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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虯龍的囚籠-10.後來《完》,1

[db:作者] 2025-08-08 15:46 5hhhhh 3180 ℃

10.後來

  當江澄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早晨。

  蓮居內已被拾綴妥當,一塵不染的地板、乾淨清爽的床榻,柔軟的枕蓆,一切皆是如此愜意。

  ——如果他沒有像被車裂般難受的話會更好。

  江澄躺在溫暖的被褥之中,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痠痛,腰疼得像被炸裂,四肢痠軟無力,尤其是底下兩口嫩穴,事到如今,竟依然感覺有東西塞在裡頭似地鼓脹。

  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兩個穴口因爲過度磨擦而微腫,似被操得狠了,竟無法完全密合,此時上頭清涼黏膩,似被人體貼地抹了消腫膏藥。

  江澄掙扎著坐起身,動作不小心牽扯到雙穴,立即「嘶——」地痛鳴。

  聽到此聲,立刻有人走近床榻邊,溫柔道:「別起來,你下身有傷,坐著容易生疼,躺臥會舒服些。」藍曦臣溫柔地在江澄身後多塞了顆枕蓆,讓他可以斜倚在床上,如此姿勢,便不容易壓迫到身下二穴。

  看著眼前之人,江澄這才有些後知後覺的丟臉。

  昨日自己可是和這人做盡了所有親密之事,不但說了什麼「永遠不讓你出去」,還嚷著「要給對方生孩子」。

  可他們二人其實也只見過兩次面⋯⋯細細想來實在荒唐。

  江澄有些赧然,清咳了聲,有些難以啟齒地問道:「你每次⋯⋯都得變成那個模樣?」江澄指的是藍曦臣幻化成真龍型態,將那恐怖的東西插入他的宮腔內射精之事。

  突然被這麼一問,藍曦臣不禁想起昨日兩人共享魚水之歡,對方那種爽到極致的痴態,忍不住跟著腆臉道:「沒有的事……昨日那是青龍的精魄石所賦予的能力,一但精魄石使用完畢,青龍打上的雲紋印記也會消失……」藍曦臣邊說邊掀開衣衫,讓江澄看他重歸一片雪白的腰側。

  藍曦臣因為平素鍛練有佳,腰部沒有半絲贅肉,柔軟並飽含彈性的皮膚底下,包裹的皆是硬實的肌肉紋理,那是江澄所沒有的東西。

  江澄的身子因為雙性皆具,很難訓練出這般緊實的身段,即便他日夜修煉,但身體線條依舊柔和,此時看著對方雄性意味濃厚的腰身,不禁有些口乾舌燥,彷彿又能感受對方兇猛擺動著腰,在自己體內馳騁的滋味,惹得他忍不住乾咳了聲,挪開了視線,咕噥道:「那還好……」

  藍曦臣笑著整了整衣裝,繼續道:「虯族人雖有半龍身姿、雙陽之徵,但除了外表之外,其實和一般人並無不同,同樣需要辟穀方能修道,一樣每孕皆只懷胎一人。」

  他頓了頓,又道:「會變成那般模樣,是因為我被青龍下了印記,被選為龍生九子的宿主。青龍乃四靈之一,其精魄並非尋常之物,他的精魄石中蘊含了龐大的靈力,那股靈力在我洩身的一瞬間,衝破我的表相,喚醒我體內僅有一半的龍血,並賦予缺失的另一半,這才讓我變回了真龍模樣⋯⋯」

  藍曦臣看著面前皺著眉、似懂非懂的江澄,忽然伸手撫平對方眉間的隆起,輕聲道:「抱歉,我昨日沒控制好,太過衝動,明知真龍之身對你來說太過勉強,卻還強硬和你⋯⋯把你那邊都弄傷了⋯⋯」

  江澄一聽,又開始面上發熱。

  藍曦臣笑了笑,撫著江澄眉心的手指,順著對方好看的眉眼,越過挺翹的鼻骨,滑落到那飽滿紅潤的嘴唇。

  那兩片軟肉昨日被他吸吮得狠了,此刻依然有些腫脹,藍曦臣輕柔地用指腹蹭了蹭,說道:「這兩日你最好不要四處走動,待在房內靜養,我已請忘機和魏公子先行回雲深不知處向叔父稟報此事,待叔父上門向江姑娘提親,我便正式三媒六聘將你娶回雲深不知處。」

  聽到這,江澄皺了皺眉,不悅道:「誰說我要嫁給你?」

  藍曦臣愕然,道:「晚吟你⋯⋯不願意跟我成親?」

  江澄聞言,搖了搖頭道,皺眉道:「不,我願意。可是我不能跟你去姑蘇,我不能丟我阿姊一個人在這⋯⋯」

=====

  「這點阿澄你就別擔心了。」

  

  江厭離推門進來時,曦澄二人皆未察覺,藍曦臣那手還在江澄的唇上蹭啊蹭地,不知有多曖昧。

  兩人一瞧見江厭離,便迅速分了開來,臉上皆是一片窘色,有種被人偷窺情事的羞恥感。

  「江姑娘。」藍曦臣拱手作禮。

  「姊……妳、妳怎麼來了?」江澄攏了攏衣襟,明明衣冠周正卻做此動作,實在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江厭離笑臉盈盈地看著面前二人,端了兩只小碗進了房,房內頓時充斥著蓮藕清香。

  「你睡了一天,我想你醒來後定會喊餓,便煮了蓮藕排骨湯過來,藍公子照顧你照顧了一整夜,早飯也沒吃,這會定也餓了,一塊來喝點吧。」

  江厭離遞了一碗湯上前,被藍曦臣接了過去。

  「江姑娘,我來吧。」藍曦臣從江厭離手中接過木碗,捧在手中,舀了一湯匙,吹了吹,這才遞到江澄嘴邊。

  江澄被對方一連串理所當然的舉止弄得羞窘滿面,結巴著開口:「我、我自己喝!」他還沒臉在自家姊姊面前,與他人做餵食這等親暱之事。

  江厭離看著江澄手忙腳亂的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年輕的家主整個人都快燒起來般脹紅著臉,這才欣慰道:「看你們這樣,我也能安心出嫁了。」

  「阿姊……」江澄被藍曦臣強硬餵了兩口湯,聽江厭離這麼說,頓時有些心慌。

  雖然明白江厭離和金子軒那隻小破鳥成親是遲早的事,但一想到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有朝一日卻得各奔東西,還是讓江澄心中無所適從,眉頭深皺。

  江厭離拿出帕巾,幫江澄擦去沾在嘴邊的湯漬,溫婉道:「我本來還擔心若阿羨沒回來,以後這幢大宅就只剩你孤身一人,如今你倆一同結伴前往姑蘇,也算有個照應。」

  聞言,江澄皺眉急道:「誰說我要去姑蘇的!阿姊,我要留在雲夢,這裡是我們的家,妳嫁去蘭陵後,那隻破孔雀若敢欺負妳,妳儘管回來!我們不受他們那名門貴族的氣!」江澄說得激動,藍曦臣則聽得頭痛。

  江厭離聽了卻是笑道:「阿澄莫要說糊塗話。讓你一輩子守著這座老宅,你讓我在蘭陵如何能安心?更何況,你和藍公子已有夫妻之實,日後你有了身孕,又要人家如何安置你?」

  「他、他連這事⋯⋯都跟妳說了……?」一想到自己雌伏於男人身下之事被江厭離知曉,儘管自己的姊姊早明白他對藍曦臣的情意,江澄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江厭離看了收斂了笑容,拉過江澄的手,拍了拍,道:「藍公子已將事情原由盡數知予了我,我贊同你們的婚事。」

  「姊!」江澄還想說些什麼,江厭離卻是搖了搖頭,正色道:「阿澄,不要因為我而委屈了你自己,只要你過得開心,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宿願。」

  看著江厭離滿臉的堅決,江澄這才眼眶發熱,偷偷牽住了藍曦臣的手,點了點頭。

=====

  待江澄養好身子、再次下床走動,又過了大半個月,距離青龍當初給予的期限也迫在眉睫。

  當曦澄二人趕到至雲夢大澤,藍忘機及魏無羨已在該處等候多時。

  湖面平靜無波,夜色冷清,未見青龍身影,卻有一名長髮及膝的青衣男站在魏無羨的身旁。

  那人五官俊俏,生得一張精緻的面孔,額間鑲著一枚金色龍鱗,神色極冷,甚至比忘機更冷上幾分,一雙金色的眼眸不帶半點波瀾,似已心死。

  看著那人身影,藍曦臣不由自主打起顫來,牽著江澄的手微微發抖,似又經歷了那冷電砸身之痛。

  這引得身旁的江澄投來不解的目光,雖不清楚對方為何不安,卻體貼的沒有多問,只是緊緊反握對方溫暖的大手。

  似乎在江澄的鼓舞下得到了一絲力量,藍曦臣這才繼續走向前,待二人走近,便聽得魏無羨對那人叨念不已:「你這榆木腦袋,還要守著那陳腔濫調的執念多久?那人都不知道輪迴了幾世,不知道和多少人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了幾輩子,就你還抱著那死腦筋!乖乖跟天神道歉、保證恪守本分,不就能從這千萬年的禁制中逃離,繼續做你的風流龍子了嗎?幹嘛死守著那點碰不著、摸不到的念想,受這生生世世的折磨?你是傻嗎?」

  魏無羨滔滔不絕的碎念並沒引起那人多大的反應,對方仍是一臉淡漠,只是在魏無羨的長篇大論後,回了句:「我和他許過白頭偕老的承諾。」

  這話讓魏無羨一個勁的搖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看見曦澄二人時斷了滔滔不絕的抱怨。

  「江澄、澤蕪君!你們來了!」

  魏無羨轉身朝走來的藍曦臣和江澄猛揮手,絲毫不覺得眼前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有什麼不對,可他那大聲嚷嚷的行為卻把江澄臊得惱羞成怒,一雙帶電的眼死命瞪著魏無羨,恨不得在對方身上鑿穿幾個窟窿。

  隨著魏無羨的喊聲,那名青衣男子這才將視線投向曦澄二人,那對岑寂的雙目,在瞧見江澄的霎那間,有了一絲波動。

  那名男子不動聲色地看著走至身前的二人,冷笑道:「哼,臭小子,你運氣竟這般好。」

  藍曦臣這才對著那男人彎腰作揖,恭敬道:「青龍大人。」

  聽得兩人對話,江澄大吃了一驚。

  他曾聽藍曦臣提起會晤青龍那夜的九死一生,本以為依照那兇殘的手段,青龍必定是什麼傳說中的兇猛惡獸,沒想到如今一見,竟是個俊逸公子。

  江澄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東方聖獸,一邊默默地跟著做了個禮。

  青龍看著藍曦臣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那夜將對方折磨得遍體鱗傷,甚至還拿對方的族人作要脅,那人卻依舊能畢恭畢敬的喊他「大人」。

  看著眼前二人,他沉吟了片刻,這才開了口:「這便是你寧可耗損十年壽元、動用龍血禁術,也要保護的小鈴鐺?」

  青龍這話叫在場眾人皆為之一楞,魏無羨和藍忘機自然知曉這「龍血術」是為何物,聞言齊齊將視線掃向一旁的曦澄二人,臉上滿是驚愕,而藍曦臣身邊的江澄,卻是被那句「耗損十年壽元」給嚇得傻在了原地。

  江澄有些慌亂的抬眼看向藍曦臣,道:「龍血術不是你之前幫我下的結界嗎?耗損十年壽元是什麼意思?」他皺著眉看向身旁的藍曦臣,卻見對方回了一記苦笑。

  突然被青龍拆了台的藍曦臣,以微笑安撫自己的意中人,不慌不忙地對青龍道:「是,晚吟是我心儀之人,也是我依照您的要求,給您尋來能夠以男子之身,孕育龍子之人。還望青龍大人能信守諾言,饒恕在下的無知,並留虯族一條生路。」藍曦臣回答得不卑不亢,顯然在來時前已先做好了準備。

  青龍卻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

  打從見到江澄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藍曦臣成功完成了他所交付的任務。那枚天龍印記是他親手打在藍曦臣身上的,如今那股蘊含他精魄的能量,已轉移至眼前這顆「小鈴鐺」身上,只消一眼,他便知曉,藍曦臣達成了他千萬年來都無法做到之事。

  原來這便是困擾了他千萬年的問題——「男人如何能生子?」的答案——一個雙兒。

  青龍仰天長嘆了一聲,為自己尋找了千萬年,好不容易得到的解脫而嘆息。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和那人……終究是有緣無份。

  那人只是個平凡的人類男子,並無修道,也無雙身,即使投餵再多龍麟,也終有油盡燈枯的一天……

  他們之間的故事,其實早就寫好了結局,且永遠走不到幸福快樂的篇章。

=====

  青龍站了一會,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許久,接著默默吐了句:「你比我幸運。」說著,便緩步朝湖心走去。

  看他要走,魏無羨這才打定主意跳了出來,嚷嚷道:「喂!我說你這條青竹絲,幾千年不見,招呼不打一聲就又要回湖底去了?虧我方才跟你嘮叨了半天,你這死腦筋怎麼就不開竅呢?山不轉路轉啊!」

  青龍聞言,這才轉過身,沒好氣地睨了魏無羨一眼,道:「你這破麻雀還真是千年如一日,一樣煩人!」說著便慍怒地揮袖丟了一道冷電過去。

  他知道身為朱雀的魏無羨並不會被這小小的雷電所傷,故此舉只是為了讓那煩人的傢伙閉上碎念的嘴。

  那道聲勢驚人的冷電從青龍的袖中穿出,在半空中電閃雷鳴,雷厲風行地往魏無羨劈去。

  藍曦臣見了驚愕地大吼了聲:「魏公子當心!」青龍冷電的威力他親身體驗過,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肌膚一寸寸崩裂的經歷,實在令人髮指,如今看著熟悉地電火竄出,藍曦臣不無惶恐。

  「魏無羨!」同時高喊出聲的還有站在藍曦臣身旁的江澄。

  雖然他老是和魏無羨打打鬧鬧、雖然日前他才從藍曦臣的嘴中得知,自己的髮小竟是傳說中的朱雀聖獸,但怎麼說兩人也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如今親眼目睹對方有難,江澄幾乎沒怎麼思考便朝魏無羨的方向跑了過去。

  他只是一介凡人,身子不如龍人強健,被這勁雷劈中,怕是會瞬間灰飛煙滅。

  可江澄的速度快到藍曦臣根本拉他不住,用當初追捕盜獵人的速度,豹子般一轉眼便竄到了魏無羨身旁。

  眼見那抹紫色的身影幾乎要和青色的冷電撞在一塊,年輕的虯族族長瞪大雙眼,口中嘶鳴:「晚吟別過去——」接著一旋身,化作一條青碧色巨龍,往江澄疾馳而去。

  「魏嬰!」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魏無羨身後的藍忘機,眼見自個的鳳凰鳥兒有難,立刻伸手將對方拉至身後,代替魏無羨吃了下這記雷擊。

  一時間青光大盛,熾白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湖面,將每一朵盛開的蓮都映照得無比清晰。

  青龍便在這片光燦奪目下,驚訝得開了口:「你們就已修得了真龍型態?」

  只見在光芒閃爍後,原本欣然佇立的藍氏雙璧,竟紛紛化成了兩條巨龍,盤旋在半空之中。

  江澄根本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便已被藍曦臣那條鱗片滿佈的龍尾給捲了起來,強制躲到了一旁。

  「你、你怎麼會?」江澄看著眼前露出擔憂表情的龍身藍曦臣,愕然道。

  之前藍曦臣說過,虯族本是殘缺的龍之後裔,和人類混血過後造成的後遺症,便是他們無法完全變成真龍型態,只能以半龍的模樣存活於世,同時也無法使用龍族任意控制雷電的能力,只能如一般人一樣,刻苦修煉,期待早登天界。

  而之前藍曦臣能幻出真龍姿態,則是因為青龍印記的加持,可如今那枚印記早已消失,為何又能露出如此姿態?

  面對江澄驚疑不已的表情,藍曦臣幻化出來的巨龍卻也跟著一頭霧水。

  此時,在藍忘機幻化出來的巨龍保護下分毫未損的魏無羨,慢吞吞地從巨龍懷中走了出來。

  他扠著腰,一臉老氣橫秋地對青龍道:「這就是我說的『路轉』啦!」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青龍看著眼前陡然出現的兩條巨龍,這才隱約意識到魏無羨欲乎在盤算些什麼。

  果不其然,在他發問後,那隻千年麻雀萬年雞驕傲地指了指身邊的藍忘機,道:「看!這是我給你找的接班人!」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俱是一愣,完全不懂魏無羨所言何意?

  只見那人伸出手指磨了磨鼻尖,得意洋洋地道:「雖然不清楚為何澤蕪君也跟著修煉到能幻出真龍型態的境界,但這幾些日子以來,我成天和藍湛廝混在一起,不知不覺間渡給他許多靈氣,待我察覺時,他的境界早已大幅提升,相信只要跟著我多修煉些時日,定有資格繼承你青龍聖獸的地位!」

  這話說得讓藍忘機難得地面露訝異神色。……我?當聖獸?

  青龍則是挑了挑眉,道:「繼承我的地位?我為何要放棄多年的修行,將一身本領渡給這小鬼?就憑他那點本事,也想當聖獸?」

  面對青龍的拒絕,魏無羨卻沒有半點喪氣的模樣,反而更加熱絡地道:「因為只要放棄了你四聖獸東方青龍的地位,天界便沒有理由強扣住你、逼你履行這千萬年來的制約,你可以就此山天高海闊自在逍遙。」

  青龍聽了卻是不以為然,道:「這天下又有何處我不曾駐足?我要那沒意義的自由有何用?」

  此時,魏無羨卻神秘兮兮地笑道:「如果我說,如此一來你便能完成宿願,和那人類白頭偕老呢?」

  聽得魏無羨一席言論,本來尚斥之以鼻的青龍,忽然歛眉豎目,嚴肅道:「你什麼意思?」

  魏無羨見青龍起了興致,這才壞笑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和那名人類從頭來過,這次,沒有誰是傳說中的聖獸,只是平平淡淡的兩個俗人,至於能不能修成正果,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青龍沉默了會,魏無羨的話對他來說不啻是種誘惑,早在和那名人類在一起後,他便時常幻想與對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無奈他是與天地共生的東方青龍,盤古化成的肉身讓他不老不死、龍神的精魄讓他的靈魂不生不滅,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愛人遲暮,飽受終有一天會失去對方的恐懼。

  他曾想力挽狂瀾,最終卻將對方推入了深淵,而他也落得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場。

  ……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如此想著,青龍金色的瞳孔閃了閃,直定定地望著眼前與自己同樣壽無止盡的南方朱雀道:「什麼方法?」

  只見魏無羨驕傲地伸手指著自己,揚了揚頭,高聲道:「只要你當我的兒子!」

=====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靜謐得連一片離枝的落葉,飄至雲夢澤湖面上濺起的漣漪都清晰可聞。

  依舊被龍形藍曦臣擁在懷中的江澄,丟臉得想衝上前去親手把自己的髮小掐死!管他是什麼南方朱雀還是北方大餅!

  他氣得在藍曦臣懷中捏著拳頭簌簌發抖,惹來對方好笑的注視,溫柔的巨龍親暱地用龍首蹭了蹭江澄的腮幫子,似在努力安撫懷中之人。

  可那頭的青龍卻沒這麼好的脾性,在聽了魏無羨的話後,周身瞬間掀起漫天青光,許多細小的閃雷凝聚在上頭,模樣十分駭人。

  他怒氣升騰地瞪視著眼前仍兀自驕傲得意的魏無羨,咬牙怒叱:「這就是你說的好法子?」

  青龍不禁打心底覺得,自己竟真信了那隻有事沒事就給他人找不痛快的紅色破鳥說的胡話!簡直愚蠢至極!

  他齜牙裂嘴地隨手招出一道閃白熾電,那電光劈啪作響,聽得人寒毛直豎。

  隨著青龍的衣袂翻飛,那道危險的熾電似下一秒就要往魏無羨的方向招呼而去。

  看著眼前來勢洶洶的電火,魏無羨趕緊揮手自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是,讓你放棄青龍的肉軀和精魄、抽離自身的靈魂,重新投胎、和那名人類重新開始!」

  隨著魏無羨匆忙的解釋,青龍手中的電光瞬間消去了蹤影。

  「重新……投胎?」青龍看著魏無羨,眼中滿是驚疑。

  「對,只要重新投胎、捨去你東方青龍的身份,生而為人,你便能和那人再續前緣,這次,你們倆都只是普通人,再沒有什麼天命和責任,定能白頭到老……而你對他的感情,也能有個了結……」說到這,魏無羨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這代表你得放棄永生的權利,以及你身為龍神的所有驕傲。」

  魏無羨最後的兩句叮囑,對青龍來說卻是求之不得之事。

  若能再次聽那人在他耳邊朗誦詩詞歌賦、重新感受那人的體溫,即使要用永恆的生命作為交換,又有何不可?

  可青龍隨即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可能……天神不可能讓我重入輪迴……」他已是被天界禁錮之人,又怎麼可能有重回六道之中的權利?

  聞言,魏無羨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誰說要讓你重投六道輪迴之中?瞧,你娘在此!」

  隨著魏無羨的動作,青龍終於意識到對方想幹些什麼,頓時黑了張臉。

  他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的魏無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你是說……你要將我的魂魄……打進你的肚內……」

  魏無羨這才燦笑著道:「對!由我將你生下來!這樣你便能和江澄肚子裡的那個人類重頭來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功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一席話實在驚世駭俗,三綱五常混亂,聽得眾人俱是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最後還是由從真龍型態恢復成人型的藍忘機,走上前蹙著眉低聲說了句:「魏嬰,休要胡說。」

  可這卻卻引來魏無羨的不滿,他嘟著嘴蹭蹭蹭地貼上含光君,咕噥道:「藍湛,不是你說的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嗎?之前我身死時就把你哭得那叫一個慘……若換作是你身殞……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魏無羨一想像那畫面,便覺得心塞,立即喋喋不休地繼續滔滔不絕:「若你承襲了青龍之位,便等同於擁有了千萬年的壽命,那我們不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嗎?」

=====

  眾人這才徹底明白魏無羨的本意——這傢伙可是在誆騙四聖獸之一的東方青龍為自己作嫁呢!

  頓時一陣無語。

  江澄更是丟臉得扭頭不再去看那魏不要臉,反手揪著藍曦臣龍首上的長鬚不斷拉扯,真正做到了「龍嘴上拔鬍鬚」。

  可這種明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青龍在沉吟了半晌後,竟點頭同意了。

  「好。」青龍二話不捉摘下了額上的金色龍鱗,拿在手中惦了惦,接著交給了魏無羨。

  「是逆鱗!」被江澄拔鬍鬚拔得生疼,最後還是幻回了人形的藍曦臣詫異道。

  「什麼逆鱗?」江澄手中握著一截斷鬚,有些歉疚地問道。

  「逆鱗就是倒生的鱗片,每條龍身上皆有之,青龍一脈的逆鱗長在額間,是積存龍族精魄之所在,也是每條龍的禁忌之處,有點類似蛇類的七寸,正所謂『除龍削逆鱗,打蛇打七寸』便是如此。」藍曦臣娓娓道來。

  聞言,江澄挑了挑眉,問道:「那你也有?」

  藍曦臣笑了笑,點了點頭,接著伸手挑開頭上的抹額,露出底下光潔的額頭,點了點天庭的位置,那處有一道細小的傷疤,顏色極淡,若不細看定無法察覺。

  「虯龍一族為了混跡於人類之中,每名龍人在黃髮垂髫的年紀,就必須拔除逆鱗,以掩蓋其龍身之實。同時為了遮掩傷疤,虯龍弟子皆需配戴抹額,此額飾除了盥洗及在自家道侶面前,不得輕易摘除,以此達到規束自我的目的。」

  聞言,江澄皺著眉頭,不無擔心地問道:「拔鱗?那不會受傷嗎?」

  藍曦臣笑著搖了搖頭,道:「虯族多半為人龍混血,那枚逆鱗並未蘊含過多精魄,即使拔除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

  江澄點點頭,想說不會受傷就好⋯⋯可藍曦臣卻又接續道:「雖然拔鱗不會受重傷,可逆鱗內仍存儲著我們些許先天之氣及神識,是十分珍稀之物,不可隨意棄置⋯⋯」

  話說到一半,藍曦臣忽然意識到什麼,看了眼江澄,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因此,我們多半會將剝除下來的逆鱗嵌入自個貼身物品之中,像是佩劍或樂武。接受過逆鱗加持的物品會有增幅效果,靈性大增可比神武,像忘機的『忘機琴』,以及我的『裂冰簫』皆是如此。」

  聽到這,江澄似懂非懂地皺著眉連連點頭。原來裂冰竟是如此有靈性的樂武,甚至還有神識,真是非同凡響⋯⋯

  但很快江澄便笑不出來了。他猛地想起自己都拿裂冰幹了什麼事,頓時愕然地抬頭看向藍曦臣。

  那人明顯也和他想到了一處,一雙清澈的瞳眸曖昧不明地盯著他瞧,看得江澄滿臉通紅,惱羞成怒地偏頭不再作其他言語。

=====

  一旁的忘羨和青龍三人,顯然並無餘力去關注身旁曦澄二人的動向。

  魏無羨拿著青龍的逆鱗,有些不太真切。

  此時此刻,他掌心躺著的小東西,蘊含著青龍千萬年的精魄和靈力,比修道之人的金丹更為珍貴,魏無羨低頭看著那流光閃爍的絕世珍品,這才有些驚疑地開口:「你……你真決定好了?這一去,可就再無回轉的可能。」他雖想出了這點子,卻沒想過對方真會首肯。

  青龍沒好氣地看著魏無羨,原本一片死灰的金色瞳孔竟流出了幾分生機,淡然道:「若能再見他一面,這點事根本無須考慮。」

  說著,他的周身光芒大盛,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雲夢大澤,也照亮了他晦暗了千萬年的人生。

  最終,青龍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消失在光芒之中,等刺目的白光散去,留在原地的,只剩一顆光華流轉的的青色小球。

  魏無羨走上前,拾起那顆青色小球,收進了懷中。

  百年一度的龍生九子之事,總算到了盡頭。

  眼看青龍消失,曦澄二人這才朝藍忘機和魏無羨的方向走去。

  從藍曦臣口中得知一切事由的江澄,臉色有些彆扭地走至魏無羨身前,支吾道:「所以……你其實是隻鳳凰、是四聖獸朱雀,而不是什麼紅嘴火雀或什麼紅風鳥?」

  雖然早知江澄總有一天會得知所有真相,魏無羨卻還是有些尷尬,他搔搔腦袋,愧疚地笑道:「抱歉,騙了你和師姐這麼久⋯⋯但我一直很感激江叔叔救了不小心落難的我,也一直把你們當作至親之人……不管如何,待在江家的那些日子, 對我來說,並不是假的。」

  江澄低著頭,悶哼兩聲,接著又問:「所以……當年那些人的石寨……也是你放火燒的?」當初圍剿蓮花塢的惡人,一夕之間被全燒死在石寨之中,那時江澄只當對方是遭到報應,如今想來,只有可能是魏無羨下的手。

  魏無羨聞言,點點頭笑了笑。

  江澄這才抬起頭,沒好氣地伸手推了魏無羨一把,笑道:「早說嘛,帶上我還能給你打打下手,添添柴薪!」

  魏無羨見狀,也跟著附和道:「好,燒得他們連褲子都沒得穿!」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告別了魏無羨和藍忘機二人,曦澄二人走在回雲夢的路上。

  一路上,繁星璀璨,銀瀑耀眼,十分醉人。

  藍曦臣默默牽著江澄細嫩的手往前走去,雖沒有說話,卻能從他滿面春風的表情,看出其愉悅的心情。

  那無聲歡欣的模樣,看得江澄都跟著害臊起來,皺眉怒道:「你笑什麼呢!」

  聞言,藍曦臣臉上的笑意更深,道:「笑這夜色迷人,真適合御劍而行!」說著,便伸手召來朔月,拉起江澄,雙雙跳上劍身,御劍而去。

  呼嘯的風打在二人身上,吹亂了兩人的衣衫,藍曦臣拉過身後之人的雙手還在腰上,輕聲道:「晚吟,抓好,小心別跌下去。」一如初見。

  同樣的情景,卻有不同的心情。

  這次,江澄毫不客氣地伸手環住對方的腰身,將腦袋抵在對方寬闊的後背,輕笑道:「真是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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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個月後,江澄成功誕下了九顆金蛋,不知是否因為他是以男子之身妊娠,這九顆金蛋異常強韌,竟全數得以孵化,為虯龍一族增添了九名小龍。

  同時,魏無羨也成功以雙性之身,誕下了一名新生兒。

  數年後,兩名年約八歲的孩子,歪歪扭扭地同乘一柄長劍,在雲夢的上空中飛行,那不熟練的模樣,實在叫人怵目驚心。

  領頭的孩子一身青衣,面容十分俊俏,正聚精會神地努力操縱腳下長劍。

  站在他身後的孩子,有些擔憂地扯了扯他的衣襬,道:「阿青……你行不行啊?不如我們下去用走的吧?」

  可那被叫做阿青的孩子,卻是抿著嘴,執拗地搖頭道:「我可以的!小貳你別怕!再一下就到了……」

  藍貳聽他這樣說,只好任由對方繼續用不甚精湛的御劍術乘載著二人,同時伸手緊緊抱住藍青的腰身。

  可這舉止卻叫藍青激動得飛得更歪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兩人總算在日落前平安抵達了這次的目的地──雲夢大澤。

  遠從姑蘇飛至雲夢,藍青幾乎被榨乾了所有的靈力,一落地便累得跌坐在一旁氣喘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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