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色幕布幽灵的旅路中》

——“你知道吗，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时间，也包括最孤独的时刻。”

START：

故事的镜头，不总是只照看一边，所以也有白猫不得不独自努力的时候。不过如若是遇到始终不够的部分，借住一下黑猫的力量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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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热闹的小镇，爱热闹的孩子们。

“哒哒哒——”抱着定制服装的包裹穿过居住区大门，蓝白发少年兀自吐着舌头没有看向任何人——今年的万圣夜要换的装扮能不能给对方一个惊喜或者惊吓呢，想快点穿上，看看对方会如何反应啊！

每年的10月31日，周末自是不用说，哪怕是平日，奥尔维顿与库莱斯特都会在放学后的夜间特地相约庆祝一下。咖特群小镇从不怕热闹，遥远的大陆传来任何节日的梗概或是风声都能引发一点庆祝活动。明明本来是主打“闹鬼”的万圣夜前夜，色调变得明快，主题成了变装与糖果，再加上原本在这几日恰好是三月同辉——尽管三月夜也并没那么罕见——就此派生成咖特群小镇的万圣赏月夜庆典。

已经习惯库莱斯特每到这几天举动都会神神秘秘，奥尔维顿自然也没打算坏了对方的兴致，放学后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任库莱斯特先行下山拿包裹回家换装。Na-ako这些天格外地安分，也没来学校闹事，奥尔维顿除了依旧觉得“这作业量是人写的？！”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可抱怨的。

“喔、奥尔维顿！难得今天你一个人回家啊！”路过的同学向他打招呼。

——更正，如果非说还有一点点抱怨的话，那就是身边的同学为什么好像都已经默认自己跟库莱斯特一直黏在一起才是常态了：“好歹我俩也是要有点各自自己的时间的吧！”

今年的万圣夜在周五，算是个不错的日子，可以玩尽兴一点，毕竟明天不用非得早起。这么想着，奥尔维顿背着书包下山的脚步轻快了些，今晚库莱斯特又会干些什么呢，或者说，又该和库莱斯特一起干点什么呢……

2.凌流过往回顾，每一次都弥足珍贵。

回到房间，奥尔维顿放下书包，拿上浴巾进浴室洗澡。

到这时奥尔维顿才发觉或许同学们会留有那样的印象也不全是他们的问题。库莱斯特自然而然地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可谓少，以至于当一个人再次进入自己房间里的浴室的时候，竟然会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两个人一起在这里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很多很多次。收在角落里的吊架，洗手台的那面镜子，特意更换的蓄水量充足的箱式热水器，一个人稍显宽敞，两个人又有点太挤的普通浴缸，以及还有许多已经收纳进房间抽屉里的东西，嘿嘿，库莱斯特真可爱……

这么想入非非地一边冲洗着在学校一天的疲惫，奥尔维顿轻轻地哼着小曲。旋律大概是作曲人英格尔木的哪首轻快的音乐吧？从大陆旅行回来之后，奥尔维顿很珍惜自己购置的mp3和里面预录的一些曲子。

房间里的窗户留了一道缝，盛夏不再的咖特群岛秋季仍有余温煦暖，只多些海风盛大地吹拂着。只用浴巾围着自己的下身走出浴室，奥尔维顿还是被钻入的细风吹了一个寒颤。

晚霞还在烧，夕月早早呈上粉色的天空，为幕布多添一份橙光。

奥尔维顿每年万圣为自己挑选的装扮都以“伯爵”“晚礼服”为主题。相较之下，望着库莱斯特绝对不能被称作“木乃伊”的绷带装时常在思考“这人是不会感冒的吗？”。有几次库莱斯特换成了狼人装扮，露出度依旧，自己也尝试过跟对方在“露出度”上趋近一些，结果是晚上被风吹得冷死。果然今年也还是穿厚些吧！奥尔维顿在衣柜里找着长袖的燕尾服风格晚礼服。

记得上次穿这套衣服时，两人一起在西维味餐厅的临时加席点了一份水晶蛋糕。藏在海绵蛋糕里的深蓝色啫喱与库莱斯特的吊饰很像——说起来，最近那个吊饰绳子断了，在小镇的一家杂货铺里维修中。

零零碎碎地回忆着，奥尔维顿穿上那件晚礼服。

3.徘徊小径的幽灵与幽灵

“哈啊—……”忍不住抱怨：“今年的小镇主题道路是不是铺得太夸张了！？”

库莱斯特身上缠着绷带，披着今年特别定制的，外侧灰色内侧铜色的幕布扮作幽灵地赶在前往奥尔维顿房间的路上。——应该是在路上吧？咖特群小镇每个时令节日都会临时装点一下街道，隆重程度每年以万圣赏月夜与圣诞夜最甚。这样迅速且华丽的改装对于库莱斯特来说经常容易导致认不出路，以往早早与奥尔维顿汇合的话倒是没有这个问题，现在分开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是个路痴来着……

“唔……从我家到小奥尔的房间好像也没那么远来着…”要承认这个事实多少有点难为情，库莱斯特看起来确实是在居住区里迷路了，天知道为什么平坦的水泥路会变成石子路啊！一瞬间，库莱斯特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永远见不到对方了，但这种想法很快被打消，怎么可能嘛！

“哟！总算找到你了！”

“诶……啊…！”把幕布掀起来，稍微探出个头想着这样更能看清路时，库莱斯特被旁边的人轻轻拍了拍肩膀，循声望去，视线透过自己呆毛顶端的星朵望见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库莱斯特咽了咽口水。

对方穿着轻便的染血风伯爵装扮，手上提着南瓜色的糖果桶，腰间别着一颗小小南瓜模型——样式是很多年前自己与他一起庆祝万圣时摆在身边的南瓜的微缩版，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及你的鞋子呢—”库莱斯特很快注意到比起上身，对方下身与自己一样“空荡荡”地，俩人就这么赤脚走在石子路上。

“这不是赶着过来忘记了嘛—”对方很轻佻地带过了这个话题。顺手一挥，像是表演一般地将库莱斯特的铜色幕布装点出橙色的辉光，光芒中飞舞出几只纯粹色泽的蝴蝶四散。

“……”两人相对无言。

“……”待到光芒散尽。

“所以，能带我回去吗？”库莱斯特说这话时不由地抓紧了幕布，而这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嗯ー哼……没问题，交给我吧！”对方伸手握着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打着转，如此回复。

“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库莱斯特询问道。

面前这位与他在寻找的人的长相一模一样，但并不是“他要找的”少年神情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从见面以来一贯的轻佻：“叫我奥尔维顿吧，我的名字并没有变化过。”

4.迷途间隙的不速之客

自称“奥尔维顿”的少年提起糖果桶对着道路一挥，南瓜色的表面即刻变亮，就像灯笼一样照亮了周围的道路。库莱斯特注意到除了石子路以外，道路的两侧都已经变成了形状诡异的枯木模样，本应令人觉得害怕的光景中却有沿着石子路两侧的，十分人为构筑痕迹的等间距路灯一路照亮前方，发出的灯火无一不与自己幕布内侧的橙光相似。“虽然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不过还是姑且一问，你怎么那么快就发现我不是‘你的奥尔维顿’了？”边说着，【奥尔维顿】带着库莱斯特沿着道路开始行走。

“小奥尔就是小奥尔，奥尔维顿是奥尔维顿啊。”

“哈哈…还真像是你的回答。”

库莱斯特原本想说，小奥尔不会那么轻佻，小奥尔很怕冷不会在今天穿得那么少出门，小奥尔不会动不动就这么随意地使用哪怕他在自己面前一点也没藏得住的超能力，但似乎那些都只是后来加上的理由。库莱斯特打从掀开幕布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面前这位不是自己要找的奥尔维顿。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啊……我只知道个大概，回过神来时我就在这里了，可能是某种世界线的错位导致的。”【奥尔维顿】一边带着库莱斯特走路，遇到爬坡时不忘记拉一把对方，然后一边思忖着回答库莱斯特的提问：“我甚至可能和你的世界的‘奥尔维顿’见过的，不过当时你肯定不在。”

库莱斯特望着道路外迷幻的风景霎时间变换成黄昏色的天空，那个山崖，库莱斯特记得是半山腰上的观景台。一个人跪坐在台中央，与披着黑色长袍——就像现在的自己这样的着装——的另一人在对话。

库莱斯特觉得那两个人都很悲伤，又都很可怜。

“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位披着黑色的人吗？”

【奥尔维顿】只瞟了一眼：“不，不是。在我的世界中，大天使长莱迪垭为了保护我战死于最终决战，我关闭了那个世界，游走在迷途的间隙，遇到过如你所认识的奥尔维顿那样的，当然还有更多与我或者那位类似的，尽管有些许嫉妒，但我们只是‘还没到达你们这样的未来’或者‘失败’了的世界线中的一员。”

库莱斯特并完全明白眼前的【奥尔维顿】在说什么，不过，该说是幸好，还是多亏了平日里他看的闲书够多，“平行世界”这个概念他还是理解的。

“我没办法跟你留在这里喔？”不止怎的，库莱斯特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哈哈，我还不希望你出现在这咧。天知道你是怎么迷路来这的，‘小奥尔’没有给你什么护身符吗？”

“护身符……—啊。”库莱斯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胸前，想起来吊饰绳索断了的事。

6.徒步夜游旅行，才怪！

“哈啊……”跟着【奥尔维顿】爬了几段上坡，又走了几处下坡，往复了好远的一段距离，库莱斯特是开始有些累了：“等下，我觉得不太对。”

“嗯？想到什么尽管讲喔？”【奥尔维顿】转身，随意地一挥手，星光似乎应和着他一样辉映着回应。

“首先能不能改一改你这轻佻的语气…哈啊……”库莱斯特略微弯下腰轻喘了几口气，一手指着空中：“话说你要是超能力用得那么随意的话，就直接带我飞过去了啦！目的地不就是月亮吗！”两人不断往上行，显然目的地就是空中那轮明月——与咖特群岛的三月完全不同的，普普通通的圆过头的明月。

“噗哈哈哈……”这说法倒是令对方又一次笑出声，库莱斯特觉得有点憋屈，眼前这人的笑点真是摸不透。“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反应啦！”

“你就是故意在拖时间的吧—…‘奥尔维顿’。”库莱斯特挺直了腰板，呆毛尖端的星朵恰好反射皎洁的月光闪了闪。【奥尔维顿】突然意识到护身符并不一定非要由自己给对方，或者说，本来这就是相互的。

“唔嗯……”看到对方有点严肃的表情，【奥尔维顿】只好吐了吐舌头，稍微正色地回应道：“好吧，因为我也是想你多陪我一会的啦……”

“我没办法跟你留在这里喔？”库莱斯特又一次表述了这句话。

似乎果然还是相当难以接受这样的对话，库莱斯特从【奥尔维顿】的轻佻中捕捉到一丝悲伤，与在山崖那两人相似。库莱斯特歪着头说道：“虽然我没办法跟你留在这里，但那是因为你在找的‘小库莱’并不该是我而已吧？你有没有去想过找找看‘奥尔维顿’没有生还，只剩下‘莱迪垭’的世界？”

“……原来如此！对啊，就是这样！”

库莱斯特回头，错觉吗？这句话好像不是【奥尔维顿】讲的……

7.“我们都到达了月球，却在太空中迷失于不同的方向”

库莱斯特如同往年的万圣夜一样，敲响了奥尔维顿的房门。

开门迎接他的，是打着蔚蓝色领结，穿着长袖长裤晚礼服的奥尔维顿，对方温热的赤色瞳孔中映出额头稍有一层薄汗的自己。“你头顶的星朵是延续了去年的发想吗？”对方打趣着问，伸手轻轻伸进幽灵装，穿过铜色幕布一把搂住库莱斯特，将他抱进房间。

房门合上，一只橙色的蝴蝶随着一阵海风消散。

——

库莱斯特描述了他的万圣迷途奇遇，奥尔维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三轮明月。

“诶？这个时候小奥尔不应该说点什么吗？诶？”库莱斯特戳了戳奥尔维顿的脸，奥尔维顿没有转过头来，不过双手伸向自己的脖颈处开始解开礼服。“诶、诶你要干嘛！”

“我申请检查一下‘我家的小库莱’，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啦！！喂！你怎么就脱光了！还有绷带不是这么扯的！！！”

哪有人自己吃自己的醋的啊！！！库莱斯特在心里这么想着。

8.“然后到了早晨，当阳光洒在床铺上，这是否是我与你的天国？”

库莱斯特在梦中想起来自己是第二次“主动选择”了故事的走向。

第一次是两人在大陆时，体验某款穿越式客户端游戏时的事情。奥尔维顿与库莱斯特受西维鲁茵之遥前往大陆的旅行，回来之后二人对那次事件缄口不提，但库莱斯特始终记得自己当时在游戏内的选择——当等级提升到Lv.197级（据传游戏的顶级是Lv.200）时，他拉着奥尔维顿回到了新手城，在能够看见星空的地方，跟奥尔维顿一字一顿地说：“带我回家。”

之后是如何与西维鲁茵沟通的，二人如何得以提前回到岛屿上，库莱斯特已经记不太清。不过此时，从睡梦中恍惚着睁开一只眼，望着死死抱着自己压在自己身上的奥尔维顿，感受着对方的胸膛贴在自己晨间勃起的身体上的心跳脉搏，库莱斯特知道，惊魂未定的万圣夜结束了。

FIN.20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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