“对不起…”

“我们不怪你，我们是自己不听指挥要上的，对面也都是专业打仗的，我们只是想发泄下情绪，没人会怪你。” 另一个老头脱下头盔说，他已经是个光头了，老皱的面孔依然不失慈祥。

“那你说，至少这座城市，我们进政府里把那些狗官杀光，就真真的成咱的了吧。”

“嗯。”

“老村长刘三野死了，我副村长，张耳指挥剩下十五个人，办事去！” 张耳呵斥命令道。

田茉终坐在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慢慢摘下那支离破碎的头盔，满脸都是干掉的泪痕，眼里还在流着更多的眼泪。

“脚步要更快才行。”

“这是片大村子啊，看来就得从这里歇脚了。” 周破晓和陈天骄从烛龙上跳下来，来到这片平原上的大村子，一只乌鸦飞到了周破晓的手臂上，周破晓挥挥手把乌鸦驱赶走。

“有种不祥的预感。”

“长明煌，我快到了…” 芬里尔继续向前奔跑着，不知道要跑多久，但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双腿像是灌了铅，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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