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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跡(中)

[db:作者] 2025-08-08 15:48 5hhhhh 4810 ℃

由於伏黑是罕見地於冬季出生的狼崽,母親在他還未斷奶時便已離世,跟隨父親流浪期間也未能攝取足夠營養,身材較其他幼狼明顯瘦弱許多,見不慣此的五条經常一個勁地將狩獵所獲推到黑狼跟前。

單身的五条沒有子嗣,先前發言已讓狼群認定他將伏黑視作養子,時刻將黑狼幼崽帶在身邊的行為無異於對此之證明。即使見到剛加入群體的伏黑享用狼王優先挑走的肥美獵物、聽著首領無意識帶著溺愛揶揄「惠這麼小一個,吃三頓飯的量還不夠我塞牙縫」以催促幼狼多多進食,眾狼也只能裝作未見未聞,不去打擾對方為上策。

只是成為五条身邊的幼狼並不代表就此無憂無慮,為了撐過試探期來自仍心懷憤懣者的蓄意攻擊、順利在狼群活下去,也為了未來能夠獨立,伏黑接受狼王幾近苛刻的鍛鍊。五条除了會帶著伏黑外出提前進行狩獵見習,也會抽空指導他、訓練他的打鬥技巧。

來自狼王的訓練強度和頻率皆相當高,五条面對此事也不曾放水,所幸伏黑十分聰穎,懂得截長補短,還會利用環境優勢,倒也掌握獨屬於他的一套戰鬥方式。

很快地,過去缺乏與其他狼崽相處經驗,也未曾以打架模擬爭奪群體地位的黑狼便突出重圍,一腳踏上狼崽頂端,還因年幼便能獨自趕跑鷹隼而獲得「伏黑哥」稱號。五条每每看見黑狼腳踏曾瞧不起他的敗者身上,總莫名感到自豪,擅自替對方得意地翹起尾巴。

當然,訓練過程並非沒出過意外,白色巨狼不時會過度投入,遺忘自己一隻爪子便能抵上伏黑半個身子,下手不知輕重導致黑狼偶爾受傷。

狼王為此不少被狼群中醫療知識最為豐富的家入硝子斥責,又總趁對方轉身的空檔討好地歪頭看向敷著草藥的伏黑。

五条深知黑狼拿自己漂亮清澈的藍眼睛沒轍,若搭配濕潤的鼻尖輕推對方爪子、用伏黑最喜歡的毛茸茸尾巴拍拍對方,自己最終都能獲得原諒,因而日益得寸進尺。

家入看不下去朋友對不知所措的狼崽撒嬌的噁心模樣,別過臉去差點就要作嘔。最後母狼語重心長地勸導伏黑:「如果這傢伙傷到你,不管是訓練太過,或者像現在這樣擺出愚蠢表情讓狼感到不適,記得要直接說出來。」

但五条始終未曾真正傷害伏黑。

訓練留下的傷口算是變得強大必經的過程,伏黑並無怨言。何況自從加入狼群、被五条劃入自身領地,伏黑每晚都會被對方叼到自己的巢裡睡覺。埋在白色巨狼溫暖毛髮中,被熟悉氣息包圍對於減緩黑狼來到新環境的焦慮非常有效,也使他更快適應新的歸處。

有時洞穴外頭會傳來悠遠的狼嚎,驚醒熟睡的黑狼,若伏黑對其中意涵感到費解,卻仍因本能而不安地伏低身子,五条便會用尾巴充當被子蓋住他的耳朵,讓黑狼不必思考其他,僅需繼續在夢裡的綠色林地追逐兔子或松鼠即可。

伏黑蜷縮在狼王胸前,能清楚聽見對方低語晚安,也可以枕著五条心跳聲入睡。

只是黑狼因莫名的羞赧而始終未能向五条坦言,其實自己的夢境並不充滿盎然綠意,反而滿目冬日雪色。他喜歡在滿月夜晚踩著寂靜無聲的步伐,沿雪景中倒映藍天的廣大湖泊而行,偶爾停下腳步,便以鼻尖親吻與狼王蔚藍眼睛相似無比的湖泊。

融入狼群的期間,伏黑曾誤入山腳下的村莊。

對於當天何以脫離狼群平日活動範圍走進人類聚落,黑狼至今仍無法說清,他唯一知道的是當自己回過神,眼前便是村莊入口高聳的雕刻。

雖與真實模樣猶有差距,木雕依舊成功捕捉狼王的神韻,精細的毛皮尖端看來十分蓬鬆、肌肉線條也充滿野性之美,美中不足的是塗上漆也無法再現的眼睛。

即使如此,黑狼仍為雕刻吸引,不自覺湊近察看嗅聞,等到發現人類孩童手上拿著奇怪的東西圍住自己,早為時已晚,來不及伸出爪子就被驟然收縮的粗糙繩子捆綁手腳。

難得一見的黑狼被體型壯碩又手持武器的頑劣孩童夾擊,雨點般落下的踢踹並尚未造成真正傷害,逐漸聚集在周圍的其他孩童或驚嘆或憐憫的嘆息,以及那些看好戲的眼神卻足以激怒伏黑。

戳刺在黑狼腹部及大腿,差點就要揮向綠眸的尖銳棍棒令黑狼放大瞳孔、噘起嘴唇以上排齒齦示警,繃緊的肌肉隨時可能掙脫束縛,注意到此的一個孩童大叫起來。

直至此刻,伏黑才突兀地意識到自己竟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儘管不似面對化為人形的五条那樣能理解全部意涵,但對方提到「皮毛」、「價錢」和「珍貴」等詞彙時,打量的視線與笑聲都讓他不適得想作嘔。

黑狼首次面對這種混雜各種心思的惡意,卻已敏銳察覺人類身上的情緒味道遠比過去遭遇的所有動物更複雜扭曲,近似詛咒的話語如寒冬更令他僵硬,一時失去抵抗力氣。

此時某個高壯的黑髮男人撞開圍觀人群上前,眼神陰騭地欲趕走帶頭欺侮伏黑的男孩。

黑狼在男人靠近瞬間就聞到熟悉的味道,那是同樣棲居山林深處、習於在雪地奔馳的動物身上經常能嗅到的氣息。伏黑因自己對眼前面容陌生的人類產生無來由的親近而困惑地歪頭,就連男人將繩子解開、讓他回歸狼群的時候也定定望著對方。

黑狼謹慎地慢慢向後退去,待半個身子隱沒於林蔭後,伏黑總算找到原因:人類男性嘴角被動物爪子劃傷的疤痕與那雙綠色眼睛皆相當眼熟,使他無形中將對方與模糊記憶裡轉身離開狹小巢穴的背影重疊。那瞬間,伏黑產生一股衝動,如果獨狼也能化為人形、如果對方並未真正離開這座山──

黑狼下意識向前一步,不巧為首的人類小鬼正不服氣地反問男人關他什麼事、難道他知道這隻狼崽嗎?

黑髮男人滿不在乎地掏耳,沉聲回覆:「不認識,我本來就不擅長記男人的臉──公狼也一樣,但這不妨礙我想揍一頓你們這群繼承父母血統恩惠卻白白浪費的猴子。」

男人不可理喻的一番話讓眾人傻眼,鼓起的肌肉與狠戾的眼神則再度將幾個小鬼嚇得跌坐在地。

其中一人還想尋求父母支持,男人不以為然地抓住即將擲向黑狼的石頭並一把捏碎。

「你們就不怕那孩子的親族來報仇?」

確認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後,黑狼的動作不再遲疑,男人落下話語的同時扭身躍向森林。伏黑回頭就見曾被五条託付狼王不在場時幫忙照看自己的七海建人、家入硝子等狼警戒地站立身旁,目露凶光地朝人群方向擺出攻擊姿勢。

「雖然說過隨你處置,但看來你也不怎麼會養孩子嘛,五条。」

男人嗤了一聲,向他們喊了幾句。

雖然腔調古怪,但那確實是狼語,內容還不明所以,讓狼群面面相覷。即使狼群隨後忽視那番話,注意力轉至一介人類竟敢喊出狼王名諱而憤怒地低聲咆哮,男人也不見慌張,只提高音量吼著讓狼群滾開。

伏黑感覺得到黑髮男人不同於其他人類強大的生命力,又因慣於獵捕野獸,身上纏繞濃厚血腥味,衡量之後央求狼群退回樹林深處。

黑狼做出決斷的瞬間,山中深處便傳來屬於五条的狼嚎。

狼王的那聲嚎叫渾厚悠長,於山中迴盪的低沉喝止所具震懾力足以讓所有動物顫抖著趴伏原地,狼群只得聽從狼王嚴肅吩咐散開,沿著移動路線返回集合地點。

途中家入和七海湊近黑狼關切他是否受傷,伏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謝過對方之後,黑狼下腳步落至狼群末尾,重新為五条所言佔滿思緒。

狼王回覆黑髮男人的最後,補上一句「惠才不是我的孩子」,或許其他的狼沒注意到,但伏黑並未忽略五条說出「孩子」時的重音強調,他為此心猿意馬,卻又不解其中緣故。

經過這件事,伏黑對山腳下的聚落稍有了解,也從包圍他的人群口中得知狼王的傳說廣為流傳,五条被視作神明敬畏崇拜。

夜晚鑽入洞穴後,白色巨狼一把將伏黑攬至胸前,欲舔除他沾染的人類臭味。黑狼乖順低頭,確認五条的臉色逐漸好轉才向他提起這件事。狼王皺起鼻子,臉上神情介於可笑和不滿之間,抱怨地哼哼幾聲。

「我可還是單身,哪來混跡於人群的血脈!人類也太白痴了,要編故事也該編得像樣點吧!」五条傾吐了幾句對於愚蠢人類的不滿,又繞回自己被擅自添加的子嗣話題,「況且我已經有惠了,才不需要小孩!」

那您還說我不是自己的孩子。黑狼瞥了他一眼,忽然感到煩悶,只得以爪子偷偷刨抓身下的乾草和羽毛紓解,直到腳底五条換下的白毛也被弄得一團亂才作罷。

隨著時間流逝,伏黑逐漸長至能躲過五条的攻擊,偶爾差點就能咬住對方反擊──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狼王身上彷彿有著能隔開所有攻擊的透明防護罩,這既是五条當初能登上首領之位的原因,也為他的傳說增添一抹神奇色彩──狼群不再能小覷黑狼;相反地,伏黑已將看不順眼自己的成年雄性趕跑,每次出外狩獵總能帶回豐富的獵物,久而久之,狼群長老亦認可他的貢獻。

黑狼與年長和同齡的狼皆相處融洽,性格也算穩重,加上那一身烏亮毛皮及蒼翠雙眸,更受新生狼崽的歡迎。當中或許也有首領偏愛的影響,但起碼家入和七海等狼都說過,就算不論五条的原因,黑狼也值得被喜愛。

「雖然悟那傢伙表現偏袒的方式反而容易讓狼覺得煩躁就是了。」

「伏黑若是覺得有壓力,請不要忍耐,直接向五条先生抱怨。」

針對家入和七海的「誹謗」,狼王曾佯裝受傷向黑狼哭訴。

若伏黑還只是不諳世事的狼崽,或許會同情他幾秒、磨蹭五条的臉安慰委屈巴巴的對方,可惜相似場景屢見不鮮,伏黑聽完控訴僅無言幾秒便反問:「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好過份!那個會向五条先生撒嬌、每晚都要討晚安吻的可愛狼寶寶到哪裡去了!」

「請不要捏造不存在的記憶,我才沒向您索取晚安吻。」伏黑躍過突起的岩石,跟上夜間巡視領地的五条,因為不想驚動入眠的動物而壓低聲音反駁。

狼王抽空看向身邊俊美的黑狼,對方認真看過來時眼中只有自己,讓五条產生置身春天綠意的錯覺,也令他心癢地想逗弄對方。

「惠是沒索取,但不代表『不想要』晚安吻吧?」

黑狼被五条話語噎回,好一會找不出話回覆。幸虧五条見好就收,踏上巡視路線最後一段路程後悠悠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惠也快成年了吧?不只越來越帥氣,最近在狼群中的人氣也很高,有沒有考慮跟哪個雌狼結為伴侶?」

伏黑矮身避開橫出的枝幹,開口時語氣隱含一絲不悅。

「五条先生這是在鼓吹我挑戰首領位置嗎?您明明知道狼王才享有交配權力。」

結果眼前白色腦袋的笨蛋遲遲不選擇伴侶,害得狼群每逢初冬至早春,不管是雌狼或雄性皆坐立不安,現在卻反過來詢問他的終身大事?

「狼群裡不也有年輕狼結成的伴侶嗎?對了,今年好像有不少狼寶寶出生?」五条不甚在意地揮揮尾巴,側臉打算觀察伏黑反應,只見對方皺起鼻子。

「他們是後來才加入群體的,當初也被長老反對,更跟原來談的話題無關。繼續下去的話,等到新生狼崽長大、離開並建立自己的家庭,您的狼群會逐漸衰弱的。」

「反正不還有惠陪著我嗎?而且我的強大才不會因為區區狼群解散就消失,惠是最清楚的吧。」

他們在一處空地停下腳步,白色巨狼俯身湊近黑狼,笑意從眼底漫出。看著這樣的五条,伏黑十分沒轍地嘆了口氣,仰頭接受對方以鼻尖相觸。

過去五条為獎勵幼狼在狩獵或打鬥技巧方面的進步,偶爾會帶著他拋下熟睡狼群於夜間散步。一白一黑的身影並肩於山中奔騰,無論是穿梭於夏日的茂盛密林、踩踏落滿一地的紅黃色秋意,抑或迎著夾雜雪花的凜冽寒風前進,伏黑都相當享受天地之間彷彿僅剩自己和五条的感受。

而這之中,他又特別偏好寂靜的月圓之夜,每當這種時刻,黑狼都會偷偷打量狼王泛著銀光的毛皮和藍眼睛,有時他也會暗自比較雙方體格差異,最終不得不承認,五条悟的確帥氣又美麗,以對方如此年輕卻強悍的條件,也難怪會比他所見的任何公狼更受歡迎。

就像現在,在五条專注的凝視中,伏黑產生自己將溺斃於藍天的錯覺。在變得不可自拔之前,黑狼閉上眼,感受狼王含住自己吻部時牙齒輕輕刮過毛髮的觸感,身後尾巴誠實地愉快擺動起來。

關於五条配偶的話題不了了之,但現實並不這麼輕易放過他。待時序進入暮冬,狼群開始焦躁難耐,年輕的雌狼為了獲得首領青睞,多次在狼王洞穴外探頭探腦,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地埋伏,等狼王經過便翹起尾巴,倒著走向五条。

或許是今年雌狼數目增加的緣故,濃厚得近乎實體化的費洛蒙讓伏黑不適到光是進出巢穴都宛如遭受酷刑,偶爾五条沾上雌狼的味道更令他煩躁地想低吼。與伏黑年紀相差不遠的乙骨、虎杖等狼早已識趣地閃到一旁,釘崎則對五条放任現狀不滿地叨唸,黑狼偶爾按捺情緒替狼王解釋,還會遭到對方白眼。

「都不知道該說伏黑你是傻子,或者那傢伙是笨蛋了。」念在伏黑的份上,釘崎沒再說下去,轉而抱怨起其他飽受發情期之苦的狼,「繁衍下一代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畢竟生育是本能嘛,而且狼寶寶很可愛啊。」掩著鼻子的虎杖試圖打圓場,「五条老師作為狼王那麼強大,會想成為他的配偶也很自然。」

釘崎咋舌,說明自己無法理解吵得要命的幼崽可愛在哪,之後便與虎杖一同走向河邊。伏黑沒有加入他們,而是待在原地,觀察起幾個月前由本為獨狼的懷孕母狼所生之幼崽。

那隻幼狼生於秋末且體格瘦小,或許看在和伏黑處境有些相似,五条也較為照顧他。不得不承認,深灰色毛髮的幼狼十分可愛,瞇眼曬太陽的樣子更使人產生戳戳圓滾滾肚皮的衝動,無怪乎五条會喜歡逗弄他。

雖然平時總說討厭幼崽,但五条終究要面對繁衍下一代的問題吧。

伏黑想像起狼王身邊多出毛茸茸生物的模樣,且狼崽所繼承白色毛皮可能會染上其他狼隻的顏色,眼睛卻是如出一轍地藍,不僅未感到療癒,反而在煩亂之下將窩中乾草和絨羽刨得一團糟。

最終黑狼忍不住皺著鼻子嚴正要求五条處理,否則自己就要搬出去住。他的語氣堅決,連續幾個晚上都拒絕沾染討厭味道的五条靠向自己,寧願捨棄溫暖的白色被褥也要背對自己的舉動,逼迫一臉受打擊的狼王正視問題。

五条因此心情惡劣,出了洞穴就揪著不巧經過的公狼揍了一頓,還將不肯放棄聚集在一旁的雌狼吼退,才算是告個段落。

伏黑好不容易重獲清靜,然而當他再次依偎五条毛茸茸的巨大身軀,卻怎樣都無法像從前那樣安穩入睡,腦海不斷回放五条如過去開玩笑般撲過來的畫面,反而因為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以及驟然拉近距離而變得濃厚的氣息而心跳不已,尾巴尖端則在陌生情緒下不斷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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