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五章 八节 细菌

“检测到地形正在转动…目前的位置在城市的郊区地域。” 运命刚说完这句话，大家突然发现身边那些熟悉的景色消失了，脚下的板块正在如传送带一样滚动，雾霾中的影子也越来越密集，朝着众人乌泱泱的涌动过来。

那是被不知名力量碾碎的改造人部队，他们形成很多尸条一般的东西，每个改造人的尸条上，都有着明显的人为痕迹，和那些影子不一样，改造人是为了这次任务故意做成这副模样，也似乎只有这种模样才能正常行走。

对于众人来说，无论怎么走，都是在原地踏步一般，哪怕是跳跃和装甲飞行前进，感觉上在方向和坐标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知不觉之间，田茉终身边的人已经在雾霾中破碎，刚刚都仿佛幻象一般，但是仔细一想，周围的人已经安静了不知道多少了，大概是在十分钟前，那些改造人的尸条也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听我的吗？” 运命问田茉终，田茉终则一直握着运命的手，生怕它没有了电。

“说说。”

“你把你所想的事情，通过电传达给了我，对你来说也许是暴露给敌人的危险行径…但我决定跟着你，所以帮助你，请…快速的向我传递给你的地点前进！” 运命爆开自己的身躯，留下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球吸附在田茉终的装甲上面，改变装甲的结构，紧紧卡在手臂上面，更多更全面的功能被增入到这装甲上面。

眼前的雾气已经快要散去了，准确的说，雾气在疯狂的上升，田茉终才知道一切从未缓解，那是很多很多人的身影，他们烧杀抢掠，与极京的正规军交战起来。

“历史上，这是魔女革命的人们，但正规军队是现在的，很多过去的景色与现在的废墟重叠起来，人影也与自己所统率的人们重合。”运命介绍，田茉终才发现大家一直都在一起，只是被雾气隔绝起来了。

“十几年前是十几年前！姑娘！他们不是保家卫国的战士！都是那些公司功利性的雇佣兵罢了，以前的群众看不清敌人，现在的我们看的清！” 刘马追上正在奔跑的田茉终，他一身重装甲，抬着重机枪扫射前方那些改造人。

“全体冲锋！天卡因特和我带着精英部队正面冲锋，其他的人们绕到侧翼去，拿着机枪的人在高楼上守住路口，别让新来的士兵包了我们！” 田茉终的头盔显示上在运命的帮助下展开了一个巨大的3d地图，敌人的进攻、我方的人数分布看的一清二楚。

地震再度开始，不过田茉终不会再畏惧了，运命已经通过敌方的卫星提前运算出了塌陷的位置等，田茉终也不知道这种有卫星观测的时间能维持多久。

重机车在田茉终奔跑的时候被召唤到了一旁跨上车，趁着他们与那些影子缠斗，自己的部队凭借高机动性冲破敌军的防线，用装甲自带的冲锋枪在敌军群中扫射，过去与现在交错在一起，编织出谁也不确定的历史。

战场上的陆地在不断的崩塌，水泥和钢筋飞射，重机车在军队群里轰鸣，不远处的天空疯狂的抽搐起来像是出了故障的录像一样模糊起来，为现实打上了那些看不清的马赛克，最后一阵闪光。

无数的尸条从四维空间展现出来，黑暗也随之降临，紫红色的光柱从喷涌出的岩浆柱中绽放开来，回响着过去到现在所有人的悲鸣，证明着那些普通人埋葬在这片大地上，有些不带装甲头盔的，耳朵都被这些声音震出血来。

“轰！” 那光柱引起一场比的上核弹的爆轰，闪耀的光芒将田茉终那些人，那黑色和金色相间的身影从天空落到他们的身前，一剑将爆炸横扫了过去，羲和剑掀起的一连串的爆炸将前面的爆炸碾压平息，露出那光柱的真正身影。

“那是真神仙！真神仙来了！快拜啊！” 张耳赶紧跪在地上对着羲和磕头，其他的父老乡亲也跟着张耳一起跪拜。

羲和的对面，是很多尸条和由五颜六色的染料组合而成的、不明形态的蠕动生物，全是用尸条做爬行的肢体，身上那些染料所染之处都会产生区域性的幻象，那些幻象最终凑成了魔女的样子，那个样子时刻都在变幻着，仿佛要将每个魔女的样貌走上一遍。

“呕…头好晕…” 田茉终捂住头，毫无防备的趴在地上，被姬秋泽慢慢扶起来，田茉终的心跳和脉搏正在逐渐减弱，似乎被那个怪物影响着。

“纪岚长，尽快！”

“知道！” 纪岚长朝着怪物飞奔而去，旋转着的剑刃在凑近的时候反握，从上而下劈过去，被衍生出的魔能水晶阻隔，碰撞出血红色的火花，羲和剑闪出光芒把魔能水晶切爆，幻象中飞出尸条撞向羲和，还有一些企图将羲和绑起来。

纪岚长把剑刺进魔女身体里，向天空跃起，那些尸条紧紧缠绕住羲和的双腿，纪岚长把魔女甩向更高的天空，低头斩断那些尸条，全身装甲板变形移转，露出被烧红的机械内构，齿轮不断的旋转，摩擦出火焰，将漆黑的天空映红，犹如一轮从大地上飞起的红日。

纪岚长朝天空一指，十太阳从自己的身后浮现出来，喷射出数万道的光流贯穿正在坠落的魔女幻象，引爆了更多魔能水晶，将天空渲染成了七彩色，那不明形态的生物瞬间破开那满是染料的肉体。

一具枯瘦且模糊不清的巨大人体在天空摆出大字，全身流淌出腐败的脓水下雨一样洒向大地。

纪岚长延伸出覆盖大地的光芒蒸发那些脓水，瞬现到它的面前一剑贯穿它的胸膛，顶上更高的天空，那枯瘦的皮肤里生长出很多畸形的人类落在羲和身上爆炸，把羲和轰飞。

纪岚长的眼前被一片血雾蒙住，它枯瘦的大手已经按住羲和的头，发狠的压到了地上，纪岚长操纵的羲和被那人体骑上去按着头使劲的砸到大地，一直靠着纯力量压向地底，周围因为这种变化向下塌陷，誓要将羲和埋葬。

纪岚长向前丢出羲和剑，羲和剑回旋着将人体插在洞壁上，纪岚长火速起身转头猛踹，把它拔出一半的羲和剑再踹进去，抓住剑向上提，把胸口到头切成两半，鲜血四溅，七彩色的脑浆顺着裂成两半的胸口向下流淌。

“咚！” 那切开的口子里面飞升出一条长着数百只眼睛的寄生虫，整个洞以它为中心产生引力，把羲和吸到自己身上，周围那些大地的碎块如同环绕星球的卫星一样聚集在那虫子的周围。

“嘣！” 羲和身上的部分装甲被引力挤的变形，刺穿了肉体，纪岚长的肉体也一样受到了损伤，一直散热的装甲也因为这次变形开始散热不均匀，全身的热量无法循环一直朝着损坏处猛喷，烫的那虫子放松了引力。

“呃呃，腰真痛…” 纪岚长抱怨了一句，在虫子放开引力的两秒内，一剑把虫子挑出来扔向天空。

纪岚长再朝着天空一指射出光流轰击，引力竟然将光流扭曲，环绕身旁加速一段过程把光流反击给羲和。

“这不是靠力量可以解决的生物啊。” 纪岚长转动剑刃把光流蓄在羲和剑上。

“用太阳的引力和它的引力对拼，把它的眼珠剥下来，掐住他们的喉咙，捂住他们的耳朵再试试杀死。” 梅琳达在羲和殿的王座上指挥纪岚长。

“您真是神出鬼没。” 纪岚长卷起那些废墟，在强大的引力造就出小太阳系的轨道，那些废墟燃烧起来，在天空中化作太阳，那些废墟形成了一个燃烧的星环撞击寄生虫，寄生虫的引力将星环吸碎，太阳在濒临虫子的时候瞬爆。

金色的风暴将它的皮肉席卷，梅琳达口中说的那些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感官都被血红色的火焰覆盖，一把羲和剑扫清火焰贯穿寄生虫的身体，寄生虫也随之燃烧起来。

顺势向地面喷涌出光流将那些改造人部队轰燃消灭，最后在人们的仰望下消失在无边的天际。

“没让他们看见应该…” 纪岚长趴在梅琳达胸里面，梅琳达躺在天台上，看着窝缩在自己胸里面的纪岚长。

“好孩子，你得知道是我带你走的。” 梅琳达抱着纪岚长，慢慢的摸起他的头，纪岚长还咬了咬几口梅琳达的乳房，在发觉是总席后立马爬了起来。

“喂喂喂喂喂！我以为我只是用羲和的力量移到了一张床上，为什么是你抱着我走啊！” 纪岚长看着梅琳达衣服上自己留下的牙痕，懊恼的挠着头，姬秋泽在一旁看得起劲，捂住嘴巴窃喜一会走出来拍了拍纪岚长的肩膀。

“怎么啦？” 姬秋泽刻意的问。

“呃…不想承认呢。” 纪岚长虽然这么说，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被自己咬过的梅琳达。

“喔喔，哈哈哈哈哈，走吧走吧，你先去照顾田茉终。” 姬秋泽把纪岚长推走，拍了拍梅琳达的胸。

“你总喜欢这样调戏男人吗？”

“因为我是永生的，他跟我说过的、见过的一切，我基本上都提不起探索的新意来，什么东西都能一眼看透了本质，我不想和爱人的时光那么无聊。” 姬秋泽捏了捏梅琳达的嘴唇，“好在你很喜欢我这副‘黑色魔女’般的样貌，才能换来调戏他这么有趣的交易。”

“你是个好女人，我还没有找到好男人。” 梅琳达拍了拍姬秋泽的脸，“好好的看着他，我期待你们生出孩子的那天。”

“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依靠。” 姬秋泽对梅琳达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呃…真痛…为什么会这样。” 田茉终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脱下装甲歇息着，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呜呜…哇啊，痛到想哭…” 田茉终想憋着哭，又想放声大哭，在这种矛盾之间挣扎，关于魔女革命，那些被屠杀的魔女，记忆和感情都因为那个怪物向她引起了鸣响，加上不久前那些人谴责自己的话，加上肉体上的痛苦，现在多少有些崩溃。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这种悲哀的劲头在激烈的战斗结束之后，愈发敏感的体现在自己的全身心上。

“很悲哀吧，哭就好了，他们听不见，在忙着开庆功宴呢，医生。” 梅琳达走进办公室，坐到田茉终的身边。

“总席…呜…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别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 田茉终抱紧梅琳达，把眼泪都蹭在梅琳达那洁白的礼服上面。

“不现实，我还是要离开的，你别把自己魔女的身份说出去，苦难和悲伤是这条路上的经常事，你可以失败，可以痛哭，可以去做除了停滞不前之外的所有事情，你甚至可以半途而废或者离开这条道路，但绝对不能停滞不前。” 梅琳达托起田茉终的脸说。

那白嫩的脸已经变得脏乱、满是伤口，秀丽的短发已经变长变的乱糟糟，披散在肩膀上，只剩下半身的白大褂和黑色衬衫，下半身穿着极不合身的男性睡衣。

“好好的，我有时候不在，但一直都有在看着你，你的成长和经历我都放在眼里，整理整理自己的形象，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安慰的，明面上的战斗交给你，暗争，还得我来。”

“你在说什么？”

“表面上的人物，只是表面上的人物而已，魔女革命本身就是2023年那时候拿到永生技术的老政客密谋出来的大场面，这些战斗，也许是无休止的战斗，杀死了这些还会有，杀死了那些还会有，犹如光与影一般，我们是在这缝隙中游离的小鱼，看到光影之间，跃动光影上下，率着那无数的群众走向光影互不交错的缝隙之中。”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们啊…”

“人类的欲望消失为止，在这之前，一直一直的抗争下去，将阶级的沟沟洼洼填平，我们是这种人，他们不息，我们不止，穷流不尽的愚者。” 梅琳达抚摸着田茉终的头说。

“哐当！” 一些自己人发了疯一样砸起自家的设施来，乌特拉想喊陈洁时，发现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些工人端着枪闯入乌特拉的指挥室。

“你们干什么？”

“上位，如果说这个公司是大家的，为什么指挥的人是你，不能是我们？”

“要对着我开枪？” 乌特拉举起双手低下头问。

“没错，有人说了，我们的权利，我们的命运应该我们自己掌握，所以我们要自己掌控这一切。”

“如果是有人对你们这么说的话，你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傀儡，放下枪还来得及。” 乌特拉扭了扭脖子，枪声随之响起，火焰的屏障在乌特拉的面前拓展，将那些子弹融化，周破晓从后面把他们一个个敲晕。

“好久不见，姐姐。” 周破晓牵着陈天骄的手说。

“同感。” 乌特拉没心情打招呼，“跟我来吧。” 扔下一句跑出指挥室。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厌烦了，我的学生…我的平静生活，我的丈夫，全都搭在这上面了，哪怕是让我好好研究也行，为什么将这些东西都推给我…” 陈洁看着那些暴动的工人，每个工人都毕恭毕敬的感谢陈洁。

“没事，我会还给你那些，把你的学生、你的平静生活，除了丈夫之外的所有愿望都答应你，你只要好好的将永生技术再努力的强化一些。” 奥弥莉特低声对陈洁说，摸着陈洁的身子，好似闺蜜一般。

“我想…我想要，把田茉终带到我的身边最好…” 陈洁哭起来，抱住奥弥莉特，其中还有几名改造人工人作为陈洁的手下。

“谁都想美滋滋的活着，别觉得这是一场背叛。” 奥弥莉特咬了咬陈洁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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