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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环大厦

秘书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外前台，安静地处理着相关的文件。

忽然，一声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

秘书接起了秘书台的座机电话，询问道，“哪位？”

“苗苗，是我……”电话里传出了一个拘谨的男声。

“你……”被叫做苗苗的秘书赶紧低下头，用手捂住听筒，轻声但迫切道，“你有病啊！打我们董事长的座机电话！”

“我知道你是秘书，会先接听这通电话。我有分寸。”男人回答，“你拉黑了我，也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来这找你。”

“卢俊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缠着我！”贾苗苗极力压制嫌弃而愤怒的声音，“赶紧走！”

“我在你们公司大厅。我想见你一面，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男人回答，“电话里不行，我想亲自说。”

贾苗苗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前男友什么德行，叹了口气，回复道，“说完就走，别打扰我工作。”

想着公司还有无数监控和守在大厅的安保人员，苗苗认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于是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乘上了下达一楼的电梯。

……

大厅中，男人来回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前女友出现。

待到电梯门打开后，苗苗逆着上电梯的人流走下了电梯，来到了男人面前。

“你要说什么啊！”苗苗不耐烦地看着男人。

男人看到了女孩一身的OL包臀裙制服，连同腿上裹着的薄黑丝以及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回忆中的那些画面忽然浮现，更让他急切起来。

“上次是我不好，不，每一次都是我不好！我不会，不会再这样了，再那么粗暴了。”男人低声下气恳求着，“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不要现在才说这些，”贾苗苗依旧是不耐烦的样子，“我早就和你反馈过来，和你讨论过，你一次都不妥协，每次都要这样！如果我原谅你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真的需要你。尤其是这段时间没有你，我真的快，快活不下去了。”男人依旧恳求道。

“你根本就不要我，你就是需要一具免费的女性躯体罢了。”贾苗苗回应，然后转身就要走，“说完了吧，我走了。”

看着女孩铁了心要离开，男人也不再低声下气。

“别这样，我真的需要你……”

男人忽然张开背上的蛛腿，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女孩。

“你干什么！”苗苗尝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但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没办法与之抗衡。

“和我在一起，什么方式都好！”男人的蛛腿射出了蛛丝，拉着二人便冲破了钰环的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这里。

“站住！”安保人员们还想尝试拦一栏这个怪物，但还没走两步，对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最后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

“紧急紧急！钰环大厦发生绑架案了！”欧阳菱在群里狂刷着，不停通知着夜莺少女。

“钰环！”听到这个名字，南宫舞立刻警觉起来，“那不是璇姐的大厦吗？”

“有人从大厦里劫走了一位姑娘，据目击者称，劫持者的后背长着蜘蛛一样的巨腿。”程书瑶补充道，“应该就是蜘蛛没错。”

“难道蜘蛛把璇姐抓走了！”南宫舞警惕性拉满，“姐妹们，出动！！！”

下一秒，她就抽身离开了课堂，一个快速变装换上了夜莺少女的黑丝体操服，直接朝着钰环大厦赶去。

……

“她是董事长的秘书，本来应该在董事长办公室前的秘书位侯着的。”西玥璇作为公司负责人，此刻正在和来调查的治安官交涉着。她尽量回答着治安官询问的每一个问题，又不透露半点有关蜂巢纪元的信息，“请问有什么线索吗？”

虽然西玥璇这么问了，但是她知道，治安局根本处理不了这件事，过不久，他们就会被记忆修正，转而由超管局负责此事。

“还在调查，初步推断大概是被熟人约到楼下，然后施行的绑架。”治安员回答。

嗒！

玻璃墙忽然出现了细微的碰撞声，被西玥璇敏锐地捕捉到。

“嗯？”西玥璇顺着细微的声音看向了玻璃墙外。

“怎么了？”治安官看到了西玥璇的异样表现，好奇地问。

“没什么，”西玥璇把头转回来，微笑道，“好像有鸟儿撞到玻璃墙上了。”

钰环大厦作为荆海市最高的几十个建筑之一，这样的回答也足够令人信服。

治安官们没当回事，整理好了从西玥璇这里获得的资讯，便去调查其他人了。

看着两名治安官离开，西玥璇赶紧迈着脚步，跑到了楼顶。

“疼……”南宫舞揉着额角，看起来刚刚撞到了什么。

“谁让你笨手笨脚的，玻璃都能撞。”茶浅嘲讽道。

另一边，奈秋雨则注意到了出现在不远处的西玥璇，随即打招呼道，“璇姐，这里。”

“果然是你们。”西玥璇踩着高跟姐，哒哒几声来到了三人面前，“消息这么灵通啊。”

“那当然。”南宫舞忽然一改之前揉额头的狼狈模样，自信挺起胸膛说道，“我们可是荆海市的守护者！”

“这件事情也许交给你们更合适。”西玥璇看着面前的三人，“不过不许逞强，要记得通知超管局！”

“好的好的。”南宫舞兴奋地接下了西玥璇的话，“我们绝对火速把你的员工安然无恙带回来，把捣乱的蜘蛛打包好丢给超管局。”

西玥璇望着南宫舞这副自信却有些不靠谱的模样，不免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说道，“阿宅在吗？”

“他在的，可以听到您说话。”茶浅回答。

“她的员工档案是XXXXXXXX，你可以翻阅钰环的员工记录。不过！”西玥璇强调，“只许翻阅需要的东西，不需要乱翻公司资料。”

“是！”四人齐声回答。

西玥璇见三人如此，也就没再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还要回去处理很多东西，你们加油。”

说完，西玥璇转身回到了钰环大厦里。

——

“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把一个窜动的蜘蛛茧扔到了地上，已经回到了自己租住的临时公寓里。

他蹲下身，先是拨开了包裹头部的蛛丝茧，将贾苗苗的整个脑袋露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呜！”得到嘴部自由的苗苗立刻开嗓喊救命，但马上被男人用一团丝袜塞住了小嘴。

“这是你以前穿过的袜子，你嫌破洞想扔了，但我留下来了，上面一直都有你的味道，我不舍得扔。”男人狠狠地把这团丝袜塞进女孩的小嘴里，看着鼓鼓囊囊的小嘴和艳丽的红唇，男人忍不住强吻了上去，狠狠地享受了一波。

“呜呜呜！呜——”贾苗苗感觉到恐惧和羞耻，不断扭动被包裹成茧的身子，却根本拦不住的男人对于她嘴唇上的享受。

亲吻完毕后，男人松开了嘴，取来了胶带，一片又一片地把女孩的小嘴封了起来，将丝袜牢牢堵死在了小嘴里。

“呜呜呜！呜呜呜！”贾苗苗挣扎着，发出着比原先更小更无助的呜呜声。

男人没有停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蛛丝不是永久的，过段时间便会融化分解，而他要在这个不算短的时间里，用拘束道具取代蛛丝。

他先从下面拨开了蛛丝茧，将女孩穿着高跟鞋的小脚露出至脚腕，然后抽出了一根棉绳，用八字形把女孩的双腿并拢捆缚在一起，然后逐一向上延伸，捆绑，最终将两条匀称的黑丝美腿并拢捆成了一条。

“呜呜呜！”女孩就这样一点一点看着，感受着自己变成被五花大绑的肉虫，感觉更加的绝望和恐惧。

最终，她被五花大绑捆住了上半身，双手被反绑吊在身后，不得不挺起胸膛，再加上围绕在胸部的绳索，更显身材的玲珑有致。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男人拿来眼罩，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呜呜呜！”女孩摇头晃脑想要躲避这最后的拘束，但是全身被捆成粽子的她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戴上了剥夺自己视线的眼罩。

就这样，女孩从一个被蛛丝包裹的茧，变成了一个被五花大绑放在砧板上的鱼，只能扑腾两下证明还活着。

“呜呜呜！呜呜呜！”女孩的呜呜声里开始出现哭腔。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不是吗？每次过后我们都会很开心。”男人掀起了女孩的包臀裙，露出了女孩包裹着黑丝的下体。

“呜呜呜！呜呜呜！”女孩拼命摇头否认，但没有丝毫作用。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男人将她的蜜穴整个暴露了出来，然后开始用手指粗暴地捣鼓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最终，在手指，玩具，甚至是男人老二的轮流拜访下，女孩的蜜穴完全抵抗不住地，涌出了成股成股的爱液，打湿了蜜穴周围的一切。

“你其实很开心，对吧。”男人抚摸着女孩潮红的脸，自言自语道。

“呜……”女孩的内心仍然是抗拒的，可是已经连一个反驳的表达都难以做出来。

男人把女孩放在了地上，站起身说道，“我去收拾行李，天一黑我们就走，我带着你。”

就在男人的眼睛还不能从女孩香艳的身躯上挪开时，一股杀意已经从男人身后袭来。

男人甚至连头都来不起回，就被身后的一柄飞刀插入了后腰。

“嗯……”男开始感觉到灼热与无力，他想伸手去拔下插在身后的飞刀，下一秒却被人从后面掐住了喉咙。

男人使不上力气了，眼睁睁看着另一把银质飞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

嚓！

对方甚至没有给男人说完话的机会，便一刀划了下去。

刹那间，被割破的颈部动脉喷涌出了鲜血，被割喉的男人做伤口灼烧的痛苦中瞬间毙了命。

女孩被液体溅了一脸，好在她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洒在身上粘稠又带着腥味的液体是什么，否则大概会被吓得精神崩溃。

面具男握着滴血的银制飞刀，俯下身子把插在男人身上的另一把飞刀拔了出来，一起收入囊中。随后站了起来，看着血流成河的现场，也没有选择解救女孩，就这么悄悄地，满不在乎的离开了。

……

“查到她之前的表格里填过一个住处，但是该住处的租借者是个男人。”阿宅提供着调查到的线索，“应该是和她合租的人，大概率是同居过的男友。”

“所以是前男友绑架的？”南宫舞推测，“什么屑东西啊，强掳人家小姑娘。”

“你不也是老被掳走的小姑娘。”茶浅予以吐槽，随后转问阿宅，“位置在哪里？”

南宫舞一听，不乐意的鼓了鼓腮帮子。

“稍等，我把定位给你们。”阿宅将地址发送给了众人。

十几分钟后，三人赶到了血腥味拉满的房子里。

“呜呜呜！呜呜呜！”贾苗苗坐在血污之中，仍然被绳子捆得死死的，看起来狼狈不堪。在寂静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听到声响，贾苗苗忽然承受不住心里因为恐惧带来的压力，直接昏倒在了三个女孩面前。

而看到这副场景的三人，无不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在她们经历的够多，否则这个画面必然成为一生的阴影。

——

刑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得到了黄线外治安局的放行后，便走进了一间民房内。

刚进到里面，他便看到了天花板上那个原本用于悬挂吊扇的大铁钩，铁钩上还挂着一段被割断的麻绳。

低下头后，刑衍看到了洒在地板上形状各异的喷洒状血渍，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残忍。

“什么时候发现的？”刑衍看向一旁的治安员，询问道。

“今天早上，血液从地板缝流到了楼下的客厅，吓得小孩又哭又喊，叫醒了大人，然后就报了警。”治安员回答，然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是？”

“中心分局，刑衍。”刑衍介绍着自己，这是超管局赋予他们执行任务时的一层假身份。

治安员盯着那份证件皱了皱眉，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听过荆海市还有一个中心分局。可眼前这张治安官证却是如假包换，没有任何作假可能的。大概确认对方的身份后，治安员也就不再纠结，他也明白，调查案子比纠结这些东西更加重要。

“现场是什么样的？”刑衍询问。

“这里有第一时间的现场照片。”治安员将几张快速成印的相片交给了刑衍。

刑衍接过相片，看到了这幅血腥画面最原始的模样：

照片中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她的双手被大铁钩延伸下来的绳子悬吊在头上，将整个人微微提了起来，导致女人的双脚只能踮着，整个人处于极度脆弱的平衡之中。

女人的身上有着七八个出血口，血液从出血口中涌出，才造就了房间里地板上的这副血腥光景。

很明显，对方残暴地把她虐杀了。

“这些伤口怎么造成的？”刑衍询问，“或者说，你们找到凶器了吗？”

“我们找了个遍，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治安员回答，“大概被凶手带走了。”

刑衍感到有些无奈，这样的情境之下，这里除了残忍的画面外，好像没有任何线索。

忽然，他腰间的蛛痕探测器再次响了。

“还有？”刑衍困惑地说道，刚刚他就是是经过此处时，被探测器突如其来的警报引导到了这里，才发现的这个凶案现场。

刑衍把照片归还给治安员后，挤出有着来来往往治安员的屋子，顺着楼道来到了另一间房间，发现了一户没有关上大门的住户。

“呜呜呜！”里面传出了女孩的呜呜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刑衍立刻拔出手枪，预瞄着撞开了门，死死瞄准了屋子里的位置的一切。

下一秒，他便和刚刚抵达的夜莺少女打了个照面，此刻夜莺少女崭新的制服和现场另一幅血腥的画面格格不入，也直接排除了她们在刑衍心里的嫌疑。

“是你们？”刑衍见是她们，收起了手中的手枪，“你们怎么在这里？”

“璇姐公司的员工被绑架了，我们就追过来了，一进来就看到……这幅景象了。”茶浅以最简洁的方式解释道，并看向了已经因为恐惧昏厥过去的贾苗苗，“你怎么也在这？”

“蛛痕探测器发现了未注册的蜘蛛，我就赶过来了。”刑衍解释，随后反应过来，急切地说道，“隔壁不远就有治安官，你们快走，不然待会儿就难说清了。”

“为什么治安官在隔壁？发生什么事了？”南宫舞好奇，但现在不是她好奇的时候。

“我会和你们解释的，不过不是现在。”刑衍回答，并加以劝到，“快走吧！”

茶浅和奈秋雨心领神会，架着还处在好奇宝宝状态的南宫舞直接离开了现场。

刑衍确认了一下夜莺少女们没有留下什么破坏现场的痕迹之后，冲着门外大喊：“快过来！这里发现幸存者！”

——

千序走在校园的大道上，忽然收到了一通来电。

“喂，千序吗？”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千序一听便知道，对方是艾歌的妈妈。

“阿姨，是我。”千序给与了肯定的回答后，反问到，“怎么了？”

“小艾她忽然打电话给我，问了些很奇怪的问题，然后就挂电话了，怎么也打不通。”艾歌的妈妈诉说道，“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知道小艾怎么了吗？”

“小蕊吗？”千序扶了扶眼镜，“她问了您什么？”

“就问我有没有看到过身边出现奇怪的人，或者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艾母回忆着，“还说之后如果见到或者听到，不要被吓到，而且一定要告诉她。”

“这样吗？”千序也感到疑惑，随后对着艾母说道，“没事，阿姨。我去找她问清楚。”

“那真的谢谢你了。”艾母感谢道，字里行间里却透露出些许怀念的难过语气。尽管这层情感很淡很淡，但千序还是能从每次和艾母的对话中感受到。他知道，大概是自己让艾母想到了她远在天国的儿子，毕竟年龄相仿，还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

“没事的阿姨，交给我。”千序回答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通讯录，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好友栏，从中找到了艾歌。但是当电话拨通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没有接，无论是聊天APP上的语音通话还是手机的电话。

千序转而打给了晚樱，同样无人接听。最后是东方茉，一样如此。

“怎么回事？”千序皱了皱眉，以为出了什么事，便直接启用了感应，“你们应该待在一起吧。”

但是感应一片模糊，这也就代表女王蜂并没有陷入危险。可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藏起来？

无奈之下， 千序拨通了阿宅的电话。

……

“上一次这么残忍恶劣的杀人手法，还是梁格。”茶浅回忆着，“但他又没有对女孩下手，只是杀了这个男的。”

“仇恨男性吗？”奈秋雨猜测到，“这个男人有些偏执和神经质，可能正好触及凶手的什么仇恨点。”

“阿宅，当天隔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治安官？”茶浅想起了一条可能有关的线索，便赶忙询问阿宅。

“也是谋杀案，一个女人被吊绑在客厅里，被虐杀致死。”阿宅回答，似乎也在跟进资料，“身上有八个刀口”

“会不会有关系啊！”南宫舞发言，“都是用刀杀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两起案子的发生地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茶浅推测道，“他可能正在虐杀女人，但是因为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便趁着女人慢性死亡之际，来到了男人的屋子里，把他割了喉，然后回去或者离开。”

“等一下，有一通电话，千序打来的。”阿宅本来还在听着姐妹仨一通分享关于那桩血案的分析，听到有电话进来，便立刻申请了一下暂停离开，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你有空吗？”千序先是询问，“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有点忙，不过没关系。”阿宅回应，“愿意先为您效劳。”

“我……找不到东方茉她们了，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躲我。”千序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但现在有急事需要找到她们，你可以帮我定个位吗？”

“小事，等我几分钟。”阿宅上手操作起了键盘。

然而并没有用上几分钟，阿宅便直接定位到了东方茉的手机。

“她在……墓地。”阿宅给出信息，“你经常去那个。”

听到阿宅提供的信息，千序先是一愣。如果是以往，应该是自己躲着东方茉去墓地里看让贤，现在却反过来了，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

“谢谢。”千序还是先向阿宅道了谢，然后向阿宅给的地址赶去。

……

东方茉看着几天前才看过的、让贤的墓碑，感觉既真实又虚幻。

这下面埋着的让贤的骨灰，是她亲眼看着烧烬并下葬的。但她手中拿着的这本书，很大概率又是他亲手给自己的。

这样一幅撞鬼的画面，本应该让人感到害怕，现在却让她感到渴望。

不过东方茉来不及悲伤，她必须马上给让贤的坟墓做一个仔细的检查，以此确保是不是有什么人对他安息的地方动过手脚，并以此做出那些事情。

但是检查了一圈，无论是人为痕迹还是超能力者的痕迹，东方茉都没有发现，墓碑还是一如既往，就如同三年前到现在每一个时刻的样子。

“或许有人在别处动了手脚，或许他真的……”东方茉正自言自语准备离开墓地，却迎面撞见了千序。那一刻，她有些惊愕，毕竟她已经尽量在躲着千序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东方茉先是疑惑，随即也想到了个七八，“你让阿宅定位了我？”

“艾歌的妈妈拜托我找她，但我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你，所以……”千序想要解释清楚。

“没事，你知道我们没事就好。”东方茉打断了千序的解释，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千序定位了自己，就这么急着想要离开。

“发生什么了？”千序没有阻拦东方茉，但还是言语上拉住了她一会儿，“你们好像在躲着我。”

“没什么，一些姐妹之间的事情。”东方茉含糊其辞，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因为撒了这个奇怪的谎变得带有些些愧疚感。

“姐妹之间的事情，要拿着让贤的遗物，来看他吗……”千序的语气逐渐有些无力，起码在他此刻的认知里，他觉得东方茉心里的东西如果展示出来，必定是让他会感到难过的。不过即使如此，千序还是很克制，很冷静地接着问道，“和他的关系很大吗？如果很大，我可以帮忙……”

“我们会处理好的。”东方茉打断了千序的话，扭过头小跑着离开了墓地，留下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相信我……”

千序呆呆地看着东方茉消失的背影，他以为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已经跨过了很多障碍，并且越来越近了。

但是现在，千序感觉自己仍然是站在最遥远距离点的那个人，那个位置弥散着从未消失的迷茫感。

——

阳光透过教堂彩色的大玻璃窗，照射在了站台之上。

陌将书合上，结束了今天的诵读和教导。

前来祷告的民众走了一些，留下来一些，但都在尽量保持着教堂中的宁静。

离散人流之中，一个人站在他们的中间，如同矗立在水流之中的一块石头，任凭着水流在自己面前分开，从自己的两侧流过，又在自己身后汇聚。

陌站在高出一阶的站台上，很轻易地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千序。

二人相视一笑。陌能从千序的微笑中感觉到苦涩，是很明显的苦笑，而千序则一如既往能感觉到陌那份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的笑，特别是他要帮助的人。

……

二人坐在教堂之中，终于等到了人全部离开，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这次是什么？”陌询问道，“虽然我知道能让你苦涩的事情，大概只有一件。”

“接上上一次的话题就好了。”千序回答，它很清晰的记得二人当时的谈话，那是一番让他豁然开朗的对话。

“上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话隐晦了一些。”陌缓缓道，“这次不需要那么意识流了，我有去了解过你们所有人。是关于你那位亡友让贤的事吗？”

千序点点头，慢慢叹了一口气，取下了自己的黑色镜框，并且揉了揉鼻梁，“她们似乎在瞒着我做些什么，有关让贤的。”

“瞒着你？”陌听出了异样。

“也瞒着所有人。也许她们需要一个可以悼念让贤的空间，而我是这个空间中的障碍。或者说多余的东西。”千序陈述着自己的感觉，尤其是脑海中东方茉离去的背影，“她躲着我的样子，让我想到那天以前，我们一直有着距离感的那些日子。”

听到这个，陌却笑了笑，好像发现了什么，“你的想法倒是很像普通人。”

“怎么了？”千序不解，“你觉得不应该用普通人的视角看这个问题？”

“晚樱小姐应该不认识让贤吧。”陌回忆着自己看到的资料，“按照交集来说，你们三个才是让贤关系图中的直连人物，如果他真的是关键，被隔绝出来的不应该是你，而是她。”

陌的这句话稍稍点醒了迷茫中的千序，但他仍然处于当局者迷的状态。

“做一个不科学的假设。”陌说道，“最极端的情况，是让贤回来了，他没有死。那如果东方茉小姐真的想要对你避之不及，心里的位置没有给你留下一丝一毫，那按照她的理性程度，她应该大大方方告诉你，而不是躲着你，因为让贤不会躲着你。”

听到陌这么说，千序握着眼镜的手颤了颤。

陌继续补充道，“她躲着你，也许是因为，你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而且难以割舍，你们两个人的分量都不可忽略，这才导致了她的纠结和躲闪，以至于联合另外两个女孩躲着你。鉴于她们还躲着其他人，事情大概率还处在迷雾之中。”

这是一个对于千序来说非常大胆也非常不可思议的假设。“难以割舍的一席之地”，这是千序做梦也不曾想过的。

“谢谢。”千序戴上了眼镜，表情明显有了舒缓，“无论你的结论是真是假。”

“不客气。”见千序好像稍有释怀，陌也稍稍放松了一下身体，靠躺在了椅背上，抬起头看着瑰丽的玻璃天花板。

——

“您好，我想看一下公寓双人命案的解剖资料。”刑衍借着超管局新套上的身份皮，来到了负责这起案子的治安局之中。

“等一下。”负责资料的治安员操作了一下电脑，直接选择多打印了一份资料，“刚刚出的结果，正准备送到会议室，多打一份给你吧。”

“谢谢。”刑衍道谢过后，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最终从治安员手中接到了这份多打印出来的资料，并立刻查阅了起来。

刑衍一眼扫过，便看到了最关键的一部分：

从女死者尸体的腹腔里，取出了一把嵌银边的飞刀，看起来是死者临死前硬生生吞进口中的，经过比对，确认是插在腹部伤口的其中一柄飞刀。

“全都对上了！”刑衍的眼前一亮。

两名死者都是蜘蛛，而且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带有银金属的制品，代表凶手很清楚如何杀死一只蜘蛛。结合这十几天来荆海市内的好几起残杀案，死者均为蜘蛛，刑衍可以断定，对方是一名专门屠杀蜘蛛的杀手，他也清楚，这件事必须交到超管局手里，由超管局接手。

……

超管局，景煜办公室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蜘蛛，并且使用各种方式对蜘蛛进行残杀。”刑衍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景煜。

景煜接过资料，翻看了起来，并很快得出了和刑衍一样的结论，“确实如此。”

“他把现场所有的银质凶器全部带走，或者使用混杂水银的化学药剂。就是因为第一手接到此案的治安局不知道蜂巢纪元，他们不知道蜘蛛，也就没办法将死者做一个统一的特征归纳，从而伪装成随机杀人或者多起不同人犯下的命案。”刑衍陈述着自己的推论，也都说到了景煜认为的点子上，“这样，超管局介入调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这个案子我们接了。”景煜将文件放在桌子上，正准备通知姬娅将分散的案子从各治安分局接过来汇总，就立刻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姬娅。

“你来得正好，帮我……”

景煜正准备下达指令，但是还没下出命令，就被姬娅拽住了衣领，拉着走出办公室，“我说部长！今天是善后大会的最后一场，你别迟到啊！”

“又最后一场，上次不就说最后一场了吗？”景煜完全被姬娅拽着朝办公室外走。距离FREAK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是善后工作仍然在持续进行着，景煜本以为结束了可以回归紧张刺激的行动任务，结果还是要去开没完没了、没法拒绝的会。

“我会为你开好证明，这个案子你来接手！”景煜一边被拽着离开一边对刑衍喊道。

“我？”刑衍一愣，随即产生了极大的自我怀疑，“我可能还不够格。”

“这件事结束你就够了，我看好你……”最后一个字刚刚蹦完，景煜便被姬娅拉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

教堂中的二人本来都在沉默中享受着宁静，忽然，二人猛地直起身子，汗毛竖起。

“你也感觉到了！”二人异口同声，对方的反应也都印证了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他们都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蛛痕忽然爆发，然后消失。

二人赶紧起身，顺着蛛痕爆发的方向赶去。

几秒钟的功夫，二人便到了不远处的爆发点。

滋滋的烙铁声响着，尽管微小，但听着却让人觉得很痛苦。

男人将烧红的烙铁从尸体的脸上拿下来，放在了装放的匣子里，并听到了身后急促的飞跃声。

他知道那是什么，转过身，正好看到了落地的陌和千序。

看到这幅景象的二人则呆住了。

下一秒，混杂着水银的烟雾冒起，朝着二人弥漫开来。

“水银！”千序捂着口鼻想要躲避。陌则直接得多，他召唤出了一只巨鸟，煽动翅膀将烟雾驱散开来。

……

烟雾散尽后，二人将面前这血腥的场景看得更加清楚：

一只男蜘蛛，张开着自己的蛛腿，却被数十枚铁锥钉死在了墙上，甚至蛛腿也被上了铁锥钉。还未干涸的血迹从洞穿男人身体的铁锥所造成的伤口处涌出，喷溅在墙上，又流落到了地上。

“他去哪了！”千序四周张望，寻找着凶手的踪影，但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对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超能力者的痕迹，“普通人？杀了蜘蛛？”

想着，千序上前想查看男蜘蛛是否还有气，却被陌来了下来。

“已经死了。别破坏现场了。”借由召唤出来的鸽子的听觉，陌听不到对方的心跳，可以确认对方已经死了。

“我通知超管局！”千序直接拨打了刑衍的电话，并且看到了尸体脸上那个被烙铁留下的印记，“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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