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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玄带你来鞍马山休假果然是对的。尽管是年假，一路上你还是操心着项目的事情，各种回复消息，尽管高纲和继信知道你在休假都特意有事不来私戳你，但你还是又打开弁庆的聊天框跟他确认进度。

直到不知不觉中你们已经站在了鞍马山的鸟居前，你才像回到了快乐老家一样撒了欢似的跑了上去，直冲到红脸长鼻的雕像面前，抱着鞍马天狗泪眼汪汪：“亲人呐——”

你们来鞍马山的次数确实多得已经可以跟天狗称兄道弟了。因为小时候你们就是在鞍马山小学念的书，隔三差五学校就组织来鞍马山春游秋游，这地界简直就是归你们鞍马山小学的。

你是鞍马山扛把子遮那王，这是公认的。曾经有一次你们在山上野餐，刚好碰上离这也不远的六波罗小学也来着郊游，为了抢扎营位，你跟他们学校一个同年级的粉粉头打了起来，差点没出事。

事后那小子还特别嚣张地往你们学校寄战书，遮那王收，想约你去校外再干一架。那字丑死了，你和春玄看了半天，觉得他写的那个地点是“五”什么，好像是“五道口”。嘶，虽然你也想去，但这恐怕有点难啊。

你最后赴约了，他没有赴约，他是骗子，但你爱他。你在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借到校牌混进了隔壁的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远远地在人群中，你看见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明艳的粉色头发让你的世界都灿烂了起来，仿佛曾经打在自己身上拳都升级了粉红小狗香香绵绵拳，夏日限定幼年柄。你决定今晚回去立刻预约他的新拍那部的武打校园偶像剧，再多排点单人小卡。

总之，鞍马山承载了你童年的各种回忆，来这儿旅游是最没有压力的了。

不需要循规蹈矩地非得在每个景点都打上卡，你和春玄东逛逛西逛逛，最后在鞍马寺许愿绘马那儿浪费了大把大把的时间。

你还是如出一辙地直接买了一大把绘马出来，坐在树下事无巨细地给鞍马寺的神仙们安排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制定KPI，再烧了一圈香，根据他们上个季度的表现陟罚臧否。

春玄还是如出一辙地在绘马上画小人。你看了一眼，噫，春玄！在这里画性转源义经真的不会天打雷劈吗？！你懂什么，这叫朝圣，我们二次元是这样的。春玄抢回他的义经绘马继续细化，决定画完了就挂在最高最显眼的位置，那儿许愿最灵，雷到同担最多。

跟春玄出来旅游真的很开心，你嚼着野莓下山时再次这么想。

因为在旅行中春玄和你通常扮演赶尸人和尸体的角色，春玄会事无巨细地打点好一切，你只需要带上一个人和美好的心情就可以出发。

春玄是休闲型游客，旅行不会安排得很紧密，计划得随心所欲，兴起而至兴尽而归。往常就算是只在K市周边的小城市晃晃，他也乐意陪你出去放放风。

你们不喜欢打卡景点，景点人很多，其实只要离开了平常三点一线生活的地方，行走在无人知晓的、新鲜的街道上，随便做些什么都好，你会觉得很开心。就算是根本不上街，你下飞机开了房就在酒店里跟春玄做爱做个七天七夜，收假了再提着行李箱又回去，那也是旅游了，你也很开心。

你支使春玄给你产出免费的旅游方案，当私人导游，并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因为往往，春玄玩得比你更疯。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宅，其实是社交恐怖分子——旅游限定型。

他会在路上遇到流动剧团演出，当场拉着你就举手要上台。你瞬间社恐发作不敢动弹，而他握紧你的手说，反正这儿根本没人认识我们，可以尽情玩。你想想也是，半推半就地跟他走出人群，他掏出随身带着的笛子带着剧团奏乐，吹奏起你们熟悉的古风歌，在他的鼓励下，你逐渐也放松了下来，这是之前高中跟他才艺表演出节目的曲子。

你接过扇子跳起来。

站在小舞台上，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举着手机电筒摇晃着跟唱，你看不清楚观众的表情，只看得见春玄笑着的眼睛。合着拍子你熟练地跳着这个拿手的舞蹈，一曲结束，在台下轰鸣的掌声和叫好声中，你接过递上台给你的小野花，和春玄一起谢幕。

旅途中你们扮演怎样的角色都是合理的，春玄在身边，幸福和快乐发生起来往往很简单。

就算不合理，春玄瞎扯淡的技艺，也能把大巴上八卦的大妈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妈问你们是兄妹吗，还是……在早恋？你们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吧，不用上课吗，家长放心你们两个人自己出来玩呀？

春玄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听到怪话的表情：“姐，我和她是夫妻啊，孩子都生两个了！”

你瞬间睁大了眼看向了春玄，结果大妈和更多的大妈瞬间睁大了眼看向你。

“哇！我还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发育得这么好，原来是都有小孩了呀，好年轻啊身材恢复完全看不出来，怎么保养的呀，孩子吃母乳吗？”

你吓得结结巴巴：“保养……孩子……不吃母乳……就好了……”

春玄流利地接过话茬：“我们家的娃娃不吃母乳，都是我在喂的，娃娃吃我的奶。”

大妈惊奇：“啊？吃爸爸的奶……哦，爸爸喂奶粉吃是吧，那妈妈涨奶了怎么办啊，娃娃不吸奶你不会涨得疼吗？”

你：“涨奶就……爸爸……吃……啊……”

春玄：“嗯，我吃，都是我吃的。”

大妈的笑容僵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地尴尬的笑了两声，终于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再也不打算打听小年轻夫妇的事情了，怕又听到什么腌臜之词。你的脚趾快把车底板抠穿，所幸酒店到了，终于能和大妈们分道扬镳，你光速下车没命地往房间里跑。

然后咚地把门关上，一个旋风后踢直接把春玄踹飞到床上，你行云流水地把自己穿着的淑女裙整件掀了脱掉，文胸前扣解开奶白的雪子就弹了出来，你大力把春玄的脸摁了上去。

“吃啊！两个孩子的爸。”

<2>

“那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他抬头。

“别问，继续舔。”你把他摁了回去。

你们的关系，你们的关系是现在春玄撑起身子在你胸口轻喘着，湿漉漉地拔出了一半，在你觉得他会退出时又再度顶了进来，埋着头的春玄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簌簌呼吸撒在你的颈窝，他是在撒娇吧。是的，紧接着又被抽插起来，他赌气地把下面弄得啪啪响。

舒服得你无暇他顾。手在他发间抓挠着，丝滑的发丝以被焗油香氛护发素彻底包裹着的手感，从指缝溜向你的乳沟，为这不安定的情愫添油加醋。你大抵是昏了，你捻起春玄的发丝，一撮，淡淡紫色光泽，像撞进窗户的那支燕羽，你真的昏了，鬼使神差地，你捻拢了发梢就拨向自己的乳尖————

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发丝的主人看着自己的一部分——他的发丝——在软得只是这样碰着就会凹陷进去的乳尖上，打了个转。没尝够，又转一圈。还不够，它刺向那枚粉红色里小小的开口。你过电般猛然一抖，它终于挣得一声你的轻喘。

真是被你折服了……春玄感觉下身胀痛得越发厉害，简直要发疯。

你用春玄的头发取悦自己的乳头，被他尽数看了去。直到春玄来抢你手中的发束，你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羞耻得赶紧松了手。物归原主，黑紫色的发辫被春玄甩到了肩后，你的目光却追着它去了，黏在那红色发绳上。想扯。不敢再。

你看出他有点不愉快，因为你的分神，还是因为避而不答？

眼前的春玄沉默起来，不太像他，让你觉得不习惯，你害怕春玄不说话的模样，他鲜少如此。春玄似乎总在对你笑着。当他移开眼神不看向你时，心就会不安怦怦直跳，就像面对……源赖朝。你无法否定两个都有着黑紫色头发的男人之间的相似性。只是春玄素来不会对你冷漠。

你不乐意琢磨的，现在还是不乐意琢磨，你想要春玄一直看向你，生闷气不如做个爽。

“春玄，看着我呀。”

你把手探向他的胸，这真过分，但你还是伸向了他的胸，用指尖拨弄起来。你企图假装视而不见，想要继续用成年人的方式取悦春玄。

你要求，他便看了回来。像个可怜的狗，汗湿的刘海粘在面上，你拨了拨他前额的碎发。

他还是不说话，取而代之的回答，是暴雨降临般的撞击。爱当然得做。春玄放弃般地直接低头大口含住面前的乳房，狠狠地吸起你的乳头，咬着你像在报复，一瞬间痛感和爽感一同袭来。遂了你的愿，他卖力地肏入，张开双腿的你不自禁露出笑容，像他的主顾，但他睁着眼观察你的目光太刺眼，让人想躲。躲不掉，他看向交合处，和你的性器官嵌着的模样，此时显得如此普通。原来就只是器官，没有人会比春玄更熟悉你的用法，他盯着被撑开绽放粉色的软肉，插入，拔出，再没入，被你吸紧，反复为之，把你的叫声弄得破碎又尖锐。

而春玄的意识无比清醒。睁着眼睛看你。你感觉他在重新观察自己身下的人。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地观察自己世界上最熟悉的这个人。

很不礼貌的打量，但他认真的模样让你双肩发抖……想推开他了。

被一个固执的眼神捱了回去。

……你决定示弱。

“春玄，你在做什么……”

“我在确认我们的关系。”

“这，需要确认吗？”

“是，我每天都需要确认一遍。”

“……春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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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那……你说，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春玄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那是叹息，不是疑问，那一声深深刮在你的心脏上。春玄他……他非常难过。

你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春玄这样的表情了，成年后的春玄就没哭过，你见过他沉默见过他不恁，却没有再见过他的眼泪。是悄悄的，沿着曲折的痕迹，没有滴落，好似也能够自己消化般地，模糊难辨地淌在脸上。安静得你有机会假装不知道，但身为春玄青梅竹马的你没法不知道。

啊，还是变成了这样啊。

春玄遭到了成人法则的惩戒。

你分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这是个只要细思，就会悲伤的议题，你不愿把它摆在床笫之间。因为成年人可以悲伤，但成年人必须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悲伤，什么时候不可以。什么人可以，什么人不可以。今晚的你明明跟春玄约好了要做到最后，做到明天谁也没法在十二点前睁开眼，今晚你们理应只用下半身进行思考，罔论其他青春疼痛和人生哲见。

有什么是比做爱更深刻的呢，物理意义上的交契，比那些破碎的混乱的不明不白但总一现于脑内的灵魂碎片要靠谱的多。当夜幕四合，人类就该学会闭上那双眼，因为无论怎样拾取都拼不全一个能令自己问心无愧的自画像，而第二天阳光撒下，熔炉又将一切重新搅拌，你又是一个不同的你，想不明白的你，不知如何定义的你。索性就别再自我革命了，从日记本里总结出一个“遮那王总是如此”的画像并爱她，尝试扮演她，久之你就能习惯这个对你而言或许太沉重了的名字，感受遮那王应得的感受。眼下，夜太深了，只有腿间的器官带来的感受不会骗人，你相信如此。

——嗨，你真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你是豌豆。春玄就是豌豆公主。他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是硌着躺平的他的一颗豌豆，他再把你当成夜明珠藏着捂着在被窝里兀自探看着，你都知道，自己就是他睡不好的原因。

你不知道自己能给予春玄什么，才能让你交换回春玄。

毕竟事到如今再说给他「喜欢着的心」未免太幼稚了。

因为

因为

因为……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那种东西，早在你刚刚学会牵住春玄的手时，就已经交给他了。

而后知道了心这玩意确实是个值钱的东西，但放在男女关系中，这就变成了可以进行量化的事物。

怎么量化？很简单，学习男人，拉个Excel表，在网络上发个帖子：姐妹们，现在我有9个对象可以攻略，我对他们的好感度分别是________，他们的条件分别是________，他们的尺寸分别是_________，我应该选择哪一位当我的恋爱对象？

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最佳人选出现，而「好感度」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你最喜欢的未必就是最适合的。除非，你改变自己的条件，变成适合别人的形状，去迎合，你才能心安理得地开始恋爱。

你不是没有沉溺放肆过。但那份冲动，它现在被归为了天真的冒犯。

你曾经以为春玄就是属于你的。

一直以来，你习惯春玄在身边的感觉，春玄是遮那王的青梅竹马，你总是引人瞩目的，在你身边的春玄会得到「遮那王的某某某」这样的称呼，总会让你觉得春玄就是你的所有物。

直到后来离开了鞍马山，你才知道原来春玄，他和你并不相似。原来春玄会想去和你选择不一样的兴趣班，原来春玄会对你完全不感兴趣的书津津乐道，原来春玄会长高，长大，原来你们有朝一日会变得不再是两个可以像连体婴一样永远一起行动的青梅竹马。

——那时春玄的反应是，跑过来拉住了你的手：“如果遮那不想去做，我也不去做就是了。”

不，这样不好。你当即摆正了春玄的位置，义正言辞，但又恋恋不舍地给了他定义：

“春玄只是我的青梅竹马，不是我的家臣。春玄喜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必要一直跟我在一起！”

你觉得自己酷毙了，松开春玄的手和他分道扬镳的时候。那是在高中，春玄要去集训了，你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离开春玄超过一个月。

想他想得要命，但不能说一个不字。

没办法啊遮那王。春玄是独立的个体，不能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他会思考，会寂寞，会难过，会嫌弃，会失望，也会有自己的取舍。

……你们生来就不一样，春玄是源氏御曹司，你是鞍马山遮那王，你没有他天生的才气，也没有钱，不能跟他一起学美术。

云泥之异。

其实你发现了，也许春玄敢给，只是你不敢收。

你自然察觉得到春玄对你，和其他青梅竹马们就不太一样，但你自欺欺人地想着“我和春玄就是不太一样”。之后心照不宣地牵着他，和他乘上不稳固的秤杆，小心地将他放在心里的月亮船上，自己悄悄地呆在另一端，摇啊摇，摇啊摇。没有别人知道，他是你心尖上的那个人，从懵懂破晓时至此，春玄，一直都在那。

你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从来没有分离过，春玄或许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但你却一直害怕春玄离开自己，所以立下了成人法则，作为最后的一道防线，而在防线的边缘，你享用着，但也只敢享受这份的关系，认为只要不戳破，你们就可以永远这样“在一起”。

这是因为你向来只敢支取自己应得的爱，但“春玄”的份量太重，你生怕一旦接受，便因为无法偿还而翻覆。

你只能把他当成你的好朋友和好炮友。在床上时，你至少有勇气说自己可以满足他。你的身体能够接受他，在他从背后抱紧你时整根都能刚好埋进去，而后无论是他想把你压在浴室里还是站在镜子前抽插，你们的性癖简直一致到难以理解，只要你一个眼神，他就能放下游戏机在沙发上跟你滚在一起。只要他予以默认，你就能蹲下解开裤子吃到他的鸡巴。

你和春玄的只有在性爱上的契合度高得能称上是天赋，在这一点上，你好像能相信什么叫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可我不想再只当你的青梅竹马了，遮那。”春玄攥住了你的手腕。

啊，他开口了。

你的心跳怦怦加快……

热烈呼吸贴近，春玄咬住了你的手指。

右手的中指。你紧张得呼吸不畅起来……

“我想要……”

指缝能感受到春玄的呼吸气流。

他想要什么……不行，不能再————

——

“我想当遮那的狗。”

春玄一口气说了出来，说罢吻了你的手，啵，夸张地一声。

“咦？”

你睁眼看春玄，他舒了一大口气，眼睛笑着打趣你，但眼角俨然还挂着亮晶晶的小珍珠，但又懂事的把头埋进你的头发，开始咬耳朵。你想起来了，上次在床上你好像胡乱说过关于狗的话题，你说了什么？哦，你说了——“我遮那王再也不需要源赖朝，不需要男朋友了，我只需要听话懂事只会做爱的帅狗好狗猛狗乖乖狗！”

啊？？？？？？？

“汪。”春玄对你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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