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乌萨斯的人——”

“抓紧了，我们得冲过去！”

在厚重装甲围成的狭小空间内，几人的吼声显得震耳欲聋，伴随着装甲车的一阵颠簸，从装甲的另一边传来了几道惨叫声。

“后面还有人在追——我们离汇合点还有多远？！”

“还有五公里，我们必须把维尔玛大师送回据点，这是团长的直接命——”

但是话还没说完，随着一声爆炸装甲车猛地震颤了一下，幸好驾驶员猛打了几圈方向盘才让车辆继续留在了道路上。

“开什么玩笑，那是反坦克火箭吗？”

“只是乌萨斯十几年前搞出来的古董而已，放心，这辆车撑得住。”

但副驾驶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爆炸从车后侧传了过来，副驾驶的脑袋也在玻璃上撞了一下。

“可恶，你继续开车，我从炮手位还击。”

副驾驶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墙面爬进了炮塔，很快便有规律的炮击声响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便又是一枚火箭弹击中了车身，这一次驾驶员终于没能及时将车辆拉回道路中间，而是撞向了路边栽种的树木，在轧倒一排排纤细的小树之后，装甲车终于失去动力停了下来。

“车子熄火了，准备迎战——”

□

“可恶，这里究竟怎么了？”

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看着街道上燃烧的车辆和四处跑动的整合运动士兵，杜宾不禁小声说道。附近的房屋里还传出了打砸声和平民的哀求以及惨叫，当然还有无数整合运动士兵的咒骂还有咆哮。而在不远处的路口，几名军警还在顽强地阻击整合运动的阵线，但这在成百上千拥有精良装备的整合运动士兵面前无疑是螳臂当车般的举动。穿戴着统一的服装和面具的士兵们一边发出气势磅礴的战吼一边向前冲锋，很快那群军警便被吞没在了一片白色的洪流之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整合运动会……？”

阿米娅无比震惊地看着街道上尸横遍野的场面，捂着嘴说道。而杜宾则是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

“嘁，遮遮掩掩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暴露出本性了吗？”

“感染者……在袭击乌萨斯人……”

“为，为什么！感染者这样去骚扰乌萨斯政府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听到一旁的两名干员说的话，杜宾摇了摇头，说道：

“不，他们的攻势相当猛烈。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之前我们救出博士的位置，相当机密......就连那里都被他们渗入了。可能切尔诺伯格各处，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啊……这……怎么会这样？”

“嘘！”

就在几人议论纷纷时，阿米娅突然示意大家噤声，不远处正有两名整合运动成员向他们的方向走来，趁着还没被发现，几人赶紧躲进了街边一家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店面里。

“还有逃脱的切尔诺伯格人吗？”

“我在搜！”

“一个也别漏掉！切尔诺伯格的冷血动物......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次，就让我全都还给你们！”

两名整合运动士兵一边咒骂着一边搜索着街道，就在这时，似乎是被室内飘荡着的烟尘呛到了，同行的医疗干员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在那里！”

整合运动的士兵大喊一声，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血液凝固了一瞬间。刚刚不小心咳嗽出声的医疗干员赶忙捂住了嘴，惊恐地看向同样躲在一旁的其他几人。杜宾向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渐渐靠近的整合运动士兵的脚步声，博士和阿米娅也不约而同地活动手掌弹出了袖剑的剑刃，绷紧了神经准备迎击敌人。

“……呜……”

就在整合运动士兵即将踏入店门的一瞬间，一旁的小巷里传来了一名女性的呜咽声，两名整合运动士兵的注意很快便被吸引了过去。很快，店外不远处的小巷里便传出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找到了，在这里！”

“躲在巷子里就有用吗？出来！”

“对……对不起啊，但是，请至少，至少饶了我的儿子……”

整合运动士兵的呵斥夹杂着女人无力的哀求以及小孩的哭声，随后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敲打声，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从士兵的咒骂声中听到几声微弱的哭喊。似乎是有些无力承受屋外传来的响动，阿米娅咬了咬牙，转头对杜宾说道：

“我们应该，立刻突袭整合运动。”

“……阿米娅……”

“我知道有风险，杜宾教官，”阿米娅的神情十分坚毅地继续说道，“只是……等这些整合运动的人解散后再行动，会浪费大量的时间——更何况，谁知道现在的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那么就应该迅速击溃敌人并转移，我说的没错吧？”

听完阿米娅的话，杜宾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嗯，我服从您的命令。各小组听好，这些整合运动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尽量不要引起太多注意，迅速、果断地消灭他们——博士，也拜托您了。”

博士点了点头，稍微盘弄了几下绑在左臂上的袖剑，然后端详了几眼几乎完美藏匿在衣袖和护臂中的剑刃。

“博士，使用袖剑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技巧，只要干净利落就够了，”看到博士的样子，阿米娅在一旁说道，“我想你很快就能想起来怎么使用它们的。”

说完，阿米娅便轻轻走出店外，对着墙壁灵巧地一跃而上抓住了凸出的壁架开始向上爬去，博士也走出门外，压低身子开始向还在发出动静的巷子走去。

“呜啊……对不起……求求你们……”

女人的哀鸣声还在巷子里回荡，博士贴着墙走到巷口，深吸了一口气，放轻脚步一转身走进了巷内，似乎是运气还不错，两名士兵都背对着他，而且两名士兵似乎还沉浸在折磨眼前的平民中，这让博士本就难以察觉的动静彻底避开了他们的感官。博士抬头一看，阿米娅也熟练地沿着壁架攀爬到了两名士兵的上方，就在这时，似乎是脚下的墙砖有些松动，一块砖头的碎片带着灰尘落在了离博士较远，正在殴打地上的妇女的那名士兵身边。士兵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是什么东西落下来就被从天而降的阿米娅靠着高度落差造成的冲击力按在了身下，随即便被阿米娅的袖剑刺穿了喉咙。另一名整合运动的士兵刚刚惊呼出声，就被从身后靠近的博士一把搂入怀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博士手中刺入他后腰的刀刃。

“……你们，不是乌萨斯……人……”

被博士刺穿身体的士兵并未立即死去，在摇摇晃晃并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终于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博士无言地打量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而阿米娅则是走到被自己刺杀的整合运动士兵的尸体旁蹲下身子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Se i conflitti possono essere evitati, rimarremo in silenzio. Se la battaglia è necessaria, combatteremo fino alla fine.）。安息吧（Requiescet in pace）。”

“做的不错，博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杜宾已经来到了博士身后，“看来是时候对你做出一个更客观的评价了。”

“咦，阿米娅，她去哪了？”

就在跟上来的医疗干员疑惑时，巷内传来了阿米娅的声音：

“没事吧？”

“啊……谢谢……”

“没事的，这是我们——”

但就在阿米娅伸出手的一瞬间，女人瞥到了阿米娅手臂上一块小小的黑色结晶，顿时她的脸色便再次变得惊恐了起来：

“你也是……感染者？你们要做什么？别伤害我们，求求你了，别伤害我儿子——”

女人一边惊恐地哀求一边抱着怀中的男孩向后退去，见到对方的样子，阿米娅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悻悻地收了回去。

“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吧。”阿米娅神情低落地向已经挣扎着起身跑开的二人嘱咐道，那副失望又无奈的样子和刚才身姿凛冽的刺客简直判若两人。

“大家都没事吧？休息好了吗？”阿米娅转向跟在后面的几人问道，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反应还真是大啊……”看着已经消失在巷子尽头拐弯处的那对母子，博士突然说道。

“……那个，是因为我们很多人——罗德岛的很多人都得了病，”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有些犹豫地说道，“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得了一种很可怕的病……‘矿石病’……”

“乌萨斯向来都对矿石病的感染者十分严苛——说起来，谁又不是呢？只不过乌萨斯在这方面的举措尤为冷酷罢了，”看着阿米娅吞吞吐吐的样子，在一旁的杜宾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说道，“宣传上让民众恐惧感染者，到了抓捕感染者的时候民众自然就习以为常，甚至还会拍手称快，所以整合运动才选择了这里。”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就不是普通的示威游行了。”阿米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次他们这么大规模地使用暴力，等到事件平息之后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只会受到更残酷的对待，”似乎是对于整合运动的行为感到有些恼火，杜宾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丝怒意，“不过好在我们有博士你，罗德岛的处境也许会好一些。”

“……听上去我还蛮有用的。”

“嗯，阿米娅和凯尔希大师都告诉过我你是最顶尖的源石病学者，只不过现在你陷入了记忆丧失的困境，我很难相信你能派上用场。”

“啊，杜宾这么说好过分——”

听到杜宾对博士的评价，阿米娅有些打抱不平，而杜宾则是略有歉意地点了点头。

“或许就和战斗一样，只要稍作复习你就可以重新掌握那些技能……”杜宾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还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刺客，在此之前我怎么也没办法把神经学博士和刺客导师联系在一起，再见到你本人之后我似乎能理解一点了。”

“啊！我都说了现在还不需要治疗的啊——”

“你刚才不是还在说头晕的吗？等会要是遇上战斗了怎么办？”

就在几人说着话的同时，刚才的近卫干员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似乎是因为要压制矿石病的症状而在接受药物注射。确认没有其他异常之后，杜宾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罗德岛就是这样，既要找出治疗感染者的办法，又要减少感染者带来的问题。作为感染者，我们也比普通人更能理解感染者。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无论是和平还是纷争，罗德岛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任由仇恨和疾病蔓延肆虐。这可能也会是博士你的职责的一部分。”

“……”

“或许你还会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但是我们现在……”

杜宾突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转头看向了阿米娅，而阿米娅则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无疑在向杜宾示意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前往汇合点的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

杜宾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同时阿米娅也凑了上去低声耳语了几句。虽然没能听到全部内容，但博士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句话——

“等到天灾降临，一切都完了。”

□

“大师，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撤离小组已经登上VTOL战机了。”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整合运动士兵俯下身子向面前正站在小巷的阴影中高个的女性汇报道，而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务完成的欣喜，只是冷淡地问道：

“那么，我们就可以专心在城里开始猎杀那些刺客老鼠了？”

“团长的命令是确认回收维尔玛大师后就可以撤离，毕竟切尔诺伯格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让我们悠哉地去消灭敌人了。”

“……不过情报提到过那名刺客导师吧？把他留着也是个不确定因素，抓紧时间的话……”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伸到脑后拉起了黑色的兜帽戴在头上，“告诉其他人，加快速度，我们追。”

“明白了。”

整合运动的士兵再次行了个礼，为隐藏在阴影中的头目让出了道路。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巴别塔的恶灵’。”

□

“……这终归还是，太超乎我的想象了，”杜宾看着眼前火光连天的街道惊愕地说道，“难道整个切尔诺伯格都陷入了这种混乱中吗？”

“在切尔诺伯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情况已经被控制，大部分区域的意外事件已经被镇压。目前，切尔诺伯格军警已经包围了盘踞在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就在几人身旁的电器行内，一台电视里的新闻主持人还在用着激昂的语气说道，“可见，这一次无谋的袭击，将很快结束。请各位不要惊慌，待在屋中，等待切尔诺伯格的又一场胜利......乌萨斯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人民！”

只不过和主持人的说法不太相称的是就在几人不远处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和枪声，以及不远处乌萨斯军警也不知是助威的战吼还是穷途末路时的嘶鸣的喊叫声。

“可恶，他们，他们......那些武器和装备，究竟是哪里来的！”

“不要畏缩！就算穿上护甲，懦夫依旧是懦夫！不过是些缺乏训练的暴徒！”即使对方的数量和气势早就压过了自己这一方，但乌萨斯军警的指挥官依旧在奋力地指挥士兵进行反击，“我们已经干掉了我们数量三倍之多的敌人！再干掉三倍的敌人，战斗就结束了！”

听到指挥官的话，几名冲在前面的整合运动士兵一边突进一边怒骂，不出意外换回来了指挥官更为恶毒的谩骂。

“感染者渣滓，也配和我们为敌？！逮捕你们和你们肮脏的爹妈时就该把你们全部当场处死，而不是流放和苦役！”

只不过和指挥官的气势无法对上号的是乌萨斯军警不断退后中的防线，尽管指挥官已经在威胁不断后退的士兵逃兵会被处死，但依然无法阻挡住整合运动的攻势。

“乌萨斯的军警队伍......居然被整合运动压制住了？”看着眼前整合运动势如破竹般的气势，阿米娅不禁惊讶地说道。

“哼......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和现实完全不一样。切尔诺伯格当局，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这种手段吗，”杜宾一边从藏身的小巷里探出头去观察战况一边语气中带着不屑地说道，“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事情也同样在变糟。指望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离开，已经不现实了。”

“糟糕的路况和敌人的封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利用载具分别行动了......”

“是的，救援小队只有在具备一定规模时，才能有效消灭盘踞在要道上的整合运动敌人。再切分小队，只会是自取灭亡。”

阿米娅和杜宾小声交流着意见，而旁边的近卫干员则是有些慌乱地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这些乌萨斯军警......即使他们的装备很精良，看起来也很有实力，但整合运动......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都占压倒性的优势！”

“和我们对切尔诺伯格进行初步侦察时完全不同......在我们潜入时，切尔诺伯格军警与驻扎部队的数量、分布、以及状态，处在一个非常古怪的状态。只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没办法确定原因而已。”

听到杜宾的话，近卫干员的脸色很明显阴沉了下来——

“——难道整合运动，已经秘密地消灭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防卫力量吗？”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整合运动的力量真的庞大到如此地步，还能够谋划这么大规模的战略......现在，我怕是只能庆幸，被包围的是那些军警，而不是我们。当然，我们也必须提防四周的情况，等到陷入危机，就已经晚了——”

就在杜宾说完话的一瞬间阿米娅用力拍了一下博士，然后一脸紧张地说道：

“博士，快召集各小队。侦查干员发现了整合运动，他们马上就要和我们的救援队伍接触了！”

“嗯？这，这里也有武装力量？！”

就在阿米娅刚刚说完的瞬间，几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整合运动士兵便从巷子内的拐角处钻了出来。除了开山刀和锤子一类的武器，这群整合运动士兵还装备着相当精良的乌萨斯国产的各种枪械。

“可恶，各小队，作战准备！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杜宾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长鞭轻而易举地挥鞭击飞了领头的士兵手里的突击步枪。阿米娅也抓准机会，从大衣下掏出几颗圆形的烟雾弹，熟练地轻按了一下烟雾弹顶端的启动按钮之后一挥手将数颗烟雾弹一并扔出，随着几声沉闷的爆炸，白色的烟雾顿时在狭窄的巷道内如同洪水般涌动开来。

“烟雾弹——我看不见了！”

“别管那么多，先冲出去再说！”

领头的整合运动士兵一边喊着一边往烟雾外冲去，但就在他离开烟雾的一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飞身向他踢来的博士——随着一道强力的冲击，为首的士兵被博士的飞踢向后踢出了相当一段距离，在两旁刚刚冲出烟雾的士兵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边飞了过去，连确认那是什么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博士一转身用袖剑划开了喉咙倒在地上。

“可恶，开火！开火！”

还留在烟雾中的三名士兵顿时乱了阵脚，开始毫无目标地向前扫射。博士立刻伏低身体，一排子弹从他头上呼啸着飞过，趁着对方还没发现自己的位置，博士向前一扑，抓住一名士兵的双脚把他拖倒在地，一边的另一名敌人刚刚注意到博士便被博士用袖剑刺中了膝盖哀嚎着跪倒在地，博士娴熟地弹出袖剑结果了倒在地上的二人，而最后一人也在同时被阿米娅从天而降用和先前营救那对母子时一样的招数刺杀。

“……整合运动，还真是精力旺盛。”

阿米娅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但就在这时，一个愤怒且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切尔诺伯格！”

博士回头一看，站在巷口的正是刚才的乌萨斯军警小队长，在他身后还有几名端着枪瞄准他们的军警。

“间谍吗？！”乌萨斯军警队长警惕地看着一行人，而杜宾则是对着阿米娅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先生——”看到对方的样子，阿米娅将双手举在身前慢慢向队长走去，但是对方并没有因为阿米娅的外表而放松警惕。

“——小女孩？你......感染者？别动！放下武器！”

就在阿米娅准备继续上前时，一股奇怪的雾气从几人脚下弥漫了过来。和刚才阿米娅使用的烟雾弹不同，这道雾气并没有磷燃烧时的刺鼻气味，反而像是流水一般缓缓在几人之间扩散开来。

“先生，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就在阿米娅试着与军警队长沟通时，杜宾似乎在通讯器里听到了什么，转头大声喊道：

“重装干员！是敌袭！”

“什么？！”

几人在军警的示意下走出了巷道，正好看见在一排被拿来充当路障的汽车残骸上方正有一群整合运动士兵爬了上来，而站在正中央的已经在车顶站定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兜帽的看上去像是头目的家伙，和其他穿着重甲提着各式武器的整合运动士兵不同，那名头目看起来并没有装备太多装甲或是武器。

“阿米娅，小心......她和那些普通的感染者暴徒，不是一回事！”

看着那名有些诡异的头目，杜宾出声警告道，也就是在这时，几人都注意到那股奇怪的雾气似乎就是从头目身上慢慢散发出来的。

“哼，逃跑......又能逃到哪里？去，撕碎他们。”

头目指着博士一行人冷冷说道，虽然头目的声音听起来是女声，但那股凛冽的杀气还是让几人不寒而栗。而且随着她的话语，空气中的雾气也开始变得浓密起来。

“就连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难道是，整合运动的头目吗？”杜宾看着正井然有序地散开寻找掩体列阵的整合运动士兵，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而阿米娅看到这番情景则是转过头对军警队长继续说道：

“雾气越来越浓了......想借助雾气发动奇袭吗？军警先生，我们必须立刻撤离这个区域！如果让封锁了我们的退路，我们就......”

“你们这些感染者，都给我滚。”

阿米娅的话被军警队长粗暴地打断，在阿米娅有机会把任何话说出口之前，他便继续用那种充满威严、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这条大街。感染兔子，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想干什么。如果你们是来破坏我们的城市的，自然会有人惩罚你们。乌萨斯的愤怒是无休止的。如果不是，那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

“每个乌萨斯人都知道，不把背脊朝向敌人。快滚！我们没空理你们。”

“谢谢。杜宾！”在草草道了句谢后，阿米娅转头向杜宾示意赶紧离开，杜宾也随即开始调度罗德岛的其他成员进行转移——

“——走！去第一汇合点！各小队！动作要快！快！”

“来啊！感染者混球！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站在那里看着吗？”随着一行人越跑越远，军警队长的声音也在身后渐渐变小，但是几人四周的雾气却丝毫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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