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的树林之上，一只小鸟顶着暴雨费力地飞着，豆大的雨水打在它的身上，让它本就不快的飞行看起来不太稳定。

在暴雨天飞行，这只小鸟一定有它的原因，对于它来说，是一棵树，两棵树，一片又一片树林的倒下，是它栖息地的快速紧缩，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横冲直撞，闯入了它的生活。

出于本能的惧怕，它朝着内陆飞行，只为找到下一棵更好栖息的树顶，远离那些长相奇怪的捕食者，只是，或许，在海嗣灭世的现在，可能很快就不会有安全的大树给这些小生灵了——大海在上涨，吞噬陆地，就算没有海嗣横冲直撞，这些古树也会被海水浸泡，死去，它也终究逃不过一死。

但小鸟不会去想那么多，它只想停在树梢上，给自己的羽毛重新涂上油脂，为之后的飞行做准备。飞出树林后，它停在了一处树梢上，虽然这棵树很矮，还在大路上，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它抖了抖雨水，梳理起羽毛。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那么肥的鸟。”树说话了，小鸟吓了一跳，赶紧振翅飞翔，却被一双手抓了回来，来回揉搓。

“啾！”小鸟发出不满的叫声，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可一点用都没有，很快，它放弃了。

“真的诶，莉莉，这只鸟不仅肥，而且还很懒，这么快就连挣扎都不挣扎了。诶！这个小肥啾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小肥啾好像听出有人在骂它，用力地啄了一下那人的手，但后者剧烈增加的握力一下子就让小肥啾老实了，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把头靠了上去，喙也轻轻地碰了碰刚才啄的地方，好像赔罪一样。

“别玩了，花衣，纳维斯传来消息了吗？”莉莉披着雨衣走了过来，枪剑背在背后。

“啊，”花衣楞了一下，“暂时还没。”然后便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小肥啾。

“我知道了，”莉莉点了点头，“继续前进吧。”她又拿起无线电，“克拉克斯，克拉克斯，收到请回复。”

“莉莉姐，你怎么还这么喜欢用无线电叫他，”花衣努了努嘴，“那两个人都是打起架来就啥都不管的主，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吼他，至少他会吼回来——等等，克拉克斯怎么移动得那么快，他找到车啦？”

“嗯？”莉莉闭上眼睛，在暴雨中用心倾听。

远处，如野牛般粗野凶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甚至盖过了雨声。

“······真是熟悉的声音。”

“啊？她们来啦？”花衣张了张嘴，“她们来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来，这里还有我们的事情吗？”

“别这么说——”

“我还在放假诶，莉莉姐，”花衣不满地鼓起脸颊，“如果不是老大让我来这个看触手怪发癫的智障任务，我现在应该还在诺曼城的街头找漂亮女孩子贴贴。”

“······那还是把你拉过来吧，少祸害点女孩子。”

“是她们来找我的，真的，我只是看了她们一眼。”花衣嘟着嘴，耸了耸肩，手里的小鸟看着她漫不经心又好像被说中了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来了，一，二，三，大手笔啊。”莉莉看着身后。

“嗡嗡嗡嗡——”为首的步战车冲破雨雾，开到她们身边后缓缓停下，舱门打开，“美女们在等什么呢，上来啊。”熟悉的女声。

“尤利娅，我就知道是你，”花衣吐了吐舌头，“真不愧是特警部队的明星啊，各大任务从不缺席。”

“小任务也不缺席，”克劳迪娅探出头来，“大小姐这才是老板最想要的员工，啊，疼！”

“唉——”尤莉亚叹了口气，“不想上来就别上来了，本来就挤······好吧，克劳迪娅，你滚到车顶上去让她们两个进来。”

“呜哇啊啊啊——不要啊，大小姐，会变成人形吸水海绵的。”克劳迪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了尤莉亚身上，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不放。

“你们两个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啊。”莉莉点了点头，拉着花衣上了步战车。

“不要带宠物上来。”花衣手上的小肥啾看着尤利娅瑟瑟发抖。

“好吧，算你走运。”花衣戳了戳小肥啾的脑袋，“去吧！”

小肥啾被花衣放飞，在空中扑闪了两下翅膀后逃也似地飞走了，估计在它之后短暂的生命中，应该会非常慎重地挑选每一处停留的树梢吧。

······

步战车在大路上疾驰，发出低沉的轰鸣。

“克拉克斯，”花衣看向之前就坐在这里的克拉克斯，“杀爽了吧？”

克拉克斯点了点头，“诺曼城里束手束脚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出外勤好。”

“真好，我也想像你这么上进~”花衣揶揄道。

“别背后捅我一刀我就谢天谢地了。”克拉克斯哼了一声。

“尤利娅，”莉莉叫道，“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刚过来就在这个伊比利亚的军营里，帮他们抓了几个邪教徒才放我们出来的。”

“浪费时间，”克拉克斯看了看放在身旁的链锯，“就这么点时间了还要搞那种东西，他们自己没有反间谍机构吗？传奇调查员可不是过来查案的。”

“但是有几个人类确实不错，”花衣舔了舔嘴角，“那个邪教徒也很可爱啊。”

“那几个人够倒霉的。”莉莉瞥了一眼。

“嘿嘿。”

“尤利娅？”莉莉看向尤利娅。

“大小姐在通讯中哦！”克劳迪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要小声呜——”

“你自己声音就够大了。”尤利娅揉了揉脑袋，“纳维斯传消息过来了，”她拿起车内无线电，“支援小队，跟着我们走，医疗小组准备。”

“有人要救？”

尤利娅点了点头，“虽然没多大可能就是了，我们的工作不是救人，尤其是那些被侵染的人。”

“只会让他们陷得更深，”克拉克斯耸了耸肩，“不如给个痛快。”

“如果是个漂亮的妹妹，”花衣搓了搓手，露出微笑，“姐姐也可以让她和我一起哦。”

“一只魅魔已经够给人添麻烦了。”莉莉摸了摸额头。

“是吸血鬼啊，吸血鬼！正统，纯正的吸血鬼好吧！”

“有区别吗？”

“额。”

“你们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吵架。”

“尤利娅你都上手了你还说我们？”

“不可以吗？”

“在厚脸皮这方面大小姐可没有输过谁——啊！好疼呜呜呜呜······”

······

几公里外，暴雨中的树洞内。

洛伊抱着双腿，坐在小小的篝火旁，“说真的，我好怕。”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纳维斯坐在她旁边。

“我不知道，”洛伊摇了摇头，“蕾切尔给我一种感觉，她生了病，可能会好，马上就会好，只要我们回到首都，回到我们的小家，回到我们原先的生活轨迹，打打闹闹，这里经历的阴霾就会过去，她总是这样可靠······”

纳维斯看着眉间愁云密布的洛伊，仔细地倾听着。

“可是，我总在害怕，”洛伊把脸埋进了膝间，“我好怕，蕾的病永远都不会好了，她一直都喜欢把所有的东西背到自己身上，我好怕，这一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会——”

“我知道了，”纳维斯点了点头，“她确实得病了。”

“能治吗？能治吧。”洛伊突然凑了上去，眼睛里满是期望。

“······当然。”纳维斯想了想，又笑了笑，“只是，会越陷越深罢了。”

“诶？”

“我跟你说得够多了，小姐，”纳维斯的笑容让洛伊有些发怵，“为了你的身心安全，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什么，啊——”

“······”纳维斯看着倒下的洛伊，叹了口气，“这里没有救赎，小姐，只要卷进来，就只会越陷越深，正常人通常难逃一死，身体，精神，而我们这些怪胎，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离开。”

“希望你安好，”纳维斯礼貌地鞠了一躬，走出树洞，看向远处的蕾切尔，“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获救，不是吗？”

······

海嗣在溟痕上蠕动，湿润的身体中发出怪响，它们在期待，又似乎在恐惧，向着某个方向。

它们蠕动，爬行，靠近，响应同类，响应本能，响应需求，寻求进化。

没有海嗣会抱怨自己被吞噬的命运，弱肉强食，族群从不怜悯某一个个体。

有个体在吞噬，有个体在呐喊，有个体在向着其他个体发出嘶吼——她要更多，更多，更多的同类相食，她想要力量，完成之后的旅途。

它们并不理解这个个体的愿望，它们确实有感情，既不复杂，更不强烈，也从未有过这种混杂着希望和不屈的绝望，如此扭曲，又如此有感染力，吸引着海嗣的到来，它们期待着，吞噬这个个体，亦或是被她吞噬，引领着大群继续在进化之路上前进。

它们翻过山丘，在漫山遍野的溟痕上蠕动，直到看到那一大团不断蠕动的触手，它们露出了獠牙，然后又很快被触手卷入其中，碾碎，吞食。

野蛮的低吼在昏黑的空间中回荡，血肉被碾碎的声音令人作呕。

······

小审判官看着远处的那个被无数深灰色触手所包裹的少女，她的右手握上光滑的左臂，第一次有些女孩子气地含胸，缩起身子，眼神满是悲伤，但没过片刻，她便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已经变为利爪的左手抓出手炮，右手举枪。

“等等——”艾丽妮按下了小审判官的枪。

“有什么好等的吗？”小审判官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甚至没有了人类的形体······”

艾丽妮摇了摇头，“再等等。”

“可我们真的有时间可以浪费吗？”

“······我来吧。”艾丽妮接过小审判官的手炮，举起，瞄准。

“嗖——”

“什么声音？”小审判官看向天上。

艾丽妮屏住呼吸，“卧倒！”她拉着小审判官俯下身子，眼看着一发黑乎乎的弹丸划过天空，然后落到远处的地上。

“轰！”一声巨响，带起黑泥的浪潮，好像一颗巨石落尽黑色的大海，大地上泛起骇人的浪花。

黑泥将地上的溟痕吞噬，露出地面的土色，而黑泥褪去之后，有着粉嫩肉色的触手从砸出的大坑中涌了出来。

或许把这个触手上的颜色放在任何一个小动物或是饰品上都能称得上是可爱，但在这触手上，实在是很难让正常人接受，比起恐怖，更像是怪诞，难以理解。

海嗣们被这一异变阻挡了脚步，出于某种根植于本能地恐惧感，亦或是别的，它们停在了原地，只是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示弱，又有着一丝威胁挑衅的意味。

那粉嫩的触手，暂且这么说，这些粉色触手的集合物并没有管它们，她爬出大坑，不紧不慢地靠近那被深灰色触手包裹的少女。

深灰色的触手警觉地弓起了身子，像是蛇一样吐着头部的芯子，然后全都冲了上来，深灰色的触手分裂开来，渗血的内部满是血肉的渣滓，骨头的细屑，还有阴森的锯齿。

粉嫩的触手好像真的有人性一样惊讶地摇摆了一下，直接被咬了个结实，但就在深灰色触手碰到目标的一瞬，处在中心的少女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触手比攻击时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重新变为少女的躯体。

而那粉色的触手，她快速蠕动着，接住了快要倒下的少女，然后也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紧紧地抱着她。

“呜呜呜呜——”明明悲伤的是蕾切尔，可克劳迪娅却在痛哭流涕，“咬得我好疼啊，全身上下都被咬了，还要被大小姐当人间大炮打过来，我还不如一颗120mm炮弹值钱，呜呜呜呜呜——”

“噗！”蕾切尔咳出一口鲜血，只是这可能并不是她自己的血。

“你醒啦？”

“我就没晕过，”蕾切尔转过头，不去看克劳迪娅的脸，“我一直清醒得很，我什么都做了，没法回头。”

“······”

蕾切尔瞟了一眼克劳迪娅，发现她不停地流泪，不禁有些无所适从，“你哭什么，要死的人是我，我们也不认识不是吗——”

“呜呜呜呜——我泪点低还不行吗？”克劳迪娅就差咬手绢了，“我都知道了，你真是个好人，大小姐一定能救你的。”

“······”蕾切尔看着远处蠢蠢欲动的海嗣，她的眼中闪过希望，又眯了起来，“还有什么东西能救我吗？”

“有很多哦，”克劳迪娅突然像朵花一样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像两抹弯弯的月牙，“大小姐可厉害了！你不就是想和好朋友一起活下去吗？简单得很，大小姐大手一挥，啊，小手一挥，你身体里的那些东西想除掉那不是随随便便，手到擒来。”

“额，大小姐，是谁？”

“我想想啊，怎么给你介绍呢？”克劳迪娅摸了摸下巴。

“海嗣上来了！”远处的海嗣开始靠近，蕾切尔站了起来，又被身后的人按了下去，力气很大，不是克劳迪娅，“是谁？”她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名紧握长矛的青年男人，他穿着西装，头戴礼帽，眉宇间透出一种虔敬和绅士的感觉。

“纳维斯·弗洛伦提，诺曼城的传奇调查员，蕾切尔·米莉亚女士，你可以叫我纳维斯，”纳维斯轻微地鞠了个躬，然后走到了她们的前面，看着那些逼近的海嗣，“可爱的女士们请退后，现在是绅士们登场的时间了。”

“诺曼城？”蕾切尔眨了眨眼，“你一个人吗？等等，”她想到纳维斯是从身后过来的，那个方向——“洛伊！”她赶紧站起身来，又因为太过着急而腿软摔倒，被克劳迪娅扶住了。

“让她做了个好梦，蕾切尔小姐，放心，我也不想让她打搅我们之后的交易，虽然你并没有什么价值，也没有什么筹码，但我想照着尤利娅的性子，她总是会做些什么事情的，”纳维斯转过头，抬了抬礼帽，“我很想为小姐们展现一下传奇调查员的价值，但是，很可惜——”

“嗖——”又是破空声。

“轰——”120mm燃料空气炮弹在海嗣群里炸响，气浪把纳维斯的西服吹得呼呼作响，冲天的大火球照亮了他的侧脸。

“在这种纯粹的打架场合，我们也只能给特警让位，是吧。”他看向远方。

“嗡嗡嗡嗡——”在蕾切尔的一头雾水中，一辆步战车冲破了雨雾，在他们面前停下。

“谁说男人们要上了？”尤利娅立刻跳下车，然后就被克劳迪娅扑了个满怀——克劳迪娅从来不嫌尤利娅身上的防弹弹挂和自动步枪硌得慌，“炮手车长除外，全员下车，自由射击，专打那些天上的，地上的交给火力小组和打杂的。”她又拿起无线电，“打得好，火力小组，还是原来的坐标，高爆弹装填，三发急速射！”

放下无线电，尤利娅拉着克劳迪娅和蕾切尔躲到了装甲车后面，“虽然这些东西没什么很强的远程攻击手段，但有些个体还是有些威胁的，别大意，听我指挥。”

“明白。”马库斯点了点头，带着队员们分散开来，找到掩体后自由射击。

“说谁打杂的呢？”克拉克斯他们最后跳下了车。

“数完三下再上，别挨炸。”尤利娅甩下一句话后就抓住了蕾切尔的手。

“你就是大小姐？”蕾切尔整个人都懵了。

“是的呢，”克劳迪娅突然蹦了起来，“大小姐可厉害了——啊！呜呜呜······”

“就知道上外面给我吹牛，外面警戒去，有什么厉害的来了叫炮手给它敲掉。”

“知道了，呜呜呜——”克劳迪娅捂着头蹲到车尾，可怜巴巴地朝外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

“说回来，你就是蕾切尔？”

“啊，是。”蕾切尔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那个女孩说，你能救我。”

“看你觉得什么算救，”尤利娅摸了摸蕾切尔光滑湿润的手掌，“我感觉到了那个人给你植入的海嗣细胞，看来他迭代了好几次，比在诺曼城里用得成熟多了。克劳迪娅，那个孩子分了你一点她的力量，不然你早就被反噬死了······看来那个人没有想过你会这么不顾一切，他应该以为你会像疯子一样朝着安全的地方狂奔，少有的失算啊。”

“啊？”蕾切尔眨了眨眼睛，“所以，我已经被救下来了？”她希望尤利娅点头。

“30分钟吧。”

“啊？”

“如果坐车，”尤利娅指了指身旁的步战车，“全速开，能在你死前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们赶急，我觉得你也不会想这么干。”

蕾切尔点了点头。

“所以，”尤利娅顿了顿，“我会祝福你。”

“哈？”蕾切尔挠了挠头，“你会祝我死得安详吗？”

尤利娅笑了笑，“实质性的祝福，带有某种，考验，你的意志足够顽强，但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比起被那些低等生物的基因还有某个阴谋家的邪恶种子撕裂，死在友人的身边，或许你更能接受——变成一只再无人形的触手怪？放心，不是说你单纯地变成了触手怪，等那个女孩醒了之后把她吓出心脏病，还有精神疾病，我会去找那个打杂的，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把你的意识分出一部分，陪着她走到终点。”

“······”

“你犹豫了。”

蕾切尔点了点头。

“很正常，”尤利娅耸了耸肩，“人类有人类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尽管在高等存在甚至其他人类的眼里十分可笑，但我尊重你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我只是在想，居然真的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对吧。”

蕾切尔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里充满了决心，“只要不把洛伊牵扯进来，我没有任何意见。”

“那——”身后传来声音，“我也会有救吗？”

“老熟人，不是吗？”尤利娅转过头来，看着靠近的小审判官和艾丽妮，她和后者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小审判官变异的左臂，“你还算幸运，小家伙，虽然看着吓人，但你只是受到了污染。”

“她——”听到尤利娅的话，小审判官有些惊讶地看向蕾切尔，“已经不行了吗？”

尤利娅看了一眼蕾切尔，又看向小审判官，“按照我之前处理邪教徒的经验来看，她能和我正常对话已经是奇迹了，尤其是和那个种族主义疯子见过面之后，那个人给她注入了毒素，她的身体早就在崩溃的边缘了，不像你，审判官，她是个凡人，体质一般，甚至可能都过不了特警的入职考核。”

“······祝你好运。”小审判官朝着蕾切尔点头致意。

“也祝你好运，审判官小姐。”蕾切尔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她的祝福是真心的，只是，当自己的命运可以一眼望到头时，难免会有些，难过。

小说相关章节：海嗣灭世下的人生百态——水月与深蓝之树海嗣灭世下的人生百态——水月与深蓝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