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五章 九节 病毒

“眼睛…变成绿色的了，这种瞳孔里面的白色六芒星虽然可以关掉，但瞳仁已经换不成原来的黑色…也没法找美瞳带，希望没有人注意到。”

田茉终拿梳子梳理着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长的黑发，在洗漱后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魔能回路，连自己的血管上都时不时会流动一丝绿色的光芒。

“身份根本藏不住啊…还是熟悉一下力量什么的，比如…魔女化后会是什么样的生物。” 田茉终看着自己的手，运转自身的魔能回路，绿色的电流顺着未干的躯体将浴室的灯击坏。

那翡翠色的荧光怪物在黑暗中显现，一身突起的蛇鳞，老虎一样的爪子，双臂的关节处长出猛犸水晶牙，夜莺似的的水晶头颅，有着紫红色的双眼，头上长着独角鲸的角，感知着周围的空间。

下半身是机械化的水晶人形腿，时刻都在扭曲、变形，但始终保持着整体的不规则长方形，犹如山上被鬼斧神工造出的绝峭一般，胸前是许多绿水晶肋骨凝结而成的外骨骼。

腹部是透明的，里面是当初插进去的魔能水晶碎片，它着链接自己的肉体，肆意的释放出雷电，身后的双翼是透明的蝉翼，上面时不时流淌着绿色闪电。

“真是可怖的面容…” 田茉终回到人类的外貌，刚洗干净的身上又冒起汗来，“我也会变成那种怪物吗？”

“自从梅琳达把我收下，就没人在乎过我，每个人都在关心他们要关心的，没人管我的死活，谢雨临也走了，田茉终也跑了…” 陈洁手上握着点火器，扔向面前的这座工厂，眼里映射出升腾的火焰，满心的怨恨与悲愤尽在这燃烧的工厂上显现。

爆燃的火焰把天空烧成绯红，工人们在她的教导下将众光的总部搞成人间地狱，尸块遍地都是，周破晓和陈天骄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熟悉的那些全都被点燃了，恶魔从人们的躯体中钻出来，人们的血液在恶魔的身躯上面流淌着织成巨大的巢穴将大楼覆盖。

“劝你们尽快放弃，交出田茉终，这个区域已经有一大半被统治了。” 奥弥莉特的声音从那些血液的巢穴里面回响，陈洁依偎在奥弥莉特的身上，憎恨的注视屏幕中正在战斗的乌特拉他们。

“要将这些我们亲手拯救的几百万人，屠杀于此吗？” 即使是屠杀上瘾的陈天骄，在这里也犹豫起来。

“乌特拉，水源被污染了，病毒已经降下来了，那些人，有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水源已经被人挖通，链接上了地狱。” 一组调查队的指挥官传来消息。

“没有人知道生命为何存在，人类如果变成疯狂的野兽，法则也是弱肉强食和最根本的自保，人类定义的一切，在人类主动脱下人皮的那一刻，那就是物竞天择。” 乌特拉的全身血肉都在被黢黑的骨架突破。

“他们将枪口对准我们，我们也还以反击，但这不是目标，只是必要的开拓，目标是必须摧毁的真相。” 乌特拉化身恶魔的模样，冲进人群，机械与血肉冲撞，将那些疯狂的人们点燃。

“哪里是找内鬼啊…陈天骄，上了！” 陈天骄的胸口飞出银色烛龙咬住周破晓的右手，巨大的机械烛龙从地面冲出来，将周破晓和陈天骄吞入口中。

“你觉得内鬼会是谁？” 陈天骄问。

“我不知道。” 周破晓把机械烛龙贴地驾驶，把那些人群都碾成碎片，血液把烛龙染的通红，从青铜机械硬生生刷了一层血腥的漆面，骨骼和肉块在机械与地面之间夹杂着摩擦成飞散的碎肉，无论恶魔还是人类。

被烛龙飞扫的街道血流成河，奥弥莉特隐蔽在一旁将这些别有用心的拍摄下来上传到云端，周破晓现在杀掉这些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悠然自得的操纵着。

“现在的你，有些让我害怕…” 陈天骄低声说。

“暂时得退出众光的事情，杀了他们就杀了他们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开始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了，只要能快点解决眼前的这些破事，一切才有可能前进，与其让他们死在革命上，不如死在我们的手上。” 周破晓冷淡的说，面前的视野上已经被染的全是鲜血。

“你还是周破晓吗？”

“我一直都是，但这些都是怪物了，陈天骄，你不能否认我。” 周破晓引爆烛龙，抱着陈天骄飞向天空，烛龙的爆炸将这片城市轰没。

周破晓一白泽刀插在警察局建筑上的广播系统，直接黑了进去。

“想活着的，清醒的人…都他妈的给我停手，走向现在这座发生爆炸的城市去！不往这里跑，我马上启动这个区域的所有导弹把你们轰碎，不信可以试试。” 周破晓站在这座被炸毁的城市顶端，用天北区的广播说。

“那些反抗的，你们就是傀儡，被杀的时候不要怪我不留情。” 周破晓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说出如此猖狂的话语来。

“你是谁啊！” 有人通过广播回复周破晓。

“管着你们命的！” 周破晓说罢，目视的前方，那座城市也发生了蔚蓝色的爆炸光，甚至看不见导弹的身影，一连串的爆炸闪光把那些人全部烧着。

“过不过来，我再问最后一遍。” 周破晓喊，没有人回复，但可以看到明显的人流朝着这座被炸毁的城市走过来。

“周破晓，你这是自寻死路。” 陈洁走到周破晓的面前，周破晓身上武装着烛龙装甲，只留下紫红色的双眼注视陈洁。

“几百万人，几亿人我也敢杀，陈洁，你是一个叛徒，我本来就知道的，让你的主上来领你。” 周破晓拔起白泽刀，指向陈洁。

“屠杀他们，你也是人民的叛徒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是怪物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在乎我和她能怎么走，走多远，我的存在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践踏法律、粉碎道德的例外，我敢当着面杀死他们，你们敢当着面，不考虑自己的统治，肆意的屠杀他们吗？”

“至少现在不能，以后他们就是想杀就杀的奴隶，到头来你和众光，并不是让他们看见一丝曙光，而是更加光明正大的屠杀吗？”

“我是我自己，在我做出碾碎人民的决定时，我已经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决裂了，我…也变得和你们一样嗜血，渴望坐上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之位，但我正是如此，不折不扣的暴君！” 周破晓飞身过去，将白泽刀砍向陈洁，奥弥莉特浮现在陈洁面前，剧烈的魔能爆炸把周破晓轰开。

周破晓用白泽刀抵御，同时挥散出无数白泽刀的幻影幻化为各种动物奔向奥弥莉特，奥弥莉特的面前升起宏伟的水晶柱，水晶反射出太阳的光芒被无限倍的增大，将那些奔走的人群蒸成熟肉。

周破晓从手臂上弹出机械剑，一手机械剑一手白泽刀交错起来向前挥砍，数万亿次的蓝色与红色的光痕充斥整个天空，将蓝天切碎为黑漆漆的一片，那黑暗的空中飞来无数条烛龙向下面的奥弥莉特集体轰击出蔚蓝色的光柱。

奥弥莉特胸口聚集着的魔能回路对着光柱射出无穷尽的彩色魔能光，两条光柱对击，激散出漆黑的圆光盘覆盖低空区域。

周破晓扭动白泽刀上的瞳孔，瞳孔变成了紫金相间的光芒，挥刀的那一刻，空间都因此变得模糊不清，周破晓已经没有了影子，只能通过被斩切出来的真空判断移动的位置，天台上面的地板都被切烂切碎，迅速朝奥弥莉特逼近。

奥弥莉特反应过来，一只手唤出魔能剑格挡，没想到斩击过于迅速，魔能剑刚刚接触，就被那些斩击切断，把奥弥莉特胸前的那一窝魔能回路和胸口切成万亿段，硬将奥弥莉特从天台上连带着陈洁一起逼了下去。

“咚！” 奥弥莉特甩出魔能水晶把周破晓轰飞，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落在地上，胸口上很多碎肉都在哗啦啦的往地上掉，整个上半身的肉和骨头几乎要被削完了，原本上半身那些不流血的地方也出现了无数的划痕，渗出血来。

把奥弥莉特的上半身都染成了一个血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和陈洁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跑了？演戏没吓到你吧。” 周破晓摸了摸陈天骄的头说。

“你真的变成那样，我也愿意陪着你征服世界呢。” 陈天骄咬了一下周破晓的嘴唇，极其小声的说。

“平静下来了嘛。” 乌特拉按住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虽然陈洁和奥弥莉特消失了，但是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大帮凶，很多情报都被抖露了出去。

“你透露了什么样的情报？”

“唉…” 男人叹气之后，七窍流血，趴在了地上。

“抓的内鬼，一个情报也问不出来！他们真混蛋。” 乌特拉有些气急败坏，周破晓和陈天骄早已经跑的远远的了，她们两个人已经被自家的众光列入了黑名单，也并不算众光公司的员工，包括田茉终他们，都已经被众光“开除”了。

“他们总得行在黑暗里，我要登场登场了，乌特拉。” 女娲对乌特拉说，“有些事情不登场真是完全无解，这一场战斗，基本上消耗了很多士气，作战的胜利已经完全倾斜在敌方那边了。”

“您也要前往黑暗？”

“我要利用众光的权力，去召集一些人类工程师，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战力了，现在正值虚弱期，根本无法支撑敌军的全面进攻，现在情报四处泄露的情况下，无异于裸奔的存在。” 女娲对乌特拉摇着手指说。

“现在，您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全方面加强防御和巡逻，在召集人类工程师之前，先让一些没有在地下工作的员工们回到总部，尽量保障与地下工作的员工信息联系，做到少联系、多信息，联系的越少越好，一次联系能传递的信息越多越棒。”

“那现在就开始执行吧，我去网上看看那些人们的简历。” 乌特拉说。

“本次的世界征服演习很成功，梅琳达在很大一部分上保住了我们这些老头子。” 昏黄的灯光照耀在一个圆桌上面，坐在这些椅子上的，是三位白发苍苍，穿着西服的老人，他们的身后是一些经过特殊改造的改造人，时刻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我们现在投资旧夜市里的工厂，这笔商单虽然是为了支援众光公司来的，我希望可以长久的持续下去，我们不能做亏本的事情，我们就不得不去那些危险的城市，与那些资本家多谈论一下，旧夜市里的那些反抗者是起不来的，都是看在梅琳达的面子上咱们才得这么帮。”

“没办法，一群年轻人就喜欢搞一些必然失败的事情。” 另一个老人点上一根老式雪茄抽了起来，舒缓的躺在沙发上面。

“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是秋后问斩的蚂蚱，也不知道梅琳达会不会保我们。”

“以我们的改造人和长久以来的经验，窃取他们的革命成果，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老人身后的改造人拔出机械刀，刀光只是那么一闪，桌子上的盘子就被切成了两半。

“这还是房间，没法发挥全部实力，在我们身边的改造人，可都是正常改造人的皮盖住的古代怪物。”

“嚯，哪来的这么多钱？”

“贪的梅琳达的国库，她现在假死，后面我们真把她害死也无所谓。”

“你真管，嘿。”

“对吧。” 老头哈哈的笑起来。

“呃，我是不是还在睡觉？” 纪岚长在羲和殿里面走着，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这是梦吗？但感觉好真实。”

“是梦，醒来就会成真了，纪岚长。” 那个人影转过身，正是羲和本身，她解除了琉璃面罩，用那金色的瞳孔与纪岚长对视。

“你来要回你的力量吗？”

“我不会收回你的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只是在这时候醒来了，你用那些战斗复活了我，我也用你的身躯重塑了现在清醒的我。”

“你以后打算怎么样呢？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对我做什么…”

纪岚长抓住羲和满是纹身的手，羲和也已经卸掉那些重装甲，身上穿着雍容华贵的黑金色丝绸，若隐若现的可以看见里面的身躯，满身都是奇特的纹身和各种伤疤，即使这样纪岚长还是有点害羞。

“我不是什么邪恶的人类工程师，现在是忠诚于你的，你可以用这股力量去做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无论是决定人类的历史、还是毁灭这个世界，我都不会阻止，我只要负责你活着就好。” 羲和聊到那些历史和世界，眼神都很冷。

“为什么？我挺需要一些正确的指导…”

“你是人类，所以你用这股人类工程师的力量决定人类文明，延续、还是毁灭，我都取决于你。”

“我想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所以我现在做的这些…对吗？”

“一样取决于你。”

“我只是想问问题…你肯定对于人类，对于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见解吧，为什么如此冷淡，只是让我用你的力量去决定我想的一切？”

“工程师不是守护神，用我的身体去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孩子，你会因为对工程师的崇拜，情不自禁把我的见解当成唯一的正确答案，不是我冷淡，而是人类必须独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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