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化裝舞會有些不成文的規則，不能透露身分，也總會有些伎倆讓眾人不知道彼此的身分。

　　理應是這樣的。

　　商才洋溢、前程似錦的人魚，主動牽起了不久後將放下這裡的一切消失的異邦人，就像他們早就知道的那些，他們相見不相識，或許只是為了符合遊戲規則。但不可能在未來結合的兩人，在這一夜，終究還是確認了在彼此心中的存在，然後，他們默許了彼此最後的放蕩——

　　親吻始終沒能滿足無法擁有彼此的空虛，他們褪下了蔽體的衣裝，在模糊的關係裡欲求切實的結合。

　　◈

　　參與畢業舞會籌備委員會的記錄員Yuu，看到絲毫沒有進展的會議，忍不住擱下筆舉手提議：「化裝舞會如何？」無視來自於某位前寮長的銳利視線，Yuu接著說：「如果往年的活動都太過普通，那就試試看化裝舞會吧？戴上無法馬上辨識身分的魔法假面，我想，不管高年級還是低年級，甚至是來賓，應該都可以很放鬆地參加，是吧？」

　　Yuu刻意閃躲了Azul所在的方向，明明自己就只是為了早點結束會議，卻還是不經意提出有利於他的選項：「我知道不少學長都蠻喜歡交朋友的，大家四年級幾乎都不在校，可以趁這個機會多跟人交流。就算不交流，也可以自在地回味一下年輕的學生氣息也不錯吧。」儘管少數仍有些微詞，但眾人看時間緊迫又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案之下竟一致贊同通過了。

　　掌聲中，Yuu又無意識別過Azul的眼神，但是化裝舞會啊，Yuu的腦海裡卻全是當年和Azul暢遊花之街的一幕又一幕，想忘都忘不掉。

　　「Azul？」

　　顯然Riddle也認為這是Azul最希望的結果，但看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卻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Riddle同學，我現在完全能夠痛感您對我的指教了。」

　　「指教？我可不記得最近說過什麼，不如說我們今天才剛碰面吧？」

　　「不不，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您不是說過我『心思不定，關心的事物太多了』嗎？」

　　Azul看著老是不聲不響捉弄自己感情的Yuu竟然如此心平氣和地從眼前悠然走過，忍不住起身撂下狠話：

　　「你等著。」

　　明明是低沉難辨的話音，卻像是刻意只讓Yuu聽見一般，她今天第一次回應了Azul，但看著他的表情，Yuu就像是生平初次發動被捕食者的警鈴，「落荒而逃」，或許是最符合當下的描述。

　　不久前才剛找到回家辦法的Yuu，近日才終於下定決心選擇回去原來的世界。想趁著愛慕的學長離校之際，「讓在異世界產生的情感也隨著自己的離開一起消失吧」，Yuu是這樣想的。但真正見到Azul本人時，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油然而生，背叛、虧欠，種種莫名的感情讓Yuu沒有勇氣再面對Azul，不只躲過了會議時Azul主動前來的「招呼」，也躲過了整個月的籌備期，明明在這些年來從未相互表白過心意，她完全沒有理由不自在才是。

　　離開前的倒數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已來到化裝舞會。

　　Yuu抱持著最後一次在異世界裡吃大餐的心態，打算安靜地在角落吃飽喝足，但舞會才開始不久，卻立刻有人過來搭話，雖然因為魔法假面的關係無法辨識身分，但Yuu卻直覺一定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原本想敷衍幾句就離開，可是那個人就真的像是某個人魚那樣糾纏不放。

　　「您知道嗎？」男人從容地開口：「除了面容、聲音，還有其他可以辨識身分的方法。」

　　「用魔法嗎？」

　　「用心。」男人拾起Yuu的手，躬身在手背落下禮貌性的淺淺一吻：「我有這個榮幸與您跳支舞嗎？」

　　就當作最後一次吧。

　　Yuu遲疑半晌，但想到既然都是最後了，不如乾脆放開來盡情玩，便點頭答應讓男人領去舞池。

　　那男人牽著Yuu的那雙手就像是捧著羽毛那般輕柔，不過一個不留意，男人的指尖搔刮過掌心，背脊瞬間發癢，她知道這是男人在宣戰，她的緊張、她的不經事故，全都被他看透了。沒什麼跳舞經驗的Yuu如履薄冰一般踩著舞步，面前的男人看著她全身僵硬的模樣，似乎就圓了一個心願，像是終於能報復平日那些被耍得團團轉的瑣碎小事一樣，男人發出咯咯的笑聲。

　　「……先生。」

　　幾回合之後，Yuu似乎終於習慣了身體的距離與搖擺的節奏，陷入冷靜且乏力的她，差點就要將頭靠向手搭著的肩膀上。

　　「嗯？」男人瞄了一眼Yuu，故作鎮定地等待著下一句話。

　　「已經……已經第8支舞了吧？你就沒有，比如說，那種想要換個舞伴的想法嗎？」又一個轉彎，Yuu看著身邊一圈又一圈換了各種排列組合的人們。

　　「如果可以，我很榮幸能跟您跳一輩子。」

　　「哈？」

　　就像聽到Grim又吞了黑石一般難以置信且慌亂，腳一滑，Yuu便往後仰倒，但卻像是早被算計好一般，讓眼前的男人緊緊接住，不過是數秒鐘的事，卻真的像一輩子那樣的深刻。

　　Yuu趕緊又縮回男人的胸前，咀嚼著剛才的訊息——

　　「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是誰」、「我知道」、「那就帶我走吧」、「願意把一切交給我嗎」、「如果只是今晚」、「來吧，快決定吧」

　　眼神就像會說話一般，但是當Yuu抬頭偷瞄了男人的表情，卻平靜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難道剛才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跳累了吧？我陪您去休息室如何？」

　　在樂曲的尾聲，男人在Yuu的耳畔提議，就像惡魔的細語一般帶有誘人的危險香氣。樂音一結束，男人便俐落地鞠躬，作為舞伴關係的終結。

　　都最後一次了、最後了、既然是最後的話——

　　Yuu在回禮後，終於鼓起勇氣上前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好。」她輕聲在他的耳邊說，Yuu幾乎能清楚看見男人瞪大雙眼，喜上眉梢的神情。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很快。

　　男人心急地牽起Yuu的手，直直往休息前進室，漫長的走廊只有兩雙皮鞋咚咚踩在酒紅色地毯的急促聲響。喀，隨著休息室的大門在男人身後鎖緊，Yuu的唇瓣便立刻被男人奪走了，他貼近、輕啄、舔拭，開始還有些猶豫，不久，就像是品嘗又像是吞噬，一切都甜美到令人窒息。可他現在又有更多的慾望了，在親吻之間，男人從摟抱至撫摸全身的曲線，但他原本真的只是想要一個吻而已。

　　Yuu沉醉在令人成癮的親吻中，放任眼前的男人得寸進尺，她能感受到男人探索自己每一寸肌膚的急切。她時而引導，時而緊握，Yuu甚至想過，就算下一秒莫名就被遣送回原來的世界了也值得。朦朧間，Yuu也偶爾會看清原本受魔法影響而模糊的特徵，美麗的銀髮，水藍的眼珠，嘴角的痣，若隱若現有如隔層紗，只有過去聽慣了的優雅嗓音，如今卻全被耳邊放蕩的粗喘給替代。

　　但儘管醉人，Yuu還是制止了替自己卸下褲頭的男人的手。

　　「不要？」

　　「不行？」

　　「不可以？」

　　男人焦急地問。

　　「我還想要，多一點親親。」

　　搞什麼，平常是這麼可愛的人嗎？男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但身體總是比起思考下一步更早，他立刻用嘴封住了Yuu的兩瓣唇。

　　就像還在舞池，他們正在華爾滋。

　　兩人從休息室的門口一邊交換著氣息，一邊為彼此卸下偽裝自己的鎧甲，最後陷入柔軟的沙發裡。Azul忘情吸吮著初見的陸地人類女體，在她的脖子、鎖骨、胸口、乳尖、腰腹、腿根烙下到此一遊的紅印。

　　Yuu喘息的胸膛抓住了Azul的視線，他俯身親吻、揉捏、舔食逐漸挺立的乳尖，一面觀察她的反應，每一聲抑制不住的嬌喘，每一分克制不了的身體扭動，都是興奮劑，比任何催情藥水、助興道具還有效，Azul感受到性器的位置一股陌生的脹熱感，腦袋裡無一刻不想著要趕緊將眼前這個棘手的女人收歸所有。

　　即使戴著半截深色假面的男人面容依稀難明，但Yuu彷彿就已經能確認他垂在左臉的那一縷銀色髮絲在嘴角的痣旁輕輕晃動。原本忙碌於逗弄身體的男人注意到Yuu的視線，雙指輕捏她的下巴，貼上嘴脣，深入口腔，在唇齒之間畫了一圈又一圈，撫弄每一寸黏膜，炙熱的鼻息也堵住了彼此的思緒，迷茫之間，Yuu從男人身上嗅到一股熟悉的淡香，她睜開雙眼，正好與那雙天藍色的眼瞳撞個正著。

　　Yuu阻止了想抓下自己假面的手：「學、先生，這不符合化裝舞會的規定。」

　　「您什麼時候也學會了玫瑰花園的主人說話？不該讓您那麼頻繁接觸那些撲克牌兵的。」

　　「你知道，他們是很重要的朋友。」

　　Azul顯然不認同——很重要的人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他輕皺眉頭，再次用吻鎖住Yuu的發言。

　　而男人不安分的手指，也趁著Yuu無暇顧及其他，偷偷摸摸滑進了蜜裂中，手指靈巧地翻弄肉褶，輕柔撫弄了蜜豆，在發現Yuu洩露出淫靡的嬌聲後，更放膽潛進肉穴，一根手指、兩根手指，放肆地穿梭於Yuu敏感的私處。

　　Yuu滿臉通紅、心臟劇烈跳動，她緊抓著沙發絨布，緊張與害怕讓她絲毫無法放鬆，她能感覺到硬挺的什麼已經在兩腿間流淌愛液的洞口前徘徊。

　　「我有一位，愛慕很久的人。」

　　Azul一手扶著肉柱，一手摩娑著Yuu的腰線，若無其事地開始自白，將柱身挺進肉穴時，他抬眼試探了Yuu的表情，帶著不知所措的驚慌與慾情，他還能感覺到肉柱尖端被溫熱且顫抖的肉壁吸吮著，分分秒秒都舒服到想射精。

　　「但是，我不久前才知道，她竟然想偷偷摸摸背著我離開」，肉柱又深入了幾分，「竟然自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回去異世界？」Azul一口氣頂入深處，他上身貼緊Yuu，緊盯她的藍色眼珠興奮又兇猛，有如深海中獵食的章魚，把眼前這尾自己送上門來的小蝦緊緊纏住。

　　這不熟悉的情事讓Yuu險些忘記呼吸，Azul輕柔舔過她眼角狂喜的淚水後，陷在她的腰間的十指無法克制地壓出紅痕，Azul將她拖向自己，著魔一般地忘情抽插， 一抽又一抽，將兩人共同推向思緒一片空白的極樂。

　　「哈啊、啊，不是，嗯、我沒，不是這、啊——」

　　語無倫次地吐出沒有邏輯的單字，Yuu急忙搖頭，伸手抓住Azul的手臂急著想解釋，但男人迷戀著通道裡摩擦和抽動帶來的快樂，Azul完全沒有餘裕照顧Yuu的不安，他將Yuu的雙腿掰得更開，奮力撞入她的體內。Yuu全身被拖著上下晃動，找不到支點的她將五指深深嵌入沙發內，頭髮凌亂地散在座墊上，克制不住流竄全身的快感，又捨不得迎接搖搖欲墜的高潮，她雙腿夾緊人魚的腰，不自覺伸手將Azul摟入懷裡。如果今晚只是個讓人魚發狂的泡影，那就乾脆不要再讓他清醒了，就讓彼此一起墜落。

　　「唔嗯——」

　　他射了。

　　Yuu感覺到男人身體的顫動，而這又再度挑起她剩餘的情慾，下腹大力的縮緊、痙攣、抽動，她可以感受到男人跟她一起達到快樂頂點的每一個細節。

　　在熱潮漸漸消退，兩人就此安靜地擁抱彼此，Yuu忍不住溫柔撫摸那一叢蓬鬆中帶點濕潤的髮絲，但隨後卻又感受到男人輕輕地顫抖，冰涼的觸感從埋在自己胸口的男人中傳來，Yuu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看到Azul不斷滾落的淚珠，和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的扭曲表情。

　　「怎麼了？」像是哄著鬧脾氣的幼兒，Yuu輕柔的語氣像是棉花那樣鬆軟。

　　「可以……」不要走嗎。

　　不行。

　　兩人僅僅用眼神便交換了答案。

　　未竟的話語就像一桶冰，澆熄了剛才肉體結合後燃燒起對未來的熱烈想望。

　　但Azul只看到Yuu一心拒絕自己的殘忍，卻沒有讀懂Yuu不願意像自己這樣不確定的存在再度傷害了Azul的用心，Yuu認為自己終究不該對於原本不存在自己的世界有太多美麗的期待，比如愛情。

　　噹噹響的鐘聲傳入休息室，宣告著舞會將來到最終幕。

　　Yuu起身撿拾散落一地的衣褲急忙套在身上，但在轉開門把前又被Azul一把抓回去，這回，他沒有再徵詢Yuu的同意，像是掠奪又像是愛撫，被淚水浸濕的臉龐磨蹭著她的臉頰，輕咬著她敏感的耳際，吸吮著脖子兩側，Azul又一寸寸將她身上的衣裝卸下，雙手較剛才更加有餘裕地遊走於已知的所有敏感地帶，鎖骨、乳尖、腰腹，還有仍濕潤的蜜穴。

　　Yuu全身乏力地癱在門板上，無力阻止身後的男人再次將硬挺的陰莖頂入自己敏感的穴口。Azul親吻耳後時，濕熱的氣息讓Yuu耐不住癢而向後縮入Azul的懷中，她別過頭索吻，淚水、汗水、唾液全部都攪和在兩人口中，忘情地將自己的全身交付給Azul，也交付了謊言與真相。才剛記住快感的身體，引導著Yuu提臀配合來自結合處緩慢的律動，她感受到Azul環抱自己的那不容拒絕的霸道與安心感。

　　男人的手沿著身體的曲線向下滑至她的下腹，一陣細碎酥麻的期待爬滿全身，而Azul就只是捧著她輕輕一頂，彼此便不約而同地貼緊抽動，濃縮情慾的汁液便從兩人的腿根汨汨湧出，在地毯上留下點點漣漪。

　　「你不可以離開我。」

　　高潮後的餘韻還沒退，Azul抱緊癱軟的Yuu在耳邊輕喘，「你已經被執著的人魚做記號了，回不去的。」Azul手指輕敲了陰戶，這次的刺激又讓Yuu克制不住地痙攣抖動，下身不由自主地奮力吸吮早已吐精的性器，Azul輕咬了她的耳垂要她洗耳恭聽，接著他鬆口：

　　「作為對價，我的餘生都是你的了。這是約定，我是謹守約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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