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氣味率先浮上意識。

　　再來是懷裡溫暖的體溫、縲縈睡衣滑膩的手感，以及臂膀上沉沉的頭顱。

　　光彎起嘴角，鼻尖往前蹭去，縷縷纖髮隨著呼吸輕撫肌膚，令懷中安睡的人下意識地閃避後頸的搔癢感，兩人之間的距離因而更緊密地嵌合一塊。

　　這樣的距離自然也碰觸到了早晨最有精神的部位……

　　早晨相互依偎的姿勢，對於情侶，即便只是常見的皂香，也能成為最動人的催情素。

　　光依然閉著眼睛，額頭輕輕靠上亮，鼻尖沒入髮裡，專屬於他能聞到的氣味瞬間盈滿鼻腔。

　　對，專屬——要是他能和亮與稍晚要參加的婚禮主角社一樣，可以獲得更獨一無二的存在意義就更好了。

　　他拉長了被亮枕住的左手，探出被外，輕柔地觸碰著熟睡中戀人空曠的左手指根，一股出於不滿的渴望上浮，他縮起雙膝，像是將亮緊鎖在這堵胸懷中般。光手收回被裡，熱燙的掌心撫過絲滑的衣料，掌緣緩慢地擦過乳首，指尖如蛇鑽進衣襟，停留在那感受沉穩的心跳。右手卻膽大地滑進褲頭，一把握住已微微膨脹的性器，彷彿掐住呼吸讓心跳漏了一拍。帶著薄繭的指頭輕點怯露的頂端，或磨蹭打轉，孔洞裡漸漸地滲出濕黏的體液。

　　亮的頸子往前彎了彎，同時縮起腿，把自己捲曲起來，與他拉出了些微距離，差點就要滑落枕頭。

　　他收緊左臂將人撈回懷裡，一直停放在胸口的手撥開釦子，以指節夾弄著在被裡裸露的乳尖，讓它充血腫脹後，又改成輕搔撩撥，逗得身體的主人胸膛起伏得更大了。

　　光憋住笑，睡了一宿微微乾燥的唇湊近身前人耳後的空白，而後伸出舌尖濡濕染紅了那塊，連帶的掌心也漸漸濕了。

　　兩人親密地胸膛貼著背後，手分別逗弄著上下的敏感之處，待手中的莖柱完全挺立起來，細微且黏稠的水聲終掩不住透出被褥，藏在身前的吐息也開始無法矯飾。

　　光鬆開手，長指往囊袋後方摸去，試探性地戳刺著穴口，濕滑的指尖觸到皺褶時，不由自主地向內收縮閃避，但略一施力，第一指節便順利地探入，接著是第二指節……

　　亮稍早彎曲的腰腿讓他的手指進得更多更深，懷中壓抑的呼吸隨著指節的彎曲與探索似的揉按逐漸凌亂，引起一陣痙攣。

　　這般誘人的反應使他抽出手，急切地扯下亮的睡褲與內褲，反手隨意地脫掉自己的，扶起陽具對準凹陷處後緩緩挺進。

　　身前人發出一聲極為細小的嗚哼，光終於忍不住開口，那聲音帶著笑，又低沉沙啞地貼在他耳旁，「喜歡嗎？舒服嗎？」順勢地含吮著耳珠。

　　回應光的是一片沉默。「你是不是就期待我這樣做……」他向後抽出一些，又猛地前挺插入，與嘴上的輕柔挑逗截然不同。

　　可洩漏出的只有被光撞得破碎的喘息，剛進入時綿軟甜美的嚶嚀如幻覺般，卻一直殘留在光的耳裡。他甩開被子，抬腳踩掉亮掛在小腿上的衣物，趁勢舉起亮的腿，更加兇猛地進犯，追求起方才誘人心魂的聲音。

　　肉體拍擊聲從交合處響起，光左臂上的頸子泌出層層汗水，原先披在枕被間的柔順長髮，此刻四處散著，幾縷髮絲恰恰掩住亮的眉眼。

　　「不要憋著嘛，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嘛……」光嚙咬著微微潮紅的耳廓，含糊地低語。他眼角餘光能見亮攀抓著床沿的指節浮起筋絡，不一會右手傳來細微的顫抖。

　　「你不要太過分——慢點……」亮鬆開抓在床沿的一隻手，往後勾去，想把幾乎震麻他右半身的聲音撈進自己唇裡吞嚥，但某人偏不配合，只是不停啄吻著他的耳骨、耳垂，把洶湧的情慾變作纏綿的執著。

　　可一慢下來，埋在體內的莖狀物模樣卻越發清晰，寬闊的傘頭強制拓開每寸的緊緻，碾開又密合……他幾乎能在腦海裡清楚地描摹出兇物的細節。無論是想像，還是化為實際的慾念，都引發出更多的顫慄。

　　亮感到腰腿一陣抽搐，耐不住的呻吟從唇齒間溢出，「嗯嗚……」他伸手去扯掐在腿上的手，纖長的腿往後一勾，彷彿催促光入得更深，來自腰後的律動順從地用勁起來。

　　如麻花辮般的姿態纏綿著，光持續把玩著他胸前的乳首，潮濕且低沉的喘息淹沒了他的耳，「快了嗎？」實在難以言語，他只能用難耐的低吟，和撅起的臀來回覆，招來的是深入淺出的快速進犯，和重新握住他陰莖撫慰的手。

　　快感在前後迅速堆積起來，彷彿被赫然甩上浪濤的船，在波峰與波谷間劇烈沈浮。

　　想撫摸、想要親吻，想更纏綿的念頭襲來。他小小掙扎著透露出換姿勢的欲求，希望能與帶給他狂歡的戀人面對面擁抱，但胸前擰著他乳尖的手，和掌握他脆弱之處的右掌，以及深深嵌入體內的巨物都箝制著他，逼迫著他。

　　咬緊的牙根再也壓抑不了更多聲音，嘴裡直嚷著慢些，但真的慢下來又改口喊著快些、淺一點、深一點，支離破碎的語句混合肉體拍擊時的水聲，聽起來就像一首誘人持續沉溺的靡靡之音。

　　爽到極致的感受會變成一種強烈且尖銳的痛感。

　　他小腹劇烈地抽搐緊縮，反射性地夾緊臀肌，緊繃而生出的疼痛從光深深抵住的那一點炸開，射出精水的瞬間，亮意識一陣朦朧；然後光倏然抽出，改變姿態跪進他雙腿間，俯身親吻他，與下半身拉過他的手替自己撫慰的急促魯莽的動作不同，極其繾綣溫柔，最後將白遺全數射在他的手中。

　　因高潮而迷茫的視線漸漸清晰時，單手撐著上身的光正低頭笑望他，邊調整微喘的呼吸，邊傻呵呵地笑。

　　亮愣著，光突然啄吻他的嘴角，額抵著額，「別生氣啦，多補幾個給你。」唇再次輕輕貼上來。

　　唇舌交纏間，亮輕喟，舉臂環住他任性的戀人，讓沒出口的埋怨融化在吻裡。

　　或許這般縱容都是因剛醒時，光徘徊在他指根的手吧。他向來不善感，凡事起了任何想念，就開始評估、判斷，然後行動。但光衝動而感性，總在意外時刻讓人感受到心細與粗曠之處。

　　把因稍等要參加婚禮而起的情緒壓下，他輕推光，戀人退開身前還留連地吮了吮他的下唇，才撐起身從床頭抽幾張面紙，略略擦拭掉衣襬跟手上半乾的粘液，雙雙進飯店房間充滿情調的浴室清洗。

　　浴室白霧氤氳，光雙手熟練的搓出泡泡，就要來服侍他那頭長過肩膀的髮，亮避開了。按照過往情況，這洗下去又會再燒一次，所以他只能對著發出嗚嗚哭聲裝可憐直說自己被嫌棄、真的什麼都不會做的光，迅速將自己洗淨，早一步回到房間。

　　剛坐到被擺放在窗邊的梳妝桌前，擰乾毛巾包著的長髮，熱愛把玩它的光立即追了出來，不顧自己的濕髮，就開始整理他的。

　　鏡子是面稱職的打光板，光的臉上瞧不出半點想望。他俐落擦乾頭髮，以指代梳均勻地抹上髮品好順開厚重的髮瀑，他拿起吹風機，打開前玩笑似的問：「今天要不要試試麻花辮？我保證這次一定不會拉痛你。」

　　轟轟巨響中，亮的視線偶爾被遮蔽，指腹滑過頭皮，讓他又想起那個觸感。「你想要戴對戒嗎？」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傳進光耳裡。

　　光驚訝的關掉吹風機，「……那你那時候就醒來了？」

　　意識到問題背後的時間點，亮先是一愣，後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那你還好意思生悶氣。」

　　「那是兩回事。」

　　光裝模作樣撇嘴，又打開吹風機續道，「想歸想啦，就多少想像了一下……不過這個東西太顯眼了，就算了。」

　　「嗯……是想要儀式感，還是歸屬感？」他撥開遮擋視線的髮，直視著鏡中的光。

　　「儀式感吧，我們都住在一塊了，歸屬感早就有啦。」

　　頭髮漸乾，頸部變得輕盈許多，光擱下吹風機，抹上髮品的雙手在裡頭來回穿梭。

　　他仰頭，突然提議道，「袖釦可以嗎？雖然跟對戒不太一樣，但它低調很多，你就不用過度擔心了。」

　　事情發展遠超預期，光沒料到只一下子的感觸，就被戀人發現，還得到一個這麼棒的回應，這令他有些欣喜若狂，不禁開口要求，「這樣你可以偷偷在儀式上幫我別嗎？」

　　亮見光的雙眼睛寫滿期待，像兩顆寶石一樣閃亮，那股情緒感染了他，「那等會還要買合適的襯衫。」

　　然後光笑得像是回到無憂孩提時，他拉起手中的一縷長髮吻了下，隨後摟抱著他心愛的人。

　　「感謝你的情人節禮物，我親愛的亮。」

　　或許真正戴上戒指的那天還遙遠的未知，但獲得心儀之人的應許，終能使等待不再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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